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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1986淘金惊魂:新疆淘金客死亡之旅》(完结),淘金引出的不可思议之事,作者: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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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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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05:31 | 显示全部楼层
        超强度的劳动,日子长了,身体到终究有些吃不消。有一天我吃饭时,看见咬过的饼上带着红印子,竟是牙龈出血了,一问发现大家都有这种情况。开始还以为是高原反应,但大哥说阿尔泰山海拔最高也就是三四千米,我们所在的地方顶多两千多米,一般不会有太厉害的高山症,应该还是太劳累的缘故,看来还是得悠着点,不能太拼命。

        不过除了辛苦,深山里的生活反而比在山前河谷的时候好,我主要指伙食方面。因为周围物产比较丰富,有野葱,野韭菜可以调剂口味,武建超还会抓旱獭改善生活。他用的是内蒙牧民的办法,把铁丝拧成的活套儿搭在洞口,用木概子固定,人不须要一直盯着,只要时不时去瞅瞅,把上套儿的猎物取走就行。

        除了有肉吃,我们竟还在附近的小河里发现了许多野生菱角。在此之前我从来不敢想象以干旱闻名的西北内陆,竞然会有水生的菱角分布。大哥告诉我那是新疆的特有品种,名字就叫阿尔泰菱角。那东西吃起来爽口,我们偶尔闲下来,就会采上一些当零嘴。但可惜的是,前些日子我和一个北疆来的朋友说起这件事,他却告诉我现如今因为生态破坏,野生的菱角已经十分稀少了。

        还是像以前说过的那样,抛开黄金带来的刺激,其实淘金这种劳动本身是十分单调且枯燥的。没日没夜地干,除了一点点多起来的金子,我们每天的活动,基本上都是“重复昨天的故事”。而岸边的铁笼,山上的铁塔,初看时觉得刺目,日子久了也会熟视无睹,湖底每隔几天轰隆隆响一次,我们一直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也只能慢慢习以为常了。

        忙碌中,日子一天天过去,粮食越吃越少,归期也越来越近。金场里各个奇怪的地方,始终困扰着我们,但大半个月一直平安无事,我也渐渐把当初的种种疑虑放下了。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安安稳稳熬完这最后十几天,就能收拾行装回家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系列让人始料未及的变故。

        怎么说呢,我们是弄够了金子,却没能按照预计的那样,马上就走。

        那是来到老金场的第二十七天,闷头苦干了这么久,我们很难得休息了半个下午。

        大家都各忙各的,大哥去找阿廖沙商量一起回去的事情,我跟武建超在外边转了一圈,收了几只旱獭回来,蹲在水边拾掇,而赵胜利缩在屋子里,抠抠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甘肃老爷子坐在另一边,捧着淘金盘,从上午淘出的精砂里,一点点往外清金子。这是淘金过程中最让人激动的一步,老爷子眼睛虽花,但干起这个倒是一点不含糊。他先往精砂中加了几滴肥皂水(洗涤剂能减少表面张力,防止微粒金被水带走),然后直接拿镊子把大颗粒的金子拣出来,接着用舌头舔湿指尖,把那些只有针尖大的金屑一点点粘住,再放到身边一个装了水的瓶里涮,把金子洗下来,如此往复。

        过了一会儿,赵胜利终于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给我们帮忙剥洗旱猴,这东西皮子也值钱,而且身上有两个腺体,如果没剃干净,吃着味儿相当臊。我问刚他在屋里干吗呢?他嘿嘿傻笑,没答话。

        跟着阿廖沙的那个女人,每隔几天都要到湖边洗衣服,那天又来了。她那边一出现,我们三个手上的动作就不自觉慢了下来,眼睛一斜一斜的全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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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07: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也可以理解,除了老爷子,我们几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我更是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在野外打混了这么久,说对异性没渴望那是骗人的。而且那女的身段还不错,走起路跟画画儿似的,所以看她洗衣服,已经成了这些天来我们固定的休闲娱乐活动。

        说到女人,这里可以多提两句。好像是老爷子说过,由古到今,跟淘金客棒打不散的有两种人,第一是卖衣食用具的商贩子,第二就是蜂拥尾随的烟花女。

        我们那时已经没了烟花女这种说法,不过有金子的地方,从来不缺女人。淘金的女人不少,有男人带来的,也有自己跑来的,我记得那时候湖南的淘金客最多,他们带的女人也最多,男女伙居在地窝子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原始社会的群婚。

