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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阴阳眼(1976年江汉轶事)--作者:七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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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5-21 22:44: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丫头怒道:
      “罗汉,你几时变得谎话连篇?我悔不当初答应师父照顾你,结果你却变本加厉,一错再错,师娘她们早被你害了,你还有脸提?”
      罗汉诧异,问:
      “师娘么样了?”
      丫头道:
      “还装,还装!你来看!”
      拉罗汉进里屋。
      黑漆漆屋里供着油灯,点三根香,居中是柴勇相片,两旁赫然是梅朵、芝麻!
      罗汉问:
      “拐子!这……这是么回事?”
      丫头兜胸一脚把罗汉踢到院子里,道:
      “畜生,你亲自下的毒手,敢做不敢认么?”
      罗汉捂胸满脑壳汗,说:
      “拐子,我才跟你在龟山见面分手……然后,我迷了路,走蛮久累昏了,滚下山坡……再后来师父跑出来,提刀杀了我……往后白玛救了我,却反悔拿剪刀把我裁了……最后我去了阴曹地府,鬼不收我,朝我吐黑烟……然后我就醒了,到了你这。这究竟是么回事?”
      丫头道:
      “编,看你还能么样编!你我龟山一别,至今三年未见。你怕害师父的事暴露,竟连师娘、白玛也不放过。罢罢罢,师父,我错了,今日我替您家清理门户!”
      说话出拳如风。
      罗汉错掌要挡,胸前仍中一拳,倒滚三滚,吐口血,眼中白光乍现,站起来喝:
      “拐子,我算明白了,你不过气我占了你掌门位置,何必搞些事冤枉我,你我兄弟,你既想当掌门,我让你便是。”
      丫头怒道:
      “还敢血口喷人!今日要你看看,什么是‘开极门’的绝技。畜生,我只这一掌,定取你狗命!看清楚了。”

      说罢仍如刚才,单掌拍出!
      罗汉惊退八尺。
      丫头掌势更疾!
      罗汉拳击丹田,长啸声中左拳赤红,右掌白茫茫似寒冰,拳掌成‘十字手’封住门户!
      丫头掌似灵蛇,又自罗汉拳掌间插入,横掌斜划!
      还是这招?!
      罗汉正诧异,忽闻血腥,但见身侧血花飘洒,拳掌僵硬,仿佛脖颈开了气嘴,体内能量渐渐放空。
      丫头看罗汉瞳孔渐大,收掌在他身上揩揩血,道:
      “只这一招,你永远学不会。”
      说罢转身,取供桌上油灯,回手泼在罗汉身上,朝天喊:
      “师父、师娘、白玛,罪人伏诛,您家们大仇得报,徒弟这就烧了他,来跟您家们请罪。”
      罗汉眼瞅火起,皮肉焦枯,心道:
      总算完了……
      嘴角上扬,露一丝诡笑……



      “呃!……”
      龟山山坳里腾一股烟气,浓烟里竟是个人,滚地挣扎,苦楚难忍,滚十来米擂着大树,手撑树干,慢慢爬起,不停惨叫,踉跄跑去……只留下树干上七八道黑色掌印,与淡淡焦糊。



      不知在山里跑了多久,罗汉脚步稍歇,二目充血,心里头喊:
      “好热!烧死我了,烧死了……”
      迎风好容易头脑清醒些,寻石子路回正道下山。



      山脚一群爹爹正乘凉咵天,见山上风急火燎跑下个黑脸大汉!
      周爹爹伸蒲扇拦住道:
      “这伢,你是得了么病,脸这黑?”
      罗汉呼哧喘气说:
      “我,我好热。”
      吴老头道:
      “今日闷热,这伢八成中暑了,快去找点绿豆汤喝了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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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5-21 22:44:31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群里王爹爹略懂中医,说:
      “就这脸色,喝么汤都冇得用。这伢,伸舌头我瞧瞧。”
      罗汉吐舌,舌头乌黑。
      王爹爹摇头道:
      “毒入脏腑,就两三天活头,唉,可惜年纪轻轻。”
      罗汉要走,人群里包老头说:
      “后生,死马当活马医,我有一法,权且试试。”
      罗汉没作声,周爹爹道:
      “救命要紧,快说快说。”
      包老头说:
      “前个把月,我们巷子里小张的伢背着他老头去河里游泳,他伢水性不好,浪打过来呛口水沉了底。同去的伢们玩半天才发现,忙喊大人来捞。捞起来早没了气。倒背着跑半天,水流一地,手脚都有些发凉。小张赶来,看伢这样,没了主意。有个老师傅道,你借个板车,我带你试试。一行人拖板车去归元寺,寻到昌明。和尚只让小张背儿子进去……不知么样鼓捣一阵,儿子竟活了。”
      周爹爹道:
      “老包头,你又吹牛。”
      包老头说:
      “人是么样救活的我冇看到,但小张和他伢趴到地上跟昌明和尚磕头,我亲眼得见,我们街坊都是见证。”
      周爹爹侧头对罗汉道:
      “小子,听到了冇?还不快去找昌明和尚救命!”
      罗汉烧得迷糊,懵懂点头说:
      “谢谢您家们,我这就去。”
      翻身上车,摇摇晃晃朝归元寺踩。



