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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包裹》(全文完)--夜不语诡秘档案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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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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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3-6-7 13:56: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black白夜 于 2013-6-16 00:47 编辑

    序1
    小花园里的番茄因为常年忘了浇水的原因,终于耐不住干燥枯死了。死相凄惨,枯死的叶子掉落了一地,还有来不及吃光的番茄干瘪的挂在黄色的枝干上,总觉得有些凄凉。
    《夜不语》系列进入第六部了,构思了很久,花了整整一个月来收集资料,终于决定了题材。有时感觉写小说很有趣,别人的人生在自己的笔下不断呈现出来,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而心情出现线状曲线。
    昨天下了一整晚的秋雨,稀里哗啦的,雨点落在窗台上摔得粉碎。妻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饺子在她的肚子里踢个不停,甚至能隔着肚子看到小手小脚的轮廓,可爱得要命。我华丽的变身为了家庭煮夫,买了个电高压锅没日没夜的研究美食。虽然我的手艺真的很渣……
    预产期是一月,大概各位手里拿到这本书,开始读这篇序的时候,我家的饺子已经呱呱落地了。话说,小小夜的大名我还没认真想过。还是本帅哥家里的传统,买一本字典搞 碎后抓阄吧。
    这几个月有和成都的几位作家交流感情,没想到作家界阴盛阳衰得严重,全是女孩,只有寥寥两、三个男性在点缀会客厅。
    前几天开着车带着钓杆去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偏僻水库钓鱼,妻子买了些肉和菜准备烧烤,我自豪的跟她说:“买肉干嘛?你就清空肠胃拭目以待我加点加到毁灭级的钓鱼技能吧,鱼肉管饱。”
    妻子就真的坐在野餐垫上看着我垂钓,不时悠哉的吃着水果。那天真是有够霉气,不给我长脸,居然一整个早晨外加中午都没有丝毫收获。
    “你的技能点是不是受潮了?”妻子嘻笑道。
    “天气太冷,鱼都潜入水库底下去了。”我望着明晃晃的太阳郁闷道。
    妻子特意跑去看了看车上的温度计,“二十六度!你今天不是说鱼最喜欢这种不温不火的气候吗?”
    “那就是一些无良钓友喂饵喂得太凶,鱼都被勾引走了。”我强词夺理。
    “喔喔,没鱼是吧。”她托着下巴,神情奕奕,然后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钓友,“你看,人家又钓起了一条”
    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我愤怒了,“美女。你究竟站在哪边?鱼还是我?”
    “可以煮熟了吃的那边。”妻子毫不犹豫不加思索的回答。
    我更愤怒了,愤怒的后果是,知道晚上我只钓起来一个手指粗细的小雨,弱弱问:“煮汤够了吧?”
    妻子完全无语……
    懒洋洋的生活、懒洋洋的心态。都说小懒怡情,大懒伤文,我的懒惰已经是无可救药的那种了。
    今年有一大堆出版社找我要文书,全被我回绝了。总觉得太麻烦,一本《夜不语》基本基本上已经占用了我的所有业余时间。
    妻子经常打趣说,我的孩子干脆取名叫苏小懒算了,多贴切……我哪有懒得那么无怨无悔!
    不过《夜不语》第六部真的不好写,我难道会告诉你们,蓦然回首才发现该写不该写的题材我基本上都已经写过了吗?我难道还会告诉你们,自己的《夜不语》大网居然还有三十多集吗?我难道会抱怨当初脑残的自己写大纲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吗?
    不好意思,虽然这本书的每一篇序其实都和正文没多大关系,不过这一篇也实在是太散了,还是拉回正题的好。
    虽然我也不知道所谓的正题是神马!
    秋天的梧桐树叶掉了一地,总觉得现在的气候越来越恶劣了。我家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很古老的路,两旁栽满了梧桐古树,每一棵都有数百年的历史。记忆里落叶纷飞的时节应该是十月底十一月初才对,可今年的九月就已经残叶满地,车开过去,扬起漫天的枯黄,特别萧索。
    好啦,该提及的也提及了,我也词穷了,就这样吧。《夜不语系列》二〇一二年的成绩还算不错,如果大家能看到这本书,就证明世界末日纯属扯淡,人类又躲过了一劫。
    二〇一三年,请大家继续支持夜不语,因为有你们,夜不语才能进入第六部!
    BY:夜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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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6-7 13:56:53 | 显示全部楼层
    序2
    每个人或许都隐约有想过,如果很久之前祖先为自己埋下了什么值钱的古董,然后在历史悠久的老宅中用隐晦或者不隐晦的方式注明了包裹埋藏的位置,而恰巧自己这一代刚好碰狗屎运找到了老祖宗们的暗示,将包裹挖了出来……
    那该有多好!
    那么,自己会不会摆脱贫穷不幸的命运,一夕暴富呢?
    很不幸,世上哪有那么幸运的事?不论是个人还是一个城镇,或许祖先数百年前为你埋下的,只是灾难和死亡而已!


    CHAPTER 引子一
    “女士们,先生们,封存了一百年的时光包裹,在今天终于要被打开了。”奥托小镇的镇长在讲台上宣布:“有请博物馆的馆长托沃格和副馆长沃特女士将包裹呈上来。”
    奥托镇位于挪威的中部,首都奥斯陆以北二百九十公里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在欧洲的任何地方都不起眼,但最近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月前,现任镇长神秘兮兮的在专聘保镖的保护下,从市政府领取了某样东西,然后以更加神秘的行动,鬼鬼祟祟的约见奥托博物馆的两位馆长,将东西保存在了厚厚的艺术品保险库里。
    之后,镇长的行为就意味深长起来。他广邀世界上的名流和富豪在二〇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到镇上一聚,挪威媒体大多对此嗤之以鼻。
    奥托镇在世界地图上就连显微镜都看不到,甚至挪威本地人都不太清楚它的偏僻地理位置,世界名流们怎么可能会来?
    可事态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邀请的名流和富豪们,居然不约而同的欣然答应了。
    有媒体找到了镇长发出的请柬,上面只有四个字:
    “百年之约”
    很稀奇的,杨俊飞居然也在被邀请的范围之列。不过邀请人不是奥托镇的镇长,而是和他有密切业务往来的老顾客,金融投资界的领头者,强森先生。这位世界有名的富豪手里扬着请柬,嘴里直称有意思。
    杨俊飞完全不明白他嘴里所谓的“有意思”,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
    “杨先生,你知道克林格战役吗?”强森问坐在对面不太优雅的喝着红酒的杨俊飞。
    “当然,一六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丹麦、挪威和瑞典之间的卡尔马战争正在进行时,奥托镇周围的挪威农民自发组成民兵队,战胜了代表瑞典一方的苏格兰佣兵,该战役史称克林格战役。每年的八月二十六日,奥托镇都会举行庆典。”杨俊飞摇着杯子,迷幻的红色液体轻轻晃动。
    “哈哈,你对历史还是那么了解。”强森看了他一眼,打趣道:“红酒也是。”
    杨俊飞老脸有些发红,该死的,侦探社总部藏着的上好红酒,自从夜不语来了以后就被糟蹋了。他喝红酒也就罢了,最后连黎诺依和大姐头李梦月都开始牛饮,害得自己想喝一口都难。现在有免费的昂贵红酒可以喝,还不使劲儿朝肚子里灌。
    强森将请柬扔给他,杨俊飞将其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这张请柬其实很普通,甚至有些无礼。一般请世界富豪或者名流,请柬至少该用鎏金,不过奥托镇的财力明显不够。
    但是请柬上“百年之约”这窜用挪威古语和英语同时写上的字倒是很气魄非凡,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
    “百年之约,嘿嘿,真的是很有意思。”强森再次哑然失笑,完全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据说一九一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克林格战役三百周年纪念日时,时任奥托镇所处的市区瑟兰市的市长约翰·罗格德封起一个包裹,并在上面写道‘二〇一二年才可以打开’, 然后将包裹交给市议会托管,一直保管到了今天。”杨俊飞思忖了一下,说道,“难道这次所谓的百年之约,就是在世人的注目下将百年包裹打开,顺便宣传一下自己的小镇?”
    “理论上而言,确实是这样。”强森点点头,“有人猜测,包裹里面可能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档案文件,或者可能是一九一二年沉没的铁达尼号上那颗‘海洋之星’钻石。当然,当地市政厅希望它里面装着一大捆石油股票。”
    “不过这次大佬们都同意去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显然不是因为海洋之星钻石,或者一丁点石油股票,这些对你们根本没有意义。”杨俊飞笑咪咪的问:“包裹里,恐怕还有某些东西,是强森先生你需要的吧?”
    “对,一九一二年八月一日是个很有趣的时间段,据说有个全世界都想得到的东西在那年失踪了,有传言被装入了那个包裹中。”强森淡淡道。
    “什么东西?”杨俊飞稍微有些感兴趣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那东西很重要,我必须要弄到手。”强森眨了眨眼睛,“这也是我找杨先生来的原因。”
    “嘿嘿,这是我的荣幸。”杨俊飞抿了口红酒,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所有人都想得到,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怎么听都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暗流在涌动!