        当然也有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淘金的老实人家,不过那绝对是少数。采金区里的男女,没几个是正经的夫妻关系。公开卖淫的还没有,不过放得开的,可以白天干体力活,晚上开张接客;放不太开的,也会找个有地位的金老板或金把头儿投靠,两相情愿姘居在一起,各取所需。

        那天晚上,我没想到阿廖沙到这么偏远的山里还要带个女人,就问他怎么想的,见他们几个神情那么暧昧,就自然而然想到了男男女女那方面。可事后大哥给我解释了一番,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只猜对了一半。

        那几年,淘金的妇女除了供男人发泄外,还新担当了一项十分特别的工作,就是偷运黄金。

        随着淘金的越来越多,国家查得也越来越紧,金贩子们收了金子送不出去,就想了个新鲜办法,让女人利用身体作掩护,把金子放进阴道里,蒙混过关。此外因为金子太沉,有的女人下边夹不住,金贩子还会逼着她们每天跑步,锻炼肌肉力量,提高业务能力。根本是把人当工具,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事本不足为外人道,不过时间久了,知道的人也就多了。阿廖沙的路子比我们野,淘出的金子大都是自己倒腾到外边卖掉,这样挣得比较多。那女人一方面是他的姘头,带上可以解决生理需要,另一方面,偷送金子出山的时候,有个妇女打掩护,遇上检查什么的也要方便得多。

        那女的每次拿的衣服都没几件,洗完就走。我们明知那是阿廖沙的相好,但就是很难管住自己的眼睛,都要等到看不见人影儿了,才会收回目光继续干活。而她估计在男人堆里混得久了,早没了那种矜持与羞涩,对我们火辣辣的眼神也不以为意,有时还会回头对我们笑笑,大方得很。

        磨磨蹭蹭把早獭收拾完后,我们就打了几桶水,在湖边抹洗身子。野外没啥条件洗澡,再加上冷,所以那是我们出发一个多月来,第一次搞个人卫生。

        虽然是高山,可毕竟要夏季了,那天风和日丽的,湖水也被晒得有几分暖意。我们站在浅水里洗刷,一层层往下搓着黑泥棍子,同时看着远处芦苇荡里的水鸟遨游鸣唱,还是颇有几分惬意。阿尔泰山夏季凉爽,跟北方的苔原地带气候相近,所以鸟群里夹杂了许多流连于此的北极海鸟,更是漂亮。

        赵胜利洗了会儿,可能觉得不大过瘾,索性扑进水里游了起来。那小子在黄河边上长大,水性不错一个猛子就凫出老远。我和武建超没跟他一起,仍然留在岸边,边洗澡边聊,武建超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说他这两天老是大便带血,问是怎么回事儿?

        我起初没在意,笑着说你不会是痔疮破了吧?他却很正经地摇摇头,说自己从来不长痔疮,真是大便带血,就那种发黑发暗的红颜色。

        见他这样,我也郑重起来,说那可能是消化道的原因,问他最近肠胃有没有毛病?他认真想想,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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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08: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我就是个半吊子兽医,具体啥毛病现在不好查,咱们带的有云南白药,可以先冲成水喝喝试试,看会不会见轻。

        我们这边说着,那边赵胜利却突然哗啦一下从水里蹿了出来,光着身子甩着老二,慌慌张张跑上了岸。我们问怎么回事,他白着脸,回头指着湖水哆嗦道:“水水水里有长虫。”

        长虫就是蛇。赵胜利结结巴巴地形容,说就在离岸边不远的湖底下趴着一条大蛇,有小孩儿胳膊那么粗,特别长。他刚一个猛子扎下去看见,吓得气都乱了,赶紧浮了上来。

        我们一听,也是微微变色。阿勒泰这边的确有蛇,而且数量还不少,尤其是前山那种乱石成堆,杂草丛生的山坳里最多。但姊妹海这里已经属于高寒山区了,二十多天我们一直没见过蛇,这会儿水里怎么藏了那么大一条如果是毒蛇,被咬了是要命的事情,我头皮有些发紧,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水下蹭过我的腿,低头一看还好是鱼。我们赶紧站回干地上,武建超问赵胜利看清楚没有,到底是不是蛇?

