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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解密天机档案》(完结) 作者: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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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3: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五章 邮件



  一车人差点就吓尿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对手,一旦被他们发现,那根本连一丝丝逃掉的机会都没有。
  “早就说了,西海河这儿不出麻烦则以,一出就会是大麻烦。”一直没说话的晓宁开口了:“来的时侯匆匆忙忙,走的时侯一塌糊涂,这有意义吗?”
  “你先闭嘴吧!”金瓶梅下面的一个伙计本来心里就慌,被晓宁这么一说,就火了。
  我也没办法,晓宁这搞的太没眼色了,专在最不该说话的时侯发言。不过金瓶梅没有计较那么多,只是催促司机快点开车。其他人收拾好了东西,也依次开车跟了上来。如今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管开着车狂奔。
  车队开出去大约二三十公里之后,开始调转方向,燃油有限,就算逃命也得有计划,不能瞎着眼睛一个劲儿的跑,咱们要绕一个很大的圈子,避开赶往西海河的人,然后朝正确的道路走。
  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不过这一次老天似乎眷顾了咱们一回,一路狂奔之下,我们没有被任何人追上,再之后,为了分散目标,车队分开行进,集中到了吴忠市,金瓶梅暂时不敢随便乱跑了,带着人回他的老窝。
  这一次算是好的,基本上没有太多伤亡,下面的伙计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金瓶梅专门跟我谈了邝高手的事,他问我打算怎么做。
  “我答应了他,再说这也不是个什么风险的事。”我犹豫着说:“但是我怎么去?”
  “是啊,答应了他的事,一定要做到。”金瓶梅想了想,说:“你赖叔的外甥也算是你的朋友吧?”
  “为啥这么问,肯定算啊。”
  “那好,你去做你的事,他留在这儿,我相信以你的性格,不会丢下他自己一去不回,事情办完了,你回来。”
  我很难相信金瓶梅有这么大度,其实要做这件事,方式很灵活,但金瓶梅固执的要我遵守自己对邝高手的承诺,他不参与这个事,代表他也不违背邝高手之前的嘱咐。
  “不信我?”金瓶梅笑了笑,那种笑看上去并不快乐,他又恢复了在地底时那种很深邃的眼神,慢慢说:“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他信守承诺,就算这个承诺会让他失去一切,但他仍然义无反顾,我没有他的风骨,但我至少会尽力和他一样。”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显然对金瓶梅的影响非常大。不过金瓶梅就提了一句,就不愿再谈这个人了,他接着说了点别的事。我就和他商量,能不能把我的电话还给我,再给我提供网络。离开张桥很久了,我很想晓得这个二货现在怎么样。
  “电话在你走的时后会给你,现在给你搞台笔记本。”金瓶梅看着我,说:“你也要信守承诺,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做完事情之后马上回来,你要知道,你赖叔的外甥,其实只是个人质。”
  “我保证。”
  当天,我就得到了一台带着无线网卡的笔记本,我迫不及待的打开QQ,这么多天没上线,乱七八糟的音讯一涌而出,差点把电脑整瘫痪。我看看张桥的QQ,没在线,就给他留了言,通知他我极好,让他有空了回消息。
  然后我一条条的看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发来的信息,信息看完接着看邮箱,很多广告,我就草草扫了一眼,在即将关掉页面时,一条标题为十万火急的邮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封邮件是个很陌生的账号发来的,估计是新注册的账号。点开邮件,几行字就映入眼帘。
  到下面的地址去拿一个东西,东西在西边卧室的大衣柜下,打开活动的地板砖就可以看到。东西很重要,拿到之后把它彻底毁掉,切记,彻底毁掉!!!
  当我看到这些字的时侯,脑袋就晕了一下,这是谁发的邮件?前半部分内容居然跟邝高手的嘱托惊人的相似。邮件没有署名,后缀着一个地址,这个地址我现已记熟了,即是邝高手所说的地址。
  不可思议。
  本来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无非就是邝高手觉得自己走不了,就委托我帮他做点事,但这封邮件的出现,却让事情无限复杂起来。我看看邮件的日期,大约是一个多星期以前,没有署名,也就无法得知邮件是谁发来的。
  这是必然?仍是巧合?
  唯一不同的是,邝高手要我把东西转交给一个人,而邮件则让我把东西彻底毁掉。他们所给的地址是在我以前所居住的城市的邻市,距离不远。一瞬间,我突然对这件东西产生了很浓重的好奇,究竟是什么?
  两个来自不同的人的要求,似乎一种召唤和使命,我对事情原本不是那么重视,只当做对死者履行承诺,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我迫不及待的就想尽快拿到这个东西。
  我马上去找金瓶梅,告诉他明天出发。金瓶梅很仗义,派给我两个伙计,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可能也是怕我随意跟别的人联系。不过有点遗憾,我觉得如果那个光头大胖子跟着我的话,我会更加安心。
  第二天临走的时侯,金瓶梅把我的电话交给我,一开机,无数短信和来电提醒依然蜂拥而至,里边没有什么重要的电话。当我坐到车子上之后,翻出我爸的电话,打过去听到的还是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他真的会消失吗?我收起电话时有些伤感,从小到大,我很少伤感,即使懂事之后知道了家里的一些事,知道自己是个缺乏母爱的孩子,但我还是很坚强。一种生活造就一种性格,就是那种缺少关爱的生活让我独立能力很强,甚至有一段时间里,我觉得即便没有父母,我也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但是一直到此刻,我才知道那个想法是多么愚蠢,有些人注定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可能他天天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会让自己感觉压抑和烦躁,可是一旦他不见了,很久很久都不见的时侯,才会觉得他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
  我很少会哭,但放下电话以后,就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被爸爸丢到了街上,那种孤独和失落让我难过到了极点。
  我们走的路线会经过我家所在的城市,两个伙计问我,要不要回家去看看,金瓶梅交代过,我想了想,还是是拒绝了,没什么可看的,如果见到那个熟悉的家,见到家里的一些东西,说不定我会更失落。
  我对邻市不是很了解,尤其是详细到了门牌号的地址,更是一塌糊涂。不过出租车司机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向导,我们直接打了出租车,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目的地。这是个还算新的小区,里边的楼很多,我可能总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有点见不得人的意思,望见小区门口的俩保安时,就有些畏缩。
  我们是傍晚时侯进去的,天气暖和了,饭后来回散步的人很多。两个伙计买了点啤酒和小菜,掂着进门,保安问都没问。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幢楼,房子是在顶楼。
  我们到了顶楼之后,看清楚门牌,我小心的打开了房门,之后打开客厅的灯。这是个非常普通的民居,装修好之后估计就没人住过,因为房间里几乎直没有什么摆设,而且很久没人来过了,地板全是灰尘。两个伙计很懂事,进门之后就躲到厨房里吃东西。我定定神,推开那个小卧室的门,里边的摆设跟邝高手描述的一样。
  大衣柜是空的,我使劲把它挪开,几块地板砖从外表看好像没区别,但只需轻轻一敲就知道了,其中一块是空心的。
  邝高手所说的东西,应该就在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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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3: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六章 打不通的号码



  我选中了那块地板砖,用带来的工具轻轻撬开,地板砖下面是个很小的凹陷,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把钥匙,其实,钥匙是放在一个圆柱形的小铁罐子顶端的。看到这个小凹陷,就能知道它专为了储藏所用,跟里面放置的铁罐子非常吻合。
  铁罐子只有半个可乐瓶那么大,罐子上面的小钥匙就是打开它的钥匙。我把小铁罐子取了出来,这是个很精致的罐子,像个结实的点心桶,入手沉甸甸的,如果不打开的话,不可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当我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心里就非常矛盾,我不知道该按照邝高手所说的去做,还是按照那封邮件所说的去做。我不断的说服自己,实话实说,我心里很痒,想打开这个罐子看看。但邝高手当时说过,最好不要打开它,我又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却又不想违背对邝高手的承诺。
  想了一会儿,我暂时忍住了,把罐子收好,厨房里的两个伙计吃完了东西,正喝着啤酒聊天,我跟他们说要走,两个伙计就道:“不再看看别的了?”
