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谜团-亲历者回忆：秘密宅院中的艺者（艺术生被包养的黑幕）-作者：sinwavq

云雾飞舞

　　第五节

　　虎属于猫科动物，猫科动物可能是所有生物中，最爱玩耍的一种了。他们从玩耍中获取知识，在玩耍中决定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想要成为王者，他们必须在玩耍中战胜一切潜在的对手。

　　玩耍的本质，就是学习与竞争，这是王者必备的品质。

　　而研究对手，应该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所以我每天步行到隔壁的滨海大学，旁听他们的心理学课程，同时借用张孟伟的图书证，去图书馆借阅大量的刑侦教材，研究人类的心理。我还报名学习了拳击，为了获得充足的体能，在每天睡觉之前，我都要到操场上做3000米跑练习。一个月之后，我已经能举杠铃100次，做俯卧撑200个。

　　我的身体优势，让我在拳击竞赛中脱颖而出。教练对我寄予厚望，想重点培养我让我参加业余拳赛。但我并不想参加任何正式比赛，因为我没有比赛的时间，我要用那些时间来泡图书馆。更何况我不喜欢抛头露脸。

　　张孟伟惊异于我的改变，他问我是不是想靠这种方式获取安全感，如果真的是恐惧在驱使我做这些事情，他表示也许可以帮我搞到一把枪。我微笑着拒绝了他的提议。

　　在此后的两三个月里，我去隔壁大学听课时，偶尔会见到张孟伟，我们见面后会匆匆交谈几句。这些日子他明显消瘦了很多，他说自己帮助父亲做了很多事情，包括托人找关系，跟那个杀人犯的父亲进行交涉。

　　那个人的父亲，保证他儿子再也不会踏入张孟伟家一步。因为他们也知道，张家有他儿子杀人时的录像。而录像已经被转移到了美国，张孟伟的父亲花重金雇了个美国律师，一旦他家有事，这个律师就会把录像送到美国的各个媒体曝光。那时候这件事将成为举世皆知的大丑闻。

云雾飞舞

　　后来终于有一天，他对我说：“安全了。美丽园现在很安全，你若是想去，随时都可以过来玩。那个混蛋，再也不敢过来了。”

　　我笑道：“安全？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安全。相反，我偏就喜欢危险。”

　　“你最近怪怪的，到底来不来？”

　　“你接我，咱们去玩牌，我新学了一种打法。”

　　他开车来接我时，我能看出他表情中的惊异。也许是这些日子忙于各项家族事务，他几乎没有仔细地看过我。直到这天，他再见到我时，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异于平时。

　　“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看上去特别精神，眼睛冒光，就好像得了精神病一样。”

　　我赞同道：“是啊，自从我得了精神病，我就精神多了。”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感觉你最近看人时的眼神，跟过去不一样了。”

　　“你也不一样了，萎靡不振的感觉。”

　　他听了，懒散地“嘿嘿”一笑。

　　我建议他也多多锻炼身体，但他疲惫地摇了摇头。到了美丽园之后，我很快就知道了他形容枯索的原因。

　　三个多月我没有踏入美丽园一步，当我再进来时，许多人都不在了。陌生的面孔充斥在大楼里，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静谧的温馨感。现在这里变得就像是个喧闹的大学宿舍，甚至是混乱的快捷酒店。吵闹声，呼喊声，醉酒后的傻笑声。到处都是与女孩勾肩搭背在一起鬼混的男人，甚至还有人在楼道里一边喝酒，一边做爱。而路过者视而不见。

云雾飞舞

　　“我爸找高人算了，那个道士说，之前这里之所以总出事，是因为人气不够，人多了，自然就不敢做坏事了。现在他广泛招募那些官二代、富二代来这里免费玩，一个是能拉来更多关系，有利于将来的地产生意，一个是为了让这里充满人，增加人气。”张孟伟点了根儿烟，叼在嘴里，掏出个打火机点着后，猛吸了几大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他眯着眼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吸烟算是男人吗？”

　　我摇头道：“你刚说你爸要做地产生意？”

　　“对，未来几年，地产铁定升值。几千块一平米，都是很正常的。”

　　“胡说八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现在1500元一平米的房子，放在那里都没人买。”

　　走进五楼的一个房间，我们找了个干净的客厅坐了下来。他叼着烟卷，喷云吐雾地说：

　　“你不懂，过两年，政府就规定只有开发商能盖房了。私人不能盖房，工厂企业也不能盖房，这就是垄断，懂吗？因为政府靠税收不足以维持运行，必须要卖地。不卖地哪来的钱？”

