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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绝非浪子

南派三叔《黄河鬼棺》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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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29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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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石台

    "水鬼?"老蔡几乎被吓得跳起来,浑身发颤。

    我心里也奇怪,看着前面飘忽不定的绿色光点,心说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不是,对他道:"不是水鬼,这是磷火。"

    "磷火?不是说乱葬岗里才有磷火的吗?"少爷问。

    我道:"河底也是一样,黄河断流之后,很多鱼困在断水河里,后来河水干涸,这些鱼就干死了,年复一年,泥里叠了好几层腐烂的东西,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飘出来磷火。"

    "这些东西不会给第二年的洪讯冲走吗?"一个学生问我道。

    "在断水湖里的应该不会。"我道,其实我是瞎掰的,这些磷火怎么产生的,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不想在这些小青年面前露短而已。

    老蔡道:"许爷,不太对吧,您说的我也懂,可是磷火是在温度高的时候才会飘出来啊,你看现在这天气还有点凉,不太可能有磷火啊。"

    这我就没办法解释了,只好支吾道:"也许这下面比较热吧。"

    几个人将信将疑,但是下面飘动的绿光的确是磷火,这一点看了几眼,几个人都知道了,在一片黑暗中这种的冷光有一种异样的美感,现在在城市里,已经很难看到这种东西了。

    我们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有什么,回到篝火的边上,继续聊天,少爷就说,会不会这一片黄河以前是坟地,所以现在才会有磷火,黄河的底下会不会全是死人。

    老教授想了想倒也有这个可能,因为这一片是沉淀区,听说宋辽大战的时候,宋军大败,尸体给扔进黄河里,顺流而下,可能都沉在这里。

    又聊了一会儿,天色已晚,我们派班布哨,老蔡守第一个班,他外甥第二班,老蔡说没有必要所有人都轮过来,我们是属于客人,所以我们就给排除在外,我心说最好,心安里得地睡觉。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中午了,几个人啃了几口大饼,叫醒还在睡的,就往黄河河道里走去。

    我对黄河并不陌生,但是这一次走却是阔别了十几年之后,很有一点感慨,河道里风很大,吹在身上非常痛快,我们一边走一边看两边蜿蜒犹如一条蟒带的黄河河床,很快就来到那个最大的断水湖边。

    几艘清淤船搁浅在湖的岸上,上面没有人。船里都是黄沙。

    整个湖犹如一个巨碗,湖水水位还很高,大概有三米多深,湖水很清澈,可以看到下面的淤泥。但是黄河水再清澈也是有限度,特别是湖中心最深的地方,一片漆黑,下面有没有东西,我们看不清楚。

    老蔡说的,那四个来看水鬼的人,说的"湖底有东西",应该就是在这里。

    我们从岸上推了一艘小船下去,老蔡的外甥划着把我们送到湖的中心。我们从上面直下看去,可以看到湖中心的底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我本以为一来就能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有些失望,心里感觉可能给老蔡骗了,老教授的表情却很严肃,他仔细地眯着眼睛,好像在水里找些什么东西。

    我们给他感染,也眯着眼睛看,看着看着,我就听到少爷"嗯"了一声。

    众人都看向他,问他嗯什么,他道:"你看,下面这一片漆黑,但是黑得也好像不是很均匀,这湖中心好像是和其他地方有点不一样。"

    少爷眼睛尖,我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最后老教授就说:"下去个人看看,这水又不深。"

    我摸了摸水,早上的水有点寒,不是很想下去,教授带来的男学生叫单军,只好担这个苦差使,脱得只剩下裤衩,先习惯了一下湖水,然后跳进了断水湖里,老教授在船上对他大叫:"小心着点儿。"

    我们就看他先是围着船游了一圈,然后扑腾一声扎进了水里,向湖底潜了过去。我们在上面能看到他的影子,只见他水性很好,在水里像鱼一样转了几个圈,就向中心最深部分的暗影处游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我们等着,大概过了有四十秒,他就浮了上来,趴到了船舷上,少爷问怎么样?

    他一边喘气,一边兴奋地点头,发着抖叫道:"是有东西,下面有一个大洞!"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29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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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3: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湖底洞

    老教授一听,脸色就变了,似乎还不是很相信,单军一边爬上船,一边问老蔡的外甥:"你们的防沙船上,有防水手电没有?下面太黑了,没泳镜,没手点就一点也看不清楚。"

    他外甥道:"有,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电,太长时间没用了。"

    "拿来再说吧。"我拍了拍他,那小鬼就把船向岸边靠去,然后自己跳上岸跑去拿手电。我就问老教授:"教授,这下面怎么会有洞啊?"

    教授也奇怪:"我本以为会是个石人铁马什么的,没想到会有个洞,我没亲眼见到,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情。"

    少爷一听到湖底有个洞,顿时就好奇心上来,心里按捺不住了,问我道:"我们要不也下去看看吧!"

    我一看老教授就知道他肯定还不会游泳,双手牢牢地抓住船舷,就对他道:"您年纪大了就别下水了,这水太凉,我们给您下去看看得了。"

    老教授点了点头,这时候那外甥就拿了好几个防水手电和防水镜过来,我们试了好几个,才找到几个有电的,带上装备,也不管什么风度了,衣服一脱,也穿着裤衩就跳进了水里。跟着单军就向他刚才浮上来的那个位置游了过去。

    湖并不大,我们两个水性也不差,我是在黄河边长大的,对于这种不动的水根本就没感觉,一个跟斗就翻到了底。河底都是淤泥,我看到泥里面有很多的石头和垃圾,我们一滚,在泥里带起一片混浊。

    单军水性之好让我们惊叹,他蹬了几下,指了指前面,我顿时就看到模模糊糊的,在湖底最深的地方有一个凹陷。

    游入凹陷之中,用手电照了照,果然凹陷的底部,有一个卡车头大小的不规则的洞。

    我惊讶得几乎吃了一口水,我没想到这个洞这么大,这可是黄河的底部,这洞是怎么产生的?

    我们围着这个洞转了两圈,我看着这个黑幽幽的洞口,想起很多小说里关于水下深洞里的怪物,不由感觉到一丝寒意。心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水怪或者幽灵什么的。

    因为手电光线太暗的关系,我们也看不清楚洞里有什么,但是可以确定这个洞是一个喇叭口,下面大,上面小,深度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手电根本照不到底,洞应该是坍塌出来的,洞壁都是腐烂的木梁截面,这个洞是人工的杰作。单军想掰掉一些碎片,带上去给教授看,但是似乎非常结实,我们帮他扯了几下,扯下来一块。

    他拿着这木条看了看,大概看不清楚,就给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我的气也到头了,三个人浮了上去。

    出水之后我看到老蔡和他外甥也想下水,我们把手电交给他们,自己爬上了船。

    教授问我们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随口道:"这洞的下面可能很大。"

    教授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手电照下去,下面的黑暗就像棉花一样,一点也看不清楚,这说明下面的空间里没有反射,只有很大的空间才会这样。这是我以前学过的。"

    单军把我们掰下来的木片给老教授看,教授拿上的木条子,用一个放大镜仔细地看。看了半天,我就发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少爷很是好奇,就问:"怎么样,老爷子,能看出什么来吗?"

    教授道:"这是柳木,这东西一般是用来做一些亭子的房梁,也有人用来做古墓的封墓板,你们说下面是这种材料的木梁子?"

    我们点头,他就道:"这就有意思了,这里是黄河改道后的河底,下面这么大一个洞,可能下面是什么古代的遗址,也可能有一艘比较大的沉船,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单军就说:"我们要不快点回镇上,把这事情报告一下,这可能是个很有价值的考古发现。要省里派考古队下来。"

    教授就道:"不,先弄清楚再说,如果只是近代的遗迹,就要闹笑话了。"

    我们几个人一商量,都觉得得想办法进这个洞里去看看,但是我们没有潜水设备,这洞又太深了,下面很难讲会不会有危险。少爷说我们水性都可以,要不几个人轮流进去。

    教授这时候看了看我们,突然说道:"两位,我说句公道话你们别生气,现在这个事情属于考察范围,你们是古董商人,身份敏感,一般的可以帮帮忙,但是核心事情最好别参与。不然以后说起来很麻烦。"

    少爷一听就不干了,说老头子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我忙拍了他一下,让他别说了。

    其实老头子说得也有道理,我听说河北小河山古墓发掘的时候,有一个古玩商人参与了前期工作,结果考古队上下都给停职检查了三个月。那古玩商人也给弄得很惨,生意都做不下去了。这老头子这么说,其实是给我们提个醒,意思是你们别给我毛手毛脚的,不要害了我们。

    但是要我在边上干看着,我是不肯的,心里已经打自己的小算盘。要是下面真有什么好东西,那我怎么样也得要弄点上来,放在家里炫耀也好。

    不一会儿老蔡他们也上来了,也是一脸的奇怪,他说这断水河有好几年都干了,其他年份也有不少人来这里游泳,怎么就都没发现下面有个洞呢。

    我们几个围在船上商量怎么下去,问了他外甥,船上有什么潜水的东西没有,外甥摇头,他连电视都没看过,连这潜水器的概念都没有。教授就后悔,说他们当时没把这当回事情,什么也没带来,真是失策。

    想了半天,单军就说:"要不我下去看看,我水性好,憋气能有一分多钟。"

    他一说几个人都不说话,因为我们几个都是黄河边长大的,知道这潜水钻洞的危险,不要说下面卡住钩住什么的,水下空间结构本来就不稳,很可能你一下去就给捂在泥里。

    但是又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什么潜水设备过来,这里都没有路,靠人抬,估计最起码也要两个星期之后了。对于我来说,我是希望现在就进去看看,因为大队人马一来,我就没戏唱了,说不定连靠近这里一百米都有问题。

