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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传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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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1 07:40:43 | 显示全部楼层
  骤然间的变化,在黑暗里挤压摩擦着大脑。我当时已经基本崩溃了,只会抱头蜷缩在地上,不知道跑也不知道动(事实上也无处可跑),心说自己这百八十斤恐怕就要扔到这儿了。那种等着被活埋的感觉,我至今难忘,特别残忍,真还不如让车一下撞死痛快。
  
  当然,既然我能在这儿诉说那时的经过,就说明我并没有死。金硐晃动了一会儿后,又慢慢平息了下来。上头不再掉渣了,我又听到了外边工具掘进的声音,频率比之前快了许多,看样子他们也察觉到了危险,加紧了进度。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这是他们事后告诉我的,我当时已经没有这种概念了,只能说度秒如年),身边的硐壁突然“扑哧”一下,被捅透了个窟窿,马上响起兴奋的喊声,说通了通了,接着又开始叫我的名字。
  
  一丝久违的微光散进来,把我眼睛刺了一下。他们当时叫我,我可能应了一声,也可能没应,主要是脑子一片混沌,朦朦胧胧已经有点分不清真实和幻觉的区别了,只记得洞口被很快扩大后,一个人探进来了半个身子,然后两手叉起我咯吱窝,拖拖拉拉弄了出去。
  
  外边的阳光还很强烈,我眼睛一时不适应,看不到东西,只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人影。人也变得有些呆,搞不清方位,只能捂着脸瘫在地上,听凭他们喂水擦脸,推拿顺气,好一番伺候。
  
  等我稍稍恢复了点思维,立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指着金硐有点口齿不清急喊,说快快,里头还有个人,快抓出来别叫跑了。他们几个不知道刚才的事,都是一愣,不过武建超很快把那家伙从里头拽了出来,证实了我的说法。
  
  几个人一看突然冒出了个从没见过的人,全跑了过去看新鲜。我跟着爬了过去,把前因后果一说,他们也是纷纷议论,接着围着那野家伙就研究起来。
  
  那人赤身裸体披了张兽皮,怪模怪样的,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路。大家都在奇怪,只有王老爷子似乎不关心,他一人站在边上,冲着我们一脸焦急的说:“行了行了,人也救出来了。有啥稀罕的回头再说,咱先撵赵胜利去吧!“
  
  “老东西,你还有脸催!” 武建超站了起来,瞪着老爷子骂了一句。我不明白他俩这话啥意思,左右一看,这才发现赵胜利竟然不在,忙问道:“赵胜利怎么了?”
  
  他们仨一时沉默。武建超走到一边儿拾起枪,掰开看了眼子弹,头也不抬的告诉我:“那小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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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2 07:5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微微吃了一惊,问什么时候跑的?武建超说就刚才不久。
  
  我还想问个明白,他却没工夫搭理我了,开始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把别着子弹的皮带扣在腰上,又带了一壶水,一拍阿廖莎说:“望远镜借我使使。”说完根本没等对方点头同意,背着枪转身就走。
  
  阿廖莎有个六二军用望远镜,我们之前在营地里看见过,因为过了闪电,外边的铸铁壳子被烧融了一半。武建超借这东西,估计是待会儿找人要用。
  
  我现在这个状况,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王老爷子本来在边上急得跳脚,一直催快点快点,这时看武建超走了,也跟了上去。但武建超似乎很恼他,转身一脚, “啪叽”把他跺翻在了地上。我一看武建超竟动了粗,嚯的站了起来,大声问这是干什么?可他根本不睬我,而是指着老爷子,恶狠狠骂道:“你他妈哪儿也别想去,老实呆着,回来再给你算账!”说完就离开了。
  
  老爷子被这么一踹,痛得半天爬不起来,只能冲着武建超远去的背影大骂,脏话土话一大串,也听不清到底说的什么。我当时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晃悠悠走过去,蹲下来,稍稍用力抠住他的肩膀,硬着口气问道:“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还没等老爷子回答,阿廖莎却跑过来拉着我问:“大学生,你是让那人抓到洞里去的,对吧?”他指指着躺在地上的野人,我也点了点头。 他看着我,脸色却急切起来:“我那个情况儿可能也被掳到里边了,咱得进去找找。”
  
