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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1986淘金惊魂:新疆淘金客死亡之旅》(完结),淘金引出的不可思议之事,作者: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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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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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武建超默认了我的回答,抓起皮袋子抿了一口酒,又说:“你想过没有,你哥也是三十几的人了,为啥一直没结婚?”

        我一怔,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扯到这个话题,问他什么意思?武建超看着我,有几分认真地说:“我觉得吧,因为你哥心里有事情,一直压着他,所以不敢结婚。”

        “能有什么事?”我又问他哪来的结论,他却高深地一笑: “我和他也认识好几年了,总能看出一点儿。”

        大哥平常很少回家,前几年我父母在的时候,就常催他结婚,可他就是不结。我也问过原因,他却总是笑而不答。这时经武建超一说,似乎是有那么点问题。不知怎么的,我又突然想了那两本奇怪的日记,在火车上时我只是偷看了一眼,就被大哥熊了一顿,难道这里头真有什么隐情?

        大哥的事还没想清楚,我又猛然意识到武建超身上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忍不住反问道:“你还不是三十多了,怎么也没娶媳妇?”

        他哈哈一笑说:“我不一样的,没女人愿意跟我。”

        我问是因为坐过牢的原因么,但话一出口,就自觉有些欠妥当。他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摇头说: “你知道我是劳改犯不假,可你知道我犯的啥事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他顿了一顿,盯着我缓缓吐出两个字:强奸。

        强奸?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屁股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他却一声轻笑,拍着我满不在乎说:“你怕个毛啊,我又没强奸男的!其实我那顶多算通奸,可那破女人不愿出来作证,妈的非判我强奸……”

        这边正说着女人,眼前就真出现了个女人。阿廖沙的那个姘头又来洗衣服了,我和武建超很默契的话也不说了,一起侧过头开始看她。然而看着看着,我就犯起了嘀咕,心说这都打算走了,怎么一大清早就来洗衣服,这也太勤快了点吧?

        接着我越想越不对劲,陡然发觉,自己长久以来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刚到那天,那女的就在洗衣服,此后每隔几天都会来洗衣服,而且次数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是天天都要来了。但每次就拿那么几件,并不像给他们一帮人洗的,似乎只是她自己的衣服。

        以前我们都是乐得有女人看,没去多想。现在仔细分析起来,平常人就算爱干净,也很少每天都洗衣服的,更何况淘金干的活又脏又累,他妈的,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衣服要洗?

        我悄梢把这想法给武建超说了,他眉头也皱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没答话。

        我越琢磨越觉得阿廖沙那伙人有问题,看那女人已经洗完衣服要走了,就一咬牙就追了过去叫住了她。

        那女人停下回身,显然也是十分意外,问我有什么事。而我刚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太唐突了,完全不知道下边该问什么,我低头红着脸,正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人却突然一愣,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我看到那女人的裤脚,竟正在一点点地往下滴血。

        我又顺着往上一瞅,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从她的裤腿一直向上延伸到裤裆的部分。屁股流血了?我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马上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

        她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往身后一看,也是颇为尴尬,急忙一侧身掩饰,“女人的麻烦,女人的麻烦,让你笑话了。”说着就一溜烟地跑了。

        武建超走过来问怎么回事,我把刚才情况一说,他转身呸呸呸骂了句晦气(封建迷信的说法,认为女人的月经会带来霉运)。而我则一拍脑门,翻然醒悟,心说她每天都洗衣服,难道是这个原因?可那不该是二十八天才一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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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使劲揉着太阳穴,就在觉得将要想通什么事情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一个激灵,马上抬头找寻枪声的方向。正左顾右盼着,很快又是砰的一声,我分辨出来,开枪的位置就在不远处的山上。

        我自言自语问怎么回事?而武建超却说了一句话,让我的心马上提了起来。他告诉我:开枪的可能是我大哥。

        我不敢相信,问他何以这么确定?说不定是阿廖沙他们呢?

