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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分享] 心里有鬼——薛舞短篇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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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00: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冷冷洗手间
  
  文/薛舞
  
  文甚恶,甚无聊,慎入。
  
  (一)
  
  小艾便秘,这个是每个常坐办公室的容易有的毛病,他每次要在洗手间花大约三十分钟,和那些几天攒出来的宿便努力斗争,而且还不一定胜利,痛苦程度仅次于生孩子。
  
  这是极其私密的,所以小艾总是选择错开自己上班的楼层,差别越大越好,他可以安安静静的——排毒。
  
  对,思想上和身体上。
  
  可是今天隔壁那个家伙还要毒。小艾进来的时候没有人,也没在意隔壁什么时候进来了人。可是现在,他的味道实在是影响到了其他人。
  
  尤其是如此珍惜这一时刻的小艾。
  
  隔壁臭的和绿色的某种有毒气体一样。
  
  隔壁呻吟的爽的和xxoo一样。
  
  隔壁有一块快很有分量的东西,扑通扑通的掉到水里,很明显,他没学过怎么专业的压水花。
  
  小艾愤怒的撕扯着卫生纸,愤怒的擦了擦毫无成效的出口,愤怒的拉上裤子,连拉链的声音都是愤怒的,包括最后他出去后回身愤怒的摔了自己那间洗手间的门。
  
  很大力。
  
  大力到隔壁那虚掩的门被扇开了一个缝。
  
  出于愤怒的本能,小艾侧头看那个缝里面可能会出现的那个混蛋的脸,那个西装革履和自己出入一间高级写字楼却做出这样恶心事情的混蛋的脸。
  
  他看到一双呆滞脱窗的眼睛。
  
  腐烂的衣服。
  
  一条几乎垂落的胳膊。
  
  在一个震惊的不能相信的瞬间,那东西肚子上面一些腐肉外翻着,像大便一样,缓缓的滑下去,扑通一声落进马桶里面,水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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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00: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小毕是个环保主义者。她上洗手间用手纸都是严格按照格数来使用的,泉水叮咚就一格,否则两格——也有三格,那是狂风骤雨的时候,会让她自责很久。
  
  可是有天隔壁的人整整的滚了那个筒子三圈,这样做了三次,才冲水,从洗手间出去。小毕出去看的时候,对面洗手间已经空了。
  
  她有些不爽,整个一天都不爽,不爽到,想要第二天都呆在洗手间里面,看看这个需要一些教育的人是谁。
  
  后来一个月没有这样的事情了,她也没找到任何人来说教。
  
  而今天,隔壁的卷筒又开始痛苦的滚动,那么不情愿的,咕隆咕隆滚动。
  
  小毕知道隔壁的门一定销的很好,也一定会在听到自己冲水声或者出去之后才离开,而且那么多间,自己在外面等也不一定知道是谁——她打算冒险,踩在马桶上探头到隔壁偷偷的看一眼,然后在生活中旁敲侧击的感化她。
  
  小毕踩在马桶上了。
  
  她探出头去,悄悄的观察那个人。
  
  一丝不苟的头发,纹理不乱的职业装,面无表情的市场部女强人坐在马桶上,眼泪流出来的速度就像小水龙头,泡湿了下面接着眼泪的所有手纸,她一只手还在转动卷筒,拿更多的干纸巾。
  
  而这样没有表情没有声音的哭泣,看着让人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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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00: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小思寝室有个女生很喜欢洗手。她的手洗得太多,指肚的皮肤像洗澡一样,泡的皱皱的。她随身带一块肥皂,一块毛巾,边洗边叹息。
  