        赵胜利被这么一问,挠挠头,似乎又有些不太肯定了。只是张开两臂比画着,强调那东西特别长,他慌慌张张没看着头尾,只瞅到了身子,倒是没见那蛇动。

        他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头。一般来讲,蛇的身体是要成比例的,十几米长的巨蟒不会只有筷子细,拃把长的小蛇也不会比茶杯粗。要说小孩子手臂粗的蛇也不算小了,但听赵胜利描述的样子,似乎长得有些离谱。

        真有蛇就麻烦了,我有些犹疑不定,说要不等等看,反正蛇不是鱼,肯定要冒头换气的。可等了会儿却没见动静,武建超不耐烦了,说赵胜利说话向来不怎么靠谱,还是他过去看看得了,说完没等我明白过来,就一头扎进水里游了过去。

        他游到赵胜利刚指的位置,吸了口气潜了下去。可快一分钟过去了,一直没见人浮上来,我心一点点提起,说坏了,不会被蛇咬了吧?

        就在我考虑怎么从水里救人时,武建超终于冒出了头,一抹脸冲我们挥手,大声喊道:“狗日的没蛇,是根电线。”

        怎么是电线?我心中好奇,说过去瞧瞧。赵胜利明显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来了,只把老爷子留在了岸上。

        我们俩人游到后,武建超先抬手狠弹了赵胜利一个大暴栗,恶声骂道:“狗日的整天什么眼神?惊惊喳喳的,又让你坑了一回。”骂完就一摆手,叫我们潜了下去看。

        湖水在这里还不算深,阳光在湖面留下一串光怪陆离的影子后,歪曲着投,射到了水下。我们扒着水游到湖底,果然看到了一条躺在湖泥和水草中的电线。

        准确的说那应该叫电缆,因为尺寸比较粗,水底模糊不清的,乍一看的确像条黑色的蛇。三个人浮上水面换了口气,一时摸不着头脑。其实自从见过山上的铁塔和大铁笼后,这金场里即便再有什么奇怪东西,我们也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只是这湖底怎么会有电缆?难道山上的铁塔真是架高压线的?

        我们当时踩着水,不方便讨论,就打算先看看电缆到底通向哪里。再次下潜左右一找,发现那东西竟出乎意料的长,其中一头已经断掉了,断茬暴露在水里,还露出了半截金属导线,看样子早就不带电了。而电缆另一边,竟一直延伸进了黑漆漆的湖底深处,不知到底连接着什么东西。

        我们抓起电缆,顺着往湖中心的方向摸着游出了一段距离,上上下下换了几口气,却依旧没看到电缆的尽头。湖这么大,越往深处游水下越暗,沉积物也越来越厚,电缆却不知道还有多长。我又一次换气时回头一望,发现已经离岸很远了,忽然觉得有点心虚害怕,就不敢再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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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等武建超和赵胜利浮上来一合计,也都觉得该回去了。只是谁都没想到,就在我们要往回游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左手旁不远处的一片湖面,竟突然咕嘟嘟、咕嘟嘟翻起了水泡。

        我们首先愣了一下,马上侧头去看,只见一串串硕大的气泡正从湖底飞快的窜起,冲出水面后又接连破裂。气泡越来越多,原本十分平静水面这时全跟着剧烈翻腾起来,方圆几米内咕咕嘟嘟冒泡,好像烧开了的沸水。

        突如其来的变化,我傻了片刻,忘了踩水差点沉下去。呛了一口后,马上意识到不对,那湖水“沸腾”的范围似乎在飞快的扩大,越来越激烈,眼见就要蔓延到我们这边了。

        情况似乎不大妙,武建超骂了句坏菜了,催我们赶紧游。同时远处还传来了大哥的喊声,他正沿着湖岸向这边狂奔,显然也是看出了不对劲,边跑边冲我们大叫快回来,声音要多着急有多着急。

        而此时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湖中水面翻滚的地方,随着气泡升腾,竟涌出了大片的黑水,汩汩往外冒,正在极快的向外扩散。同时,还有一股极难闻的气味,像是厕所里的骚臭,顷刻就在湖水上空弥漫开了。

        黑水和气泡的面积越扩越大,也越逼越近,我们已经来不及去想这到底是什么古怪了,只知道奋力划水向前,脑子里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被那些邪门东西沾上。

        赵胜利水性好,速度最快,头也不回地往前游,把我和武建超甩下了很远,眼看就能上岸了。而我们俩极力扑腾,却终究是慢,也不敢往后看,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黑水追上。

        那股恶臭气一寸寸弥散开,味道越来越浓。我呼吸了几口,刺鼻的感觉顿时直顶脑门,马上一阵吸不进气的难受。我暗叫糟糕,心说难道有毒?这边没想完,慌张又游了两下,接着就发现眼睛发花,四肢动作也不协调了,人直往下坠。

