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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夜不语诡秘档案》最新连载之《605:鬼门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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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 14:01: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4-4-7 09:41 编辑








  不知是不是天气越来越异常的原因,总之,成都的天气一年比一年更加的异常了。最近两个月热到难以理解的程度,有时候自己都觉得作者序每次都是从天气开始,会有些烦闷。


  可是更烦闷的是,还真没办法从别的地方开始。每次一拿起键盘,顺便抬头看天,就这样,自然而然就会提及恶劣的气候。


  写序的今天,成都热到了三十八度,不过就是这种天气,据说也没办法排列上中国暴热城市的前十位。每次想起,都会觉得很有意思,隔著厚厚双层强化玻璃的窗户,就如同隔开了整个异界。


  窗户外的炎热是那种无法承受的,毒辣无比,隔著一层衣服都能将人皮烧到灼伤。我无法想像,其他排名更靠前的城市,究竟是什麽模样。


  最近因为热,所以经常跑到山里去避暑,一避就是两三天。玩水多了,晒伤了肩膀,痛得很。


  也许是饺子抱多了,或者是今年字打多了,一个多月前突发肌腱炎,手腕痛得简直生活都不能自理。好不容易休息几天,疼痛感才稍微消减些许,可是稿子的进度,也严重拖后了。


  前段时间《夜不语》系列写烦了,在网上新开了一本诡异推理型的修真小说。没想到反响不错,刚写了一万多字电子版权都卖出去了,三万字时简体版也有著落了。繁体版估计也会在不久后出版,敬请期待。


  不过,本来只是为了转换思想写的小说,现在居然变成了不得不连载下去,似乎写作的乐趣顿时降低了许多。


  算了,算了,总之今年为了养饺子,也不太可能去管公司的事情。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著前一日的生活,宅在家里,时间,似乎也被宝宝全分成了几个段落。


  早晨七点半起床,喂宝宝,然后早饭,抽空写一些文字,再抱著饺子出门玩。中午饭后,抱饺子喂饺子,玩,然后赶稿。下午饭后赶稿抱饺子,一直到她睡著,几乎没有休闲的时间。


  奶爸果然是个又累又令人心情舒畅的矛盾神职业啊。


  最近肌腱炎的原因,宝宝不能抱了,只能用单手写文字,挺憋屈的,赶稿速度也严重被拖延。哎,果然是健康最重要。


  手痛不用带宝宝了,时间顿时便多了起来,顿时也就无聊了。


  无聊有无聊的好处,也有无聊的坏处。


  前段时间自己也曾在书的序里提及,本帅哥所住的社区发生了杀人碎尸案,自己便开始无聊的收集起了线索,以便判断出杀人碎尸案究竟发生在哪个楼层和哪间。


  但自己的调查有了些起色时,正好遇到七月十四日,也就是对华人而言,历来的鬼节。


  那天,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


  一大早起来站到小花园里眺望远处,突然看到花坛的一盆植物里闪过一丝黑色。那一抹黑在阳光中特别显眼,黑色被光线笼罩,越看越觉得可疑。


  于是我凑上去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花坛一盆刺花的根部,缠著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仔细看,才发现是一团黑中带黄的头发。头发缠绕著刺花的根,显得极为诡异。


  我拿起一根小树枝,轻轻的将一部份头发挑起来,打量了片刻。这头发很陌生,一看就觉得营养不良,枯黄、分岔严重,应该不是我们家的!


  于是自己转头朝屋里的妻喊了一声:「这团头发是不是你弄的?」


  妻子探出头,疑惑的看了几眼,撇撇嘴,「或许是清洁人员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将屋里的头发收集起来临时放在花盆中,最后忘记收拾了。」


  我看著缠绕刺花根部的长头发,皱了皱眉头。事情,似乎没有那麽简单,清洁人员做了我家三年多了,从来没有像这样偷懒,况且,这些头发,真不像是我们家里人的。


  自己探头朝楼上看了看,小花园是镶在楼里的露台,而那盆花又是在阔叶植物的下方位置,头发就算能被风吹进来,也不可能被刺花的根勾住。


  这,真的越想越可疑。


  于是我将头发清理乾净,扔进了垃圾桶,因为那团头发怎麽看怎麽碍眼,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空气里还残留著鬼节的晚上各家各户燃烧香蜡纸钱的刺鼻味道,我照例到小花园呼吸不太新鲜的空气,结果自己大吃一惊。


  还是那盆刺花,还是同样的位置,又出现了一团枯黄分岔的头发。头发一圈一圈缠绕著刺花的根部,在空气里散发著淡淡的诡异。


  我完全风中凌乱了。这是怎麽回事?该死,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遇到恐怖的事情,任谁的想法都很多。


  一瞬间,我确实想了很多。我想到了,现在是鬼节,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些不乾净的东西,会在鬼门关大开的时候跑出来?


