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灵》--乡野与城市里的传说“鬼”故事（擒灵最新第3部连载）--作者：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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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跟上进度了~~~~现代版的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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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跟上进度了~~~~现代版的聊斋~~~~

black白夜

《擒灵Ⅱ》卷十二《人妖》11.危险

古寺后有许多柴房，由于靠着山后的森林，建筑早被植被占领，或者被落下的枯木砸毁了。柴房里尽是五颜六色的菌类，脚一踩上去，还能溅出浓液。柴房内烟火味，地上还有黑色的灰烬，看得出来，马万保和王小娥在柴房里生过火。他们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烧掉霉气。缸子就在角落，地上有挪动的痕迹，想来缸子也不会太重，一两个人就能合力搬走了。正当袁天鹰要挪开缸子时，密道内竟有人喊叶小清的名字，这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叫我？找我干嘛！”


刺耳的怪声源源不断，这本来就让气氛够紧张了，没想到密道内有人说话，喊的还是叶小清的名字。当下，叶小清很尴尬，像是欠债不还，被人家追上门讨债了一样。发现大家回头看过来，叶小清就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答，她才刚回到过去，怎么可能有鬼怪认得她，她应该还没出生才对。


这时，马万保趁机乱扣屎盆子：“原来你才是鬼！你是同伙！”


黄晚秋一听，便帮腔：“师妹是人，这点我能担保，只不过……”


“先打开了再说！”袁天鹰说罢，准备用法力挪开缸子。


叶小清见状，忙阻止：“等等！别急呀！万一……万一……”


王小娥扶着马万保，暗暗地退到了门边，小生地问：“万一什么？”


叶小清惶惶不安，她能怎么答，难道要答她怕死，担心密道里的冤鬼太厉害，大家合伙都镇不住怎么办？听人说，以前佛寺、道观大多有镇妖塔，或者封魂罐等物，比如雷峰塔就传说底下压着蛇妖，没准这密道里也关着可怕的恶鬼，人家和尚们都封了好多年了，他们再打开，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过，叶小清转念一想，这密道在柴房的角落里，不太像镇妖塔之类的东西，哪有把鬼怪镇在这种地方的。倒是以前听人说，元灭宋时，中土的僧侣曾遭杀戮，有的佛寺为了避难，他们不是躲入深山，就是干脆在佛寺里挖密道。其实，这已经不算新闻了，早在公元444年北魏太武帝禁佛时，僧侣就这么干过了，后来的近一千年里，又发生过三次规模很大的禁佛运动，佛寺有密道暗阁成了平常事。


当叶小清开小差时，缸子就不再有动静了，大家刚要松口气，却听缸子喀嚓一声，裂开了好大的一条缝。昏暗中，李英杰瞧见里异常，她一面喊大家快出去，一面扑向叶小清，两个人就撞出了门外。袁天鹰也倒吸一口气，他抓住了黄晚秋，一转身就消失了。只有王小娥和马万保慢了一步，他们虽然靠在门边，但下一刻缸子就炸开了，一股强烈的妖气冲天而出，一整排柴房瞬间就倒塌了，附近的森林也都被震得一片狼藉。


不知过了多久，叶小清头痛欲裂地醒来，她旁边伸手不见五指，只摸到旁边有一个人，但她的手黏黏的，好像碰到了一大摊血。猛地，叶小清慌了，这是她的血，还是李英杰的血？她只记得，爆炸前李英杰把她带了出来，离她最近的应该就是李英杰了，可为什么听不到别人说话，是耳朵被震聋了吗？


朦胧中，叶小清觉得有个人抓起了她，接着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晃了好一会儿后，她又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老道的尸体动了动，渗出粘液的尸手冷不防地抓住了袁奇风的右脚踝。老道生活着的时候，指甲就又长又尖了，现在手都腐败了，这么一抓上去，让谁都不会舒服。袁奇风站了起来，想要挣脱，无奈这手抓得太紧了，踹了一脚还是不行。


很快地，老道的手一缩，指甲就刺进穿了袁奇风的裤脚、袜子，狠狠地扎进了皮肉之中。老道死了好几个月了，尸体虽保存尚好，但已腐败，尸毒遍布全身，这一抓可不了得，袁奇风深知这一点，眼看蛮力甩不开老道，他就一掌打下去。随即，一道金光闪过，老道的手臂断开了，但爪子还抓得紧紧的。当袁奇风想再用巧力，打碎这尸手，老道的尸身竟然站了奇来。


顾不得脚踝上的疼痛，袁奇风就先弹出一抹金光，金光飞进老道的尸身，这才彻底僵住。这老道死了快半年了，要诈尸的话，肯定不会等到这时候。袁奇风看了一眼站着的老尸，确定不会再扑过来了，他才想办法把尸手从脚踝上弄下来。无奈，尸毒已经感染进去了，尽管不会像武侠电影里的那样立马丧命，但也疼得难受。


“轰！”


袁奇风疼得钻心，便燃起一团火焰，想要检查一下脚踝。怎知，待袁奇风拉起黑色的裤脚后，他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尸手被他用法力打掉了，可老道的五片指甲竟然留在他脚踝上，此刻不断地冒着黑气，难怪他脚踝上有种凉凉的感觉。


“真不该掉以轻心！”袁奇风不禁地自责，然后蹲下来，想把指甲都拔出来。


就在这时，老道嘴唇没动，可却发出了声音：“小兄弟，对不住了，我别无他法。你先别拔出来，我有话对你说，你拔了就听不到我的话了。”


“你的魂魄不是不在肉体里了吗？”袁奇风抬起头来，眼前的尸身早就只有一副去壳了，正是如此，他才会那么不小心。


“我自法力！”老道说罢，又道，“我等你多时了，可我的时间不多，你听着就好。”不管袁奇风答应与否，老道继续自说自话：“小兄弟，我们在四川一战，你可能认为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我以前也有善心，也救过好多人……唉，不说这事也罢，一切都是命数。我死后已豁然开朗，放下了仇恨，不过我在死前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可怕的人！”