        我想叫武建超帮忙,可一张嘴灌了口水,声音变成了咳嗽没喊出来。还好那家伙察觉出我在挣扎,伸手架住了我。他当时脸苦着,五官拧在了一起,显然也是被那气味熏得够呛。

        我们俩拼出全力往前游出一小段,那臭味淡了一些,又勉强可以呼吸了。等游到了脚能踩着地的地方时,大哥和赵胜利跑下来,双双接住了我们,拉离了湖岸。

        我们不敢再在原地逗留,一群人浑身滴着水,慌慌张张又跑开了几十米,到了个通风的位置,躲避那呛人的味道。停下来后,老爷子转身扑通跪在地上,大呼老龙王发威,开始不停地磕头。赵胜利也有点迷信,腿一软跟着磕了起来。

        我们身后,大半个月来一直很平静的高山湖水,这时突然面目狰狞起来。几乎小半个湖面都变黑了,而湖心的位置仍在不停往外冒泡,如同开锅的水一样,沸腾翻滚,声势十分骇人。黑水带出的恶臭也跟着弥漫到了岸上,不过被山风吹散了许多,已经威胁不到人的呼吸了。

        武建超也是露出一丝惧色,有些自言自语说,狗日的到底什么东西?鱼?妖怪?潜水艇?会不会和那轰隆声有关?

        我还有些头晕恶心,抓住大哥的胳膊,说那臭气可能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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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哥脸上却不见紧张,盯着湖里沸腾冒泡的水域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叫我们别害怕,说闻着这气味,像是湖底的沼气爆发了,不是什么大事。

        如此异常现象前,我们都一脸不信。大哥只好继续解释,说这事很多地方都有。这里湖水流速慢,周围又有大片芦苇,腐烂的植物堆积到湖底,积年累月发酵沉淀,肯定产生了大量沼气。到了一定程度,会冲破压在上面的淤泥,突然喷发出来,就成了刚才的样子。

        那臭烘烘的味道就是沼气,甲烷没毒性,不过可能混的有一氧化碳有毒。

        再说味道也不好闻,浓度太大了照样让人室息死亡,我跟武建超头晕估计就是这原因。至于湖心涌出的黑水,应该是被沼气带上来的水草和泥沙。

        大哥理论完,我也明白了几分,猜测刚才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在水下摆弄电缆,才把湖底已经在临界状态的沼气激发出来的。想着又一阵后怕,心说那甲烷浓度那么大,我刚才要是敢游慢一分,没准就被捂在里头,生生憋死了。

        大哥以为我们是贪玩下湖游泳,指着我们鼻子噼里啪啦训了一顿,“我一直说要小心,要小心。远怕水近怕鬼,没事儿瞎游什么泳?还嫌是非不够多不是?”

        赵胜利一挨骂,张口结舌讲不出话来。武建超不吃我大哥这一套,满不在乎地捅捅我腰窝,意思是叫我说,他自己反而打了个喷嚏,回屋拿酒喝去了。

        我这边跟大哥解释,说游泳的只是赵胜利,因为他在湖底发现了根电缆,我们才下去看的。大哥听到电缆,表情马上不一样了,收起怒气,面露疑色,默默听我把刚才的经过讲完,又让我给他指水下电缆的方位。

        正巧这时,阿廖沙那边跑来了一个小工。他们也闻到了湖里飘过去的臭味,就过来瞧瞧怎么回事。大哥简单解释了几句,就打发走了。不过湖底有电缆的事,他一句都没提。

        十几分钟以后,黑水随着湖水的缓慢流动,逐渐稀释消失,而那臭味却一直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没有散去。因为怕引燃沼气爆炸,我们等了两个钟头,估摸着大概没事了,才敢生火做晚饭。

        中间我们又干了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大哥却一直站在远处,面朝着湖水,不知在想什么。饭好后我喊了他一声,他却没反应。我以为他没听到,就走过去找他。

        大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盯着湖水出神。可此时湖水早已恢复了正常,水波微微隆起,轻轻破碎,映出一抹晚霞,并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地方。

        我从后边拍了大哥一下,没承想把他吓得一个激灵,他转过身,竟直到这时才发现我来了。我说吃饭了,他嗯了一声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我觉得奇怪,问他看什么呢?他却摇摇头说没看什么,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他这副表现,让我留起了意,心说这湖里除了水还是水,有什么好看的?

        就算是湖底的电缆,站在岸上你也看不见啊!

