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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传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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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又看见了大哥,我心里石头落地,一骨碌坐起就问:“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大哥却不回答,只是一拍我道:“快收拾东西,咱们走。”说着自己转到墙角,开始急匆匆的往背包里塞吃的。我一时明白不过来,问这大半夜的去哪儿啊?他却没再理我,东西装满后,就一抡包,两步走了出去。
  
  我还迷瞪着,但看大哥动作这么快,也只能赶紧爬起身,胡乱收拾了一下就向外跑。然而脚还没跨出房门,我就觉出有些不对,回头一瞧,屋子里空空的,赵胜利、老爷子刚才竟都没在,向前一瞅,武建超也不见了,房前只剩下一小团篝火
  
  人呢,都走了?我刚想问大哥怎么回事,可一转眼却发现他根本没等我,打着手电已经跑出去很远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禁有些紧张,咬牙抓起另一只手电,急急追了上去。
  
  大哥顺着湖岸走的飞快,我只能拼命的在后边赶。然而跑着跑着,前边的人竟突然不见了,而我在眼前的泥滩上,发现了一串奇怪的脚印。脚印应该是大哥走过留下的,但那形状,却和几天前我们在屋后见过的一模一样。
  
  我不禁停下,弯腰去看,头顶却又响起了大哥的声音:“看什么呢?”我直起身看他,还没说话,大哥却突然对我诡异一笑,轻声道:“看脚啊?你看我的脚!”
  
  我一低头,天灵盖都吓得飞了起来。大哥的脚,有一张八仙桌那么大,我整个人都站在他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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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3:4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我失声惊叫,身体一弹,人立刻清醒了。睁眼发觉自己依然躺在屋子里,狗日的,原来是个梦。抹抹脑门的冷汗,暗笑自己没用,心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哥这一走,可把我折磨得不轻。
  
  刚才吓了一跳,出了许多汗,我感觉有些渴,索性起来找水喝。但坐直了左右一看,头皮立马又绷了起来。屋子里竟只有我一个人,老爷子、赵胜利睡的位置都空着。我大惊失色,跳起来急冲出屋子一看,扶住门差点摔倒,武建超果然也不见了。
  
  面对空空的营地,我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难道梦境成真了?或者,我还没醒?
  
  要疯了!我双手抱头,试着揪了揪头发,好在还是很疼,应该不是做梦。愣了一愣后,我稍稍冷静,这才注意到此时屋外竟是大雾弥漫,已然又是一个雾夜。
  
  雾气逼仄之下,篝火烧的有气无力,光线孱弱,让我想起了那晚迷路的经历,心里又是一阵不自在。不过火还没熄,证明武建超他们肯定刚离开不久。我咽了口唾沫,冲外边扯着喉咙吼了一嗓子,大叫他们的名字。
  
  我这边声音刚落,武建超就从浓雾里跑了回来。他一见我,赶紧比划了一下:“嘘,别喊!赵胜利又梦游了。”说完抽出两个烧着的柴火,摇一摇晃亮了,转身又钻进了雾中。
  
  我跟着武建超,举着火来到了白天干活的小河边。先看到了打手电的老爷子,接着又看见了正在“散步”的赵胜利。
  
  原来就在我睡着的时候,赵胜利又突然坐起来,走出去开始梦游。惊动了守夜的武建超不说,还无意踢醒了靠门睡的老爷子,俩人怕他掉进我们挖的陷阱里,不放心之下,就跟上去看看情况。这才有了刚才我一起来见不到人的一幕。
  
  我本以为赵胜利这回还会像上次那样铲土干活。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的火光之下,只见他探着腰,深一脚浅一脚,一直在那小河边来回溜达,嘴里念念有词,遇到障碍物,竟还会很笨拙的避开。
  
  我看那家伙跟个魂儿似的幽幽走着,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就小声问武建超:“这样多久了?”
  
  武建超撇撇嘴,说他头一根火把都烧光了,恐怕又十几分钟了。我心想照着上次的经验,时间也差不多了,可话还没说出来,赵胜利就突然停了下来,竟一转身,“扑通”跳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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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的河水还是很凉的,赵胜利一蹦下去,立即被冷水激醒了,怪叫一声后就开始瞎扑腾。我们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儿,拦都来不及拦,只能赶紧跑上去捞人。
  
  赵胜利被我们水淋淋的拉上了岸,而正巧这时,安静了几天的湖底又开始隆隆作响。这么多天我们早就习惯了,可那家伙神智还没完全清楚,听着那轰鸣声,人大呼小叫的,手脚一个劲乱抓乱踢,按都按不住。武建超嫌他烦,两个耳光扇过去,这才彻底消停了。
  
  他上次梦游跑出来干活,倒还好理解,可这次是竟发癔症跳河,就有点吓人了。我大声问赵胜利:“你到底梦见什么啦?学屈原啊你?”
  