  我让阿廖莎先别慌,要救人也得把情况问清楚再说。那野人自从被拉出来后,被我们梆的动弹不得,也很安静。我问了他几句话,可他好像又听不懂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听,只会冲着我们呲牙裂嘴的示威,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就跟个被抓住的动物一样,神态很野蛮。
  
  “别问了,这是个怪物,不会人话。”阿廖莎只关心自己的“情况”,语气还是很着急。他的推测其实合情合理,雷击之后那女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再结合我的遭遇,唯一的解释就是被眼前这家伙掠走了。但阿廖莎要进金硐去找,我却不敢立刻同意,只是告诉他硐里那头也被堵了,想找人就得继续往深处挖,恐怕还要费大功夫。
  
  阿廖莎显然没听出我的潜台词,说无论如何也得进去看看,也不再管我怎么说了,拾起铁锹又钻回了金硐。其实刚才那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他们几个不顾安危把我救出来,现在需要我去救别人时,我竟然因为可能有危险而退缩了起来,实在很不仗义。
  
  然而就在我鄙夷着自己的言行,打算和杨要武一起跟上帮忙的时候,眼前的半条山坡又突然微微一陷,大山就跟在咳嗽似的,轰轰然从矿井出口喷出大团黄烟,地面跟着颤了起来。这情况不用说都明白,金硐终究是没支撑住,又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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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2 07:52: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心说这下糟了,拽上老爷子,和杨要武抢上就打算挖人。不过谢天谢地,还没等我们跑到跟前,阿廖莎就从洞口的烟团里冲了出来。他一边咳嗽一边往外跑,拍着身上的土,气急败坏的把铁锹往地上一攒,呸呸的吐了几口唾沫,嘴里叽里咕噜骂起了俄国话。
  
  我被埋进去时还是早上,如今已经过了中午,鸡飞狗跳了大半天,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跟西安兵马俑似的,好在没出什么大事。阿廖莎还想找他的小姘头,但金硐垮成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挖不开了,只能从长计议。他有气没处撒,就逮着那个野人揍了一顿,又是踢又是捶,把那家伙打的哇哇直叫。我赶紧拦着,说你打他干什么,打死了就啥都问不出来了。
  
  阿廖莎气哼哼说:“你看那样子,能问出个屁来?”我叹了口气,把他挡在一边,给那野人处理起骨折的胳膊。我手上干着,心里却在苦笑,自己还真成蒙古大夫了,既医人又医畜,还得会接骨正骨,眼下太复杂的处理也做不了,只能给胳膊简单复原位置,里边垫了层软衣服,上了点药,找树枝做了个夹板绑好固定。
  
  那野人见我给他治病,倒也不抗拒,就是态度依旧很不友好,有次我凑的近了点,他竟一下勾起头张嘴就咬,我吓得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同时骂了句不知好歹,心说也不知这人到底哪来的,难道是山里的原始民族,就跟非洲那些藏在丛林里没开化的土著人一样?但很快,我无意中注意到了他的牙,就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让阿廖莎帮忙,顾不得那野人的强烈放看,捏着他下巴,撬开了嘴。往里一看,他上下两排牙的牙根和牙缝,都透出了一种深棕色的痕迹,而牙齿的内侧,更是黄的发黑。我指给阿廖莎,说这是明显的烟垢,只有常年吸烟的人,才会把牙熏成这个样子。而烟渍这种东西,只要沾到了牙上,除非有现如今那种超声洗牙机,否则你一辈子都要带着,刷都刷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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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2 07:52: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无须多做解释,阿廖莎也明白我什么意思了。我们几个除了武建超,都是吸烟的人,深知烟垢的顽固,只不过大家贪图一时快活,不在乎这些形象问题罢了。这人牙上有烟渍,就说明他肯定曾长期吸烟。虽然我不知道古代接触烟草的确切年代,但几乎可以肯定地上躺的这家伙,八成不会是什么土生土长的所谓野人。
  
  杨要武和老爷子再次凑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想通这一点后,我再观察看那人时,就觉得他的浑浊发灰的眼珠里,似乎也不全是野性难驯,好像多少还带着些未泯的人性和良知,而这样他之前能听懂我说话的事,也能解释通了。
  
  这人从脸上的胡子和皱纹来看,显得很老,也推不出他到底多大年纪。这么深的山,不是常人来的地方。我们猜要么是流落到这里的牧民、蜂农或者通缉犯(新疆地广人稀,靠近边境,还容易搞到枪械,所以很多外地逃犯往西北跑),要么和我们一样是淘金的,甚至说是当年金场遗留的人员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致变成了现在这副摸样?
  
