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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纸人割头颅》(重写版)--我要去米国(<卅街档案馆>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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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杜少谦并没有理会我,他沉吟片刻,问皮五:“难道,你此前从未见过用这种木头建造的沙船么?”
  皮五连连摇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杜科长,有些事情我说了你可别不爱听。这些话也并非皮五有意卖弄,实在是你对木帮了解甚少。先不说这珍稀的爆马子木,就说这如此庞大的沙船,这些年来我也只是见过两艘破败不堪的而已。据木帮的老把头师傅们讲,早年间的沙船至多用松木和杉木制造,这人分三六九等,木材也是一样的道理,倘若用上好的松杉建造一艘沙船,那定是商埠里的拔了头筹财主才能做到;稍稍欠些火候的,别说造不起沙船,就连那次一等的瓜蒌船、燕飞船、插把子船和驳船都没得几艘。”皮五边说边抚摸着船体,赞叹之情溢于言表,“话说回来,那用松杉建造的沙船,就算是用一等一的上等木料,也必须用桐油和石灰呛缝,否则下水即沉。而这艘沙船浑然一体,简直就是鬼斧神工,怕是只有当年皇帝老儿御用造办处的工匠才有这番功力。况且,别说的当下,就算是几十年前,要想找到如此多的爆马子木那都比登天还难,所以,我才觉得这艘沙船太过莫名其妙!”
  杜少谦点头道:“如此说来,这爆马子木似乎要比松杉贵重千万倍?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皮五笑着说道:“常人但凡要建造什么家什,当然都希望找些木质坚致的材料,结实耐用嘛。可是这爆马子木不但入土百年不朽烂,就连它的树叶泡起来喝,都要比上等的茶味道还美上两份;而且用这种木头做成的器皿酷暑伏天盛汤盛饭,不敢说十天半拉月,三五天之内那是一准儿的新鲜如初。还有就是,这物用火焚烧起来噼叭直响,声如爆竹,也不知道什么缘由,老百姓就干脆叫它爆马子木了。它们大都长在咱辽东少有人去的深山老林里,杜科长你仔细想想,这等东西要是你碰到了会咋样?当然是遇者便伐,所以大材真是难得见到的。”
  杜少谦又问皮五:“那依你的看法,这艘沙船应该是什么时候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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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皮五咂吧着嘴唇:“我看少说也得近百年,但肯定是五十多年就已经在这座江心岛上咧!”
  杜少谦追问道:“讲讲你的理由。”
  皮五脱口而出:“杜科长,这太简单不过啦!咱这鸭绿江上有座铁桥,它是民国初年修成的,这么大的沙船根本没办法通过。可是想要途经江心岛,那就必须得通过那座铁桥,而此刻这艘船就摆在咱眼前,显然它是在修建铁桥之前就已经到了这旮瘩。至于这船为啥会在岛上,那我可就不知道咧!再说,这么大的沙船要是从江里拖上岛,合着百十来人的力气都未必能行。更邪门的是,为啥偏要用爆马子木来造一艘运输工具,难道要运送的东西有啥不寻常的怪异?”
  说话的空当,那些成群结队的旱鳌已然越过密了匝匝的树藤,缓缓地爬至我们脚下。但见它们行动亦如此前那般迟缓,只是这迟缓仅仅片刻而已,它们便又欲罢不能地继续向沙船靠拢着,甚至有几只打头阵的旱鳌爬上了甲板,正往船舱里去。
  杜少谦望着越来越多的遍地甲壳,说道:“看来我此前的推断没有错,旱鳌们源源不断深入谷底,就是为了这座沙船而来。既然如此,说什么咱们也要进舱看看里边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说着,杜少谦挺身就要冲上甲板。
  一旁的皮五连忙薅住杜少谦的身子,他面露难色,语气里充斥着担忧之情:“杜科长,慢着点!反正咱们现在已经到了眼巴前,早进去一会儿晚进去一会儿也没啥分别,不如先看看这堆旱鳌有啥情况再做打算?”