  “还有什么可看的。”
  “这个是大哥吩咐的。”一个伙计说:“你的事情做完之后,我们看看别的地方还有东西没。”
  “那你们去看吧。”我打开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两个伙计就分头在房间的其它地方寻找,我一边喝一边看,总觉得俩人跟着金瓶梅之前是做贼的,什么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如果一个不知情的人来到这屋子里,就会觉得屋子的主人是个很清贫的人,甚至有点寒酸,或者说,他是一个不讲究生活质量的人,只要有东西吃有地方睡就知足了。两个伙计翻腾了半天,没有什么发现,我就一口喝了剩下的啤酒,让他们赶紧离开。
  “再找一下,反正咱们也没别的事。”一个伙计笑眯眯的跟我打圆场,估计金瓶梅吩咐过,一定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才行。
  他们继续找,我就继续等,反正这也不是我的人,我指挥不动。我觉得他们应该翻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但是最后,他们竟然在大卧室的床下找到一个夹层,从里面拿出了厚厚一摞纸张。
  这些纸张保存的很好,连灰尘都没落,但只要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放了很久的东西,纸面平整,纸角微微发黄。
  “是那些老档案?”我连忙放下啤酒就走过去,看着那些样式古板又结实的牛皮袋子,我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邝高手说他弄到了一部分老档案,估计没有说谎。
  两个伙计拍拍头上的灰,档案纸张有差不多十厘米厚,绑的很结实,我让伙计打开看看,他们就不敢了,其中一个对我说:“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看的,不过你想看的话可以看看,大哥交代过的。有一点,看了不可以外传。”
  我笑了笑,金瓶梅还是很仗义的,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我拿着这些档案重新坐到沙发上,又打开一罐啤酒,边看边喝。
  这些档案并不完整,因为邝高手弄到它们的时候,估计档案之间的顺序就已经被打乱了,不过不完整归不完整,档案里的内容都和西海河工程,也就是天机计划有关。我翻看了几张,邝高手当时对金瓶梅讲述的时候还是留了一手,因为这些档案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多,并非单单只和影子有关。
  拿着这些断续的档案浏览,就会有一种跳跃感,就好像一本书被人从中间杂乱无章的撕掉了很多页。不过大致的轮廓还是能看出个五五六六,遗失的细节对我来说不重要。
  我不想惹麻烦,所以档案里的一些部门还有人物都无法一五一十的写出来,只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天机计划的最主要的一部分是西海河工程,所以天机计划也叫做天机工程。当然,西海河工程并非整个计划的全部,还有其它的部门人员在别的地方搞。
  这个计划的主要执行者是部队,但是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最早牵出这个计划的竟然是文物部门的人。八零年,在陕西咸阳附近,几个偷盗古墓的盗墓贼被当地村民抓获,扭送到了公安机关,抓到他们的时候,古墓已经被破坏了一部分,但当时的文物部门早已经只挂个牌子,连具体的办公地点都没有,所以公安机关请了当地一个颇负盛名的古玩收藏家带着人去进行抢救性的挖掘。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只可惜后面的一些内容丢失了,我看不到,不过可以推断出,这个看似并不起眼的小事情成为酝酿天机计划的起因。从陕西咸阳开始,这个事情一层层的上报,大概三四个月之后,一个代号为天机的工作组就临时组建了。这个工作组成员的身份都大的吓人,来自各个地区,各个部门,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大军区的副职。
  西海河工程交给了部队,但是从档案里也看不出执行这个计划的真正目的,只有相关的详细过程。而且,一些非常重要的数据无影无踪(我怀疑有的数据,就连档案里都不能存档,只能交给某个人过目,然后严密封存)。
  西海河工程进行了大概六年到七年,我爸被调到西海河的时候,应该是工程进行了两年到三年左右。尽管工程很浩大,但天机工作组调动资源的能力可以想象的到,成编制的工程兵部队被拉了过去,没有拖延哪怕半天工期。
  其实西海河工程的前几年,只是准备阶段,真正的关键时刻是在它被遗弃的那一年,也就是我爸离开西海河的那一年。一些专家从北京直接来到西海河,进行了不为人知的考察,他们考察过程中应该得到了部分数据,但档案里没有记录这些数据。
  就是这些专家对西海河考察之后,天机计划流产了,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来看,并非执行不下去了,而是不愿意再干,因为考察结果上报之后,某个人做了批示,档案上甚至还有批示的原文,我无法原封不动的复述,只能写出批示的大概意思。
  批示说,有些问题,不思考比思考利处多,有些东西,不动比动了好,非要硬干,结果可能很不好,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正是因为这个批示,庞大的天机计划中途搁浅了。虽然档案里很多内容不全,但是我相信,他们肯定查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正是查出来的东西让高层觉得惊悚,所以不敢再继续下去。
  这份残缺的档案看的我一头雾水,不过现在毕竟是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我没有再细看,打算回宾馆之后多看几遍。
  我带着两个伙计离开了这里,在回宾馆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究竟是按谁的委托去办?虽然矛盾,但最后我还是决定了,那封邮件无名无姓,鬼知道是谁,我只能按邝高手说的去做,把东西交给他指定的人。反正这个事情早做完早省心。
  回到宾馆之后,我就准备给对方打电话。拿出邝高手给的号码,我拨了过去,但随即我就吃惊了。这个号码已经储存在我的手机里,备注名是老爸。
  我立马觉的头一晕,使劲的晃脑袋,唯恐是自己的幻觉。但闪动的屏幕还有话筒里传来的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爸的电话一直没有换过,这几年每次打他电话,我都是从电话本里直接拨打过去,至于他的号码的那十一位数字到底是怎么排列的,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正因为这样,邝高手给我这个号码的时候我才没有察觉出来。
  我又分不清楚这是必然,或是巧合,邝高手托我把东西转交的人,是我爸?
  想到这里,我马上把目光集中在那个小铁罐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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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3: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七章 铁罐子里的东西



  尽管我对这个罐子很好奇,但心里一向谨记着邝高手在我临走时说的话,还有他那种忘却了死亡的淡然表情,这个接触并不多的人让我感受有些敬畏,所以我不打算打开这个罐子,我想按他的嘱托,把事情办好。
  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我爸竟然又夹杂到了这个事情里面,无形中,邝高手的嘱托跟我有了一丝关系。所以当我放下手里的电话时,犹豫了片刻就改变主意,我要打开这个铁罐子,看看里面的东西。
  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我们三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两个伙计很听金瓶梅的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擅自浏览那些老档案一眼。他们肯定不会泄漏什么,但我总觉得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罐子,不太妥当,所以我把罐子揣在怀里,跟他们说去卫生间洗澡。两个伙计正在看枪战片,他们抬头瞄了一眼,看到我的电话就放在桌子上,所以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我把淋浴喷头打开,哗哗的水声可以遮挡一些声音,然后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把罐子还有钥匙一起拿出来。铁罐子没有一丝锈迹,钥匙插进去之后很顺利的就把它打开了,我拿掉罐盖,铁罐子里是一个体积比它小点的玻璃容器。
  我把铁罐子倒过来,里边的玻璃容器就慢慢滑落到我的手里,卫生间氤氲的水汽让日光灯有些朦胧,当我把玻璃容器拿起来的时侯,心里猛然一抖,感受头皮发麻,差点就甩手把它给扔出去。
  我真没想到,玻璃容器里竟然装着一双人的眼睛。
  确切说,这是两颗眼球,很完整的从人体中取出来,泡在防腐的福尔马林里面。轻轻一动,两颗眼球就在福尔马林液体里跟着浮动,透过外面的那层玻璃,我仿佛觉得这两颗眼球正在以一个很怪异的角度注视着我。
  我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恶心了,总之两只手都忍不住轻轻发颤,捧着这个装了两颗眼球的玻璃瓶,就好像捧着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我不想再看第二眼了,马上把它原封放回铁罐子里去。
  邝高手想要转交给我爸的,就是这个东西?他们不可能在贩卖人体器官,但一双双眼能做什么?
  在跟随金瓶梅东跑西颠的这段日子里,其实我现已稍稍平静了一点,可能是在他手里得到了保护,有一种安全感。但随着这个玻璃瓶子的出现,这种并不十分牢靠的安全感瞬间就崩塌了。我觉得就算我离开金瓶梅,也不会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现在想想那封来历不明的邮件,越想越不对头。
  我越来越觉得躁动,当初赖叔对我讲述的爸爸的那些事,有很多水分,或者说他隐瞒了许多。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他隐瞒我,还是父亲先隐瞒了他。再加上那个烂脸的干尸对我说过的话,还有录像里看到的很像我父亲的那个助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堵在我心里,此时被激发,一下子就像是要爆炸一样。
  我一定得搞清楚,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金瓶梅的两个伙计看着,我没有随意打电话的自由,但我觉得自己连一分钟都忍不了了,考虑了一下之后,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卫生间就在房门边上,门一推开,无形中就遮挡了两个伙计的视线,他们都被枪战片的情节吸引了,我轻轻转动房间门的把手,然后猛然一拉,飞快的冲了出去。
  两个伙计根本没想到我会这么做,等他们反映过来跟着冲出去的时侯分,我已经跑到了楼梯口。
  我一口气从六楼跑下来,一离开宾馆,外面四通八达的街道就对我很有利,其实我也对路况不熟,但捡着拐角多的街一直跑,来回不知道绕了多少弯子,总算甩脱了两个伙计。
  我找到一个很偏僻的公用电话,但手机丢在宾馆里,赖叔的电话号码我记得不清楚,打错了几次之后,总算接通了他的电话,我轻轻喊了他一声,赖叔在那边就很吃惊,因为他知道金瓶梅是不允许我和他通话的。
  “小童?你在什么地方?出什么事了?”
  “赖叔,我没事,就是打电话和你聊聊。”我把其它的情感暂时都压制住,时间不多,我不能太罗嗦:“赖叔,今天打电话,其实就是想问你关于我爸的事,之前你告诉我的那些,可能不太靠谱。”
  “你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赖叔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好端端的怎样问起这个?你爸爸的事情,我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那你告诉我,我爸是不是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
  “你听到什么了?”
  “告诉我,他是不是杀过人?”
  “闭嘴!”赖叔听到我这句话后,突然就发火了,在电话那边骂了我一句,他的情绪有点激动,可能觉得我在别的地方听到一些闲话,所以对爸爸产生了质疑,
  他骂过之后顿了顿,喘了口气,对我说:“小童,你能够怀疑任何人,但绝不可以怀疑你爸爸。”
  我拿着话筒的手有点松动了,心神不宁,赖叔跟着追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我告诉他一个人在外面。
  “他把你放了?”