    “杨先生,欧洲、美国的富豪和权贵其实都一样,大多传承了几百数千年,现在的电子新贵以及所谓的世界首富,在我们看来,其实幼稚得可笑。”强森叹了口气,“说我们追求权力、追求财富,可这些都不过是外人自以为是的戴在我们头上的帽子。其实,我和大多数老头子,都希望能追求永生。”
    “永生?”杨俊飞心里一颤。
    “不错,永生。”强森眼中流露出狂热,“真正意义上的永远活着,不会死亡。”
    “你的意思是,那个百年包裹中蕴藏着这样的东西?”
    杨俊飞突然想到了陆平那个不老不死的家伙,还有陈老爷子的骨头带来的超自然能力,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
    所谓超自然,其实都会付出代价。陆平不老不死的代价究竟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但却绝对不轻松。
    “其实永生究竟存不存在,我都不清楚。”强森狂热的视线黯淡了下来,“不过一百多年前,家族曾经提及挪威封存的包裹中或许有永生的秘密,叮嘱一百年后,打开的期限到了,一定要不择手段拿到手。”
    “强森先生,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等一百年?以贵家族的权势,从挪威一个小市政府手中弄到不太重要的包裹,完全轻而易举。”杨俊飞问。
    “祖先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虽然我也不清楚。”强森笑道,“不过很多时候都证明,先祖的话全是对的,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
    “差点忘了您也是个中国通了。”杨俊飞挠了挠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强森说。你准备一下,最近一个礼拜,我想奥托镇会非常热闹。
    八月十六日,杨俊飞单独搭乘强森的专机来到了挪威首都奥斯陆,然后坐着豪华的加长悍马进入奥托镇。在经过十天的准备以及布置后,八月二十六日早晨,百年包裹开启仪式正式开始。
    杨俊飞坐在强森旁,哈欠连连。在开启包裹之前,挪威人足足跳了九十分钟的舞蹈,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这个包裹的存在许多人都知道,最近几年曾在当地一家博物馆中展览。上世纪五十年代,它一度在市政厅翻修中丢失,好在后来又在弃置的物品中被发现。”镇长在歌舞表演跳完后,继续吊来宾的胃口。
    好不容易重头戏才来临,杨俊飞撑起昏昏欲睡的脑袋,稍微集中了注意力。博物馆馆长托沃格和副馆长沃特戴着白色的手套,郑重的将包裹从保险库中取出,放在讲台的桌子上。
    全世界所有的目光这一刻全都集中在了上面。
    只见这个包裹只有约九公分厚,表面呈现微微的黄色,十分富有时代气息和历史的陈旧感,封皮上还用殷红如血的潦草字迹写着当时的指令——
    “只能在2012年8月26日打开”。
    “它足足有三点五英寸厚,重三百一十七点五克,足够装一大捆石油股票了。”镇长打趣道。
    强森侧着头,轻声嘲笑,“你猜里面会装什么?”
    “总之不是海洋之星,肯定也不会有石油股票。”杨俊飞吐槽。
    “不错,我也这么认为。”强森再次哑然失笑,“今天的老熟人还真多,我快要不习惯了。你看那边的老头,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真想用手里的拐杖敲死他!不过他要真的死了,全球的经济肯定会瞬间崩溃!”
    “不止如此吧,在这广场上引爆炸弹的话,全世界估计会立刻陷入战乱和金融危机。 整个人类社会至少倒退一百年。”杨俊飞咋了咋舌,或许在场所有的媒体、甚至就连邀请人也不清楚,今天暗中到场的大佬们究竟有多少。
    明面上也就是些小明星和金融新贵作为大佬们的代表浮于显眼的位置,可暗地里红潮涌动,为的就是包裹中谁都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某样东西。
    “等着看好戏吧。”强森的视线和另一个小老头纠缠在一起,互相怒瞪后才各自分开,“该死的,台上的小家伙还准备演讲多久?”
    礼台上的镇长仍旧在口若悬河,丝毫没有拆封的打算,“大家都来猜猜包裹里的东西,猜中有奖。”
    “有奖你个头,奥托镇都快濒临破产了,现在的市政府就指望着里面会出现值钱的东西挽救经济。”强森抱怨道,“他们集中所有的财力搞出这么个高调的发布会,完全是孤注一掷,我就等着看他们崩溃吧!”
    博物馆馆长托沃格笑道:“昨天我还跟同事们打趣说,包裹里或许会有可能藏些什么,但想法很多。包裹留给我们的方式,意味着当年的市长约翰·罗格德先生认为所藏物品对未来的后代具有重要的价值。我很兴奋,这是一辈子只发生一次的事情。”
    “更令人兴奋的是,包裹一百年来没有被动过。”副馆长沃特女士接话道,“那么,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准备打开了。”
    这两位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揭开封皮和印章,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赫然是一个更小一些的包裹。
    镇长笑道:“百年前的市长先生还真是恶趣味,喜欢吊人胃口。”
    杨俊飞在心里默默吐槽,看来吊胃口的习惯在奥托镇是有传承的。
    第二个包裹随之也被打开,终于露出了实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杨俊飞和强森的头伸得很长,恨不得将眼睛凑过去瞧清楚。
    “祖先说有可能封印在包裹里的东西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但是只需要看到就会辨认出来。”强森轻声道:“杨先生,你看到了什么?”
    杨俊飞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液,在这一刻,他完全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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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7 13:57:05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引子二
    皮尔托·罗格德曾经生活在乡下,这是他从前的记忆。
    但是自从小时候跟着父亲来到巴黎后,钢筋水泥的建筑充斥了眼眸,再也见不到大片的绿色植物,也没有了小伙伴间天真无邪的生活。
    他在这个带着腐朽味的社会中成长,一年级到九年级、高中、大学,就业,然后失业。 皮尔托经历了浮躁的社会所提供过的一切变迁,大学毕业后他结婚了,但是落魄的生活却让妻子迅速的离开。
    有时候皮尔托觉得,婚姻就像橡树上结出的两颗种子,偶然长在一棵树上,偶然掉落地上,偶然在一起发芽生长。有人进入森林,砍掉了不顺眼的那棵,于是婚姻关系结束了。很不幸,他正是被砍掉的那棵。
    没有工作、没有家庭,皮尔托在这个大城市中根本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能力,他感到绝望,每天用酒买醉。不知不觉间,他用掉了最后的一分钱,借住在公园的长椅上,这样的他,真的有生存下去的价值吗?
    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已经二十八岁的皮尔托从长椅上睡醒,摸了摸不修边幅的脸。
    中午的阳光很温暖,但却无法为他提供活下去的冲动,他无欲无求,像个高僧似的,眨巴着眼睛,愣愣的撑着身体发呆。绝望感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自己的存在,无缝不入的告诉他,自己根本不应该在这个不适应的社会中活着。
    就连饥饿,也不能引发皮尔托求生的欲望。他在颓废中沉沦,活着和死,似乎对他而言并没有分界线。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一阵喧闹。皮尔托偷偷往长椅后的树林望去,不由得笑了。不远处有个人在光天化日下找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枝头,挂着绳子想要自杀。那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整洁的衣服。
    皮尔托暗暗盼望着他快点上吊。
    一个不幸的人,或许除了看到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了!可那该死的胆小鬼没有令他感觉愉悦,那家伙竟然可耻的退缩了,叹着气离开了公园。
    他一边咒骂着,一边走到绳子前。那根足够支撑体重的绳子空荡荡的绑在树枝上,随着风摇晃不定。
    彷佛催眠似的,皮尔托抓住了绳子,想要将脖子伸进绳套中填补那份该死的空缺。或许死,对他的人生而言,更显得容易。
    就在皮尔托决定抛弃生命时,命运却并没有抛弃他。有一个富带着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突然的在他身后响起。
    “你是皮尔托先生吗?”
    皮尔托愕然了片刻,这才暂时放弃将头继续朝绳节里套,回头看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一眼。
    这个男人大约四十岁,穿着笔挺的黑西装,这种人如果不是看电影中毒的黑帮角色扮演者,那就是个律师。
    很显然,这个人是后者。
    “我叫安德森,是你叔叔的律师。他临死前有一份产业赠给了你,麻烦你跟我办理相关手续。”律师说。
    皮尔托愣了愣,总算彻底放弃了自杀,略有些激动的问道:“那老家伙留给了我什么?”
    “是一个古堡,做于挪威中西部,很不错的古堡!”
    他听到这里顿时黯然了,古堡?自己能拿来干嘛?现在整个欧洲的经济都不景气,就算那古堡很值钱,也不一定能卖出去。而古堡的维护费用,穷困潦倒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付得起。
    他正要拒绝,律师随后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他放弃的想法。
    “你的叔叔在遗嘱里有一段话,说如果你想拒绝的话,就念给你听。”律师咳嗽了一声,“百年之约已经开启,古堡不能失去主人!”
    皮尔托打了个激灵,潮水般的回忆覆盖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百年之约,是啊,百年之约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个跟他非常遥远的事件,本以为只是个传说而已,但是自从父母死去后,罗格德家族就只剩下了叔叔一家与自己而已。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叔叔正老当益壮,还有一对儿女,古堡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继承才对,难道是他们家出了事?