        武建超却说当然能确定。我们的猎枪子弹都是他手工做的,子弹里装的火药,是他从炮兵剩余药包里拆出来的77高炮药,需要再加工几道手续,这样枪打出来声音大,威力猛,和阿廖沙他们七硝二碳一磺配的土火药完全不一样。别人分不出区别,但他一听就知道。

        武建超先前弄子弹时我就在旁边看着,的确是这个情况。既然如此,也基本能肯定开枪的是我大哥了。那枪声并不算太远,难道是他回来了?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大哥开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想到昨晚上那个荒唐的梦,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当时就想上山找人。可武建超拦住了我,说先不急等等看。

        然而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眼看都下午了,大哥依旧没回来。望着那片被密林覆盖的山坡,我如坐针毡,再也等不下去了,心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看看。但山里情形险恶,我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别再大看哥没找到,又把自己搭进去。

        权衡再三,我一咬牙一跺脚,把藏了三十多天的金子全挖了出来,一把拍在武建超他们三个人面前,说:“你们谁陪我去,回来金子就给谁。”

        山上的老林子里危机四伏,我们平常干活时都不太敢深入,这时上山去找人,又是在那两声没有下文的枪响之后,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他们三个看见我拿出金子,眼睛闪起了光,但互相望了望,都没做声,显然在犹豫。

        他们这种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八千多块的黄金当然诱人,但性命显然更要紧。已经千辛万苦干了几个月,眼下终于要带着金子回家了,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想再出事。不说他们就是我自己,假如不是因为牵挂大哥,这时候肯定是不愿再去以身犯险的。

        王老头儿体弱多病,赵胜利做事靠不住,所以我主要是想争取武建超。看他舔着嘴唇眯着眼,似乎是有些动心,我赶紧摇动口舌,进一步讲明利害。主要的意思是说,反正回去时也要穿过这一大片原始森林,而我大哥的作用很大,假如能把他找回来,之后领着大家出山,归程上就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危险,所以为自己考虑也值得去一趟。

        但老爷子却说,我们可以和阿廖沙他们一起走,人多就什么都不怕了,用不着非要等我大哥。他这话不假,我瞪着他恨得牙痒痒,却也找不出更好的说法来反驳,只能晃着金子继续利诱。“谁愿意,我现在就给。”

        我直直盯着对面三人,看着贪婪和怯弱两种表情在他们脸上交替出现,却迟迟没人回应。冷场了将近五分钟,就在我放弃希望,打算自己前往的时候,武建超终于发了话。他抓起皮袋子,仰头把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干,道“我去!”

        我们马上开始收拾东西,而赵胜利则过来拉住了我,有些不满地说:“枪枪枪枪让你们带走咧,俺俺俺俺们咋办?”我一愣,心道也是,两条枪已经少了一支,这一支再被我们拿走,对他们好像有些不大负责。

        武建超却不管那么多回身一脚踹在他胯上, “滚你妈的山羊蛋,这枪你掏钱了吗?要枪找阿廖沙买去,他们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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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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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带走了所有子弹,但考虑着一支枪火力不够,就又去找阿廖沙借了一支。上午的枪响他们也听见了,当得知我们要上山找人时,眼神一时复杂起来,说不清什么含义。但因为昨晚的事,我不想跟他们多聊,而且心挂着大哥的安危,也无暇去深想只是催武建超快走。

        打点停当,我们朝着之前圈定的大概方向心急火燎地出发。这之前我把金子塞给武建超,他却没要,他说自己以前欠我大哥一条命,现在全当还账。推让了几下,他就是不拿,骂着叫我别啰唆了,真想给他金子等活着回来了再说。我内心颇为感动,知道他不是爱作伪的人就没再坚持。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武建超怀疑我们是否能活着回来,并不是在开玩笑。情况是明摆着的,大哥开了两枪没了动静,也不见人回来,遇到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而我们去找,也肯定不会只是轻巧地走一趟了事。可以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上路后,我整个人都十分焦灼,既为大哥担心也为自己担心,究竟能有多大希望把人找回来,会是个活人还是个尸首,我更连想都不敢想。而天气就像是有意配合我的心情一样,之前还是阳光普照万里无云,转眼就阴沉了下来,一片黑云骤然遮没了日头,看样子是要变天了。但这已经无法阻止我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

        进入原始森林,地势渐次增高,因为已经是夏天,树木正是生长最茂盛的时候,路也来越难走。都说望山跑死马,跋涉了许久,我们俩在凉风处稍微歇了一阵喝了些水,又沿着长满松杉的坡路继续向上。途中我们还经过了坡上那座高大的铁塔,依旧是那副怪里怪气的模样,只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它了。

        山区的气候变化无常,这时更加恶劣起来,我闷头赶路当中无意望了望,天,积聚在远处的层层乌云翻腾涌动,已然滚滚而来连成一片,泼墨般遮蔽了天穹。周围同时还起了风,穿山过林,松涛响起,沙沙沙的声音让人脖根儿的皮肉一阵阵发紧。