    单军就说,"我就先下去看看,也不进去太多,如果发现有危险再上来,总比在这里干讨论好。"

    我们一想,这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从岸上又拿来缆绳绑在单军腰上,然后给他带上两只手电和小刀,让他如果有危险,就拼命地拉绳子。

    单军准备妥当,就再次翻进了水里,我和少爷还有那个外甥也跳了下去,给他做策应。教授关照关照再关照,别蛮干,差不多就上来。

    我们和单军一起沉下去,下到水底之后,我们扶住他,将他一边往下按入洞,每往下沉一点,船上的人就松一手绳,直到单军全部的身体都进去,他给我们打了个手势,松开趴在洞口的手,一脚一脚往下扎。

    绳子越拉越长,我不到三十秒就憋不住气了,和少爷轮流上来换了一次气,等我再下去的时候,知道他已经潜入洞的深处,我在上面看到他的手电光点,估计下面有六七米深,这深得不得了了,我真为他捏了把汗。

    手电的光点在下面停了大概有三四秒,就开始向边上移动,一闪就消失了,看来我估计得没错,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我于是拉紧绳子,免得单军在下面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上面感觉不到,绳子还是一点一点从我手里抽走,单军还在往深处游。

    一时间湖底安静得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洞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这时候的一秒像十秒这么长。

    不一会儿,少爷就给我打了个手势,一分钟多了,估计着他应该往回游了,再不游,气肯定不够了,我弓起身子准备拉绳子帮他。

    等了大概又有十几秒,也不见一点要上来的迹象,甚至绳子还在往里面拉。

    一般人的憋气时间能超过两分钟已经是超人了,我马上意识到出了问题,忙试探着往上拉了一下,但是绳子拉上来一段,突然就卡死了,怎么拉也拉不动了,好像下面的单军给卡在了什么东西上。

    糟糕!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出事了

    少爷顿时不知道怎么办好。我拉了几下,发现在水下用不出力气,马上向上浮出水面,对他们大叫:"出事了!快把绳子拉起来!"

    上面的人已经等得着急了,也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一听我叫,慌成一团,马上就去拉绳子,几个人拉得小船几乎翻了,但是绳子还是绷得死紧。

    这时候还是那个老蔡的外甥有经验,他爬上船,扯起连着单军的麻绳,卷到船头的缆绳墩上,然后大叫一声全部上船!

    我们全部爬了上去,他一拉马达!船向后退去,绳子闪电一样给扯了起来,一下给绷成了一条直线,接着从水下传来两声麻绳绷到极限的闷响,马达一下子震动,发出嘶叫一样的呻吟,却再也拉不上来半分。

    我一看完了,要是人的脚给沙陷住,这样拔肯定就拔出来了,绝对不会连马达船也拉不上来,现在这动静,怕是严重了。一边几个人乱成了一团,王若男都哭了起来。

    那个外甥脸色严峻,加大马力,又扯了十几秒,忽然马达一个轰鸣,绳子猛地一松,我们全部给摔倒进了船斗里,接着我们看见绳子松动了,水面马上卷起了水涡。

    我们冲上去拉起绳子,一瞬间单军脸朝下给拉出了水面。众人将他钩起来,放到甲板上,发现他已经浑身冰凉,但是身上的姿势非常古怪,好像是想抓挠前面的什么东西。

    老蔡忙将他翻过来,准备给他做急救,看看还能不能救活。

    我手忙脚乱地将单军平放到甲板上,把他肺里的污水压出来,少爷用毛巾将他满脸的沙子擦掉,突然,给他擦脸的少爷叫了一声,一下子坐倒在甲板上。

    众人给他吓了一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往单军的脸上看去,一看之下,只觉得一股凉气自头顶一直凉到脚底板。

    在河边生存的时间长,多少都见过淹死的人,那种在水下窒息而死的狰狞表情,很多人都记忆犹新,但是单军的这张脸,却一看便不是淹死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脸上丝毫看不出窒息时候的那种痛苦,毫无血色的惨白,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珠翻起白眼,可是嘴角却诡异地咧开着,竟然像是在狞笑。

    这种笑容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我马上想起死在我房间里的王全胜,顿时就呆了,他们两个死的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我下意识地问边上的人:"这……这是什么表情……"

    老蔡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里满是恐惧,结巴道:"这……这是'七笑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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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29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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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4: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洞里到底有什么?

    所有人都被单军临死前的表情吓得面无血色,僵在了那里,我更是整个人浑身冰凉,脑子一片混乱。一种非常复杂隐晦,又无法言语的感觉在我心里弥漫开来。我突然感觉到王全胜的死,是不是也和这个洞有关系?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我自己的事情,一边的老蔡战战兢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单军头上,然后说道:"我们别呆在这里了,快走吧!这水下面有鬼!"

    老教授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对老蔡的话毫无反应,倒是一边的王若男还是比较镇定,流着眼泪搀扶起老教授,船靠到岸边,我们拾起自己的衣服,草草地套了上去,什么也顾不上就往回猛赶。

    上了岸后,老蔡用自己的毛巾蒙在了单军尸体的脸上,然后背着他,跑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回到来时候的那个停拖拉机的村庄,一路上我不停地看到有水从尸体上淌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村庄之后,拖拉机不在,老蔡先把尸体安顿到祠堂里,然后出去想办法找交通工具。

    他的外甥和这几个人熟悉,就都叫来帮忙,他们把单军的手用红布绑住,然后叫了一个老头子过来"坐尸"。

    少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觉得很奇怪,那外甥就偷偷告诉我们:"'七笑尸'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这是沿河群众一种很普遍的迷信,说是在河里淹死的人,如果是安心而去,在世间并没有什么牵挂,到一定的时间,尸体的眼睛里就会流出血泪,这叫做哭尸,要哭三个小时才会停止,其实这是人体内压力变化导致的血管破裂,但是如果那人是死于非命,心中还有戾气,那尸体出水的时候,不仅不会流出血泪,而且还会出现笑容,这种笑容,每天都会变化,一直要延续七天,所以叫"七笑尸"!所谓"窨尸出水,三哭七笑"就是说这个道理。群众迷信,"七笑尸"如果处理不好,是要变成厉鬼的。

    出现"七笑尸",就要绑红布,然后靠"坐尸"的老头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尸体哭出来。

    我感觉到有点好奇,但是这时候也不好太去关心这种事情,而且我自己的事情也非常的奇怪,需要好好琢磨。

    坐尸的老头子进祠堂后,其他人都给赶了出来,祠堂拉上布帘,我们不能看到里面,外甥说那老头子要开始作法了。

    我担心那边的老教授和王若男,就走过去,老教授已经反应了过来,坐在那里摇头哭,王若男就在边上安慰,我上去也安慰了几句,就把王若男叫了出去。

    王若男的眼圈也是红的,不过看上去比教授好多了,我先是叹了口气,就问:"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样?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

    王若男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准备先把教授送回去,然后把这事情给上头通报一下,具体的事情让上头来处理,我也管不了。"

    我点点头,"发生了这个意外,谁也不想,到时候有什么要我帮忙就找我。"

    她答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教授,说:"你们……也别打那个洞的主意了,单军临死前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而突然心脏停止,我在学校里读过相关的报道,那种表情其实是一种极度恐惧产生的,而且你看他死之前的姿势,好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我感觉到这洞里有什么问题。"

    我回忆了一下,其实单军死之前的动作,很像羊颠疯发病时候的姿势,但是我这时候不好去问她,就点了点头。

    王若男又有点不确定道:"我想申请开一个考察项目,想办法把下面的东西挖上来,不过教授不同意,他想让这个事情保密。"

    "为什么?"我奇怪道。

    王若男也是很疑惑:"不知道,他受的刺激有点大,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他说这断水湖的位置,是黄河龙眼,洞里的东西非同小可,肯定有什么蹊跷,绝对不能挖出来。我看他是太内疚了,因为到底他是年纪最大的,他认为单军的死他有责任。"

    我叹了口气,要说责任,我肯定也有,是我把他一步一步放到洞里,当时只要有一个人反对,这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们这些人,好奇心太重了。

    王若男拍了拍我,她一路上说话不多,但是我感觉她这个人很有深度,和她对视了一眼,觉得心里舒服起来。

    她回屋里继续去陪教授,我点起一支烟,走到围在祠堂门口的人堆里,少爷正在那里听他们聊天,说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也插进去听。

    讲了一会儿,突然那"坐尸"的老头就从祠堂里走了出来,众人以为完事了,没想到那老头却吩咐人还是不能进去,然后他看了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我,对我道:"你跟我来。"

    其他人很奇怪,看着我,我自己更奇怪,于是跟着他走,他带我走进祠堂,我看到单军还是蒙着块毛巾,地下全是水。

    我问那老头道:"老先生,什么事情?"

    那老头道:"不是我有事情,是他有事情找你。"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看那老头的手,指着单军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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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29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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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4: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又一块青铜片

    我当即就对那老头说:"你别开玩笑啊,老先生。"

    老头不理会我,他将单军脸上的毛巾拿掉,顿时一张极度诡异的狞笑的脸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眼珠子竟然是转向我的。我赶紧把头转过去。

    老头子又把毛巾盖上,对我道:"别怕,我只是让他看看你。"说着递了一个东西给我,道:"我从他手里找到的,你看看,可能是从那洞里带出来的。"

    我接过来低头一看老头子递给我的,是一片青铜片,这一片青铜片很小,但是我看着就非常眼熟。

    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左右各拍了三下,对我道:"出去看!"