“你是说黑晶石和百香晶石的化身？”袁奇风忍着痛楚问。


“它们？当然不是了！但你既然知道了那两个仙灵，想必你也知道不少事了，我要说的那个人你应该是听说过，没准还见过几面，可没有一个人注意过，除了我！”老道激动道。


“是谁？”


“是……”


老道刚要回答，这时古寺附近惊起一阵巨响，一股气流辐射地炸开，刹那间古寺的大部分建筑就震塌了，就连袁奇风所在的房子也它没能幸免。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二《人妖》12.金鸡现身

血！


迷糊中，叶小清的视线里都是鲜红色，她闻到一股腥味，直觉告诉她那是血。不单地上，就连她的双手都是血，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揉了揉快裂掉的头，叶小清才痛苦地爬起来，想起柴房的缸子还没挪开，一股强烈的妖气就爆炸了，他们就都失去了意识。叶小清只记得，她被什么东西带走了，好像还在空中飞了一段时间。


搓了搓眼睛，叶小清才看清楚周身的环境，她似乎已经离开了古寺，如今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处隐秘的山洞。只不过，洞内出了有许多狰狞的怪石，还有许多鸡毛、鸡骨，由于天气炎热，这些残骸都腐烂了，许多白蛆蠕动着，叫人忍不住犯恶心。忽然，一声惨叫响起，叶小清惊慌地望过去，原来角落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刚刚撕碎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鸡。


此时还是夜里，洞内也无光线，叶小清能看得见一切，她很是奇怪，难道被炸晕了一次，她也拥有袁奇风那不可思议的夜视能力了？


“叶小清，不认得我了？”


一听这声音，叶小清就吓醒了，她马上站起来，想要逃走，可这山洞似乎没有出口，她根本不知道逃往哪里去。那女人丢下死去的小鸡，风一样地飘过来，落到叶小清跟前后，她就伸出利爪，死死地拧住了叶小清的脖子。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谁能救你！”


“糟糕！这不是上次在天津妖洞里遇到的鸡姐吗？她怎么会在这个时代？还是我已经回到现代了？”叶小清心中诧异，可脖子火辣辣的疼，她也没工夫多想。


“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嫌命长了，是不是！”鸡姐发怒道，“那群蠢和尚从明代初年被吸过来，还被我吸掉了精气，只剩下枯骨了、我本来要消化掉那些精气，好为我所用，谁知道你们在关键时刻干扰我，害我那汲取的精气都震散了！我现在也患上了咳血的毛病，我可不要死在这里，你来得正好，让我吸掉你的精气，起码能捱过几天了。”


“你……放手！”叶小清挣扎道，此时她的双脚快离开地面了，只剩脚尖着地。


“这里是古寺的井底，以前和尚挖的逃生密道，他们听不到你的声音的，没人会来救你了！你还是乖乖的听话，让我吃了你吧！”这一次，鸡姐学聪明了，不像上次在吃人前还要折磨人，它话刚说完，另一只手就冒出了黑烟，作势要吸干叶小清的精气。


咯咯咯咯！


没想到，阴暗的密道中，又想起了一声鸡叫，不过这叫声非常洪亮，听了让人精神抖擞，只有鸡姐听了非常难受，它浑身一颤，叶小清就跌了下来。喘了一声后，叶小清就注意到，古井密道的深处有一团金光，虽然离得远，但那团金光里似乎有只鸡。


是金鸡！原来传说中的金鸡真的存在！


紧接着，鸡姐一转身，口水都流了，在它获得黑晶体的灵力前，它就是一个杀鸡的妇人，对鸡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虽然鸡姐受不了金鸡打鸣，浑身不自在，但它还是丢下了叶小清，贪婪地朝那只金鸡冲了过去。怎料，鸡姐还没冲过去，金鸡就喷出了一道长长的金色火焰，迅猛地烧了过来。


叶小清记得，黄晚秋说苏定方在拍报社的照片时，裹得像木乃伊一样，就是因为他夜里见过金鸡，后来多亏张金生找来珍贵的药材才治好他的。因此，一见到金鸡的真身，叶小清就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金色的火焰烧来后，她才侥幸躲过了一劫，但那块石头却瞬间被烧得通红了。


鸡姐迎头而上，根本来不及逃开，金色火焰袭来后，她就化作了一缕黑烟，不知去向。叶小清不禁地懊悔，没问鸡姐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古寺，她被卷过来时，有没有听到音乐盒的声音。


咯咯咯咯！


鸡姐消失后，金鸡在密道深处大叫了几声，不过没有再喷火。叶小清心惊胆战地从石头后站起来，看到金鸡停在原地，不停地打鸣，她竟然有种感觉，那只金鸡在叫她过去。莫名地，叶小清怀疑自己得了神授天传，不只黑暗中能看得见，就连禽类的话都听得懂了，看来她也是一块可造之材嘛！


咯咯咯咯！


“来了！来了！”


叶小清不再犹豫，马上跑过来，一路上她注意到除了鸡的骸骨、羽毛外，还有人骨等物，这古井密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密道，不应该是非常安全的吗？一路飞奔，叶小清以为金鸡大发慈悲，救了她以后，要送她去找李英杰他们，要么就是带她去金鸡的巢穴，拿几个金鸡蛋回去给大家煮荷包蛋。


“嗡嗡嗡……”


等等！忽然，叶小清僵住了，前面朦朦胧胧地传来怪声，她当时在火窑里看王法跟蔡雪斗法时，火窑里也响起过一样的声音，仿佛是一群和尚在念经，比鬼哭还瘆人。总不会，那群挖密道躲元兵或者文革的和尚还住在里面吧？有这种可能吗？迟疑间，叶小清放慢了脚步，她太容易相信人了，只要有人救过她，她就认为别人是好人，万一金鸡引她去的地方是地府呢？