      到归元寺,山门斜掩。
      罗汉拍门喊:“师傅,师傅!有人在吗?”
      喊一阵,推门而入,去墙角拧开水笼头,灌一肚子自来水,似胸中燥热稍解,张口打个水嗝,竟喷团热气!

      喝骂声大,直在罗汉堂内嗡嗡回响……
      “佛门净地,休要呱噪。”
      甬道那头,拐出个和尚,到罗汉跟前,双手合什道:
      “阿弥陀佛。”
      罗汉不懂,见光头拜倒,说:
      “昌明和尚救我!”
      和尚望他面色赤黑,却道:
      “施主看来病得不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方丈。”
      罗汉起身说:
      “不是方丈你不早说!我问你,昌明方丈呢?”
      和尚道:
      “方丈不在。”
      罗汉见他不悦,心想:
      连佛都争三炷香,何况个小和尚,原来佛门未必清静。唉……既有求于人,且奉承奉承。
      拱手说:
      “和尚师傅,我今日在龟山上莫名其妙中了暑毒,得人指引来寻你家方丈救命,才将毒气发作,说了些疯话,还望师傅慈悲,指我条活路。”
      那和尚见他客气,脸色和缓,道:
      “今日早课,师父忽说三里坡故人西辞,要去西方接引。吃罢午饭,又有人喊,便匆匆去了。您家要就在寺里等,要等不及,就去三里坡碰碰运气。不过我瞧您家气色不对,还是在这等好。”
      罗汉暗想:
      三里坡那大,人生地不熟,向来又传鬼多,本就剩半条命,哪经折腾,不如守株待兔靠得牢。
      遂说:
      “您家说得是,我便在此等昌明方丈,吵扰了,师傅。”
      和尚道:
      “佛度有缘,你既入山门,便是有缘,能不能得救,看你造化了。”
      搬个蒲团让罗汉倚坐,指殿外说:
      “外头暑气大,这边凉快。”
      罗汉连声称谢。
      和尚却头也不回,走入罗汉堂深处,拐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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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1 22:44:48 | 显示全部楼层
      自打上个月见过麻瞎师傅,齐烟一直心神不宁。
      麻瞎说命不久矣,不让她再来。
      一个月里,齐烟偷偷去归元寺三回,在佛菩萨面前替师傅祈福。
      第三次遇到昌明方丈,齐烟问:
      “大师,我有个师傅身体越来越差,眼看活不长,还不让我去瞧他,请问您家,有冇得法消他业障,延寿续命?”
      昌明和尚认得齐烟,知她常在麻瞎处走动,捻佛珠遥指三里坡方向,道:
      “你说那人,可是指他?”
      齐烟点头说:
      “是是是,师傅造业一辈子,又做了大半辈子好事,佛菩萨慈悲,还望您家救他。”
      昌明方丈道:
      “师傅道行高深,一向都是他指点我,我哪救得了他。所谓六道轮回,法轮常转,女施主,人命由天,你我都只能尽人事。师傅既然要你莫去,总有玄机,你自当放下。我应承过他,待他西去,自会为他接引,超度他西方往生。”
      齐烟听罢,心中石头落地,抹泪叩首而去。



      掐指算算,一个月期满。尽管每日吃斋念佛,大清早起来,齐烟却右眼皮乱跳。
      过完早寻思要不要去看麻瞎,老街坊周太婆呼天抢地上门来,直喊救命。
      原来她七岁的孙子五天前跟伢们去街上玩。小伢玩性大,天黑冇回。到晚上九点,其他伢早回了家,大人慌了,四下去找。终于在三里坡烂墙后找到。孙子口吐白沫,瘫倒树下。抬到医院,浑身上下检查过,只说中暑。可伢两天前醒来,认不得爹娘,也不晓得自己叫么事。
      孙子成了苕,有人说是被伢打的,却没有内外伤。
      有人说,三里坡鬼多,撞邪了。
      周太婆想起齐烟在行,便来寻她。

