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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正面抗日战场——从“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讲起-----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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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9 12:31: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万国宾赖不掉,只好承认自己的军械库确实有1百挺捷克式机枪。不过他推脱说,这些枪要拿出来,必须经他老爷子万福麟同意才行。

  公子哥心里其实藏着个小九九:这1百挺捷克式机枪就是1百个宝贝(他还不知道借出去的那个宝贝已经装不起来了),值老钱了。万一缺银子花,还能拿一些出去换钱,干什么要白白交出来。

  见万国宾不肯把枪交出来,谢珂可急了。

  日军攻击沈阳时,兵工厂那么多好枪好弹,飞机大炮,都白送给了日本人,还让他们拿着反过来打我们。莫非我们在齐市也要重蹈覆辙?

  当着这个大难当前还在打个人小算盘的官僚的面,谢珂毫不客气地扔下了一句话:

  我是参谋长,非常时期有权控制调配所有军事物资。如果万长官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

  万国宾无话可说了。他再舍不得,也知道眼下是得罪不起谢珂的,只好同意从军械库里把机枪全搬出来。

  本来是1百挺,但因为被修械所拆零了1挺,结果就变成了99挺。

  这99挺捷克式机关枪在江桥抗战中狠狠地风光了一把,以致事后关东军甚至怀疑它们是由苏联人暗中提供的。

  但是在江桥抗战前,无论是张学良的电令,事变以来中日交战的结果,还是对双方实力的评估,都让马占山不敢轻易造次。

  张海鹏伪军与关东军毕竟是两码事。再怎么着,伪军也是东北军变过来的,大家知根知底,好打。关东军就不一样了,“九一八”以来,东北军被他们打得像兔子一样乱跑,大半个东北没几天就丢了。

  所以,少帅张学良早就做出了判断:跟关东军不能打,一打准输。

  而且这时候,中国已得到了国联的支持,老蒋和张学良对打赢这场国际官司有了信心,期望值也很高。

  在这种情况下,张学良给马占山的指示,毫无例外地还是那一句:“避免直接冲突”。

  当然,这个指示对马占山究竟有多大约束力,那就另当别论了。

  作为一个真正有能力的战将,左右他思维的决不单纯是长官意志,而是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他可以不理会张学良的电令,却不能不正视一直以来东北军兵败如山倒的现实。

  马占山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爱国愤青,仗是要由他来负责打的,责任是要由他来挑的。攻守双方谁的胳膊更粗壮一些,他没办法装作不知道。

  何况他本身面临的困难确实不小。

  连升几级,担任黑龙江省代主席,毕竟只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举,领导者的威信并没有随着这个任命同步到位,一个“代”字就很能说明问题。

  一旦和日本人打起来,下面的各防守部队能不能服从他的命令和调遣,将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此前,东北军步兵精锐,超过一半都在关内,关外的那一半,有的当场就被关东军给灭了(比如那个溃散的北大营第七旅),大部分则早已撤往锦州至山海关一线。

  省城能打一打的,主要是徐宝珍的卫队团(包括那个很牛的机枪连)。除此之外,还能从全省其它地方调集到一些部队,但能不能上阵杀敌还很难说。这中间又有一部分是骑兵。这些骑兵部队威风倒是威风,但以进攻为强项。你要让他们从马上跳下来,跑到工事里去帮着防守,不仅太浪费,而且还是标准的弱项。

  最后不可忽略的一点就是,打仗不是小朋友过家家,得花钱。

  马占山对这点颇有体会,一来省城就问过谢珂,库存里还有多少银子。

  谢珂给他伸了两个指头。

  (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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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17:45:1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猜猜,有多少?

  不是2千万,也不是2百万,连20万都不是。

  只有2万。

  当家当到这个份上,万家父子也真够可以的。

  就这点钱,给省城这帮人发工资都不够,更别说粮饷了。

  马占山被逼得没办法,只好拉下脸皮,四处化缘,这才得以勉强度日。

  领导不支持,力量太弱小,腰包太羞涩,这种种的种种,都决定了马占山根本不可能成为主动挑衅的一方。

  用马占山的话说,叫做“沙塞孤军,后无救援,军器窳败”,自己的情况不是不妙,是相当不妙。

  尽管他做了准备,态度倔犟,但作为一个弱者,如果不被逼到无路可走,谁也不愿真的图穷匕现。

  可一切都由不得他。因为对面的关东军就是名符其实的滚刀肉,就是要逼得你走投无路。

  在日本人开始修桥后,马占山下令让驻江桥部队撤退到大兴站,以便符合日军要求退至十五里外的要求。

  本来是按照协议,给日本人面子,没想到鬼子给了颜色就开染坊。那些日军飞行员仗着谁也打他不着,竟然随随便便就把炸弹从飞机上一脚踢下去,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中国后撤部队来了一通狂轰滥炸。