  我又想到了杀人碎尸案,难道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可是,不应该啊!被杀死的明明是个男人,没有长头发。


  妻子生了宝宝后,明显粗神经起来,明明胆小的她对怪异的事情也无所谓了。我只好自己动手,再次剔除刺花底下盘了几圈的可怕头发。


  想了想,最后乾脆将整个花盆都扔掉了。


  第三天,就没有再出现过同样的怪发、同样的怪事。至今过去了一个月了,我都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过,既然已经没有再出现,我也就没有再继续调查下去,自己毕竟并不是主角夜不语,没有神功护体,也没有主角光环。有些事情过于深究的话,是会挂的。


  萝嗦了这麽多,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看得有趣。


  因为宝宝的原因去年到今年被折腾得够呛,小说也因为这样,自己觉得有些落差。我在尽量调整平衡,也逐渐在回复自己的状态。


  所以,请大家继续支持《夜不语》系列,谢谢。

  鬼门关,在古代传说中的阴世、阳间之交界处,乃死亡的边缘,中国神话传说中阴曹地府的一个关隘。


  中国民间相传农历七月是「鬼月」,北方的七月十五日、南方的七月十四日是「鬼节」,在每年的这一时候,「鬼门关」就会打开。


  或许,每年的这几天,恐怕都不太平,只是普通人无法知晓罢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乾净的。


  或者,就在每个人的背后、每个人的内心阴影中,都会在这几天,或多或少,跟上些恐怖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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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2:3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引子一


  男子的脸越发地得意,可是在杨雪的眼里,那种得意的笑容带著丝丝死亡气息,侧脸甚至显得极为僵硬。有一个恍神,她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像是人类。


---------------------------------------------------------------------------


  八月一日,河城。


  下班的杨雪搭乘快速公车回家,她看了看手表,刚好下午七点十五分。夕阳在这个南方小镇刚刚显现出有些苗头,还有接近两个小时。她揉了揉肩膀,感觉有些累。


  今天写文案写了很久,久到一不小心就过了下班时间,等回过神来,公司里的同事们全都离开了。不过,天还不算晚,踏著已经不算太火辣的阳光,走了半公里来到BRT的进站电梯底部,突然一个迎面过来的陌生男子对她笑了笑。


  杨雪回笑了一夏,有些莫名其妙。那个男子大约四十岁,长得其貌不扬,也微微低著头,背部有些驼,但是仍旧掩饰不住鼻孔里一团黑漆漆往外伸的恶心鼻毛。


  这个中年男子,挺猥亵的,杨雪一边想一边跟他擦肩而过。可是又往前走了几步后,已经越过她数十米远的男子猛的停住了脚步,他转身,朝著杨雪冲过来。


  「你!就是你,给我站住!」那中年男子死死盯著杨雪看,一边看一边还破口大骂。


  女孩被他骂愣了,呆呆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总算逮到你了,不要脸的,我找了你一天,你偷了我的车还跑,走,跟我走!」这名猥亵男子大声喊著,拽启扬雪的胳膊就使劲地往BRT外走。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杨雪努力反抗,那陌生男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喊:「昨天我们还一块出去,我在你家坐了十分钟,车就丢了。把车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你白痴啊!」杨雪大声尖叫,「我才二十一岁,跟你一起出去?你也不照照镜子。」


  BRT不算太冷清,陆续有人来来往往。有些人看热闹驻足了一会儿,不过都没有在意两人的打闹。


  似乎那男子也怕引起人注意,连忙补充了一句:「老子每个月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不够包养你吗?还偷老子的车。」


  围观的人纷纷交头接耳,有人甚至惋惜道:「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子,怎麽不自食其力,居然给人包养。」


  「你们俩要吵架也别在公共场所吵,影响市容环境。」另一个围观者劝道。


  中年男子立刻得意的点头,「我这就把这贱女人给拉走。」


  见围观的人都没有在意男子的无礼行为,杨雪突然意识到男子是故意制造他们认识的假象欺骗别人。如果,她真的被拽出了地铁,没准就是被绑架抢劫,甚至下场更可怕……


  前段时间不是有人才在自己住的地方挖地道,囚禁了一个大学校花当作性奴长达三个多月吗?