        天色变暗了,林子里更显得黑,我们怕遇上哈熊,就按照大哥之前教过的法子,一路又是敲树又是唱歌,有意弄出动静。最后终于爬上了一处山冈,凭感觉应该是到了先前响枪的地方,大眼一扫没看到什么,就打算在周围转转找找。

        当时我很矛盾,既想有所发现或者收获一些线索,但同时又怕突然看到什么让人绝望的东西,比如大哥的尸体血衣之类。就这么七上八下的,我们钻进旁边一片红松林,搜索了一阵,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正常。

        林中有一块稍稀疏的空地长的大多是椴树,但那些树上的树枝却有许多折断的地方,一根根斜压在地面上很不自然,远看很像有人搭出的凉棚。武建超本来正扯着破喉咙唱他的《基建工程兵之歌》,看到这幅场景,声音不自觉就停住了,转头给我打了个唿哨,两人一起上前看个究竟。

        那些树木枝干折断的样子很不对劲,断口的形状参差凌乱,根本不像用工具砍或锯出来的,倒像是用强力把木头直接扳折的。一排被破坏的树枝都很粗壮,有的甚至不算树枝,而是一棵棵碗口粗的小树,被从当中生生掰断压倒在地上,看着相当吓人。

        我和武建超疑惑地对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说难道是河狸?可那附近根本就没有水面啊。但如果是人的话,这得多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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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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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时暗云下压,天已经黑得犹如锅底了,我们不得不打起手电,才能在树下看清东西。绕着那一片残枝断木研究了半天,没琢磨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转而搜索别的地方。谁知刚向旁边走出了几步,手电就照到了一个坟包似的小土堆,上边还长着一株奇怪的小树。

        那“坟包”的土很新很薄,混着败叶蓬松地堆在一起。可是刚走近一看,我就叫了声不对,用脚几下扫开表土,手抓着那株“小树”使力左右一晃,一具鹿头带着半截身子,就被我从土里拉了出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坟堆,而是一头被藏在地下的死鹿,那小树也不是什么小树,而是一支没被埋住的鹿角。我和武建超同时倒抽一口凉气,想起了阿尔泰山哈熊喜欢把猎物放臭了再吃的习惯,心里马上明白了七八分:倒折的椴树,还有这头死鹿,恐怕都是哈熊的杰作。

        这里需要说一下,虽然我当时就已经知道那些东西跟哈熊有关,但对那个奇怪的“凉棚”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多年来一直猜不透那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直到前些天我去东北大兴安岭旅游时,在一个民族村遇到了个曾经猎过熊的鄂伦春老人,这个问题才得到了确切解答。

        我把当年的所见一讲,老人立刻就明白了,告诉我棕熊因为体型巨大,夏天很怕热但又不会上树,就只能在高山或通风口处做巢,把成片的柞树或椴树折断,支支棱棱搭一个大架子,然后自己趴上去纳凉避暑,山里猎人都把这称作“熊座殿”,说熊“冬仓夏殿”就是这个意思。(仓,熊类冬眠时藏身的树洞或地洞,称为“熊仓”。

        当时我们看到了死鹿,就明白这是不小心闯进了哈熊的地盘,我举着手电赶紧朝周围一扫,没再发现有类似的土堆,心里暗暗庆幸,好在这是头死鹿,要是从土里刨出来的是大哥的尸体,我还真不知该怎么面对。

        哈熊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此地明显不宜久留,我们一个激灵,起身就走。武建超边走还边骂: “狗日的千小心万小心,就怕遇上哈熊,结果现在跑人家食堂来了,也不知咱这算啥运气……”

        我走在前边,转身说别骂了,一会儿熊来了就完了。谁知说话间没注意,脚底下一绊,好像是踢上了什么东西,感觉软软的。低头打手电一照,发现脚边的是一团毛茸茸的物体。再仔细一看,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东西,头皮立马奓了起来。

        狗日的,那竟是头小哈熊崽儿,一动不动的,像是已经死了。

        在不远处,武建超又发现了一只熊崽儿,也是死的。

        两头小熊,两声枪响,武建超说难道是你哥干的?他疯啦?平常怕熊怕得要死,这会儿怎么又杀起熊来了?

        我没说话,把熊崽儿尸体捡起来一看,就知道武建超想错了。那小熊身上根本没枪伤,只有脖子处有几个血洞,头软塌塌耷拉着,一摸就知道颈椎断了,另一只也是一样的情况。我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这明显是被咬死的。但哈熊在山里根本没天敌,除了人,有什么动物敢招惹他们?