  困在金硐里时我就想过,这里的很多蹊跷问题,估计都要在这人身上找答案。然而我们尝试着交流,他却只会咧嘴看着我们,咿呀怪叫,愣是一言不发。对这种人,你就是上刑恐怕都不管用,任谁也是彻底没辙。
  
  这边毫无进展,我沮丧之外,注意力又转回了回来。想起了刚才的事,就扯住老爷子:“对了,你还没说呢,赵胜利怎么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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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3 08: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能说,一切都和金子有关。
  
  老爷子当时有些支吾,并没直接讲,而是把我把我拉到了一边,避开阿廖莎和杨要武后,这才说起刚才的经过。
  
  早上的时候,我被埋进了金硐,武建超急忙把他俩喊来帮忙。几个人收拾工具一分配,弯腰跪着轮流下硐,每人几米的往前挖,后边的人往外运土,此外还有人负责砍些小树回来当支架,好边挖边支护,防范洞子再度垮下来。
  
  就这样干了好几个钟头,他们绕开塌冒的地段,从旁边打出了一条半米宽、将近十米长的通道,估算着不久后就能挖到人了。然而就是胜利在望的时候,又出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不知谁提醒了一声,他们才突然意识到,去附近林子砍树的赵胜利,已经好长时间都没回来了。
  
  莫名其妙又丢了个人,他们左右找了找,还是不见人影。几个人都有些慌了,救人的进度也停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有段时间,我在里边没听到他们挖掘声的原因。
  
  当时几个人里,只有老爷子知道底细。他发觉赵胜利不见了之后,立马捶胸顿足,直骂自己太大意了,催着大家赶紧去追人。几个人一逼问,他这才这坦白说出来,原来赵胜利并不是丢了,而是趁乱忙乱当口,卷着金子自己逃了。
  
  阿廖莎他俩和我们不是一伙的,都知道规矩,所以一听是金子的事情,马上就闭嘴不再多问。而老爷子说了一半,毕竟还留了一半,武建超依旧不清楚那小子到底为啥要跑,况且这种节骨眼上,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可能把还埋在山肚子里的我丢下,转身去追赵胜利,所以短暂的停顿后,他还是选择留下继续救人。
  
  当时老爷子看武建超竟动也不动,更是急得直蹦,恨不得自己去追。他很清楚自己身体不行了,就算撵得上人,也肯定拦不身强力壮的赵胜利。无奈之下只能钻进洞里,一边帮武建超往后运土,一边把前后的原委说了个清楚,好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赶紧去把赵胜利找回来。不过巧的是,他这边刚断断续续说完,武建超那边就把金硐打通了。
  
  至于赵胜利跑掉的真正原因,更是要从另外好几天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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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3 08: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至于赵胜利跑掉的原因,则需要从好几天前说起。
  
  首先是昨天下午,当时我和武建超正在山上跟哈熊拼命,老爷子和赵胜利留在湖边,这本来没什么,但之后下起了大雨,赵胜利就变得不正常起来。
  
  他起先老一个劲的望天,自言自语的问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而随着雨越下越凶,他也越来越坐不住,就跟憋了泡屎找不到茅房似的,闷头在原地团团乱转,时不时焦急的看一眼外边。老爷子问他到底着急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说。这么持续了十几分钟,赵胜利跟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竟一个招呼都没打,就突然抬脚冲出了屋子。
  
  那会儿雨下得正紧,赵胜利一头扎进水幕,转眼就不见了。老爷子心里奇怪,叫了他一声,也咬咬牙也跟了出去。他追着赵胜利来到小河边,从远处看见那小子在河边来回转圈,选了个地方就“扑通”跳了下去,然后浮浮沉沉的开始在水里边乱摸。
  
