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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雨魔》悬疑科幻,纪实风格--作者:灰背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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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2:20 | 显示全部楼层
    郝南山站直身子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对他而言这是一种很灵验的预感,预示着某种坏事。很多侦察兵都会有一些奇怪的迷信,他自己一直以来总是能在人海里察觉到注视自己的目光,从没有失误过。他知道情况不妙,于是从背包里抽出了周选山做的照明弹,周选山曾经告诉他,一旦燃烧,这个东西能剧烈发光约一分钟。他背靠一堵墙,用力敲打了周选山曾经指给他看过的压电陶瓷点火装置。
    “扑哧。”的一下,浸透汽油的棉絮开始从照明弹的一端燃烧起来,但是金属棒没有随之燃起。他举着燃烧着的纸棒,就像举着一根随时会熄灭的火柴。很快手指间就有大量的白烟冒了出来,郝南山知道火候到了,再不扔出去就该烧到自己了。他把照明弹扔到了大厅的中央,镁条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整个大厅被照成了白昼。郝南山乘势跳到中央地带,背靠那堆刺眼的白光,警惕地搜索着四周。他只能看到自己忽大忽小的影子在四面墙上乱舞,警察知道这种强光的闪烁能够让隐形怪物极度地不适应,而这只孤僻乖戾的动物一旦发现自己无法适应光线,多半就会选择偷偷逃走。不过这次他打错了算盘,暗处的对手并没有放弃,一个红色的光点出现在了他的脚边,并且开始向上移动,缓缓移到了他的大腿上。
    郝南山知道情况不妙,就地一个利索的翻滚。与以往他遭遇险境的情况一样,他的反应总是快那么零点一秒。一发什么东西“啪。”第打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迸出了一簇火化。他清楚地听到了,这个东西发射的方向,那是一种半自动武器枪机复位的声音,就在自己的上方。郝南山没时间细想,赶紧朝着眼前最近的一条走廊乱闯过去,要命的是刺眼的白光灼伤了他的眼睛,每条白花花的通道看上去都差不多了。
    “糟了!”他突然发觉走错了路,半分钟前自己刚从这条通道回来,这是一条死路。这个失误显然是致命的.
    身后有人重重落地的声音,他们一定不准备留活口了。“嗖”地一下,又一个什么东西擦着郝南山的耳朵飞了过去,打到了前面的玻璃门上落了下来。郝南山知道到这么跑到底是死路一条,那扇厚重反锁的玻璃门是打不开的,但是他有苦说不出,因为身后的人不停地用某种发射声音很轻的武器向他射击。他知道那个武器发射的其实是一种箭簇状的针筒,里面充满的可能是麻药也可能是氰化钾,箭簇打在墙上就会掉到地上,这种武器发射时几乎没有声音。郝南山眼下只得拼命朝前跑,还必须不停地左右躲闪,不过这样下去被击中也是迟早的事。
    两个红点不时从郝的肩部或者后脑勺划过,照射到他前面的墙上,他知道这两个混蛋就是靠这个红点瞄准的。警察很愤怒,因为没有还手之力,一个箭簇击中了他的背包,他听到了这个小东西钻进背包的声音,但是索性没有穿透背包打到他的背脊,看起来是一种初速很慢的弹药。就在此时,前面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刺耳的金属门轴转动的声音,就像一扇古老的金属门被推开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郝南山在奔跑中将电筒指向前方,前面的那扇反锁的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不容多想,他纵身跃进了玻璃门,转身把门就顶住了,“喀”的一声,门又锁住了。一刹那间郝南山已经注意到,先前插在门上的钥匙不在门上了。他半蹲着用左手顶住门,腾出右手挥舞着手电慌张地扫视了一圈。消毒室里没有半个人影。他的脑子一时非常的混乱,那一个方向更致命他不知道,注意力在一秒钟内要来回切换这两个方向好几次。等他转回身的时候,玻璃门外的两张脸正瞪着他。很明显麦可文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郝南山,他摇了摇头,脸上有一种被欺骗的苦笑。他身后站着的自然不是旁人,正是洛熙,他们每人都穿着奇怪的黑色紧身外套,头上戴着夜视仪,两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把郝南山从未见过的气动步枪,之所以认定这是一种汽枪是因为其后部有一个明显的气罐,郝南山猜想这是它能够半自动射击但是初速很低的原因。洛熙面无表情地瞥了瞥嘴,他脸上的疤痕随之扭曲起来。他盯着郝南山,伸出一个手指,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冷笑了一下转身消失在黑暗中。麦可文的表现有些诡异,他先敲了敲玻璃,意识到无法击穿后,他摘下夜视仪,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像是看破了老朋友的恶作剧一样。
    “你一定要死。”这是麦可文对着门那边的郝南山说的几个字,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的嘴形显示就是这5个字。然后麦可文也消失在黑暗中。郝南山立刻掏出对讲机,想通知周选山和林简白小心,但是这次他走的太远,对讲机已经无法联系了。正面的危胁暂时消除后,郝南山突然感到了后怕,他肯定会想,这扇封死几十年的门怎么突然就开了?这让他联想到前面看到的那些死尸。按照他之前就猜测,很多年前肯定有人为了躲避某种袭击,把自己反锁在了这间屋子里面,种种迹象表明,门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这说明躲在里面的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郝南山等着心跳渐渐平复,开始第二次检查这间消毒室,水池、替换衣服的架子,这都没有变化。衣架旁边果然有另一扇门,这在他的预料之内,应该是通向实验室之类的地方。对了,如果有人刚才开过了门,并取走了钥匙,那么地上理应会留下脚印。郝南山蹲下身仔细察看地面,他果然发现了几个脚印,脚印通向了衣架后的那扇未知的门,那里也就是消毒完成后该去的地方。他仔细研究了这个脚印,是一双前部带铁钉的皮靴,不是林简白或者周选山的鞋,他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脚印。
    从他进入地洞以来,一共看到过另外六个人的脚印,这是第七个,这个封闭多年的地下世界里难道还有别的人类存在?这个脚印看起来非常的沉重,对照自己的脚印郝南山发现,留下这个脚印的人一定体重非常的大,而且……他穿的这双鞋非常的特别,鞋印的前部布满了成排的圆形印记,这些圆点就像砸进地面上一样,比鞋印的其它部分入尘土更深,这很可能是一种鞋底部装满铁钉的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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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2: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双铁靴子!”一个念头闪过了郝南山的脑海。
    郝南山当然见过比赛用的跑鞋会有铁钉,但是那样的钉子很尖,印记也应该没有这么粗。他从未见过任何一双这样的鞋子。“铁靴子”这三个字对郝南山而言,能够联想起来的,好像只有那些仅存于教科书上的,关于帝国主义铁蹄的说法。他也知道,那也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
    确认两个特务都不在门边上后,现在他暂时安全了,没有钥匙连自己都打不开这扇门了。郝南山走到屋子中央目测了一下两个脚印间的距离。这家伙走起路来,每一步都超过普通人的步幅一倍半以上,参考自己一米八零以上的身高,郝南山认定这个家伙应该超过两米。当然,也不能排除是一个行为轻佻的小个子喜欢跳跃着前行,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脚印本身的尺寸并不大,这说明留下脚印的人的脚并不大,比起郝南山的脚至少小了一号。
     从脚印看,这个家伙走出的每一步都异常地沉重,郝南山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呛,也许“它”走过时扬起的尘土至今还在飞舞着,警察的手电往空中晃了晃,果然在光柱里可以看到大量的扬尘,不过他也疑心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这几个脚印是最近留下的,还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谁也不知道,但是门上面的钥匙消失了确是千真万确的事。也就是说,在这个几十年来一直被封闭的空间里,很可能有一个活的东西还一直在走来走去。郝南山当然知道,这里危险的活物可不止一个,但是那只会隐形的怪物从来没留下过什么脚印。
    警察现在进退维谷,从原路离开消毒室已经不可能了,即使门能够打开,躲藏在黑暗中的那两个特务立刻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如果进入那扇未知的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而自己手边又没有一个可用的武器,这可如何是好?”