    “我叔叔怎么了?”皮尔托急忙问。
    “不知道。”律师摇头:“二十七日清晨一大早,你叔叔急急忙忙给我拨来电话,让我立刻提出遗嘱执行,并叮嘱我千万不能去古堡,之后我马不停蹄的就来巴黎找你了。”
    皮尔托脑袋耷拉了下来,心中弥漫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家族曾经预言,百年的平静过后,暴风雨即将席卷世界。潘多拉的宝盒,会再次开启。
    希望二〇一二,不会真的是马雅预言中的世界末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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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7 13:57:34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1 陷阱


    人类是很古怪的生物,就连我也无法例外。
    我叫夜不语,是诸位手里捧着的书的作者。每次自己遇到的或怪异、或离奇、或恐怖的事件,我都一字不差的记录在了书中。
    对自己乱七八糟的人生,自己也充满了深深地无奈,但无论如何,本人的经历却绝对称得上丰富。
    这个世界总有许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当然,最近的生活少有的还颇为平静,所以我的日子也懒散了起来。老男人杨俊飞没有打搅我,黎诺依与守护女李梦月也各有各的忙碌,我则集中精力,帮教授研究古罗马文明的风俗习性。
    希望这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吧。
    今天,偶然跟安德鲁去附近的酒吧,居然发现不知何时,学校附近的华人留学生已经多到了泛滥的程度。
    有的留学生谈论政治、经济,也有的在讨论学科的选择,但其中一小堆华人在酒吧中用很大的声音大放厥词,说得很难听。
    那些话语害得我都实在听不下去了,正准备离远些让耳根清净点,突然,一个清凉的女孩声不慌不忙的响起,绕耳不绝。
    “以你的观点,全世界所有的文明都是渣,只华文明才是正统,那么你干嘛还跑到德国来留学?”
    正说得口沫横飞的男学生被猛地打断了兴致,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中国有四大发明的时候,欧洲还一片蛮荒呢。”
    “是吗?”声音好听的女孩走了过来,“总有人认为自家的文明很伟大,沉迷在久远的时代。实际上从某些人动辄‘中国是世界公认的四大文明古国’这种口气来看,他们大概也根本不懂这些民族特色的究竟,他们大概不知道‘四大文明古国’是个只有华人才知道的概念。”
    “你不过是个女人,能知道些什么?”男留学生嗤之以鼻。
    “我这个女流之辈恐怕知道的比某些大男人主义者多得多。”
    女孩转过了脸,我总算看清了她的模样,华人,大约十九岁。漂亮小巧的琼鼻,红润粉嫩的嘴唇,留着长短适中的披肩秀发,手里端着一杯没有酒精的鸡尾酒,垂在脸颊一侧的乌黑发丝遮住了半边面容,但正是这种若隐若现更加显得魅力四射。
    “居然是个少有的华人美女,小夜,单论脸蛋就比你家的守护女也不遑多让吧!”德国死胖子安德鲁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
    我眯着眼睛,淡淡的笑了两下:“那个男留学生要吃瘪了。”
    果然,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留学生看到了女孩令人惊艳的相貌,顿时结结巴巴起来,女孩的气势全面将他压住,令他透不过气,不过他依旧嘴硬道:“你,你明明是华人,还帮着外人说话。”
    “我没有帮任何人,只是单纯的在嘲笑你的无知。”女孩优雅的撇撇嘴,“怎么,不服气?那就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你永远都不清楚自己白痴到了什么程度。”
    安德鲁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好傲的语气,奇怪了,怎么总觉得她有些眼熟?”
    “你问!哼,我倒要看看你能问出什么花样来!”男学生显然从没有受过这种气,被刺激到了,昂着脑袋。
    清丽的女孩微微一笑,“那我问你,华人的祖先是从哪里起源的?”
    “白痴问题,是人都知道,亚裔的起源地是长江和黄河流域。”男同学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和不远处的女孩同时摇头。
    这个问题是个陷阱,问题的关键是“起源”这两个字,纠结于地域就输定了,因为全世界人种都只有一个起源。
    果然,女孩说道:“错。”
    男留学生和他的朋友同时起哄:“怎么可能会错!”
    女孩用下巴鄙视他们,“不论是华人还是欧洲人,有证据证明他们全是从非洲迁移过去的,要知道,我问的可是‘起源’!那么第二个问题,辣椒和白酒的原产地在哪?”
    男留学生哑然,他贫瘠的知识不足以回答这种等级的问题。
    “辣椒是三百年前从南美洲引入的,而你们认为是垃圾的欧洲酒,是从西亚传入古中国,直到元代才普及的,最终变成了国酒。真正的引以为傲的中国酒,其实比白酒度数还低。”
    女孩斜视着哑口无言的对方,寸步不让,继续用独特的语调羞辱道:“恐怕你们大概不知道传统西医和中医,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上本质都是一回事吧,虽然在西方,中医和针灸都被视为伪科学。”
    “你们大概也不知道,今天华人围坐在桌子旁吃饭的习俗,正是‘西化’的结果。你们大概更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写的中文,用的是欧版语法。你们大概甚至不知道华佗的故事来自印度传说。”
    “实际上你们这些伪装着爱自己文化,用来掩饰自己渺小的家伙们,除了对‘博大精深’ 四个字很熟悉外,对中国的真实历史和传统大概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实在太可笑了,用这么空荡荡的脑袋来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简直就是在自我讽刺。”
    这群男留学生被说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最后在女孩的嘲笑声中灰溜溜的跑了。
    女孩回到了自己的朋友圈,继续有说有笑。我跟安德鲁一直坐在酒吧角落里,喝酒聊天。
    期间,安德鲁苦大愁深的一直在用自己那比猪大不了多少的脑水思考,“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我肯定认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呢?”
    “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走吧。”我眼瞅着那女孩跟朋友走出酒吧,连忙站了起来。
    “小夜,你不会也发春了吧?跟着那女孩干嘛?要发春的话,我记得你身旁还有两个女孩很愿意为你……”胖子安德鲁挤眉弄眼,模样犯贱得让人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于是我真的踹了过去,不过他肥硕的屁股上满是脂肪,这家伙倒是没感觉,可险些将我的腿踢骨折。
    “笨蛋,说话好歹也注意一下措辞,你的嘴太臭了,难道你没看出来,那个女孩有危险?”我瞪了他一眼。酒吧里有几个欧洲人很可疑,他们的视线老是在刚出去的女孩身上纠缠来纠缠去。
    安德鲁毫不犹豫的摇头,“没看出来。”
    “算了,把嘴巴上的拉链拉好,闭嘴,悄悄跟我走。”我无力的摸着额头,跟他说话真的很累,有时候用“对牛弹琴”这个成语来形容他我都会有负罪感,唯恐侮辱了牛。
    我们尾随那群女孩出了门,她们走进了欧洲特有的砖石小道,清脆的脚步声在四周回响。黑漆漆的小道两旁满是高耸的三层老楼房。
    看着四个女孩们一边走一边打闹,安德鲁裹紧外套,抱怨道:“她们究竟想去哪?”
    “当然是回家。”我望向天际,天色很糟糕,鬼泣般的风乱刮着,令人很不舒服。阴沉沉的夜晚,昏暗的路灯交织出了一幅恍如末日的景象。
    “不知为何,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会不祥,这条路通往旧仓库,里面只有一群无家可归者在常年居住。”安德鲁抱怨道。
    “旧仓库?”我一愣,“怎么回事?”
    “你都在这里混四年了,怎么还没搞清楚地形?”安德鲁眨着眯眯眼,“那个仓库在附近是有名的鬼屋,据说从前有几个偷渡过来的华人在那里被人杀掉了,之后便传出闹鬼的故事,沸沸扬扬的,报纸都有登载过。
    “没人敢将货物寄存在仓库中,最后仓库主人破了产,银行也没办法将仓库顺利拍卖掉,只能等它荒废。现在只剩不知底细的流浪者和吸毒者会待在那附近,就算如此,每年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好几人。”
    我顿时停下了脚步,用手撑住下巴,“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几个年纪轻轻的大学女生,怎么会跑去那儿?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安德鲁缩了缩脖子,“还是回家睡觉吧,我身上的肉还不够那些犯罪者抢一轮的。”
    我摇头,“再往前走一段。”
    安德鲁赖不过我,只好将肥硕庞大的身躯躲到我身后,畏畏缩缩的跟着走。突然,不远处的女孩们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几个穿着很花哨的男人从右侧的巷子中钻出来,拽住其中一个女孩的头发后瞬间隐入了黑暗里。
    剩下的女孩惊慌失措,腿软了吓倒在地上,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带走,居然没有一个敢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我暗叹了口气,几步走上前问:“出什么事了?”
    “小雪被、被抓走了。”其中一个女孩口齿不清的结巴着,手颤巍巍的指着同伴失踪的方向。
    “你们跑这里来干嘛?”我望着昏暗到没办法照清楚人影的路灯。
    “离开时突然有个人递了纸条给小雪,她脸色大变,执意要走这条路。”女孩总算从恐惧中稍微缓和了过来。
    “白痴,怎么看都像是陷阱嘛,连我都看得出来,你们这些漂亮美女居然一个个就这么轻易的跳进去了。”安德鲁瓮声瓮气的得意道。
    我踢了他一脚,“我们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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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6-7 13:5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向前走了几步,我又停顿了一下,转头望着跟我说话的女孩,“别报警,这件事有些蹊跷,我想警方也处理不过来。”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小步跑入了右侧的小道中,我手里暗自摸着侦探社分配的手枪,悄悄地握着手柄。
    这把枪说起来也很神奇,杨俊飞不知用什么方法处理过,藏匿在身上后,现代的科技根本就无法检测出来。
    安德鲁心惊胆战的跑在我身后,气喘吁吁的抱怨道:“小夜,你什么时候那么热心,爱多管闲事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不会真的是看上了她吧?李小姐和黎小姐会伤心死 的。”
    “别乱说,那个被挟持走的女孩,我认识。”我皱眉,瞪了他一眼。
    “你认识!”安德鲁惊讶了,“为什么从没见你接触过她!啊,对了!”
