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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蔡骏作品《人间》下卷大结局《拯救者》全集连载在线阅读[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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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1 07:5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可他还以为是打引号的“莫妮卡”,失望地摇头:“我听够了!”

    “不!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就是——我就是你的莫妮卡,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英文名叫莫妮卡。高,中文名字叫高梦!因为你不是高能,所以你可以爱高思国的女儿,你可以爱莫妮卡,你可以爱我!”

    这番憋了整整几个月的话,终于如竹筒倒豆子般落在他耳中,却让他自欺欺人地后退几步:“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她!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但你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杭州的风雨之夜,不会忘记我们一同走过西湖,不会忘记你在我眼前掉下断桥,不会忘记我陪你去做DNA鉴定,不会忘记我第一个飞回美国来探监,不会忘记我千里跋涉到肖申克州立监狱来看你,不会忘记我在马丁路德市等待你越狱回来,不会忘记我为你这个逃犯租下那栋房子,不会忘记我们在那栋房子里最最美好的夜晚!”

    说完他俩风风雨雨走来的一切,她和他都已泪流满面,似乎十年生死两茫茫之后,那个人真的已回到眼前,幸好还没有尘满面鬓如霜。

    沉默了数秒钟,她却失望地听到一句话:“对不起,我还是不相信,因为,我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

    “就连你最深爱的人吗?”

    “她已经死了。”

    “死了?”她苦笑着仰起头来:“是啊,真正的莫妮卡早就死了,我不过是具没有皮肉的灵魂。”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说:“我送你回家去吧。”

    “不,我想一个人离开。”

    她有些留恋又决然地砖头,走出地道口的刹那,忽然被他一把紧紧的抓住。

    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既然,刚才打赌输了,就得送上我的赌注!”

    她要反抗却推不开他的双手,那张脸离她越来越近,在剧烈颤抖与摇晃中,他的双唇重重地压到他的嘴上。

    冬天,他的嘴唇干燥开列得厉害,唇上锉刀般的裂口,给她一个充满疼痛的吻。

    沉重的鼻息喷在她32的脸上,彼此交换呼吸,交换唇上的液体,交换无法抑制的泪水。

    一分钟后,他开裂的嘴唇缓缓后退,留下她复杂悲伤的表情。

    她轻轻咒骂了一声,飞快转身跑出地道,消失在年初一凌晨的街道上。

    我想我快要死了。

    这是我短暂的有记忆的生命中,度过的第四个中国新年。

    但这一回,我是一个被废黜的亡国之君。

    最近在绝望地思考一个问题——也许,我的失败对天空集团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原本,我以为慕容云是长着天使脸蛋饿魔鬼——历史上的兰陵王亦是如此,“在十角上戴着十个冠冕,七头上亵渎的名号”,唯独缺少一副原本属于他的面具。

    然而,经过史陶芬伯格的暗杀,白展龙的背叛,无数人对我的仇恨——我发觉自己才是真正的那头怪兽,十个角长在我的头上,七个头生在我的肩上,我已浑身挂满暴君的冠冕,满脸写着亵渎的名号。

    除了我自己以外,谁还能救我呢?

    “莫妮卡”?

    无论她是什么人,无论她是否救过我,无论她究竟还知道多少秘密,我依然不相信她就是我的莫妮卡。

    几小时前,我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说她已坐上前往美国的飞机,目的地纽约的航班即将起飞,她要我保重自己——等待她胜利归来。

    我不相信她能做到那件事。

    她真的能做到吗?

    这个奢侈的美梦,伴随我度过漫漫长夜,知道幽灵敲响我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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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1 07:53:27 | 显示全部楼层
“喂!醒一醒!”

    “谁?”昏昏沉沉地醒来,所有意识依然模糊,下意识地想起一个名字,“梅菲斯特?”

    幽灵潜伏在我的心上笑道:“亲爱的朋友,感谢你还没忘记我。”

    “该死的,为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像个胆小鬼藏匿起来:当我需要安静的时候,你却像个讨债鬼来缩短我的寿命?”

    “哦——你也有需要我的时候?”梅菲斯特饶有兴趣地把耳朵贴着我的心房,“这倒新鲜,说来听听!”

    “一切都已经晚了!为什么不提前警告我?为什么不帮我抓出叛徒!如果早点消灭白展龙,也不会被他玩弄到今日地步!”

    现在我已追悔莫及,却愚蠢地指望一个幽灵来帮我?