    郝南山突然想起自己并非完全没有武器,他甩下背后的背包,小心打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背包外层有一个小孔,背包里的每一层都已经被击穿了,那个金属箭簇就停在了最后一层,它深深地刺进了一本字典般厚的书籍上。郝南山想了起来,这本陌生的书是林简白在下洞前,硬塞给自己代为背负的《简明人体解剖学图谱》,他当时有些生气,林简白竟然还带着这么个厚重而又没用的东西。现在看起来一直以来,自己对书籍都存在着很深的偏见。索性在郝南山行将进入不惑的岁数前,终于领悟到了一件要紧的事:书总是有用的,而且越厚越好。
    郝南山小心地把《图谱》取出,钛制箭簇还牢牢地钉在上面,他掐住后部慢慢把它拽了出来。不出所料,前面有一根带孔的针形头部,很显然这个轻薄的箭簇是有注射功能的,这一点他在岛上就已经见识过了。郝南山把箭簇移到面前嗅了嗅,有些苦味,像是氰化物,不过氰化物到底该是个什么味道?他也不能太确定。警察用自己的圆珠笔笔套将这个吓人的尖头套起来,然后头部朝上小心地装到外套口袋里。解决完这个箭簇,他决定去照着这个脚印的去向走,毕竟现在原路已经回不去了。他心里希望林简白和周选山千万不要乱闯到附近,白白送死。
    他走到那扇未知的玻璃门前,门一直就虚掩着。两害相权取其轻,必须硬着头皮闯一下。但是他也没有贸然行动,他回到不久前和麦可文对视的位置,推动一排放置防护服的铁架子把这扇门堵了起来,他可不想让那两个家伙从背后悄悄摸进来,然后朝着自己后背上来一下。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他又回到了脚印消失的那扇门前。此时他心中突然涌起一个疑问,为什么那两个特务会在他之前到达这里?难道进入这里的通道不止一条?不管怎么说,他们从大厅的上方的一扇窗里跳跃下来,很明显他们对地形要比自己更了解。
    郝南山一只脚先踏进了折扇门,慢慢地探进头去,先用手电四处照了一遍。
    “真他娘的该死。”郝南山暗暗叫苦。这个区域空间极大,而且情况很复杂,从堆放的东西看,简直就是一间工厂的车间。好几排高大的锅炉竖在眼前,这些东西完全遮住了郝南山观察房间四周的视线。郝南山侧身慢慢走进去,贴着墙朝一个方向走,不停地用手电指向各个方向察看四周,他不想太靠近那些锅炉,那里有很多视线被阻的死角,必须提防冷不防从后面窜出个什么东西来。他每走过一排锅炉就用手电朝里面扫视,确定什么也没有,再察看后面一排,这些两米来高的金属罐子让他想起了啤酒厂的罐装车间。他察看的非常仔细,他的手电光柱总是来回晃动,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样可以防止有什么会隐形的东西躲在那里。
    这些两人高的锅炉上都有“荣1644”这样的黄色字样,一侧都有安装有金属扶梯,只是有的扶梯已经腐朽而倒在了地上。这地方真的有年头了,所有的金属物品都已经锈迹斑斑了。“这里大概就是当年日寇制造生物武器的地方了?”