  他却哭丧着脸,大张着嘴满眼惊恐,结结巴巴的,只会翻来覆去说自己啥都不知道,一醒就在水里了。驴唇不对马嘴互相嚷嚷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几分钟,湖底的巨响也如期停止,我们觉得没什么事了,打着哈欠正打算回去的时候,转身又听到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重新静了下来以后,周围随便一点动静就很刺耳,我们稍稍分辩,那声音是从小河上段游来的。
  
  难道是那个“人”?武建超拍拍我,我也心领神会,马上给老爷子打了个眼色,让他看着赵胜利别乱动,两人一起摸了过去。
  
  雾气浓厚,附近又都是茂密的树丛,视线很不好。我和武建超蹑手蹑的顺河向上走了一段,那窸窣碎响竟变成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却什么都看不到。
  
  武建超一拉我,屏着气悄悄往身前指了指,意思是就在那里。谁知我一停,那声响也静了下来,接着旁边的灌木突然唰唰一抖,一个毛茸茸的黑影“嗖”的一下子从我们脚边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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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4: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以为是个人,结果大小差了这么多,我吓得差点跳起来,火把也掉到了地上。下落的火光正好照出那东西的身形,竟是一只超大号的灰老鼠,加上尾巴有一米多长,从我们眼前倏忽而过,“跐溜”钻进了水里。
  
  那老鼠速度很快,我们紧撵了两步没追上,水面上只剩一串散开涟漪。武建超没回过味儿来,问道:“妈的我没看岔吧,这耗子咋比狗都大?”
  
  我瞧着水波荡漾的小河,似乎有些明白了,对他说要是我猜的不错,那恐怕不是什么耗子,而是河狸,比大熊猫都珍贵,刚来时就听大哥说起过,这次总算是见着活的了。可惜只有惊鸿一瞥,除了吓一跳,狗屁都没瞧清楚。
  
  到头来又是虚惊一场,我们哭笑不得,议论着回到了房子那里。这时营火只剩下小小的一撮了,武建超赶紧跑去添柴拢火。而我本来想回屋睡觉,但没料到一只脚还没进门,一个黑乎乎的高大人影,竟突然从屋里迎面冲了出来,“哐”的一下和我撞了个满怀。
  
  我还没来及有反应,就又被猛推了一下,整个人倒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而对方一丝停顿都没有,飞身跨步,直接从我头顶跃了过去。我坐在地上还想反身去抓,却根本就抓不住。那人落地又撞翻老爷子,扳开了赵胜利,转眼跑掉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都猝不及防,武建超大喝一声,跳起来就去追。结果刚追了两步,就听见前边大雾中“呼啦”一下,老天爷开眼,那人正好掉进了我们之前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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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5:03 | 显示全部楼层
  每个陷阱底下,埋得都有削尖的木棍,所以不管是人还是熊,只要掉下去了,那就铁定没跑,不被扎出几个透明窟窿都不拉倒。当时武建超一声招呼,我们几个马上跑了过去,围在陷阱的坑沿儿上,拿着手电探头往下一照,又同时皱眉闭上了眼,不忍去看。
  
  坑底那人脸朝下趴着,我们从上边只能看到后脑勺,看不到脸。他手边有一个包,身上还背了杆枪,只是身体有几处已经被刺穿了,木棍的尖头上沾满了血,支支楞楞的直指向天,看起来触目惊心。
  
  也许很多人读到这里,都会觉得我们挖陷阱插木钉,摔下去就是死,手段太过极端,一点余地都不留。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陷阱管不管用是关乎自家性命的事情,谁也不敢疏忽大意心慈手软,所以残忍就残忍吧,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实在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手电的光线下,陷阱里尘土飞扬,谁知我仔细又一看,发现那人身材挺高的,还穿了身蓝外套。我之后愣了不到一秒钟,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悚然想起大哥平时有一件爱穿的卡其布工作服,就是那种蓝色。
  
  我越看越觉得像,心里发闷差点一头栽下去,慌张大叫道:“快拿绳子,那可能是我哥!”他们一听也变了色,马上取来绳子,把我缀了下去。
  
  “快快!”我嘴里大喊,抓着绳子往下秃噜,一边秃噜一边暗咒,他妈的好像就是我自己,想出的这个往坑底埋木楔子的主意。要是趴着那位真是大哥,他妈的我也不用活了!
  