  “没有,我只是办点事,事情办完之后还要回去。”
  “你不要回去了,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不行。”我垂着头,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脑子也很乱:“晓宁还在他那里。”
  “这样……”赖叔犹豫了一会儿,说:“你先回来吧,晓宁我再想方法。”
  “不行,我必须回去。”我猛然间觉得鼻子有点酸,赖叔这么做就等于把晓宁搭在金品梅手里了,如果赖叔有方法的话,不会等到现在。
  “小童,现在不是犯倔的时侯。”
  “我很好,没事的,张桥在你那里?多照看他,赖叔,你也保重。”我强忍着心里的酸楚,对着话筒笑了一下:“就这样,赖叔,我挂电话了。”
  在赖叔一连串喂喂喂中,我挂掉了电话。打完这个电话,我浑身乏力,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着抽了几根烟,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本来我打算打了电话就回去的,但如今我感觉茫然,心里烦躁不堪,又没有力气,状态非常槽糕。我叼着烟在马路上茫无边际的走着,路过一个酒吧的时侯,我推门进去,要了半打啤酒,自斟自饮。
  我不停的喝酒,喝光了再要,我好像听不到喧闹的酒吧里的任何声响,就是想一个劲儿的朝肚子里灌酒。我像一个处在青春期无比Sao动又没有目标不知所措的少年一样,分明知道自己现已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死死的绑住了,却怎样样都抓不住这根线,也挣脱不出去。
  爸爸,赖叔,干尸,金瓶梅,邝高手,晓宁,张桥……我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没,但脑子里来回浮现着这些人的面孔。他们的面孔好像都陌生起来,陌生到我不敢认了。
  我一直在这里坐到凌晨,酒吧打烊的时侯才被人请出来。我喝了不少酒,但还能走路,甚至还能记得起通往宾馆的路线。我摇摇晃晃的走着,在路灯下面又坐了半个小时,脑子清醒了一些。我想,该回去了,否则金瓶梅的两个伙计准要急死。
  我重新回到宾馆的时侯大概是凌晨四点钟,路上几乎已经没人了,但在距离宾馆最近的那个路口,我看到了金瓶梅的两个伙计,电线杆子一样直挺挺的杵在路旁边。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远远的就和他们打招呼,带着微醉时那种憨傻的笑容,跑过去跟他们道歉:“我只是闷的慌,出来走走,现在好了,心情一片大好,走,回去睡觉。”
  两个伙计没说话,等我距离他们很近的时侯,才发现两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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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3: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八章 神秘的捕猎者



  我形容不出两个人的表情意味着什么,总之是很奇怪。当时我缺乏必要的经验,如果是金瓶梅还有赵英俊这样的内行孤身一人遇见这样的情况,估计马上就会转身跑,或者想其它方法,但我缺乏经验,并且大脑还被酒精稍稍影响着,看到他们两个人之后,居然还傻愣愣的问他们怎么了。
  “他们都有点累了,站在这儿休息休息,你累不累?”
  我猛然一惊,因为说话的明显是个女人。紧接着,两个伙计就从路边的冬青丛里慢慢走出来,不过他们是被人顶着后腰走出来的。一个很年轻的女人跟着他们走出来,手里悠哉悠哉的晃着咱们宾馆的房卡。
  这个女性确实很年轻,看着比我还要小一些,身段相当好,穿着小皮衣,牛仔裤,套着靴子,苗条而且干练。她的脸型非常好看,但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一直到这个时侯,我才产生了跑的念头,但根本来不及了,刚后退了两步,就被人一下子抓住了胳膊。年轻女人潇洒的打了个响指,不远的当地随即亮起了车灯,有车子熄火潜伏在那里。
  我直接就被塞进车子,年轻女人跟着一脚跨进来,转头对我眨眨眼睛,说:“你的处境不妙,只有跟着姐姐走,才是出路。”
  “你是谁啊?”我的胳膊被扭的生疼,回头看看后面,两个伙计也被人硬架到车子里面:“我警告你,你现在放了我们还来得及,你不知道那两个人背后的老板是谁,他能够随随便便弄死你。”
  “你真把我吓死了,怕怕。”年轻女人拍拍胸口,咯咯笑了一声,对前面的司机道:“开车。”
  说话间,车子现已开了,这个时间段的路况非常好,尽管是在城市里,但车子如滑翔一般飞快的开着,没有任何阻滞。这辆车子里只有我和年轻女人坐在后座,前面是司机,我左右看看,想着有没有机会跳下去,不过这个念头刚产生,就让我浑身发冷,从行驶速度这么快的车子跳下去,估计很不好受,弄残废了都是轻的。
  “怎么,看着你的样子,貌似很不满意?”
  “我他妈不认识你。”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到别处。
  “哎哟。”年轻女人伸出手捏着我的脸:“臭小子,小脸挺嫩的嘛,跟姐姐说,今年多大了?”
  “关你蛋事。”我甩脱了她的手,但这个年轻女人不肯罢休,又伸手使劲捏我的脸,捏的很疼。我来回的抵挡,她显然是有功夫的,随便就制的我没脾气,用指头一个劲儿在我脸上弹。
  弹的多了,就把我弄毛糙了,但我打不过她,丫脸上笑着,但下手十分重,弹的我脸上火辣辣的疼,而且一弹起来就没完了。我缩着头来回的躲,目光一瞥,看到她敞口小皮衣里边是件紧身衣,裹的某些东西呼之欲出。
  “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你吓死姐姐了,有什么招,你随意使啊。”年轻女人咯咯的笑:“姐姐接着……”
  我猛然一伸手,直接就捏了过去,入手很弹。她顿时也毛糙了,按住我的头使劲一推,拉着自己皮衣的领子裹了裹,她脸上的笑脸凝固了,眼神像一把刀子,能剜下我一块肉。
  “再有下一次,我把你两只瓜子都剁掉!”
  她虽然看着发怒了,但没有打我的意思,我赶紧就说:“问一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昨天刚到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
  “没错。”她有意跟我保持着距离,两条胳膊抱在胸前,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是你。”
  我再问什么,她就不肯说了,不过也不再骚扰我。我自己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谁?
  车子开的很快,对于这个地方,我还是觉得陌生,不知道车开向哪里。大概有三四十分钟之后,车子停了,这应该是本市新区的最边缘处,大片的建筑都是新开发的,许多还没完工,住的人比较少。
  我和两个伙计一起被带到了一座很大的房子里,房子装修的很精致,进门之后,两个伙计被人带走了,那个年轻女人在沙发上甩掉自己脚上的靴子,舒服的伸了伸懒腰。我真搞不懂她要干什么,接着竟然开始弄早饭,面包果酱牛奶什么的摆了一桌子。
  “尽管你很讨厌,但我还是让你吃点早饭,坐吧。”年轻女人推给我一杯牛奶。
  “我不吃,你先把这个事情解释下可以吗。”我一看她的神色缓和了些,赶紧就坐到她旁边,跟她商量。
  “我只说让你坐下,我让你坐这儿了吗?”
  “你没说让我坐这儿,但你也没说不让我坐这儿是不是?那个……”
  “从现在开始。”她放下手里的面包,又把我朝旁边推了推:“你敢进入距离我一米的范围,我一巴掌抽死你你信不信?”
  “好吧好吧。”我赶忙挪了挪:“现在说吧,解释解释这个事。”
  “吃完饭就知道了。”她跟着拿起面包,说:“有人要见你。”
  我没话说了,就坐着等她。她吃东西和猫一样,一片面包吃五分钟,看似非常优雅淑女,其实罗嗦的有点操蛋。
  好容易等她吃完了,我就问她是谁要见我。她站起身,说:“跟我走,马上你就知道了。”
  “美女,我问一下,我那两个朋友不会有事的对吧?”
  这座房子十分大,能够直接买了上下两层楼,然后从里边打通了,加了一架楼梯。她带着我上楼,回头对我说:“你叫我陈雨,其它乱七八糟的称号你再喊一次,照抽不误,别的,你那两个朋友仅仅小鱼,不值得动他们。”
  “陈雨你好。”我听到金瓶梅的两个伙计不会有事,心里就踏实了点:“我叫张桥。”
  “是吗?”这个叫陈雨的年轻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撇嘴笑了笑。这笑容跟白骨精一样,看的我心里发毛。
  楼上很空旷,陈雨带着我走向了一个大卧室,我原来以为要见我的人就在这里,但进去之后才看到里边没有人。这是个女孩的卧室,有股淡淡的香味,床上有个大公仔。看着陈雨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卧室好像是她的,不过我很难把这样一个布置的温馨又软萌的卧室跟她本人联系起来。
  她打开了电脑,凡是身上有点功夫的人好像都不把我看在眼里,丫大大咧咧的,根本就不防备我。紧接着,她跟人点开了视频,对方没有摄像头,只有语音。
  “人带来了。”陈雨对着话筒道:“很顺利,没有任何意外。”
  “让我看看他。”跟陈雨视频的可能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我看不到她人,但听着声音,大概有四十多五十岁的样子。她的声音很软,很柔和。
  陈雨转身把我拉到电脑前面,我喝了半宿的酒,估计现在的形象很不怎么样。对方沉默了,足足有好几分钟都没有出声,我下意识的就摸摸自己的脸,这辈子估计这是第一个如此仔细端详我的人。
  “好,好。”几分钟之后,对方终于说话了:“看着很健康,很好。”
  “您可看错了。”陈雨撇撇嘴,在旁边说:“很不老实,而且无赖,滚刀肉一样的。”
  “好了,你安排一下,带他去吧。”对方可能不喜欢多说废话,接着就说道:“注意安全。”
  视频的过程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一个白天,你要好好休息,到了晚上会有活动。”陈雨说着就开始收拾那张床,像是要睡觉的样子,其实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乐意躺在这张床上睡一下的。
  但她收拾好了床,居然让我蹲到墙角去,估计是我们见面之后我就没给她留好形象,对我很凶。更过分的是,她弄了把手铐,把我给锁到桌腿上。弄完这些,她很舒服的就钻到床上。我被铐的很死,蹲在墙角根本站不起身。
  “这是要搞什么!”