  马占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汉子,一下子来了火,立即下令后撤部队停止前进,重新开至江桥岸边,并进入一级战备,与日军隔江对峙。

  完全没有胜算,但事到如今,不能被人指着鼻子欺负。拼了!(“既然战亦亡,不战亦亡,与其不战而亡,不如誓死一拼以尽军人天职。”)

  中方的强硬出乎日军意料,但或许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的。

  晚上,秋雾浓重。

  滨本派出侦察部队,坐着小船潜入北岸的守军哨所。

  这次行动很突然也很成功,三名哨兵未及做出反应,就被绳捆索绑后带回南岸。

  日版渡江侦察记的牛刀小试,显然更加增强了滨本原先的认识:对面的东北军一样很菜。

  11月4日凌晨,大雾未散,滨本联队先头部队300多人从嫩江铁桥上对北岸中国守军发动了偷袭。

  历史上著名的江桥抗战打响了。

  在中国,东北大汉那是跟山东大汉齐名的,说起来都是有点腱子肉的高大威猛汉子。然而,一个“九一八”事变便差点把这个招牌砸得稀巴烂。

  人家打你左脸,你伸右脸,要那一身腱子肉有甚用?

  屈辱、悲愤、苦闷,无时无刻不包围和困扰着东北军中真正的热血男儿。

  史上只有降将军,无降典吏,更无降士兵。

  这次,黑龙江的东北军终于决定雄起一次,他们要挺起腰来走路。

  但是当滨本的先头部队发动偷袭时,北岸的守军似乎未做任何防备。一切都是那么静谧,使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抵抗”的北大营。

  也许支那人还在营地里睡大觉呢。这使进攻日军大大降低了戒备心理。

  一直以来,仙台师团在东北的作战经验都可以简单归结为:打仗跟玩似的。

  可惜,这次他们要把自己的性命也一齐玩完掉了。

  担任防守任务的徐宝珍卫队团并没有睡觉,正趴在阵地工事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们。

  没有动静,只是因为敌人还没有进入最有效的百米射程。

  一进入这个范围,枪声大作。

  桥上日军被打死打伤的顿时挤成一堆。惨了。

  半渡而击,在首轮就发挥了奇效。

  日军被打懵了,他们好象进入了时空错位。

  不能够啊,支那部队竟然会主动朝我们开枪?不是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吗?

  (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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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17:47:05 | 显示全部楼层
  毕竟是日本主力师团,被挤兑到这个份上,还是有一些不信邪的。

  他们愣是冒着枪林弹雨,冲到了北岸的桥头阵地。

  短兵相接,这些二杆子要亮绝活了。那就是拼剌刀。

  拼剌刀,俗称肉搏,通常属于战斗中最剌激的一个节目。建议有心脏病、高血压史者免看。

  其实,要放在冷兵器时代,这类枪剌刀砍的,还都算是小儿科。只是到了近现代,喜欢并热衷于此道的不多了。

  日本军人是个例外。他们平时接受的教育,就是精神万能,有进无退。

  拼剌刀这种让人心惊肉跳的东西,显然很符合这种胃口和虚荣心。

  连日本的三八大盖,也是专门为此量身打造的。枪剌特别长,遇到剌刀短些的,拼剌时很能占点便宜。

  可他们这回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对方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火爆:你不是要玩剌刀吗,老子奉陪。

  失地之辱,守土之责,早就让这些东北军人憋屈得不行,个个眼睛仿佛都要喷出火来。

  勇士们拔出大刀,挺起剌刀,呐喊着就冲了过去。

  管你是什么宝贝货色,脑袋一样会掉,身子也照样可以扎得通透。

  自称不怕死的遇到真的不要命的了。

  鬼子焉了,溃退南岸。

  江抗首战。中方取得大捷。

  怕就怕打仗,结果还真打起了。被币原交待过任务的齐齐哈尔领事清水着了慌。

  他赶紧要求会见马占山,商谈避免冲突的办法。

  清水的办法,是由双方组成一个调解委员会,到江桥前线去督促各自部队后撤,以便继续恢复江桥修复进程。

  办法倒是不错,问题是他没法让挑衅者先撤。

  清水是个文官,他派林义秀替他到前线去扑火。

  从内心里来讲,林义秀也是主张“向北满进军”的激进分子。无奈自己吃的就是对外交涉这碗饭,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只得答应担任调解委员会的日方代表。