  这样一个神经质的女生让所有的人害怕,但是阳光下,她瓷片一样不健康的肌肤还是得到了很多男生的怜惜。
  
  但是那些由怜惜导致的情书,都到垃圾桶里了。
  
  好像她也不喜欢男人。
  
  好像她什么都不喜欢。
  
  包括这人生。
  
  她的眼睛空的就好像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具行尸。
  
  最后她洗手成瘾,午夜睡醒了都要去洗手。经常看到一个黑影从上铺坐起来,咯吱咯吱的爬下床,然后带着冷冷的香皂气回来。
  
  睡觉很轻的小思讨厌香皂的味道。讨厌这女人。
  
  讨厌的胃液翻滚,于是小思不得不随着她一起起床,到洗手间。
  
  她洗她的,小思吐小思的。
  
  吐完小思看到她还是在洗手,眼睛却是闭着的,终于明白,晚上洗手,是她在梦游。不能叫醒的,于是小思疲惫的拖着脚步回去。
  
  她却细声细气的说话了:“宝宝,妈妈洗不干净呀——你的血——洗不干净呀——”
  
  水哗哗的流着。
  
  她的手指搓的嘎吱嘎吱的。
  
  小思的牙床碰撞着,咯噔咯噔的。
  
  第二天清晨小思抖抖索索的拿出验孕棒检验,棒子显示窗那边慢慢的,慢慢的出现了——两道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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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00:25: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站 知春路
  
  文/薛舞
  
  那就离婚吧。
  
  妻一反常态的同意了我的坚持,眼泪在眼底水泱泱的,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从脸颊滑落。
  
  手续很简单,也超乎寻常的快,我们没有孩子,办事员还说了一句,还好没孩子,啪啪两个章一敲,下一位。
  
  太阳照着我们,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有点晕,我已经吵闹了一年的离婚,实现了?我晃了晃头,发现妻看着我
  
  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满眼陌生,连嘴角,都变成了平的。
  
  我尴尬的笑笑,“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也不用你操心了。”一缕头发从耳后垂下来,妻轻轻的撩了上去,“这一年,辛苦你了。我将回云南。北京,我不会留在这里的。”她瘦瘦小小的身体,似乎要瑟缩到哪里去。“我什么都没和你要,那个,你可以和我交换么?”
  
  她的眼光停留在我的无名指,我心里一紧,离婚了,我们还戴着戒指干什么,紧巴巴的,扣都扣不下来,扣下来了之后,关节生疼,指根那里,还留下来一圈白生生的痕迹,像我们缺氧的爱情。
  
  交换?我递给她的时候,手掌心多了另外一个圈,那枚小小的,女戒。
  
  妻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然后把那枚戒指戴在我的小指头上,“我的婚戒,现在就是你的独身戒了。”她也戴了我的戒指,潇洒的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我看她走的方向,扬声问她。
  
  “有什么关系么,反正,哪个方向都是离开。”她头也没回,那句回答,却在我心中荡起了涟漪。
  
  我还是选择了老路线,她没有要房子,拿走了一部分协议说好的现金,那房子就是我自己的了。我自己,一个人的。
  
  走进地铁站,突然一阵悲哀卷上了我的心头,浓墨重彩的悲哀,毫无防备的,席卷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我都没有能控制住自己喉头梗咽的嚎哭声,所有人都像看着怪兽一样看我。
  
  地铁门开的时候,我逃难一样的冲进去,找了一个空座位,把自己的脸埋进风衣里面,藏起来这狼狈的哭脸。
  
  终于镇定了,我慢慢抬起头,有点怀疑自己这么悲伤的初衷。离婚,不是自己要的么?胡乱抹了一把脸,我抬起头,才发现刚刚拥挤的地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自己。
  
  有点恐慌。
  
  而地铁静止在那里,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安静的不能相信。
  
  但是这安静中,我开始极度害怕。我胡乱拍着紧急制动,扒着车门,可是有更多的力量将我拉了回去。
  
  “已经打了麻药,不要乱动。”那个声音这么说,可是我的意识那么清楚。
  
  一阵剧痛从小腹当中传出来,我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像是自己被掏空了,肠子都震荡着,纠结着痛。
  
  “叫什么叫,开心的时候想什么了?”那个冷冷的声音继续说。
  
  我背后如同扎了针。一种恐怖的,不祥的预感——这是,我妻六年前流产给我描述的片段。
  
  我大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嘴角有腥甜的血腥味耳鸣中,很高兴的又看到了全车的乘客。
  
  虽然他们惊恐的看着我。
  
  离知春路还有好多站,只要回了家,就好了。我这样想,一闪神的功夫,全车的人又不见了。
  
  我的手机响了。颤抖着接起来,里面是小妹的声音,“哥,哥!快回来,妈不行了!”
  