  “不要闹,好好休息,我说了晚上会有活动。”
  “有什么活动?”
  陈雨靠在枕头上,想了想,很认真的对我说:“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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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3: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九章 抢劫



  我被陈雨的话给吓到了,而且更加觉得这个女人不靠谱,她抓我过来,就为了让我参加掠夺?抢什么?
  我还想再仔细的问问,但陈雨盖上被子开始睡觉,我叫了几声她也不理。没办法,我一个人蹲在墙角,一夜没睡,眼皮子开始发困,但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我开始分析陈雨是什么来历,最开始的时候,我认为她应该和赖叔有关,因为我到本地的消息很隐秘,中间只跟赖叔打过一次电话。从邻市到这里距离非常近,而我打完电话之后跑到酒吧的那几个小时之间,赖叔有可能查到我打电话的位置,再逐一的摸索。
  不过想来想去,事情恐怕不是这样,若是真是赖叔,他没必要这么做。而陈雨背面的老板,是个女人。
  想的久了,脑壳发疼,我终于还是模模糊糊睡了过去,睡的很糟糕,感觉困意还没消失,就被陈雨给踢醒了,这时候正是半下午,她重新把我领到楼下,然后拿出了从宾馆翻出来的老档案以及那只罐子。
  “你到这里,就是为了找这些东西?”陈雨掂掂那只罐子:“你跟谁做事的,你老板是不是个没脑子的货,竟然派你出来办事。不过这次你好像走狗屎运了,竟然拿到了这些,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措辞客气一点行吗?”
  “竟然还有这些档案,这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东西。”陈雨一边翻着那些老档案,一边跟我说话。我觉得她精神应该不太集中,所以赶紧问了她几个问题,但这丫头精明的很,说话滴水不漏。
  等到她把这些老档案匆匆翻了一遍之后,就摇摇头,说:“档案是真的,只不过缺少的太多,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们这些人,可能永远都看不到完整的档案了。”陈雨突然就话锋一转:“就连封存档案的地方,也没有完整的档案原件。”
  “为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陈雨眨着眼睛笑笑,勾起我的好奇心却不肯再说下去,她明显感觉自己的阴谋得逞了,让我心痒难耐,接着,她拿起罐子问我:“这里面,是谁的眼睛?”
  “我真不知道。”我叹着气解释:“我跟这个罐子没关系,只不过受人托付,把它取出来而已,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铐了我大半天,事情该了结了吧?你行行好,把我放了吧。”
  “你和这些真没关系吗?”
  “真没有。”
  我觉得我在尽力模仿金瓶梅,说谎话根本不眨眼睛,但可能学的不像,陈雨看样子不信我,不过她也没有追问,喝着咖啡道:“今后你跟着我做事,有你的好处。”
  “为什么要跟你做事。”
  “我最后重复一遍,以后我的每次行动,你都是其中一份子,跟你说话很费劲,让我必须要强忍着一分钟想抽你八百次的冲动才能继续说话。”陈雨放下杯子,说:“晚上的活动你也要参与,可以先熟悉一下。”
  “抢劫?”
  “是的。”陈雨拿起了电话,走到窗边,拨打了几个号码,她说话很简练,往往都是一两句话就挂掉,估计都是她用熟了的人,只要简单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时间很无聊,陈雨不怎么搭理我了,到了晚饭时,屋子里的人都从各自的房间出来,然后一起吃饭。我一直在看金瓶梅的两个伙计,陈雨就在旁边慢条斯理的说:“你不用担心,他们呆段时间就会走。”
  晚饭很简单,吃了之后,那些人就各自准备了一些东西,陈雨把我丢下,独自上楼。我坐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天已经擦黑了,陈雨换了件衣服从楼上下来,屋子里的人分批出去,我和陈雨还坐原来的那辆车子,车子一路向东,很快就开出了新区的界限,再往东的话就很偏僻了,只有一些矿山和污染严重的化工厂。
  “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啊!”我越来越心慌。
  “要跟你说几遍你才记得住?”陈雨有点不耐烦:“抢劫抢劫!你听懂了吗?”
  “抢什么?抢谁?”
  “抢劫当然是抢钱。”
  车子开了大约四十分钟左右,就停到了一片小树林旁。他们的车子一共有四辆,我估计能有十三四个人。司机下车蹲到一旁抽烟,我也要了一支,陈雨就趁这个机会跟我解释了一下,她说再往东边一点,有一个黑窝点,表面上看是个小塑料厂的厂房,但那里每天都会流动囤积大量的现金。
  咱们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车子再次开动,这一次只开了三四公里,然后人就下来步行。月光很亮,不需要什么照明工具,又走了很远,陈雨指给我看了看,那儿有一小片厂房。
  “这个窝点的老板做的生意比较偏门,这些钱都是黑钱,每天的进项和支出都大的惊人,有些钱来不及入账就要清点付出出去,所以这里的现金很多。”陈雨小声对我说:“你不想知道做完这一票,你能分到多少吗?”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就想知道分了钱以后我还能活多久。”
  “放心吧,没事的。你这么无赖,胆子却这么小。”
  我们不能距离厂房太近,如果这里是个洗钱的窝点,防备一定很森严,厂房周围到处都是暗哨,只要弄出一点声响就麻烦了。我们在距离厂房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停下来,陈雨从她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小毛绒玩具,但那东西是活的,趴在陈雨的手背上,两只小眼睛骨碌碌的转。
  这东西很像貂,日常生活中估计已经绝迹了,据说只有一些老林子里会有,我们那边有寥寥几个人养了几只,都是从东北弄过来的。陈雨的这一只通体乌黑,但它没有尾巴,估计是人工断掉了,这样貂本身目标就非常小。
  这东西很好玩,听话之极,陈雨伸出一只手掌,它就在手掌里团团打转,不乱走一步。我想伸手摸摸,陈雨一巴掌打开了我的手。
  “别动,它能一瞬间咬死你八次。”陈雨摸摸小东西的头:“这是墓貂。”
  这种断尾的貂据说是盗墓贼最先豢养的,由于他们从事的职业风险很大,一旦下了地之后,就会有许多预料不到的情况,而且过去的科技落后,不可能有什么探测性的设备,完全要靠人的经验去做事,但人的经验也不是万能的,哪怕一辈子没出过错,只要出一次错就可能丢掉性命。所以,有的盗墓贼就养这样的小家伙,在下坑之前,让墓貂先进去探探。很多古墓下面的老棺材都有尸毒,这样的墓貂却来去自如,安然无恙,由于从小就用砒霜还有其它毒物喂出来的,对毒有一定的免疫力。
  说到这,陈雨就翻开黑貂的牙齿给我看了看,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东西的牙齿几乎和身上的毛相同,漆黑如墨。
  “你跟我来。”陈雨把黑貂揣了起来,带着我几乎是爬动一般的朝前挪动了十几米。我们两个肩并肩的趴在地上,她对我说:“这个地方我们观察了不是一次两次,等一下先放花仔出去,把他们的暗哨都做掉。”
  “你搞清楚,我又不是你们的人,你要做什么,只管做就是了,你哪怕放花仔把全城的人都咬死,我也不会承当任何责任。”
  “你!”陈雨的眉头皱了皱,看样子很想踹我,不过她忍住了,望着远处的厂房,说:“有些事情,如果你知道了以后,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要说的这么绝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我问你,这个黑窝点幕后的老板,你知道是谁吗?”
  “如我前面所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出了事都让雷子扣了,也追究不到我头上。”
  “那我来告诉你。”陈雨舒展了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说:“背面的老板,就是你爸爸,郑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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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3: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章 易主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陈雨寥寥两句话,就如同一场超级风暴,冲击着我的思维。我很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她说这个黑窝点的幕后老板是我爸,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女人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这些话和我以前的认知完全不同,我知道为了生活还有其它一些原因,这么多年以来,赖叔在替我爸做生意。但他做的那点生意不够看的,所以当初看到我爸给我留下的大量现金之后,我从前疑惑过,疑惑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陈雨的话,好像无形中揭开了我的疑惑。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爸的生意做的确实够大,每天收支的现金还需要人专门清点。
  “郑公子?愣神了?”陈雨趴在地上,嗤嗤笑着,伸手捏着我的脸:“小脸不要颤抖嘛。”
  “把你手拿一边去。”我现在没心跟她调侃,因为一件一件接连发生的事,都让我逐渐意识到,我的爸爸郑立夫,越来越不简单了。
  “现在不和你开玩笑,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是你父亲的产业。”
  “那你是该有多操蛋?我先不追究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就算这片厂房是我爸的产业,那你带我来干什么?”我有点恼火,看着陈雨的笑脸总觉得心里膈应:“你带着我来抢我爸的钱?到底是你脑子锈了还是是我脑子锈了?”