        我心里纳闷,还想再看看,但武建超却根本不管这些,扯起我就走,说俩小东西死在了这儿,万一让熊妈妈回来了撞见,还不把我们俩生撕了!

        劲风穿过山间,松林摇曳,沙沙作响,分外的阴森恐怖。这地方的确不能再待了,我们把枪握在手里,戒备着四周,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边跑。但跑着跑着,就发生了一件万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让我蓦地停住,愣在了那里不知怎么的,我手中猎枪的前端,竟突然冒出了一团明亮的蓝白色火光。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场景,只能说那簇火焰的样子十分妖异,犹如鬼魅一般缠绕在枪上,跳动闪烁,时而长时而短,好似一缕淡蓝发光的轻烟,在黑漆漆的背景中十分刺目。

        这不可能是走火,而且枪管是钢的也不可能燃烧,但事实就是那样,我的枪在“着火”。那一瞬间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叫住还在往前跑的武建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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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不知情一转身,发现自己的枪也“烧”起了火,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拍灭,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哇地叫了一声,直接撒手把枪远远地扔了。结果那枪刚一落地,火光就没了。

        我马上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枪丢了,鬼火一灭四周恢复了昏暗,只剩下我们的手电筒光。武建超白着脸,惊恐地问这是咋回事?我只能摇头,不知如何作答。

        等了一会儿,似平没事了,我就小心翼翼地去检枪。谁知刚一把枪拿在手里,那蓝火竞又突然爆了起来,而且忽的往旁边一飘,一下蹿到了我们两个身上,霎时就把我们缠在了当中。我们大惊失色一个激灵又把枪给扔了,仓皇奔逃,可那些火苗拍也拍不灭,一直如影随形地追着我们不放。

        匪夷所思的是之后并没有发生烈火焚身的惨象,那蓝火似乎是冷的,并不烫。只是在我脸上嵫嵫作响,有点发疼像那种刮大风时砂子吹到皮肤上的感觉,用手摸的话还会有火光在指端跳动,与其说是火苗还不如说是电火花。衣服上的金属扣子也是火花直冒,我们的头发也全竖了起来,我看到武建超的头发间还闪耀着星星点点的蓝光,想必自己也差不多。

        就这样,蓝色的火在我们身上“烧”了大概两分钟,又倏地一下消失了。

        我和武建超没受任何伤,但依旧是惊魂未定,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遇见鬼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们根本没时间去进一步思考。因为身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接着跳出了一只庞然大物,黑乎乎的林中我依然看得清楚,是那头老熊。

        那俩死小熊就躺在不远的地方,老熊的吼声满是悲愤,像是寻仇来了。我们明知道事情不是我们做的,但你没办法跟个动物讲理。而且要命的是,我们的枪刚扔在了地上,现在正好在哈熊脚底下踩着,根本不敢去检。

        事发突然,那哈熊的背毛全套了起来,晃着头打雷一样狂吼,上下牙相撞发出啪、啪巨响,接着前脚重重一拍地面,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我俩短暂的惊愣之后,二话不说转身撒腿就逃。

        有些书上说,人见了熊只要倒在地上屏气装死,熊就会离开。这招儿不知有没有人试过,反正我是不敢。要知道哈熊连新捕的猎物都要放臭了再吃,它会不吃死人?看不把你的骨头都啃没了。

        然而当时一跑起来,我们就觉察到了自己的错误。别看哈熊平时走路一拐一拐的很笨,但追起人来速度简直比得上加足油门的拖拉机,人根本跑不过它。一路狂奔,哈熊沉重的脚步反而越来越近,震得地面颤动好像要把山踩塌一般。

        武建超身体比我好,跑在了前边。我则越拖越后,身上的大背包儿一颠一颠的,坠得人根本没法儿跑快。我觉得这样不行,想把背包脱下来,但人一紧张手脚不听使唤,反而越想解越解不开。

        很快,我就听到身后哈熊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紧接着感到耳后一股劲风袭来,马上背上一沉,身子一歪,就这么被哈熊扫倒在了地上。

        我惨叫心说完了,无望向前挣了几下,竞没感觉到疼。原来是哈熊一口咬在那刚才还碍事的背包上,把我连人带包叼了起来,正来回乱甩。

        紧要关头,我终于脱开了背包,顺势滚进草窠里,迅速爬起来夺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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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谁知因为手电掉了,我看不清路又再次摔倒,一头栽进了一堆倒掉大树的下边。