        吃饭时,我们又扯了几句电缆的事,七嘴八舌的,大哥却一直没发表意见,脸色沉沉的很安静。饭后一支烟的时候,他也卷了根点上。可他一直在发愣,根本没抽几口,直到烟头烧到手指,才醒了一下。他甩手把烟蒂扔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很严肃地对我们说了一句,“往后,谁都不许下水游泳,听到没有。”

        这句话没头没脑地砸出来,我们都是一愣,可看大哥一脸正经,几个人也“哦”了一声,算是答应。我问他怎么了?他却不说,敷衍了几句,又自己重新愣起了神,明显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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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问了。后来大家又吹了一会儿牛,就各自睡下。

        为了防范哈熊,我们一个月来都是轮流守夜。那晚我睡到半中间被大哥叫了起来,说是该换班了。我迷迷糊糊走出屋,往火里添了几把柴,打着哈欠一揉眼,却发现大哥竟还坐在火边。

        我让他回去休息,说都这么些天了,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哥却笑笑,“还不想睡,陪你一会儿吧,正好聊聊。”

        大哥烧了壶水,又卷了两支烟递给我,还真摆了个促膝长谈的架势。我虽然有些纳闷,却也不好拒绝,说聊就聊呗,反正长夜漫漫,有人陪着也不错。

        我本以大哥这是打算趁着夜深人静,跟我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话头儿一扯起来,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那是真正的闲聊。

        我问他湖底电缆的事,但他似乎不想说这个,只是跟我东拉西扯。我被他带着,从小时候偷邻居家柿子,聊到了他插队走后,我和父母一起排队抢冬储大白菜的遭遇,说了几句各自上大学的事后,又转到了他在新疆工作的故事上…完全是想到哪儿侃到哪儿,根本没个主题,枉费我先前还认真做了番心理准备。

        聊得也算开心,但我却越来越觉得气氛诡异,心说大哥今天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之前对人爱答不理的,这会儿该睡觉不睡觉,跟我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来了?唱的哪一出啊这是?

        大哥似乎谈兴很高,不停地说。我正想再问问,身后却传来了几声响动,回头一看,原来是赵胜利醒了。只见他从屋里拿出几块晚饭剩下的饼,用筷子串了,坐在火边烤了起来。那小子饭量大,看样子是夜里饿了,起来吃东西。

        我觉得可能是刚才我俩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了人家,就跟他道了声歉。可他却跟小孩儿赌气似的,没答理我,不吭声盯着火苗,只是专心烤饼。没一会儿饼子热了,面香味儿飘起来,他三下五除二吃完,又接过大哥递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说了句: “饱了。”拍拍手,站了起来。

        后边的事就开始奇怪了,我本以为他会回去继续睡,却没想到这小子竟弯腰抓了一把铁锹,扛在肩上,话都没说一句就迈起步子走开了。

        我觉得不对头,心说这大半夜的搞什么鬼名堂,就在后边叫了一声,问他干吗呢?可那家伙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我,脸都没转一下,低头一个劲地往前走。大哥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竟也没反应。

        事情明显不正常,我和大哥对视一眼,满是疑惑。眼看赵胜利那边都要走到火光之外了,大哥拿枪站了起来,扔给我个手电筒,说快跟上去看看。

        那小子走得不快,我们几步就追上了,又喊了声,他倒是应了,我问他干吗呢,他含糊着说:“干活。”说完竟带着我们一路走到了白日里淘金的地方,然后甩开了膀子,开始一锹锹往小推车里铲土。

        我和大哥在边上都快看傻了,三更半夜的这小子起来吃饱喝足,抄着家伙摸黑干活儿,这是抽的是哪门子疯啊?

        我叫了几声,他又不理了。凑过去用手电一照,那家伙吭哧吭哧正干得起劲,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手脚似乎不太协调,动作也有点迟缓,而且面无表情,眼睛半睁半闭的根本不聚光,我伸手在他脸前晃了一晃,他都毫无察觉。

        见他这副模样,我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太自信地看了眼大哥,轻声问: “他这不会是在梦游吧?”

        我们起初还不敢确认,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赵胜利的行动确实不像是有清醒意识支配的,这才断定他的确在梦游,而且是属于睡得比较深那种。

        梦游这种事我听过不少,比如什么把马粪当馒头吃了,半夜给家里挑满一缸水之类的,其中最离谱的是有人坐着火车跑出几百公里后,才发现自己刚刚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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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但别人的经历听和自身亲眼所见相比,感觉还是很不同的。这事说起来可气又可笑,甚至还有几分恐怖。几个月朝夕相处,赵胜利一直没什么问题,刚才起来又吃饭又喝水还说了句话,感觉跟平常一样,我们缺少心理准备,竟一点没看出来他在梦游。