    “我不是警告过你吗?让你不要去非洲的所多玛国,如果你听了我的话,说不定不会发生政变,你们的石油项目也可以顺利开展,白扎男龙也没有民意基础把你赶走——既然你不听我的劝告,那结果只能是咎由自取。”

    “好,就算你有本事。”

    这更让梅菲斯特趾高气扬:“还记得与我的打赌吗?”

    心房猛烈颤动——不敢去想那次赌博,因为赌注是我的灵魂。

    然而,我的心里已说了出来:“你可以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但我不可以对拥有的一切产生留恋,否则我的灵魂将永久被你占有。”

    “我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甚至唯一需要的是什么——兰陵王面具的秘密!”

    “是。”

    幽灵阴冷地笑道:“朋友,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帮助你得到面具的秘密。”

    “快说!”

    “但你要保证我们的赌约。”

    “我一定会做到的!”我已急不可耐,匆忙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如果你帮助我得到面具,我将不会对面具产生任何留恋,否则我甘愿成为你的奴隶。”

    “好——”幽灵梅菲斯特先生压低声音道:“端木老爷子,只有他掌握着面具的秘密。你去找到他,每天都去见他,一天都不要中断,就有机会找到面具。”

    原来是端木明智老爷子,我早知道他是个关键人物,看来幽灵也并非天马行空地乱说。

    “真的吗?”

    但我还是不能相信任何人,当然梅菲斯特也不是人。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是啊,幽灵说的没错。

    但我沉没许久都没回答,梅菲斯特打了个呵欠说:“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如果你不想冒险的话,也可以就此放弃,度过漫长而平凡的一生。”

    “我不会放弃的。”

    “这才是古英雄!”他似是用激将法来称赞我,“晚安。”

    幽灵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只剩我独自躺在漆黑的夜里,想着出卖灵魂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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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2 18:4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菩提本无树

    两周之后。

    垃圾场,我们这个时代的垃圾场;被污染的灰色天空下的垃圾场;寒冷的荒野工地包围的垃圾场;收留着被城市遗忘的人们的垃圾场,像一张永远吃不饱的大嘴巴,吞噬被我们抛弃的一切废物或宝贝。

    与其说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垃圾场,不如说是一个藏污纳垢的时代。

    我坐在被无数垃圾围困的窝棚里,废旧建材搭起的梁柱,纸糊的墙壁和窗户,加上散发臭味的破棉被,阻挡冬天肆无忌惮的寒风。屋子中间生着热腾腾的火眼,小炉子是八成新的垃圾,烧不知从哪弄来的燃料。

    在一张褪色的旧地毯上,对面坐着聚精会神的老头子——端木明智老爷子,他看起来健康硬朗,至少能活到一百岁。

    我和老爷子之间,是一副中国象棋的棋盘,我的一只小卒再度过河,刚吃掉老爷子的一只大车,正严重威胁老帅的生存。

    老爷子不停地搔着后脑勺,为棋盘上的危急局面绞尽脑汁,思考已超过了五分钟。

    而我颇为得意地后仰着头,毫不介意这垃圾桶般的窝棚,反而觉得相比暖气十足的房间,在原始火炉周围更为温暖。

    最近数日,我每天都会来到垃圾场,陪端木老爷子聊天干活——处理各种垃圾战利品,看着一件件废品经过自己的双手,变成可以使用或可以换钱之物,竟也干得饶有趣味。更多时间则是下班,老头子棋瘾非常大,垃圾场里的邻居虽多,但没有一个能陪他下棋。

    所以,我成了老爷子最欢迎的人,每天至少陪他下三盘棋,居然还能战个平分秋色,数次棋逢对手以平局告终。

    但我很注意说话方式,老头也知道我如此殷勤用意——兰陵王面具。所以,我尽量不提蓝衣社,也不提我真正的名字古英雄,我只是让老头子知道,如今我已一无所有,再也不是“狼穴”主人了。

    终于,老爷子找到了我的命门,下出极其诡异的一着,竟然一举扭转乾坤,反让我陷入垂死挣扎的局面。

    正当端木老头得意得笑着时,窝棚外响起什么动静,我和老头都警觉地站起来,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我认得这个男人。

    他出卖了我。

    白展龙,一个卑鄙的篡位者。

    他穿着件笔挺的大衣,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满脸阴郁地低着头看我,眼里扫过一句话:“他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

    早就受够别人怜悯或嘲讽的目光,我面无俱色地站起来平视他说:“今天真是贵客临门,白展龙你还记得来看我?我很感动。”