        几乎是同一时间,哈熊松开背包转眼又欺了上来。前方倒木斜横的,我爬不过去,只能往乱树堆的里头钻。那里地势比较洼,正好容下我的身体。

        哈熊一下扑过来,从树缝里猛扎进头来咬我,好在那道缝隙窄,它大脑袋卡在两根大树枝杈间,一时没能伸到底,但熊嘴里腥臭的热气喷过来,让人一阵窒息,湿黏的涎水也随之滴下,全流到了我后颈上。

        试了几次咬不到我,那哈熊急躁得一下子人立起来,直接一巴掌把那根断树掀开了,我瞬间暴露了出来。上回离得远还不觉得,这次几乎面对着面,两米多高的哈熊看着更是显得异常巨大。

        我已经逃无可逃,哈熊重重落下一座大肉山似的龇牙压了过来。被它粗重的呼吸吹在脸上,我绝望中只能闭眼等死。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我再睁眼见哈熊身子一震歪了歪,竟痛嚎着丢下了我,循着那枪声冲了过去。

        死里逃生,我心脏怦怦狂跳,赶紧爬了起来。开枪的是武建超,他刚才没只顾着自己逃命,趁着哈熊追我的当口,又拐回去捡起了枪关键时刻救了我。

        食肉猛兽越受伤越疯狂,那哈熊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径直扑向了打伤它的武建超。武建超又开了一枪,可也不知是没打中还是怎么的,那熊竟停也不停,咆哮着猛扑咬了上去。武建超躲避不及拿枪一挡,却被熊巴掌一抡甩出了几米远,接着不等他全站起来,哈熊又一下将他压在了身下。

        人让熊这么一弄,十有八九要不行了。当时我本能的就想逃,但想到武建超刚才都没丢下我,这时也不能不管他。一咬牙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想绕过熊去捡另一支枪救人。

        武建超求生意志比我顽强多了,竟和哈熊搂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来滚去地拼命抗争。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但四周黑黢黢的,慌忙间根本看不到那支枪在哪里。

        那边人随时都会死,可我在地上左摸右摸,就是找不着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而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武建超出人意表地突然怪叫了一声,也不知使了个什么功夫,竟然一翻身骑在了哈熊身上。

        只能说武建超真的不是一般人。事后他曾跟我讲,那时熊死死地搂着他,他也紧紧地抱住熊,用头使劲顶住熊下巴,让熊不能低头下嘴咬,又两手拼命架着熊的胳肢窝,让熊没法儿用掌去拍。可毕竟力量悬殊,全靠求生的欲望支撑,可以称得上是和死神的拥抱了。最后眼看要不行,他豁出去抬头照熊下巴一个猛磕,趁着它爪子一松的瞬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拧身跃上了熊背。

        139那哈熊估计一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骑过,暴怒至极咆哮着前扑后仰,左跳右蹦扭脖子去咬,想把背上的人立即掀下来。可武建超在内蒙骑过马,技术还不错,手紧紧攥着熊毛,两腿死命夹着,任它跳来跳去,就那么一直黏在了宽厚的熊背上。

        其实那会儿老熊只要在地上打个滚儿,武建超就死定了,也幸亏熊没想到这一招,就会那么甩来甩去的瞎折腾。武建超当时上半身都是血,也不知是伤到了哪儿。他大概稳住后,就大叫快开枪。

        我何尝不想开枪,但那枪也不知掉到了哪个旮旯里,他妈的就是死活找不到。而那老熊甩不掉武建超,转眼又瞅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跟忘了自己还驮着个大活人似的,不管不顾冲我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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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整件事说起来慢,可实际发生的时候,也就是电光火石的十来秒工夫。当时我一看熊又盯上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次扭身逃命。武建超刚还在叫“快开枪”,这会儿马上就改了口,趴在熊身上冲我狂喊,“快跑快跑!”

        我撒丫子不要命地往林子外跑。哈熊紧紧追在后头,尽管背着个人,速度却丝毫不弱,跟个推土机一样,所到之处喀嚓喀嚓乱响,直接把挡路的小树全撞断了。

        冲出红松林后,头顶的天已经几乎暗得像晚上了,大风呼呼,眼看就要下雨。当时我脑子还算清醒,开始顺着坡向山下跑。哈熊前腿长后腿短,下山反而不如上山方便,速度稍稍一慢,终于让我七拐八拐的拉出点距离。又忍不住回头一望,发现哈熊背上空空的,武建超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过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顾不上担心他了只能咬牙继续向前。