  原来我就心有惧意,听到皮五这么说,本想马上跟着附和劝说杜少谦,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张口,就听到船舱之内陡然传来了数声铮铮刺耳的声响。这声响非常怪异,到像是金属之间互相摩擦发出的;与此同时,我看到爬满甲板上的旱鳌全部呆立不动了,而且它们居然齐唰唰地把头部缩进了甲壳之内,仿佛接到了统一的指令一般。
  我正诧异间,猛听到皮五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嗓子:“杜科长,这些旱鳌,有些不对劲……”
  皮五言毕撞了撞我的肩膀,扭过身来劈叉啪嚓就往树藤外边钻;我在愣神儿的瞬间,但见漆黑的船舱口“噗啦啦”喷出一股子遒劲的阴风,继而以点状之势眼花缭乱地扎向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旱鳌。这时我才看清,原来组成这到阴风的居然是一只只半个巴掌长的黑物,它们忽闪着贼亮贼亮的眼,上下翻飞之处,成片成片的旱鳌顿时就被掀了个底儿朝天,叽呱叫声响动地一片狼藉。
  在这等情景之下我哪里还敢怠慢,于是撩起膀子紧随着皮五冲出了密藤,拼了命地猛往树丛里奔逃。皮五磕磕绊绊地跑了几十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转过身来对着我身后的杜少谦说:“杜科长,不行……我懂咧!咱们不能按照原路……那个无脸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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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着皮五断断续续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于是心急如焚地催促道:“都他娘什么时候啦!管不了那么多了,别停下,快跑!”
  皮五见杜少谦并未言语,索性撇开入谷的原路,横冲直撞地另辟出一条路来。只是脚下仍是泥沼汤汤,再加之遍地接踵而来的旱鳌甲壳湿滑,别说是身有残疾的皮五,就连削瘦利落的杜少谦都显得踉跄连连。起初我还顾及地上的旱鳌,尽量避免踩踏它们;可是耳听着那黑物发出的“铮铮”声响越发临近,我也就再也无心去管这些生灵的死活了。倒是那些袭来的黑物无所顾及,它们但凡遇到旱鳌必然前去攻击,想来它们飞过之处那些旱鳌已然凶多吉少了。
  而此时皮五的瞎闯乱撞越发显得事倍功半,仅仅片刻的工夫儿,收拾完旱鳌的黑物就追赶上来。皮五见它们近在咫尺,“哗”的一下反兜衣服罩住了自己的脑袋;我和杜少谦也连忙学着他的方法照做了。只是头部虽然保住了,暴露在双手却反遭了大罪,那些黑物的喙子个个铁杵一般锋利无比,被它们啄上三五下过后,俨然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个无脸士兵的双手会变成十根光秃秃的森森白骨!
  钻心的剧痛渐渐让我的双臂软弱无力,皮五和杜少谦也是如出一辙;但是我们心里谁都清清楚楚,但凡放下遮面的衣服,那么头部就会被啄成烂糊糊的一片。想到那名无脸士兵的恐怖惨状,我不禁沁出了两滴眼泪,双腿发软“咕噔”一声歪入了树丛之中。
  杜少谦见我跌倒,忙把跨在肩上的步枪抄在手中,照在我头顶抡了起来,而他暴露在外的头部即刻便遭到黑物们势如破竹地撕咬,鲜血顺着脸颊滴流而下。我感念他如此作为,不由得心头发热,跃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去抚弄他面前的黑物。杜少谦见状对于报以惨淡的微笑,继而又伸出手替我把垂落的衣服罩在了头顶上头。
  恰在此时,已经冲出五六米远的皮五突然回身喊道:“杜科长,咱们有救啦!你们俩别磨蹭,跟着我向那片林子里逃吧!”他缩着肩膀往自己的左前方一指,躬下身来猛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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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着皮五大喜过望的身影,心想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抵御这群黑物的法子?怕是再行逃命,最后也不过是筋疲力尽,落的个无脸士兵同样的下场。可是心头虽然是这般的思忖,双脚却还是本能地朝着皮五所指的方向奔了过去。眼见着越逃树木越稀疏,一种不好的预感挤出了脑壳:糟糕!前方是一凹秃残的山岩,只有些半米多高的矮小灌木歪七扭八生长在那里,要是跑到这块无遮无拦的地界儿,那不是擎等着受死么?!
  就在我脚步有所迟疑之时,打头的皮五已然来到了山岩之下,他像是碰见了什么救命稻草,整个身子扑向那些半米多高的矮小灌木,接着骨碌碌萎缩成团一动不动了,嘴里却冲着我们的方向喘息不止地呼叫道:”杜科长,邱明,快!快来!”