    “对了,林简白认为应该有一个制造工厂,肯定就在这里了。那个怪物就是从这些个锅炉里爬出来的?”郝南山心里盘算着,不过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不过他还是相信一个事实,说这里是一个车间怕是不错,他看到对面墙上离地很高处有一排窗子,和一般工厂里的情况差不多。站在那里可以居高临下看到这间制造车间的一切。
    “看起来这个封存地下的巨大建筑结构还是相当的复杂,多找找的话就一定能找到一点书面的资料,揭开一系列的迷团。”
    走到第四排锅炉时,郝南山看到了几具残缺的干尸,他没有太吃惊。这些已经风干的死尸都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色防护服。大部分尸体的躯干、四肢以及头部都呈分离状态,就像是一堆堆被拆坏的木偶。郝南山注意到这些死人都没有穿带铁钉的皮靴,他们有的光脚有的穿着拖鞋,而且身型也并不是很大。也就是说那个留下脚印的家伙并不在其中。检查尸体的时候,郝南山一眼瞥到地上还丢弃着一把手枪,看起来锈迹斑斑的,肯定不能发射了。但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郝南山还是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这是一把弹夹已经打空的南部手枪,击锤果然已经锈死无法使用了。郝南山随手把这把枪丢到了原地,这个动作有些草率,这块废铁翻滚着发出了一串清脆的撞击声。撞击声立刻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回应声,就在郝南山前面大概十来米远的地方,这是一双沉重的铁靴子缓慢步行时发出的声音。郝南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有一个体型很大的东西正在一排排巨大的锅炉后面移动着,向这里走来。郝南山的手电马上就指向了那里,手电光柱跟着脚步声缓缓移动,但是因为障碍物的关系,暂时还看不到那个东西的真身,不过他很清楚那个东西就在那里,而且越走越近。郝南山从没想象过任何一个人走路会发出这样的动静,听起来它的得关节都快散架了。郝南山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锅炉后面会走出一个什么东西,听起来它的动作很缓慢,警察相信以自己的反应,足够对付这样一个动作缓慢的笨家伙。
    一个极高大的身影从锅炉后走了出来。那是一个人吗?郝南山手电照射到它的同时,这个身影下意识地用它的大手遮住了脸,郝南山一时也看不到它的脸,但是看到一只皮肤如同枯树般大片皲裂的手背。这样腐朽的肢体是不应该会动的,这是常识,但是这具腐朽枯干的躯体现在就在对面,正向山一样压了过来。郝南山没有转身逃跑,他知道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躲避,现在要抽空看清它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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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个人形怪物,四肢、躯干的轮廓与人无异,只是高大的多。它甚至还穿着一双皮革崩裂的铁靴子,野兽一样的长指甲从裂缝里向外翻出,它走路时,这些指甲刮到了地面,发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噪音。
    “你因该剪剪指甲,或者找一双更大的鞋才行。”
    鞋帮上方露出貌似有些腐烂的褐色小腿,再往上挂着几片破布,就像是一条裙子。不过郝南山认为那原本应该是一条裤子才对。裁缝一定算错了尺寸,裤腿已经被绷的完全开线了。上身躯干上罩着一件黄色的军服,除了没有袖子,这件日军制服还算完整。郝南山注意到它的皮带上还挂着一串钥匙,随着这具尸体的走动发出了单调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就是之前挂在门背后的那串。来不及看它的脸了,郝南山必须赶快躲闪了,那具行尸走肉转眼已经到了郝南山的跟前,他之前的判断出了问题,也许他被这个东西缓慢的步伐迷惑了,以至于忽略了它巨大的步幅所带来的新的换算关系。更要命的是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的手上还捏着一把军刀,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以为那是一根腐朽的拐棍来着。
    现在一把锈刀正朝他刺过来。一只枯树枝一样的手能刺出这么迅猛的一刀倒是并不让警察吃惊,因为它能够走路本身就已经够刺激了,郝南山用最快的速度转身逃跑,但是仍然没有躲过这一击。
     他感到背后被重重地一击,当然刀并没有刺到皮肉,他来不及细想那本护身符一样神奇的厚书,这一下又被刺穿了几页,赶紧抽身往前跑。伴随着身后的咆哮声,一柄军刀从郝南山的耳边呼啸飞过“啪”地钉在了前面的墙上。情形有点蹊跷,因为刀似乎正扎在手电照射出的光斑上。郝南山似乎看出了一店端倪,他一边向前跑,一边将手电往一侧斜着照去,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果然朝另一侧走过去了。“它”正在追逐手电的光斑。
    “也许它只是看上去像人,也许它的大脑只有核脑那么大。”警察心里暗暗瞎想起来。暂时甩掉对手后,郝南山立即关掉手电,一闪身躲到一个巨大的罐子的后面,他知道这些就是制造生化武器的设备,但是眼下只能躲在它的阴影后面。喘了几口,郝南山渐渐缓住自己的呼吸,巨大的僵尸此时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他们互相失去了对手的踪迹。郝南山在此之前还没有想象过,会有第二种怪物出现,现在他想知道的是日本人当年躲在地下一共制造了多少这样的怪物,他很肯定这种笨拙的东西是以人体为蓝本制造的。它穿着日本军装,甚至还会开锁,但是这样蠢笨的东西即使真的投入战争中,如果数量不大的话,恐怕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他突然想起了地上那把打光子弹的手枪,和那些残缺的日军尸体。
    “说不定这些死人都是它杀死的,然后它在地下蛰伏了接近六十多年,说不定它还能刀枪不入。说出来一定可以让林简白发疯。”郝南山一边想着一边悄悄爬上一个密封铁罐的顶部,他不敢打开手电,但是摸索着金属梯子爬上去时,发出了不小的动静,生锈的金属被外力一碰就发出咯吱咯吱的恼人声音,如果僵尸有听力它就一定会听到的,警察仔细想了想,他很肯定地那个东西是有听力的。不过他暂时有恃无恐,他知道那个头脑简单的怪物的铁靴子会暴露行踪,一旦走起路来就会发出沉重的脚步声。不过这次他有些低估了对手的智力。
    几分钟过去了,沉重的脚步声没有再次想起,郝南山只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咔哒、咔哒”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些奇怪的声音不好形容,也许像是老年人僵硬的关节偶尔会发出的那种响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危险,难道它换了一双拖鞋?警察决定,绝不轻举妄动,因为他暂时也无法分清这种声音的方向。这种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显得格外的清脆,就在自己前方很近的空中,他开始往后退,整个铁罐子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郝南山疑心是自己后退改变重心造成的,但是很快他就听到了喘息声——不是他自己的。郝南山打开手电。