“等等，前面是什么地方？”叶小清大声问，“我要找我的朋友！我不要见和尚！”


金鸡没有回头，继续朝前面跑，叶小清也不指望它会回答，可密道就只有前后两个方向，她不进则退。想了想，叶小清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死后游荡在人间，将来也可以变成鬼，跟袁奇风解释一切。想归想，能不死的话，叶小清还是很乐意活下去的，她相信金鸡，否则一早就可以喷火烧死她了。


过了没多久，密道变宽了，耳边的风声也更大了。猛地，叶小清眼前一亮，本能地挡了一会儿光线后，她才抬起头，骇然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大好粗啊！”


同样是在金鸡寺，山林袭来一股气流，袁奇风和老道没来得及反应，整座破屋子就轰然倒塌了，扬起的烟尘也在夜色中被气流带下了山。昏暗中，白色的雪地被染红了，一道血色正从废墟里流出来。恢复安静后，废墟的边上响起石子滑落的声音，原来一只手掌没被压住，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只是，雪地很快冻住了血液，那抹红色没有流多远，那只手动了一会儿就僵硬了。


“出事了！”


远在天津的雷鸣从办公桌上一弹，整个人就从浑噩的梦中醒来，他梦到了夜色中的古寺被震塌了，虽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流，但他十分肯定——袁奇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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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二《人妖》13.深渊

雷鸣连日来都在加班，这一天晚上，似乎特别漫长，他本想趴在桌子上打个盹，怎知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一座破庙莫名其妙地塌了，袁奇风本压在了里面。换作往日，雷鸣不会放在心上，可袁奇风就是去找金鸡寺的，而且梦境非常真实，他有理由相信这不是单纯的一个梦。



怎么办？



雷鸣连忙拿出手机，走出公安局，在冷冷的夜色中拨了袁奇风的手机号码，可却怎么都打不通。雷鸣先劝自己镇定下来，没准山里头信号不好，或者脏东西太多，手机打不通很正常。可是，袁奇风的手机是有法力辟邪的，脏东西很难影响信号，莫非真是出事了？雷鸣远在千里之外，他恨自己变成了凡人，帮不上一点儿忙，就算他现在去救人，要怎么立时赶去陕西呢？



找李思？用镜术窥视千里之外的情况？雷鸣豁出去了，也不管李思会不会帮忙，又拨了这位新法医的手机号码，可是一样打不通。这可急坏了雷鸣，现在一个人都联系不上，他在天津坐不住了，也没心情再值班。



“找谁帮忙好呢？”



雷鸣在公安局外来回踱步，雪地上全是他的脚印，他心烦意乱地想了很久，还是没主意。眼下，天津里可能还有其他奇人异士，可他们都深藏不露，总不能上街找算命的瞎子帮忙，那些都是骗人钱财的江湖人士。雷鸣是火上眉梢，实在没办法了，他就心一横，想着直接翘班，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去西安，想到陕西那一带再说好了。



“我可以送你过去。”



正当雷鸣要擅自离岗，悄悄开溜时，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有个女人说了话，可街上又看不到其他人。雷鸣听了听，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再一想，他就激动起来，这不是化作天津之妖的赵怀云吗！赵怀云是第三代天津之妖，如今她守护着天津老城，虽然还未完全收纳住妖力，但要送人去千里之外，她还是能办到的。



“袁奇风救了一座城池，没人知道不要紧，由我来还这个恩情好了。不过，我的能力还不够，我只能送你过去，你过去以后，我的妖力不及，没办法再帮你，你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好！好！先送我过去，后面的事再说好了！”



雷鸣一着急，什么都不顾了，没有做任何准备，他顷刻间就被送到了漆黑一片的深山老林之中。等雷鸣在雪地上翻了个跟头，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他才懊悔太鲁莽了，至少带点吃的喝的过来。幸好，雷鸣身上有支小手电，手机和钱包也都在身上，若有需要，还可以救急一会儿。



“让我瞧瞧看，赵怀云是不是真把我送过来了。”



雷鸣边说，边拿出手机，经过定位后，他发现自己确实在终南山的南五台了，只不过地图上没有金鸡寺的地址，他要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但也比前不久的情况好多了，至少他已经赶来了。很快地，雷鸣打着手电乱撞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远处似乎有一处建筑，似乎还有淡淡的光芒闪烁着。



雷鸣跑近一看，果真是金鸡寺，赵怀云到底是承继了两代天津之妖的力量，尽力把他送到了古寺的附近。雷鸣毫不迟疑，立刻冲过寺门，奔进去大喊袁奇风的名字，可还没喊完，他就愣住了。眼前，确实有一座房子塌了，冰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朦胧的烟尘，雪地上染着很刺眼的红色，一只手在废墟边上露出来，此刻已经泛出青黑色了。



“阿风！”



雷鸣赶忙把手电放在雪地上，徒手扒开废墟上的碎片，想要把人救出来，但这时一只手冷不防就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雷鸣吓了一跳，一转头，便惊喜地起身，拍的人正是袁奇风，他并没有被压在废墟下面。



“你没事？”雷鸣松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过来的？”袁奇风一面问，一面打量雷鸣，就怕这是鬼怪变出来的。



雷鸣见好兄弟还活得好好的，他总算平静了下来，也顺道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袁奇风不等雷鸣发问，他就交代叶小清仍无音讯，之前他发现了张金生的尸体，没过多久一股气流就震塌了寺庙的一部分房子。袁奇风说完后，他就踢开了废墟边上的碎片，原来那只手是张金生的，手指上的指甲都没了。



“那怎么办？张金生说他死前见过一个人，是谁啊？他没来得及说吗？”雷鸣惋惜道。



袁奇风沉默片刻，才答：“在倒塌的那一瞬间，他其实已经把话说完了，虽然我用换位术逃出来了，但他的尸毒已经流窜到我体内了，所以我还是听完了他要说的话。”