  下一站车门一开,我也不管自己所在的位置就奔了出去,用了三十分钟打的到家门口,司机也没说要钱,一关车门他就开走了,我一看,却是妻云南的家,不是我自己的。
  
  我心一寒的时候,手机又响起来。“哥——!”我妹妹大哭,“一礼拜了,妈去了一礼拜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明白了。
  
  这是妻的报复。那个时候她的母亲没了的时候,我说我工作忙,离不开她,家里需要,生病,等等,拖了一礼拜才让她回去。
  
  我又狠命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又回到了地铁,而刚才那些体会,我都当成是假的。
  
  都是假的。我这样想的时候,自己的嘴角都在狞笑了。
  
  之后我经历了一系列妻这些年跟我度过的场景,她的感受,全部都转移给我了。
  
  那些灯下的苦等。
  
  对于生日问候的期盼。
  
  被忽略的结婚纪念日。
  
  睡不着觉的神经衰弱症状。
  
  喜悦的寂寞。
  
  绝望的寂寞。
  
  悲哀的寂寞。
  
  原来,这么多年的婚姻里面,妻一直那么寂寞。
  
  从刚开始的绝望,到后来的冷静,我一丝一丝的咀嚼着妻所有的感受。
  
  直到这种感受蔓延到似乎是今天早上。
  
  我知道,因为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我的眼睛里面也有水泱泱的泪滴,努力的内脏都纠结在一起,才没有让她们掉下来。
  
  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知春路到了。那是我们曾经的家。
  
  地铁里面那么冷漠,人群熙熙攘攘的出去进来,没有人对我刚才的表现发表意见,大家唯恐我是什么病人,惹祸上身。
  
  我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打妻的电话,接通了之后是语音信箱,我输入结婚纪念日后,妻的声音缓缓的流出——
  
  先开个玩笑,您拨打的用户已经不在人世。
  
  对。
  
  其实这个不是玩笑。
  
  我第一次使用苗家的交换蛊,不是很纯熟,所以耗尽了自己的精血,我是活该的,我只是真的想把你给我的都还给你。
  
  我也体会到了你这些年体会到的,我们扯平了。
  
  我不用把这些羁绊带到下一世了。
  
  随便你,是谁的老公,再见。
  
  她最后轻笑着,我说过,她这一年来很少笑了。
  
  我想——她最后体会到了的是我甩掉包袱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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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00:28:15 | 显示全部楼层
推不倒、推不倒!【番外搞笑文】
  
  文/薛舞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倒霉!
  
  米兰山庄一直流传一个笑话,那就是玩命书生碧海生潮的婚宴。
  
  这笑话是绝对不能提的,唐门老二曾经酒后讲过一次,满桌人爆笑,可是讲的人带听的人第二天就消失了,再也不知道下落,满满一桌十个人,居然消失的一干二净,想起来都悚然。
  
  可是山庄的人都没办法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的毒手,绝对是碧海生潮本人的杰作。
  
  而那个笑话最后没有人敢提起。碧海生潮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活不下去的人,他也势必会让那人活不下去,可是唐二用毒的本事也不是白练的,最难以想象的是唐门居然也忍了这一口气,毫无声张的迹象,所有唐门中人变成昼伏夜出,避开众人探寻的眼睛。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醉花楼的翩翩每天都是半醉的,望着碧海生潮的宅院,乜斜了醉眼微眯着,突然十分风韵,她危险的坐在栏杆上,似乎不胜酒力,一双小脚晃来晃去,一不小心,描金牡丹的一只小鞋就掉了下去。
  
  哎呀——楼下有一个人惨叫。
  
  翩翩不在乎鞋,当然也不会在乎鞋子砸中的人,她只是揉了揉太阳穴,“唐二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
  
  “谁家的野娘们——”刚骂了一半,一看楼上风华绝代的翩翩,那骂声反而缩回去了,“呦,老板娘——”
  
  翩翩稍许给了些目光到楼下,看看被砸到的可怜人,“啊,是李家哥哥啊。”心里啐了一口,李维拉这纨绔子弟,怎么成天价街上晃悠?本来就心懒,看到他,简直懒得骨头都酥了。“上来喝个小酒么?”
  