      齐烟听罢原委,暗道:
      正好借机去瞧师傅,也不算违背他您家的话。
      当下劝住周太婆,两人去钟家村汉阳商场,齐烟掏钱买一斤鸡蛋糕,两盒游泳香烟。
      周太婆忙说:
      “烟,找你帮忙哪还能叫你花钱,我出我出!”
      说话从荷包里摸出个塑料袋,层层叠叠。
      齐烟按住道:
      “周奶奶,我这是买到孝敬师傅的。我师傅身体不好,他算到自己阳寿将尽,不让我瞧。今日正好借您家的事去看看。要是您家跟他有缘,师傅神通广大,自然能救您家孙子。”
      周太婆说:
      “烟,照这么说,钱更该我出了。”
      齐烟只是按住,争半天,道:
      “周奶奶,这样,等师傅解了您家孙子劫灾,今日这钱,您家出一半。”
      周太婆不好再争,抖手把塑料袋仔细筒好,两人相携往三里坡去。



      翻过腰路堤,小路渐荒。
      齐烟抬眼望望,说:
      “再拐三道弯,便到了。歇会吧。”
      扶周太婆找石墩坐倒。
      歇不一会,对面走来个和尚,望齐烟道:
      “齐施主。”
      齐烟忙迎上去,喊:
      “昌明大师。”
      回头拉周太婆道明缘由。
      昌明方丈听罢,朝小路指指,问:
      “你们可是想去那里?”
      齐烟点头。
      昌明和尚道:
      “麻瞎师傅今日西归,我特来引渡,你们正暂去,怕已迟了。”
      齐烟听得两眼发红。
      周太婆嚎哭不已:
      “我那造业苦命的孙子啊……”
      齐烟见她哭得造业,望昌明大师说:
      “么办,么办?”
      昌明方丈闭目手捻佛珠,一阵睁眼道:
      “劫数,劫数。大师傅,‘活人一命,胜七级浮屠’,我解了这边之困,再来见你,还望原谅。齐烟,前头带路。”
      三人风尘仆仆,朝来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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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1 22:45:01 | 显示全部楼层
      腰路堤复归寂静。
      天本阴着,忽地一沉,越显暗了。
      远天隆隆,似闷雷作响。
      道旁老鸦吓得“呱”一声,斜斜避入荒林。



      鲁森眼瞅闹市生意难做,挑冰棒筒拐入腰路堤,扯嗓子喊:
      “冰棒三分,雪糕五分!”
      走半天望天暗骂:
      大白天下么鬼雨,耽误老子生意,要下晚上再说。
      骂一会再望天,竟像亮了些,但看堤上前后无人,不由又骂:
      个么逼地方,连个人影都冇得,都死绝了么?来个鬼也好。
      正骂着,远处堤头翻上个人,摇摇晃晃。
      鲁森暗笑,心道:
      贱不贱,非要老子骂。
      扯开嗓子又吼:
      “冰棒三分,雪糕五分。”
      行三五分钟,二人照面,鲁森慢下来,心骂:
      狗日的,莫不是真叫老子骂出个鬼来?!……
      驻足问道:
      “喂!你是人是鬼?”
      来人面比炭黑,须发皆张,喉间低嘶:
      “三……三里坡……”
      鲁森壮胆喝:
      “狗日再装神弄鬼,老子搞人的咧!”
      那人不答,微微抬手,竟鬼魅般搭着鲁森手腕,触手直如火烧!
      “鬼!鬼呀!……”
      鲁森大叫,丢了冰棒筒栽下堤去,打几个滚爬起来,顾不得鼻青脸肿疯也似跑得没影。
      黑脸揭开冰筒盖,抓把冰棍,剥了纸一根根往嘴里塞……
      不一阵冰桶见底,黑面昂首打个嗝,喷团白气,黑脸下竟也隐隐透层白,断续道:
      “三里坡……到底在哪……”
      平地起道阴风,卷张冰棒纸飘飘扬扬。
      黑脸追着它拐入岔道,三两下便没踪迹。

      三里坡,鬼又多。
      人在前头走,鬼在后头拖。……



      荒坡尽头,长草没处,板棚破烂,腥臭难闻。
      破藤椅上一人瘫坐,烂絮覆身,浑身上下绿油油一片,像死去多时。
      远天雷声隆隆,震得椅中人微搐。
      “嗡……”
      油绿飞入半空。
      苍蝇!
      成千上万苍蝇起处,露出下面脓血模糊,瞧不出是人是鬼。
      “劫数……劫数到了……咳,咳……”
      血肉动了动,抖手去摸椅边香烟。
      连试三回,掏不出烟来,枯手似耗尽力气耷拉一旁。
      半空里苍蝇见他不动,一只只落下来覆盖周身,绿莹莹成堆蠕动,望似鬼火……



      大白天见鬼,会不会吓死人?
      鬼吓得死人,鬼能吓死鬼么?