        老辈人都说梦游的人不能叫,否则突然醒过来会被自己吓死(当然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个说法不科学)。大哥和我想到刚才竟喊了他那么多声,岂不是差点闹出人命?都不敢再动他了,但又不能这么放着不管,只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铲土。

        说实话,当时四周乌漆抹黑,而赵胜利半睁着眼,连个灯都不用,只是默不作声的闷头耍铁锹,脸上表情又扭曲,就跟鬼上身了似的,还是很有几分瘆人。

        我心里忍不住琢磨,也不知人在梦游的时候,脑子会想些什么?眼睛能不能看到?过了会儿,见他都累出汗了还没停下的意思,我又一乐,冒出了个不太厚道的念头,心说他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我们能省不少劲儿。

        在铲满了一车土后,那家伙终于消停了。站住了把铁锹一扔,就跟玩具突然没电了似的,直挺挺躺到了地上,几秒钟后就响起了呼噜。我们也跟着松了口气,说总算没再搞出什么妖蛾子。

        人这么躺着不是个事儿,我和大哥一前一后搬起赵胜利,打算把他弄回去。一路上都是轻手轻脚的,可就在要到铁板屋的时候,那家伙还是身子一震突然醒了,睁眼发现自己正被人抬着,吓得嗷的鬼叫一声,人一挣滚落到地上。

        梦游的人都不记得自己梦游,我们蹲下跟他解释,可那家伙根本不信,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后退,鬼哭狼嚎的聒噪,以为我们刚是要把他怎么样。

        我看他一副狗屁不通的窝囊相,心里烦起来,说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甩手走到了一边。大哥好声好气说了几句,还是没用也懒得再费劲,可就在他要站起来时,身形又突然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马上回身按住赵胜利的嘴,厉声道:“闭嘴。”

        一下轻响,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赵胜利除上带祖,声音就增了回这边上师被南后环要我头皮一紧,手电筒翩的转过去,恍惚间照到了个黑影,一晃就消失在了屋后。接着传来一串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跑远了一些。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探头一望,房后却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看到。

        武建超和老爷子都还在屋里,这不可能是谁出来解手。我警惕起来,抓着手电筒来回搜索,光斑扫向远处时,那黑影再次一闪而过,转眼又不见了。

        “在那儿!”我喊了声就要去追,却被大哥挡了下来。他夺过我的手电,一个人掂枪摸了过去,只不过前边状况不清楚,一幢幢铁皮房中间曲里拐弯的,他没敢走太快,只能小心翼翼地照着路。

        我不想睁着俩眼干等,转身就去取另外一个电筒和枪。这时赵胜利已经不鬼嚎了,只剩一脸迷茫,武建超和老爷子也被闹醒了,睡眼惺忪地抓住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心里急,三两句应付了一下,拿好东西就去撵大哥了。

        可还没跑几步,大哥就转了回来说追丢了。我问看没看清什么东西?他摇摇头,说天太黑根本瞧不见,可能是什么野兽,被烤饼子的香味儿吸引,刚才屋子前头又没人,它就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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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说野兽,我头一个反应就是哈熊,心里又是一阵后怕。这次其实算是我们哥俩擅离职守,刚才光顾看赵胜利梦游了,没起到守夜放哨的作用。也幸亏回来的及时,不然武建超和老爷子说不定都已经让给熊吃了。

        我顾及他们的情绪,就没再多问。倒是大哥自己提了一句,说熊在夏季一般是白天活动,而且刚才那东西反应很快很灵活,感觉不是哈熊。

        随后又说起梦游的事,赵胜利自己是打死都不信,我说铁锹还在那边扔着呢,要不要过去看?他这才没再言语。武建超在旁边一通冷嘲热讽,说哎呀妈呀好怕,这几个月都是睡一块儿,亏得他没做梦把谁脑袋当西瓜切了!

        他这话让我心里却打了个突,想起了山洪那天夜里有人掐我脖子的事,心说该不会是赵胜利梦游干的吧?可他弄死我干吗,要掐也该掐武建超呀?仔细再想想,又觉得很多地方不符合,暗笑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第二天还要干活儿,他们瞎掰了几句又重新睡了,大哥也没再找我聊天。我熬完剩下的一个多钟头,就把排下-一班的赵胜利弄了起来,也去休息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只感觉刚闭上眼睛还没多久,就又突然被人一阵猛摇地叫醒了。我睡着没防备,腾的一个激灵坐起来,发现晃我的是武建超。还没来及说话,他就冲我做了噤声的手势,神情紧张地抓起枪,把我拉到窗边,伸手向外指了一指。