  李维拉顿时绿了一张小白脸,忙摆着手逃远了。想当年,翩翩在山庄开这醉花楼的时候就说过,喝的过她的,就是她的夫婿,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在酒桌上醉在翩翩后面。她一喝就醉,再喝多少杯,也还是那么醉,双颊酡红,眼睛却越来越清亮。
  
  “哼。”翩翩哼了一声,背后突然一凉。“谁?”第一次,翩翩不能转头去看,知道是被止住了穴道,心里一恨,但又无可奈何。
  
  身后风起。一张满是痞笑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这人也不说话,就是笑着,看着不能动作的翩翩。
  
  莫名的,翩翩脸红了。“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拿出一支夸张的水烟袋,慢慢的抽了一口,更慢的回话说,“有很多好看的啊。”
  
  翩翩的脸更红了。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那人也不避嫌,就坐在翩翩的旁边,一边自然的揽着翩翩的香肩,还嗅了一下她的胭脂香。“碧海生潮结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笑话呢?”
  
  翩翩心一紧,脸色又白了。这个人,居然敢说——敢说那件事!
  
  “那天——”这个人又吸了一口烟,很奇怪,烟的味道竟然淡的像某种花香。“你确认你要听?”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怀中的翩翩一眼,直到等到她点头。
  
  “那天啊。”他眼睛望向了远处,翩翩的心跳越来越厉害,下面车水马龙各种声音都原来越远,只有这个陌生人轻声的说话声,在耳边。
  
  
  “放开你的脏手!”楼下精捕门的十四和十五同时暴喝。这两个人暗恋翩翩已久,当然不能接一个陌生人染指翩翩的事实。不知道多久了,楼下竟然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这是第一次,有人能与楼上的翩翩这么近距离接触,而且,那个人还是陌生人!
  
  人群中暗潮汹涌,翩翩眼神一闪,顿时没有了醉意,她看到了自己的师傅,米兰山庄的主人小子,还有师兄扬天三剑。这两个人都隐在暗处,似乎在衡量陌生人的实力,伺机出手。李维拉去了又回,牵了一头静静的猪,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也第一次认真了起来。怡红楼的剑花,烟雨和江南三姐妹也都下来看热闹,还带了零食,似乎还出现了许多消失已久的面孔,神偷左右脚,怪医绝世好葱,米兰四执事蒙、尘、划、痕也都出现在了人群中。
  
  似乎,全米兰山庄的人都被什么聚集在一起,悄悄的,等待什么事情发生。
  
  等等。碧海生潮不在。翩翩眯了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姐姐,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就告诉我吧。”
  
  抱着她的人一僵,然后轻笑了一声解了她穴道。“你这丫头,我都带了烟,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男人女人的味道,不是烟味就能混淆的啊。”翩翩轻轻站起身来,开始朗声说道,“我想这么多人都前来,你应该是算计好了通知的,倘若全山庄的人都知道了那个笑话,那么碧海生潮就不会怎么样了,至少,他杀不了全山庄的男女老少。你就大声的讲吧。”
  
  “讲吧——讲吧——”楼下声音渐大。
  
  后来碧海生潮消失了。听说,似乎易容换了马甲才又回到米兰山庄。
  
  碧海生潮的婚宴发生了什么?原来很简单。碧海生潮结婚那天和所有男人都一样,喝多了。结果怎么爬上床的都不知道,他自己还记得要做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情,于是不停的推着卧床边上的墙说“推不倒?不信推不倒!怎么推不倒!”
  