      黑脸吃光上十根冰棍,体内热力稍退,才入小径,丹田如岩浆喷涌,竟比先前燥热数倍。
      燥热入脑,直烧得眼前发黑,望不清前路,只觉身前影影绰绰,仿佛鬼怪齐舞,像有声唤:
      “来呀……来呀……”
      “大不了是鬼,看它能吃了老子?!”
      黑面循声,踉跄沿小路三转两绕,忽闻腥臭刺鼻,有如死尸,不由想:
      敢情是地狱到了?
      再踏三步,尸臭更浓,终忍不住跍倒呕吐……
      连呕数口,似泄去些心火,眼瞅八尺开外藤椅上躺着个鬼,磷火莹莹!



      “嗡!……”
      萤火飞起,漫天飞舞。
      露出下头一截烂尸!
      腐尸忽张口道:
      “朱磊,你一向胆大,原来都是装的。”
      说罢笑起来,没笑两声,咳出团脓血,无力吐远,任由它淌在胸前。
      黑脸瞄一会说:
      “你是人是鬼?么样晓得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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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1 22:45:15 | 显示全部楼层
      隔一会,腐尸动动手,指椅边道:
      “烟……烟!”
      黑脸眼瞅地上掉盒皱巴巴大前门,捡起来掏一根点燃,忍着尸臭,塞那人嘴里。
      口里有了烟,如同灯泡通电,朽尸睁眼,双目白茫茫不见眼仁,亡命嘬一口。
      黑面瞪大眼,看香烟如同鞭炮引子直烧到头,烫得那人一激灵,“呸”地吐出!
      长长烟灰子弹般射出数米,遇风而散。
      哪有人能一口抽完一根烟?!……烟烧完竟没吐出来,这……这到底是人是鬼?
      烂尸抽过烟,有了力气,竟从藤椅里坐直,手疾如风,劈手夺过黑脸手上烟盒,摸出两根,递一根黑面。
      黑脸忙划洋火点上。
      朽尸再抽一口,终于吐个烟圈,道:
      “要你在归元寺等,你偏耐不住要撵到三里坡来。劫数啊劫数,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有么问题,只管问吧。”
      黑面问: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烂肉哈哈乐道:
      “朱磊,你是我命里克星,你的前世今生,我当然晓得。你老头是四川人,老娘是甘肃的,避战祸流落武汉,本想解放后天下太平,在武汉开枝散叶,不想生下你这逆子。你八字犯冲,命带刑克。你老头老娘命不及花甲,前后脚走的,多少与你有关,我说得对不对?”
      罗汉心想:
      我老头老娘籍贯,丫头只怕未必晓得,他怎么知道?
      父母去世,祸由自己,更是连师父师娘都没敢说……原想世上再无人知晓,可……
      想着背心汗湿一片,不由说:
      “你,你?……”