        人在危急时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那么快,上山时爬了大半天的路程,让我两分钟不到就跑下去一半。只可惜那哈熊中枪后也是愈发狂躁,完全是穷追不舍最后急了眼竞收起腿一路骨碌碌滚了下来,直接兜到了前边又回头截我。

        我一下傻了眼,刹车不及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赶紧连滚带爬地换了个方向继续跑,惶惶然鞋还掉了一只。而且因为这么一停,最初的那口狠劲泄掉,就渐渐觉得眼花腿软,有些体力不支了,心说这哈熊不依不饶的,光逃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摆脱它。据说棕熊不会爬树,但问题是我也不会爬树,不然还能上树避一避。

        狂奔当中,心念如轮思考对策,突然眼前一阔,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山上那座铁塔旁边。眼看都要被哈熊咬到屁股了,我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手忙脚乱地爬上了铁塔。

        我前脚刚上去,哈熊后脚就赶到,扒着铁栏杆跳起来就咬我的腿。我腿一缩,触电了似的把脚后跟儿抽了出来,哈熊啪的一下咬空,又伸出巴掌上来捞,一下扫到了我的小腿顿时血流如注。

        当时我根本没感觉到疼,只知道攀着角铁一个劲往更高处爬,心里一个念头就是离哈熊越远越好。结果太过紧张,手脚转筋儿,差点一个踩空又掉下去,心都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

        慌忙蹿上了六七米,我觉得安全一些了大喘着气低头去看,发现哈熊竟也想爬上来,但好在它爪子是并在一起的,不能像人手那样拇指和其他指头分开上下抓握,所以笨手笨脚地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摔了几个屁股蹲后,哈熊气急败坏,吼了一声就不再爬了,开始在塔根儿的地方发疯一样的刨土。我一看就知道坏了,这位是要拆塔。果不其然,哈熊挖了一阵后,就后退几步一下猛撞了上来,整座铁塔剧烈一晃,幸亏我一早找了根角铁抱紧,不然肯定要被震下去。

        一人一熊就这么上下对峙,哈熊又挖又撞又推,力气就跟使不完似的。而我攀在上头,觉得晃动的幅度更是剧烈,铁塔每震一下,我心都跟着一抖,可除了死死抓着铁塔外,又什么都做不了。

        高处的风更大,一阵一阵狂风刮来,卷着沙石败叶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酝酿许久的大雨,此刻终于落了下来。倾盆的雨水中还夹着蚕豆大的冰雹,劈头盖脑砸得我眼冒金星。然而最最可怕的是,天地间突然青光一闪,全然通亮,几秒后一声炸响传来,我猛然惊醒——打雷了。

        看看闪光的天边,再转眼看看下边的哈熊,我不禁苦笑:这回真拉倒了!打雷了,我还偏偏困在这么高的铁塔上下不去,狗日的不劈我劈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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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肆  雷公天书

        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一声声沉响滚过我的头顶,而下边的哈熊依旧没停下来的意思,闷头折腾个不停。

        那铁塔杵在这儿几十年了,锈得只剩一个虚架子,地基被刨松后,让哈熊这么连推带撞,摇摇欲坠的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心如死灰,连绝望的情绪都没了。自己要么马上蹦下去让哈熊咬死,要么等着铁塔倒下去被压死或摔死,要么被随时可能落下的雷电击死,我竞然有三种死法可选,真不是一般的纠结!

        天空中闪电和雷声的间隔越来越短,说明雷闪的地方正越靠越近,我脸上汗水夹着雨水湿漉漉的,嘴里却阵阵发干。我心想不能这么等死,还是要搏一把,打算直接跳到哈熊身后,看能不能逃得掉。

        但我想都还没想完,身子又是一抖,嘎嘎嘎一阵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后,整个儿铁塔终于失去了平衡,开始急速地往一边歪倒。我眼前发晕,紧接着就是失重的感觉,四肢死死缠着几根角铁,闭眼等着最后落地那一下。

        耳边一阵风声,可没想到铁塔并没有直接倒下去,而是只歪了一半又猛地停住,跟地面斜斜成了一个几十度的夹角,歧呀作响。我则挂在铁梁上,随之轻微颤动,离地面也就是三米来高了。片刻间哈熊还没过来,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我两腿落下松开了手,脚一着地就开始飞跑。亡命逃出了几十步,哈熊也立即撵了过来。

        然而我跑着跑着却不知怎么的,感觉皮肤不自觉地剧烈颤动起来,脖子和胳膊有虫子在钻一样的刺痛。惊悸之间我脚步稍慢,紧接着身周突然闪起一片巨大的白光,而我就像被人用大锤夯在档部一样,两腿竟一下酸麻,之后眼前发黑,人一栽昏了过去。