  然后闹洞房的米兰众流氓从床下,梁上,箱子里笑的不成形的爬出来——
  
  新娘实在无法忍受,哭的梨花带雨留书出走。
  
  新娘据说是天山派,脾气火爆,于是得名小火莲。
  
  反正碧海生潮也易了容,听说,新娘子也回来了,也一起易了容。
  
  米兰山庄又恢复了平静。
  
  翩翩还在喝酒,因为唐二他似乎不是因为碧海生潮才消失的,那一桌子人也都不是。至于为了什么消失了,没有人知道。
  
  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吧。
  
  讲这个笑话的姐姐在醉花楼对面开了面馆长住了下来,还是痞痞的笑容,自称名曰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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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8 00:31: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站 亮马桥
  
  文/薛舞
  
  地铁上的每次心跳偶遇弥足珍贵。
  
  尤其是对于单身男子。或许,偶遇就是艳遇的开始呢?
  
  对于郎辉来说,前面几个女孩子,各有各的好处,可是,都不完美。
  
  美雪太拜金,一个星期就吃不消了。燕莎,三里屯,后海,谁能陪得起?
  
  玉佳太沉默,静的像条不说话的鱼。连爱爱的时候都沉默着,只有一些小喘息证明她还活着。
  
  婷依很娇气,绝不是能做老婆的人选。打碎了东西被自己说了就大哭大闹,歇斯底里。
  
  明媚很俗气,全身都是假名牌,说话也没层次。带她出去吃饭,她一定会连连的跟自己使眼色,不准自己付款,一副所有的钱都归她的架势。
  
  铃兰是个画家,浪漫的一塌糊涂,每天没有新创意,没有新点子就不约会,郁郁寡欢,太情绪化了。
  
  这么一数,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已经遇到这么多女人了。
  
  但是他还是执着的等待着遇到完美。而且今天这样的等待也许就到头了,比方说,就是坐在旁边的那个美眉。
  
  弯月一样的眉毛,长睫毛,皮肤很剔透,没有化妆,所以有一两个俏皮的小雀斑都显露了出来。她膝盖头铺着一本笔记本,咬着笔杆的小白牙齿整整齐齐的,中间有两颗可爱的虎牙。
  
  原装的!郎辉心里窃喜。这样的,浑然天成不掩饰的小姑娘一次也没有遇到过!她现在可以做漂亮的女朋友,将来可以做端庄的老婆,这小姑娘,完美的很啊!
  
  郎辉挨挨蹭蹭的准备着搭讪的话语,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他的眼光不禁飘到的小姑娘的笔记本上。
  
  “3月15日,阴,小雨,新闻上会说三人死亡,一人车祸,一人煤气中毒,另外一人意外坠楼。悬而未决的贪官也终于被判,十五年入狱,家产没收。物价消费指数继续上涨,三个楼盘面市……”
  
  是个记者啊!郎辉这么想,记者,忙了点,但是如果将来自己的职业有发展,就让她辞职回家好了。
  
  想到入神的地方,自己都开心,回过神来,旁边的女孩子已经走了,他懊恼不已,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一看上一站的站名是亮马桥,就放心了。明天再亮马桥等她,还怕找不到人么?
  
  地铁的好处就是,每个人的轨迹,都是可以锚定的。
  
  应该,是可以锚定的吧?
  
  他自己安慰着自己过完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开始收拾自己,虽然已经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了,但是还是再三的检查了自己的衣饰。
  
  没有任何一次等待像这次一样心跳,也许,是因为自己定义了这是最后的等待。
  
  幸运之神是眷顾他的。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小姑娘。
  
  她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很符合他从一而终的判断,他窃喜,虽然没座位,他还是挤了过去,欣喜的看着她,像是已经看好了自己的所有物。
  
  这次小姑娘一个字都没写,小本子紧紧的攥在手里,她紧张的样子,让那个郎辉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想好的词句都没用到,就沉默到了亮马桥,小姑娘下了地铁,回头一瞥。
  
  那是多么嗔怨的一瞥。
  
  郎辉心头不由一荡,觉得是机会,趁着地铁门没关就跟了上去,出去一看小姑娘也没走远。还坐在地铁等候的椅子上,看定他,似乎在等的就是他。
  
  他走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写字,写完了就让他看。
  
  “今天几号?”写字本上写得很大,这几个字。
  
  郎辉暗笑,昨天你的日记写得是15号,当然今天是16——他拿起手机,上面赫然是15号!
  