      腐尸接道:
      “你老头临终托孤,把你托付柴勇,可怜你那老恩师,一念心慈,只因欠你老头人情,纵对手下徒弟严厉有加,偏舍不得对你严加管教。唉……想柴勇一生叱咤风云,却养虎为患,反被你害。”
      罗汉忙辩:
      “不……不对,师父不是我杀的,他最后见的是丫头,拐子可以作证,杀师父的是别个。”
      烂尸道:
      “哼!你当着我瞎子还敢睁眼说瞎话,丫头若非答应你师父照护你,怎肯忍气吞声,担了天大罪名而不辩白。”
      罗汉不由自语:
      “原来拐子真晓得了……可他为么事要跟你讲?”
      腐尸笑道:
      “哈哈哈哈,朱磊,你真不认得我了么?”
      说话翻一对盲眼,死死瞪向罗汉。
      罗汉被他瞧得心底发寒,浑身燥热反觉稍解。
      腐尸忽伸手揪住罗汉衣领,道:
      “你前些时奇经八脉皆断,丫头带你来找我救命,你狗日的吃了我的烟,转脸就忘了么?”
      罗汉见他一对白眼杀气冲天,忽说:
      “我想起来了,您家是麻瞎师傅,前辈,上回的事,谢谢您家。”
      麻瞎双手越攥越紧:
      “莫慌谢,冤家,你还记得上回我曾说过么话?”
      罗汉只觉又似先前,被麻瞎鬼爪钳住,无力动弹,唯有摇头。
      麻瞎道:
      “天杀星,你我再见,便是我阳寿尽头,你记得这话么?”
      罗汉点点头,又摇头说:
      “师傅,我还指望您家救命,哪会杀您家,再说您家有通天彻地能耐,哪是我一介凡夫动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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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1 22:45:33 | 显示全部楼层
      “呸!”
      麻瞎吐飞烟头。
      烟屁股头火流星般撞着罗汉嘴里半截香烟。
      “噗!”
      香烟烧如火炬!
      罗汉忙甩头吐掉香烟。
      麻瞎却道:
      “人人都是凡夫,你却是地狱牢门冇关严,漏跑的小鬼!但凡有人沾了你,都跑不脱。”
      罗汉辩说:
      “师傅,我少时不懂事,害了老头老娘,来生还他们两条命便是。师父对我恩比天高,我是失手伤了他,但绝冇敢起杀心。总有一日,我得寻到杀师父之人,让他还我清白。”
      麻瞎道:
      “你这癞皮狗,除去你老头老娘师父,深夜在龟山上杀民警老赵、小李的是哪个?”
      “……”
      “中山公园‘留春湖’里周新义、游安待又是谁杀的?”
      罗汉背心汗流,暗想:
      原来自己失手杀了这多人?
      不由舌头打结:
      “这……这些事都有原因,我……我是失手,这……根本不是我本意。”
      麻瞎烂脸抽搐,似有蚯蚓在血肉下钻动,道:
      “不是你本意!那公安局长孙庆松怀疑到你,你设计撞晕苗子,趁机借她怀中偷来的枪在孙庆松开枪杀大熊的同时,杀孙庆松灭口,这本是你朱磊天衣无缝的计划?你蓄意杀害孙庆松,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两道凉气自脚底直冲天灵,罗汉再觉不出燥热,顾不得腥臭,反抓着麻瞎烂衣,冷然问:
      “你究竟是谁?哪个跟你讲的这些?”
      麻瞎咳一口血痰流到罗汉手上,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杀了这些人,只有天知地知,你自己知道?”

      罗汉沉声喝:
      “你说不说,究竟是谁告诉你我杀了孙庆松的?”
      双手用力,直把麻瞎摇得像破布麻袋。
      “左右是杀了,你再不说,当心我连你也杀。”
      麻瞎坦然大笑,说:
      “小畜生,你是天杀灾星投胎,这辈子杀孽深重。唉……三世因果,六道轮回,这都是命,都是命。小子,我若非命尽,就凭你些微道行,又怎能杀得了我。”
      罗汉见麻瞎半天不说是谁走漏他杀孙庆松这事,胸中烦闷,急火攻心,脑壳里顿时火海一片,再挺不住,单膝跪地,喊:
      “哎哟……救命!”
      麻瞎胸前渐松,不理罗汉,自语道:
      “想老夫一生,虽未见过青天白日,但天可怜见,让我洞悉红尘男女,前生来世。唉……我本想借此济世度人,不想到死才明白天意不可违,天机不可泄。唉……我这辈子泄漏天机无数,看似与人化劫消灾,实则代受他人因果劫数,自有浑身溃烂横死之报。小子,你我苟存世上,不过是一颗棋,一粒沙罢了,还谈么恩怨情仇,不过都是梦幻空花。你今日杀我,只是时也运也,我权当送行,不记恨你,你我来世不受生杀报应。但其他人,你们来生相逢吧。”
      罗汉听得懵懂,无奈脑内灼热欲裂,但见眼前麻瞎虚影重重,有气无力说:
      “师傅,救我。”
      麻瞎道:
      “多救一个不算多,我救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师傅,莫说一件,便是一万件,我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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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1 22:45:48 | 显示全部楼层
      麻瞎说:
      “去的去了,那是他们的命,多说无用。只是你那师兄丫头,天性淳良,你不该害他。朱磊,你得答应我。”
      罗汉听到丫头,寒凉心头窜起,双眼白光掠过,浑身燥热瞬间消褪,重又揪住麻瞎道:
      “噢!我终于明白了……差点被你这半条命的瞎子糊弄过去。我杀孙庆松的时候,拐子在我背后,他本事高强,也只有他能在乱军丛中看清我借刀杀人。么狗屁因果轮回,却原来是拐子跟你合计好的!瞎子,你说,你说!为么事要串通害我?”
      麻瞎却笑:
      “丫头纵撞见你一桩丑事,你先前杀了那多人,他又如何得知?”
      罗汉松手,把脑壳猛拍数掌,又翻一串跟头,头朝下直擂在地上,再腾身翻起,两眼竟变一红一白,红胜鲜血,白如幽灵!喝:
      “狗日的,差点被你骗过。老子身患重疾,昏死不知几多回,只怕是昏厥时做梦,早把这些说出来,恰被拐子听到也说不定。”
      麻瞎听罢哈哈大笑,浑身烂肉乱颤,道:
      “业障,业障!”……
      笑声冲天,阴天更为黑沉,厚厚乌云仿佛要坠到地上,黑云里似有千军万马。
      罗汉见他嘲笑,发恼冲过去,掐着麻瞎咽喉说:
      “还敢笑!老实交待,是不是丫头跟你讲的这一切?你说不说,说不说!真当老子不敢杀你!”
      说话铁指收紧,直掐得麻瞎白眼突出,喉间嘶咳。
      天愈发黑,仿佛黑口大张,要吞噬地上一切。
      麻瞎眉心忽凸起个大包,裂道肉缝,缝隙开合,里头一只竖眼直瞪罗汉!

