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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传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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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36:3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看周边,没见有人活动留下的痕迹,蹲下来研究那半截树桩,也看不出到底是锯是斧,或是凿子、刨子才能弄出这种形状的断茬。
  
  我问大哥怎么看,他往那倒木上一坐,点起烟,说他猜可能是河狸。河狸是种比较大的啮齿类,生活在水里,喜欢吃树枝树皮,门齿坚锐,咬肌发达,几个小时就能啃倒一棵大树。
  
  大哥接着又用手一指,说你看它让树朝河道的方向倒下去,就是为了方便把食物拖进河里吃掉。
  
  “河狸?”我跟着重复了一句。这动物我知道,那时虽然没《动物世界》,但河狸是种毛皮兽,还会分泌比黄金都贵的河狸香,很有经济价值,所以比较有名。八十年代,国内不少人研究它的人工养殖,我上学时,正好读过篇怎么治疗河狸出血肠炎的文章,这才有所了解。不过那论文里写的都是引种来的美洲河狸,我真没想到新疆也有,所以听大哥一说,略微有些吃惊。
  
  此外我还在书上看过,河狸闻名于世,另有一点是它会在河上筑坝蓄水,抬高水位,保证自己巢穴的出口始终处在水下,防备天敌。世界上最大的河狸堤在美国蒙大拿州的杰斐逊河上,足有七百米长,上面甚至可以走人骑马。但我往周遭几下张望,不像有水坝的样子,问大哥怎么就能肯定是河狸?
  
  大哥摇摇头,说我读书都读傻了,河狸会建坝是没错,但万事都有例外,阿勒泰这边的河流常年高水位,河岸土质结实,河狸都是在地下挖洞,再把出口开在水里,偏偏就很少筑坝。
  
  武建超一听我说河狸香贵比黄金,就问河狸好不好抓,动起了打猎的念头。大哥摆摆手说算了,这动物很珍惜,在我们国家还没大熊猫多,新疆从五十年代就禁猎了,八一年又在布尔根建了保护区,但还是挡不住数量一年比一年少。我们现在守着座金山,犯不着造这种孽。
  
  那个年代,都还没什么环保意识,大哥能这么说,实在难能可贵。现在回想起来,我们淘金都是炒瓜子似的把河床翻来翻去,造成水土流失淤塞河道不说,做饭取暖还要滥伐林木损伤草场,嘴馋了打再几个野味,的确很破坏生态。九十年代以后,还有大老板开着采金船过来,对环境来说更是灾难。
  
  这里既然没哈熊的事,大家也都松了口,发现河狸意义不大,我们心里还惦记着山上那个大黑影子,抽了支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之后沿着地势一路往上,对准了方向重新钻进密林。攀山跋涉的过程不再细说,总之七扭八转的走了许久后,在穿过一片落叶松林时,我们透过前方树间的缝隙,影影绰绰的,先看到了几根纵横相交的粗大角铁,。
  
  我们知道那东西不远了,都加快了脚步,冲出松林后豁然开朗,眼前的小高坡上,耸立着一座用角铁和钢梁搭成的高塔,下头宽上头尖,样子有些像法国的那个埃菲尔铁塔,不过形状更细长些,只能算是个粗糙简陋的缩水版,也就是三四层楼那么高。
  
  但对于身高只有一米六到一米八的我们来讲,那也绝对是个庞然巨物了,站的近了,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微微屏住了呼吸。我们几个停下来大眼瞪小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怎么又冒出个奇怪的东西,都略略迟疑了一下,才又向前走近了几步。
  
  塔底那些角铁构成的支架十分粗大,如今被风雨侵蚀的相当厉害,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沾了一手的红黑锈鳞,看样子应该是和老金场同时期留下的的东西。
  
  又仔细一看,整个塔已经有点向一边歪斜了,看着摇摇欲坠的,给人感觉用不了多久就会垮掉。我心中又不免感慨,铁制的东西到底不如石头,草原上那些石人立了没有上千年也有几百年了,依然没什么太大变化,而这铁塔刚刚几十年就成了这个样子,在时间面前实在是脆弱。
  
  然而这边还没感叹完,我马上又注意到别的不对劲。我们脚下的地面,铁塔周围,怎么全是光秃秃的,干干净净几乎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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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37: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的毫不夸张,那铁塔附近没有任何植物,方圆十来米的范围内地表裸露,土质泛白,隐隐约约的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线般,让周边的森林不敢越雷池半步。
  
  大哥也发现了这个异常,低身抓起一把土,放在眼前又是搓又是闻,还蘸了点放进了嘴里,最后“呸”的一下吐了出来,说:“土里掺的有东西,难怪什么都长不了。”
  
  大哥觉得最有可能是加了什么盐或者别的化学药品,土壤盐碱化后隔绝周围植物的生
  长,这样便于以后维修,而且能避免生物风化,对铁塔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如今几十年过去,雨水和融化的冰雪至今没把土里的盐分淋洗干净,看来那药劲儿不是一般的足。
  
  但话题又转了回来,山坡上竖这么大个铁家伙,是干什么用的?
  