        也不知晕了多久,我被人拍着脸叫醒了。一睁眼见是武建超,他拿着手电正蹲在我面前,满头满脸是血。

        我人还没完全清楚,张嘴第一句话就是问熊呢?他拿手电一照,那哈熊就趴在我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我一个激灵弹起来,条件反射的就想跑。武建超抓住我说,别跑了,早就死了。

        我将信将疑地爬过去看,见哈熊的确是死了,这才松了口气。接着注意到四周的天已经全黑,雷停了,雨也停了。而几十米外的铁塔,这时已全然倒在了地面上,底部的角铁扭得像麻花一样,塔基的土也被剜出来不少。

        我甩甩头,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昏倒之前那一下白光大闪,应该是闪电被半塌的铁塔引了下来。我当时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所以并没有被直接击中,至于会两腿发麻晕过去,大概是跨步电压的关系。

        这知识高中物理学过,雷电流入地下后,会在附近形成电压降分布,我两只脚分别踩在前后两点上,连通了有电位差的两处,人就中了电。不过电流只是从我一条腿到另一条腿,没经过心脏和大脑,所以只是晕了过去,没死。而哈熊恐怕是因为体型太大,前后腿之间差不多有两米,距离长电位差就大,跨步电压也比人大得多,就被直接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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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把自己和哈熊周旋的事情说完,武建超也讲了他的经历。当时他被熊驮着跑了一段,觉得不是办法,后来瞅准机会,蹦上了一棵大树。他见熊竟一直紧追着我,没管他,就立马下了树,折回去捡枪和手电,想赶快过来救我。可他来到之后,却发现我和哈熊一前一后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他说头一眼看见,还以为我跟哈熊同归于尽了。

        我说我有啥本事和哈熊同归于尽?人没了枪,就只有屁滚尿流逃跑的分儿。要不是那雷劈得巧,我早就死球了,这次能侥幸得脱,实在是运气。

        当时我们的情况很不好,我下半身还在泛酸,小腿的伤口疼得发木,恐怕会影响走路。武建超则更严重,他脑袋让哈熊撕了个大口子,一片头皮都翻了起来,血淌得脖子肩膀上都是,有的都干成了血痂。

        这一趟出来,大哥没找到,却跟哈熊不明不白干了一场,俩人还全挂了彩。虽然很丧气,但现实条件已经不允许我们继续了,特别是武建超的伤,必须赶紧回去好好处理。

        我把上衣脱了,两条袖子撕下来,给我们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剩下的部分就全缠到了脚上,我一只鞋找不到了,只能这么凑合一下。武建超下来得急,只拿了枪,背包啊什么都还在上头的红松林里,但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也不想再拐回去。按说把死熊剥皮取胆也能赚一笔,可我们实在是没心情也没那时间,就放着没管,直接往山下走了。

        然而刚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坡,我们就吃惊地发现,远处的一道山脊背后,竟然在刺眼地放光,赤红冲天,空中还没散去的云层都被染成了猩红色。这个场景异常熟悉,武建超停住骂了一声:“地光么,狗日的,怎么又要地震?”

        我冷汗也马上冒上了脑门,但多看了几眼后,又发现了问题: “不对,好像还有烟。”紧接着,我们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噼噼啪啪的爆响,我精神更加紧张起来,心说难道刚才有闪电把树引燃,山上失火了?

        我越瞅越觉得像是那边山上着火了,但纳闷的是,刚才不是下雨了么,林里树木都浇湿了,怎么可能烧得起来?武建超却说山里天气怪,有时会有牛背雨,一边下一边晴,起火的可能是没雨的地方。

        火光还比较远,烟味一时也还没飘过来,但森林大火不是闹着玩的,看那边赤焰升腾,搞不好一会儿就会蔓延过来。我们俩不敢再多耽搁了,快马加鞭地就往下赶。水火不相容,谷底有那么大一片湖,应该比较安全我脚上有伤,天黑了又看不清道儿,走得太急摔了不少跤,却根本不敢停,直到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老金场,才稍稍定下心来。但我们此时再转身一望,远处山后的火光,竟然又没了。

        仰着头一时错愕,我确信自己刚看见了冲天的火光,但现在那里的天空却是一片死寂和黑暗,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难道是看错了?或者就在我们下山的时间里,那地方下雨把火浇灭了?再或者,刚才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那红光根本就不是山火?毕竟我们俩谁都没见过真正森林大火是什么情景。

        我和武建超曙猜了几句,完全不得要领,而身上的伤口却在阵阵作痛,催着我们赶紫回去。但就在经过那片铁皮房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周嗡嗡嗡的,似乎是有入在小声说话,可我们在身边的几间铁皮屋子里找了找,根本没发现一个人。

        金场里铁皮房很多。我们住的地方在另外一头,平时干活也都是走那边,这一带是不常来的,更很少进去看。难道这里藏有人?可人又在哪呢?