  中方代表是马占山的老部下石兰斌。

  这些调解委员坐着专列赶到了江桥北岸。

  林义秀让中国守军先行撤离,理所当然地遭到了石兰斌的断然拒绝。

  中国军队是正当防卫,要撤,也得大家一道撤。

  林义秀语塞。他心里很清楚,已经“荣誉受损”的关东军根本不可能答应这一条件。

  所谓的调解只能就地搁浅。

  被马占山兜头打了一闷棍的滨本,还没意识到这趟黑龙江旅行的风险有多么巨大。他认为,先头部队的失败,仅仅是个意外。

  他决定继续追加本钱,无论如何得在多门面前,把丢掉的场子给再找回来。

  出动部队增加好几倍,达到千人以上,并有飞机和山炮掩护,气势汹汹地就扑了过来。

  目标:突破北岸阵地,直取大兴站。

  这次总算仗着人多势众冲过了桥,但要想继续前进,很难。

  北岸地形对守军非常有利。

  正面是铁路,区域极其狭窄,并不难守。

  右翼不用守。因为那里干脆就全是沼泽,一旦陷进去,除了给别人当靶子,再也没别的念头可想。

  左翼离江岸较近,而且没有沼泽,不过上面除了有便于埋伏的烟草地,还有几处高坡。

  居高临下,对守方而言,绝对占有地理之便。

  日军要想不跟沼泽打交道,只能选择从正面或者左翼攻进。唯一的优势就是借用山炮和飞机轰炸,为他们在前面杀开一条血路。

  但是徐宝珍卫队团已经打红了眼,尽管蒙受着巨大伤亡,仍然死战不退。

  调解委员林义秀又赶到了。

  对于关东军不仅没有撤退,还悍然动武的举动,他只能解释这是一个误会,要求双方到一线战场解决问题。

  很快,连林义秀自己也尝到了本国军队不听约束的苦头。

  载着双方代表的专列刚刚抵达大兴车站,8架日机就飞来问好了。

  火车被炸弹掀翻,众人全被震到了外面。

  对己方的“卓越表现”,貌似很傻很天真的林义秀只能表示彻底无语了。

  调停失败,战斗继续。

  滨本在战术运用上并非一无是处。

  日本在军事人才培养方面,应该说还是比较成功的。滨本采用的并不是均衡进攻,而是有所侧重。

  他把主攻方向选在了中国守军的左翼阵地,山炮也在这一翼配合进攻。

  但这并不是滨本的真实意图,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正面才是他选中的最重要突破点!

  (132)

[ 本帖最后由 宝宝寒 于 2011-2-20 17: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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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1 22:24:08 | 显示全部楼层
  换句话说,侧翼仅仅只是起到了一个转移视线的牵制作用而已。

  声东击西,指南打北,也是日军的一个典型战法。

  在战争中,推测对方的主攻方向究竟在哪里,往往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有一个人已经看出了奥妙。

  马占山虽然没去军校念过书,但滨本的这根花花肠子却被他一眼识破。

  他将计就计,在日军转向正面之前,以烟草地伏兵为号,突然命令徐宝珍卫队团发起全线反击。

  日军部队光惦记进攻左翼高地,并没想到旁边的烟草地还会藏着伏兵,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防守部队反击,在招架不住的情况下只能匆忙后退。

  退路,已经没了。

  还记得我们说过的那个拥有99挺捷克式轻机枪,看上去很有些拽的机枪连吗?