“那他怎么说？”雷鸣追问。



呼！呼！呼！



这时候，山上袭来阵阵妖风，地上的雪都被吹起了一层又一层。袁奇风没有回答雷鸣，而是抬头望上去，好奇是什么气流冲下来，不仅把古寺震塌了一大半，连山林都倒了一大片。这么大的动静，估计明天山下的人会围上来猎奇，他们只有今晚的时间了，必须马上找到叶小清，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跟我来！”



“为什么不用换位术赶上去？这样跑多浪费时间，我看距离也不远嘛！”雷鸣跟在后面好奇地问。



“你跑进来没觉得吃力吗？这古寺流溢着很强的灵力，我刚才勉强用了换位术而已，现在都很吃力了。你要嫌累，那就在外面等着！”



“我来都来了，叫我在外面等，你脑子有毛病！”



一说一答间，袁奇风顺着寺庙的小道钻到了寺庙的深处，雷鸣也把手电关掉了。他们摸出了寺外，立刻注意到妖风又冷又劲，刮到脸上，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约摸走了两分钟，袁奇风就发现蔡雪在对一个火窑施法，她全身都在喷射黑气，那些黑气不时地剧烈作响，团团地围住了火窑。在火窑内，清光不断催发，虽然没有冲开黑气，不过也守住了地势，可以说双方暂时是势均力敌的。只是，火窑内外的灵力交错时，会迸发强烈的气息，刚才震塌寺庙的原因就是在于此。



“是谁啊？我看不清楚，是妖怪还是鬼？”雷鸣悄悄问。



“应该是蔡雪和王法在斗法。”袁奇风小声答。



“那小清是不是在里面？跟王法在一起？我们怎么去救她？”



“小清不在里面，她还在寺里。”袁奇风冷静地回答。



“既然她在寺里，你带我来看蔡雪干嘛，快回去救人呀！”雷鸣糊涂道。



“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要救人就跟我来，不然你就到山下等着。”



“你除了会赶人，还会别的吗？”雷鸣嘴上这么说，可一看到袁奇风又往下面的古寺跑，他也马上跟去。



回到了古寺里，雷鸣已经累得脸色发白了，寺内的灵力越来越强，每迈一步，仿佛脚上都系了几十斤重的沙袋。袁奇风回来后，立刻奔向寺内的一口枯井，不知想干什么。雷鸣心想，袁奇风应该不至于绝望地要投井，莫非这是在拍《午夜凶铃》，井底有个贞子一样的女鬼？



“果然没错，寺内的灵力都是从这口古井流溢出来的！”袁奇风兴奋道，还叫雷鸣过来，“你把手放在井口上面，是不是感觉手被弹开了。”



“还真是这样！”雷鸣惊讶道。



“看来张金生死后真的大彻大悟了，也不枉他等我那么久，你跟我来，小清有救了！”袁奇风说罢，不管雷鸣答应与否，他跳下了下去。



雷鸣大吃一惊，急忙打开手电，可手电马上受影响，一明一灭，闪花了他的双眼。好在古井有灵力冲出来，因此人跳下去以后，只要抓得主井壁，人就不会如同石头一样落下去。雷鸣知道袁奇风来不及解释了，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所以也很快跟下去。爬到一半了，雷鸣才注意到袁奇风不见了，原来井壁有个洞口，很可能是僧侣为躲避劫难挖的密道。



“好臭啊！这里的空气能不能呼吸？”雷鸣钻进密道后，打着忽明忽灭的手电，瞧见密道内有许多禽类的尸骸，他就犯恶心。



“继续往里面走，快！”袁奇风走在最前头，有没有光线对他来讲，似乎不重要。



与此同时，叶小清已经走道了密道的尽头了，可尽头不是出口，而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在深渊之中，有一道五彩光柱射上来，又大又粗，一时间让叶小清睁不开双眼。更让叶小清惊奇的是，金鸡居然不单有一只，除了引它来的那只，另外还有六只栖息在深渊之上。



“叶小清。”



忽然，一个女人喊了叶小清的名字，她抬头一看，一个女人从五彩光柱里飘了出来，就那么凌空地飘在她面前。那女人身披轻纱，满身光芒，没有一点邪气，这倒让叶小清安心了不少，相由心生，也许这女人肯定是好人，不会害她的。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叶小清愣了一会儿，忙说，“你别吃我，我不好吃，你要吃就吃那几只鸡好了！” 这话说完，那七只鸡齐刷刷地望向叶小清，很不满地咯咯咯地叫了几声，似乎听得懂人话。



女人微微一笑：“它们都是我养的妖灵，你不用害怕。”



“那些鸡是你养的？那你不就是……我的老天爷！”



霎时间，叶小清像触电一样，一想起黄晚秋曾说过的话，她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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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偷懒了，不好意思，不过我这几天发烧感冒啦~

看我半夜更新的份上，别介意哈。

black白夜

《擒灵Ⅱ》卷十二《人妖》14.经文

叶小清头疼得难受，可她清楚地记得，黄晚秋提到过，金鸡为观音所饲养，而在终南山的南五台这一段就是观音最初的道场，比普陀山还要早，紫竹林的历史也更悠久。



之前说过，南五台得其名，只是因为它在陕西耀县五台山之南，也就是所谓的药王山南边。药王孙思邈虽然赫赫有名，但也盖不过观音，因此历来都是南五台的香火最鼎盛。根据碑刻记载，南五台是因观音大士降伏火龙而成为其道场的，自隋唐起就香火不绝。然而，观音是神话传说里的人物，叶小清都当故事来听，怎想到她会见到本尊，这难道是她在做梦不成？