    就在他的脚边上,一张丑恶的大脸在强光照射下开始抽搐,两只红色的眼睛在强光下快速地扩张着瞳孔,如果假设这是某种人类的脸,在原本应该是鼻子的地方却只有一个空洞在那里,再丑陋的人也该有个鼻子,这是一个常识。这个洞的深处有一些粉红色的新生息肉正在急速收缩、扩张着,看起来还是个自成一体的邪恶变种正在呼吸,或者收集气味。它的两排尖牙上下交错、参差不齐,除非敲掉几个特别出格的长牙,否则这张歪嘴根本就闭不上。
    这张脸就停在郝南山的脚边不远,这个东西的体形之大,使它的丑脸已经能凑到两米多高的铁罐边缘上了。它正在摇晃着郝南山的立足之地,警察一时有些站立不稳,但是处于本能,他拼命地要远离这张脸,黑暗中一只有力的手一把住住了郝南山的左小腿,将他往前面拽去,郝南山顺势单腿跪地。他看到,那张牙龈肿胀渗血,喷吐热气的大嘴,就在前面一尺多的地方。没有半点迟疑,郝南山将手中手电反转,使出全力朝面门中央那个能够开合的鼻孔猛砸下去,他的加强型手电筒有四斤重,是个不错的武器。警察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这在他的预料之内,他的左腿的立即被放开了,那只手缩了回去。警察立刻朝后跳跃一步,用强光向前方照射,那具僵尸的脸明显已经凹陷了一部分,但是它不退反进,发出骇人的叫声还要往前凑,完全不顾自己所处的位置非常的不利。郝南山不敢大意,他注意到一只焦黄腐朽的手重新伸到了空中,向自己这边摸索着。警察居高临下,飞起一脚,又是正中头部,他觉得自己好像踢中了一只灌满水泥的足球,而且这次他听到了脖子折断的声音,然后是重重的倒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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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站在圆筒形密封罐的边缘朝下看去,那具僵尸四仰八叉地躺在下面,没有了生气,它的身形之大绝对超过任何一个篮球运动员。郝轻轻跳下金属罐,看到那具死尸没有穿着铁靴子,它已经偷偷脱掉了那双不合脚的小鞋。巨大厚实的脚掌前长满了锋利的指甲,这不是人能长出的脚,这是野兽的脚。
    即使它已经倒地不起,郝南山也不想过于靠近,但是它身上的那串钥匙又是非弄到不可的。郝南山看到它的头部已经歪到了一边没有了呼吸,于是壮起胆子慢慢走过去。他先踢了踢死尸的腿,没有反应,于是他轻轻过去想摘下那串钥匙。死尸闪电般坐起,郝南山后退不及被它抓住右手,僵尸的头部歪向一边,它的脖子受了重伤无法转动,只能斜着一只血红的眼球瞪着郝南山,另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扭住了郝南山的脖子,郝南山感觉到了强大的力量和深深刺进自己皮肤的指甲。这肯定不是传说中的冷血怪物,在它斑驳皲裂的表皮下面不是苍老坏死的肌体,而是柔软有活力的新生组织,郝南山感觉意识正在远离自己,他的左手仍然自由,但是他挥了两下,都无法碰到僵尸的头部。
    他听到僵尸的笑声,似乎非常的遥远。这是一种胸腔里发出的低沉欢快的气喘声,这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但是这个东西一定是基于某个人类开发出来的,因为这种得意忘形的状态是人类特有的。
    “我不管你是谁?你不放开老子,老子就……”郝南山被卡住脖子,痛苦地想和对方谈判。他听到的只是对方的嘲笑声,此时僵尸已经站了起来,警察几乎被提到了半空中,他已经处于完全窒息的边缘了。
    “老狗日的……”郝南山愤愤地骂出一句,但是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发出。然后,他听到对方艰难地从那两排尖牙里迸发出一个单音节的“西”字。
    听起来这是“死”字的一个谐音,如果没有舌头可发不出这个音,很久以前“它”大概真的是个人。
    郝南山不想再和这个东西废话,看起来它也没打算留活口。警察伸出左手摸出了衬衣口袋里的金属飞镖,用大拇指拨开上面的笔帽。那个笔帽弹到了怪物脸上,它愉快的喘息声嘎然而止了。空气里飘过一阵轻微的苦味,僵尸察觉到了什么反常,它的鼻孔息肉抽动了几下,随即喉咙里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咕噜声,是一种疑惑的声音。
    “麦可文,你可别拿什么假货糊弄老子。”郝南山心里默念着。
    郝南山将箭簇深深地刺入了僵尸的右臂臂弯,他知道皮下肯定是某种形式的血管,只要箭簇里真的有剧毒,最后一定会被送到这个家伙的心脏,大概几秒钟后就会发作,如果是某种高级的神经毒素的话,或许连这样几秒钟都不必等。
    僵尸开始剧烈地抽搐,口吐白沫。它仍然试图紧紧地抓住对手,但是已经力不从心,郝南山的重量开始占了上风,他终于又站到了地面,然后猛踹对方的肚子,迫使它松手。它再次倒下,而且真的僵直起来,警察隔着两米检查了它的瞳孔,红色的眼球对手电光线已经毫无反应了,没错,这次是真的死了。
    郝南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有些累了,而且真的感到了一些后怕,除了这具僵尸,还有就是那个毒镖。
    对讲机响了起来,是周选山的声音。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郝南山一把拽出对讲机按住对话健:“我在你们下面一层,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要乱走。”
    “我们已经到了这层了,我们跟着你的脚印,到了一扇玻璃门后面,你是不是……”
    郝南山赶紧捡起手电和僵尸的钥匙朝消毒室跑去,他知道他们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站在外面是很危险的,他用力移开自己堵住玻璃门的铁架,看到林简白正探头探脑往里面看。郝南山敲了敲玻璃示意她往后站,然后他用那串钥匙一一试用,却怎么也打不开玻璃门,他急得手心有些出汗。外面隐藏着两个杀手,他们的武器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杀死任何动物。林简白不知好歹地用手电筒朝里面乱照,几次晃了警察的眼,这让他心急如焚,钥匙几次差点脱手掉在地上,最后一把钥匙终于拧开了这扇玻璃门,他让外面的林简白和老头赶紧进来,然后锁好了门。
    “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我看到外面乱糟糟的有很多脚印。”周选手问道。
    “你的洛桑扎西就在外面,他们用一种毒针,可以轻而易举放到对手。来,你帮我把这个架子移过来堵住门。”
    “这里像是个实验室。”林简白边走边说。
    “对,还有,你说的那个生化工厂我找到了,就在那扇门后面。”
    “你找到了?我可不信,让我进去看看再说吧?”说着她就朝着那里走过去。
    “想进去就进去吧,看到鬼可别尖叫。”郝南山说道。
    林简白有些犹豫了,没有再朝那扇门挪动。三个人竟然一时没有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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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别卖关子了,还是你先说说里面有什么吧?”周选山焦急地追问道。
    “里面有一具穿着日军军服的僵尸,刚才它袭击我,被我打倒了。”郝南山缓缓说着,他觉得暂时不必把那具僵尸描述的太大太强,他希望待会儿能看到林简白目瞪口呆的样子。周选山并不答话,他的手电光线慢慢移到郝南山的脖颈处,看到了四道血痕,第五道血痕在郝南山的脸颊上,多大的手才能掐出这样的伤痕?
    “你没事儿吧?”