  那种外形,说实话,有些像现在移动公司的信号发射基站,当然那时我们没听说过如此高级的东西,只是单从直观的第一印象上,觉得那像是个什么东西的天线,或者通讯用的无线电台站之类的设施。
  
  但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几十年前淘金的矿场装这么个巨型天线有什么用?是要接收信号还是发信号?电报,电话,听广播,看电视?那个年代可能吗?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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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37:38 | 显示全部楼层
  除了天线,还有什么可能性?
  
  武建超说会不会是架设高压电线用的铁塔?但我们都觉得不太像,而且几十年前,这种地方,似乎也用不着什么高压电。
  
  我多瞧了那铁塔几眼后,又觉得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细细一回忆,想起以前看过介绍大庆油田的纪录片,电影画面里倒是经常出现类似的东西,那是开采石油用的钻塔。我受到启发,说会不会是找金矿的钻探设备?就跟铁人王进喜他们钻油用的工具差不多。
  
  武建超一听钻塔,连连摇头,说我太外行了,根本就是想当然。钻探,不管是地质钻探、水文钻探、还是石油钻探,虽然工艺不太一样,但必须有钻机钻杆、泥浆泵、搅拌机、水龙头、夹持器,提引拧卸等等等等一系列的设备,可不光立起个塔就能完事的。眼前这铁塔孤零零的连个工作台都没有,地上也不见钻探完成后,止水封填的终孔,一看就不是钻塔。
  
  被武建超劈里啪啦批讲了一通,我这才想起他以前干的就是钻探兵,他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了。这种问题上,赵胜利没什么发言权,我转头又问大哥怎么认为。
  
  大哥摇摇头,说他也看不出什么。我们又讨论了一会儿,没得出什么新鲜的说法。武建超提议说要不要爬上去看个明白,我说还是别,那么高太危险了,几十年钱的破东西,够不够结实都不好说,万一爬上去垮了,人铁定摔死翘辫子。
  
  眼看天色不早,想到还要回去搬东西,我们也觉得不能再耽误,就匆匆下了山。回到草甸子上的营地,我们把剩下的行李一次性搬完了。每个人身上的分量比早上那一趟还要大,我走了不远就觉得两腿打颤,被压得阵阵腰酸,豆大的汗珠子下雨似的掉了下来。
  
  但这时虽然累,却不敢停下,因为先前绕的那一圈比较久,太阳已经露出了西沉的苗头,夜色像个巨大的阴影一样,一点点压了下来。我心里不由得紧张,只害怕天黑了之后,会再碰上和昨晚上相同的事。
  
  他们三个和我想法差不多,都一言不发加紧了步子,我咬着牙坚持,直到走到水泥桥的地方后,觉得前方金场在望了,这才把东西放了下来歇歇。
  
  大哥举着水壶一通猛灌,我扶着膝盖,正弯腰牛喘,赵胜利拉拉我胳膊,往远处一指,问:“大学生,你、你看那上头写,写的啥?”
  
  我顺着他的手望过去,这一带河边的铁网还没完全倒掉,只是被各种藤蔓攀着覆盖,远看就像条灰绿色的篱笆墙。赵胜利眼尖,从成片的植物间看到了块牌子,挂在入口的地方,被草叶遮住了大半,露出的那一小部分上,好像写的有东西。
  
  我走近几步,拨开牌子上面的遮挡,发现确实有字,但我不认识。很意外的,那不是中文,而是一串外语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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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38:29 | 显示全部楼层
  牌子是铁皮的,被钢丝绑在木桩上,锈迹斑驳。那些字母是油漆刷上去的,脱落的很厉害,几乎无法辨认了。我使劲儿看了看,觉得不是英语,倒像是俄文,就把大哥叫了过来。
  
  像我这么大的人,中学时基本都是学英语了。大哥他们那一茬儿人倒是念过俄语,他过来瞧了一眼,说确实是俄文,不过他也不认得。
  
  我说你不是学过么?大哥摇头笑笑,说初中是学过点,可后来“反修”把俄语也反了,就没再学,六六年又开始闹红卫兵,然后上山下乡,参加工作,丢了快二十年的东西,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我撇撇嘴,又问金场里为什么有俄文标牌?用苏联的机器就不说了,干嘛连中国字都不要?那些工人看得懂吗?
  