深渊下不断地有清冷的气流冲上来，叶小清的头疼感舒缓了不少，她结巴了一会儿，这才壮起胆问：“你是……你是观音菩萨吗？”



那女人凌空漂浮，先是一愣，然后笑：“我不是。”



“那……”叶小清一时脑袋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以前大家的认知都有局限，误认是很正常的，瑶姬不也被误认是天女下凡吗？”



一听“瑶姬”二字，叶小清就心头一紧，她跟瑶姬的纠葛应该是二、三十年后了，除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则怎么会碰巧提起呢？看来，这女人不是观音，也是神仙，连喷火的金鸡都乖乖听话，这岂是等闲之辈？可若是如此，为什么数十年后，金鸡寺还是废墟，蔡雪跟王法斗来斗去，这位仙女不出面阻止？究竟在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看叶小清分神了，她就落到深渊边上，与叶小清四目相对：“你想知道为什么不断有人来到这个时代吗？还有，关于这座寺庙的种种秘密？”



叶小清点了点头，然后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来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多个吧？难道……难道也是因为百香晶石？”



女人复杂地一笑，轻轻挥动了手臂，深渊里就吹上来一阵劲风，同时七、八团清光从黑暗中冲了上来，然后停在了深渊上空。女人没有回头，只是说：“百香晶石，这里就有许多颗，我视之如玩物，怎会稀罕？这里有更重要的事，听我慢慢道来，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这时候，叶小清早就吓傻了，后世你争我夺的百香晶石，这深渊里竟然有这么多颗？王法已经那么厉害了，如果拥有这么多颗晶石，那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用怕了？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百香晶石，还是黑晶石，那些东西都是由人类的灵魂淬炼而来的，也就是说，要死很多人的。



在女人说话时，叶小清就忍不住瞥了瞥深渊的环境，看看有没有许多人类的尸骨，没准这女人废话连篇的，就跟王法一样，想拿她的灵魂淬炼晶石。要不然，古寺内有这么多高人，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偏偏要找她？她除了灵魂洁净，根本对付不了妖魔鬼怪，连杀鸡都不如鸡姐麻利。



好在，深渊之上都干干净净的，除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有闪着金光的七只金鸡，并没有堆积如山的尸骨。深渊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十有八九是自然形成的，这里虽然是古井深处，但似乎僧侣们躲入密道避难时，也没有塌入此地，可见这里有多么神圣。



正当叶小清开着小差，听女人吐露尘封已久的秘密时，袁奇风和雷鸣也步入了密道，正往尽头走去。



密道无光无色，雷鸣的手电很快就熄灭了，他又失去了路神之身，成了凡人，半点法术都不会，走了没多久就摔了一跤。袁奇风习惯了一个人，想起还有同伴，这才点起一团香火，把密道照亮。只不过，密道的灵力还在压迫他们，所以香火也是忽明忽暗，袁奇风必须一直用灵力续火，否则转眼就会被压灭。



“你别嫌我是拖油瓶，没有我，估计你早就吓得尿裤子了。”雷鸣爬起来了，马上厚脸皮的解释。



“嘘！别吵！你听！”袁奇风没有斗嘴，反而做出了安静的手势。



“火都那么亮，要是有人躲在暗处，我们早就暴露了，安静管个屁用！”雷鸣不理会，但他很谨慎，就怕黑暗的尽头会飞来几颗子弹。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听，好像是和尚在念经的声音！”



经袁奇风提示，雷鸣竖起耳朵听了听，果然这密道一直有嗡嗡的声音，初听很像是风吹过耳朵，可仔细听了后，就像和尚集体木讷地诵经一样。这古寺早就废弃了，古井的水也干了，哪还会有和尚在井中密道避难。以往，念经的声音会让雷鸣心神安宁，这一次他就觉得寒气逼人，似乎这密道就是古墓，葬着许多冤死的和尚。



袁奇风听了片刻后，他就一摆手，把腾空飞舞的火焰拉道一边，端详着密道的石壁。雷鸣跟了过去，心想难道跟武侠小说一样，这种地方会有武功秘籍？不会这么狗血吧？一过去，雷鸣才发现石壁上隐约有许多石刻，很多都像符咒一样，有的字体还跟香文差不多。袁奇风看得很认真，他扫去了挂载石壁上的絮状灰尘，还有一些干枯的菌类后，便沉默了许久。



雷鸣等了等，然后问：“怎么了？”



“这些看来都是古寺里的僧侣刻的，他们不是为了躲避战乱或者禁佛运动才挖的密道，看来这里是一处镇妖塔之类的地下建筑。你瞧瞧，石壁上的经文都是镇邪用的，有的还有灵力，所以有的石壁过了好多年还是跟新的一样，一点灰尘也没有，比如这一面石壁。”



雷鸣走了几步，抬头一望：“真的啊，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刚刻上去的。可是为什么有的样子已经很古老了，好多蛛网覆盖在了上面？”



“有的已经失去了灵力，不过大部分还是有镇邪的作用的，这些都不是普通的石刻经文，好多已经失传了。”袁奇风解释。



“这么多不是很浪费人力物力吗？难道这里面要宝藏，和尚们怕妖魔鬼怪来抢？”雷鸣边说边想摸经文，可是却有一股力量在推开他，就像同极的磁铁无法触碰对方一样。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和镇妖塔差不多，它不是为了防止妖魔入侵，而是为了不让里面的邪灵出来。你没注意到吗？越往里面走，经文石刻就越多，刚才还在外面的时候，我还是感应到一些妖气的，那说明靠外面的密道有妖精待过，那里可能没有经文石刻，镇邪的灵力也相对弱一些。”



雷鸣听了这话，想说那算了，既然和尚们都拼了吃奶的力气刻经文，那潜藏在深处的角色就很不好对付，他们找叶小清要紧，干嘛找起邪灵来了？难道……叶小清是被邪灵拖到密道尽头去了，可密道里的经文还有镇邪的灵力，那里面的邪灵出不来才是。