    他猛地想起了一些东西,“难怪我觉得那个女孩很熟悉,她似乎在到处打听你的信息。难道你们俩早就开始狼狈为奸,发展出了谁都不知道的地下情?”
    “滚,你再啰嗦,我就用铁链子真的把你的嘴锁住。”我恼怒得快要发疯了,这家伙的嘴巴臭不可闻,有时候真的想一巴掌抽过去。
    说话间,离被劫持的女孩已经非常近了。
    歹徒有三个人,将女孩扔在地上,不紧不慢的抽着烟。那个漂亮清新的女孩没有惊恐的尖叫,脸上平静得彷佛被劫持的是别人。她静静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似乎思忖着该怎么谈判。
    “你们要钱还是劫色?”女孩开口,缓缓措辞,“不会是酒吧里那个白痴找来报复我的吧?”
    这三个欧洲人身形剽悍,脸上有一股煞气。没人理她,甚至没看她一眼,只是自顾自的交流。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上钩?”
    “看来你们的目标不是我。”女孩摇摇头,“况且,就算真是那个酒吧白痴派人报复我,也不会知道那件事。你们,想借我引出谁?”
    “我觉得,或许是我。”我挠着鼻子,一边大声说话,一边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三个劫匪的目光,顿时如利剑般射了过来。女孩看着我的脸,原本还淡然的神色,顿时变了形。
    “你就是夜不语?”劫匪中的一人用沙哑的德文问。
    “应该是。”我点头。
    “跟我们走一趟。”另一人大声说,“没想到真的能将你引出来。”
    “找到我很容易,没必要用一个弱女子出来威胁我。”我耸了耸肩膀,“不过要我跟你们走,至少也要说出个理由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最后一个劫匪出声道,“请夜先生你大驾光临真是麻烦,找你容易,想要悄无声息的将你带走,恐怕只有出此下策了。”
    “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是用哪个脑袋想出用眼前的女孩来威胁我的?”我摸了摸脑袋, “我跟她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吧。”
    “但她自以为隐晦的到处在打探你的消息,谁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呢,总要试一试!” 声音沙哑的劫匪略有些得意,“夜先生不是被引出来了吗?”
    我苦笑,“听口音,你们绝对不是德国人。从鼻音判断,是挪威人的可能性很大。三个挪威人跑到德国来绑架我,我自认面子还没大到这种程度。”说完眯了眯眼睛,手中的枪暗暗往外抽,“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还是那句话,去了你就知道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不找你,别人也会找上门。”被鉴别出了身分,三个挪威人并没有意外,他们爽快的放弃了蹩脚的德语,用同样蹩脚的英语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们相信夜先生是个聪明人,大家都不愿意用暴力,对吧?”鼻音很重的英语听起来很不舒服,其中一个挪威人朝我走来。
    我正准备开口,被一直冷落在不远处的女孩终于将视线从我的脸上拿开,悦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喂喂,你们这四个人懂不懂什么叫礼貌?为什么从始至终都不听听女士的意见?我可不同意他跟你们走!”
    离她最近的挪威人终于想起了女孩的存在,挠挠头道:“漂亮的亚洲女孩,你还是稍微睡一觉,醒过来一切都会忘掉。”说着奇就举起手,想将她敲昏。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女孩,淡淡笑了,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撩乱,挪威人的手砍下去时,只击中了残影,女孩蝴蝶般穿梭到他身后,然后用纤细白皙的手狠狠一把死掐在了挪威人的脖子。
    不知她用的是什么手法,挪威人不光无法呼吸,眼珠子里竟然还迅速憋出了大量通红的血丝,他喉咙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喀喀”的气管堵塞声。
    我非常意外,我有对她进行过调查,却根本就没有发现眼前女孩的身手居然如此好。
    “很意外吧?”女孩扬起下巴,嘴角不无嘲弄,“本来这件事我自己就能摆平,不过本小姐很意外你这懦夫会跟过来。”
    剩下的两个挪威人吓了一大跳,纷纷掏出枪对准她,“把他放开。”
    女孩嘲弄的笑更加炽烈了,“要试一试吗?看你们的子弹快,还是我的手指快。”
    他手上的挪威人翻着白眼,如果不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现在早已经昏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找了一块干净的墙壁倚靠着,“那就先等你搞定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女孩的笑容中有一丝戏谑,“不过,稍微聊一下也无伤大雅,例如聊聊,你是怎么害死我姐姐的。”
    提到姐姐,她的手猛地加足了力气。挪威人实在忍不住,长吐一口鲜血后整个人都委顿下去。
    “7号!”
    一旁的两个挪威人见势不妙,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女孩敏捷的用手中的肉盾挡住子弹,身体敏捷如豹般窜了出去,几个呼吸间凌乱的枪声就彻底停止了,剩下的挪威人全都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你的姐姐虽然不是我害死的,不过她的死,确实有我的原因。”我看了渐渐走近的她一眼,那副漂亮熟悉的面容,令自己回忆起了苦涩不堪的那段记忆。
    “你还算有些良心,知道承认。”女孩走到我跟前,她的脸颊近在咫尺,溢满香味的呼吸毫无障碍的吹在了我的脖子上,“那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姐姐的债,我帮她收。”
    “我能说不吗?”我笑得很干涩。
    “不能。”
    女孩的声音无比温柔,她犹如情人般看着我,明眸闪烁着星光般的色彩,笑得令人窒息。可是这种美,在眼下却冰冷得刺骨,带着致命的危险。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耳朵动了动,手心中不知何时滑出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的脖子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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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8 14: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2 推测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会死。死亡的气息以难以形容的速度扑面而来,我甚至觉得嗅到了自已的血液散发出来的甜腥。
    心里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如湖水一般。
    就这样死了,似乎也不错!
    至少,再也不会因为那么多人为自己死去而在深夜辗转反侧,那么的痛苦。
    可刀终究没有刺穿我的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了女孩的后颈,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已稍微割破了我的皮肤的刀。
    “美女,淡定一点,我的手劲可是很大的。”
    有个熟悉的女性声音在这空荡荡的空间中响起,我的视线穿过女孩的黑发,看到了林芷颜欠揍的漂亮脸蛋。
    “你怎么来了?”我问。
    “幸好来的是我,如果是大姐头的话,眼前的小姑娘已经没命了。”林芷颜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顿时头痛起来,“梦月也来了。”
    “当然,事情很严重,我只好把她给拉了过来。”林芷颜少有的叹口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挪威人,表情凝重,“看来状况比我想象的更糟糕。”
    说完,她看着被自己抓住了脖子的女孩,满眼都是八卦的兴奋,“这女孩是谁?”
    “故人的妹妹。”我淡淡回答,“放开她吧。”
    “你的故人还没死完?”林芷颜将女孩像是小鸡般远远扔了出去,女孩在空中翻了个身,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身手不错,足够宰掉十个夜不语了。小女孩,你为什么想杀混蛋小夜?”
    “要你管。”女孩怒瞪了她一眼。
    “傲娇了,傲娇了,真可爱!”林芷颜撇撇嘴,“你还是快逃吧,我们家的李大boss就快要来了,她可不怎么好说话呢。”
    女孩冷哼一声,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把枪,对准了我俩,“不许动,总之今天我一定要杀了夜不语,替我姐姐报仇!”
    林芷颜和我都没有丝毫惊慌,这个常年犯贱的老女人摸了摸脸颊旁的发丝,郁闷道:“你耳朵怎么听不进去话呢?再不逃你可能真的会死!”
    “会死的是他!”女孩咬着小巧的红润嘴唇,对准我的胸口就要扣下板机。我和老女人同时叹了口气。
    就在那一刹间,时间和空间彷佛都变成了浓稠的液体,一股致命的气息充斥在周围,女孩身体猛地一顿,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草食动物发现了掠食者,完全无法再动弾。
    守护女李梦月还是一袭白衣白裙,她神色冷漠面无表情,轻轻地踱着步履,在空寂无人的红色石板上踏出的脚步居然悄无声息。
    根本无法动弹哪怕一根手指的女孩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恐惧,她眼眸中那漂亮的白衣雌性生物,似乎已经远远超越了人类的范畴,像是一个诞生于地球初期的史前巨兽,而自己,不过是个食物链最底层的草履虫。
    她的牙齿怕得不断打颤,她能从白衣女子淡然的眼神中读出风雨欲来的愤怒。
    我再次叹了口气,没等守护女靠近那女孩,只是挥挥手,“梦月,放她走。”
    李梦月转轻颔首,女孩的身体顿时一松,她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身旁的空气,身体虚脱似的软倒在地。
    守护女的能力越来越可怕了,光凭气势就能击垮对方,从某种方面而言,李梦月或许早已不能单纯的定义为人类。
    “小雪。”我叫出女孩的名字。
    “别叫得那么亲昵,我一定要杀了你,给我等着!”女孩的眼中全是恨意,她强撑起身体,骂骂咧咧的还不忘大声针对我,“混蛋。”
    “那女孩有性格。”林芷颜捂着嘴淑女笑,“我喜欢。”
    “是啊,很有个性,和她姐姐温婉的性格完全不同。”我皱眉道,“可是她的身手怎么这么好,应该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奇怪了,根据你们的情报网对她的调查,不是说小雪一直都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吗?”