  我看着皮五这幅狼狈相,心想这他娘的算哪门子逃命办法哇?但这个念头仅仅一闪之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突如其来了:只见越过我和杜少谦追逐皮五的那片黑物,本已一股脑儿灌向皮五,但在距离他上方两米开外处却倏地停滞了!它们仿佛突然怕了皮五,无论如何都不肯再靠近半分,只是“铮铮”振翅六神无主般盘旋不已。
  我虽然万分诧异,但脚下早就三步并作两步本向那片矮小灌木,等到学着皮五的样子萎缩成团地藏起身子之后,我发觉自己的胸口已然撕裂的厉害,就如同一颗火燎燎的太阳在上跳下窜。三人便是这般佝偻着身体硬挺了好一阵子,期间任凭头顶那片黑物呼啸不止,却怎么也不敢再言语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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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色在我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中逐渐暗淡。黄昏临近。雨水不再滴落半颗。
  这时我偷眼观瞧头顶的那片黑物,发现它们已然比起初少了许多,而且剩下的这些也在缓缓撤离飞向谷底方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试着挪动了挪动僵硬冰冷的身子。恍惚间鼻孔里忽然钻入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儿,刚开始我还觉得这味道挺好闻,可是不大一会儿,它们就让我的双眼发麻,辣辣地流出两抹泪来。由于刚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头顶那片恐怖黑物上头,一时还真就没有觉察到;此刻身子骨松弛下来,我这才去看两旁这些迥异于他处的矮小灌木,它们的叶子跟柳树叶差不多长短,那呛鼻的气味俨然就是从它们这里弥散开来的。我用衣领掩住面部,仍旧不敢大意起身,低声叫了两声皮五,问道:“这东西是啥?怎么这么难闻?那群要命的东西还会不会飞回来?”
  皮五听着我一连串的问话,先是龇牙咧嘴呻吟了两声,然后才哆哆嗦嗦地感叹道:“好险!好险!亏了这安春香,要不是钻到了它们下面,恐怕咱们早晚都得被剔成骨架。真是老天爷保佑!老天爷显灵哇!”
  “安春香?”我疑问道:“你是说这些冒着怪味儿的灌木叫安春香?而那些东西是因为这安春香才没有继续袭击咱们?可是,你又是咋知道它们惧怕这玩意儿的?”
  一直蜷缩不动的杜少谦听到我这么问,猛地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盯住了皮五,他挂着血痂的面颊充满了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可遏制地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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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隐秘电台
  此时皮五也发觉了杜少谦异样的眼光。他虽然碍于那群恐怖黑物不敢冒然起身,可还是微微支起头来对着杜少谦皮笑肉不笑,言语之间也略带了两分紧张:“杜科长,我知道你在担心啥,你肯定是在怀疑我从前就来过这座江心岛,否则不可能知道逃到这旮瘩可以保住性命……其实,压根儿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皮五见杜少谦并不搭茬儿,抿了抿嘴唇又向我和杜少谦的方向靠了靠,接着说道:“当年,我初到木帮找营生那阵子,有一次跟随帮里的一位老把头师傅去长白山腹地的大窝集里去圈林子,好等着落雪之后进山砍伐。这‘窝集’是满族人的叫法,意思是蔽日障天、无边无际的原始大森林。我们临行的时候,老把头师傅塞给我一个有两只窟窿眼的狍皮面罩……”
  “狍皮面罩?”皮五话到此处,我的思绪又涌向此前獠牙剃刀在河岸树林留下的那副行头,禁不住插嘴道:“带着这玩意儿做啥用?”
  “起初我也想不太明白。”皮五说道,“但那工夫儿我毕竟是帮里初来乍到的小崽子,木帮的规矩是,对待帮里的老把头师傅要像恭敬亲爹那样,所以我也就没敢再往下瞎问,于是随手便把那狍皮面罩塞进了行囊。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的用处可大了去咧!也就是那次,我才真正开了开眼界,也明白了这老把头师傅真是不白给。原来这大窝集里盛夏草长,比常人都要高出两个脑袋瓜子,因为草叶多年腐积沤得烂糊糊,那是要比咱们刚才碰到的难走十倍都不止呢!窝集里头有一种吸血蚂蜢——蚂蜢这玩意儿你们应该知道,但那旮瘩的蚂蜢可跟咱们平常看到的不一样,都是大个的,有的比蝼蝈还长出半截子,它们万千成团,成堆成堆的叠在一起,老远瞅过去就像一片阴瘆瘆的坟茔地,当真是让人怵得腿肚子直溜溜转筋!”