    我低着头走出去,少爷问找我干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包里掏出王全胜给我的那片青铜片,两片放在一起一对,我顿时一愣,两片竟然非常相似,无论是花纹,颜色和生锈的程度,都几乎一样,肯定是同一件东西上剥落下来的。

    老头说这东西是从单军手里发现的,这应该就是他从那个洞里带上来的东西,如果这样说的话──

    我忽然感觉到腿发软,意识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联系了。

    原来王全胜捞上青铜器的那个洞,就是我们今天在湖底看到的那个洞!王全胜打捞出来的那些青铜器,应该都来自于那个洞里。

    我心里出有一种预感,但是又抓不住是什么,总觉得我知道了什么,又实在形容不出我知道的东西,那种感觉之难受,简直犹如蚂蚁钻心。

    王全胜捞出了那洞里的东西,然后死了,单军进了洞,也死了,难道这个洞有什么魔力,会让所有和它发生关系的人死亡吗?这也太荒诞了。

    我想了很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好像这几件事情当中,缺少一个环节。

    这时候祠堂门口的人已经散了,只剩下那老头坐在一板凳上,阴阴地看着我。我感觉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但是他始终就是不开口。

    少爷在到处找我,说拖拉机来了,我们回镇上吧,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呢。

    我点点头,上了拖拉机,一路就连夜回到东华镇,在车上我就感觉到心力憔悴,想睡觉但是一闭上眼睛就是单军的脸,实在是睡不着。

    回到招待所还是一样,镇上又没有安眠药,我琢磨着已经不想去收东西了,也不想去送那五千块钱了,只想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忘掉这一切。不过少爷好像没有一点影响。

    回去洗了冷水澡,人稍微放松了一点,就想再睡一下,能睡多少就睡多少,但是还没躺下,突然就听到有人敲门。

    少爷也准备睡了,当下翻起来,奇怪道:"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我们。"

    我一听,竟然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两个药商,奇怪了,心想他们两个半夜三更找我们干什么,草药收回来了?

    少爷打开门,把他们两个让进来,问道:"两位爷爷怎么说啊,半夜三更的学夜猫子。我们可折腾一天了,准备睡觉了。"

    两个药商带上门,走到我们的写字桌前,就笑道:"两位才是怎么说呢,遇上丧气事了吧?"

    我苦笑了一声:"听说了?哎呀别提了,提起来我就睡不着觉。"

    其中一个药商道:"这事儿传得很快,我们刚回来就听到了,你们也真是倒霉,碰上'七笑尸'要倒霉三年,丧气得很。"

    他们一定是听老蔡说的,我想,老蔡这人绝对守不住秘密,以后要小心说话别让他听见。

    一个药商就问我们今天发生的事的具体经过,少爷也是个关不住嘴巴的人,就和他简单说了一遍,听得几个人都皱眉头。

    我很困,看他们的样子,欲言又止,并不像找我们来聊天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和他们多说,就问他们,半夜来找我们,到底什么事情。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好久,其中一个才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有点事情,想请两位走一趟,帮忙。"

    我心里就更奇怪了,少爷问道:"我们还能帮得上你们什么啊,咱们不同行业的啊?草药我们可不懂,收上会出人命的。到时候羊颠疯吃成牛颠疯就有趣了。"

    其中一个药商就干笑了起来,笑着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块东西出来,给我看了看,我一看,那是一面青铜镜,顿时哎呀了一声。心说不会吧。

    少爷还不知道,说道:"哟,你们也去收东西了,来来来,让我看看,是什么货色。"

    我拍了他一下,让他别胡扯,马上就对他们道:"你们难道是……南爬子?"

    其中一个药商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轻声的表示,道:"好见识。"

    青铜镜是南爬子的标准装备,山西的南爬子里面,有一门手艺,非常特别,非常考胆量,就是说开棺材,特别是确定棺材里面是女尸的时候,必须背身面对棺材,反手入棺,不能直接看棺材里的尸体,你要看,必须通过一面青铜镜,如果你能看到棺材里的东西,那说明这古墓的主人魂魄已经飞走了,要是你看到镜子里是一片漆黑,那就是说这里后面有状况,这时候你就要叩拜起身,马上离开,不能回头,一回头你就完蛋了。

    这主要是因为南爬子相信活人的眼睛里有一种魔力,能让死人复活,这样的传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到现在南爬子还是遵循着,不敢违例半次。

    我当时看到几个药商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这两个的气质很怪,其貌不扬,看上去都有点傻傻的,浑身一股土腥味,看皮肤却又不像是农民,身上穿得寒酸,出手又很大方。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会是南爬子。

    但是南爬子非常谨慎,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两个人半夜三更来我房间,表露身份,难道是想来投诚,以后想做古玩,洗手不盗墓了?

    我感觉到有点异样,这两个人可能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去做。

    但是我这个时候实在是很想睡觉,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全身戒备起来,问道:"那你们也真抬举我了,你们……找我们帮忙?难不成是要我们去盗墓?"

    那药商忙摇头:"不能这么说,"他点起一根烟,"其实我们已经破了规矩了,我们本来打死都不会暴露身份,做事情也不会拉外人入伙,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时间了,我们不得已才这么做。"

    "什么意思?"我问到

    "这事情说来话长,你记不记得你们今天找到的那个洞?"一个药商问。

    我点点头,怎么可能忘记得了,他道:"在半年前,我们坐船南下,经过黄河这一段的时候,我们一个老资格的老人就看到了黄河边上的那一条山脉,当时他看了一眼,觉得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但是那个老人一直想不起来,知道他们到了目的地,那老人才突然叫了起来,原来,东华山岸边的一连串丘陵的山势,竟然和昆仑山的走向完全一样。

    老人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昆仑是天下龙脉的发源地,如果是天然形成的和昆仑山一致的走向,这种几率几乎不用算,不可能发生,现在出现了这种局面,他断定这里山在一段时间前,肯定是给人修过,修成了昆仑山的样子。

    一边的山脉非常矮,根本没有势,他们就觉得这事情没意义,如果修这个矮昆仑,无势反而会形成一种"困"的局面。

    但是老人的眼光独到,他说不对,这山看上去虽然矮,但是你没有看到黄河下的部分,如果黄河断流,山势马上就会拔高,这是一种藏头风水,非常巧妙。

    但是这种假昆仑的龙脉,却不是用来葬人的,这种风水格局,只有一个用处,就是镇河,也就是说,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少年前,有一个人动了搬山之力,将四周的山岭修成一条昆仑小龙,用来镇住这里的水,不让黄河泛滥。

    老人断言龙脉的宝眼处必须沉有镇河的宝物,可能价值不菲。

    为了验证这个断言,几个人又坐船北上,途径这一段的时候,他们让船在附近转悠了很久,老人用梅花数测算宝穴的方位。

    因为黄河的关系,几次测算就没有成功,直到最后一次,他们放下洛阳铲子,插进河泥的时候,才下去两米,就发现了淤泥里有东西。

    拔上来一看,发现是柳木的木屑,老人就说,水下有一座镇河墓。

    镇河墓是一种特殊的墓葬,各地发现的墓葬里埋的东西非常古怪,但是绝对不是人,有时候可能是一条大鱼,有时候一块人形状的铁块,朝代每个年代都有,最早的镇河墓发现在战国初期,这些墓是谁修建的,做什么用处,都无人知晓,非常的神秘。只要研究大风水的人就知道,墓里不会有金银财宝,但是可以能罕见的神器。

    他们连续打了十几个眼子,确定了大概的方位,就决定等到黄河枯水的时候过来。

    那个老人就混入到当地的村落里去,等待时机,而他们两个年轻人就出去做自己的事情。

    前段时间收到电报,说黄河水干了,他们就急着赶了来,正巧就和我们同车。

    我这时候已经知道了大概,兴趣又给挑了起来,就问道:"你是说我们发现的那个洞,就是你们说的镇河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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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5: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入洞

    他们道:"对,就是这样,我们其实已经过去看了很多次了,但是水还是太深,所以还在等,我们没想到你们也会过去,还发现了那个湖底的洞,最后还出了这大的事情,这一下子,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如果我们不尽快动手,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才来找你们。"

    我马上就问:"那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死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那镇河墓里有什么?"

    一个药商就笑道:"不知道,我们还没进去过呢,而且,我告诉你,我们南爬子有一句话,古墓里面,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死一个人,对于我们来说不算稀奇。"

    我看着这两个自称是南爬子的人,心里觉得很怀疑,又问道:"那你们找我,是帮什么忙呢?我又帮不了你们。"

    其中一个南爬子就笑了,道:"我们都不会游泳。"

    我听了啼笑皆非,道:"我会游泳也不行了,我又不是鱼,那下面有六七米深,没有潜水器我绝对下不去。"

    像单军水性这么好的人,都死在了里面,何况我。

    那南爬子却道:"潜水器我们有,只是比较简陋而已。"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圆形大摩托车头盔,下面连着一件皮衣,我一看,有一根皮管子从头盔的脑袋后面通出来,而且头盔的嘴巴的地方,显然经过特殊设计了。

    我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一个简易的水下作业装置,我在采珠场见过,解放前很多人都是用这个下海采珠的,没想到他们能搞到这个东西。

    南爬子道:"这个东西虽然简陋,但是完全可以在水下六七米使用,绝对没问题。"

    少爷就道:"那你们干什么不自己下去?有这个东西,会不会游泳,又有什么关系?"