    “应该是某个暗势力将她的生活轨迹完全扭曲了,所以我们的情报网才会搞乌龙。”
    林芷颜也有些在意,“我让人重新调查一次。”
    “还是算了,让她自己瞎搞吧,她背后的势力,总会浮出水面的。毕竟看她想要杀我的决心,不是一般的强。”我摇摇头,对守护女一招手。
    李梦月云淡风轻的来到我身旁,似乎感觉到我的心情凌乱,不由爱怜的挽住我的手,紧紧地挽着。
    “放心,我没事了。”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丝绸般的浓黑长发让人爱不释手。
    将脸转向林芷颜,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俩赶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那三个挪威人的目标明显是我,跟老男人的侦探社有关联吗?”
    “有些事越闹越大了。”老女人林芷颜环顾四周一眼,小声道:“这里不安全,回你的出租屋再详谈。那头死肥猪怎么办?”
    安德鲁不知何时已经被敲昏,硕大的体积占了狭窄街道三分之二的宽度。
    “完全忘了他的存在。”我无所谓的举步向回家的路走,“就将他扔在这儿吧,他皮糙肉厚,德国的冷空气对他没辙。”
    一边谈着有的没的,林芷颜静悄悄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半个小时后回到家,她小心翼翼的布置好反监听设备,脸上的公关笑颜顿时低沉下来,悦耳的声音也沙哑了。
    “杨俊飞失踪了!”
    “怎么回事?”我愣了愣。老男人杨俊飞经常玩失踪,可这次光是看林芷颜的脸,就会嗅出一丝不寻常来。
    “消失得很彻底,我能收集到的信息也不多。”林芷颜苦闷道,“你听说过挪威的时光包裹吗?”
    “你指的是奥托小镇一九一二年的镇长寄存下来,指定一百年后才准打开的包裹?”听到这个,我哑然失笑,“这么乌龙的新闻怎么可能不知道,挪威离这里又不远。我在网上看到《英国每日邮报》报导,这个神秘包裹在一个礼拜前被打开了,不过令人失望的是, 里面没有众人希望的石油股票。”
    尽管奥托小镜为此举行了九十分钟的仪式,但是包裹里面的东西完全没有震撼世界。在等了一百年之后,可能谁都希望“时光包裹”里面会藏着令人兴奋的东西,不过所有人都失望了。
    “据说里面只有一些纪念性的物件,包括一面王室的旗子,以及上世纪初的一些文件与大量债券,于是奥托小镇悲催了。打开包裹前小镇濒临破产,打开包裹后,绝望了,里面的债务票据足够让小镇再破产三次。”
    “听说过那就好办了。”林芷颜点点头,“杨俊飞就是受金融界的某个大佬邀请,去参加奥托小镇的开启包裹仪式,他整个过程都神秘兮兮的,说里面蕴蔵着天大秘密。包裹开启的那天晚上,他给侦探社发送了加密邮件后,就再也没有传回过消息,到今天已经足足有六天多了,根据侦探社的守则,可以判定为失踪。”
    “一个无聊的时光包裹开启仪式,难道还有古怪?”我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一边思忖一边道:“不过这倒能够解释那些挪威人怎么找上门的。以老男人的性格,一定偷了包裹中某种重要东西,而偷窃过程中不慎透露了我的信息,所以挪威人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我。”
    “社长应该不会犯低级错误,恐怕是故意透漏出来的。或许他陷入了一种绝境中,无法求助,只能通过这种途径来引起我们的注意。”林芷颜也分析道,“他应该也没被逮住,否则挪威人也不会找你了。”
    我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有一件事情就令我更加在意。”
    “什么事?”林芷颜不解道。
    “是谁引诱小雪到旧仓库的?当时我问过她的朋友,那个朋友说小雪因为看到了酒吧门口别人送来的纸条,脸色大变,这才去了纸条上提及的地方,那就意味着递纸条的人知道小雪某个很在意的秘密。”
    我用手敲打着桌面,“挪威人显然不可能知道小雪的秘密,而我和她之间有些关联,恐怕也是别人故意告诉他们的。这是一个很大的陷阱,里面算计了我、三个挪威人和小雪,陷阱的外面,有第四方的势力。不过由于你们的到来,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我看向天花板,“总之,这第四个势力,恐怕对我很熟悉。”
    “那你就要小心了。跟你有仇有怨的势力,要嘛是不死人陆平,要嘛就是那个神秘莫测会驱使恶心虫子的怪人。”林芷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难道时光包裹的事情,他们也掺了一脚?”
    “希望不会吧,否则事情就更复杂了。”我喝了一口守护女端来的热茶,险些恶心得全部喷出来。
    天啊,这女孩什么都好,就是对凡是能放进嘴的东西有股天生的不适应,无论多好的食材,都能让她做成饱含毒性的食物,就连从老男人的侦探社那拿来的上好乌龙茶,也被她泡成了夹杂着油盐酱醋的巧克力味 ……喂,喂,这已经算是一种不亚于她的身手的天赋了吧!
    我的脸一阵抽搐,在守护女满眼期待下,还是将乌龙茶喝光了。胃液在不断翻浪,老女人林芷颜幸灾乐祸的笑令我恼羞成怒。
    “无论如何,还是需要弄清楚老男人此行的目的。”我重重的开口说,“那个时光包裹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居然能令一个金融大亨亲自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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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8 14: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只是邀请社长的金融大亨。”林芷颜打岔道,”世界上所有有头有脸、历史悠久的家族都或派人或亲自赶了过去。只是所有媒体杂志都被下了封口令没有报道。导致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那么说包裹中藏着的东西,来头比我们想象中更大。”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老男人走前,留下过什么信息?”
    “他是跟金融投资界的领头者,强森先生一起去的。”
    “强森!靠,来头可真不小。”我苦笑连连,有股强烈的不安感涌入心头。
    强森是华尔街的大佬。明面上百年来这个世界的富豪前十名,经常都是新贵们轮流在角逐竞争,可大部分知道底细的人才清楚,富比士富豪榜只是纯属娱乐的玩意儿。真正的富豪们传承千年,不显山不露水,低调得要死。
    强森的家族来自于欧洲,百多年前因为某件事情,辗转将重心全都移到了美国。说他是金融巨鳄,一点都不夸张。现在的他就算睡觉时腿抽了一下筋,第二天华尔街的股市指数都会跳华尔兹。
    “很可惜,你所谓来头不小的这位大佬,也失踪了。”林芷颜撇撇嘴,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她对那小老头完全没好感。
    “老男人失踪前最后传来的加密信里,提到了什么?”我又问。
    “社长让我马上来找你,说包襄中的东西跟你有关。”老女人满脸困惑。
    “跟我有关!”我失声叫了出来,“怎么可能!”
    “我也在奇怪,你才二十出头,一个百年前就封印了的包裹,怎么可能和你址上关系!”林芷颜撇撇嘴。
    我苦笑,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简直令我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守护女的眼眸一动,冷哼一声后,随之整个人都动了。她白色的身影在房间中翻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开房门窜了出去。
    “有人偷听!”我和林芷颜同时一惊,对望一眼后连忙朝门外跑。
    午夜,空寂的风呜咽在巷子中,就着昏暗的路灯只能隐约看到李梦月白衣的影子,她消失在巷尾,然后辗转着又返回。守护女的双手空荡荡的背在身后,看来是一无所获得。
    “没抓到?”林正颜有些惊讶,守护女的速度快得惊人,想要抓谁很少有落空的时候。
    李梦月妙目轻轻落在我身上,“消失了。”
    我心里一暖。虽然仅仅只是三个字,依然能看出她对我的关心。
    她口中的“消失了”,可以有很多含意,但最有可能的意思是偷听者的速度更快,而且有某种诡异的办法来摆脱守护女的锁定。敌人失踪后,她怕中了调虎离山计,连忙赶了回来。
    “没抓住就没抓住吧,总之他可能也没偷听到什么。靠,才九月分,德国的晚上就这么冷,让我们这些属猫的情何以堪。”林芷颜被风一吹,紧了紧外套,缩了缩脖子,“进去吧。”
    我点点头,总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偷听者什么来历?是这次时光包裹的相关势力之一吗?如果真是如此,杨俊飞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三个人踱着缓慢的脚步进了房门,可就在视线接触到屋内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芷颜结结巴巴的问。
    我的身体也摇晃了一下,满心难以置信。只见整个房间都被搜索了一次,档案被抽出来散乱在地上,小家具被掀开,甚至就连沙发的布料也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用以查探内部有没有藏匿东西。
    房间中的一切都一团乱,彷佛台风过境后似的,完全没办法恢复原状了。
    “混账!”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要让我逮住你们,否则一定要把你们统统扔到黑洞里碾碎。”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出门也就两分钟而已,还只是在门口。”林芷颜不得其解,“先是派一个人来偷听,引诱我们出门,然后悄无声息的在极短的时间搜索需要的东西,再从容撤退。而我俩,虽然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却什么响声都没听到,简直就不科学嘛!”
    我扯着嘴角的肌肉,露出极为难看的笑容,“房东看到自己的房子变成这副鬼样,肯定会气愤得找根绳子吊死的。损失,侦探社能报账吧?”