　　“卖地？土地是国有的，怎么卖？”

　　“土地是国有的，卖使用权就行了。”

　　“可地价高了，房子就贵了，没人买，那不是没用吗？”

　　“谁告诉你没人买？想买就能买，如果手里没钱，找银行大量放贷款就行了。”

　　“那放贷款收不回来怎么办？银行不就倒闭了？”

云雾飞舞

　　“你傻啊！中国的银行是国有的，能倒闭？收不回来贷款就大量印钞票！我是学金融的，这些比你懂！”

　　“可是大量印钞会通胀的。”

　　“那又怎么样？既然收税收不上来，那就搞通胀，强制你们交税。”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这时一个女孩走到了他的跟前，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将烟卷塞到女孩的嘴里，让她猛吸了几口，然后将女孩推了起来，狠狠地用手抽了她的屁股。女孩发出了咯咯地坏笑声。

　　“爱信不信，他又拿出一根儿烟，叼在嘴里点着了，刚吸了两口就又被一个女孩抢了去。”

　　他微笑着拿出了第三根，丢到了我的面前问：“你也来个？”

　　我接住烟，将它丢给了屋子里的另一个女孩，他脸上露出了心痛的表情。他又掏出一根来，将烟盒塞到了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点燃之后用力猛吸了一阵。烟卷就好像鞭炮的引信一般，在他的猛吸之下，迅速变短了。

　　“这东西很贵吗？”

　　“不怕它贵，就怕有钱买不到！这个是真的大麻做的，没掺东西！滨海市这边产量有限，得找人才能搞到的。”

　　“你吸毒？”

云雾飞舞

　　“这又不是海洛因，只是放松神经，但是不上瘾的。”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到底从谁那里听来的？”

　　“什么？”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迷茫，大麻似乎发生了效力。

　　“房子的事！”

　　“那谁说的，反正是真的……哈哈”他的脸上露出了痴傻的笑容，他眯着眼睛像个婴儿一般好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我知道他此时已经看到了幻觉。

　　我站起身，离开了这间乌烟瘴气的房子，走到电梯里，按下了3楼的按钮。

　　301室紧闭着房门，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不用猜，是vivi。

　　“我，陆明。”

云雾飞舞

　　这才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大门打开后，她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入，用警惕的眼神看了看我的身后，才打开门让我进屋。屋里的沙发上坐着susan和wendy。她们正抱着一个大玉米，啃咬的动作就像是松鼠在抱着松子。我进屋之后，vivi就急忙关上了门。

　　“欢迎欢迎！”沙发上的两个人冲我挥手。

　　“干嘛搞得那么紧张？”

　　“你看不到吗？自从那件事之后，这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没变。”我摊开手让她们看。

　　Wendy笑道：“变壮了，肚子上的肥肉没了。”

　　我得意地掀起了衣服，让她们看腹肌，然后举起胳膊秀了秀肌肉，最后我将手举到头顶，弯下腿学了几步猩猩走路。她们被我的举动逗得哈哈直笑。

云雾飞舞

　　第六节

　　我与她们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她们压低声音问我：“6楼的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还有隔壁的candy，她是怎么死的？”

　　我看了看她们，不知道该怎么说。Vivi的脸色很难看，她柔弱的肩膀在一个劲儿地颤抖，我安慰性地轻拍了她的背。Wendy见到这情景，会心地笑了，但Susan没有笑。

　　“这对我们很重要，是张孟伟把她们杀死的吗？”Susan面无表情地追问道。

　　“不是，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的儿子干的。张孟伟只是帮他擦屁股。”

　　“为什么不报警？”

　　“警察不会管这件事的。”

　　“那个人是谁？”

　　“我也没见过。”

　　“不会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

　　“那他以后还会再来吗？”

　　“不会的，孟伟的爸爸找到了他的把柄。”

　　“什么把柄？”

　　“我不知道。”

　　“你最近怎么都没有来？”

　　“最近学习忙。”

　　“哦，忘记问了，你上了哪所大学？”

　　“滨海理工。”

　　“你知道孟伟最近开始吸毒了吗？”

　　“知道。”

　　“你可千万别吸啊！”

　　……

云雾飞舞

　　她们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每个人的问题都彼此无关，搞得我疲于应付。最后我举起手拦住她们的话说：“你们这样问我受不了，简直像审问一样。咱们一起玩牌好不好？”

　　她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

　　“不是在笑你，我们刚刚还在讨论怎样让谈话不跑题的事情。”wendy回答道。

　　“玩牌有什么意思，咱们可以玩点儿别的。”vivi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一听这话就马上来了兴趣，忙笑着问：“玩什么？你们说！”