    “小事儿,其实是我先拧断了它的脖子。来!跟我进来看看。”
    周选山疑惑地看着郝南山转身,老头也不多想跟着他进了所谓的车间,林简白一声不响地走在了最后。郝南山轻车熟路朝死尸方向走去,在一排排巨大的密封罐中间穿行。突然他有些担心那具尸体可能会不见了,谁也不能说清特务用的毒药对超自然的东西是不是有效,不过这样的事没有发生,绕过最后一个锅炉,一双野兽一样的脚掌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还在抽动着。
    林简白目瞪口呆,她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因为自己一时想不出什么可以解释的语言。
    这是一个变异的“人”。它的颅骨甚至还是人的颅骨,但是颅骨和脊椎全都存在大量的破裂和后天扭曲的畸形,大量新生的组织从破损处渗透出来,它的胸椎和腰椎和正常人的节数不同,分别是14节和7节,可以看到一些多出的4节脊椎是从破裂的原脊椎中硬生生长出来的,多处的脊椎使得它长得如此的高大。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下颌骨和牙床的部位,巨大的尖牙占据了原来的牙床。
    现在林简白认为这个东西可以看成是一个从人的基础上改造出的新生生命,如果切开腹部或者胸腔或许还可以看看脏器的更替情况,她猜测原来的心脏大概无法维持这么庞大的机体,但是手边没有锯子暂时无法做到这一点。
    创造一种生物不是人能办的的事情,如果不把多倍体杂交的情况计算在内的话,人类从未创造过新的物种,林简白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迷失在表像下面。某些糊涂虫可能很草率地就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但是自己绝不能就这么缴枪,让生物学的基本理论在自己面前坍塌。
    “好的,就让我们接着看看还有些什么惊喜。”她对自己说。她的声音很轻,但是郝南山听到了,他突然感觉到,林简白可能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她开始剥掉死尸身上破破烂烂的裤子,这个动作让思想保守的郝南山目瞪口呆。林简白的目的很简单,她之前注意过那个隐型杀人魔没有看到任何的外部性征。不管是“神创”还是“人创”的生物,这种情况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武器不需要繁殖,但这也是违背生物进化逻辑的。到底是谁错了?她要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有多疯狂。
    没有后天手术的痕迹,这是一个无性的动物,看起来像是个人,但它完全不是人,这就是结论。
    林简白瘫坐在地上,设想着各种可能。人类有这样的技术吗?显然是没有的。难道是日本人在六十年前借用了神秘的手段创造出了这个丑陋的生物?
    林简白发呆的时候,她的身旁郝南山与周选山两个人,正在轻轻地谈话。
    “你都能打倒它,说明它不够厉害。你说,这个东西如果投入战争,有没有作用?”周选山问道。
    “不顶屁用,笨的很,不过小口径武器可能没法儿伤他。”警察答道。
    我打算也多长?如果算已经动笔的话,20几万字。
    没动笔空想的,还有不少。得交待一下中印战争背景下的一次探险。
     “那小日本儿造他干啥?他们用细菌武器杀人更多。”
    周选山说着。他原本只是自己问自己,没想到林简白突然插进话来:
    “没错,这里的地下工厂就是制造病菌用的,你们看看这些破破烂烂罐子,气压阀门,还有这些落后的设备?怎么可能?这……”
    林简白好像完全是在对自己说话,她的脑子乱成一团麻,周选山的话多少使她找到了半点旁证。
    “鼠疫、伤寒可以杀死成千上万的人,他们造这个半人半兽的东西,没有意义,你们说是不是?”林简白好像多多少少说服了自己,语气明显轻松起来。
    “但是……它存在!就躺在你的面前.”郝南山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林简白立即哑口无言了。
    “你看看它的胸口。”周选山用手电光指着尸体的胸部,那里有些新长的小伤口。
    “你怎么看,老兵?”郝南山反问周选山。
    “那个是枪伤,中等口径轻武器近距离射击,可能是手枪。”周选山很肯定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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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是这么看的,刚才我的确捡到一把锈死的南部手枪。”郝南山说的时候,周选山边听边蹲下去仔细看。
    “这些枪伤都像是不久前才长好的,真有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情理上这都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你说那把手枪已经锈死了。”
    “我的看法是……”郝南山停了下来,他看到林简白已经爬到了一个巨大的金属罐子上。
    “林老师你可要当心,不要被锈茬刮伤了,破伤风可就……”周选山在下面喊道,不过林简白没理他,自顾自察看起这个罐子来。
    “我说的没错,这是专门培养细菌用的密封罐,所有的这些瓶瓶罐罐都一个德行,除了控制压力和温度,没有别的作用。凭这些东西不可能制造出比细菌高等的生物。”
    “如果你肯面对现实,林老师,你就会发现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凭空从什么地方造出来的生物,它原来是一个人。”郝南山对着上面的林简白喊道。
    “你当然可以无动于衷地面对这些反常识的事情,因为你和老周都是没有常识的人。”林简白站在摇摇晃晃的罐子上挖苦下面的人。
    “林老师,这你可说错了,四十年前我可就见识过类似反常的东西,我想我也对你们提起过的。”周选山笑着回答道,他年纪大了,对别人的挖苦毫不在意。
    林简白知道周选山和郝南山的所谓“反常”,就是他们对超自然现象的一种婉转表述,他和郝南山不大敢在自己面前提超自然这样的词,那样会惹毛自己。
    “喜马拉雅山的雪人?它们可不是超自然的东西,还没谁真正见过呢,啊?……对了,我忘了,你见过。话说回来雪人和这具死尸有没有关联?我看没有。”
    “我想起码身材差不多,还有就是这双血红的眼睛,我很久没见过这样凶恶的眼睛了,这种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不会发光。当然雪人浑身长满了毛,这个家伙没有。”
    “你这样东拉西扯只会让整件事更复杂,这里是日军731的地下生化工厂,和你以往的经历没有关系。”
    “这里好像不是731的地盘,我初步认为是一支比较不为人知的日本部队,番号可能是1644,你看这些罐子上都刻着字呢。”郝南山纠正了林简百的说法。
    “这样好了,我收回我前面的话,不过我希望你们帮我把这个死尸翻个身,我想看看它有没有尾巴,我见识过的雪人有尾巴。”周选山说道。
    “太好了,这才是一个科学的态度,老周你就说说你预测是什么类型的尾巴,总比呆会儿马后炮要好。”林简白突然变得很赞同周选山的意见,她知道大型灵长动物都没有尾巴,因为它们不需要再树枝上平衡自己的体重。
    “我们在墨脱南部打死的那只有明显的尾巴痕迹,有一段4到5厘米长的突出物,碰巧我还数过它的尾椎骨有4节。”周选山说道。
    林简白立刻就从罐子上爬了下来,她也很有兴趣核对这个细节。
    三人合力将这个东西翻了过来,因为裤子已经被扒掉了,一眼就看到了尾椎已经明显地突在了外面。
    “太奇怪了,后天的返祖现象。”林简白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和周选山预言的一样,在这以前,她知道人类的确在胚胎期有一个尾巴,但是出生后就没有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干掉它的。”林简白一边察看死尸一边问道,明显是在问郝南山。
    “用毒针,特务用的毒针。另外,你们如果再次碰到这种大家伙,一定要非常小心,它的动作比你们想象的要快一点。”