        当时我人刚醒,脑子还有些糊涂,但一望之下,顿时睡意全无,吃惊地张大了嘴。

        天已经亮了,初升的阳光中,远山蓝黛,芦苇青黄,水鸟上下盘旋,全然一片静谧祥和的晨景。但与此同时,就在我们房前几百米开外的地方,一头毛色棕红的大哈熊,正优哉游哉地从湖边走过。

        我揉掉眼角的模糊,瞪圆了眼,仔细一看又发现不对一熊不止一头,而是三只,大的后边竟还跟着俩小的。

        那是头带崽儿的母熊,打从进山开始,我听了各种关于哈熊的传说,这回总算是见到真的了。

        其实从二十几天前在小树林里发现熊屎,老爷子又说见着了哈熊开始,我们对这种场面,已经有了一定心理准备。但谁也没料到,到头来会在这么一个大清早,人还没出门就转脸就看见了熊,所以脑子一时没拧过来,多少还是有些吃惊。

        要说棕熊我也见过,但那是在动物园的笼子里,而如今置身野外,人跟熊中间无遮无拦的只隔了几百米,我们的屋子又连个门都没有,其中的区别,决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心脏咚咚乱跳,害怕又好奇,扒在窗边偷偷地往远处瞧。三只熊溜溜达达地走在湖边,像是在散步。那老熊长得相当壮硕,肩背隆起,摇头晃脑的,大屁股一扭一扭走在前边,而俩熊崽子有成年的哈巴狗大小,像两个圆滚滚的大绒球,边跑边玩地拖在后头,还不时喳喳叫上几声。

        这个金场荒废了几十年,附近的野生动物估计也很久没见过人了,防范意识不大强。哈熊的视力不好,这时正好又在上风头儿,所以一时还没注意到我们,看起来挺悠闲。

        武建超就蹲在我边上,紧紧攥着枪。虽然他前面说过要打熊,但事情到了头上,还是不敢乱来。毕竟几百米的距离对于滑膛的双管猎枪来说太远了,他又没百步穿杨的准头,万一开枪了没打死,又惹着了母熊,后果肯定相当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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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本希望这熊只是过路的,来了就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正好相安无事。只可惜事与愿违,那老熊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回头等小熊追上,舔舔这个拱拱那个,竟躺在地上,陪着两个熊娃子嬉闹了起来。

        母熊停下的位置,方向正好冲着我们的屋子,距离比刚才近了一点,武建超都快把枪攥出水来了,这时小抿了一口酒,深呼吸几下,轻轻把枪管探了出去,端起姿势,手指搭上了扳机。

        他这是下决心想开枪了,但说实话这个距离打,还是有些太过冒险。我心里觉得不妥当,但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也不好再去阻拦,只能硬着头皮,紧紧盯着前边,等待枪响后的结果。

        三分钟过去了,枪却始终没有响。不为别的,武建超这边刚刚眯眼瞄准,那老熊就突然把小熊留在了岸上,转身一步步走进了湖里。这一来距离又变远了,他犹豫了一下,只能无奈地抬起头放下了枪。

        我起初不明白老熊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它是在抓鱼。十几年后,我曾在电视上看到过阿拉斯加棕熊捕鱼的镜头,熊站在激流边,等着洄游的鲑鱼一跃而起时就张嘴叼住,十分有趣。但新疆哈熊的抓鱼方法不同,至少我所见到的很特别。

        那可能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目睹的场景。当时老熊让小熊等在岸上,自己游进了湖中深水,只露出个脑袋,随波逐流缓缓漂移,突然一个猛子扎下去,每次都能用爪子甩出一尾鱼。鱼一落在岸上,两头小熊就赶紧跑过去,按住了就开吃,母子配合无间。直到小熊几条鱼下肚吃饱,老熊才把捉的鱼叼在嘴里,游上岸自己吃,舐犊情深,可见一斑。

        湖里鱼多,老熊的本事又好,十几分钟过去,一家三口的早饭就解决了。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老熊抖抖毛不再下水,躺在岸边晒起了太阳。

        我看它们吃完了还不走,心里一阵阵叫苦。武建超又把枪支了起来,但还是把握不大,没轻易动手。赵胜利轻轻碰了碰我,张张嘴似乎想说话,好在他是个结巴,我赶紧出手把他的嘴堵住了。

        但就在这时候,身后的老爷子竟好死不死地突然咳嗽了一下。他知道哈熊的厉害,所以也是极力的憋着,声音很小。但即便如此,那老熊好像还是听见了,突然瞥觉地坐起了起来,转头看向了这边。

        我们吓得赶紧缩到了窗户下边,避开大熊的视线,冷汗当时就冒了出来。

        武建超倒还算镇定,他一侧身躲在边上,托枪瞄准,却没扣扳机,可能是打算放哈熊跑近一点再打,这样机会更大。因为双筒猎枪只能两弹连发,万一打不中要害,让熊冲过来,很难有装子弹开第三枪的时间。

        我脑子乱了几秒,才想起我们应该还有一支枪,急忙前后左右一找,却没看见。这还没什么,但紧接着,我就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大哥呢?