      “鬼……鬼!”
      罗汉见他形象狰狞,双手越发用力。
      麻瞎口不能言,小腹鼓声道:
      “业障,你被厉鬼缠身,又染奇毒,纵有奇遇,也难痊愈,朱磊,你后脑壳有反骨,就算好了,也是为祸社会,祸害无数。小畜生,你既怕鬼,跟老子一起下地狱罢。”
      罗汉看麻瞎额头长眼,又丹田出声,饶是从小习武,天生胆大,也吓得浑身冰凉,唯双手死死攥住,生怕一松手,麻瞎现出原形,吞掉自己。
      “轰!”
      天上一个雷劈下来,落在三丈开外,直劈得地上焦土一片,现三尺许坑洼。
      “哈哈哈哈,坏事做尽,五雷轰顶。你怕不怕?”
      麻瞎独眼寒星般盯着罗汉。
      不待罗汉答话,“喀嚓!”半天里又一道雷劈下,正中麻瞎板棚!
      “砰!”
      板房垮塌,燎起冲天火焰,似要刺破漫天黑暗。
      罗汉被烈焰热力熏着,仿佛激起心底豪气,双臂挺立,扼住麻瞎脖颈举向半空,仰天喝道:
      “哪个怕哪个,大不了同归于尽!”
      “轰,轰!”
      又两声闷雷炸在身旁,雷电里二人须发皆立!
      麻瞎腹语道:
      “天意,天意……小畜生命硬,今日你阳寿未尽……哈哈……福兮祸兮,你躲过这一劫,却受我此生劫报,日后报应到时,你会死得更惨。”
      说话间麻瞎左手蛇般游走,罩住罗汉百会,掌心流些黑稠液体,直渗进罗汉天灵盖中;右手指天,直如标枪。
      黑汁入脑,罗汉两眼急转如红白车轮,只觉体内真气激荡,仿佛浑身细胞都要爆炸,举麻瞎舌绽春雷,怒喝:
      “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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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1 22: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轰隆隆……喀嚓!”
      第五声雷响,闪电从半空直劈下来,在黑沉沉天际豁开道口子。
      闪电正中麻瞎右手!
      罗汉早觉不妙,双掌吐力,先把麻瞎推向空中,伏地盘腿,暗运体内阴阳二气。
      “哎哟咧!”
      闪电袭人,电得麻瞎直搐,一身血脉筋骨通体透明放光,人在半空旋如陀螺,七窍里黑烟涌出,却不流散,只渐浓渐厚,裹住麻瞎!
      罗汉双掌扬起,左手通红似火,右掌白胜寒冰,两掌交于头顶……
      “砰!”
      合掌处尺许高光芒伸缩,仿佛灵蛇吐信,逼住麻瞎。
      麻瞎越转越快,黑烟更浓……须臾却慢,直似巨大肥皂泡,黑压压悬浮空中,再不下落!
      罗汉抬红白眼,见头顶迷蒙一片,漂如鬼魅,再瞧不真切麻瞎五官四肢,心道:
      莫非真被老天爷劈得魂飞魄散了?
      想得心中发毛,丹田气上冲,喝声:
      “嗨!”
      头顶光芒暴涨三尺,直刺麻瞎!
      “啵……”
      麻瞎似肥皂泡般破灭!
      “哈哈哈哈,因果报应,这都是命,都是命。”
      余音缭绕里,黑云化作七道黑烟,各如妖精扭动腰肢,懒懒散散坠下……
      罗汉似听得黑烟里有无尽人声,双掌直劈横切,掌前光芒伸缩,却怎么也切不断黑烟!
      浓烟渐坠至头顶,沿七窍钻入罗汉面门!
      罗汉红白眼被遮,丹田洪流消失,双掌气芒随之消散……待黑气吸尽,竟也学麻瞎叫声:
      “哎哟咧!”
      从头到脚抽搐一遍栽倒!
      望之直如死人。



      半空里破絮飘零,麻瞎呢?