  武建超插嘴,笑话我道:“你当全世界都跟你一样是大学生啊?那年头九成九的文盲,谁还管你中文俄文,反正他妈的都不认识。”
  
  大家笑罢,大哥提了几句历史,说一九三三年盛世才在新疆掌权后,很长一段时间是走投靠苏联的路线。而苏联为了插手新疆,也很帮他忙,驻军、派专家、贷款、修路、建厂开矿,亲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新疆许多建国前的老工业,都是那时打下的底子,所以这儿有俄文没什么奇怪,说不定整个矿区都是靠苏联援助才搞起来的。
  
  我点头说怪不得,可由此及彼的,又忍不住要想,如果矿场是苏联帮忙建的话,那湖边的大笼子和山上的铁塔,很可能也是苏联人的手笔,可这俩东西不管是干什么的,似乎和金子都没什么关系。
  
  我捏捏太阳穴,实在想不通唱这的到底是哪出儿,就摇摇头索性不想了。之前流了那么多汗,这时一阵口干,把大哥的水要了过来。然而就在我拧开壶盖儿,仰脖子正要喝的时候,突然从老金场的方向,传来了一串尖利的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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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38: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耳朵一听到声音,忘了张嘴,结果被水流出来洒了一脸,呛得一阵咳嗽。
  
  临行前,大哥按照地质队的做法,给我们每人配了个小哨子,说是遇到意外时可以吹哨求救。此时那哨声远远传来,尖利刺耳,我一抹脸,和他们飞快的对视一眼,通通色变:老爷子出事了。
  
  大哥二话不说抓起枪,甩开腿就往金场那边跑,武建超抄了把铁锹紧随其后,我把水壶一丢也着急跟了上去,赵胜利好像犹豫了一下,就落在了后边。
  
  从水泥桥到我们把老爷子留下的地方,其实还有相当长的距离。论起身体素质,我在四个人里最不行,飞奔了一会儿,大哥和武建超把我甩下了挺远,赵胜利也撵了上来。不过这小子很贼,他一直拖在最后,可能是防备万一遇到什么不得了的状况,到时好转身就逃。
  
  哨音催命似的,一阵急过一阵。我们心急火燎的跑到了那片铁板房时,冲在最前的大哥和武建超却突然停了下来,我加紧两步也追了过去,站住了一看,我们先前堆在一起的东西和那匹死马都在,只有老爷子和枪没了。
  
  声音很近,应该就在这些铁皮房中间,但我们在周围焦急的转了几圈,四下张望却没看见人。几秒钟后,哨子也停了。大哥赶紧吆喝了几声,也掏出哨子开始吹,告诉老爷子我们正在找他。
  
  听到了大哥的信号,老爷子又吹哨回应几下,不过声音有气无力的,让人一听都替他觉得气短。估计是年老体弱,再加上矽肺作怪,已经吹不动了。
  
  大哥一个手势,我们稍微散开了些,顺着铁板房一栋栋找过去,可始终是只闻其音,不见其人。正着急上火的时候,旁边的武建超突然猛的一拍我后背,急道:“快看!”
  
  我连忙回头,大眼一扫,正巧望见远处湖边码头旁站着个人,心头一喜,忙喊道:“在那儿……”
  
  然而,我还没完全喊出声,就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嗓子一顿,把剩下的半句生生咽了回去。因为这时我才真正看清楚,湖边的那人竟穿着件花衣裳,不是老爷子,倒像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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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39:41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前赵胜利一直说瀑布上有人,我们虽也担心,却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儿老爷子还没找到,湖边又冷不丁跑出来个女人,刹那间我没什么心理准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按说人是社会动物,我们五个人在无人的深山里穿行了这么多天,早就互相看厌了那几张老脸,从本能上讲,是很渴望见到新鲜面孔的。
  
  但是在当时,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同类,我最先想到的,不是亲近,而是危险。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同意,那种时候,那种地方,有人反而比没人可怕,更何况是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
  
  此外我甚至还有些怀疑,那是不是真的是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前后不到一秒钟时间,那女人也远远地望见了我们,显然同样颇为吃惊,顿在原地,“啊”的一声惊叫,扭身就跑,本来手上还抱着什么东西,也往地上一扔不要了。
  
  “狗日的,别跑!”武建超大喝一声,拔腿就追。
  
  我刚回过神,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也该跟武建超一起去?
  