雷鸣想不透，便打算问袁奇风，反正他们停了下来，现在总该有时间把话说清楚了。怎知，雷鸣刚要出声，他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石壁。呆住了一会儿，雷鸣就上前搓掉了石壁山的污秽，来回地扫了石壁几眼。



“阿风，你快看，这句话……”



袁奇风回头一瞧，雷鸣脸色不对，他就走了过去，然后也很惊讶，因为石壁上刻了一句很突兀的话，不是经文，而是现代用的简体字。只是，那句话的字迹已经很古老了，色泽已经与石壁的颜色一样了，想来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出于好奇，袁奇风将火焰又拉近了一点儿，这时他和雷鸣才确定没有看错，石壁上刻着：叶小清到此一游。



“小清也会这么没素质啊，居然在这种古迹里乱刻乱画的！要是有管理人员在，她要被罚款的！”雷鸣故作轻松地讲，心里却很是诧异，这石刻明明像很久以前刻的了，为什么会这样？



“她就在前面，走吧。”



袁奇风丢下话，立刻心事重重地继续赶路，雷鸣想要追问，也没机会了。密道里面有不少僧侣的尸骨，如果没有火焰照射，很难发现它们。雷鸣看得胆战心惊，就怕发现叶小清也在尸骨中，所幸走了很久都没有噩梦成真。可走了很久，快到尽头后，他们就停住了脚步，倒不是碰上了骇人的场面，而是尽头处竟是一面石壁，是死路了。



袁奇风眉头一皱，心想这怎么可能，按照张金生的说法，这尽头应该是一处不见底的深渊才对，绝非死胡同。雷鸣以为有机关，可是敲来打去的，就是听不出这声音有什么差异，他这时就想，电影都他妈骗人的，石壁那么硬，即便还没是空心的，用力敲打，很难听出端倪的，搞不好真是死路了。



“现在无路可走了，小清也不见人影，你倒是有话直说啊，现在不是时间够不够的问题了。”雷鸣急了。



“等等。”



“等你个大头鬼，现在哪都去不了，就算是往回走吧，也算有时间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又不可能跑这里跟你亲热……”



雷鸣没说完，袁奇风就不耐烦地打了他一拳，然后指了指来时的路。雷鸣不以为然，认为袁奇风故弄玄虚，可他回头一望，当即骇然地往后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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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追到这章，应该看出故事的节奏了，下章无论如何都要揭开及第2部(上半部）的核心谜底了。
    后面这几章除了多方的冲突与打斗（共5方），还有卷9开始留下的未解之谜，也会集中做个交代了。
    包括：
    卷九《目连》末尾，张金生（老道）死前遇到了谁？是什么地方？（他见到的并非王法，故事中已有交代）
    卷十《黄泉》中，为什么黄泉一族会有另一颗百香晶石，究竟世上有几颗？黄泉会再出现吗？
    卷十一《死地》中，李思究竟要干嘛，公主真是棺材中的“她”吗？
    卷十二《人妖》中，谁是“人妖”？为什么不同时空的人会来到同一个时空？如何解释这一点？更重要的是，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袁奇风父母销声匿迹？叶小清在深渊中见到的女人又是谁？深渊之下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密道有这么多镇邪经文？

    故事的尾声，会有什么新的情节出现呢？

    这些我打算这两天就写好，因为我21号就要离开大理了，当然也可能多住几天吧，总之这几天我写完了再发布，让大家一次看过瘾。

云雾飞舞

感谢 black白夜 分享，辛苦了，+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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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二《人妖》15.漩涡

不知何时起，密道里挤满了人，火光跳动中，雷鸣惊恐地发现，那些人都是僧侣。当然，在这种环境下，僧侣不会给雷鸣安全感，而且他们的面目狰狞，皮肤青灰，完全不像正常的僧侣，想必不是鬼就是妖了。



雷鸣靠着尽头的石壁，问袁奇风：“你不是说经文是镇邪用的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脏东西冒出来？该不是你看岔了吧？”



“这些都是僧侣的灵魂，它们被束缚在石壁上，镇邪的灵力要维续，必须不断注入灵魂或者其他灵力，就像你要让一堆火持续燃烧，以此吓退野兽，添加干柴是必须的。”袁奇风镇定自若地解释，倒不怕对方以多胜少。



“难道就不能像神话剧里的那样，神力或者灵力是无穷无尽的吗？”雷鸣失望道。



“太阳也不可能永存，更别提人类了。你以后少看那些垃圾，别告诉我你现在还相信普通的鬼怪随便附在人身上。”袁奇风说罢，便把雷鸣从后面拽到了跟前。



密道阴风阵阵，僧侣像在海里漂浮的水母一样，一波又一波地袭来，雷鸣被推向前面了，他就大骂：“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还说是兄弟呢？你想让我当挡箭牌啊！”



“它们是被你的邪气惊醒了，你原本就不是人，而且你的阳火被古寺的灵力压得快灭掉了，它们认为你是邪灵，所以才从石壁里除来的。”袁奇风不紧不慢地解释，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如果是我一个人来，肯定就没有这麻烦了。”



“你是嫌我麻烦……”



雷鸣想要还嘴，这时袁奇风就从后面稳住了他，接着手掌传过去一道金色的光芒，雷鸣只感觉冰冷的身躯热了起来，头叶冒烟了，他此刻恨不得脱光身上的衣服。很快地，僧侣们停了一下来，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密道中，忽然增强的无形压力也大幅减少。袁奇风见状，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跟这么多僧侣交手，幸亏他知道解决问题要从根本入手。



说起根本，为什么尽头是死胡同？深渊在哪呢？难道后面真的有空间？不等雷鸣发出赞叹声，袁奇风就回过头来，轻轻地抚摸了又冷又硬的石壁，这一次他非常的仔细，摸了一会儿就发现了异样。