    “报你个大头鬼,财迷。先看看你丢了什么东西!”林芷颜恨不得狠狠敲我一下。
    “应该没太大损失,我从来就没有将重要东西房屋里的习惯。”我正准备得意一下,守护女突然指了指大门的地上。
    只见被弄得杂乱不堪的地面,只有这一块地方是干净的。本来从门下的信件口中塞入,堆了一地的信件,居然一封都找不到了。
    干净的地毯和房间中的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心脏急跳不止。
    “我靠,糟糕了!”摸着额头,我再次大骂。
    那群人的思维很精密细致,就连垃圾信件都不放过,可我偏偏不能确定,杨俊飞是不是会透过发传统邮件的形式,将某些重要的东西邮寄给我!这种可能性太大了,说不定从时光包裹里偷到的玩意儿,早已经让他给邮寄了过来,曾经躺在一堆垃圾邮件里发霉呢。
    可邮件,偏偏被偷走了,这更令我难以确认。欧洲曾经有个故事,说一个垂暮将死的老人带着一个密封的盒子来到-个小镇上,对镇上的居民说,只要花一个银币,这个盒子中的东西就归你,你有可能亏,有可能赚。可是镇上没有人敢赌,于是几天后,老人带着自己的盒子离开了。
    从此以后,小缜上每个人都在没日没夜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用一个银币买下盒子,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现在的我,恐怕就是同样的心态,悔不当初。今天哪怕手贱也好,稍微翻看一下垃圾邮件中究竟有没有重要信件该多好,怎么偏偏懒得去翻呢?
    “明天一早,就去挪威吧。”自我埋怨了一阵子,我终究无奈的说。
    “也只好这样了。”林芷颜认真的点点头,她同样很在意被偷走的一大堆垃圾信中有无杨俊飞的信件。
    守护女李梦月永远都黏在我的身旁,淡然恬静,彷佛一潭永远只属于我的,深不见底的美丽湖泊。
    我安排两人住下,缓缓走到二楼,开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地板。偶然,一本保存得还算好,但显然已经刻划下了岁月痕迹的笔记本映入了眼帘。陈旧的回忆涌入脑海,我将它捡起来,呆立在原地许久,许久……
    时间彷佛停滞了,我将它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一阵子,这才小心翼翼的翻开,直到最后一页。
    日记本里充满着女孩荘婷清秀的字迹,那熟悉到酸涩的文字描述着一种决心:
    虽然小鸟不能得到他,但也要让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只要是为他……
    你说,那只小鸟是不是很傻?
    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湿润了眼眶,是啊,或许人生就是这样,经历了,失去了,人才会慢慢成熟,慢慢长大。
    七年多了,不知不觉我已经长大了。雪盈,你踏过了奈何桥,喝过了孟婆汤没有?你的妹妹也长大了,现在正精神百倍的吵着闹着要找我报仇呢。(注一)
    你的妹妹,跟你真的很像。
    很像。

    注一:雪盈的故事,请参看夜不语诡秘档案典藏版101《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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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8 14: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3 伏击

    写这本书的时候,不知为何老爱谈及人生,可人生这种东西,并不是因为经常提及,就会有所改变的。例如雪盈,又或者雪盈的妹妹。
    作为国中的班花,雪盈无疑是漂亮的,虽然成绩实在不怎么样。她死后很久很久,我才有勇气去回忆那时候的点点滴滴。
    高中过去了,大学读了四年,偶然有一天在路上,我居然看到了一个和她长得很相似的女孩。
    那个女孩叫雪倩,我很在意,于是透过杨俊飞的信息网稍微调查了一番。没想到雪倩居然是雪盈的妹妹,只比她小三岁。读大一的雪倩居然和我选择了同样的大学,这实在是有些蹊跷。
    德国的基尔大学并不算出名,从全球总计十万数的大学中,居然和故人的妹妹碰到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是偶然,于是对她的调查从来没有中断过。而雪倩,也明里暗里在调査着我。
    于是我才清楚,她果然是冲着我来的,现在更清楚了,她是想为姐姐报仇,从没想过这么八点档的剧情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竟然令我至今都有股不真实感,虽然我俩都在刻意的保持距离,可晚上那近在咫尺的接触,却让我真切的看清了她的模样。
    雪倩,犹如翻版的雪盈,硬生生把我层层垒砌的心防炸得支离破碎、不知所措,甚至产生了几秒钟的厌世情结。
    每个男男女女都会铭记自己的初恋,虽然那时的自己懵懂,但无可辩驳,雪盈是因我而死的。她为了给我夺得唯一的生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自称小鸟,是啊,小鸟真傻。
    真傻。
    这一夜,过得思潮万千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我和守护女、林芷颜坐上了飞往挪威的航班。
    要到奥托镇说起来并不容易,那里交通不太发达,坐飞机是无法直达的,只能在挪威的首都奥斯陆下机,然后租车往北开二百九十公里。
    李梦月很少跟我旅行,一路上非常活跃,而活跃的行为就表现在不断用冰冷的绝美容颜和冰冷柔滑的小手朝我的嘴里塞各种各样的食物。
    老女人林芷颜顿时不平衡起来,“我说大姐头,我才是司机吧,你们俩在后座上卿卿我我的也太明显了,让我这个大龄剩女情何以堪?”
    李梦月根本懒得理会,只是轻轻地看着我,紧紧的挨着我。
    九月的挪威有些冷,山风刮得周围的树木一阵阵折腰。我们租的是一辆奔驰越野车,排量大,空间宽敞。穿梭在崇山峻岭间,看着异国风景如画的雄伟壮观的挪威特有山脉,每个人的心底,却依旧是沉甸甸的。
    这次行动,恐怕绝不会顺利,毕竟能够找到的线索实在太少了。杨俊飞是因为时光包裹的事情失踪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包裹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引得全世界有悠久家族历史的大佬们全都跑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那东西,杨俊飞居然说和我有关!
    强森是和杨俊飞一起失踪的,根据林芷颜的调查,参与奥托镇拆包裹仪式的人中,失踪的也仅仅只有他两而已,这是不是能大胆的猜测,杨俊飞得手后,将东西交给了强森。
    于是两人一起遇险?又或者他并没有将东西交出来的打算,强森的失踪,另有原因?
    对老男人最了解的人,基本上都在这辆车上,可就算如此,也猜不透前因后果。
    各大势力纠缠着,想要将两人找出来,而杨俊飞又偏偏因为某种原因,将我的信息透露了,让我猛地浮于台面上,似乎想借我把所有的危险都包揽下来的时间,暗中干些偷鸡摸狗的阴谋。
    可以预见,找不到他俩的势力,统统都会将枪头对准我。唉,真是头痛!这个黑锅,真不是一般的大,那个混蛋老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说起那个时光包裹,我觉得一百年前的镇长不是脑袋被砸了,就是膝盖中箭了,无耻的弄了一些废品和令后代很悲剧的东西进去。”林芷颜一边开车,一边没话找话,“你说他不是有病吗?害得奥托镇现在破了产,他在九泉之下说不定正笑得满地打滚呢。”
    “或许当时的镇长以为一百年后,奥托镇会富裕得不在乎那些债券,就像一些得了绝症将死的人,把自己冷冻起来一样,冷冻起来的自己会不会遗失,未来会不会真的有技术能把他们解冻,又或者真的有办法治疗他们的疾病,根本就无法预见。
    “但这些人偏偏绝望了,所以无所谓,希望赌一把。事实证明,冷冻自己的人,几十年中,也只剩下不足五个的液氮罐没有经历过致命的灾难、抗过了自然和人为危急,至今遗留着。”我耸了耸肩膀,“说是百年包裹,必须一百年后才会开启,不过真的就没有人打开过吗?这个我倒是很怀疑。”
    “确实如此,有消息说包裹中还出现了两张一九一四年的报纸,这意味着它们是在包裹被封两年后放进去的,当地的历史学家都无语了。更无法解释的是,这些报纸是放在一堆市政厅财务票据和一些移民美国的居民的档案里面的。”林芷颜摸了摸额头,“是谁, 为什么将这些东西放进去,至今是个谜。”
    “所以这也是我们到了那小地方后需要调查的一个重点和方向。”我点点头“百年包裹的真正历史其实只有九十八年,毕竟开启过的包裹,时间就要往后移。一九一四牢究竟发生过什么,又或者,其实包裹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已经派了大量的眼线去奥托镇,一到地方就能清楚大概情况。”林芷颜愁眉不展,“不过我还有种很不安的预感。”
    “我也是。”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股危机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既然奥托镇百年包裹中的玩意儿能吸引大佬们的目光,它就一定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例如陈老爷子的骨头,又或者其他某个未知的,但却类似的东西。”
    “陈老爷子的骨头不可能跑来欧洲吧!”林芷颜反驳道。
    我轻哼了一声,“既然陈老爷子的九窍玉盒能跑来德国,从安德鲁的手里找到,那挪威的百年包裹中为什么不可能会有?”
    “好像也有道理。”林芷颜眨巴着眼睛,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李梦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把将我抱住,一秒后,整个世界都恍如崩塌了似的,眼前的一切都在不断地翻滚、摇晃。李梦月紧紧将我的头压在丰满柔软的胸脯中间,我来不及感受那对饱满的细腻,只是承受着无休无止的剧烈撞击,和翻天覆地的地动天摇。
    不知过了多久,摇晃才平静了下来。
    我整个人都压在李梦月柔嫩的身体上,她仍旧紧抱着我没有松手,我将头从李梦月的怀中探出来,只见整个车都翻了,由于在后座没有系安全带,如果不是她的保护,自己肯定会被扔出窗外。
    李梦月的面容依旧冰冷平静,她丝毫不顾及自己,只是轻轻抚摸着我凌乱的头发问:“受伤?”