    “对不起。”他知道我说的都是反话,表情局促不安,“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是来向你解释一些事情的。”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这个曾被我从自杀边缘救回的男人,像狗一样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男人,依然保持着对我敬畏,轻声说:“我刚从美国飞回来,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说完,他低头扫了一眼窝棚里的端木老爷子。

    老头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费尽心血下了盘好棋,临到决定胜负的时刻,突然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断,他大概正想抽白展龙两个耳光。

    我冷冷地看着白展龙,这个将我害得生不如死的叛徒,为何史陶芬伯格的炸弹没把他炸死?但我还是叹息一声:“好吧,我们出去谈。”

    跨出窝棚之时,身后传来端木老爷子的声音:“臭小子,你可得快点回来。就算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我也会一直守着这盘棋的。”

    “好,老爷子,我不会输给你的,等我回来一定赢你。”

    “那我们试试看吧!”老头爽朗地笑道,“你去吧,我不会作弊换棋子的。”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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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2 18:42:2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着垃圾场上阴霾的天空,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但不等于没有人埋伏——以前我不是常玩这一套吗?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白展龙干咳了一声:“这里还是不方便,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吧。”

    “哪里?”

    “越远越好。”

    我跟着他走出垃圾场,警惕地观察四周,他苦笑大道:“别看了,周围没有别人,我是一个人来的。”

    “我不会相信你的。”

    “上车吧。”眼前是辆不起眼的奥迪,就像很多政府的公务用车,白展龙替我拉开车门,果然没有其他人,“你还要检查一遍吗?”

    我干脆地坐进去,白展龙上车迅速离开垃圾场。

    穿过数座荒凉的工地,郊区被污染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驶上拥挤的告诉公路。不知不觉开了一个多钟头,却依然看不到市区景象。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不回答。

    我紧张地抓着车门:“什么意思?你要杀了我?”

    夜幕降临,只有公路两边的灯光,提醒我现在还是人间。

    “停车!”

    我再次狂吼起来。

    两分钟后,车子驶出高速公路收费口,拐进一条清冷荒僻的乡间公路,直到大片枯黄的野草堆。

    停车,下车,对峙。

    寒夜笼罩郊外荒野,空气中飘散着植物气味,野草几乎埋过膝盖,北风卷来吹乱头发。

    空地上亮着一盏路灯,照亮一个白色汉服的人影,一张熟悉的脸,美得让人心悸的脸。

    慕容云,果然是他,独立风中等待我的来到。

    不但有灯光,还有难得的月光。

    共同照亮眼前的这张脸,美得无法形容的年轻男子的脸,曾让我心旌摇动难以自控的脸,却是变化莫测极度危险的脸。

    一千多年前兰陵王面具之下的脸。

    白展龙已悄悄回到车里,荒野中只有我与美少年二人对视。月光笼罩他的长发与大袖,就像一幕动画片里剪影,就连两人的目光也随风飘散,共同凝结在寒冷的冰霜中。

    难道奈良春日大社一别,我每夜都在梦中见到过他,故而精神分裂变成妄想症,妄想他此刻出现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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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3 13:5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基情四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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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4 00:51:33 | 显示全部楼层
俺和楼上想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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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4 00:52:4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哥。”他的脸庞更加清晰,红唇白齿间吐出流水般的声音:“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我仰天苦笑了一声,“你看我像是无恙吗?”

    “你很落魄。”

    他清脆直白的话语,让我也坦然起来:“是,你何必再来看我?算是羞辱我吗?”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我不会相信他的,“道歉杀了那么多人?道歉夺去了我的一切?道歉所多玛国的血腥内战?”

    慕容云淡淡地摇头:“不,我要向你道歉,是我策划将你陷害进了监狱。”

    “两年半前,你派人杀死了常青?”

    “是阿帕奇替我执行的,他雇用了那个光头杀手,又请了一个人冒充天空集团的秘书。”

    “那个到机场接我去与高思国见面的‘吴秘书’?”

    他面露愧色地点头:“是,那个人把你送到案发地点楼下,然后打电话报警说有杀人案——抱歉,那时我觉得你是我最大的敌人,是我实现目标的绊脚石,但我不想杀了你,只想让你的使命失败。”

    “够了,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经过了精心算计!”

    “第二天,阿帕奇干掉光头杀手,也杀死了那个假冒的‘吴秘书’。”

    风吹乱我的发梢,颤抖着说出四个字:“杀人灭口?”

    “没错。”

    “阿帕奇也是你派到监狱里去的?可是,为何我越狱之时,他不杀我反而放了我呢?”