“你快退开，离我越远越好。”袁奇风用背影跟雷鸣说。



“不是吧！你真嫌我麻烦？还要让我自己回去？”雷鸣不相信地问。



“少啰嗦！”袁奇风知道时间紧迫，没工夫解释太多事情，言毕，他已经两手都流溢出金色光粒了。



关键时候，雷鸣确实不会婆婆妈妈，他当下就明白了，袁奇风要运用灵力打穿石壁，未免伤及无辜，因此才叫他走远一点。既然袁奇风有此打算，那说明石壁后面真的有乾坤，可是这处古井密道结实吗？会不会把他们给埋在这里，跟那群僧侣作伴？奇怪的是，当雷鸣退到远处，袁奇风也运足了十成的灵力了，那面石壁忽然化作了一股黄烟，往密道尽头飞去。



石壁的消失，并没有让袁奇风和雷鸣惊讶，当他们追过去后，这才看到跟前是一骗黑暗，火光都触不到最深处的地方，这就是张金生提及的深渊了。黄烟钻入深渊后，一股五彩光柱就射了上来，照亮了深渊上空，可是深渊底下是怎么样的情形，袁奇风和雷鸣都看不到清楚，深渊几乎跟黑洞一样。



紧接着，一个女人从彩光里飞了出来，凌驾于深渊上空：“你瞧出来了，它们也是泰山灵石，就跟你们在异国森林里遇到的一样。”



“叶小清人呢？狐狸精、石像、泰山灵石都是你的安排？”袁奇风抬头问。



雷鸣见到这般景象，没有袁奇风那样淡定，他睁大了眼睛问：“这位大姐是仙女吗？我还不知道人也能飞的？别告诉我你是鬼，因为密道上的经文就是镇邪用的。”



女人没有理会雷鸣，她只对袁奇风说：“叶小清尚好，你无须担心，但在你见到她以前，我有话对你说。既然你都能过得了那些难关，想必能帮我了却这桩心事。”



女人不管袁奇风答应与否，她就自说自话，似乎没人能违逆她的意愿。就在女人说话的同时，叶小清和袁奇风同时感受到，深渊上还有别人，可是张望了一会儿，却看不到其他人，只觉得女人的身影有些重叠，就像是患上了轻微的近视眼一样。确实，女人说话的时候，两边的声音与内容都是同步的，他们更像是从不同的方位在看同一部电影。



根据女人的说法，她没有名字，但因为她一直身着素色轻纱，于是别人都称她作素女。素女鲜少在人世间走动，知道她的人很少，她在历史中叶名不见经传。不过，素女到底在人世间，并非在九霄之上，她还是留了一些痕迹，而那痕迹就是隐没多年的素女门。实际上，张天师算不上素女门的掌门人，真正的第一任素女门掌门人是素女。



那么，素女是谁？她跟深渊有何关联？



天地中，除了鬼、妖，还有四灵。素女不是灵鬼，不是妖灵，也不是仙灵，而是很罕见的人灵。通常，人灵得道后，便离开了人世间，遁入深山老林，不问世事。素女生于唐朝，师承袁天罡，而袁天罡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相师，预言奇书《推背图》正有其有关。不过，袁天罡的生卒年均不详，仿佛他忽然出现，又忽然人间蒸发了。素女坦言，袁天罡早年得道，便隐世了。不久之后，素女也得了道，化作了人灵。



素女成了人灵，却还牵挂人世间的苦难，眼看人间多次因邪灵而生灵涂炭，她就想了一个办法。当然，这个办法不是把邪灵杀掉，身为人灵，慈悲就是其根本。素女苦寻多年，发现终南山上有一处深渊，深渊之中有一个灵力漩涡，这个漩涡是大地之脉交错撞击产生的，连通了许多个时空，如同一条河流中的大漩涡，当它旋转时，不单会把河面上的东西卷入，同时也会把河面下各层的东西一起卷入，而每个时空就组成了这条时光洪流。正是如此，这才会使得不同时空的人卷到同一个时代。



漩涡有大有小，起初它还是小的，并不会将其他时空的人或鬼怪卷过来，但过了近千年，漩涡还是成长了。素女虽是人灵，但跟传说中的神仙还是有区别，他们不是永生不灭的，就连其他三灵也一样，灵力总有枯竭的一天。眼看漩涡快失去控制了，素女才心生退意，想找其他人代替她，可人灵难寻，尤其是近代人类泯灭了良知，人灵可以说难以再生了。



那素女为什么一定要找人来看住漩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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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二《人妖》16.大地之脉

因为漩涡除了变大之外，更重要的是，素女将千百年来擒住的邪灵都关禁在深渊中。素女的本意是让邪灵透过漩涡，参透生命的意义，借此悟道。可惜，有些生命生来邪恶，无法净化其黑暗的灵魂，于是深渊就成了阴曹地府，关禁的邪灵数不胜数，普通人要是下去走一遭，没走完就吓死了。



叶小清听到这里，心说素女大慈大悲，果然跟观音大士一样，只可惜自己法力低微，帮不上忙，她也不想孤独地守在这里，说她自私也无所谓，她就是留恋人间的繁华，最起码的，她离不开袁奇风。



素女一眼看穿：“我不是想找你代替我，你的肉身承受不了我的法力，硬传授给你，只会毁掉你的肉身。”



“那你找我干嘛？”叶小清歪着小脑袋，天真地问，“要我出去帮你找人吗？”



“关闭漩涡。”素女郑重其事地道，“这漩涡很快会失去控制，我的大限将至，很难在守住它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关掉它。至于守住深渊的事，我已经另有安排了，你不用担心。”



“可我什么都不会呀！”叶小清为难道，“你找错对象了吧？”