  我脚刚下到底,就见那人似乎动了一下,他两只手撑着地面,看样子竟是想爬起来。我急忙叫他别动,说完避开身边的尖木楔子,小心蹲下,凑了过去。
  
  一共有三支木楔子刺穿了他的身体,一处在肩一处在腿,都不算致命,但最当中那个,是生生在人肚子上扎了个对穿,尖木棍上红通通、粘糊糊全是血,就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很是吓人。我心里暗叫不妙,如果腹主动脉被刺破的话,这人就是只死不能活了。
  
  坑底飘荡的灰土和血腥气混在一起,让人直欲作呕。我忍着咳嗽,心口狂跳,两手颤抖着伸出,抱住那人的头轻轻搬了过来,用手电一照,就松了口气——还好,那不是大哥的脸。
  
  但紧接着,我又“咦”了一声,发现眼前这家伙,我竟然还是认识。这是阿廖莎的人,头天下午,我们刚从塌方的金硐里把他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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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5: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廖莎手下那一帮人很多,我根本认不得几个。但前天下午帮他们救人,这哥们儿就是埋在矿井里的那三人之一,被抬出来后我还给他检查过身体,于是才有了几分印象。
  
  那人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惨叫,我却陷入了困惑,心说这人半夜钻我们屋里干什么?前几天那些脚印又怎么回事?刚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就去看他的脚,心里又咯噔一下,那脚上没有穿鞋。
  
  这时武建超也爬了下来,问情况怎么样?一听我说是阿廖莎的人,也明显错愕了一下。可他拿着手电在坑底照了照后,又马上冲上边大喊,让赵胜利赶快去找阿廖莎,带人过来帮忙。
  
  我一听大惊,赶紧制止,骂他犯什么混?这会儿怎么能找阿廖莎!人说不定就是他派来的,还不知道打了什么坏主意,你把他们招来不是引狼入室么?
  
  赵胜利停在原地,不知听谁的好。武建超对他摆摆手,急说:“快点去!”然后捡起了那人手边的包,扔在我面前,说:“你再仔细看看,这包儿,还有枪,狗日的全是我们的东西!”
  
  我一看果然是,但还是没理解他的意思。武建超气急败坏的道:“他妈的,这家伙偷咱们的东西,是打算自己逃跑下山,懂了没有?”
  
  他这么一说,我总算有些明白。金老板们雇来的工人大多生活很悲惨,经常有人受不了老板和工头的毒打虐待,偷偷逃跑。这种事我在河谷时就见过不少,没想到如今来了这里,竟又经历了一次。
  
  这家伙连鞋都没穿,可见逃跑的相当慌忙,但一个人什么都不带肯定是出不了山的,又正巧刚才我们营地没人,他就想铤而走险,来偷东西和枪,没想到落了个这种结果。
  
  疑虑打消后,我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那人受的伤不可谓不重,肩膀和腿上暂且不论,肚子上那根棍子,从位置上看很可能刺破了腹主动脉,这地方十分要命,根本不敢乱动。我只能让老爷子扔下来一条毛巾,缠在木棍和皮肉相接的地方,先一定程度裹住伤口止血。
  
  人体在受重创后会分泌肾上腺素,一时感觉不到疼,所以那家伙之前还会叫会动,甚至想爬起来,但没用多大一会儿,就不行了,只剩下时断时续的呻吟。救人如救火,我一方面心急如焚,却又没有办法。虽说这是个陷熊的坑,我们挖的很大,但三个人挤在下边,还是施展不开。而且人被串在木棍上,棍子又不能拔,光凭我们俩也无法把他搬出来,只有等赵胜利带人来了再说。
  
  几分钟过去,创口一直在缓慢的往外渗血,渐渐把整条毛巾浸透了,那种潮湿和温热的感觉,一点点传到我的手上。我叹了口气,冲上边喊了一声,让老爷子赶紧去煮锅开水,待会儿可能要用。
  
  武建超把没扎上人的木楔子都拔了出来,又给那人另外两个伤口包了一下,正弄着,手又突然一停,抬头对我道:“这家伙哼哼唧唧的,怎么好像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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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6:2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人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叫也不知道应,只剩下时有时无的低吟。我仔细一注意,发现他嘴片儿翕张,还真有点像说话,但声音很小,不知道讲的什么。
  