  “稍安勿躁。”陈雨急忙就捂住我的嘴:“小声点!你生怕引不来人?你听我说,刚才的话可能遗漏了一个词,你父亲郑立夫,曾经是这个窝点的幕后老板。”
  “什么意思?”
  “还有点时间,可以简单跟你讲讲,本来这些事适合在心情愉快环境优雅的地方喝着咖啡慢慢谈,但你这么心急,我怕出岔子。”陈雨看看手腕上的女表,说:
  “你父亲最近出了点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我见不到他,怎么可能知道?”
  “见不到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拿你当心头肉一样,如果不是情况特别紧急,会让你见不到他吗?”陈雨收敛了笑脸,拿出一副谈正事的样子:“这个黑窝点在你父亲手里最少运营了五年甚至更久,在他出了情况之后,可能许多人都联系不上他,事情脱出了他的控制,这个窝点仍然在运转,但已经易主了。”
  我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仔细想想,其实在过去,我对我爸平时的行踪都不怎么清楚,他说出差,我就信了,一走一个月都是常事。至于离开家之后他干了些什么,和谁在一起,我一无所知。
  “但究竟是谁趁你父亲不在的时侯抄了他的老底,我还不敢确定,只知道那个人很狡猾,做事天衣无缝。”
  “你又不是卧底,你怎么知道有人抄了我爸的老底?我爸在遥控指挥也说不一定。”
  “郑公子,你太天真了。只说一件事,就能证明你爸已经无法控制局面。”陈雨轻轻朝西北方向指了指,说:“距离这里很远以外,有一个叫西海河的地方,那里出产一种化石,前段时间,有人用天价在收购这种化石,从而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根据我的了解,收买化石的人,即是这个窝点现在的老板。”
  陈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样的线索,当收购化石的人用钞票驱使不少人赶赴西海河之后,大量的化石就出土了,去西海河做这些事的人都不是善茬,一个比一个心黑,他们估计看出来金主迫切需要化石,所以不久之后就抬高了价格,金主的人跟他们交涉,但七八个团伙都不买帐,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样子。
  这些石头如果放在不需要的人手里,倒贴给人家钱估计人家还嫌沉,但金主就不行了,报价再高也得接受,所以只能让那些人敲竹杠。不过可以想象的出来,七八个团伙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开工,开掘出来的化石数量很多。
  “那么多的货,数量太多的话,谁都吃不消,花费太高。”陈雨道:“而且,那些化石并非每一块都有用,就像赌玉一样,你花几十万买下来,切开如果是块好玉,那算你运气,但大多数都赔的吐血。”
  这样一来,金主等于花大价钱收购了一批可能有用又可能没用的化石,他可能重新算了笔账,觉得这样太不划算,赔大了。
  “所以,金主制定了一个方案,他派了一大批人,想办法把原来挖化石的那些人给搞掉了,这样虽然花费也很高,但比起之前,投资减少了相当多。”
  听到这里的时侯,我就觉得邝高手没有撒谎,他知道有人把原本那七八伙人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给调包了。
  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邝高手,想起了他在黑暗中独自等死的身影,我早已经忘记了他抽我那一巴掌,反而觉得愧对他,他临死前的嘱托,也被我搞砸了。
  而且又一个问题让我很想不通,金瓶梅呢?金主如果要过去搞人,不可能有选择性,肯定一网打尽,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对金瓶梅网开一面?金瓶梅有护身符?甚至,他跟金主原本即是一伙的?
  “我问一句。”我抬起头问陈雨:“他们收买化石,有什么用?”
  虽然我早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想问问,一个是看这个女人知道多少,一个是看她会不会跟我说实话。
  “难道你不了解?”陈雨的表情有点讶异:“你父亲没跟你提过?”
  “真的没有。”
  “那好吧,我告诉你,他们收购化石,是为了解读密码。”陈雨狡黠的一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都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把现金清点完了。”
  陈雨带着我匍匐前进一般的朝厂房接近,爬的很慢,后面的人跟着我们,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当我们爬到距离厂房还有一百多米的时侯,陈雨就不敢动了。
  “下面,就看花仔的了。”陈雨很小声的对我说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只小黑貂,小黑貂机灵无比,眼珠子好像一分钟能转八百圈。
  陈雨摸了摸花仔的头,嘟囔了一句,然后指着厂房,轻轻吹了声口哨,花仔蹭的就蹿出去了,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楚,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如果厂房周围的暗哨不是很出众的高手,花仔能够无声无息的咬断他们的脖子,连呼喊声都发不出。其实就算有人警觉也没什么用,谁都不可能在这样的光线下抓到那么快的小东西,只不过那样会让后面的行动麻烦一些。
  陈雨手下的人趴在地上静静的等着,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花仔嗖的重新跑了回来,陈雨一把抓住它,借着月光照了照,花仔嘴边的黑毛上沾满了血。陈雨给它擦干净,重新放回怀里,对后边的人挥挥手,暗哨估计都被搞掉了。
  陈雨带的这些人都很麻利,飞快的靠近厂房,翻墙过去,等人都到齐了,从四面把一间亮着灯的车间围住。空阔的车间里有两台废弃了很久的机器,还有几个人坐着打扑克,他们没想到会有人无声无息的冲进来,当时就慌了,等反应过来的时侯,脑袋上都被顶上了枪。
  真实点钱的地方是在地下,咱们控制住这里的几个人,马上就朝地下室的进口跑,人还没进,花仔就蹿了过去,小门里面顿时传来两声惨叫,完全乱套了。
  我看着陈雨那张镇定又白皙的脸,后脊梁上就嗖嗖冒寒气,之前伸手吃她豆腐的时侯幸亏她没真急,否则花仔蹿出来啃我一口,这会儿我已经在太平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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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02:1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一章 计划的真正源头(一)



  这次抄窝行动,陈雨可以说占尽了所有的先机,而且准备周末,厂房地下室的人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花仔下去咬了两个人,陈雨的手下一拥而入,连一枪都没放,就控制了局面。
  一直到下面安稳了,陈雨才带着我慢悠悠的顺着水泥台阶走下去,这是个很大的地下室,灯火耀眼,正当中有一张非常大的桌子,上面全部都是一扎一扎清点的整整齐齐的钞票,我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心里连最起码的数目概念都没有,有的只是心慌,不管这个窝点是谁的,如果抢了他们,这么多钱估计够枪毙我们每个人二十次。
  陈雨预谋精细,抄这个窝点的目的并非全为了钱,她想找到这里管事的人,逼问现在的幕后老板是谁。这并非陈雨和对方第一次交锋,但现在的幕后老板做事太仔细了,他跟下面的人只保持单线联系,指令一层层的分派下去,可以说到第三层的人已经不知道指令具体是谁下的。尽管这样,陈雨还是不想抛弃,至少得问问。
  所有人都被绑的结结实实,丢到了墙角,有人打了电话,我们的车子开始朝这边开,大批的现金直接被抄走了。陈雨找到了这里管事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疤瘌脸,一口本地话,头皮很硬,硬犟着什么都不肯说,但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估计遇见陈雨这种黑心娘们,石头人都得开口。
  不过很遗憾,这个疤瘌脸终于开口了,但他对幕后老板的身份一无所知。这估计不是嘴硬,是真的不知道。
  这里所有的现金都被搬走了,搜出来的账本集中到一起,浇了点汽油,陈雨亲手把账本点燃。疤瘌脸顿时面无人色,脸绿的和黄瓜一样,丢失了现金,估计还不算太严重的损失,毕竟是进进出出有来回的东西,但这些账本全部被毁掉,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我们就这么带着所有的现金离开了,这对那个幕后老板大概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打击,很多地方等着用钱,足够他手忙脚乱一阵子。
  回去的路上,陈雨一直在思考什么问题,我忍了几忍,还是忍不住,因为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陈雨把我抓起来的真正目的。
  “这个幕后老板,藏的很深啊。”陈雨慢慢开口说了句话,然后转头看着我:“
  你跟着你父亲那么多年,他真的没给你交一点底?”
  “没有。”我随口答了一句,心里却在思考事情,毫无疑问,我爸最亲密的兄弟和同伴是赖叔,估计知道他事情最多的人,也是赖叔。就那么一瞬间,我生出了怀疑,是赖叔夺了我爸的工业?
  但这丝怀疑也就存在了一瞬间,我爸给我留的信里,专门说了有事找赖叔,这说明赖叔是没问题的。
  “你在想什么?”陈雨用胳膊肘撞了撞我。
  “没什么,我在想着,是谁抢我爸的生意。”
  “哟,你还蛮孝顺,准备替你老子出头?”陈雨习惯性的咯咯一笑:“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
  “你自己来看看长齐了没。”我作势就要解皮带脱裤子,对陈雨这种语气我很接受不了。
  “你皮痒了是不是!停手!”陈雨的脸一板,有点要翻脸的样子,不过没发作出来,但她可能看着我很不顺眼,用力在我头上拍了一下,像是发泄心里的怒气:
  “说正经的!”