  我伸了伸腿:“你的意思是说,老把头师傅给你的狍皮面罩就是为了抵御那些大个蚂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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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10:24 | 显示全部楼层
  皮五点点头:“光有狍皮面罩怎么行?老把头师傅还弄了些树枝扭扎成圈,然后点燃套在脑袋上,我们这才挂着一溜青烟儿穿过蚂蜢的聚集地。事后老把头师傅告诉我,那些树枝名叫安春香,就是咱们身边这些矮小灌木;他还说这安春香又叫安息香,满族人大都用它来祭奠祖先,蚂蜢之类的动物最怕这玩意儿的味道,而且它只长在这辽东地界儿的山岩处,旁的地方是见不到的。老把头师傅又跟我讲,以后遇到那样的大个蚂蜢千万要小心,说是他曾经亲眼看到,一匹壮马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就被它们啃食得精精光光!所以,刚刚那群黑物冲出船舱之后,我一猛子记起了老把头师傅说的这些,继而又想到了那个无脸士兵的凄惨模样,于是才撇了原路赶紧四下去找安春香。”
  杜少谦听着皮五冗长的叙述,面色遽然缓和下来。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瞬间就把之前的咄咄逼人抛了个干干净净,转而问道:“这么说,刚刚那片黑物就是蚂蜢一类的东西?”
  皮五咧下嘴角:“差不离儿!可是我真是没想到,这座江心岛上的蚂蜢居然比大窝集里的还要凶狠,个头还要大上不少,光听着它们振翅的声音就够吓人的了,简直就像两块铁在来回的敲,太吓人咧!”皮五顿了顿,接着又疑惑不解地续道,“不过反过来讲,按说这样没啥大木的地界儿不应该有这么吓人的生长铁甲的蚂蜢,实在是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我听着皮五心有余悸地叨念,心想甭管怎样,反正眼下是逃出生天了,既然那群铁甲蚂蜢碍于安春香的气味,应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去而复返。眼见黄昏已经到来,我担心夜黑浪猛,扎哈难行,于是建议杜少谦道:“杜科长,你看咱们是不是尽快赶回魁岭?”
  杜少谦舒展四肢,仰面朝天,双眼眯成一条窄细的线,盯着弥漫不止的雾气眉间缓缓壅起一个疙瘩。他伸起胳膊指道:“白鹭。”
  我循着他手臂的方向望去,但见头顶有七八只细腿白毛的鸟儿在雾气里时隐时现,盘旋而动。由于我心思还搁在返回魁岭上头,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嘟囔了一句:“杜科长,这些水鸟有什么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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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说话间一只白鹭忽地掷下身子,钢针一般扎向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待它再起身时,细长的双腿下已然多了一块黑疙瘩。
  我正好奇,一旁的皮五却嗤笑道:“这些白鹭也真他娘的狡猾!这不是趁火打劫么?刚才不来,偏偏等着旱鳌们被铁甲蚂蜢收拾了才捡现成的,真有它们的!”
  此时江风骤起,三下五除二就把头顶的雾气撵得四分五裂。它们吱溜溜钻进湿淋淋的衣服里,我全身的汗毛顿时撑了起来,满嘴的牙齿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再看头顶的白鹭越积越多,一会儿的工夫儿就到了铺天盖地的样子,它们上下起伏不停不歇,似乎要把整座江心岛的旱鳌全都席卷一空。
  起初杜少谦还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地望着它们,渐渐的,双眼睁得越来越开,然后霍地卧起身来,高声说道:“邱明,我明白了。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啦!”
  我见杜少谦如此激动,甚至挺身而起,想来他定时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于是也跟着卧起身来,问道:“杜科长,你指的什么?”
  杜少谦平复了平复情绪,缓缓说道:“邱明,还记得昨晚陈婆跟我们讲述六十年前江心岛上的怪事吧,她说当时清军和倭奴登岛不久,立即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不久她和山顶上的那群乡亲们看到了什么?”