    “因为,你身上埋藏着无尽的宝藏”

    这句话听得我心头发颤,立时后退半步:“无尽的宝藏?你说兰陵王的秘密?”

    “不仅仅是兰陵王——当你越狱逃亡之后,阿帕奇说你身上有许多特别之处,注定将成为一个非凡的男子。而且,你的眼神你的气质你的灵魂,都与我那么相似那么匹配。”

    “匹配?”我要起鸡皮疙瘩了,“真可怕!”

    月光下美少年却是风情万种:“所以,当你来到纽约,我就以真面目来与你相会。然后,在顶级跑车的拍卖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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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4 00:53:1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制造了刺杀事件?目的是要得到我的信任?”

    慕容云为我鼓起掌来:“如此这般,我才能与你结拜为兄弟,我可是特意选了个好时间和好地点。”

    “财务总监希尔德呢?他也早就被你们收买了吧?”

    “是,可没想到他的妻子告密,阿帕奇必须杀了她,然后将她的丈夫带回岛上——就在你们上岛来抓他之前,希尔德就已经被我们杀了。”

    “反正他的身份暴露,对你而言也无利用价值了。不过——看来我对你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可惜不知道这个价值还能持续多久。”

    “永远!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面对他动情的面容,我也略带惆怅地回答:“我希望只有一秒钟。”

    “可你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给我。”他仰头看着月光许久,将要变成一匹漂亮的公狼,“好吧,记得在奈良与你说过,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我的方案——我们兄弟联手统治世界,大哥想清楚了吗?”

    “No.”

    最后一个“No”,再次深深打击了他,垂首叹息数十秒钟,白皙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太遗憾了!大哥,你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的。”

    “不,我不对任何决定后悔。”

    “可我还是希望大哥能改变这个决定。”

    我横眉冷笑一声:“凭什么要我改变?”

    “因为,今晚,我就将夺回属于我的面具。”

    “什么面具?”

    慕容云再次逼近我的眼睛,就像面具挂在我的脸上:“还能有什么面具呢?那也是你日思夜想要得到的——兰陵王的面具。”

    我能感受到他热热的呼吸,目光里灼热的欲望,我战栗着摇头:“今晚?不!不可能!”

    “大哥,如果你拒绝我的橄榄枝,那么你就不必再奢望什么面具了。”他几乎与我脸擦着脸,贴着我的耳朵说,“面具注定属于我,本来也就属于我——不过,我仍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可以共享这副面具,共享兰陵王的秘密。”

    然而,我猛然后退了一大步,重新与他来开距离,正声道:“你错了,我将单独拥有兰陵王的面具!”

    “我是兰陵王高长恭——面具是我的!你想要得到,那就是可耻的偷窃!”

    “你才是窃贼!用种种卑鄙残忍的手段,偷走我财富的窃贼!”

    慕容云无情地喝道:“大哥,这些财富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也是一个冒充高能,盗窃高家财富的窃贼而已!”

    这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乖乖地后退几步,决然地摇头:“你走吧!我决不与你妥协的!”

    他痴痴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月光再度从云中现身:“我们现在还是敌人,不过我可以开车把你送回失去。”

    “不必了,贤弟!”该死,怎么还叫他“贤弟”呢?我倔犟地说:“我自己有两条腿,达到出都可以打到出租车。”

    慕容云极度悲伤地摇头,回到那辆奥迪车边,白展龙活像个酒店服务生,跳出来替他拉开车门。

    他回头喊了一句:“晚上冷,小心着凉!”

    美少年与白展龙离开荒野,只剩下一盏刺眼的路灯,一轮忽隐忽现的暧昧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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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5 19:3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冷冷地站在寒风野草间,目送奥迪消失在冬夜深处。当他真要离去的刹那,其实我心底充满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他走?要不要答应他的方案?要不要与他分享兰陵王的秘密——假设他今晚真能得到面具?

    心动的同时,暗暗咒骂自己:为何要向卑鄙的敌人投降?难道我的心已被他俘获?难道我将成为自己最排斥的那种人?

    当我离开冰火岛的时刻,就已朦胧地感觉到了;当我与他在崇明岛竹林密会,已完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可他是我最大的敌人,是他陷害我进入监狱,是他将秋波从我身边夺走,是他最终篡夺了我的天空集团。

    爱与恨,从来就是交织不清的,从来就是一枚硬币的两面,甚至是同一面。

    我没有选择爱,也没有选择恨,我选择的是战斗。

    孤独地在风中站了很久,才想起端木老爷子——还有那盘没下完的棋呢!老头肯定还守在棋盘旁边,等着我回去收拾残局。

    不管慕容云说的是真是假,不管他今夜能否得到兰陵王面具,我至少得回去下完那盘棋!