    其中一个南爬子笑了笑:"对,如果不出问题,是可以,但是古墓之中讲究的是灵活,我们一辈子都在陆地上,从来没想过要下水,在水下的应变能力绝对不及你们。"

    少爷就冷笑:"你们是不敢下去吧?"

    两个人都很尴尬。其中一个道:"你们可以两个人一起下去,也可以和我们之间的一个下去,如果有东西拿上来,你们先挑,两位是跑盘子的,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差,而且大家博了这么个交情,以后合作的机会就多了。"

    少爷哼了一声:"我们下去拼命,你们在上面看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其中一个南爬子道:"你要绝对公平不可能的,如果你们不帮忙,那我们只有把那个洞炸了,不让村民进去,然后等水干了在边上开洞,只是耗费一些时间而已。我们之所以这么急找你们,已经是下策,你们仔细考虑一下,你们先挑,挑到的东西,一件就可能比墓里所有的东西都值钱了,这其实还是你们合算。"

    少爷一听,就问有没有这事情,我点头,确实是这样,墓里的东西,按照收藏价值,可以分成瓷──玉──金器──银器──青铜器,瓷器反而是最贵的,但是这水里的应该是西汉时候的东西,那有瓷器应该可能不大,但是挖到古玉的机会很大,一块上成古玉器的价格,是天文数字。

    少爷一看真是这样,就有点犹豫了。

    我也变得感兴趣起来,因为我很想知道洞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为什么单军临死前会是这个表情,是不是洞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少爷就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怎么样,如果能够认识两个南爬子,他在南宫的店面肯定能撑的起来,少爷是个很实际的人。但是他是我这一边的,他就不好自己表态,就想看我的意见。

    我琢磨了一下,压抑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就点了点头,少爷马上回头道:"好,我们就答应帮你们这个忙。"

    我当时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是我一辈子做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影响了我的一生。

    南爬子已经准备了拖拉机,出门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在上面自我介绍,他们中胖的叫胡来,瘦的叫王明,少爷说,你们两个是"玩命的胡来啊"。

    拖拉机走的山路我们走过一遍,很熟悉,一路上他们让我们休息,我这一下子都是睡得香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单军停尸,我们下来休息了一会,就继续赶路,很快又回到了昨天我们扎营的地方,那时候还是下午,几个南爬子说,他们老祖宗的规矩,盗墓必须晚上进,我问为什么,他们说晚上墓里的鬼出去上班,等于闯空门,听得我们直乐。

    那个胡来就问我们,想好没有,是你们两个自己下去,还是要我们一个陪,我考虑再三,盗墓贼里面黑吃黑是非常非常常见的事情,但是只要我们东西不交给他们,他们不会动手害我们,我和少爷熟悉,两个人有一定的默契,下了水后也好照应,如果是跟一个人下去,他在下面发现好东西,心生歹念,就可能暗算我,到时候说我在水里出了意外,少爷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两个,少爷一个人,就很危险。

    一瞬间我考虑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就是我和少爷下去,是最保险的。

    我们花了两个小时,带上将近五百斤重的装备,这种七十年代采珠的东西实际上是一种潜水平台,适合在水流湍急的地方使用,而且不需要特别的训练,这东西是土制的,东西虽然非常结实,但是做得实在难看笨重。穿上他我连打马赛克的心都有了。

    等到天黑,我们把船推入水里,开到湖的中心,南爬子将他们的装备带子给我,用绳子将我们两个放入水中,很快没有太阳,冰凉的温度就表现到我们的身上,我们一边绑身上的绳子,一边打开头灯,一种窒息的感觉传来,肺部承受压力,呼吸变得非常吃力。

    还没裸体潜水舒服,少爷给我做了一个手势。

    这东西主要用连在头盔上的管子呼吸,但是我们背上背了一个大的塑料筒子,用这个东西,我们可以呼吸五分钟,如果管子一旦断裂。

    呼吸通过鼻子,吐气通过嘴巴,这样二氧化碳不会沉积,我们吐着泡泡就下到了底。

    晚上水下的能见度几乎为零,唯一能看得见的,就是我们手电的光晕。

    很快,我的脚底感觉到了松软的河泥,我扶住少爷,松开背上的扣子,落入泥中,一下子就到了膝盖。

    我们踩到下面后,下面的泥沙一下子就蓬了上来,我没想到这些泥的蓬松性会这么好,听说黄河里最混浊的地方,都不能称呼为泥水,而应该叫做水泥,还真是不假。

    他妈的,我骂了一句,难怪黄河这么容易死人,这样的环境,王八都难活下来。我们死死抓着绳子,才勉强保持住平衡,但是就算这样,行进也非常不容易。

    一边的少爷也松开了扣子,落入河泥中,我只能看到他一个大概的影子,他打了个手势,让我跟着他往前。

    我找了找那个洞的位置,跟着少爷,一步一步向湖的最深处走去。

    很快,在前面的浊黄色沙雾里,湖底那个巨大的黑色洞穴,一点一点显现了出来。

    我们拨开沙子,尽量使面前的东西清晰起来,我们来到洞穴边上两三分远的地方,怕地面塌陷,不敢再向前,而是起身子去看。

    洞穴在这个时候看上去,狰狞万分,犹如一张野兽的嘴巴,里面通着幽明,我咽了口吐沫,告诉自己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个时候,少爷却已经蹲着,向洞里爬了下去。

    我看他向我打手势,就扶着他,现在我已经基本适应这潜水东西的用法,我看着少爷一点一点地向洞里沉去,很快,手电的光点变得非常小。我的心跳得很快,感觉到皮衣里面全是冷汗,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

    等他到了底之后,我看到手电灭了灭,这是信号,让我下来。这个时候我紧张得已经有点浑身发软,自己镇定了一下,然后也小心翼翼地踩上一边的洞壁,一点一点地浮下去。

    洞的开口有汽车头那么大,到了下面却只有一面四合窗的大小,一路下来,四周黑暗向我汇聚过来,我感觉自己好像下到地狱里。

    整个下落过程不到十五秒,我感觉像过了一个小时,很快我就从洞隧道的底部沉了下去,我照着底下,看到底下和上面,似乎沉着淤泥。一边的少爷正在等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踩到底下,这里的淤泥没有上面那么夸张,但是也不薄,我站稳之后,马上打起手电的光圈,四周看去。看看这洞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转了一看,发现这下面,原来是一个狭小的石室,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埋在了淤泥里。我看到了几个陶佣。犹如死人一样半埋在里面,手电一划而过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少爷想在淤泥里开始捞东西,我却感觉到不对劲,四处走了一下,看到有一条甬道开在一边的石壁上,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深。

    那两个南爬子说,一般的古墓都是分层的,结构简单,就是一个井的样子,但是如果在里面看到甬道,说明墓的规模很大,所以要特别小心。我拍了拍少爷,好东西应该都是墓室里,别在这里瞎忙了,进甬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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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29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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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6: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水下石室

    我用头灯照了照甬道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里面似乎坍塌得很厉害,就算我们穿着这样重的潜水头盔甲,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甬道里的墙壁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石头做的,在我们的照明灯照射下,显示出一种非常黯淡的青灰色,可以看到一边的石壁也雕刻着非常多的花纹,只不过给附着着大量的泥沙,加上长年水泡,腐蚀得很严重,都无法分辨上的图案。

    甬道虽然很深,但是并不宽,也就是五六尺,整个甬道里没有任何的陪葬品,我们走着走着,看到很多地方都有手掌的印子,这应该单军进来的时候弄的。

    我们往里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现在有多深了,说不定已经有十米了,水下的压力和水上的不同,我感觉每呼吸一口都吸不了多少。

    少爷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我拍了他一下,让他注意,如果再下去,就可能会窒息。

    他吐着泡泡朝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前面出现了手电光的反射,我一看,一道玉门出现在了甬道的尽头。

    少爷靠了上去,他的手电比我的大得多,离近一点,四周便亮起来很多。

    我将他扶稳,观察、环视着四周,立即就给门的浮雕吸引了。

    门是半拱形的,上面雕刻着两只麒麟,雕刻得非常传神,我一看,几乎就觉得它要从上面跳下来了。

    少爷做了个手势,要不要推门进去?我点了点头,用力推了一下,发现门纹丝不动,知道里面有机关,南爬子下来的时候教了我们两招,就是用他们一种叫万象钩的工具,开墓门。我当时没学会,不过少爷学这种东西厉害,几下那墓门下就冒起一阵的泥水,然后我们一推,玉门就给推开了。

    里面一股刺骨的寒冷投射出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一片漆黑,我的手电照进去,又是那种棉花一样的黑暗,把光线整个儿裹了进去,里面有多大啊?