      下雨了。
      阵雨急时,如人恸哭。

      雨似豆大,溅罗汉身上,激起团团黑雾!
      黑沉一片里,像有人说:
      “怎么换人了?”
      “是啊,换了个残废,身中剧毒。”
      “唉……狗窝也是窝,总比没有强。”
      “对对对,中毒多大点事,好解决,大家伙在一起才好玩。”
      黑气慢慢落下,顺雨水渗入罗汉肌肤……
      古铜色皮肤下,黑气游走,直达双手!
      罗汉手臂忽弹,双掌翻飞,沿头面直击向后背,快逾闪电,直达脚板心,再沿身前上行,最后一掌复拍面门!
      “哇!……”
      喷口黑血,罗汉坐起,眼瞅乌血里数条斑斓蚯蚓钻入泥地。
      刚站起却觉脚底钻心般痛,抬脚望脚底,只见涌泉各有一眼,黑血泊泊,仿佛被锈钉子扎过。
      “见鬼,这是哪?……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罗汉环顾四周,拍拍脑壳,摸摸兜听得钥匙响,这才想起自行车还停在归元寺墙根,辨辨方向,忍脚疼朝归元寺去。



      丫头在厂里忙完活,刚端茶杯要喝,便听远处喀喇喇五声雷响。
      雷声虽远,最后一响却震得人心噗噗乱跳,手一筛搪瓷杯盖跌在地上,摔两块黑斑,仿佛一双鬼眼。
      同事笑他:
      “丫头哥,您家玩武的师傅还怕打雷?”
      丫头笑道:
      “就是胆小才学武的啥。”
      背身推窗望天,看远处三里坡方向愁云密布。



      昌明和尚在周太婆家,默念经咒,解了伢邪秽,再按人中。
      孙子“哎呀”醒来。
      周太婆忙按他头道:
      “还不快磕头谢谢师傅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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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1 22:46:13 | 显示全部楼层
      头未磕完,西天闷雷隆隆。
      昌明方丈手指默捻,忽说:
      “不好,不好,误了大事。”
      起身便走。
      周太婆忙道:
      “活菩萨,等我做餐斋饭您家吃了再走,是个心意。”
      昌明法师只摆摆手,头也不回。
      齐烟拎鸡蛋糕香烟撵出来,喊:
      “大师,这些东西您家带上,一会好给师傅他老人家尝尝。”
      昌明和尚终于回头,叹道:
      “人都不在了,要这些俗物有么用!都莫跟来,改天去归元寺找我罢。”
      脚不沾地,眨眼走去没影。



      阵雨如小伢的脾气,来去都快。
      昌明和尚赶到三里坡,眼瞅麻瞎板房垮塌,余烬里焦糊一片,不由悲道:
      “老朋友,我来晚了,竟赶不及与你道别。”
      红眼在破板里遍寻不着麻瞎,回头看潮湿地上破絮缕缕,像是麻瞎衣着……
      人呢?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即便死了也不会尸骸全无?……
      思前想后,正事要紧。昌明法师从怀里摸三炷香,就火点着,望西方遥拜三拜,择高地插好香,再磕几个头,闭目盘腿,似老僧入定,不一刻诵经声起,直如千百人梵唱……
      太阳出来了。
      乌云消散,只留一道漂亮彩虹。
      经咒念罢,日头偏西。昌明方丈起身,似心有不甘,仔细在地上寻,终于展颜,捡起些物事,小心包好,慢慢往归元寺行。



      三里坡五雷轰响,传到龙王庙,不过寻常鞭炮声大小。
      河边荒草摇处,惊坐起个叫花子。
      花子抹抹眼屎,望天翻眼道:
      “五雷轰顶……好久不见这手段了……唉,就是不让人睡安生觉,少不了又得走一趟。”

      打个呵欠,复又栽倒,振起沙尘一片,长草飘摇,草丛里哪还有人影!