    穿过这片野草丛生的荒野,如坟墓间夜行的幽灵。离开令人眩晕的路灯,月光变得皎洁明媚起来,快步走了好几分钟,也不再感到寒冷,后背反而出了层薄汗。高速公路边不可能拦到出租车,我沿着绿化带的小径,继续艰难地往前走。除了车流见不到人影,田野也被沉沉寒夜笼罩,所有农舍都睡着了。

    步行好几公里,来到一座小镇打上出租车。好不容易才说清垃圾场的方向,司机也感到我这个人的古怪——晚上打车去城市另一头的垃圾场?

    一个多小时后,荒凉的垃圾场。

    我的心已暂时回到棋盘上,脑中满是那枚过河的卒子——此刻的我不也是一枚过河卒吗?虽然小小的没什么力量,却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没有想象中那么死寂,捡垃圾的人们白天辛苦工作完,晚上终于有时间放松了。许多人围着火堆打牌取乐,更有人拉出了电视机——调试后画面还不糊涂,用天线收着时下最流行最垃圾的电视剧。

    我无心分享他们的幸福,急匆匆穿过大堆分解好的垃圾,跑进端木老头的窝棚。

    “老爷子,我来陪你下棋了!”

    然而,窝棚里寂静无声,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小心地打开屋里的煤油灯,却发现老头无影无踪,只有棋盘完好地摊在地上,棋子仍是我离去时的局面。

    端木明智老爷子去哪儿了?他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的吗?以老头棋痴似的倔犟劲头,是绝不会放我鸽子的。

    冲出窝棚扯开嗓子大喊:“端木老爷子!你在哪里?臭小子回来陪你下棋了!”

    这番吵闹惊动了周围邻居,几个捡垃圾的钻出窝棚,其中一对夫妻样的中年人过来说:“小伙子,你在找这里的老头吗?”

    “是!”

    “哦,我认得你,最近每天都来找老头下棋的。”附近亮起一盏电灯,中年妇女看着我的脸说:“今天傍晚,有两个人过来,把老头接走了。”

    有谁能把老头接走呢?老爷子绝不会舍弃棋盘,更不会背弃与我的约定,除非是被暴力劫持!

    我赶紧问道:“请问老头是不是被抓走的?”

    “没有啊,两个人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自动跟他们走了。”

    “是什么人呢?你们还记得吗?”

    说完,我很识相地掏出一百块钱,塞到这对中年夫妇手中。

    “想起来了,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出头,女的只有二十来岁。他们穿着体面,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男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女的嘛——很漂亮,像电影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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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5 19:30: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男一女?女的很漂亮?那会是谁呢?

    肯定不是慕容云,当时他正和我在一起,不具备作案时间。

    究竟谁有那么大能耐,可以让端木老爷子跟着走呢?

    男的——端木良?

    不过,老爷子并不信任他这个孙子,只有他是不可能请得动老爷子的。

    除非还有一个人,一个我曾经喜欢过的人——端木秋波。

    没错,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必定是端木老爷子唯一的孙女,如此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跟着走,抛下了这盘没有下完的棋。

    秋波和端木良一起来了?他们带走了老爷子,这意味着什么?

    耳边响起慕容云说过的话——“今晚,我就将夺回属于我的面具。”

    也许,他并没有说大话,秋波是老爷子最关心的人,利用她骗取爷爷的信任,进而找到兰陵王面具——这不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吗?

    我绝望地看着垃圾场上的夜空,老爷子,你究竟在哪里!我还等着你回来下棋……

    垃圾场渐渐安静下来,我始终站在老头的窝棚外,等待他的归来,等待重新挪动棋子。

    忽然,隔壁窝棚竖起一个卫星接收器,显然也是从垃圾场捡来的。那对中年夫妇搬出一台旧电视机,调试这口“大锅”,看看有没有卖钱的价值。没想到他们很会摆弄,大概以前做过卫星天线的安装工,很快收到了国外电视台的卫星信号。

    无聊的我也过去看了一眼,正好出现美国CNN的新闻,中年夫妇听不懂英文正要换台,我赶紧说:“等一等!让我看一会儿。”