    三人随后察看了整间车间,找到了一些属于人类的残骸,大概有十具左右,有些断裂的骨头上留下了明显的锯齿印迹,初步判断这些尸体都被那个僵尸一样的怪物啃食过。至于这么漫长的年头,那具僵尸是怎么挨过来的,郝南山和周选山充分讨论后认为它是经历了长时间了蛰伏后被惊醒的,很可能几十年来它都是出于一种休眠状态,这也就是为什么它胸部的枪伤就像几个月前刚长好的一样,而那把手枪已经变成了一块无用的烂铁。林简白在旁边一声不吭,她假装没听到这些无稽之谈,也不想再和这两个人继续讨论下去。因为毕竟自己没有更好的解释来驳斥他们的怪力乱神。她只是随时会提醒郝南山不要随意触碰车间里的东西,她担心即使时间久远,有些制命的病菌肯能仍然存活着。
    最后他们面临着何去何从的问题,郝南山觉得无论如何不能从正门往回走了,因为黑暗里躲藏着两名特务,它们手里有致命的毒镖,只要划破皮就可能要了命。
    按照郝南山的建议,就应该另找一条别的什么路脱身,但是这里并没有“别的出口”。最后他们决定从上方的窗户逃离。
    郝南山预料窗户后面,可能是一处监控室。这样危险的生物武器车间的确需要这样一个,可以隔着玻璃随时监视的地方。
    郝南山用一截损坏的金属梯子做了一个钩子,把它拴在一截绳子上,扔进了上面的窗户,然后很轻松地爬了上去,接着他把林简白也拽了上去。最后周选山自己拽着绳子慢慢爬了上来,老头爬上去的时候,看到前面的那对男女已经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了,两人从一张书桌里找到了一些日文的文件。有些纸片被焚毁了一半,有一些则完好无损,但是字迹都很模糊。看起来当年这里曾经燃烧过大量的文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剩下一些最后没有被烧掉。
    最后,三人找遍了这间不大的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发现了,只有墙上还挂着一面破布一样的日本旗。郝南山的手电光扫过时察觉到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一把撕下这面旗子,发现后面挖空的墙体里有一个铁箱。他掏出从僵尸的钥匙碰碰运气,换了几把,竟然就拧动了,但是铁箱上的小铁门还是打不开。原来旁边还有一排需要拨动的密码,一共四位,他按左到右的顺序拨了1644这四个数字,铁盖子打开了。里面放了一个很大的信封,上面的字迹还算清晰,有“极机密”字样和“荣字1644部队”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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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定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使得日本人来不及烧这些东西了。”
     郝南山想把信封撕开看看,转念一想自己也看不懂日语,不如到地面上再说,他把这封旧信叠了两叠塞进了裤兜里。
    整个观察室里没有找到郝南山想要的武器或者地图,但是有一扇门,这样新的路线还是找到了。警察想,对方只有两个人,他们总不至于在每个路口都设埋伏,他拔下一张椅子的一条腿抄在手里,然后示意后面的两个人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安排好这些,他无声无息地闪到了门口,探出头去在黑暗中观察了一会,轻轻推开半掩的门,破旧的门铰链发出了一阵刺儿的声音。
    郝南山消失门后面的黑暗中,周选山和林简白紧随其后,他们都没有用手电照明,因为警察已经告诉过他们黑暗中隐藏着两个能发射剧毒毒针的杀手。三个人扶着墙摸索着朝一个方向前进,偶尔他们能感觉到墙体的轻微震动,有一个什么合理解释的话,就是这里离地铁线路大概不太远。
    郝南山越来越怀疑自己掉进了一个什么陷阱中,预料中的怪物至今都没有露面,追踪的陌生人的脚印也没有下落。但是这次冒险可以说是不虚此行的,只要能找到出路,回到地面上,就会有足够的证据说服所有的人下来把这个地下魔窟的全貌揭开,无论如何这次不会像大楼或者岛上的情况,最终什么证据也捞不到。
    到时候会有大批真正的科学家来解释那些奇怪的动物,就凭林简白对怪物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学术水平,不免让警察有了一些疑问。
    “林简白在大学里整天研究动物,为什么会没有明确的答案?”郝南山心理瞎想着。
    “自己和周选山都只是中学毕业,但是对那些怪物的来路,也已经能做出一些明显接近事实的判断。”想到这里,警察不免有些得意,他一生笃信直觉,科学对他而眼就像一本死硬难懂的书,最后什么忙都帮不上。
    当然他也必须承认,林简白是他见过的最有胆识的一个女人。
    郝南山在黑暗中一边慢慢前行一边想着:“比林简白更大胆的女人恐怕世界上不多,自己这辈子怕是不可能再碰到了。”
    他突然回想起林简白利索地扒掉僵尸裤子时的情形,一时间有些不自在,于是他在黑暗里轻轻咳了一下。后面的两个人以为是一个约定外的暗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停了一会儿。郝南山现在坚信林简白是女人中最强悍的一类,他对自己的这个判断很有信心。如果有人说他见过一个比林简白还强的女人,那一定是谣言。
    郝南山心中设想的谣言几乎立刻就兑现了。他听到了前面不远的黑暗中传来的一声清晰的喊声,分明是一个年轻、果断的女声。然后是第二声喊声,这次郝南山能听清呼喊的内容。
    “别站着发呆……快把门顶上。”
    郝南山听到就是这几个字,这句话在他的脑子里转了几遍,后面的林简白和周选山已近跑了过来,他们很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赵根泰你这个窝囊废,给我死回来……别跑……”又是这个英勇的女声在下命令。赵根泰这三个字似乎就在警察的记忆中,但是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喊声刚消失,通道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闪烁着的亮光,整个通道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显得异常的怪异,过了一会儿摇曳的光芒消失了,一阵灼热的空气伴随着焦糊味扑面而来,不过没有人体被烧焦的那种味道。郝南山判断通道前方的火焰也许预示着那个会喷火的怪物就在前面七转八绕的某个角落中。现在火光熄灭了,但是它可能仍然在那里,融入在一片黑暗中。
    郝南山顺着这条曲折的走廊向前走着,除了几个照明弹和手上的一根木棍,他什么武器都没有,但是前面可能有几个人正在危难之中,他不能不去。警察很清楚自己前几次和那个怪物对阵,能活下来都是靠运气,战胜对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通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灼热,郝南山的注意力必须非常的集中,他知道怪物在黑暗中的视力一般,而且因为身躯庞大,转身时会有动静,所以竖起耳朵仔细听是没错的,唯一让他恼火的是后面的林简白不断地踢到地上的东西,发出各种声响。
    这条砖石的走廊非常的长,走了很久既没有到头,也没有一扇门,至于方向,他们一行人早就是晕头转向了,根本就不记得原路在哪个方向了。
    最后他们摸到了走廊的尽头,道路突然就消失了,郝南山伸手摸了摸墙壁,可以感觉到墙壁还有些发烫,但是这里没有一扇通向别处的门甚至一道缝。他仔细地将这里摸索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于是他打开手电四处查看起来。这是一条毫无意义的走廊,任何一条通道都应该通向一个地方,哪怕是一间仓库而是一间厕所,但是这里很反常,四面都是灰色的墙壁,但是就在这里,刚才分明有人呼叫,还发生了一起纵火。空气中焦味依稀,墙壁里余温犹在。但就是没有半个人,事实上连半点痕迹,包括脚印都没留下。
    “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说话?”林简白冷不防地在郝南山身后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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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3: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听见了,好像还是个女人的声音。”周选山补充道。
    “怎么走着走着没路了,这条走廊这么长尽然连个岔路都没有?真是奇怪。”郝南山一边察看一边摇头说道。
    “这里的楼层很复杂,我看可能是从上面或者下面传来的。”