  她日期写错了?
  
  “今天的新闻?”小姑娘又写了一段,拿起来给他看。
  
  郎辉有点心慌,打开手机报,赫然发现几个头条——
  
  东二环车祸,一人不治身亡
  感情纠纷,一女子跳楼身亡
  燃气使用不当,一人煤气中毒
  
  ……
  
  郎辉真的慌了,如果说她昨天就写了,她怎么能知道所有的这一切会在今天的报纸上?
  
  而对面的那个小姑娘诡异的笑了,转身离开。
  
  她还是回眸了,笔记本上又有些字,写到——再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郎辉拔腿就跑。可是身后是地铁立柱。跑的力道那么大,以至于自己砰的撞在柱子上,撞昏了自己。
  
  等他醒来,看到父母紧张的脸,还有一个恬静的小姑娘,坐在床边削苹果。
  
  “你是谁?”他看着那个小妞,一点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你前女友,因为势利,拜金,俗气——被你抛弃的前女友。”
  
  “哦——”郎辉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那个女孩子把苹果刀插在削好的苹果上,放在旁边,“有些事情,还是想不起来的好。”
  
  她拿起了自己的笔记本,转身离开,出门前,还是回头一笑。
  
  我为什么用还是?郎辉暗自纳闷,但是那个“前女友”的笑容,让他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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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00:42:3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宝宝寒 分享,辛苦了,+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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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0 00:03:43 | 显示全部楼层
剧院魅影
  
  文/薛舞
  
  
  
  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一)
  
  《提线木偶》是一部很出色的舞台剧,描述的就是一个男人不由自主地人生,每次都有很可笑的理由,让他放弃了家庭,放弃了妻子,放弃了孩子,最后成了只能孤单在黑暗中喝酒的命运玩偶。
  
  最后那一幕中,主人公坐在角落里,那落寞的神情,华丽的布景,还有孤单单的舞台灯,而且最后舞台灯光完全黑掉了之后,所有的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再开灯的时候,彼此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有泪,原来,大家太知道生活的无可奈何了,而这部舞台剧,居然深深的切入了人们的内心。这个演主角的男人一下子变成了很多未婚女人的偶像,因为那种冷寂孤单时很多热情的女人梦想能够溶化,能够驱逐的。
  
  “给我签个名吧。”一个扎马尾,草莓头带的小姑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挡住了袁琛会后台的去路,虽然谢幕,袁琛还穿着主角的衣服,脸上还留着深刻的落寞。
  
  袁琛只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就准备抬笔签名,突然发现有点不对,这张纸对折了一半,另一半写了东西的,被折过去了。他翻起来那半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我愿意做你的男朋友”。
  
  他笑了,这样他一签字,就变成了同意这个小丫头的提议了,他哑然失笑,这么幼稚的游戏——
  
  小姑娘泫然欲泣。居然被识破了。她很尴尬,很难看,然后就大哭了起来。袁琛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伸出手来,做了几个小动作,温柔的就像在哄她,但是手却绝对没有碰到她。
  
  手在空中似乎是牵动了两根小姑娘嘴角边的线,然后小姑娘就相应的停止了哭泣。但是她的眼神中间还有泪意和……恐慌?如果说刚才是尴尬的,现在就是吓的。
  
  袁琛看了看,又温柔的说,“眼睛这边的表情也不对。”然后他又牵动了小姑娘眼睛,还有脸颊旁边的空气,然后擦掉了那些碍眼的泪水——这个小姑娘的表情终于变得十分的生动了。
  