　　她们互相看了一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哈哈大笑。

　　“怎么？”显然我想歪了，这让我感觉有点儿尴尬。

　　“我们刚刚商量着要出去玩呢？你要不要一起去？”wendy问。

　　“哪里？”

　　“先去酒吧，然后夜里去ktv。”

　　“为什么要出去玩？这里不是什么都有吗？”我并不想出去玩，因为我口袋里没有足够的经费。

　　“这里环境太乱，我们打算下周就搬走了，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再住到一起了，所以这几天要经常出去疯一下。”

　　“搬走？你们不考艺校了？”

　　Wendy拍了拍胸脯骄傲地说：“我们三个，保送！是刚刚确定下来的！”

　　“那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们了？”

　　Vivi说：“能啊，你随时可以来大学找我们。”

　　我微微地笑了笑说：“恭喜你们脱离这个地方了。”

　　她们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最终都低下了头。

　　“怎么？”

云雾飞舞

　　Wendy抬起头来，认真地对我说：“这个地方，只要你进来过，就再也没法脱离出去。就算将来我们能出名，甚至可以大红大紫，但我们的把柄也永远握在他们的手里。更何况我们已经跟公司签约了，协议订得就跟卖身契一样，能把你的最后一滴血榨干净。出名反而比不出名还要痛苦，但出名与否是你决定不了的，全看公司怎么打造你。”

　　我听到这句话，感觉很压抑，不自觉地深深吸了口气。

　　“但总比呆在家里好。”vivi说。

　　Wendy与susan一起点头附和道：“是，比呆在家里永无出头之日好。”

　　Vivi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除非，我们能找到个好男人，嫁了。”

　　“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你给他戴绿帽子？”susan冷笑一声说。

　　Vivi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为什么一定要给男人戴绿帽子？你们忍住不出轨不就行了？”

　　Wendy叹了口气道：“不是，是公司协议里注明的：员工必须无条件服从公司的安排，配合公司开展公关活动。说白了，就是哪个有钱人看上你了，你就要去陪他睡。提什么变态要求你都不能反对，即使你已经结婚也没有用。你要是不服从，就把你所有的录像放到网上。”

　　“跟你们签协议的人是谁？张孟伟的父亲吗？”

　　“表面上看都是他在做，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些？幕后肯定还有人在暗中操纵。用孟伟的话说，这个演艺公司将来的发展目标，就是个巨大的卖淫集团。”

　　我听到“卖淫”两个字，心理顿时感觉很恶心。我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三个可爱的女孩，与那个肮脏的名词联系到一起。之前我觉得我们只是在一起玩，虽然这种游戏只是属于成人之间，我却从未将它想成一种交易。这种感觉令人厌恶。

　　我淡淡地摇了摇头，对她们道：“今晚我还有事要办，我一会儿去找大伟，今天就不能陪你们了。”

　　说罢我站起身，离开了房间。Vivi送我到门口，临关门时她低声问我的手机号码。而那时我并没有手机。我对她说：“下周我就有手机了，到时候我告诉你。”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云雾飞舞

　　第七节

　　回到楼上，我看到张孟伟仍旧躺着沙发上。他的脸被人用笔画成了米老鼠，两个女孩坐在沙发下面的垫子上，脸上也是一副痴傻的模样。我从她们身上跨过，走到卧室里。里面有个女孩子，正在用笔记本上网。

　　与楼下那三个女孩的小鸟依人不同，这个女孩长得很大气，鸭蛋脸，大眼睛，高鼻梁，嘴唇丰满但又不失秀气，看上去就像是个中央台的主持人。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得透明的白色睡衣，两条修长洁白的大腿随意地交叉着，大腿根上还放着一部电脑。

　　听到开门声，她微微地抬起了头，脸上带着责怪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怎么不敲门。”

　　“你怎么不关门？不怕进来坏人吗？”我先发制人。

　　“我怎么会知道竟有人这么没有礼貌？”她有些恼火。

　　我坏笑着关上门，将门反锁。她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我，脸上满是不信任的表情。我轻轻地坐在她的身边，问她：“你新来的？”

　　她笑道：“上个月来的。”

　　“学什么专业的？”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烟盒，娴熟地磕出一只烟来，叼在嘴上。我拿起打火机，帮她点燃了香烟。她将电脑待机后，放在了身边，同时嘴里在猛吸着香烟。

　　“戏曲。”

　　“什么戏种？”

　　“先说说你是干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