        那说话的声音很快消失了。我俩凝立在原地,有些不敢动。这一天也太邪门了,遇见哈熊前的鬼火,刚才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红光,还有现在。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耳朵,是不是有一样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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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0 09:24:14 | 显示全部楼层
        武建超屏着气,悄声问我怎么回事。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旁的屋子里,又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我不信。”

        这三个字很分明,我听得再清楚不过,整个人一哆嗦,手电飞快从窗口照进去,但黑漆漆的屋子里除了凌乱的杂物,仍旧不见一个人。我一咬牙冲进去,在那堆东西里乱扒,翻遍墙根暗角,想找出藏在里边的人,可根本没有结果。

        屋里被我搞得尘土飞荡,我咳嗽着,满心迷惑地走出来。一抬头,这才注意到武建超刚才竟一直站在屋外没动,正皱着眉发呆。我拍拍问他愣什么,他像是回过了神儿,看见我突然后退了一步,沉着嗓子说: “大学生,你可别逗我!”

        我不解:“我逗你什么了?”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看看那间房子,干咽了口唾沫道:“我怎么听着,刚说话的,倒像是你的声音?”

        我心一颤,立马反驳: “你他妈少胡说,我声音我自己听不出来?”

        武建超却是极端认真: “真是你的声音,我胡说干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他信誓旦旦的,把人说得心里发毛。我不知为什么,对那话发自本能地反感,脱口骂道: “听个屁,我才懒得说!”骂完扭头就走。

        我压根不信武建超说的,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却证明了他并没有骗我。而且生活中似乎确实存在这种现象,就是自己听自己讲话的声音,和别人所听到的,区别会十分的大。而在当时,我虽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也还是打鼓,因为这让我不自觉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两个字--有鬼。

        我不再理武建超,有几分落荒而逃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可当来到我们自已住的铁屋边时,又听到了有人吵架的声音。我一步迈进门,就看到屋里王老爷子和赵胜利竟扭在了一起,俩人拉拉扯扯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

        我用力咳了一声,他俩一见我回来,马上分开了。我问他们这干吗呢?他俩却同时摇头,说没干吗。老爷子的表情还算自然,赵胜利却明显有些心神不定,眼神乱飘。

        我心说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个个儿都这么不正常。这俩人明显有问题,我正要继续往下问的时候,却又突然听到武建超在外边叫人,声音很急。

        我忙奔出来一看,见不远处武建超半蹲在地上,两手还托着个人。那人满身都是脏水和泥,武建超说刚他还没进屋,就隐约听见求救声,接着就看见这人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摔进泥里就站不起来了。

        我起初还以为是大哥回来了,可抹开那人脸上的泥水,却是一张年轻又不熟悉的脸。那年轻人努力睁开了眼,看见我们,吃力地挤出几个字:“几位老板…救命…”说完就一歪头,昏了过去。

        武建超说这人是从阿廖沙他们扎营那边走过来的,难道他们出事了?还要救命?那人浑身发软,人事不知,就先让老爷子他搬回屋里照顾:而我们不敢耽搁,三个人带上东西,马上跑过去查看。

        举着火把和手电刚穿过树林,我们就看到了一幕触目惊心的场景。阿廖沙营地旁的一棵大树被连根拔起,几顶帐篷和窝棚七零八落地全散开了,周围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十几个人。地面上的土像被犁过一样,都拱起甚至翻了出来,而附近的树木上,还残留着几簇未熄的小火头在跳动。

        修罗地狱般的惨象,让我们马上意识到,恐怕这里刚遭雷击了。武建超和我立即冲上去救人,挨个翻找,但大多都不成了。雷击而死的人,并不是我以前想象的那种浑身焦黑烤熟的样子。烧伤只是小部分,而在雷电流强大的机械效应下,那些人的衣服片片粉碎,皮肉则像是被撕裂似的绽开,看得人头皮发麻,分外可怖。我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经历,阵阵犯寒后怕,如果不是那道闪电劈得恰到好处,只怕我也早就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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