  武建超又趴下去听了一下,眉头皱起,似乎也没听出太具体内容。而这时头顶传来一团嘈杂的脚步,我小舒一口气,阿廖莎他们总算到了。
  
  当时阿廖莎从上往下一瞅,也大大的犯难,说这人出事后精神受了点刺激,他们没打也没骂,两天来一直让他躺帐篷里休息,怎么会晚上就趁着雾偷跑了?要不是赵胜利去跑叫人,他们恐怕要到早上才发觉。
  
  看他还在罗嗦,我急得不行,说哪儿那么多废话,先救人要紧。问问他们来了几个人后,接着就开始分配。
  
  伤者身上的棍子如果硬拔,那么本身被堵住的动脉就会瞬间大量出血,接着人出血性休克,很快死亡。我想了想,只有让武建超扶着,我自己从旁边轻轻往下挖,把埋着棍子的土刨掉后,再叫上头的人挖条斜坡下来,就这么连人带棍儿的先一起搬上去。
  
  忙活了十几分钟,我们终于把人抬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让他侧身躺下。我检查了下伤口,因为搬运的震动,渗血的速度又加快了,人也基本昏迷了。
  
  他们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却一时无语,犯起了难。
  
  按常理,这时候该把人送医院抢救,但现在显然没这个可能,只有自己想办法。然而依照我粗浅的急救知识,像这种伤情大概是先开胸,截断大动脉止住出血,再取出木棍,之后消毒,排空气,缝合包扎用药等等一系列工作。
  
  但理论上说的再好没用,我肯定没那个技术不用说,就算单论硬件,我们也只有几片感冒通、云南白药和一些医用纱布,基本狗屁都做不了,只能束手无策。
  
  这些情况,我刚才一直瞒着没敢讲,主要是怕他们知道后就不再出力救人。眼下实在没有了主意,就只好说了出来,让大家一起决定,毕竟人命关天。
  
  可这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骂了起来,说之前看我那么积极,还以为有啥好办法,结果忙了半天左右还是个死,早知道还费什么劲啊?这不净折腾人吗?
  
  我很生气,却又无法发作。阿廖莎把那人挡下,问如果把棍子抽出来怎么样?毕竟也存在没扎破动脉的可能,总可以冒险试一下。我无力的摇摇头,说那也是凶多吉少,凭我们现在的条件,十有八九救不活。
  
  阿廖莎明显有些失望,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又问我如果不抽棍子,他这样能撑多久?我回答说很久,如果血能止住,一两个钟头,甚至一两天都有可能,不过肯定比死还难受。
  
  “你的意思,他现在就是等死了?”阿廖莎问。我点点头,却马上意识到不对,又摇了摇头。
  
  突然一阵沉默,许久后阿廖莎深叹了口气,说那既然这样,就给他个痛快吧,说完,就开始解伤者身上的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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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马上就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心说这怎么行?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道:“你看清楚,他还没死呢!”
  
  但阿廖莎根本不管我说什么,一把将我推开,把枪解了下来说:“不想溅上血就躲远点,恶人我来做还不行吗?”
  
  我被他推了个屁股墩,爬起来又拦住他,把话重复了一遍强调:“你他妈看清楚,他还没死呢!”说完瞧了瞧周围,希望有人来帮我。但不管是我们的人,还是阿廖莎的人,一个个远远站着,连句话都没有。
  
  “你有本事你怎救他啊!我这是为他好,早点了断总比活受着强!”阿廖莎喝了一声,使劲将我的手甩开,把枪管顶到了躺着那人的太阳穴。武建超也从背后抱住我向后拖,对我说他们的人就让他们自己定,咱们别掺和。可我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劲的往前挣,怒瞪着阿廖莎吼着说:“你这是杀人。”
  
  阿廖莎一声冷笑道:“我杀人?这事儿到底怨谁,大家心里清楚。”说完他把枪一扔,转身叫上自己的人,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阿廖莎头离开了,武建超也无奈叹了口气,放开了我,问我下边打算咋办?我软坐在地上,揉了把脸说:“不知道。”
  
  其实从理智上,我很能理解阿廖莎的做法,反正是个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但从感情上,我始终无法接受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他杀了的事情。
  
  我傻坐了一会儿,起身端来烧好的开水,剪开衣服给那人洗了下创口,我也知道做这些完全是徒劳,只是求个心安罢了。事实上阿廖莎说的不错,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我们挖的陷阱害死了他。
  
  “何必浪费药材呢。”武建超蹲在我身边,看着我给那人敷上云南白药,可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拽了我一下:“快看,人醒了。”
  