    “现在也就只能这么解释了。”郝南山说着把耳朵贴到石墙上听动静。
    “我看……这个建筑大有问题,好像没有很好的规划过,怎么看都是乱七八糟的。”林简白自言自语起来。
    郝南山仔细地听着砖墙后的动静,他听到了一些敲击声,一会儿又没了,看起来这里的墙壁并不是很厚,他掏出小刀试探着刺入墙体内,竟然一下子就插进去了。上下一划拉竟然掉了一大块墙皮,看起来当初的施工质量不怎么样。再用力一撕,大块的墙皮脱落了,坑坑洼洼的砖石沙土漏了出来,郝南山从一道巨大的缝隙里抽出了一根东西,分明是一根细长骨头,像是人的肱骨。
    看起来有一些丧尽天良的人把死尸砌到了墙里。警察蹲下仔细数了一下,还真不少,残缺的尸骨竟然到处都是,或许日本人在他们行将战败之时,把人体实验的罪证都草草砌到了这条走廊里。所以这条走廊并不通向任何方向,它的用处就是埋尸。
    “这些都是破碎的骨头,真不知道到以前底发生了什么事。”周选山说道。
    “你可以找找看骨头上有没有牙印,刚才生化车间里的尸体上就有很大的牙印。”郝南山说道。
    “不用找了,我已经看到了。”林简白说道。
    “这些都是破碎的骨头,真不知道到以前底发生了什么事。”周选山说道。
    “我们暂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线索很纷乱,但是如果试着把所有的线索都集中起来或许会有一些头绪。”郝南山回答道。
    “我同意。”
    “第一,有两个境外的特务知道一只他们想要的动物,于是他们追踪到此。”警察说道。
    “然后,我们误打误撞也来到了这里。”周选山补充道。
    “从前面发现的带有纹身的人皮来看,这些人也许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这种可能不能排除。”郝南山接着说道。
    “然后我们发现了日军遗留的生物武器制造基地。”林简白也插了一句。
    “对,基本事实就是这些,加上刚才的女性叫喊声,真是线索越多越头大,简直……”
    郝南山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墙壁里面有人在哭,是一个男人的哭声,这个动静把林简白吓了一大跳。
    “这些尸体在哭?”林简白声音颤抖地问道,她本该是三人中最理性,最不该问这种话的人。“嘘……”
    郝南山制止了林简白说话,他把头凑到墙边,越靠越近,最后把头伸进了破碎的墙洞,把耳朵贴到了一块残缺的头骨旁边,林简白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她生怕骷髅突然张嘴咬掉郝南山的半个脑袋。
    接着是第二个人开始痛哭,大概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的哭声,而且哭的很哀怨,她死前也许受了很大的委屈,林简白心里想着。但是渐渐地她觉得越来越有些不对劲了,这好像是墙后面某个地方发出的声音。
    “你们这两个天杀的小赤佬,不知死活,到这里来寻死……呜呜。”悲伤的女鬼似乎在骂人,骂得是谁?郝南山觉得情理上讲,应该是骂自己。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应该是说三个赤佬才对,难道不含林简白?
    “上帝要你们灭亡,才让你们变得这样疯狂……竟然跑到了这个地下几千公里的地狱,没错,这里就是地狱……”女鬼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的声音已经盖住年轻男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你们都是神经病……”女鬼接着喊着,林简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你要等死你就坐着骂人好了,赵根泰……你跟我走。”另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墙后面传来,郝南山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郝南山起身的时候看到周选山已经在往后倒退了,他识趣地赶紧闪开,老头儿一个健步过来,抬腿猛踢这堵墙。
    “哗啦”一下,大片的碎砖掉落了下来,这堵墙似乎用了什么很糟糕的粘合剂而非水泥砌成的,一击之下,竟然在墙体当中,出现了一个洞。
    “到底是打过仗的老家伙,一下能揣倒一堵墙。”警察心里暗暗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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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墙后面传来了男女声混合的尖叫,郝南山仔细辨别了一下,他注意到那个年轻的女性并没有尖叫,警察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猛地把正往洞边上探头探脑的老头往后拉,一块石头贴着老头的脸从洞里飞了出来,扑通一下掉在地上,连滚了几下,足有十来斤重。要是打中了,足够砸老头一个满脸花的。警察意识到需要沟通一下,免得那边的几个人逃跑。
    “别怕!我们不是鬼……”他对这洞口大声喊起来。
    他的措辞也许有问题,里面的尖叫声更大了,尤其是那个男声突然变得异常尖锐起来。
    “都给我住嘴……赵根泰,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那个小姑娘大声喝斥着,于是尖叫停止了,地下世界终于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郝南山用手里的木棍插进缝隙,用力搅了几下,这堵人骨砌成的厚墙,竟然就这么轰然坍塌下来,一个更大的洞出现在郝南山的面前。还不待他朝里面看,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烟尘弥漫的洞口照射出来,一下照得郝南山睁不开眼。
    “你他妈的,别照我的眼睛。”郝南山用手臂遮住脸喊到,过了几秒钟,光线突然消失了,警察自顾自爬了过去。林简白赶紧跑到洞口往对面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郝南山踏着一对碎石和骸骨钻过这个狗洞,果然这里另有空间。有三个人影站在了警察的面前,他朝前走,他们就朝后退。郝南山用手电朝他们的脸上扫视了一下,这些人满头满脸都是土,看不清面貌,大致上是两女一男。他又仔细察看了每一个人的脚,果然有一个人只穿了一只鞋,郝南山心理完全有底了。
    “你们……”郝南山刚想说什么,立刻就被其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的哭喊声打断了。
    “我就知道只要祈祷,上帝是会听到的,你就是……”她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好了好了,先把鞋穿上吧。”郝从包里拿出一只断根的皮鞋,丢到她的前面,这个女人不再哭叫,上帝派来的拯救者如此贴心这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坐在地上拼命把这只鞋套上她流血的右脚。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郝南山问道,口气就像平时询问马路旁惹是生非的小流氓一样。
    “她叫李凌云,那个小流氓叫赵根泰,就是他们把我带到这个地狱来的……”地上的那个女人赶紧对郝南山说道。
    “那你又是谁?”警察问道。
    “我?”女人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
    “她叫钱慕云,是个无赖。”男青年突然抢着说道。郝南山突然觉的事情变得很有意思,因为这三个名字他以前都听过。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还要浪费时间问这些废话,就死到临头了,这里有一个会呕吐燃烧物的恶鬼,它刚离开,马上就会回来了。”叫做李凌云的女孩飞快地说着,她的话提醒了郝南山,他发现自己的确有些浪费时间。
    “好了,不说了,你们快从这个洞爬过去,那里安全些。”他的话音未落,一个笨拙的身影从洞口爬了过来,然后头朝下掉在了地上,这个人是林简白。
    “你怎么也过来了呢?”郝南山问道,不过他看到林简白的脸色苍白,立刻知道另有情况。
    “它来了,快走。”周选山的声音从墙的那边传了过来,巨大的火光透过墙上的破洞照射进了这间漆黑的屋子。
    “老周,快!”