  “每次都是你先不正经的。”
  “你不用想是谁夺了郑立夫的产业,你想不出来,若是连你都能琢磨出来的问题,别的任何人都能琢磨出来。我之前就觉得,郑立夫肯定会隐瞒你一些事情,即使他是你老子,但现在还不是你接班的时侯,所以他不能说。你也不要把你爹想的那么简单,替他做事的人有很多很多。这些问题可以慢慢的查清楚,如果我估算的不错,不用别人动手,等郑立夫度过了难关,会亲手收拾背后捅他一刀的人。”
  “这个问题不是我最关心的,我就想知道,你抓我干什么?你把我爸的钱抢了,我不记恨你,你放了我,我把这事烂到肚子里,你拿这笔钱包个小白脸在三亚买套房,舒舒服服过日子不好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有的事情,必须有的人去做。”
  “你饶了我吧,真的。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爱因斯坦能提出相对论,但他跑步就跑不过任何一个马拉松选手。”陈雨接着说:“没有人是万能的,但总有他专长的一项,所以,有的事,必须由你来做。如果你配合的话,那么我情愿做你的助手,在一定范围内,你能调动我们的资源和人力。”
  “助手是秘书的意思吗?”我很不愿意跟陈雨谈这些事情,她只会在话里下套,用我的好奇心当软肋:“女秘书大概怎么对老板,你懂得……”
  这句话还没说完,我脑袋上就重重挨了一下,眼前冒金星,陈雨的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一巴掌就抽死我:“你他妈真欠抽是吗?”
  “好了好了,我认输,你接着说。”我赶紧就服软,捂着头朝旁边坐了坐,但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她说什么,我就当听不见。
  陈雨长长吐了口气,看样子心里无比的窝火,她干脆就不看我了,转头望着车窗外,说:“你只需要做两件事,如果这两件事做完,那么我可以保证用所有的资源去帮忙你做你要做的事,这是个交换条件,我不会食言。”
  我耸耸膀子,用这种方式来表明我的态度,但陈雨仿佛心平气和了,看都不看我,接着说道:“先说第一件事,你要帮咱们破解密码。”
  “密码?”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第几次听到这个字眼了,产生了条件反射,总感觉这两个字背后就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渊。
  “密码,黑洞密码。”陈雨也转过头,看着我疑惑的脸,说:“不管郑立夫有没有跟你提过这些,你都要配合我,事情早做完,你早得好处和自由,如果做不完,我有时间跟你耗。”
  尽管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会由于好奇而上陈雨的当,但最终我仍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由于密码这个字眼已经无形中牢牢的吸引了我,我想知道,这个密码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洞密码是什么东西?”
  “只是个称呼,其实就是密码,但这个密码是以什么状态存在的,还不清楚,因为没人解读出来。”陈雨说起这些就显得很认真,没有一丝调侃的意思:“这个密码相当于一把钥匙,简单直白点说吧,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最大的秘密,超越了一切的秘密,很多人都想揭开它的面纱,这个秘密被关在一道门里,只有钥匙,才能打开它。”
  “是关于那个方面的秘密?”
  “很杂乱,我相信,这些事情之间看似没有关联,但它们都应该和巨大的秘密有关。好了,我们回去之后再详细谈,现在说不清楚。”
  给陈雨开车的司机绝对是靠得住的,不过陈雨还是不想当着他的面说那么多,我们迅速回到了住处,其余三辆车子暂时没停,可能处理那些现金去了。回到房子之后,陈雨泡了两杯咖啡,继续和我说刚才的话题。
  “那些老档案,你应该看过了。”
  “看了一遍,不怎么仔细。”
  “有点印象就好,方便我解释。”陈雨拿出了老档案最开头的几页,也就是记录天机方案启动契机的那次盗墓事情:“你应该还记得,老档案里记录的这个庞大的计划,最开始的时侯是由几个盗墓贼而引发的。”
  “这个我知道,怎么,这几个盗墓贼有问题吗?”
  “盗墓贼没什么问题,拿命换饭吃的江湖人罢了。”陈雨喝了点咖啡,说:“问题在那座古墓上,具体说,是墓主身上。”
  古墓所在的咸阳,是秦朝的都城,事实上,那座古墓并不算大,埋葬的是一个秦代的小官吏,品级不高,像这样的人,在渊源的历史长河中真的像沙子一样,把头发数白都不可能熟的清。
  但这个品级很低的小官吏,却有一个非常特殊的身份,他是个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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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02: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二章 计划的真正源头(二)



  陈雨说到这座古墓的主人是一个史官的时候,我就想起过去闲极无聊时看过的一些书。这种人很特殊,说他们是普通人,那一点都不假,但他们从事的职业注定了其特殊性。陈雨所说的史官顾名思义,是负责记载国家乃至帝王各类事件的官员,当然,在秦代的时候,这种官员的具体名称不叫史官,秦的史官一共有五种,不过都不负责记录这些。
  这种人没有任何职权,他们只相当于中央政府的高级刀笔吏,编前朝史,本朝史,记录起居注,但这是唯一一种本职工作不受皇帝管辖和指派的人,在工作里,他们只干自己该干的事,无需对任何人负责,他们要负责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事实。
  不过这只是部分人对史官的理解,信息化的高度发达注定让人的视野更加开阔,前史,没有真相。没有一个人能保证他所看到的历史是真实的,除非亲身经历过那些。史官负责记载事实,这是他们不可干扰的权力,但每个史官都无法保证,他所记载的事实能不能以原本的面目流传到后世,可能期间会有许多原因,让这些事实走样。而且并非每个史官都有太史公那种风骨,当一个正常的史官遇到了铁腕帝王在位的时候,他的工作就会变的很矛盾。
  那个被埋葬在咸阳附近的史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由于身份的特殊,他知道一些事情,但估计他的后半生很苦恼,因为他担任史官期间,正是秦始皇执政时期,面对这样一个勇于冒天下大不讳而焚书坑儒的帝王,任何史官都没有一硬到底的勇气。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一些原本真正发生过的事被掩盖了,它们没有被记载到史籍中。
  这个史官的心情可以理解,这本来即是他的工作,但上头有人顶着不让写。所以在他年老归家之后,把那些不可以写在正史里的事情,统统记录到一本私人笔记形势的书里,这些书根本没有刊印发行的可能,只限于自己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一个勉强说的过去的交代。史官记录的事件相当全面,因为在过去的生活里,他不仅自己要接触这些,还有部分同事,私下会暗中交流各自负责的工作,信息高度融合。
  这种如同野史一般的史料不登大雅之堂,不会被后世的权威机构认可,也无法出现在正经的史书里,但事实上,这样的历史其实是最可信的,因为中国乃至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历史都跟当时的政治需要挂钩,官方修出的史书,自然可以想象到其真实度,但史官的私人记录,往往就是单纯为了记录而记录,他们没有任何目的,只为了用良心写出一些东西。许多历史方面的专家级人物表面上对这种野史很不屑,不过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人心里都有数,当遇到一个比较困难的课题时,如果找到此类记录,他们就会暗自庆幸,如获至宝。
  被埋葬在咸阳附近的那个史官可能家境比较好,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几个盗墓贼盯上。这几个倒霉的盗墓贼只挖了盗洞,里边的陪葬没有带出来就被村民抓住了,由于墓里的陪葬比较多,所以让公安机关比较重视,请了专人过去修复清理,这一清理,就把史官私下记录的那些资料给翻了出来。
  那些资料全部都刻在竹简上,数量很多,因为古墓的时间太久了,出现了塌陷,地下水不断渗上来,竹简的存放地成了一个小泥潭,等竹简被一点点的挖掘出来时,有一部分已经腐烂的分辨不出了,但剩下的一部分还是勉强可以看出来。
  当时负责这座古墓整理工作的是一个民间的文物爱好者,在文物以及历史方面的造诣很深,整个古墓被挖掘出来之后,相关的文物就被整理清点,那些竹简引起了老专家的强烈兴趣。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墓主的身份,凭借职业敏感,他觉得这些被私自记录在竹简上的内容都是正史里见不到的。
  老专家就等在挖掘现场,竹简被清理出来一部分,他就现场辨认一部分,看着看着,他被震惊了,因为竹简里记录的东西不仅仅是正史上没有的,而且极大的震动了他的常识思维。那个年代的人,都受唯物主义教育很多年,根深蒂固,老专家虽然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单凭现在所谓的科学教条去解释,但他根本想不到两千年前的秦代,会发生那些事。
  “这些内容,就是天机工程被启动的契机,非常重要,是计划最原始的理论依据,所以被详细的记载在档案的前部分里。”
  发生在两千多年前的那件事,大概是这样的:在秦统一中国之后的第二年,有人献给始皇一张帛图,这张图只有始皇看过,其余的人包括李斯都没有目睹。不过据说,这张图来自战国时期,是当时很有名的方士贾苏手绘的。贾苏没有任何官职,但战国时期,他在赵,燕,魏等诸国很吃香,是诸国君主的座上宾。始皇一向对方士很感兴趣,所以他收下了这张图,虽然没人见过,不过能够断定,始皇暗中琢磨过图。
  大概是两年之后,始皇派出过不少人,在当时秦国版图内四处勘察,这些人里边有堪舆师,有方士,有原秦国的贵族,他们直接对始皇负责,不接受任何官员和地方的调遣与干预,所以,除了始皇本人和接受任务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始皇让他们做什么。
  这是个漫长的任务,执行了很久,有的人甚至一走就是几年,连家都没有回过,奔波于各地,当所有人都回到咸阳之后,一支大约有五万人的队伍就被紧急的抽调组建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再隐秘,也不可能完全瞒过满朝官员,有人私下猜测,可能是要和北边的匈奴打仗。
  但完全不是这样,这支队伍就是单纯的工程队伍,始皇并没有征调民夫,可能是怕消息泄漏的太广泛,全部调用的是军队中的士卒。这支队伍被派到北方一个秘密的地方,虽然史官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不过他却知道,这五万人是在挖坑,他们几乎挖掉了半座山,在山下很深处,挖出了一个沉陷于地下的古城。
  没有人知道这座古城的主人是谁,挖出来的时候,古城已经空了。在当时,除了亲身参加工程的人,谁也说不清楚这座古城的情况,一直到队伍遣散之后,几个有官衔的参与者在各种场合下泄漏了关于古城的一些事情。