    他们刚才收了一百块钱,当然得听我的指示,继续把画面和声音调得清楚些。

    卫星电视的新闻画面,出现了我熟悉的景象——纽约,曼哈顿,天空集团全球总部。

    一位金发女记者对着镜头说:“这里是曼哈顿的天空中心大厦,今天再次聚集全球目光。前不久遭受所多玛国内战打击的天空集团董事长高能,因患有精神分裂症,被剥夺了董事长大权。不到两个月,天空集团再次爆出惊人消息——前任董事长,也是老董事长的独生女——莫妮卡。高,竟然在宣告死亡一年零两个月后,死而复生回到集团总部,重新掌握集团大部分股权,并获得董事会一致认可,再度成为天空集团全球董事长兼CEO.”

    当我目瞪口呆地面对破电视机,CNN画面里出现另一张脸——“莫妮卡”,却是平凡的丑小鸭的莫妮卡,我至尽不相信她是莫妮卡的莫妮卡。

    她的身后是董事会的几名大佬,上个月正是这些人将我赶下宝座,此外还有一个百人老头,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镜头对准这个白人老头,他老练地回答提问:“我是已故天空集团董事长高思国先生以及莫妮卡。高小姐的私人律师——亚力克斯。卡特。2009年秋天,我亲手办理了莫妮卡。高小姐的遗产。但是,最近我才知道——莫妮卡。高小姐还活在世上!2009年多多玛国的遇袭事件中,高小姐遭到非常严重的烧伤,她为了天空集团度过难关,被迫选择伪装死亡,将遗产全部留给她的堂兄,也是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高能先生。从此,高小姐隐居在佛罗里达州的一家私立疗养院,在去年接受了全身整形手术,使她的容貌与过去相比有了巨大的变化,并使用了一位英籍华人女子的护照。”

    记者却怀疑地问道:“卡特律师,请问有没有证据说明,这位改换了容貌的高小姐,就是曾经被宣告死亡的莫妮卡。高?”

    律师胸有成竹地回答:“是的,你一定有这样的疑问,但我们已证实了高小姐身份——她手中有自己的全部资料,包括她的父亲遗留她的私人文件。她可以说出自己的家人所有往事的细节——本人可以证明,因为我是她的父亲生前的私人朋友。最重要的在于,天空集团董事会对高小姐进行了DNA检测,比对了当年莫妮卡。高与她父亲留下来的DNA检测,比对了当年莫妮卡。高的坟墓——上帝饶恕我们!发现棺材里只有一堆石头!而当初护送棺材回来的人们,也从未亲眼目睹过莫妮卡的遗体,所有关于她死亡的消息和文件,都来自当地一家医院。我已亲自向那家医院的院长询问,同样也获得证实——莫妮卡的死亡却属伪造,她仍然好好地活着,只是容貌被迫改变,现在她就站在我们中间。

    说完,律师指向那位丑小鸭——我的莫妮卡!

    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就是我的莫妮卡!我的莫妮卡!而我居然固执而愚蠢地不相信!怪不得第一眼对她的感觉就很奇特,即便她已完全改变容貌,即便它已不再漂亮而非常平凡,但她身上依旧散发已往的魅力,这种魅力来自她的性格与智慧,来自她的坚强与温柔,来自她对我的永远不变的爱。

    而我却瞎了眼睛!

    想起对她说过的可悲的话,对她摆出的种种恶劣态度,都深深伤过她的心——我真是个畜生,让那么好的女子,为我付出了年啊么多!却还以为她是骗子!

    卫星电视的镜头对准莫妮卡,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绾干练的样子,身后的董事会大佬们似乎都已完全臣服于她。

    她平静地对记者说:“对不起,我就曾被宣告死亡的莫妮卡。高,鉴于目前天空集团的危急局势,鉴于我的堂兄已被剥夺权利,我想我有必要出来干预,竟天空集团牢牢控制在我们家族手中。感谢卡特律师的帮助,他是我从小最尊敬的专业人士。也感谢董事会各位成员们的信任,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前辈。也感谢联邦调查局与纽约州地方法院的支持,他们核对并通过了我的身份验证,在法律上注销了我的死亡记录,让我成功地死而复生——我依然是天空集团全球董事长兼CEO,我的堂兄高能先生并未继承我的遗产,因为我还活着。天空集团董事会欢迎我的归来,并且愿意在我的领导之下,共同带领集团走出困境。”

    说完身后响起董事会成员们一片掌声。

    新闻画面切换回CNN演播室,几名财经界嘉宾开始讨论这桩离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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