  雨很大,小河也跟着涨了不少,人这时候下水很危险。老爷子看赵胜利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就跑过去问。赵胜利没想到他会跟过来,明显的一阵紧张,最后才不得不坦白,说这是在找自己藏的金子。
  
  听到这里时,我还没察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纳闷他怎么能把金子放在水里。后来经老爷子一解释,我才了然,原来好多天前,赵胜利有一次在小河里捞菱角当零嘴儿吃(阿尔泰山的河湖里有一种野生菱角,吃起来很爽口,以干旱闻名的新疆竟会分布水生的菱角,很难想象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水下的河岸上,竟藏着个比胳膊稍粗的土洞。他趴下用手一掏,一半湿一半干摸不到头,位置很隐蔽,于是就突发奇想,把那里当做了自己放金子的地方。只可惜没考虑周全,所以天一下雨他就紧张了起来,显然是担心涨水会把洞里的金子冲走。
  
  说起水里的土洞,倒是提醒了我。这附近生活的有河狸,大哥曾说他们会打洞做巢,我心说难道赵胜利在水下发现的洞子,是人家河狸的家门口?在那里藏金子,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此时事后回头再看,却只能感叹赵胜利太自作聪明,假如他没有多此一举,他的结局也不会像后来那么惨。
  
  不过当时,我只觉得老爷子绕了一大圈,还是没讲到关键地方,就叫他少提没用的,赶紧说赵胜利为啥要跑。而他只往下多说了一句,我就彻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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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3 08: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爷子告诉我,赵胜利找到金子后,俩人又回到铁皮房,当时他们浑身湿透,于是各自换衣裳。谁知老爷子只多留心瞅了一眼,就正巧看见一块儿花生豆儿大小的金子,从赵胜利脱掉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我深吸了口气,心说果然是金子。事情的轮廓终于浮了出来,其实刚才武建超的态度,再回想昨天晚上老爷子和赵胜利的不正常,前后因果很容易就能联系起来,欠缺的只是具体细节罢了。现在我不明白的,只剩下那些金豆子的来历问题?老金场的品味虽然高,但这一个多月干下来,我也没见过花生粒那么大的金子,赵胜利手里的肯定不是我们淘出来的东西。
  
  我问金子哪来的?老爷子一笑,说他当时也是这么问的,可事情交代出来之后,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那些金豆子是赵胜利捡的,而地点,则就在我们天天睡觉的铁板屋里。
  
  我嘴巴微微张开,说这怎么可能?老爷子却提醒我,说就是我们在湖里发现电缆那天,之前有段时间,赵胜利一直躲在屋里没出来。当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现在就可以明白了,他就是在那时找到的金子。
  
  这里要多说一下房子的结构,金场里的铁板屋,墙面和房顶是铁的,而内外两层铁皮当中打得有土坯。而我们那间房子的一处墙角,却不知被谁掏空了一小块儿,变成了个夹层,里边藏的就是那些金子。金豆子应该不止一颗,但因为赵胜利一直护着,老爷子也没看到具体有多少。他猜那可能是当年某一个工人从矿上私自带出来的,但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没能拿走,留存至今,正好便宜了赵胜利。
  
  藏在眼皮底下的东西,我们几十天来竟一直未曾注意,直到那时被赵胜利发现,也不能怪人家太走运,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他当时的心情,我完全可以想象,一颗金豆子少说也要十几克,几粒加在一块儿绝对够买台拖拉机了。但假使这些金子被大家发现了,就算是他找到的,也十有八九会被拿走平分,充其量多分他一点就是了。毕竟这一趟他连本钱都没出国,全是靠大伙儿帮衬才来的后山。
  
  所以说贪心也好,自私也罢,面对横来的财富,随便换个人都会自然而然的想到独吞。于是赵胜利瞒着大家,把金子藏在了河狸洞里,这才会有后来冒雨去取,又不幸被发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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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4 09:48:19 | 显示全部楼层
  再往后的事情,因为牵扯到自己,老爷子就含糊其辞起来,不过我也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他看到了赵胜利私藏的金子,但后来并没有对我和武建超讲,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言自明。如果换作是我,肯定会以此威胁赵胜利,要他分杯羹给我,否则就把事情说出去如何如何。金子给两个人总比五个人一起分好,赵胜利两全其害取其轻,也不得不同意。不过很可能他俩的条件没谈拢,就争执撕拽起来,结果正好被我回来撞见。
  