    我们在墓门口犹豫了很久,两个人都不敢进去,我想他也感觉到了,一种诡秘的气氛,从前面的黑暗中透了出来。最后还是少爷咬了咬牙,做了个豁出去了的手势,就把我推了进去。

    我心说日你个爸爸的,好不容易站稳了,忙着用手电照着了下,这地方比我们刚下来的地方,大多了,大概就是有两个篮球场的面积,手电的光线根本不能照出全貌。

    地上的淤泥只是很薄的一层,能见度倒还算可以,我看到在黑暗中,石室的后面,站着四个姿势古怪的人影。其他地方也黑影绰绰的。

    我从来没有进过墓室,无法判断那些东西都是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我无疑兴奋了起来,知道这一次走可能收获不小。

    那几个黑影的地方,应该是墓室棺床所放的位置,如果这里是后殿的话,那棺材就应该是那个位置。

    那两个南爬子说这是镇河墓,葬的可能不是人,那棺材里会是什么?我心里有点恐惧,又有点好奇。

    水底下不会有人,那几个奇怪的黑色影子似乎是陶人,我看着有点寒意,用手电照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过去,靠近了一看,才发现那是四个巨大的青铜人俑,都是半跪在那里,手上托着什么东西。仔细去看,发现那是四面青铜的镜子,四面镜子都对着他们中间的位置。

    我转头看了看少爷,发现在没有跟过来,还在墓室的外面,心里骂他不够意气,转头就像那四个青铜人佣的中间游去。

    那里有一处高起的石台,应该就是棺床,但是我在棺床上并没有看到我意识里的那种大头棺材,反而看到了一具巨型的石棺,石棺几乎是正方形的,就如一个石台,放在棺床之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我一点一点地看过去,发现果然如少爷所说,这东西还不能完全称呼为棺材,因为看大小,那应该是一只棺椁,真正的棺材应该在这只石椁的里面。

    我吃力地辩认棺椁上的花纹,心里暗自吃惊。

    棺椁的制度是在西周的时候定下来的,天子棺椁四重,亲身的棺称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称地也,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称属,第四重称大棺。而后每朝每代都有不同,像清朝孙殿英开乾隆的裕陵的时候,乾隆的棺材只有两层。

    而以纯石为椁的葬制,非常常见,我的记忆里,各地都有发现,但是到了后世,基本上都统一成木棺了,这种葬制度,应该还是在西周之前。那这一只石棺,应该在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当然这些理论的东西,一运用到实际的地方,你很快就会发现都是扯鸡巴蛋。用少爷的话说,他们不是根据书里的东西来判断挖出来的东西,而是每次挖出来东西来就去改书,这一行牵涉的条件,民族习俗地域朝代身份信仰,你想在书上理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水里的这一只石椁,接缝几乎看不出来,似乎是一个整体,而且两边也没有仙门,心里就很疑惑。

    棺椁之下,有四个石环,四条铁链缠绕在石环上面,入到棺床之下,我试着用手去拉动其中一条,但是毫无作用。棺材是给固定在这里的。

    石棺的材质非常特别,在我手电的照射下,发射出一种羊脂的颜色,似乎有一些半透明,可以看到棺材里面,有一个黑色影子,我开始以为那是内棺的轮廓,但是看来看去,发现那影子,似乎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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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29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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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7: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黄河水鬼

    我伊了一声,顿时世界观被颠覆了,怎么回事情,这棺椁里面,怎么能直接放人呢。

    边上走出一个人的影子,向我挥了挥手,我知道是少爷示意我过去,我也挥了挥表示回应。我还没有仔细观察棺椁里的东西,要他等一等,他却一把拉住我,将我往回拉去。

    我不知道他干什么,跟着他过去,发现他是在看墓室墙壁上的浮雕。

    浮雕这些东西我一向不喜欢,因为很多中国的浮雕都是太夸张了,题材也很单一,不是神话故事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神兽,刚入行的时候可能会很痴迷,但是时间一久,就会感觉到很单一,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文人学者对于新开掘的古墓都感兴趣的原因,他们是想找到一些新鲜的东西。

    但是我一看这里的浮雕,就愣住了,心里直叫奇怪。

    这是一系列叙事的浮雕,刻在青灰色的岩板上,雕刻得非常粗糙,人物造型看上去有点说不出来的古怪,我草草一看,弄不懂里面具体说了些什么。

    少爷看得入神,一直就在这些浮雕里指来指去,我看这家伙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心里觉得好笑,和他一起的时候他经常会这样,但是很多时候都是不懂装懂,满嘴喷粪。

    他走到一幅浮雕面前,用手电照着,让我看里面的东西,只见墙上面画的是一些人在用斗笠背起河泥,这应该是黄河枯水期当地人自发的清淤工程,在画的中间,有一只半露在沙泥外的石台,和我在棺床上看到的方形棺椁一模一样,很多人围着这棺材,表情非常惊讶。

    少爷看我看懂了,又拉我去看下一幅,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另一块浮雕上面,棺椁给挖掘了出来,给刻上了一个影子,影子趴在棺椁上面,似乎是一个人又不是人,下面一副,这个东西正在离开棺材,向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向一边的人走去。

    我看着影子的动作,竟然和单军临死前的动作一模一样,开始有点冒寒气了。

    而再下一幅画,就是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死在了地上,画面上只剩下了那只棺材。

    少爷让我看他的嘴巴,我照着他的嘴巴,只看到用嘴形道:"好像是一种警告啊?"

    "迷信。"我用嘴形道:"那有什么恶鬼。"

    少爷转过头看着我,最嘴形道:"单军不是死了吗?"

    我想起单军尸体的表情,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骂到:"别给我来这一套,怪力乱神,小心别人听到产你一本。"

    少爷嘀咕了一声不说话了,大概是想到了"文革"时候的事情,我拍了他一下,就想让他开始找吧,有好东西全装上去。我也要看看,到底单军给我的青铜片,是从什么地方掰下来的。少爷点了点头。

    两个人收敛心神,各自去查看四周的陪葬品,才走了两步,少爷又来拉我,我心想你他娘的烦不烦,老在这漆黑一片的水里呆着太不舒服了,总觉得四周有什么东西似的。转过头去问他干什么,结果头一转,却看到少爷正靠着墙,一个劲儿地给我打手势。

    我心说什么毛病,转头一看,却看见我的背后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陶人,一动不动。

    我刚才看浮雕的时候,那地方没东西啊,我心说奇怪,以为那是自己看错了,把手电照了过去,一照之下,那个陶人猛一下,一张烂泥一样的怪脸,猛地转了过来。

    我一下子头皮发炸,吃了一大口水,几乎给呛死,顿时人就蒙了,心脏一刹那几乎就要从我心口爆出来。

    忙去摸腰里的刀,摸到了却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少爷也吓得够呛,两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退。

    那个陶人就这样看着我们,我看着他的脸,就像是一团面糊一样,都是淤泥,但是明显那东西是在看着我们,鬼气森森的。

    但是看了一会儿,他又没什么举动,少爷就很疑惑,看了看我,意思是是不是看错了。

    刚才那一秒过得极快,我还真不能肯定,于是两个人又靠近几步,想去看看清楚。

    走到那陶人大概两三米的地方,少爷从装备带里掏出一把锤子,就朝陶人扔了过去,锤子一下子敲在陶头人上,敲下来一片淤泥。

    我正想说自己果然是看错了,突然,那陶人就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就从淤泥里站起来一个庞然大物,顿时一团泥水迷糊了我们的眼睛。

    我马上就往后跑,心里大叫,我靠,我严重的靠,这是怎么回事情!是什么东西?

    突然想起南爬子说的:古墓里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顿时就后悔了。难怪这两个家伙自己不下来,要是我知道有这事情,给我一个兵马佣我也不干。

    但是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机会考虑这些东西,我回头一照,那陶人一点一点就向我们靠过来,我们一点一点后退,他的身上,有很多的青铜甲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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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29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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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8: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半年后

    情况一片混乱,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还是少爷反应快,一下子拉着我就往玉门的地方退去,两个人连滚带爬的,冲回甬道,我才冲进去几步,突然就感觉被什么拉住了,一摸,原来是后面的管子,也不知道是卡在了什么地方,还是给那陶人拉住了。

    少爷根本不管我,自己就一溜烟地跑了,我在后面想叫又叫不出来,用力拉着管子,只觉得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但是却怎么拉也动不了。

    我忽然想起我们拉单军时候的情景,单军死之前的表情,几乎都要疯了。

    这时候我想起了还放在兜里的那几片青铜片,我猛地把它掏了出来,然后扯到脑后用里一划,一下子管子就给我划断了,我咬紧牙关,一下子水从头盔洞里涌了进来,我眼前马上就模糊了。

    但是瞬间恢复了自由,我马上放下身上所有的负重块,向前游去,一路上东碰四碰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

    一口气游出甬道,我眼前一片迷糊,竟然看不清楚下来那洞是在什么地方,几次向上都撞到了石室的顶,在下面越慌就越乱,这个时候气已经到了极限了,我心里一下子意识到:完了。

    我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等明天他们把我捞出来,我肯定也是这么一个表情。

    这个念头一下子就闪过,我卡住自己的喉咙,最后不甘心地看了几眼,忽然就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突然就游到了我的身后,接着,我的意识就逐渐模糊了起来,最后就是一片宁静。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省里的医院里,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

    直到三天后,一些记忆才陆续回到我的大脑,我想起了黄河水底的那个深洞,想起了陶人那张破脸,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场梦一样。

    那几天我还不能说话,后来少爷过来看我,我看见他平安无事,心里也稍微安了一点。等到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才问他,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爷叹了口气,原来我昏迷前几秒,看到人影就是少爷,他发现我没跟上来,又折回去找我,发现我把自己的气管割断了,已经吃了几大口水。表情非常的恐怖。而甬道里面一片混浊,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情急之下,把我的头盔扯下来,放掉自己的负重带,然后拉着我就一路浮了上去。

    上去之后,我们爬上船,竟然发现那两个南爬子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管不了这么多,先是把船靠上岸,然后背着我就往黄河岸上跑。

    河床里全是磷火,他一边跑着,一边就听到大量的铁镣铐的声音,少爷给水里那东西吓得已经够呛,这时候受不了刺激,也不敢去看到底河床上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脚镣声,闷头就跑上了岸,凭着来时候的记忆,一路小跑就把我背回了那个小村庄。

    跑到村庄里,王若男他们还在,一看到我这样子,吓坏了,老蔡的外甥忙又叫来那个坐尸的老头,那老头一看我,就说还有救,就给我弄了一把黄沙,拍进我的鼻孔里,我一下子就呛了起来,恢复了顺畅呼吸。

    后来因为没有拖拉机,就连夜用牛车把我拉回到镇上,我一直昏迷,到镇上,到了一个草头医生那里打了一针,就让我回县城,一路展转,经过了几个大医院,后来我在上海的那客人收到货,很感兴趣,就来这边找我,一看我竟然这样,就做主把我带到省里的大医院。

    少爷道:"你那客人扔下十万块钱给你就走了,说醒了通知他一声,我昨天刚给他打过电话,他可能过几天会过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洞怎么样?"