  他们可一直钻在芦苇丛里没有现过身。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这些人一跳出来堵住去路,日军就只好歇菜了。眼看着大桥近在咫尺,可是冲不过去啊。

  当然还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是跳入江中,一个是往泥沼里跑。虽是殊途,命运却都差不多:给中国军队训练神枪手提供移动或固定靶。

  隔着大江,滨本亲眼看到了自己部下的命运,急得他直跳脚,赶紧增派一个大队(相当于中国的团)过桥救援。

  马占山也随后调上了一个新的兵种——骑兵。

  骑兵部队正在工事外围候着,见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立即驱马挥刀,跑到桥头对着日军一顿乱砍,嘁里咔嚓,杀了一个过瘾。

  几个钟头不到,被包围的、想解围的,统统算在一起,前后被干掉了400多人。

  “九一八”事变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滨本出离愤怒,联队领导层更加抓狂。

  第16联队副参谋长田畑新一中佐很干脆地执行了军法,把逃回来的同为中佐的副联队长田中林一给毙了。

  田畑这算自断生路,因为没了田中这个替死鬼,上场的就该轮到他自个了。

  情急之下,滨本想到了开战以前的那场“渡江侦察记”的成功。既然从桥上过不去,那就干脆集体坐船渡江偷袭吧。

  组织者:副参谋长田畑中佐。

  滨本忘了一点,玩“渡江侦察记”的日本侦察兵人少,一条独木舟足矣,现在人多,就不是一条两条能打发得了的了。

  出发时知道带枪带炮带弹药,可谁也没想到要带船。再说,这船是水上走的,也没法带。

  所以只好满江岸找船。

  日军有侦察兵,中国守军也有。既然是找船,而且不是找一只两只船,当然不可能不弄出动静。

  马占山很快就得到了情报:滨本联队可能要大规模渡江偷袭。

  他知道这一战将非同小可,遂亲自坐镇大兴车站进行指挥。

  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江岸守军回撤至大兴。

  与上次回撤完全不同,那一次是按照协议尽量避战,而这一次则是示敌以弱,配合日军“放心”渡江。

  大敌当前,战斗方酣,马占山之所以敢于做出这个胆气很壮的决策,是因为有人给他壮胆——那个威猛的捷克机枪连。

  回撤的情报用不着费心尽力地向日军指挥部通报,天空的日军侦察机非常尽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赶紧回去向滨本和田畑做了汇报。

  这两人随即做出了比较一致的判断:马占山终于还是顶不住了,他要撤,此时夜色弥漫,正是渡江偷袭的最好时机。

  带着滨本的期盼,田畑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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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1 22:27:56 | 显示全部楼层
  凭心而论,日军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一个白天,就拖来了NN多的小木船。

  乘着夜黑风高,先放100条下去。

  为了尽可能多运点部队过去,田畑把每条船上都塞得满满的,反正就是不弄到翻船就行。

  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北岸驶去。

  江面上,可以看到一只只黑色的影子在慢慢移动。

  南岸的日军考虑到江岸守军都在撤往大兴的路上,岸上早就没人了,所以他们很贴心地为江上的弟兄们提供了便民服务。

  这项服务的确够贴心的。探照灯一照,前面看得清清楚楚。

  船上的日本兵免不了要感动一下先。

  前路照亮了,一只只小船也都暴露在强烈的探照灯光束之下。

  日军不用急了,因为他们再也不需要担心找不到通往阎王殿的大马路了。

  99挺捷克式,一挺机枪罩住一条船,差不多。

  眼看就要停船靠岸了,登陆部队等待着那个欢呼庆贺的时刻,然而他们等来的,只是死亡。

  突然,从芦苇丛里飞出无数火舌,而且大多准确命中目标。

  上面有探照灯给你罩着,距离这么近,武器这么好,再打不中,也实在太逊了。

  江面上立刻鬼哭狼嚎,乱成一团。

  捷克式机枪,我们已经介绍过了,打薄皮坦克都不在话下,更别提这些木头做的小船了。

  眼前景象,只能一个“惨”字了得。

  当场被打死的倒也算了,最倒霉的是那些没死或者没死透的家伙。

  船是早已不存在了,江水冰冷剌骨,别说想抓块破船板漂一漂了,就算会游泳的,多半也冻个半死,临了还被岸上余兴未消的枪手给点了名。

  是役,偷渡日军血染嫩江,没剩下几个人。

  这几个人中包括田畑。江面战斗惨到如此程度,这位仁兄居然还没死,除了命大,估计跟他的指挥船太过靠后也有关系。

  一天之内,报销了将近一半。雄心万丈的第16联队锐气全消,不说完全瘫痪,也够得上半残了。

  战况进行到现在,连师团长多门中将听了也大吃一惊。在手下战将中,滨本并非无能之辈,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中国守军的实力。