    周选山正拼命地从洞口爬过来,看到老头儿的半个身子卡在了洞中,警察和林简白一起抓住周选山的肩膀和手臂,生生把他拽了过来。周选山落地的时候,他的裤子上还在冒烟。
    “它差点杀了你?”郝南山略有吃惊地问道。
    “它如果想杀我,我早死了,快走!”
    郝南山和林简白拽着老头朝前走,巨大的崩塌声在身后响起,回头再看时,整堵墙已经倒塌了,退路没有了,当然暂时怪物也被隔在了外面。
    “这里有没有路?”郝南山吼道。
    “只有一条路,就在那儿!但是,它毁掉了所有出口,就是为了把我们朝那里面赶,所以……”女孩边说边向前一指,那里有一道金属栅栏。
    “不管了,就往那儿去。”郝南山一把拽起地上瘫倒的钱穆云。
    “别傻坐着了,不走就没命了,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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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8 09: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钱穆云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任由警察拽着她朝前跑,她原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上帝既然派来了使者,应该用一道圣光把那个怪物,或者可能的话连同赵根泰一起消灭才对,为什么自己还要接着逃跑?
    女孩拉着那个傻呼呼的青年,飞快地在前面领路,林简白紧跟其后,走在最后的是周选山,他不知道那个怪物对他的忍耐还会持续多久,但是眼下,老头知道,自己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屏障。
     铁栅栏上上着锁,不过灵巧的小女孩能够从铁栏杆中间钻过去,那个很瘦的男青年也跟着钻了进去,林简白和郝南山钻不过去,只能选择从上面爬过去,不过还得先设法把自暴自弃的钱慕云设法弄过去,周选山站在最后,等着他们过去。
    身后倒塌的碎石堆很轻地震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钱慕云瘫倒在地上,她可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根本不想站起来。
    你们最好快一点,情况不是很好,周选山焦急地说道。
    林简白爬到铁栅栏的顶端骑跨在上面,郝南山在下面把钱慕云拼命往上托起,郝南山曾经不止一次扛过负伤或者已经死去的人,所以他知道钱慕云现在死沉的状态更接近死尸。那个女孩从缝隙里又钻了回来也帮着郝往上托钱慕云,但是钱慕云已经完全软成了一堆怎么也抓不稳铁栅栏。
    倒塌墙壁处的碎石和骨头堆开始蠕动起来,就像波浪一样一波波地涌动着,很明显有什么东西正从下面拱过来,这堆坍塌的碎石也许有几吨重,下面的家伙必然是非同小可。
    “你们得再快一点了。”周选山喉道。
    站在栅栏那边的瘦弱的少年一直在发呆,他根本不想上来帮忙,但是他也知道钱慕云会拖累死所有的人,于是赵根泰冲到栅栏前对着钱慕云喊道:“你是一个废物。”
    “你说什么?”钱慕云狠狠地盯着赵根泰,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听到过的最恶毒的咒骂。
    “你是一个无赖,整天吆五喝六,把别人的工作成果占为己有,把所有责任都赖给别人而且……”
    赵根泰似乎越讲越来劲,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停下喘了口气,钱慕云在半空中瞪着他,等他更恶毒的后话。
    “……你还是一个连累所有人的大废物。”
    钱慕云被激怒了,她想立刻飞过去撕烂这个小丑的嘴,她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再绵软无力,于是牢牢地抓住了栏杆,咬紧牙关往上移动,林简白顺势抱住她朝另一面倒去,两人以一个狗吃屎的姿态,重重地倒在了另一边。但是,好歹算是过来了。
    郝南山纵身一蹿也跳过了铁栅栏,身旁的女孩灵巧地又钻了过去,郝南山和这个叫李凌云的女孩一起把两个摔得够呛的女人拖起来。身后的瓦砾堆传来了巨大的崩裂声,时隔一个多月,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庞大熟悉的身影。它从地下钻了出来。
    这次它没有试图隐藏踪迹,而是直挺挺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当然,离它最近的是周选山,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栅栏的那一边,已经完全没有逃脱的希望了。
    “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属于另一个世界,现在你想要回家了,是不是?”老头又开始对着怪物说话,就像哄一个白痴,这也是郝南山第二次听到他和怪物说话。
    怪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咳声,它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你们还不快走”周选山又说道,声音压得很低,这次并不是对怪物说的。林简白跑过来拉郝南山,被他一甩胳臂挣脱了。
    “你们快走,我要救老周。”警察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态度很坚决,林简白只得和另外三个她不认识的人朝一片黑暗中跑去。
    怪物开始焦虑起来,它朝沿着两侧来回走动,但是并不靠近周选山,郝南山站在铁栅栏后面,不敢采取任何的行动。
    林简白和赵根泰架着迷迷糊糊的钱慕云在黑暗里奔跑着,他们跟随的是前面的手电光——那个女孩儿在前面探路。这里又是一条阴冷悠长的地道。不一会儿,她和赵根泰都跑不动了,他们极有默契把钱慕云往墙角一扔,停下来喘气。前面的李凌云不得下停下脚步等他们。
    “我还是得回去看看。”林简白说道,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很为后面的两个人担心。
    “他们不会有事的。”女孩儿冷冷地说道,好像很有把握。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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