    “我没有,你呢?”我忙不失措的将她检查了一番。
    李梦月似乎感觉有些痒,在脸上挤出少有的类似笑容的表情,摇头道:“没。”
    “喂喂,等下再打情骂俏,你们先把我放下来。”从头顶传来了林芷颜郁闷的声音。只见系着安全带的她被牢牢固定在驾驶座上,整个人倒吊着,长发垂下,很狼狈。
    安全带的锁失效了,我摸出一把刀割断了它。老女人敏捷的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翻身。全景天窗早已经破碎不堪,还好残留着一层胶皮黏连着,没有令玻璃渣四散伤人。“出了什么事?”我问。
    “车胎突然爆了,车速太快,没办法稳住方向盘。”林芷颜一脚将窗户玻璃踢碎,钻了出去,“我去外面检查一下,你们俩在车里待着别动。”
    没等多久,她便回来了,脸色煞白,“靠,我们被伏击了。狙击枪打中了前轮的左胎和后轮的右胎,至少来了两人,同时开枪。”
    “看来他们只是想抓住我们,所以没有朝人打。”我看向李梦月,“梦月,有办法抓住他们吗?”
    李梦月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微微颔首。她白色的衣裙一摆,整个人都窜出了窗外。
    不远处传来了高速子弹撞击地面的声音,我的视线几乎跟不上她的速度,子弹更是没办法追踪她。李梦月一边判断子弹的方向,一边朝着公路左侧的一个山头、以非人的速度冲剌。
    林正颜看得瞠目结舌,“早知道大姐头很厉害,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她还是人吗?”
    我哑然,是啊,守护女,真的还是人类吗?夜家的祖先,究竟是怎么制造出这种终极种族武器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不堪的。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阵细碎的脚步便走了过来,我和林芷颜爬出窗户,就看到守护女一手提着一个壮硕的男性,这又引得林芷颜一阵吐槽。
    “那雨个男人加起来至少有两百多公斤,跟一只肥猪差不多重了,大姐头居然能轻松的提在手上,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得了吧,先过去看看这些家伙的来历。”我瞪了她一眼,让李梦月将两人扔地上,然后翻起他俩身上的东西,试图找到有用的信息。
    两个欧洲人的脑袋受到打击,陷入深度昏迷状态。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身分标示,除了钱包中的几张欧元外,便一无所有了。我对枪械的了解不多,也弄不清楚打破汽车轮胎的狙击枪究竟是什么型号。
    林正颜拿着枪看了几眼,额头上流出几滴冷汗,“居然是世界名枪之一,这么近的距离,要打我们头的话绝对一打一个准,现在只是翻了车,还真是幸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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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8 14: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能判断出他们是属于哪个势力吗?”我问。
    老女人颓然摇头,“这种枪虽然产量不高,但是买家基本很难判断和跟踪,想从枪身上找出线索,还是断了这个心思的好。”
    “那就算了,还是从他们嘴里问问吧。”我示意守护女将两人弄醒。
    李梦月用特殊的手法在欧洲佬的后颈上踢了两脚,两个欧洲佬顿时身体一颤,模糊的意识开始复苏。他俩撑起身体,警觉的打量着周围,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谁派你们来的?”我用毫无营养的语调问,心里思忖着怎么从这些家伙的嘴里套出信息来。
    可其中一个人却冷哼了一下,另一人默不作声。
    “如果你们都不说的话,那我就随便猜猜好了。”我疏理着脑袋中的势力,准备一个一个的试探。
    既然老女人说这次许多大佬都有去奥托镇,也就意味着那些人在乎时光包裹里的某样东西,那么八九不离十,这两人也应该是某个大佬派来的。
    欧洲佬仍旧没开口,只是眼神里在流转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小心!”林芷颜突然喊道。
    李梦月也飞快动了起来,她想要抓住两人的嘴,可是已经晚了。那两个家伙毫不犹豫的咬破了嘴里的某样东西,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两个欧洲佬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还留着余温的尸体,愣了许久。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就这么干干脆脆的自杀了?又不是谍战片,自己也不是詹姆士庞德,可现在的状况却朝着某个大漩涡在发展,令自己越来越看不透。
    “他们嘴里藏了氰化钾。”林芷颜稍微拨开其中一人的上嘴唇,满脸焦躁的说,“一句话都不说就自杀,不投降、不谈判,应该是死士。”
    能令人在几秒之内无知无觉无痛楚的死亡,也只有氰化钾这种谍报间谍人员专用的大名鼎鼎的毒药了,而所谓的死士其实也并没有退出世界舞台,不光是各国政府,就连底蕴深厚的大集团都会圈养,要从死士身上挖掘出线索,犹如海底捞针,纯属浪费时间罢了。我有些挫败感,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是如此简单。
    “是我逼死他们的?”我叹了口气,坐在地上。自己很馨闷,也很有些难受。还没开始逼问呢,结果人就死了,这算怎么回事?
    “就算他们不自杀,一样会死。看来他们背后的势力打着一个很复杂的算盘”林芷颜侧头想了想,看着已经快要变成废铁的越野车,苦笑。“还是想想怎么去奥托镇,这里离目的地足足有一百公里远。”
    我甩甩头,将负面情绪甩掉,“在路上拦车是最不明智的,一来这里太过偏僻,二来也不敢随便搭车,谁知道是不是某个不怀好意的势力派来的。”
    死在脚旁的两人让我感触很大,他们所属势力不在乎他们的命,也就意味着我们三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也视如草芥。
    危险在一步一步逼近,来自人类自身所带来的危险,远远比任何超自然的力量更直接。 更富有破坏力,应对超自然的恐怖事件我早已习惯了,但是对付人,自己实在有心无力。
    林芷颜见我神色不对,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提起精神,现在的危局还要靠你的才智来搞定呢。社长大人说不定正蜷缩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小手合十的祷告着小夜怎么还不来救他。”
    我苦笑连连,自己的沉着冷静会令身边的人将自己的能力夸大。表哥夜峰陷入危机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我,而老男人杨俊飞同样也如此,他们怎么就不能用膝盖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自己终归还是希望过平静安定的生活,不会遇到可怕的事;不会每天遴着跌宕起伏玩心跳的生活;不会,再有人死在我眼前……可,一切的一切,统统不过是奢望而已。算了,还是将眼前的事情处理掉再说。
    挪威的山风冷得剌骨,九月初的阳光洒在身上,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温度,远处皑皑山脊裸露在草色稀松的山上,显得格外的萧索。
    冰冷的空气灌入鼻腔,令亚洲人的短鼻子很不适应,我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看着脚下蜿蜒扭曲的盘山公路。这条没有边际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山脊深处,一百公里,用走的,恐怕有些不现实。
    “伏击我们的这两个人,应该有开车来吧?”我问,“他们会将车停在哪?”
    “鬼知道,没见到有车在附近。”林芷颜抱怨着。
    “梦月,带我们去他们埋伏的地方看看。”我对李梦月说。
    李梦月经轻点头,径直朝对面的山坡上走。
    伏击地点离公路直线距离只有不到百公尺,所以这两个欧洲佬才能准确并同时用狙击枪击中高速行驶中的越野车轮胎。可就算如此,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他俩所属的势力却轻易能将其舍弃,那个势力的实力究竟有多大,我无法猜测,甚至猜不到他们究竟是什么组织,可,至少能判断,这个势力对我们一行人志在必得的决心。
    而他们,也不过是其中一股想要得到时光包裹中物品的势力罢了,更何况,那所谓的物品,究竟存不存在,我们也无所得知,杨俊飞是否得到了它,也仅仅停留在猜测阶段。
    无论怎么看,找到杨俊飞的前路崎岖难行,比攀登斯堪地纳维亚山脉的加尔赫峰更加艰难百倍。

    注二:九窍玉的事件,请参看夜不语诡秘档案305《食人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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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8 14:09:2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4 古堡(上)

    这个疲倦的世界总会给人难以想象的惊喜,当然,所谓的惊喜,有的时候并不总是值得喜悦的,尘世种种,一帆风顺的少,受尽折磨的多。
    突然想起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珀西·比希·雪莱说过的那句话: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你自己。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
    我人生的春天,究竟在哪里,这一点自己始终不敢奢望,但是挪威的秋天真的很冷,特别是荒芜而无人烟的山区野外。
    我、老女人、守护女在随行背包中塞入一些食物,然后顺着狙击手潜伏的位置一路找了很远。
    挪威的风景很美,山峦起伏,蓝天白云犹如一幅永世流传的油画。但冰冷的空气太刺激了,没过多久,我的冻得一团红。守护女的身体构造我一直都很好奇,她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裙,却并不会凉,她精力充沛,有足够的闲暇来照顾体力不算好的我。
    在山脊上行走了很久,林芷颜和我查探着地上的脚印。那两个自杀的狙击手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所以痕迹并没有掩饰掉。
    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交通工具,一架小型直升飞机。
    那架飞机停放在宽阔的草坪上不远处有一栋黑漆漆的老旧古堡。我用右手遮住阳光,抬头看了几眼。这古堡的历史恐怕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经历了千年的岁月,依旧完好无损的屹立着。
    耸立在山峦峭壁顶端的古堡带给人一股压抑的气息,黝黑的墙体爬满了绿色和紫色的藤蔓,每多看一眼,我就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这地方好像鬼屋!”林芷颜吸了口凉气,缩了缩肩膀。她爬上直升机检查了一番,然后失望的摇头,“飞机里没有钥匙。”
    “那两个狙击手身上也没有类似钥匙的东西,应该被他们藏了起来。”我思忖片刻,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古堡太远,“说不定就藏在了那个古堡中。”
    “不会吧。”林芷颜眉头大皱,“怎么有股阴谋的味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苦笑起来。
    何止是阴谋那么简单,车毁了、寂静无人的山区附近找不到交通工具,而唯一能够离开的交通工具却是直升机,但是直升机的钥匙却很有可能在几百公尺外那拖曳着长长阴影,散发着不祥光晕的古堡内。
    太巧合了,巧合得令人没办法不怀疑。
    狙击手背后的势力,难道其实一开始就想要将我们引入那个古堡中吗?可他们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他们有什么目的?摆在当下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还进去吗?