  这时身后又响起了赵胜利的声音:“快快,快来,人人,人给这儿咧……”我回头一看,见那小子从远处一幢铁板屋里钻出来,手一指说老爷子就在里边,嚷着让我们快过去。
  
  两头都有事,我正犹豫不知该去哪边时,大哥喊了我一声:“你跟着老武,分开走。”说完他把猎枪一甩给了我,跑向了赵胜利那边的铁板房。
  
  我手忙脚乱接住枪,再回身一看,那女人已经不见了影儿,武建超也追出了老远,正抓着铁锹,大呼小叫的往一个山头后边跑。时间紧迫,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赶紧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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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39:54 | 显示全部楼层
  整个金场坐落在草甸和森林的交错地带,一边是山,一边是湖。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那女的跑到了哪里,我早就看不到了,只能撵着武建超的背影,先穿过那一排大铁笼来到湖边,接着一转,沿着湖岸跑上了一片小台地。
  
  半路上,我还看到了那女人扔下的东西,竟然是个塑料盆和几件衣服。人才穿衣服洗衣服,这至少证明我们追的是个人,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台地是山岭延伸到湖中的一部分,我跟着武建超,顺着坡一通狂奔,好不容易爬上岭子,顾不得心慌气短,又钻进了一片杂树林。林子不大,闷头冲了几步就到了边儿,可还没等我完全跑出来,就听到“砰”的一声炸响,接着“嗖”的一下,什么东西擦着耳朵飞过,身后一棵树的树皮突然爆开,木屑纷飞,溅到了我后脖子上。
  
  说来可笑,那瞬间我先是一愣,意识到那是枪声后,第一个念头竟以为是自己的枪走火了。可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头顶一根树枝掉落,我才明白过来,他妈的这是有人在开枪。
  
  我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的朝前一扑,抱着头趴在了地上。之前也算经过了一些危及生死的事,但被人拿着枪射,绝对是生平头一回。不过和许多小说电影中描写的不同,我那时的感觉,反而是木木的没太多反应,也没怎么害怕,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别打别打,误会,哎?”枪声过后,最先传来了武建超的喊声,接着一团乱糟糟的脚步由远而近,然后是几个人的呼喝叫骂,中间夹着拳打脚踢的闷响。
  
  我隔着藏身的灌丛听,却看不到具体情况,心说难道碰上清山队或森林公安了,怎么这么深的山里也有?可那女人又咋回事?我不敢怠慢,把枪一提火攥在手里,心脏“咚咚”狂跳,偷偷扒开了遮眼的灌木。
  
  然而一看我就傻了,树林外跑来了一群人,武建超正被两个陌生男人死死的按在地上,铁锹扔到了一边。而我眼前不两米外的地方,也站了俩人,每人一支双管猎枪,居高临下,四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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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4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脑袋“嗡”的一声,定在了那儿。对方走近了一步,一人冷冷说道:“枪放下,站起来。”
  
  我没有动,不是不想动,而是突然间脑子空白一片,不知如何是好。这和刚才相比,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子弹迎面飞来,不过一瞬间,等你判断中没中枪时,只是接受既成事实,不用太多思考;而被人用枪指着头则复杂得多,自己要不要反抗,怎么反抗,对方会不会开枪,怎么开枪,全凭各自的心情,生死一线,却代表了无数可能。
  
  当时我人整个是半蒙的状态。对面俩人见我没反应,又大喝了一声:“听见没有?”说完“砰”的又是一枪,打在我身前的地面上,激起了一蓬土。
  
  这一枪顿时把我打清醒了,虽说自己也有枪,但对方人多,还占了先机,手指一动就要我命。我权衡了一下,觉得眼前情况不清不楚的,武建超在他们手里,也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就乖乖放开了枪,学者电影里俘虏的样子,举着手缓缓爬了起来。
  
  刚才趴着看不清,这时一起身,才发现那些人和我们一样是老百姓打扮,不是林业公安和黄金局,倒像是淘金的。那俩人看我站起来了,一人继续盯着我,另一个赶紧跑过来拾枪,又一脚跺在我后腿窝上,我猝不及防“扑通”跪倒,紧接着脑壳一沉,话都没说一句,就被一个狗吃屎压在了地上。
  
  我撅着屁股啃了一嘴土,当时心里就大叫后悔,他娘的枪杆子里出政权,刚我手里有枪,他们还有几分忌惮,这会儿枪没了,岂不是随便人家捏扁搓圆。这谁都不怪,只怪自己太嫩了。
  
  武建超当时也被死死摁着,显然很不满意,但也只能破口大骂。然而骂着骂着,他声调又突然一高,变得更加亢奋:“狗日的臭老毛子,你怎么在这儿?他妈的,还不快放开我!”
  