  杨雪越想越害怕,她拼命地挣扎,一边挣扎,一边朝周围的人呼救。


  「救命,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疯子!快报警!」


  她叫唤著,可一旁的人早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两人认识了,一个被包养的情妇有什麽好值得同情的?有人甚至一边笑嘻嘻的指指点点,一边掏出手机拍照。


  男子见她挣扎呼救,立刻更加用力的拽著她的脖子。杨雪刚买的漂亮裙子都扯破了,肩带破布般垂下,整个肩膀都露在外面,甚至隐隐显出了半个胸围。


  「我真的不认识他,求求你们了,快报警……」女孩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可是仍旧没有人理会,她有些绝望了。


  男子的脸越发的得意,可是在杨雪的眼里,那种得意的笑容带著丝丝死亡气息,侧脸甚至显得极为僵硬。有一个恍神,她甚至觉得眼前的男子,不像是人类。


  现在情况危急,根本就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孩强迫自己冷静。男子掐住她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就快要令她喘不过气了。杨雪缺氧的大脑此时终于想到了办法,去年学过的女子防身术,第一招是什麽来著?


  没多想,杨雪抽起一脚,就死命地朝男子裆部踢去,又准又狠,正中红心,掐住她的男子浑身一愣,居然没有感觉痛的表情。


  杨雪心都凉了。教女子防身术的女教练明明就有说,只要踢中男人的裆部,就一定会令他痛得死去活来,可是为什麽没效果?她的钱完全白花了嘛!


  不过还好,男子因为愣神的缘故,放松了手,杨雪连忙拼死挣脱了他,跌跌撞撞的朝BRT的警卫室跑去。男子见她逃了,连忙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杨雪吓得快要大小便失禁了,她跑到安检机旁,一把抱住一名安检人员,死死的抱著,连声哀求安检员报警。


  「救命,我不认识他,他是疯子!」女孩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流入嘴里,又咸又苦涩。


  「她是我情妇,昨天还偷了我的车。」猥亵的中年男子仍旧想用同样的藉口将杨雪弄走,「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各位就不要管了。」


  「谁跟你是家务事!」杨雪尖叫著反驳,疯了似的,更加用力的抱著安检人员的大腿,「快报警,快报警!」


  中年男子大骂著伸手想要将她拉开。BRT的几个安检人员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不像是个简单的家庭问题,连忙把两个人再次分开。


  杨雪连忙躲入不远处的售票室,大声喊:「快报警!警察来了我才出去。」


  男子见事情不可为,有闹大的趋势,便偷偷的想要离开了。


  女孩用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一举一动,男子刚转身,杨雪就又喊了起来:「快帮我抓住他,那混蛋想要跑了。」


  围观者这才回过神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连忙堵住中年男人,将他压在地上。猥亵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倒在地上后,就连阴恻恻的脸色也没有变化过。


  半个小时后,警察终于来了。


  警方把杨雪与男人一起带上警车回警局做笔录。车上,男人嘴里依然重复著杨雪偷了他的车,他每个月给她多少钱包养她。


  在单独的询问室里,女警给杨雪倒了一杯茶。喝著温暖的茶水,女孩冰凉恐惧的心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而在一旁的另一间询问室,几个员警的询查进度却有些匪夷所思。


  「你真的和那个女孩认识?」警员问。


  中年男子肯定的点头,「当然认识她,她被我包养了,昨晚还偷了我的车。」


  「既然你认识她,那她叫什麽名字?」警员又问。


  男子愣了愣,「杨雪,她叫杨雪。」


  另一个警员拿著男人的身分资料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根审问的警员低声咕哝了一番。