  他对滨本进行了一番严厉的训斥。

  鉴于第16联队本身已被打得千疮百孔,多门除了从其他联队中抽调兵力进行补充外,还把他们原来瞧不上眼的张海鹏伪军也拉了过来。

  张麻子这回算是应祸得福,由于马占山发挥得好,让他在日本人眼中的印象分也高了不少(看来不是伪军不行,而是马占山太过了得),总算给了他与“皇军”同场竞技的机会。

  滨本又羞又愧,咬着牙发着狠要与马占山决一雌雄。

  他找到那个昨晚刚捡了条命回来的田畑,把多门的一套劈头盖脑甩过去,随后便让田畑继续组织进攻。

  目标仍然是守军的中心阵地:大兴车站。

  这次田畑没敢玩什么新花样。他的战术就一种,发挥二愣子精神,再找一些船,继续渡江。

  这次是大白天进攻,连偷袭也不需要了,但守军的压力却陡然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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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2 23: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因是中国机枪连已失去了隐蔽性,而日军加大了炮火掩护的份量。除了8架飞机俯冲轰炸外,还在江边集中了百门大炮对着北岸工事进行直射。

  在十几倍于己的敌人的拼死冲锋下,江岸阵地失守。

  徐宝珍卫队团不得不且战且退,撤至大兴阵地固守。

  作为一个具有相当战斗力的主力部队,徐宝珍和他卫队团不负众望,把整整一个日本主力联队都打到半残,早已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形势间不容发。守军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马占山决定亲临大兴前沿就近指挥。

  一般而言,三军统帅不宜离前线指挥部过近。原因是三军安危,系于一人。如果这第一人报销了,全军极可能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

  但这只是说的一般情况。在某些生死攸关的时刻,统帅到第一线,不仅可以通过对战场形势的观察,做出相对准确的判断、分析和决策,还能起到振奋军心士气的巨大作用。

  为了这个决定,马占山差点就殉国了。

  不是在打得昏天黑地的前沿战场,而是在前往大兴的路上。

  日军3架飞机发现了马占山所乘坐的吉普,意识到车上坐着的可能是中国军队的高级将官,立即进行超低空轰炸。

  那年头,给首长开车并不仅仅是一件有面子的事,还可能是一份风险高到要死人的特殊行当。相应的,司机也得具有十分高超的驾驶技能才能胜任。

  马占山的司机就是这类驾驶达人,那是换档都不用踩离合器的。就这么在飞机的炸弹中不闪不避,还愣是开着汽车冲了过去。

  当然,另一辆卡车上的对空射击机枪组也贡献甚大。由于他们组成了低空火力网,才使敌机不敢过于嚣张。

  饶是如此,仍然吓人一跳。

  到了大兴后一检查,吉普车被打了整整29个弹孔。

  马占山人到前线,马上组织部队大反攻。

  徐宝珍团早已筋疲力尽,这种样子,能守住大兴就算奇迹了。还反攻?凭什么?

  正如高明的棋手往往都留有后着,优秀的军事指挥官也必须掌握一些能够派得上用场的预备队。

  简单来说,马占山凭的就是两个团的外地援军,一个是骑兵第2旅(吴松林旅)萨力布团,从克山和拜泉赶过来的,这个还不算太远,另外一个是步兵第2旅(苏炳文旅)吴德林团,他们来自内蒙古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路上骑着马也得跑上好两天。

  马占山一直没有让他们仓促上阵,就是要用在此处。

  那边,滨本总算在大兴阵地挤进了一只脚。

  大兴阵地相当坚固,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相当代价。担任前线指挥的田畑也疯劲大爆发,身为联队副参谋长,竟然亲自绑上炸药,指挥敢死队不要命地往守军阵地上撞。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自己是不会真的第一个上前“玉碎”的。

  这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不是在伊拉克阿富汗街头,因此这些浑身绑着炸药包的肉弹往往被守军提前击中,提前报销。

  其实日本人主要看重的也就是这种肉弹精神,至于效果如何,则另当别论。

  以致于发展到后来,便有了那个拿脑袋撞石头的神风突击队。

  日本人有肉弹,中国人有血肉。

  阵地刚刚被炸开,马上就有守军舍生忘死地上前填补,又重新把缺口缝合上了。

  但是滨本相信,始终相信,只要他再往前挤上一挤,另一只脚也能踏进大兴阵地。

  很快,他就不用再相信了。因为这时中国军队突然发动了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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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2 23: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感防线吃紧的徐宝珍卫队团官兵在听到马占山亲自督阵后,精神大为振奋,从工事后面一跃而出,向日军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萨力布团和吴德林团这两支生力军也从斜冲里杀了出来。中国骑兵充分发挥了其机动优势,从两翼出动,给进入大兴阵地的日军来了个包饺子。