  “……妖蛟?”我回忆道:“对,是龙生之子妖蛟。陈婆说,那个东西白花花地盖住了整座江心岛,而且还在张牙舞爪地摆动着身子……不过后来咱们分析过,那东西……”话到这里我翻然醒悟,连连指着头顶的成群白鹭,张大嘴巴支支吾吾道,“你是说,你是说……”
  “没错!就是它们!”杜少谦笑道:“而且你是否还记得,陈婆说看到妖蛟的那阵儿正是黄昏有雾的时候,这不正和跟眼下的时间相吻合么?所以,现在你应该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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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早就窃喜不已,急不可耐地说道:“杜科长,杜科长,事情是来龙去脉应该是这样——你听我分析分析,看看对也不对:其实,当年的倭奴不顾一切登上江心岛,意在谷底的那艘爆马子木沙船;而清军之所以也跟着登上岛来,很可能是怕倭奴有什么军事行动,但可以肯定的是,双方都不知道有恐怖的铁甲蚂蜢守在船舱里头;与此同时,成群结队的旱鳌也在这个时候爬上了江心岛奔向谷底。接着,那些铁甲蚂蜢对倭奴和清军以及旱鳌们展开攻击,情况正是跟咱们刚刚经历的如出一辙,所以陈婆等乡亲们才会在山上听到惨烈的叫声。事后那些白鹭从远处飞来捡食早已毙命的旱鳌,它们在江心岛上空起起伏伏,由于雾气障眼,加之先前那些惨烈的叫声,识文断字的算命先生下意识地就把铺天盖地的白鹭当成了妖蛟,而传说中的龙生之中妖蛟又偏巧喜欢出没在烟雾缭绕的地界儿。也就是说,一切事情的根源都起于那艘藏于谷底的爆马子木沙船,而不单单只是后来的木帮和扑盗营,张树海、李光明和陈光,甚至从几十年前开始直到现在,旱鳌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那艘沙船,它们自始至终都在重复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要进入船舱;而那些铁甲蚂蜢也从来没放弃过守护……”
  话到这里,我恍然被自己的这番话吓了一跳:想当初杜少谦之所以决定登上江心岛,不过是为了查清陈光所患的怪疾“传尸鬼疰”而来,可是眼下居然又扯出了这么一桩离奇透顶的事情来。我开始猜测:究竟爆马子木沙船里有什么东西,会在几十年内让铁甲蚂蜢时时守护在内,却又吸引旱鳌孜孜不倦地奔赴那里?甚至还有那么多人因此枉送性命?
  我把这些疑惑尽数抛给杜少谦,杜少谦听后不置可否,反而说道:“邱明,你忽略了一些很关键的细节。你仔细想想,陈婆昨晚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倭奴和清军是从南北两个不同方向登岛的……而且我还特地问了她一句,是不是他们还没等碰面就开始喊叫?陈婆说江心岛不算小,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碰面。可是,咱们刚刚不正是由当年清军登岛的方向靠近沙船的吗?就算撇去雨天路滑减缓的行走速度,但咱们还是费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见到沙船里的铁甲蚂蜢,那么,是什么原因致使咱们遭到铁甲蚂蜢的攻击时间远比当年的清军要长出这么久?你想过吗?”
  我缓缓卧起身来,疑惑不解地念叨:“杜科长的意思是……”
  杜少谦继续说:“我推断,是因为六十年前的江心岛和今日咱们见到的江心岛已经大相径庭!你只要认真观察一下这座岛上的树木,就会发现它们都是些灌木丛,根本就没有成材的大树……既然如此,那么六十年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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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3 08:11:0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恍然大悟道:“杜科长是说,咱们之所以和当年的清军差出去那么多的时间,就是因为这些灌木丛的阻碍,而六十年前的岛上可能并没有这样成片成片的灌木?”
  杜少谦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看了两眼皮五:“这只是我要说的事情的一个引子。现在,让我说说那艘爆马木沙船。皮五之前也讲过,像这么庞大的一艘沙船,要是想从江水之中拖上陆地,怕是百八十人都做不到,但是现在它安然无缺地藏在谷底,这就足以说明:它原本就应该是自行行驶到这里的,你听懂了我的意思么?”
  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啊!”了一声:“杜科长,这实在……太不可思议啦!你推断这座江心岛原本就不存在,或者许多年前这里就是一片水下焦石区?后来……后来那艘爆马子木沙船不知因何缘由行驶到那里沉没了?再后来,由于江水下降抑或沙船本身的什么原因,水中的礁石挺出江面形成了现在这座岛……起初岛上光秃秃一片,后来才慢慢长出树木老藤盖住了沙船?”
  杜少谦面色沉郁:“种种迹象表明,应该离不开这番道理。而且我始终觉得之所以礁石浮出水面形成这座岛,就是因为这艘沙船本身的缘故,换句话说,问题出在船舱里装载的东西,否则只出没于大窝集内的蚂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从不自行上岸的旱鳌又怎么会几十年如一日非要进入船舱?”杜少谦越说满面的疑惑之色愈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用珍稀的爆马子木制成的沙船来运输呢?”
  杜少谦说到此处,我忽而觉得事情正在拐入了另一条扑朔迷离的深渊。原本我们只是想调查出纸人割头颅这桩诡案的始作俑者,没想到一波未歇,另一波却骤然而起。但是碍于船舱内那些恐怖的铁甲蚂蜢,目前我们显然没有能力再去触碰这个谜团。而杀人者究竟是如何在封闭的房间内不动声色取走了吴先生的头颅,那个如影随形的神秘人獠牙剃刀又是目的何在,还有无脸士兵最后说出了两个“肉”字到底是意欲何为……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待我们继续追查。这么思量着,那些琐碎的影像缓缓破茧而出,它们仿佛一团乱麻般死死地裹在身上,不禁让我感到窒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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