  「老莫,有些不太对劲。」查资料的警员说,「我拿著他的身分证查了查,居然查到了不好的东西。」


  「什麽不好的东西?」叫做老莫的警员皱了皱眉头,「难道他用的是假身分?」


  「这倒不是,就是有点奇怪。你自己看资料吧。」查资料的警员看了看资料上的照片,又看了看中年男子。


  老莫低头将资料看完,也恍神了好一阵子。


  「这是怎麽回事?你确定资料没问题?」老莫疑惑的问。


  「我查了好几次,肯定没问题。」他肯定地说。


  老莫这才将视线再次投到羁押当中的中年男子身上,说话的声音都微微有些发抖,「你叫什麽名字?」


  「刚才不是问过了嘛。」男子不耐烦的回答。


  「现在是我在审问你。」老莫用指节敲了敲桌面。


  「周武。我叫周武,今年四十二岁。」中年男子撇撇嘴。


  「周武,你确定你真的只有四十二岁?」老莫盯著他看。


  「没错。」周武点头。


  「你是一九四五年出生的,现在怎麽可能才四十二岁。」老莫加重了语气。


  「那我现在应该多少岁了?」周武疑惑道。


  「按照身分证,你今年六十八岁。」老莫说。


  周武却笑了起来,「我这副模样,怎麽可能有六十八岁。」


  「不错,我也感觉很奇怪。你的身分证明已经注销了二十六年,也就是说,二十六年前,你就已经死了。」老莫又说。


  「死了?我这模样,像是死了二十六年吗?」周武笑得更欢畅了,可那笑容,落入两个警察眼里,怎麽看怎麽觉得阴森带有死气。


  「所以我怀疑你盗用他人身分,还故意整容成了周武的模样,你还有什麽好说的?」老莫厉声道,他在给对方施加压力。


  周武没有开口,只是笑得更加阴森起来,再问他什麽,他死也不再开口。


  审讯室里的两个警察觉得周围的气氛极为压抑,忍不住暂时结束审讯,到室外抽了根烟。


  「老莫,你说怎麽回事?真的是有人盗用周武的身分,还特地整形成他的模样吗?周武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民,什麽身分背景都没有,一个好好的人,干嘛要整容成他,到用一个死了二十六年的人的身分?」年轻一点的警员奇怪的问。


  「不清楚,总之他已经进了警局,我们总会撬开他的嘴。」老莫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扔掉,和年轻警员走进了审问室里。


  可是刚进去,两人就脸色煞白的慌忙冲了出来。老莫跌跌撞撞的按下警局内部警铃。警察局闹哄哄的折腾了足足三个小时,可是一切排查都无济于事。


  老莫有些颓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走进杨雪的询问室,一脸疲倦,「杨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那个混蛋怎麽样了,他说了什麽?为什麽要绑架我?」杨雪急忙问。


  「他没有说太多。」老莫摇摇头。


  「不可能,他给所有人营造一个我们认识彼此,而且存在纠纷的假象,我求救的时候,没有人上前帮忙。」杨雪用尖锐的声音说,「这显然是有问题,他想绑架我。」


  「这一点我们知道,会追查到底的。」老莫示意室内的女警察替她收拾东西,将杨雪送到警察局门口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一直堵在喉咙口的话说了出来,「杨小姐,那个,我看你最近最好换一下住所。」


  「为什麽?」杨雪奇怪的回头。


  「那个骚扰你的男人叫周武,有点怪,而且他知道你的名字,不像是随机在街头找人绑架。」老莫回答,「说不定他还知道你的住所。」


  「天啊,我明天就重新租房子。他至少会被羁押一段时间,等你们调查清楚了才放人,对吧?」杨雪吓了一跳。


  可老莫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直接令女孩恐惧得险些瘫软在地。


  「杨小姐,周武失踪了。」


  失踪了?在警局失踪了?一个中年嫌疑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居然在警局失踪了?!这是开哪门子的玩笑?


  杨雪没有从老莫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成分。女孩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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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引子二


  她整个人都被电击中似的,呆住了。
  那人,赫然是自己已经死掉的母亲!


---------------------------------------------------------------------------


  八月二日,河城。


  要说孤儿院的孩子小时候最不喜欢做的事是什麽,恐怕第一个就要算各类公司与组织的捐赠仪式了。那些公司其实根本就不关心孤儿们究竟需要什麽,只是为了一章企业宣传照,而孩子们厌倦了疲惫了,仍旧被要求摆出勉强的笑脸,得到一大堆并不那麽需要的各类捐赠。