  滨本幸亏是跑得快,晚一点就要被包在里面了。

  他的副参谋长就没这么幸运了。田畑眼见突围无望,拉响了绑在身上的炸药导火索。

  仙台师团在这一战中的伤亡是空前的。

  死伤千人之多,光死尸就装了数十卡车,张海鹏伪军荣幸陪绑,也死伤了7百多人。

  这仅仅是江桥抗战后的第二天,日军伤亡却比第一天增加了一倍还多。

  马占山在此战中显示出了高人一筹的胆略和军事指挥艺术,自此成为一名令他的对手日本人也咋舌不已的东北名将。

  关东军内部争相打听,这个马占山如此厉害,到底是从哪个军校毕业的,是日本士官学校,还是东北讲武学堂?

  结果都不是,不过是个做过土匪的丘八。

  那些平时走路鼻孔都朝着天的陆大毕业生个个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日本国内也议论纷纷,质疑起这个黑龙江守军究竟是不是那个传说中一触即溃的东北军。

  关东军第2师团(仙台师团)师团长多门中将这回要栽了。

  第2师团,看看编号,就知道它的资格有多老了。在日本七大老牌师团中,第2师团可以排到前三名,在东瀛部队中绝对属于一流角色。

  这支部队早在日俄战争时,就曾为日本攻下旅顺口立下过汗马功劳。它最有名的师团长叫做乃木希典,是个大将。这厮在中国名气不大,但是在日本却很有名,被称为“军神”。

  就是在多门手上,第2师团也很露脸。“九一八”事变后,它是东北的主要师团,辽、吉两省都是轻松拿下,不费吹灰之力。其中,不费一枪一弹“和平接收”吉林市更是能让多门吹上半天牛。不战而屈人之兵,试问日本军队中谁有这本事?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多门的仕途将注定一片坦荡。被日本人尊为又一位“军神”也不是不可能。

  可在嫩江大桥面前,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别说占领北满了,连一座小小的铁路大桥都攻不过去,还有脸吹什么牛?

  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对第2师团的近期战绩很不满意,一边急调援军,一边催促多门加紧攻势。

  丢了脸的多门亲自赶到江桥前线,对自己的部下滨本大佐极尽讽剌挖苦之能事。

  滨本已经毫无脾气,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现在就是上司说他是头猪,他也认了。

  不顾一切地要扳本,这是每一个输急了的赌徒的必然选择。

  仙台师团再也不敢轻视对手,能押的宝都尽量押了上去。

  集中嫩江大桥南岸的进攻部队,除第16联队残部外,骑兵第2联队也已赶到,共计4千多人,仍然交由滨本指挥。

  这哥们一夜未睡,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忙开了。

  攻击计划重新制订。

  正面,强行搭设浮桥后发动进攻。

  两翼,继续用渡船实行钳形抢渡。

  后面,大炮以每三分钟发一弹的频率,不给守军以任何喘息的空隙。

  天上,飞机采用车轮战法不间断轰炸。

  日本援军还在源源不断调来。

  天亮以后,1千多援军赶到江桥北岸。

  张麻子的伪军虽然不中用,但也狐假虎威地凑了3千多人过来加入进攻。

  这是江桥抗战以来战斗最激烈的一天。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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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23:30:41 | 显示全部楼层
  马占山此役调入了步兵第3旅的两个营,由其参与防守中心阵地——大兴车站。

  第3旅是马占山在黑河的老部队,标准的近卫军。现在是到了他不顾一切砸老本的时候了。

  双方兵力都倾巢而出,誓与对方决一生死。

  身为战场总指挥,马占山立于枪林弹雨的一线战壕而岿然不退,并号令全军:无命令者不准后退,违则处以军法!