      罗汉只走得衣衫干透,地也干透,终见着归元寺垣墙。
      摸钥匙开了锁推车要走,寺门开启,先前和尚探头道:
      “施主,害我好找。你这是要走么?”
      罗汉只觉眼前人熟,却又想不起来,含糊点头。
      和尚说:
      “你不等方丈了?看时辰方丈过会便回。咦!一会不见,你脸色好多了,许是缓过来了。要不还是等方丈回来跟你瞧瞧吧,省得落下病根。”
      罗汉却道:
      “求人不如求己,我都好了,还等他搞么事。”
      不待和尚再劝,蹬车匆匆骑去。
      和尚望他背影,摇摇头说:
      “阿弥陀佛,无缘对面不相逢。”



      罗汉踩车上江汉桥,侧首看汉水蜿蜒,心想:
      才将那和尚是谁?……好像在哪见过……他说我有病,我是真病了么?……和尚是好心,我怎如此莽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那我平时该是么样?……
      正想着自行车过坎一颠,思绪便断。


      昌明和尚一路行,一路想:
      麻瞎与自己相识十数载,亦友亦师。文化革命浩劫一场,若非麻瞎指点,莫说自己,只怕归元寺都难保全。可惜人生无常,先生今日西去,下回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西天红日露头,和尚昂首,任满脸泪迎风吹干。



      踏进山门,沙弥迎上来。
      昌明法师道:
      “起香,开坛,今日有场法事。”
      沙弥摆手说:
      “方丈,使不得,闹药来了。”
      “莫慌,哪个来了?”
      “还有哪个,不就是那跛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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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1 22:46:33 | 显示全部楼层
     昌明方丈双手合什,道:
      “阿弥陀佛,今日事大,得要他到场。”
      领沙弥急急赶到方丈室,见一人破衣烂衫,歪坐长椅。
      跛疯子看人来,大叫:
      “昌明啊昌明,你修的么道行,我躺龙王庙的人都来了,三里坡到归元寺屁大点远,你还后到,当罚当罚!”
      昌明望跛疯子稽首道:
      “先生神通广大,学生惭愧。”
      跛疯子说:
      “既叫先生,还不好烟好酒伺候着。”
      沙弥听罢,脸上作相。
      昌明忙扯住沙弥道:
      “快去请黄居士。”
      一阵黄居士来,昌明取些钱,要去买酒菜。
      黄居士冲跛疯子作揖,问:
      “罗汉爷,还是照旧,有鱼有肉有好酒,对不对?”
      跛疯子笑:
      “嘿嘿,这一屋人,就你灵光。酒菜随你安排,不过记到,今日事大,须要得一两包好烟。”
      黄居士说:
      “行行行,但凭您家吩咐。”
      转头望昌明和尚。
      昌明大师又开抽屉,再取十元交黄居士,悄声道:
      “庙里粮食紧张,省到点花。”
      黄居士点头说:
      “我晓得。”
      转身要走。
      跛疯子指沙弥道:
      “这伢,今日买的东西多,小黄能有四只手?还不跟着一块帮忙。”
      沙弥待要发作。
      昌明和尚推他出门。
      沙弥说:
      “方丈,我一个出家人怎好跟黄师傅去买鱼肉荤腥。”
      跛疯子在屋里嚷:
      “佛祖当年还要天天讨饭,给么事吃么事,你这小子怎敢挑三拣四!这点小事都不能做,还谈什么成佛作祖?”
      昌明方丈使个眼色,道:
      “黄居士年纪大了,你去跟他帮个忙。”

      沙弥拎大菜篮,不情愿跟黄居士出门,边行边问:
      “黄师傅,那叫花子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你跟方丈好像都蛮怕他?”
      黄居士道:
      “跛先生虽是叫花子打扮,可神通广大,实是真罗汉转世,活菩萨重生。方丈和我对他五体投地,不是怕,是尊重。佛祖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慧光,你着相了。”
      沙弥把光脑壳一拍,作揖说: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不该以貌取人,谢黄师傅点化。”
      黄居士却笑:
      “我有几分能耐,能指点你?许是跛疯子前辈看你起了分别心,有心要你与我同行,好叫你明白无我相,无人相的道理。”
      慧光转身朝归元寺打拱道:
      “荤非荤,腥非腥。小子妄念,多谢罗汉爷指点。”
      转身挎菜篮去撵居士。



      归元寺里跛疯子见二人走得没影,忽对昌明和尚道:
      “跟我来。”
      埋头疾行到大雄宝殿。
      昌明在后急追,跨步进殿,见跛疯子立于释迦佛祖前,沉声喝:
      “昌明,你今日得的东西,再不拿出来,怕要误事。”
      方丈满脸疑惑:
      “先生,您家要么事?”
      跛疯子骂:
      “你个没悟性的,还不把麻瞎交出来。”
      昌明和尚道:
      “先生,今日阴错阳差,我晚到一步,麻瞎师傅已仙逝了。”
      跛疯子说:“麻瞎今日被五雷轰了顶,我晓得。但以他道行,还不能直登极乐净土,总得留些物事。要不然,我也不得冤枉跑一趟跟他西方接引。”
      昌明方丈道:
      “可……可麻瞎前辈已尸骸全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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