  我当时就发觉了不对劲,可那俩人虽然都掐上了,但在保守秘密这点上,想法还是一致的。而且那之后紧接着,就是杨要武跑来求救,我忙着去阿廖莎那里救人,也没去深究。
  
  我知道头天夜里,赵胜利一直拱来拱去的没睡,估计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跑,而老爷自告奋勇的值班守夜,恐怕也是为了看住他。今儿早上两人都不去帮忙收尸,大概也是相同的理由。至于武建超知道事实后会那么生气,估计是觉得老爷子不老实想着私吞金子,都屎憋屁股门儿了才把实话说出来的缘故。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不由一声冷笑,赵胜利那天晚上梦游跳河,难道因为私藏了金子,每天心理压力太大,结果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来龙去脉已经完全清楚,我也不想再多问什么,扔下老爷子转身走开。我自然希望武建超能把赵胜利追回来,不过说实话,那时候我对金子的话题已经有些厌倦了,主要是感觉心凉。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原来这么脆弱,没想到大家朝夕相处,却还是各怀心思,底下竟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回到阿廖莎的营地那里,见他们已经准备埋人了。我说先别忙,快步走过去,跟地上躺着的那些人挨个比了脚的大小后,挑了双我能穿的鞋脱下拿走。他俩在边上看着,也没说什么。
  
  找到了鞋我当场就换上了。那是一双大头解放,走了两步还行,就是鞋底前掌上有道很深的痕迹,一看就是老用脚踩铁锹一类工具,磨出来的,而淘金客的鞋大多都是这么穿坏的。其实我进山时一共带了三双鞋,路上走烂了一双,干活的一个月磨透气儿了一双,昨天逃命时又跑丢了一只。虽然顺死人的东西用有点晦气,但我必须给自己弄双鞋,否则光着只脚没法儿走出山。
  
  阿廖莎埋人并没有另外挖坑,而是直接用了他们之前采砂掘出来的大坑,把尸首挨个码进去,在上边盖了层帆布,就开始往回填土了。此情此景,让我突然生出了种很宿命的悲叹,这些人刚来时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们干活时所挖的,竟恰恰是自己将来葬身的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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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4 09:48: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拿起铁锹搭手帮忙,而阿廖莎则是边干边念叨,说死个人他就得赔人家三千,这里十三个,再加上前天晚上一个,加在一起就得四万多,今年一大半又白干了云云。
  
  我在边上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这些人的死,至少有一半是我害的,将来我该怎么去面对?大家都是爹生娘养,阿廖莎一个人头三千块的算,虽然作为老板没什么错,但感觉上他不是心疼人命,而是在心疼钱。杨要武年纪小,突然死了这么多同伴,没铲几下土就蹲着呜呜哭了起来,一声声都跟抽我的心似的,阵阵发疼难受。
  
  好不容易起成了坟,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扔下工具扭头就走。神思不属的回到铁板房,先在墙角找着了那个藏金子的夹层,然后长叹一口气,摸出武建超剩下的最后一点白酒,咕嘟嘟全灌了下去。烈酒顺着喉咙往下,火辣辣烧成一团倒是畅快,但心口狂跳,反而觉得更憋闷了。
  
  借酒浇愁愁更愁,晕劲儿渐渐上来,我迷迷糊糊靠在门边,眼前花花的就看见杨要武从远处走了过来。刚喝得太猛胃里难受,我就倚着墙慢慢坐下,这时杨要武已经到了我跟前,看着我欲言又止的,似乎有话想说。
  
  我打了个酒嗝,问他干嘛?他抹了把哭出来的鼻涕,凑近了些,用商量的语气问我:“老板,要是今晚上不打雷,咱能不能别住这儿?”
  
  当时我脑子里嗡嗡叫,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他看我很不解,就抬手指了指我身后的铁板房,又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像是怕谁偷听一样,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里头,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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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4 16:43:53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的好慢。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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