    “还是不要进去吧。”林芷颜感觉四周阴冷无比,不由的朝我凑了凑,妄图借一些热量。不过她的占便宜行为被守护女毫不留情钓打断了,李梦月用如水的妙目盯着她,眼神温度比绝对零度还要底。
    林芷颜讪讪的笑了几下,撇嘴道;“地上的草坪很久没人修剪过了,古堡里大概也没人居住。”
    在山下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旅人们,恐怕没有人知晓,山脊上居然有一座如此庞大的古堡。锈迹斑斑的铁质栅栏门、爬着老藤的墙壁,还有数不清的尖顶建筑,和四座高低不一的钟楼,怎么看怎么都带有一〇二八年克努特达时代的特点。当时挪威的国王由丹麦佬兼任,所以修建的古堡有丹麦的影子。
    不过林芷颜说的也没错,从杂乱无章的草坪看,古堡应该已经废弃了十年以上,否则作风跟德国人有得比的挪威人,不会让自己的家如此潦草。
    “总觉得,眼前的古堡说不定和老男人有些什么关联。”我用手托着下巴,沉吟道。
    “怎么可能,我觉得就是一个废弃的城堡而已,最近经济不景气,欧洲古堡的主人付不起维修费、又没办法将其卖掉,只好被迫荒废的情况太多了。”林芷颜不以为然。
    “我也没办法说清楚,可自己有股强烈的第六感,总觉得里面会有惊人的发现。”我向前走了几步。
    这种玄妙的感觉,真的很难解释,例如一个母亲在买菜的时候心神不宁,有迫切的想回家的欲望。她连忙跑回家一看,发现自己未满周岁的儿子被捂在被子里,已经因为窒息而满脸血红,再过几分钟就会彻底死去。
    当然,我跟老男人杨俊飞是绝对没有什么心灵感应的,这种想法太恶心了,但眼前的古堡,确实让我非常在意。隐隐中,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而这种呼唤,让我第一时间想起了老男人。
    杨俊飞说百年包裹中的神秘东西和我有关,难道眼前的古堡,其实和那东西也有联系?
    “你不是从来都讲究科学解释,不相信玄妙层面的东西吗?”林芷颜见我很坚决,不由得也迟疑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太扑朔迷离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吧。”我踩踏着草坪,一步一步的逐渐朝古堡靠近,“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在外头等我。”
    李梦月一如既往的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她只是跟在我身后,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林芷颜叹了口气,还是跟了上来,虽然她对眼前的古堡实在有些恐惧,不愿意接近。
    已经有多少年了,回忆还是在折磨着她!古堡这东西,阴沉可怖、随着时间和历史的积累而充斥着无法承受的压抑。林芷颜有自己的过去。她曾经偶然有一次跟我稍微提及过自己的小时候,她的成长就在一个阴森的古堡中,那里带给她的每一分记忆都是非人的痛苦。
    每个人都有迈不过去的坎,一旦迈过去了,就是崭新的人生。
    我默不作声的走到铁门前,硕大的铁门足足有六公尺高,站在门下的我们显得渺小无比。这令我很惊讶,一个荒野的城堡,用得着修建如此高度的大门吗?难道挪威巨怪的传说其实并不是都市传言?
    高到诡异的铁门上的锈迹已经斑驳到很难描述的厚度,门内若有若无的透出一丝窥视感,我警惕的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硕大铁门的右侧还有一道正常人类可以通过的小门,不到两公尺高,但是已经被死锁了。
    林芷颜蹲下身看了看锁眼,摇头道:“不行,锁眼里被浇过铁汁,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 还是用蛮力比较好。”说完眼睛斜视向守护女。
    “梦月,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推开。”我吩咐道。
    李梦月捋了捋乌黑的长发,柔弱的小手轻轻的搭在铁门上,只感觉周围猛地震动了一下。小铁门没有开启,我和林芷颜正诧异着,脚底下的震动感却突然间扩大起来。
    “靠,快闪!”我感觉脑袋上有阴影在逼近,连忙吼道。
    李梦月一把抱住我的身体,轻巧的向后退了十多公尺。林芷颜身手也不慢,她骂骂咧咧丝毫没有淑女风度的一边逃,一边大声指责李梦月没有品德,见色忘友,完全不帮自己一把!不论如何,她还是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不远处高耸的巨大铁门居然像是腐朽的木头般轰然倒下,砸得周围一阵草石纷飞,轰隆隆的声音经久不绝。
    我捂着耳朵,一分多钟后才放开,观察起眼前的状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守护女的蛮力了,明明是推小铁门,可不到两公尺的铁门没倒,倒是把大铁门给弄塌了。这究竟算怎么回事?难道两个铁门之间其实有机关?
    倒下的铁门大半陷入了泥土中,足见它的重量有多沉。
    林芷颜愤愤的用羊皮靴子踩上去,踢了几脚,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大姐头,你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李梦月白皙的肌肤依旧蒙着一层冰冷,她淡淡道:“不小心,手滑了。”
    “我靠!要手滑成什么样子,才能把六公尺高十多公尺长,足斤足两的大铁门给弄倒!”林芷颜不由得吐槽。
    “进去吧,别拖时间了。”我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抬头望望天,阳光不知道何时堕入了厚厚的乌云中,一层灰蒙蒙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阴暗中充满寒意, 内心里不祥的预感在这逐渐复杂的天气下,更加的强烈了,“天快黑了。”
    “切,果然有些古怪。明明还不到下午五点,怎么天气就恶劣到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了。”林芷颜眨巴着眼睛,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铁门倒下后,周围就变得和黄昏似的昏暗,不知是暴雨来临前的先兆,还是挪威的夜晚降临得比平常快。
    空气里流淌着阴郁的气息,剌骨的寒流随着太阳的消失而四处漫溢,眼前的古堡更加的鬼影森森。
    我率先缓慢的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发现异常,这才逐渐一步一步的往内走,脚踏在铁门上,发出了空洞刺耳的声音,刺激得心脏猛地跳动。越过倒塌的大门,站在古堡内的土地上,我才惊然发现,只不过一门之隔罢了,内外的感觉差居然有那么大!
    视线的正对面是一座庞大的喷泉,这基本是欧洲城堡的特色,喷泉已经倒塌了,原本乳白色的雕塑一截一截的掉在地上,被凌乱的野草覆盖。可神奇的是,绕着喷泉的石板路面居然没有任何杂草,也没有人工修整的痕迹,这条路从乱糟糟的草丛里穿过,显得格外刺眼。
    李梦月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散发着锐利的光泽。她抬起琼鼻,微微闻了闻四周的空气,“很臭。”
    “哪来的臭味?”我迟疑了一下,也闻了闻,不禁摇头。虽然空气冰冷,但是因为远离城市的污染,还算是满新鲜的,而且就连林芷颜也没有闻出异味来。
    “尸臭。”李梦月向我靠了靠,更加警惕了:“这里,死,很多人。”
    “停,我觉得现在越来越有拍恐怖电影的套路了,又是半路毁,又是阴森古堡,现在大姐头还华丽变身为了通灵女,说古堡里死了许多人有尸臭。”林芷颜缩了缩脖子,抱怨道,“我就知道跟某个姓夜的混一起没好下场,早知道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你废话真多,和老男人一样的臭脾气。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嘴里冒着没有营养的话,视线乱瞟。
    古堡中压抑感太强了,难怪没人愿意住,整天待在这里面,早晚会疯掉。
    “我说啊,你确定钥匙在里面?可古堡大门没有开,小门又被封死了。究竟那两个狙击手怎么进来的?”林芷颜终于察觉了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特意将钥匙放在古堡里?真的是为了引我们来?”
    我沉默的指了指墙上爬满的蔓藤,“上面有攀爬过的痕迹,本来我也想爬进来,不过墙太高,本人没自信,至于目的,引我们入内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
    “小夜啊,我早就说过,我们这行需要的是体力!”林芷颜吐槽,“你该好好锻炼了!” 突然,李梦月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跳到了我身前: “小心!”
    没有地动山摇,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我们三人保持着“小心”的姿势,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李梦月嘴中该“小心”的状况 我挠了挠头, “怎么回事?”
    “奇怪。”李梦月脸上流露出迷惑的表情,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呱噪的林芷颜倒是出奇的没有抱怨,我等着她吐槽,等了一分钟也没有等来她的声音。只好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居然发现这老女人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嘴大大的张开。
    自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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