    少爷摇了摇头,说:"哪还有时间管这些啊,他那铺子也不顶了,说还是开饭店舒服,不然这一行能把命陪进去。"

    我哈哈一笑,苦涩得要命。

    几天后我那客户来看我,我挑挑捡捡地把事情和他说了一便,他就问我还能不能弄到这种货色,我就摇头,对他说你别奢望了,有几个不错了。

    我半个月后出院,分了点钱给少爷,他也不容易,两个人在太原大玩特玩,有点宣泄恐惧的意思,后来恐惧没宣泄掉,钱宣泄得差不多了,我就回了上海,继续做我的生意。

    一晃时间就半年过去了,这件事情虽然还是记忆犹新,但是那种恐惧的感觉,已经逐渐消失,我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这件事情之后,我在家里贴了两张纸一张是写着戒贪,一张是写着戒奇,一直就这样奉行着,生意倒是大有起色,那十万块的残钱,很快就变成了四十万。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没想到那一年的元旦,有两个人却来到上海找我们。

    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少爷,一个是王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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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1:5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七天的诅咒

    我非常奇怪,半个月前我和少爷打过电话,也就是扯了一点皮,没说到他要过来,而且王若男也过来了,我就觉得更奇怪。

    我们找了一个饭店吃饭,聊了一些当年的事情,我就把话题扯回来,问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少爷脸色阴沉,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有个不好的消息,教授死了。"

    我愣了一下,"哦"了一声,表示惋惜,可能是那次打击太大了,我那时候看到教授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了,年纪大了,这事情倒是也难免。

    少爷却似乎还没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你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猛地头皮一麻,马上把照片盖了回去。

    照片上是教授的遗容,我看着应该是医院做尸检的时候拍的,教授头发蓬乱,嘴角诡异地咧开着,与王全胜、单军死时候的表情一样。

    我浑身冰凉,问道:"怎么回事情?"

    少爷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王若男,小丫头这时候眼圈红了,发着抖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我们走了之后几个月,上面就组织了考察队下来对那个水洞进行考察,他们进行了大揭顶似的开挖,把下面的古墓整个儿端了上来,然后用抽水机抽干。

    在大太阳底下,又有将近一个排的军队在附近,一切相安无事,小丫头没有参与直接的工作,只是陪教授在省里遥控这现场作业,后来文物给运到了太原,那具巨大的石棺也拉到文化部门的仓库里。

    经过几个专家组的判断,这古墓里的东西,应该是属于西汉时期,古墓规模很大,在当时应该是属于当时比较高的规格,但是没有找到墓文,无法弄清墓主人的身份。

    考古学上是不承认镇河墓的说法。

    但奇怪的是,墓穴里的那石头棺椁,非常特别,上面的浮雕图案,也非常的古老,似乎年代还在西周之前。

    这就是说,古墓修建的时期,要比棺材晚了很多年,那段历史十分模糊,这一晚可能就是上千年的差距。

    棺材的底部,有一段铭文,文字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教授们试图翻译上面的铭文,那段铭文一共是一百七十二个字。但是到了最后似乎是没有结果。

    老头子们做事情的方式我很清楚,就算他们翻译出了那几个文字,他们也不会轻易公布,一来怕人抢功劳;二来,"文革"以后,事情该说不该说,他们已经弄不清楚了,所以干脆就不说。

    老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最后资料汇总到老教授的手里。老教授就潜心研究这些东西,当时他们是住在对堆放文物的仓库边上,老教授让王若男和其他人不要打扰他。

    王若男习惯教授的工作方式,自然不好说话,但是大家都在门外等着也没有必要,就留下几个人,其他人都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去了。王若男还有很多报告没有写好,所以也就早早回了单位。

    大概到了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她感觉差不多了,有可能教授那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回到仓库。却发现教授的门还是关着。

    教授身体不好,王若男怕他这么工作吃不消,就跑去敲门,敲了半天没反应,她就推门进去,结果到他房间一看,只见教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丫头吓坏了,把他翻过来一看,几乎都吓了个半死,教授已经僵硬了,身上都是水,而脸上的表情,就是照片拍下的,和王全胜临死前一模一样。

    我听完吸了一口凉气,脑门直跳。

    想起王全胜死了之后的表情,教授和单军死了之后的表情,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这肯定不是偶然的。

    看着少爷和丫头的脸色,我知道他们也意识到了这点。便问道:"你们怎么想?"

    少爷道:"这事情恐怕有些不同寻常,我们两个都觉得有点问题,所以过来找你商量。"

    我问道:"医院怎么说?"

    小丫头道:"说是心脏病,教授是有心脏病,但是发病再痛苦,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来。"

    少爷又递给我一些文件说:"这些都是若男弄出来的,关于水下面古墓的资料,你看看吧。"

    这几个月我的修身效果很好,这个时候人平静了下来,点起一支烟就翻开这些资料。

    资料的前面有一个总结报告,说在古墓里面发现了盗墓贼的手电和呼吸头套,当时他们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晚了一步,后来发觉的结果倒是还好,古墓被破坏得不是很严重。

    所有的出土文物都拍了照片,有厚厚的一沓,我看到了那几个青铜俑,比在水下看得清楚多了,还有很多的青铜器,木器,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在淤泥里的,我们当时没有看见。

    一些重要的发现都给人用红笔圈了出来,我看到了壁画的照片,一共有七十六幅。

    对于很多文物的分析写在下面,时期确定为西汉时期,那时的青铜器,基本为素面。其鼎主要承自秦式,但一般三足更矮。敦盒形。壶有大小二型并存,大型壶腹下部略呈收缩之状,腹比秦壶要鼓;小型壶的腹部较瘦长,经常铸出变形螭纹。有的做得很讲究,通腹有镶嵌绿松石的三角云纹。这样的特征很明显。

    关于墓主人是谁的分析也很多,但是根据其中一些浮雕上的记录对比《黄河志》里面的记载,他们列出了一个传说。

    浮雕里面的这只棺材,叫做"镇河龙棺",传说是当年西汉宣帝年间,一个"水衡都尉"在指挥黄河清淤泥的时候,从黄河底部淤泥里挖出来的。当时的人一看这棺材上有鸟文,就知道是老祖宗的东西,全部的人都跪下磕头,不敢动这个棺材一分一毫。又将这棺材填了回去。

    当时的广川王刘去好古,听到了这个消息后,认为这东西是古物,棺材里面说不定有宝贝,就命人偷偷将这棺材启了出来,八百里快骑,抬到了自己的官邸,结果很悬的是,当天晚上,抬棺材的四个人就一起暴毙了。

    当时刘去还不以为然,可是过了几天,镇上开始传来消息,当时清淤现场挖到过古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了。镇里面谣言,这些人的死,都和挖出来的那只棺材有关系。

    刘去想起自己也摸过那个棺材,心里顿时觉得不安,他连夜派人请来了当地最有名的风水先生入宅,那风水先生一靠近放置棺材的内廷,就突然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上前一步,吓得在原地发抖。

    刘去问他怎么回事情,他就死命不肯说,只说这内廷里面有一个极凶之物,罗煞妖棺,任何碰到过他的人,命火暗的,一碰就死,命火旺的,七天内肯定也必然要进黄泉,没有破解之法。如果大人碰到这棺材,那也是在劫难逃。

    刘去一看也吓坏了,命了士卒用刀押着那风水先生就进了内廷,把他和他棺材关在了一起,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化解,不然就砍他的头。

    可是第二天他们再次回到内廷的时候,却发现那风水先生用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趴在了古棺上面,人已经疯了,身上全是自己抓破的伤痕。

    之后的情形就无人知晓,后来那年黄河泛滥,淹死了不少人,当地百姓都说这是因为刘去捞走了镇河铁棺的原因,所以就起了暴动,刘去为了平息民怨,没有办法,就把这只棺材重新沉入了河底。民分才平息了下来。

    我合上资料,说道:"这么说,水下的镇河墓,可能是这个叫广川王的人修建的?为的是平息民怨,而里面的那只四方形的石头棺椁,就是所谓的'罗煞妖棺'?"

    丫头说道:"不是,你看这个。"

    她从一堆照片里挑出来一张,我一看,那只四方形的石头棺椁,竟然给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只黑色的东西,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一种青铜器的一截,上面雕满了鸟篆铭文。

    "这石头棺椁,给你们打开了?"我不敢相信道。

    丫头道:"这事情我不清楚,是教授他们研究组里少数几个人做的决定,在考古中,很多资料都是保密的,我没权力知道,不过我知道,打开石棺的决定,是在教授死了之后才做的。"

    我想了想,觉得事情不简单,那些老教授们,说不定已经知道了棺材底下的那段铭文的意思,才做的开启石椁的决定。

    我当时看到的是,石头棺椁并没有缝隙,他们可能是用暴力破坏的方法,这样做是下下策,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

    棺椁里的东西,只有一张照片,我实在分辨不出什么来。心里想着那个半透明棺椁透出的黑色影子,莫不就是这东西,这是什么呢?