  “嗯,这才是我粉丝应该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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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0 00:06: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女影星莎琅·督庞·梅兰德正当大红大紫,这个混血的女影星似乎没有任何努力就登上了影后的宝座。
  
  从第一天和她合作到现在,钟柯健都没有能碰到她一边衣角,似乎现在的演艺圈也因为她变得纯净了很多,大家都看到了不用潜规则就能登上巅峰的道路。
  
  可是这样一条路能走多久呢?钟柯健看着导演给的剧本,这是将他和莎琅推上又一高峰的造势手段,那就是,裸戏,三十分钟左右的海滩裸戏。
  
  他记得导演描述起来这一细节时候那个猥琐的笑。所以钟柯健很明白导演怎么样的利用了市场需求也同时满足自己的需求。怎么可能,容许有一个反叛潜规则的异类呢?也许这一圈子导演都是这么想的吧,只是这个导演终于把这个梦想冠冕堂皇的邪道了剧本里面。
  
  其实那个剧本也完全不需要这样的情节的,大众倒好奇着想看到摄影机把一个高雅美好撕开剥裂了,是不是还能美好,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这个就是演艺圈无穷无尽的市场。
  
  作为男人,钟柯健无所谓裸,反而在这个方面他自己会有很多的暴露欲望,因为这年轻的身体,光芒四射的生活,需要有什么东西记录下来,有人认可,有人欣赏,才叫艺术品。他本人觉得裸戏是自己的需要。只是想到能和另外一个与自己完全匹配的艺术品陈列在一起裸,实在也是一件欣慰的事情。
  
  他完全没有立场,没有动力去拒绝这场裸戏。只有莎琅,才能在这个时代,和他一起被定格在菲林(电影专用录影带)上。
  
  莎琅也居然没有拒绝这部戏——这个也是让大家很诧异的,本来以为她至少要刚烈的反抗一下的。她就是没有表情的答应了,一个条件,只能导演,主角还有摄影相关人员在场,拍摄与剧本必须是绝密的,拍摄完成之后才能开始做市场宣传。
  
  导演的期待,大众的期待,还有自己的期待,在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为了避免记者跟风,大家都是单独来到导演租用的黄金沙滩上的,莎琅一袭紫色的旗袍,展现着不属于人间的美丽。
  
  前面一些铺垫镜头拍完之后,到了夕阳西下的场景,导演大喊了一声camera, 莎琅就缓缓地踩着沙子走进了镜头。
  
  摄像机贪婪的抓拍白玉一样的脚趾头。
  
  她轻拢头发的动作。
  
  完美无瑕的手指慢慢的,充满诱惑的解开了旗袍侧面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等到扣子都解开了,她却没有直接分开秀出里面,但是那些若隐若现的些肌肤还有随着她的动作呼之欲出的那两朵温软,给了人更大尺度的幻想空间。
  
  然后她无情的转过了身,那些暧昧又藏了起来,镜头这边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一个美丽的背影。
  
  导演骂了一句不甘心的粗口。
  
  可是莎琅并不是为了戏弄这些人而停下来。她在前面迎着夕阳打开了自己的衣服,摄影师都恨不得冲到前面去拍个过瘾。这种意外的语句还迎,对于观众来说,比妓女一样的毫无保留更有诱惑。于是导演没有说CUT。
  
  然后慢慢的,慢慢,美丽的背部曲线露了出来,就像一块冷冷的玉。
  
  莎琅回头了,她背部的光芒太强烈,像另外一轮夕阳。
  
  钟柯健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腰部以下已经全部石化,包括他们露出丑态的器官,石化的速度相当快,他们只来得及叫最后一声啊。
  
  他们再也不能说出自己看到了那完美的身体,也不能说出自己看到那身体背后的张开的森冷眼睛,还有肆意飞舞的蛇发。
  
  莎琅全裸了。
  
  她哼着古老的歌,游走在这些石像中间,手摸过后,石像便散落成沙,混在沙滩上,也不过就只是几个坟起来的小堆而已。
  
  几千年了,她还是很喜欢和男人们玩这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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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0 13: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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