  消息就是这样流传出来的,始皇震怒,泄漏了机密的人都被诛九族,但消息确实泄漏出去,想收都收不回。依据泄密者的讲述,外人得知,这座空旷的地下古城里找到了一个精密如罗盘样的东西,对于这个东西的具体构造,估计当时的人无法理解,不过他们发现,在某种特殊情况下,罗盘样的东西会启动,继而显出由很多点组成的线条。
  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难辨真假,不过在发掘出这座古城之后,始皇就决定重修战国时期诸国所构建的长城。这时候,就又有人闲言碎语,说这个决定其实是以古城出土的那个罗盘上的线条为基础的。
  当陈雨给我讲到这里时,我竟然一点都不怀疑,因为之前我就知道,在遥远的西藏,就出现过那样的壁画,早于秦朝若干个世纪之前,已经有人画出了秦长城的具体走向。
  其实,我对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有自己的定义,不管事情多么匪夷所思,既然它发生了,就肯定有发生的道理,这个道理就是导致其存在的理由。如果我们不理解这个事情,并非表示它是虚构的,只不过以目前的思想范畴和科技水平,还无法找到那个道理而已。渺小的人类以自身现在的科技水平就断言某些事情不行能存在,是很武断而且无知的。
  不管事情真相是怎么样,秦长城的建建是不是以“罗盘”上的线条为蓝本,总之长城是确确实实修出来了,史官就是这样记载的,他记下来的东西无法广泛传播,最多就是写完了自己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所以没有说谎的必要和理由,因此,在竹简上的内容被上报之后,一些领域内的权威也默认了这些资料的真实性。
  谈到这里,其实我已经能看出些许问题,正如金瓶梅以前跟我讲过的一样,长城的修建对防御一个游牧民族来说,真的没有太大用处,始皇一统六合,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虽然没有亲身领军打仗,但这些军事常识不应该不知道。像这样劳民伤财并且无大用的庞大工程,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那么做。
  但始皇还是这么做了,这就是这个事情里不太符合常理的地方。
  “他为什么这么做,那些竹简上给出了答案。”陈雨唯恐我理解不了她说的话,在纸上给我画出一条大概的线路:“建建长城,只不过是一个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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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02: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三章 计划的真正源头(三)



  听陈雨讲述,要比听金瓶梅讲述直观得多,金瓶梅只是讲了一个大概的而且模糊的推断,但陈雨所说的话里细节很多,包括当时的部分人物,时间,地点,都有出现,这无疑加大了整个事件的真实度。
  “修长城是在掩饰什么?”我问陈雨,其实这个问题我多少知道些,但不全面,还是想听听完整的答案。
  “之所以要修复战国诸国之间的长城,最主要是因为始皇要做的事的地点,大多在这些古长城遗址上。”陈雨解释道:“你想想,如果毫无来由的派那么多人去,大兴土木,就算施工地点是在边境,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也难免会被本国乃至北面的敌人注意到。”
  这可能是个很巧的巧合,由于不想让世人知道施工的真实目的,所以始皇重修了长城,这是个很好的借口,有长城作为幌子,那么他们在这条线路上无论怎么搞,都不会引起怀疑和猜测。
  当然,那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了,它真实吗?合理吗?事情好像就是那样,没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至少在秦之前,已经出现了长城走向的路线图,所以秦始皇在这条线上修一条长城,也不算格外离谱的事。
  在修筑长城的过程中,工程的进度不断回报到秦中央政府,不过真正的工程进展,只能秦始皇一个人知道。但很遗憾,在修筑长城的时候,已经是这位风云人物垂暮的晚年,他的精力没有那么旺盛了,不可能和年轻时一样每天阅览以百斤为单位的竹简奏章,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找一个非常信任的助手,来协助自己处理这些事。
  朝中的大臣显然不合适这个任务,所以始皇选择的助手,依然是他一直很青睐的方士。这个方士并不出名,甚至在史官的记录中都没有他的具体姓名,但这个方士唯一的作用,就是把始皇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秘密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流传着,史官是如何得知这些秘密的,没人知道,但他把这些统统记录在自己私人的“回忆录”里。
  当时的长城的修筑是一段一段进行的,确实和陈雨说的一样,长城只是个掩饰,或许说是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大部分士卒和劳役都在挖坑,没有人规定这个坑要挖多深,一般都是挖到实在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才停止。这么做肯定有目的,不过始皇在这一点上无比的谨慎,他不告诉任何人真正的目的,包括他信任的方士助手。因而在这个问题上,史官的记录是空白。
  不过可以看得出,始皇的目的一直没有达到,每当士卒劳役在古长城一线的某一地挖出一个深坑之后,就尽力重新填平它,在地表修出长城,无形中就把工程地点转移到了下一个地方。
  当长城完工时,其实证明始皇的目的彻底失败。从临洮一直挖到辽东,他没能挖出自己想要的。不过在这一线的挖掘过程中,挖到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东西,有的东西体积太大,无法运走,或许被重新深埋,有的东西秘密由专人带回去,经始皇过目后严密封存,我想着,他可能还打算逐渐研究这些,可是没机会了,不久之后,始皇出巡驾崩,继而又发生了秦末农民起义和长时间的混战,这些东西下落不明,或许是毁在了战火中。
  “如果你没有答案,跟我讲这些有用吗?”我问陈雨:“在你印象里,我的智力跟脑残是不分上下的,你打算让我猜谜?”
  “有答案,如果没有,我就不说这些了。”
  我想要问的答案,其实就是始皇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也就是理由。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些,我也知道,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也就是事情背后隐藏最深的秘密。
  “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并非只要他一个人做过这样的事,这份老档案记录的天机计划中的天机工程,事实上大同小异,都是同一个目的。”陈雨思考了一下,对我说:“他们都在挖东西,想挖出一个黑洞。”
  “黑洞?”我想着陈雨终于说到最要紧的猛料上了,天机工程的核心目的,是什么?
  “说黑洞可能不确切,他们是想挖一个和黑洞一样深不见底的洞,那个洞,隐藏着世界上最大的秘密。”陈雨道:“如果可以找到这个黑洞的具体位置,再破解出黑洞密码,就有可能洞悉这个秘密。”
  说起来非常奇怪,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来我爸给我留的那封信的内容。的确很奇怪,我看到那封信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之前很少会想起,这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信的具体内容。我想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爸在信里说的,他希望我做一个有思想,会思考的人。
  猛然回想起这句话,并不能让我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我确实在想着,脑子里有点乱,思路总不能集中,一直过了好几分钟,我才把思绪理了理。陈雨没有打扰我,只不过可能觉得我思考的样子很搞笑,一直在偷乐。
  “我想问个问题。”我问陈雨:“你说从始皇开始,他们在挖掘,挖掘黑洞,这个结论是资料中真实记载的,还是你自己推测出来的?”
  这个问题的确很重要,有着根本性的区别,甚至可以说是事情里非常关键的一个要素。
  “哟,郑公子,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陈雨又发出那种习惯性的笑声,顺势想拍我的头,我赶忙就躲开了,告诉她现在正在谈正事,她就收起笑,眼睛里带着那么一丁点赞赏的意思,说:“史官的记录没有说明这一点,结论属于推导,但有非常多的佐证可以证明这个推导是最准确的,否则,你再换一个思路,结合这些佐证,得出的定论就很牵强。所以,我,还有其它一些人都以为这个推导出来的结论就是事实。”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是什么?根本无从猜测,我所知道的,就是秘密隐藏在一个未知之地的深邃黑洞里,需要黑洞密码去打开它。
  我想了一下,就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个事件或者说这个问题并不是我应该考虑的,目前来说我最应该好好考虑的问题,是陈雨的真正动机。如果她不一五一十的说明白的话,我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她一定要我协助来寻找黑洞密码。
  我很想跟陈雨用一种开诚布公的方式焦炭交谈,尽管我清楚这么想只是一厢情愿,但我还是努力尝试了,果然,陈雨听完了我的问话之后说:“我已经告诉你了,有的事,有必要要有的人去做,你会明白的。”
  “你有话一次性说完,我暂且不表明我的态度,刚才说的黑洞密码是第一件事,第二件逼我做的事,是什么?”
  我并不是真想跟陈雨合作,委曲求全去换取什么好处和自由,我只是想搞明白她让我做的事,然后从这里面去推测她的动机还有目的。
  陈雨一直都是很爽快的,特别是在谈正事的时候,几乎有问必答,但她听了我这次问话之后,很罕见的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低着头在考虑,也只有这一刻,她跟其它许多同龄的女孩子一样,不断的揉弄自己的衣角,如果不是环境限制,换个场合的话,我很怀疑她是在为要不要跟我表白而艰难的做思想斗争。
  “第二件事,有其他人跟你说,这不在我负责的范围内。”陈雨最终抬起头,用一种比较复杂的目光望着我:“或许很快,也或许要等一段时间,会有人和你说的。”
  陈雨的表情和语气让我感觉到了一些什么,由于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有点为难,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辣椒一样的女人为难。由此,我更加不安,并且很费解。
  在我看来,好端端的被一个陌生人给抓起来,硬逼着我去抢我爸以前的产业,而且还要找什么黑洞密码,已经是很无厘头也很扯淡的事了,莫非第二件事比这个还扯淡?