    我呼出一口气,放下资料,少爷就道:"老许,跟我们回山西吧,有事情也好照应点,我想再回东华镇,找找老蔡他们,看看怎么样,也许他们能知道点什么?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去收东西了。"

    我知道后来少爷的铺子还是开张了,现在我很多货物都是从他那里走,他做得也不错,虽然一开始也吃了很多的亏,但是总体还是良性循环。

    这事情没头没尾的,我觉得查也没准方向,不过看到他们两个人来看我,我也挺高兴,也想回山西看看,就点了点头,想着到了山西再说,也该去南宫走走了。

    这事情就这么拍板定了,长话短说,我们第二天就上了火车,前往太原。

    在路上我仔细看了那些资料,又问丫头,这个广川王刘去,是个什么人。听着非常耳熟,和三国的刘备是什么关系。

    丫头笑着说,他们是亲戚,广川王族的开基始祖名叫刘越,是景帝的第十一个儿子,生母是王夫人。公元前155年,刘越受封为广川王,建都信都(今河北省冀县),遂由长安徙居河北省,开基汉宗室中的广川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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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2: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死亡

    第三代广川王刘去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他长相俊美,比女人还漂亮,但是残暴成性,曾派人将自己的老师一家全部刺杀。

    历史上记载,他经常将人肢解,并用毒药、桃灰搅和,再放到大锅中熬煮成肉酱。这种令人发指的暴行,在广川王府是寻常之事,被刘去肢解的姬妾就多达14个。

    这只是历史上有记载的东西,野历里记载,刘去之所以嗜杀,是因为他好邪术,他的王府地下有一个深滩,里面养着饿鬼,刘去杀人,就是要喂这些饿鬼。

    另一个有名的事情,是广川王好盗墓,他一生挖遍了封地里所有的古墓,连其他地方的也不放过,传说他是在古墓里寻找什么东西。

    后来,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太过乖张了,被贬为庶民,流放上庸(今湖北竹山县)。刘去在流放途中自杀身亡,(或是被别人干掉了),但是他的遗体却突然失踪了。

    我听到了就觉得奇怪:"不是说碰了那只棺材之后,七天之内必死吗?怎么刘去没事?"

    想到我也碰了那棺材了,要死我也早就死了,而考古现场,碰到棺材的人肯定更多,这《黄河志》肯定是瞎说的。

    我们到了太原之后,先去了丫头的大学,教授是丫头照顾的,所以把我们安顿到了他住的房子,教授有一个女儿在国外,听说教授死了也没回去,丫头说时是咬牙切齿的。

    接下来几天我们去南宫见了见老朋友,聊了聊天,帮少爷看了几天的铺子,赚了一两千块钱。

    丫头回学校报道,听说是想了很多办法,想通过关系再了解一点什么,但是都没有结果,高层的不说,不过,倒是听说当时帮忙抬棺的解放军,死了两个人。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不舒服,但是到了他们中队一问,又是保守秘密,什么都问不到,少爷尝试贿赂,结果差点被扭送到派出所。

    我看一直没什么收获,这也不是办法,在房间里我们总结了一下。

    我写了一张条子,说如果假设一切都成立的话,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若干年前,黄河边清淤挖出了那只镇河龙棺,因为这若干年前已经是一千多年前了,那这镇河龙棺的年代,就无法估计,是谁埋入黄河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也无法考证。

    然后是广川王刘去又把这只镇河龙棺沉入了黄河里。假设,他当时是为了服民怨,给龙棺修了一座规格很高的墓穴。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墓穴在若干年后,墓顶塌了一个洞,也许是清淤船的铁爪子干的。

    一年前,王全胜在打扫黄河的垃圾的时候,偶然将铁耙子放进了洞里,结果在这个洞里捞上来了青铜器。

    半年前,王全胜来到太原,遇到了我,然后又将青铜器卖给了我(若干天后,他离奇地死在了我的房间里)。

    同样是半年前,我去他的家乡找他的家人,不果,但是发现了那个黄河古墓顶的洞,可在入洞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同行的单军死在了洞里。

    四个月前,教授开始了对黄河古墓的考古。

    一个星期前,教授死亡。两个考古的解放军死亡。

    我拍了拍纸道:"时间上没有什么规律,但是假设那两个解放军死的时候也是那种表情的话,那么,肯定有什么原因,触发了这种死亡,而肯定这原因和那个古墓有关系。其实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

    "会不会轮到我们"少爷接着说,我点点头,两个人表情都很苦涩。

    说到棺材,这几个死去的人当中,有人碰了,有人没碰;说到古墓,这几个人当中有人进了,有人没进。但什么东西是这些人都碰了呢?这些人有什么共通点呢。

    要是所有人都碰了的东西,想来想去,还真是只有一样,那就是那黄河段水河里的淤泥,但是,这东西碰的人多了啊,那老蔡不是说,很多人都去那里游泳吗?而且黄沙厂的工作也不可避免地会碰到。

    我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少爷就说别急,反正也不知道会不会轮到我们,半年多没事情了,说不定这出是巧合。

    我叹了口气,心说要真是巧合就好了,但是这种时候骗自己是骗不到了。

    后来几天我就在考虑这问题,每一个细节我都想到,不知不觉就在太原呆了半个月,到了月底的时候,上来几个人说,学校要把房子收回去,于是我们只好帮着丫头搬家。

    教授家里的书之多,是我想象不到的,我们整理了三天才搬完大东西,这个时候,整个房子都空了,只剩下一只写字台,丫头说这写字台用了十几年了,不要了。我拉了拉写字台的抽屉,却发现抽屉锁着。

    我想也许是里面有钱或者什么贵重的东西。于是就用一把扳手去撬,硬生生地把抽屉扯了出来。

    我的想法,只是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好整理一下,带给丫头。可是,在我翻开抽屉之后,发现里面还是文件,似乎他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这些文件了。

    我理来理去,又点灰心,这个时候,我却看到抽屉的最下边,用一大沓稿纸压着一个笔记本。

    那笔记本里,夹着很多的文件,在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一行字:黄河古棺考古相关参考资料(不作参考)。

    那行字下面,有教授的签名和日期,应该是一个月之前。

    我一阵怅然,一个月前他亲手写下这一行字,现在却已经不在了,可是这个题目,看来总让人觉得奇怪,什么叫"相关参考资料",既然已经参考了,又何以"不作参考"?

    我呆了片刻,才翻开笔记本,我看到里面的大沓稿纸,还有很多的照片。

    我粗略翻了一下那些东西,上面写的图片所显示的,全是一些古墓内部的浮雕,那些文件,都是用繁体写的,我看到上面的日期,显然这些文件的原件,都是解放前的东西。

    繁体字的书写和现在是相反的,我不是很能看得懂,所以我才看了几页,就打算将它放回去。可非常巧的是,这个时候,几张熟悉的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张彩色照片,照片里,竟然是一个死人的,这个人吊在横梁之上,我一看,这人的身形有点熟悉,想了想,发现照片里的这个人,竟然是老蔡!

    老蔡死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忙翻起照片,去看照片后面的文件注释。

    蔡鸣龙,死亡时间,1997年8月24日,爆毙。

    那就是我们回去之后的一个月内,老蔡死了?

    我把那份文件附属的照片全部都拉了出来,顿时通体冰凉。我看到了十几张照片,上面无一不是狰狞的笑脸,老蔡的外甥也在老蔡死后7天死了,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但是都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当时古墓发掘现场的解放军,因为他们都带着考古队的进出证。

    我扯出一张纸,只见上面列了一大串人的名字,后面列了一大排死亡的时间,然后边上写了一个大大的"?"。

    我一算时间,所有的人,死亡时间上都没有规律,似乎随时都会发生。

    我几乎窒息着往下看去,我看到了他自己的名字,然后边上写了一行小字:余根据铭文记载,推算生辰链,余将于此月日爆毙,时日无多矣。

    我啊了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果然!那些老头子已经破译了铭文的内容。铭文到底包含了什么信息,什么叫推算生辰链,难道根据这些铭文,就能知道这些人死亡的日期?

    我再看下面,只见教授自己的名字下面,还有一些人的名字,他下面那个叫老卞,然后再下面,赫然就是我,排在我后面的就是少爷和丫头。

    越想越慌,掐着手指一算,教授在上面写的我的死期,从今天算起,只有七天的时间了,少爷和丫头几乎就在我后一天,不由感觉到一阵寒意。

    我再也没心思给教授整理房间了,偷偷把这份东西拿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打车到南宫找少爷商量。

    少爷正在和一老外扯皮,使劲推销他一只珐琅彩的赝品,说得正唾沫飞溅,我连拍了两下巴掌把那老外哄走说道:"GET OUT HERE!I TAKE IT!"然后把文件直接给他,道:"快看看,这是什么!"

    少爷给我吓了一跳,一看生意黄了,心情很不好,心里就有点火,看我的表情很严肃才没发出来,不情愿地接过来翻了翻,就扔到一边,对我道:"螃蟹字我看不懂"。

    我知道他根本没看进去,拿起文件,翻到那张照片硬给他看,少爷这才一看,一看之下,脸色也忽然变了。

    "怎么回事情?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他问我。

    我照实说道:"收拾老头子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你看看后面写了什么。"

    他坐直身体,仔细看了看后面的文件,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猛地把文件一合。问我道:"这么说我们没几天都得挂了,你信不信?"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相信,觉得非常草率,但是说不信,王全胜的死和教授的死就摆在眼前,实在有点让人放不下心来,而且这笔记肯定是教授的,他上面算出的死期确实就是他死的那一天,以他这样身份的人,应该不至于在笔记上写没意义的东西。

    少爷举起手指头算了算道:"教授如果算得没错的话,那我们比你晚一天,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岂不是我只有七天的命好活?"