  我吃力的拧过头,翻起眼皮向上瞅,只见人群里跑出了来个大高个儿,正弯着腰探头探脑的打量我们俩。我再一看,那人高鼻深目一脸的毛,头发卷卷眼珠子发蓝,不是别人,竟然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俄罗斯族,阿廖莎。他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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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41:48 | 显示全部楼层
  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遇见熟人,那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
  
  事情说起来跟假的似的,但懂点哲学的都明白,偶然的巧合之中,绝对存在着一定必然。虽然从事后看,这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一年,我们和阿廖莎实在是太有缘分了。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当时阿廖莎一看是我们也是非常惊讶,脸色马上变了,直嚷嚷着快放人放人。既然是他,那么眼前这帮人十有八九就是淘金的了。我们站起来后,又是惊奇又是愤怒,直问阿廖莎这是怎么回事?
  
  阿廖莎连连赔不是,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我们过去聊。树林外边一百米不到就是他们的营地,也是一片空地,挨着一条小水沟,两团篝火上架着锅,四五顶土帐篷在旁支着,还有一顶用树枝搭成的窝棚,工具、粮食堆在另一边,他们拢共十几个人,这点东西也不算多。
  
  几个人站起来给让开了地方,我们做到了其中一堆营火边,下边的伙计都坐倒了另外一边。弯腰前我眼睛一瞥,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女人,不过天色很暗,没瞅清楚脸。
  
  正好这时大哥也追来了,掂着枪举着火把,一脸紧张。他刚一听见那几声枪响,就知道出问题了,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却没料到是这幅场面,也是一怔。
  
  我问他我问老爷子怎么样了?大哥把火把一扔,也跟着坐了下来,说老头儿没事,刚是掉到井里出不来了。现在人已经捞上来了,赵胜利正照看着。
  
  我奇怪,问哪来的井?人不是在屋里找到的么,屋里怎么有井?
  
  “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哥一时半刻没心情解释,只是追问阿廖莎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阿廖莎一笑:“知道这地方的,又不是只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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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42: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廖莎虽说是个白俄后裔,但他家也算是阿勒泰的淘金老户,过去的掌故知道不少,说这事要是从头说,那就三岁死了娘,一说话就长。
  
  他爷爷,本来是个在西伯利亚鄂毕河边开金矿的小贵族,十月革命后打了败仗逃到新疆,衣食无着的,就靠着技术在山里的大小金矿觅生活,后来就在这姊妹海金场干。可后来金场被盛世才占去,又引来了苏联人,他爷爷一辈子最怕苏联红军,吓得屁滚尿流的逃出了山。虽然老太爷到死都没再碰金子,但这深山里的金场,还是没少跟家里人提起。
  
  如今阿廖莎重拾祖业,成了那几年阿山的第一拨淘金客,生意大路子野,比我们强得多。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今年一场山洪让人赔了个底儿掉,他本钱被冲没了,手下人也死的死散的散,走投无路的时候,这才想起家里老人以前常说的后山金场。
  
  跟我们当初一样,阿廖莎也是不甘心就这么完了,于是向家里问清了老金场的位置,归拢起最后一点家底,找了十几个人,打算到后山赌赌运气翻本儿。只不过他走的路线很准,中间没有绕远,早到了许多天,但终究是遇到了我们。
  
  至于刚才的误会,阿廖莎解释说,那女的也是他带来的人,营地边上的水沟因为整日的淘沙,水很脏,她就跑到湖边洗衣服,结果正好碰上了我们。这种地方,猛地见着个生人,谁都得哆嗦一下,更何况是个女的,也不能怪人家转身就跑。
  
  而他们当时正收工做饭,突然见那女人大叫着救命跑回来,还以为后边有什么野兽,见她身后树影晃动的,一帮伙计想都没想就直接开了枪,打完了才发现不对。好在两枪都射偏了,他们枪里装的都是打熊打鹿用的独子儿,一枪一个大血窟窿,人挨上准没好儿。
  
  这话听得我是心惊肉跳的一阵后怕,心说幸亏用的是独弹,那第一枪可是擦着我头皮飞过,要是用霰弹,铅砂喷出来的面积跟脸盆差不多大,我就算不死也得毁容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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