  日军炮火像长了眼睛一样,又狠又准,一会儿就把北岸工事砸了个干净,连高地都削成了平地。

  守军退至大兴,在几面受敌的情况下,已明显处于劣势。

  很快,大兴站阵地也快被炮弹削掉了。

  千钧一发之际,马占山重用的哼哈二将再次挽救了危局。

  这二位,大家应该不陌生:吴德林和萨力布是也。

  首先是吴德林。被日本人的炮弹炸得抬不起头来,只好一头钻在坑道里,真是又气又急。

  他手下的侦察兵出去遛了一圈,结果在烟草地里抓到了一个正猫着腰、背着发报机发报的日本人。

  这日本人被抓回来后还没审问几句,就一头撞到墙上,死了。

  不过死了也算白死。吴德林终于发现自己倒霉在什么地方了。原来日军的炮兵都有特务引导。这帮孙子事先潜入大兴阵地,通过电台一刻不停地向敌人报告方位,也难怪日军的炮弹一个个都这么准。

  发现了问题,解决问题就不难。吴德林派出侦察兵,逐一搜索,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没人引导,日军大炮便又失了准头。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战场的整个被动局面。

  这时候,萨力布站了出来。

  萨团原本就是个骑兵团。骑兵当步兵来用,真是人才浪费。

  好在他马上就要真神归位了。

  就在大兴阵地快要坚守不住的当口,他向马占山主动请缨,要求复制昨天的打法,由他本人率骑兵对进入大兴的日军进行迂回包抄。

  骑兵从后方和侧翼出现后,日军退路被截断,马上阵脚大乱。

  骑兵团长萨力布,一骑上了马就恢复了其凶神本色。

  别的骑兵拿的是马刀,这位老兄的刀不是拿的,而是举的,因为是大刀,跟三国时候关羽关云长用的那种青龙偃月刀好有一比。

  别人是一刀一刀砍,他是一片一片扫。

  要放在古代,这就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因为那会计军功,就是数人头的,有几个脑袋算几个功。

  你这里才削一个,他那里已经有十几个入帐了。

  骑兵团的凶悍,正面守军的转头反攻,顿时让被包围日军陷入了一片苦海之中。

  回头,却连岸在哪里都不知道。

  守军炮兵对江猛轰,把他们的后路给轰掉了。

  中国炮兵的野炮射程很短,最远不过15里,而日本的炮则能射到30里外。火炮对射固然不行,但要远远地轰一轰靠近北岸的浮桥和渡船,则是手到擒来的事。

  浮桥和渡船都被炸飞了,援兵自然也无法大批过江。

  对岸的多门终于体会到了昨天滨本所尝到的那种无奈和苦涩。

  望着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部下,他却无计可施。

  多门原本以为,前天或者昨天,才是他从军生涯中的最黑暗一天。

  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真的错了。

  原来没有最暗,只有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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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23:35:57 | 显示全部楼层
  滨本联队嘴里就剩了一口游气,来帮场子的骑兵第2联队(骑兵联队人数远少于步兵联队,一般只有5、6百人)也被打折了腰,成了难兄难弟。

  至此,仙台师团折损兵将近2千多人,下面的2个联队成了连走路都要喘大气的残疾人。

  三日三战,在大挫仙台师团的同时,江省守军也损失不小,伤敌2千,自损也有1千多。

  马占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他决定弃卒保车,放弃桥北和大兴站,主动撤至最后一道防线三间房。

  在那里,他将部署新的战斗。

  从现在来看,这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策,显示了马占山灵动的作战思路。

  江省守军的头三板斧,之所以能把日军砍得毫无脾气,主要应归功于以下两个因素:

  一个当然是关东军的骄傲轻敌。另一个则是江桥北岸之险和潜伏守军的突然出击(此处特指那个捷克式机枪连)。

  但三个回合过后,原有优势已不存在了。

  关东军连最高领导本庄繁都坐不住了,多门也灰头土脸,哪里还敢再轻敌?

  北岸的高地如今变成了平地,南岸比北岸还要高,朝这里打炮可以收到居高临下的效果。

  至于岸边的芦苇丛、烟草地,日军吃了亏以后,早就派飞机和大炮把这里炸得光秃秃的了,别说藏人,藏只鸟都难。

  既然无险可守,那就索性不守。

  如此,死棋又变成了活棋。

  对于关东军来说,既然已经被套住了,就算满盘飘绿,也只能继续追加投资,否则解套就没有指望。

  仙台师团作为日本主力老牌师团,在编制上绝对满员满额,下辖2旅团、4步兵联队,外加骑兵和炮兵、工兵联队。

  本庄繁下令把两个旅团(含3个步兵联队,1个炮兵联队)调往洮南。

  为了增援江桥前线,满铁方面甚至把洮昂线上的客车业务都停掉了,全部改成兵车。

  多门把新增援的2个步兵联队拨给滨本,让他这次务必拿下大兴车站。

  场子是在你手上丢掉的,当然还得由你自己再把它给找回来。

  说实话,滨本已经被打懵了。

  每次兴致勃勃,最后换来的都是狼狈不堪,无论是对人的自尊心,还是自信心,都是极大的伤害。

  失去信心的滨本只好把希望放在钢炮上面。

  天野旅团的一个炮兵联队把所有重炮都运到了前沿,朝大兴阵地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地毯式轰炸。