    我道:"你也别相信这么快,这只是张纸头而已。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他笑了笑,忽然道:"哎,这么说起来,在教授后面的是老卞,如果这传说是真的,那他今天岂不是死定了。"说着大笑起来,摇手道:"不可能,不可能,教授是死于心脏病,他这么壮,怎么可能死呢。"

    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语调有点奇怪,自嘲地笑了笑。

    我一看他说话的样子,似乎是认识老卞,问他怎么回事情。

    少爷脸一红,挠头不知道怎么说,我再三逼问他才说出来,原来我回上海之后,他就整天摸到王若男单位去,想去追她,一来二去,人没追到,反而认识不少人,和王若男也混得熟了,不然他们也不会一起来上海找我。

    老卞就是他们考古队一个技师,专门负责清洗和修复青铜器械和给陶器打沙,手艺很好,是一个老员工了,很多非常重要的国宝,都是他负责修复的。

    我看了看表,现在离南宫关门还有五六个小时了,道:"这样吧,你不是认识他吗?呆会儿咱们要不去找那个什么老卞喝酒,顺便想办法套套他关于那几个铭文的事情,陪他过十二点,看他会不会出事情,要是没出事那就是最好,说明我们的唯物论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要是真有事情发生,那咱们也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我们这些人接受的全是无神论教育,现在谈论的这些事情都和我们的世界观完全不同。还谈论得这么一本正经,要是让别人知道,这脸就没地方搁了。

    没想到我的提议,少爷竟然也同意了,看样子他也有这个想法,说:"反正现在他们单位全体上下一片混乱,在新的领导下来前,这里的项目是不会开的,今天他肯定也是没有事情,就当和他叙叙旧也行,这人挺有意思,我给你引见一下。"

    我们去路边小店买了几瓶烧酒和小菜,还特地整了整衣服,我跟着少爷来到了王若男的单位,王若男不在,我们就问了几个人,找到了老卞的宿舍。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人,我听少爷和他打招呼,知道他就是老卞。

    老卞看是少爷,有点意外,因为他不认识我,和少爷也不熟悉,不过他是个嗜酒的人,一看我们手里的烧酒,也就没能力拒绝我们进来了。

    我们进到房间,就地铺上报纸,将酒肉拿出来,这几天慌得要命,也没有时间好好吃一顿,这时候也正好打打牙祭,吃他个痛快。

    少爷是公关高手,很会讲话,我这嘴皮子也不是盖的。两个人就着下酒菜,很快就下去了好几杯,互相介绍。我是打着向他请教青铜器的旗号来的,使劲吹了他几下,扯皮了一会儿,老卞的鼻子就红了,舌头马上变大,嘴巴开始管不住了。

    他们这样喜欢喝酒的人,从不醉到似醉非醉,是非常短的时间,叫做进入状态。

    不过这酒喝到这种状态,说他糊涂,其实他比谁都清醒,老卞一口嘬下一杯,也不说什么俏皮话,忽然问我们道:"两位,找老子有什么事情,直说吧,别在这里打马虎眼了。"

    我一听,这位还真是明白人,不好对付。我看了少爷一眼,心说,还是你来说吧,不然我说我们在这里等着看你晚上死不死,还不得把我们赶出去。

    少爷就笑道:"老卞,还真给你看出来了,我们两个到你这里来,还真有事情求你。"

    老卞道:"这有什么难瞧的,你是出了名的势力货,没好处就一毛不拔,今天下了大本钱到这里来请我喝酒,我和你什么交情我自己知道,倒霉我管不住这酒虫子,入了你的道儿,你放心,既然吃了你的,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就直管说好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其他都简单。"

    我一听,有你这么说话的嘛,这摆明了是知道我们有事情求他,铁了心先骂个够本啊。不过我们还真是不敢发火,只有点头陪笑,少爷道:"你可是说真的?看不出您还是个爽快人啊?"

    老卞一嘴巴京片子,道:"那是,说吧,说完了咱们继续喝。"

    少爷给我使了个眼色,我马上会意道:"老卞,其实是这么一回事情,你们那个项目,你不是负责给那些东西打沙的吗?那棺材的铭文--"

    我话还没说完,老卞就一摆手,道:"哎,这事别提了,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了,是不是想把那几个铭文给你们抄出来?我告诉你们,别想了,不是我不给你们,是我实在没有啊?你们也不是第一个向我要的了。"

    少爷奇怪道:"不对啊,所里描文的活肯定是您干的啊,那第一手资料肯定在您这里啊,怎么您会没了呢?"

    老卞道:"说来就有气,那天不是陈老头子叫我过去嘛,我在那里都清理了一半了,陈老头子跑来看了几眼,就发了神经了,突然就让我走,不让我碰了,说什么有敏感信息,你说我做了二十几年的打沙,还是第一次做到一半,被人说敏感赶了出去,真是,哎,你老头子死了,我不说死人坏话,不过这事情他做得是真不地道。"

    我看了少爷一眼,心里诧异,原来还有这事情,我们不知道。琢磨着,当时老头子要把老卞叫出去,什么敏感,这棺材上面的铭文的内容,看来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了。

    少爷还不死心,继续问道:"我说,那你也太实成了,你就没自己背点下来?"

    老卞打了个哈哈,道:"要是我打沙过的字我都能背下来,那我就是教授了,干啥还干着吃力不讨好的活啊。"

    我一想倒也是,老卞这人一看就文化水平不高,你要让他吃苦耐劳他没问题,你要让他学问说字可要了他的命了,这脾气和我们就是一样,有一年我在太原买货物,和少爷还有一叫王盟的小子去学打字,那王盟是倒数第一,少爷倒数第二,我第三,人家都把我们叫邪恶轴心。

    我们接着又聊了一会别的,老卞喝了酒以后可爱说了,我们聊得也很尽性,就把陪他过夜死不死那茬儿给忘了,一看时间差不多,酒也没了,少爷就招呼着告辞。

    老卞把我们送出房门,约好改日再喝,我看着也觉得好笑,第一次见面,一顿酒就是知己,所以说什么是酒肉朋友呢,这时候快半夜了,我裹了裹衣服就对少爷道:"白花了我三十四块六,啥也没问道,你说怎么办?"

    少爷皱了皱眉头,道:"我真想不出办法了,再说吧,你看这老卞不没事好好的吗--我看这就是迷信、传说。教授可能研究这,都研究得走火入魔了。"

    我看了看身后老卞的门,心里也松了下来,拍了拍他道:"那咱们回去可以睡个好觉了!"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我就听到后面的房间里面老卞大吼了一声:"什么东西!"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心里陡然一动,和少爷对看一眼,就暗叫道:"糟了!"

    我们赶紧推门,门已经锁上了,我踹开门冲了进去一看,只见老卞趴在床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握着拳头向前伸,似乎想去指什么东西。

    我赶紧将他翻了过来,一看他的脸,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天──又是那种表情,那种无法言语的狞笑!

    "死了?"少爷问。

    我点点头,外面有人听到声音冲了过来,看到老卞的表情一下子吓坏了,少爷对他大叫了一声,快去叫救护车,他才哆嗦着跑了出去。

    我骂了一声,用力一敲床,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多呆一会儿,只要再多呆两分钟,我们就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少爷也非常郁闷,叉着腰,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们心头两块大石头一下子压了下来,想到了我们自己。这个时候,少爷忽然看到了什么,走到老卞的尸体旁边,去掰他的手。

    我问少爷道:"你干什么?"

    他道:"他手里捏着东西!"

    "什么东西?"我赶紧凑上去,只见老卞捂着胸口的那只手里,纂着一张小纸条,两人展开一看,那纸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的字,还画了一张奇怪的简图,是老卞的笔迹,字写得太潦草了,基本上看不明白,而且上面的墨水还没有干。应该是刚写上去不久。

    那就是我们刚走,老卞马上就开始写这个纸条了?

    他这么着急写这个东西干什么?我想了想不是,仔细辨认,发现上面墨水没有干,是因为老卞的手上开始冒出大量的汗,整个人已经开始湿了。

    我觉得非常奇怪,这时候也不能细看,而且也看不懂,和我们一起开门的服务员已经叫宿舍的保安,我马上把这纸条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对少爷道:"等一下录口供的时候,记得机灵点,别乱说话知道吗?"

    少爷道:"还口供个屁,咱们就这几天时间了,口供一下最起码浪费两天。得快想办法。"

    我一想也是,溜吧,等一下死在公安局里给国家惹麻烦。

    魂不守舍地回到现在住的宾馆,也不敢打电话给丫头,不知道告诉她这个事情她会怎么反映,要是相信了肯定是吓个半死。

    进到自己的房间,老许马上要我掏出老卞的字条看,看看他临死还要抓住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片酒的包装盒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我看了半天,发现上面写的都是一些乱七八遭的东西,毫无意义,只是那张图,看上去有点眼熟悉。

    我看了半天,突然就想了起来,我靠,这张图的结构,不就是方形石椁上的那些花纹吗?绝对没错,我看的时候,印象非常深刻。

    我看着图片上的纹路,犹如给人鹈鹕灌顶,看着那些纹路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想不到如果把这些东西拓下来,竟然会是一幅地图的样子。

    我啊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这老卞在给铭文过沙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现象,那些老教授专注于理论上的东西,反而忽视了最直接的花纹?

    棺材的花纹,是一幅地图?这真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我顿时有点感兴趣起来。

    老卞和谁也没有说,似乎自己在研究这东西,看样子这老人也是有点野心的,我抬起头继续看那纸条上的字,这下子我就完全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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