        屋里怎么就我们四个?

        打从醒了之后,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哈熊身上,竟然一直没察觉大哥不在。发现这个情况后,我更加紧张了,脱口想问人但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大哥出去都要带枪,现在枪不在,人应该是在外边。估计是看见了熊就原地藏了起来,没有贸然往回跑。他倒是没什么大问题,真正危险的是我们,三个人才一把枪,寒酸得都赶上一次世界大战的俄国兵了。

        那前后不过几秒钟工夫,但时间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武建超一直没开枪,证明哈熊还没过来。而我们几个则躲在下边,赵胜利在微微发抖,而老爷子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似乎还想咳嗽,却捂着嘴使劲忍着,脸红一阵白一阵,很是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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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7 09: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带崽儿的母熊都很暴躁,如果发起怒来,别说我们这屋子没门,就算是有门,恐怕也挡不住被它掀了。我冷静了一下,考虑着就算没枪,还是得找个家伙儿防身才行,就弯着腰爬到放工具的角落,想把那几根平时不怎么用的钢钎抽出来。

        钢钎被压在一堆东西下边,我又不敢再弄出声响,冲赵胜利打了个眼色让他帮忙。可这时,一直盯着外边的武建超却收起了枪,低头叹了口气,对我们说:“别费劲了,熊走了。”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信。他扬手指指外边,意思让我自己去看。我直起身透过窗子望去,三只熊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正形色匆匆地往远处跑,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里。大概是母熊吃饱喝足后不愿生事,自觉选择了退让,稍等了一会儿,确认哈熊不会再回来,我们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出屋子。湖边留有不少哈熊吃剩下的鱼头,同时在松软的泥地上,我们还发现了一些熊脚印。让人惊奇的是,哈熊的脚印和人的脚印看起来竞十分的像,脚趾、脚掌的形状很清楚,只不过尺寸稍大了一点。

        刚才的事让人着实捏了把汗,但哈熊一走,武建超又有些后悔,说刚才还不如开枪呢,不然老有几只熊在附近晃悠,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总归是个麻烦,再说熊皮、熊胆也挺值钱,还能顺带小发一笔财。

        武建超发着牢骚,我却依然有些心神不宁,因为直到这时,大哥还没回来。最后一个守夜的是赵胜利,我问他知不知道大哥干什么去了?他却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竞说天快亮的时候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没看见我大哥出去。

        “你…”我指着那家伙,想骂又觉得很无语,也不知他那守的是什么狗屁夜。叹了口气又向四周望望,依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不禁皱起眉头,心说大哥一大早连招呼都没打就出去,想干吗呢这是?

        我肚子里嘀嘀咕咕地往回走,结果低着头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前边武建超身上。捂着鼻子正想问他干吗突然停下,可一抬起头,我就立刻愣住了。

        眼前不远,我们屋子的外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字,“安心干活,五天后我回来。”而这句话下边,是我大哥的名字和当天的日期。

        刚才我们出门都只顾着看前边,谁也没注意身后,直到这时拐回来了,才发现原来墙上写有东西。那字很潦草,像是用石子刻在生锈的铁皮上的,但我认得出,的确是大哥的笔迹。

        “安心干活,五天后我回来。”一一这很明显是写给我们看的,但我们四个傻站在原地,对着那十个字盯了将近十分钟,也没完全搞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

        字面上的意思好理解,也就是说大哥如今不在,并不是我先前想的那样,暂时被哈熊隔在了别处,而是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天没亮就出去了,只在墙上给我们留了个信儿。

        但人不见了不是关键,问题的关键是:大哥为什么要走?到哪儿去了?又要干什么?这些他一丁点儿交代也没有,就这么趁着赵胜利睡着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悄悄跑了。还留了几个字,叫我们好好干活,等他五天后回来。他妈的,这算个什么情况?

        我们立马检查东西,发现除了少了支枪和一些子弹外,大哥的背包不见了,剩下的那些熏肉也少了许多,这东西吃着方便还顶饿,很适合一个人出门带。直到这时我们这才真正反应过来,大哥的确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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