  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瞪得大而无神,张了张嘴,似乎十分艰难的想说话。我们四个一齐凑了上去,屏气凝神侧耳倾听,却只没头没尾的听出了两个字:“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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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7: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鬼?我们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只好趴下去继续听。但不久后,那人就陷入了更深的昏迷,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我们互相讨论了几句,也是不得要领,而且时间一久,连事实上刚才他说的是否真的是“有鬼”这俩字,我们都不敢完全肯定了。
  
  他们三个没了耐心,就相继回去休息了。我则一直守着那个人,聊尽最后的人事。两天前我们把他救了出来,现如今又要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且很大程度上是被我们害的,所以我的情绪相当复杂,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不过刚才只顾着救人,很多事情来不及细想,现在头脑冷静下来后,我就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越来越觉得我们之前得出的,这个人是受不了阿廖莎虐待才逃跑的结论,似乎很有些不妥。
  
  本来,大哥已经和阿廖莎约好,两天之后我们就该一起出山了。出山前正是结算工钱的时候,这个人会有多大的冤屈,以至于钱也不要了,心急的必须今天晚上走,连一两天都不愿多等。不用说,这当中肯定有别的原因,那到底为什么?因为有鬼么?
  
  前边说过,我当时还算个唯物论者,对于怪力乱神的鬼怪之说,是不大信的,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阿廖莎说过,发生事故后这个人的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不太正常,当时我也曾亲眼见到,心说所谓的“鬼”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我想知道更多,可注定没人可以告诉我了。四个多钟头之后,地上那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因为休克,所以去的无声无息,到死也再没再说出只言片语。这期间武建超不止一次提醒我,说这其实是在折磨他,还不如痛快点,要是我下不了手,可以然他来。但最终我都拒绝了,为的只是坚持我心里仅存的一丝伪善。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每当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剩下的只有惭愧和悔恨。自己年轻幼稚的代价,却要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这是最大的不公平,而单纯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却让另一个人在临死前受尽痛苦与折磨,这才是最大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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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亮后,我给死者稍稍整理了一下遗容,就挖了个坑匆匆葬下了。看着一封新土想立个木碑时,才想起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当时我情绪很低落,武建超就安慰我,说这只能算个意外,淘金横死的人太多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叫我别想太多,这事儿不能全怪我们。我不想多说,点点头转身走了。
  
  昨晚出了这种事,而且只剩一天就该回家了,大家都没了干活的心思,我正好落得个清静,洗去了满身的血污和灰泥,就坐在湖边直直发呆。
  
  初升的太阳驱散了昨晚残余的雾气,阳光晒在我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我想抽烟,但烟纸烟叶前两天就用完了,只能用枯树叶子卷了个“大炮筒”,又粗又笨跟个烟囱似的,抽起来又辣又呛,但也凑合了,主要是我必须得找点儿事做,不然脑子老是不停的胡思乱想。
  
  苦干三十多天,我们一共淘了六百多克金子,带出山卖掉每人能八千来块,这已经是内地一个工人十几年的工资,离万元户只有一步之遥,绝对称得上可观了。但回想这几个月的经历,尤其是死人之类的惨事接连不断,让我不由得怀疑,为了这些黄金,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眼下我大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他们当真明天就走,我又该怎么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么?
  
  过了一会儿,武建超坐到了我身边,看着远处的天问道:“算今天已经六天了,你打算咋办?”我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回答说不是还有一天么,还能再等等。
  
  武建超默认了我的回答,抓起皮袋子抿了一口酒,又说:“你想过没有,你哥也是三毛几的人了,为啥一直没结婚?”
  
  我一怔,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扭头他问什么意思?武建超看着我,有几分认真的说:“因为你哥心里有事情,一直压着他,所以不敢结婚。”
  
  “什么事情?”我问他又哪来的结论,他却高深的一笑:“我从到阿勒泰就认识你哥了,几年来总能看出一点儿。”
  
  大哥平常很少回家,前几年我父母在的时候,就常催他结婚,可他就是不结。我也问过原因,他却总是笑而不答。这时经武建超一说,似乎是有那么点问题。不知怎么的,我又突然想了那两本奇怪的日记,在火车上时我只是偷看了一眼,就被大哥熊了一顿,难道这里头真有什么隐情?
  
  大哥的事还没想清楚,我又猛然意识到武建超身上存在着同样的问题,不禁反问道:“你不也三十多了么,怎么没娶媳妇?”
  
  他哈哈一笑说:“我不一样的,没哪个女的会愿意跟我?”我问是因为劳改过的原因么,但话一出口,就自觉有些妥当。他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摇头说:“你知道我是劳改犯不假,可你知道我犯的啥事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他顿了一顿后,盯着我缓缓吐出两个字:强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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