“你的灵魂很纯净，能够看到大地之脉，只要有人帮助你，你就能泻掉地气，打散大地之脉。没了地脉，漩涡很快就会消失，时空也不会混乱了。你要知道，深渊之下关着你们先都想不到的邪灵，如果它们从漩涡逃走，整条时光洪流都会毁掉的。”素女认真道。



“这……”叶小清答应不是，不答应不是，头一次，她感到很为难。



“漩涡触及到的时空越来越多了，我真的无力看护了，为了注意到漩涡对各个时空的侵蚀，我施了法，只要有人被卷进来，一个音乐盒就会出现，我能不断地听到音乐声从漩涡里传来，好多年了，这声音源源不绝，有的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他们的痛苦……你应该很了解吧？”素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原来音乐盒是你弄出来的，就像是警报声？”叶小清醒悟，“但我在金鸡寺碰上了两 音乐盒，第一个没把我吸过来啊？”



“那是因为百香晶石在保护你，他的灵力挡住了漩涡的触角，当他跟黑晶石对阵时，无暇顾及你，你才会在第二次的音乐声中被卷到此地。”素女耐心道。



叶小清一肚子问题，看素女好说话，她就岔开话题：“你既然是素女，也是真正的、唯一的素女门掌门人，为什么张天师要拿你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你知不知道，因为素女门，死了好多人？”



素女淡淡道：“名号只不过是身外物，要来无用，张天师曾经接近人灵的境界了，我确实想让他承继这一切。可惜，张天师误入邪道，我便将他赶下山。张天师从入门道离山，他都不知道深渊和漩涡的存在，有一次他想回来找我救人，我没有出现，因为我知道命数已定，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你如果长年看着漩涡，那么这道理就很容易明白了。”



叶小清心说，这也对，命数早早就定下了，什么逆天改命的，终究会失败的。素女对这些事看得很透彻，而素女门及袁天罡都以预知闻名，想必这些都跟漩涡有些关系。可要关闭漩涡，这谈何容易，素女既是人灵，灵魂必定也是纯净的，她能看见大地之脉，为什么不一早关闭呢？非要等到难以收拾的局面才求助他人？



素女又一次看穿了叶小清，她道：“实不相瞒，除了张天师，我也陆续找到其他接近人灵境界的人，包括你们在异国森林遇到的女人——黄泉。除了她跟张天师，还有其他人，淬炼晶石的方法是从我这里传给那些人的，只不过是他们知深道浅的区别。”



看叶小清被震住了，素女又道：“我的晶石是用了被净化的灵魂淬炼的，可其他人用了邪法，直接将人烧化，走入了歧途，这样的人还没接近大地之脉就会被融化了。原本，大地之脉很温和，漩涡维持了近千年，可是这两百年来，大地被毁得面目全非，地气乱窜，漩涡失去了控制……”



“这么说是人类咎由自取？大自然真的会报复人类？”叶小清一阵后怕。



“打散地脉，泻尽地气，这会让大地失去灵气，福泽不再，但权衡利弊，这样做终归会救很多人的。”素女诚恳地道。



叶小清想了想，决定应承下来：“你说我可以做到，那我就去做吧。不过，万一泻掉地气，漩涡消失了，我岂不是回不去了？而且就算漩涡没消失，谁能保住我回到的是属于自己的时代？万一跑到恐龙时代怎么办？万一……”



“我虽然大限已到，但要送你们回去，还是能够办到的。”素女答。



叶小清又琢磨了一会儿，她确实不太懂法术，光靠她的话，恐怕要让素女失望了，不如叫上素女一起去好了。可素女却说，自己的肉身早已化为灰烬，因为肉身不可能是永恒的，总有归为尘土的一天，现在的她只不过凝神聚形后的样子，已无力再助叶小清一臂之力了。况且，素女还要留存最后的灵力，将每个人都送回去。



这时候，七只金鸡懒洋洋地叫唤了几声，素女望过去以后，便说那些金鸡都是妖灵，必要时可以帮助叶小清，它们会跟着去打散地脉的。接着，素女又说，地气不是普通的气，凡人一旦靠近，肉身就会被燃烧起来，所以她身后悬浮的百香灵石都会交给叶小清，它们能够抵御地气的侵蚀，但百香晶石只要灵魂纯净的人才能使用。



“这些灵石都给你了。”素女说完，那些灵石就一起飞到了叶小清面前。



“都给我了？”叶小清激动地接住灵石，数了数，一共有七颗，灵石若真那么厉害，她是不是天下无敌了？



不过，素女很快扫兴地说：“这些灵石你一定要带好，因为地气是从远古就存在的一种力量，它们会拼命就毁掉你，灵石不能永远有效，当你发现灵石慢慢消失掉时，在剩下最后一颗后，不管地脉有没有全部被打散，你一定要跟金鸡回来，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这么危险？”叶小清惶惶不安地问，“别告诉我，我不是第一个去打散地脉的人，是不是之前有人失败过……”



叶小清这么问，本是随便说说，她认为只有她是被素女相中的，哪想到素女竟然犹豫了一会儿，而且犹豫完了也没回答。原本叶小清还信心满满的，毕竟有七颗百香晶石在她手上，还有七只妖灵金鸡护身，难道这还会失败？



“你以前找过谁？他失败了？那他活着离开了吗？”叶小清不敢马虎，立刻追问。



“我之前只找过一个人，就在20年前，可惜……”素女有些自责地道。



“20年前？这么久了！他叫什么名字？”叶小清好奇地问。



“他叫袁……”



就在这时候，密道和深渊都摇晃起来，一瞬间有许多碎石滚落，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叶小清连忙抓住石壁，稳住身子后，她就听到一声闷响。接着，一个男人大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角落，深渊边上的金鸡受了刺激，纷纷咯咯地鸣叫，还喷出金色的火焰，似乎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不过，这并没有让叶小清慌张，有一件事让她彻底地分心了，因为听完了素女讲的话，刚才的声音没有干扰到她，她知道前一个“救世主”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