  可也不能一直这么无休无止地轰下去。最后还是得上人。

  滨本带着3个联队(包括他那个残疾的16联队)硬着头皮摸进了大兴车站。

  阵地上已经一片焦土,该炸的都炸到了。

  滨本还是担心,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中国军队又从哪个旮旯忽然跳将出来。

  最后的结论是:阵地上真没人了。

  眼前的情景让滨本有一种喜出天降的感觉。这个已经被失败折磨得快要疯掉的可怜人,立刻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又精神抖擞起来。

  久旱逢甘露,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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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4 15: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滨本立刻向多门师团长汇报:我部已成功占领大兴车站,支那军队仓惶逃蹿。

  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帝国军人的操守了,反正挽回面子最重要。至于中国军队是怎么消失的,为什么要消失,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多门一听,以为是滨本小宇宙爆发,依靠实力打跨了马占山。当下就激动起来:还等什么,继续追击,把支那军队一口吞掉。

  就在他派滨本正面进攻大兴阵地时,高波骑兵队也已奉命从右翼悄悄绕了过去,主攻目标就是大兴后面的三间房。

  用意很明显,就是要抄掉马占山的后路,对中国守军形成全面包围。

  作为主力师团的师团长,日军中将,多门比他的部下要强多了。

  他亲眼看到进攻部队是怎样被马占山包饺子的,一样的战术,他今天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倘若马占山不主动退至三间房,大兴无疑就是他的死地!

  三间房不光只有三个房间,实际上它是一个村落。

  但这又不是一个普通的村落,而是北满铁路的交通枢纽。在它北面70里的地方,就是省城齐齐哈尔。

  三间房如有闪失,省城将无屏无障,无险可守。

  马占山把他的最后一道防线设在这里,已有做最后之抵抗的打算。

  到了三间房以后,守军已经明显感觉到后援不足的问题。马占山发出电报,调独立骑兵第2旅(程志远旅)紧急赴援。

  然后他在齐市郊外的昂昂溪建立临时指挥所,并以三间房为中心,对各个防守区域重新进行了设防。

  滨本在多门的催促下,不得不准备再次动身。

  不动身在领导那里是通不过的,但是动身前可得预先想好打法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如何才能攻进三间房阵地,而是怎样才能不被对方包饺子。

  马占山可称得上是位称职的厨艺大师,特别在包饺子方面。

  东北的饺子我吃过。依南方人的口味来说,实在算不上好吃。皮太厚了,馅也不是很多。

  但我想马大帅的饺子肯定风味独特,特别好吃。

  因为滨本掐指一算,不过六天工夫,已连着吃了三次,平均每两天吃一次,而且越吃越上瘾,越吃劲越大。

  他的搭档兼部下田畑就是这样给撑死的。

  滨本总结经验教训,觉得无论如何不能重蹈覆辙。手下的联队他留下两个,专门看着大兴车站,以免给马占山抄了后路。

  跟他上路的只有自己的第16联队残部。

  开始嚣张过度,后来又谨慎过头,指的就是滨本这种人。

  一支部队是胜利之师,还是残兵败将,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

  负责左翼进攻的第16联队从上到下,都是一副战战兢兢蔫头耷脑的模样,而且走起路来比乌龟还慢,半天都挪不了几步。

  那架势不像是要去中国守军拼命,倒像是去叙旧情的。

  防守左翼的是步兵第3旅李青山团和第2旅(苏炳文旅)吴德林团。

  这两个团的防守区域原本是属于骑兵第2旅(吴松林旅)的。但由于高波骑兵队从另一翼包抄过来,吴旅要去对付敌人骑兵,他们彼此就对调了一下。

  在李青山和吴德林这两个伏击老手面前,接受正规战教育的滨本很不适应。

  所以这次,他又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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