  我和陈雨半天都没有说话,好像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我漫长的思考过程中,一个想法逐渐就产生了,很难理解这种想法为什么一发生之后就迅速的膨胀。我竟然在考虑陈雨的话,考虑协助她去做事。究其原因,可能还是我自己内心深处很想把这些事情的谜底都揭开。我觉得,不管是真正的答应她,或者委曲求全,我肯定会拥有一定的自由,这对我来说比较方便有利,同样,不管陈雨抱着什么样的动机,只要我听话一点,她就有必要告诉我更多的情况。
  “我考虑一下,你给的好处能否让我动心。”
  “这没问题,你会动心的。”陈雨马上就说:“我们的资源,你想象不出来,在你的职权范围内,你可以调派不少人,你可以任意叫这些人去做事,他们会服从命令。”
  “你呢?你归谁领导?”
  “我也在他们之中。”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那么我也算是你们的老板了?”
  “可以这么说。”陈雨摊摊手。
  “那好。”我露出一个很贱的笑,来回搓搓手:“老板手下的女秘,一般都是要被潜规则的,我能否也潜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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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02:14: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四章 第二件事
  陈雨并非真正的水火不侵,听完我的话之后脸色马上就变了,又羞又怒,腰身一拧,手掌就伸过来了,我赶忙躲,嘴里就念叨着:“你看你看,像你这样没有一点信用的人,怎样一起做事,前脚刚说了我是老板,话还没落地,后脚就不认账了是不是。”
  陈雨伸出的手掌骤然停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泛起红晕的脸色似乎渐渐消退了,但胸口起伏的还是很激烈,估计让气的不轻。我心里暗爽,从见面开始她就没少敲打埋汰我,如今总算小小出了口气。
  但是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形如不出来,像阴森又不像,反正很复杂,目光也有种若有若无的犀利,盯着我看,把我看的心里发毛,赶忙扭头躲避她的眼神,到桌子上找烟。
  我摸了根烟点燃抽了几口,然后扭过头,这一扭头就把我吓了一跳。就我找烟抽烟这空挡里,陈雨竟然把里外两层衣服都脱掉了,只剩下一件没有一巴掌大的内衣,她静静坐在沙发上,对我说:“我说话,是算数的。”
  “这个这个……”这次反倒是我相当的局促不安,嘴里叼着的烟卷一个劲儿的哆嗦,我不知道该说啥了,和石化了一样。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有自己的魅力,尤其是她脱掉衣服之后的那种表情,虽然很复杂,但相当勾人。我并不是啥君人,但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思。我确定了,陈雨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想做什么,随你。”说着话,陈雨就站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甩掉了脚上的鞋,钻进被窝之后,还能看见她隐约的动作,那肯定是在脱外裤。做完这些,她就靠着枕头仰望着天花板,完全是一种屈服后的表现。
  我忍不住就想落荒而逃了,这他妈根本不是一场艳遇,而是一块挂在锋利钩子上的香喷喷的饵,只要我咬了,必然一嘴血。
  “这个这个……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我想表现的很镇定,给陈雨留下一种阅女无数的感觉,但我真淡定不了,勉强挤出一个很不洒脱的笑:“先穿上再说。”
  陈雨根本就没问为什么,我让她穿,她就穿了,真的和一个很乖巧的女秘御姐一样。不过我明显能看出来,她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就好像猛然间发现自己非常讨厌的一个人身上其实还有那么一丁点优点。
  “我给你上,你不上,这是你的问题。”陈雨理了理头发,呼出一口气,说:“但你要做的事,就必须去做。”
  “你一个女人家,说话稍微委婉一点会死吗?”我总算是相信了张桥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他说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怕男人开荤玩笑的,有时候遇见一个猛的,你一句话甩过去,人家直接就来真格的,反倒让想占便宜的人手足无措,当场就闹个大红脸。
  “我希望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而不是开一个很无聊的玩笑。”
  “我问一下。”我想了想,说:“我能有多少自由?”
  “目前为止,不是很多,因为有的事对比紧迫,要加快速度。”陈雨道:“你可以使用网络和通讯工具,最好不要外出,当然,你外出的机会也不大,马上就有一个重要的行动需要你带队去做,那个地方估计很偏僻。”
  “具体说说?”
  “是那座神秘的古城。”
  一些问题已经很明了,秦始皇得到了那张据说是贾苏留下的图之后,并没有贸然就立即进行大规模的土木工程,他通过了多年的勘察,才调集了五万人进行第一个行动。五万人的确不算少,但对于当时动不动就征调几十万民夫进行的大工程来说,这五万人实在是个小KISS。
  就是在动用这五万人发掘出一座沉陷于地下的古城之后,才促进始皇下定决心,重修长城,他肯定从这座古城里得到了什么,我相信,那个“罗盘”上的路线图只是其中一部分,只不过比较重要,才出现在了史官的回忆录上,至于其它东西,史官不能够全部知道。
  在两千年前的秦代,科技水平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有数,那些人尽管发现了这座神秘的古城,也没有办法探知古城所有的秘密。所以说,如果现在能找到那座古城的话,里面还是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这座无主的神秘古城,可以说是一个重要的契机与枢纽,没有它的话,始皇的一些举动可能不会实施,没有始皇的反常举动,两千年后的天机工程,也就缺少依托。我没办法了解一些高层人物的真实想法,据陈雨说,在史官古墓被整理之后,差不多三四个月时间里,上面肯定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理论课题成熟,马上就组建了天机工作组。
  我不能了解的是,他们那么相信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国际上最大的秘密,究竟关于那个方面的?
  “你能告诉我吗?揭开这个最大的秘密,有什么好处?”我问陈雨:“以我看,你们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主。”
  “这个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你,由于我不知道。”
  陈雨不再废话了,开始跟我探讨关于那座神秘古城的问题。这个古城的具体地点,在史官的回忆录中没有记载,但其它的周边线索,却可以把它的位置框定一下,应该是在陕西与甘肃的交界处。我看着陈雨,很怀疑她现已知道了那个地方,但行动还在酝酿中,这样的信息不可能直接就通知我。我并非老板,甚至对陈雨来说,我仅仅个陌生的外人。
  “你要先做一个思想准备。”陈雨在讲完大概的情况后,很认真的对我说:“你应该上过学,但你接受的是应试教育,而且是在这个大环境限制下产生的教学方式,所以你的思想从一定程度上被禁锢了,比如说,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世界上是有鬼的,那么你可能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因为这个概念跟你的常识理念有根本的冲突。”
  “那倒不是,我对这些事情有自己的了解,因为没亲眼见过,我不苟同,但也并不会由于我没见过就全盘否定,一切皆有可能嘛。”
  “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那就简单多了。我推测,我们真的进行行动,找到那座古城之后,或许会遇到一些颠覆你思维的事,你要有相应的心理准备。”
  “为什么?比酆都还传奇?”
  “老档案中关于史官记录的内容,有人很认真的研讨过,他们得出一个结论。
  ”陈雨拿出一副讲课的样子,说:“在告诉你这个结论之前,我给你举个例子,是为了让你听得更明显一些。比如说,把一只手机丢到两千年前,那个时代的人不能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无法理解它的构造。古代人有古代人的质朴,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理解不了,就妄加猜想,这比现在的人要强得多,明明理解不了的事情,还要硬生生套上一个连老大妈都糊弄不过去的解释。所以,关于那座神秘古城,史官只是照实记下来自己所听到的事,至于那座古城的主人会是谁,里面的一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他没有做任何推断。”
  “然后呢?”
  “两千年后的现在,科技水平至少有了质的飞跃,我们的眼界开阔了,明白了不少道理。谁都没有亲自去过那座古城,只能凭资料区判断。根据史官记录中的层层面面分析,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那座神秘的地下古城,很可能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不属于咱们这个世界?”我愕然道:“那就是外星人?”
  “你不能这么理解,或许说,它们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更贴切一些吧。”陈雨点点头,说:“记住,我所说的我们这个时代,指的是人类的历史。从第一个能够称作人的生物诞生到现在,就是这个时代的范围。”
  她这么一说,我又糊涂了一点,不过又明白了一点,她的意思是说,这座古城市应该是在人类历史以外的那个时间里产生的。人类从什么时候才有城市这个概念?在出现这个概念之前,不能够有规模性的城市诞生。
  我们两个顿时就像是搞人文历史的研究生一样,抓住一个课题重复的讨论,当然,我这种热情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我必须要给陈雨一个假象,至少让她知道,我投入了。不管是谁,如果是被人硬逼着没办法才去做一件事,那么他十有八九会做不好。
  就在这时候,陈雨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嗡嗡作响,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反正她接了之后,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很简练,通常都用诸如“嗯”,“是的”,“好”这样的词来回答对方,估计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电话只接了两三分钟,最后,陈雨用一个好字结束了和对方的谈话。她放下电话之后看看我,说:“我受人委托,告诉你你要做的第二件事。本来,这件事不该我告诉你,但有必要先和你露下底,之后还会有人和你详细谈。”
  “什么?”
  “第二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却也很复杂,相对于第一件事来说,第二件事更要你去做。”陈雨咬了咬嘴唇,然后就走到我面前,望着我的眼睛,说:“杀掉你父亲,郑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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