  林梦从孤儿院出去,进入社会后,仍旧对这类形式深恶痛绝。可是,自己原本最讨厌那些人做的事,却因为生计的原因,她也无奈地做了起来。


  因为公司的高层知道她是孤儿院出身,于是大喊著「这是绝好的宣传机会」,便应将孤儿院捐赠仪式的工作丢给了她。林梦没办法拒绝,因为拒绝的下场,就是被解雇。


  二十岁的林梦很漂亮,皮肤白皙,身材颀长,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和清秀雅丽的五官。她高中毕业后就工作了,过得很辛苦,过低的文凭一直是她的软肋。没有大学文凭,要想升值难上加难,所以至今位置很低,她白天在公司打杂,下班后便努力地读函授课程。


  公司有主管若有若无的隐晦提出干嘛要过的那麽辛苦,不如给他包养,房子、车子、银子,什麽都有。林梦只是冷笑,他的性格虽然看起来温顺温柔,可是骨子里却因为从小被父母抛弃,又有孤儿院的经历,一直以来都非常倔强。


  从此后公司主管就看她不顺眼,有事没事就找她麻烦。孤儿院捐赠的仪式,就是故意在她伤口上洒盐。


  林梦忍著怒火,终究还是连络了孤儿院,筹备里来。


  可怪事,就是从捐赠仪式结束后开始陆续发生的,林梦很恐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所谓怪事,刚开始时还不明显,但是逐渐就暴露出了一些不太妙的东西。


  林梦的租屋处在公司附近,是个一个套房的单间,同一房中还住著另外三个女孩。其中两个女孩和她同公司不同部门,不过林梦和她们来往不多,说的话也很少。


  但那些女孩最近下班回来碰到林梦后,常常问:「小梦,你有男友了?」


  林梦十分茫然,「没有啊。」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林梦总是孤独的,她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只有无论怎麽节省,都省不下几个钱的信用卡。男友,对她而言真的很奢侈。


  「不会吧?」女孩们满脸暧昧,「昨天我还听到你房里有男性的声音哦,凌晨一点半!」


  「你们肯定听错了。」林梦皱起眉头。


  可第二天,合租的隔壁女孩主动找上门来,「林梦大美女,你和男友声音小一点,打扰我睡觉了!」


  林梦疑惑不已,明明自己是独身一个,而且根本就没听到任何声音。


  但这类的抱怨,从那天开始就逐渐在合租的女孩之间多了起来,就连她不检点的谣言,也在公司里逐渐流传开。林梦每每听到诸如此类的谣言,都咬紧嘴唇,委屈的想哭。


  然而慢慢的,她终于也察觉到房间里,似乎真的不止自己一人。


  有什麽看不见的东西,在自己的身旁!


  林梦一想到这,就惊恐不已。


  她熬了半个月后,最后在另一处社区租了个小房间搬过去,可是房里的东西,如同鞋底黏著的口香糖,也跟著她去了。


  人生就像迷宫,许多人用上半生寻找入口,用下半生寻找出口。林梦感觉,自己的人生就连入口都找不到,她被房中看不到的东西折磨得神情憔悴,但是那东西,并没有伤害她。


  直到林梦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古怪的梦。


  那是八月二日的晚上。


  她睡得很早,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晚饭也没吃,就躺在床上,睡著的速度如同休克。每一次睡觉,林梦都觉得是一种死亡,而醒来,便是重生。


  重生,在这个繁复疲惫的世界,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林梦不知道,她在那晚的梦里,看到了一个比恶梦还可怕的东西——


  她的母亲!


  梦里的母亲站在一个女人身旁,那个女人大著肚子,手脚被捆绑著。女人满脸痛苦,豆大的汗水拼命的往外流著,母亲手里端著一盆水,从水里拧乾毛巾,给女人擦汗。


  「快要出来了,再忍忍。」母亲一边说一边使劲的揉著女人的肚子,「胎位不正,我给你推推。」


  「再推下去会出人命的。」父亲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满脸复杂的情绪。


  「给我闭嘴,我们俩一个卵子有问题一个有精虫无力症,都没办法生育孩子,好不容易骗到个白痴将不要的孩子送给我们,难道现在就要放弃了?」母亲露出狰狞的表情。


  「可是大人……」父亲苦涩的提醒。


  「管他妈的什麽大人,是她自己不好,才十六岁就怀孕,孩子的爸甩了她,她又怕被父母知道。」母亲顿了顿,更加用力的推了推攘孕妇的肚子,「我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的孩子。」


  孕妇在外力作用下更加痛苦不堪起来。她使劲的挣扎,可是手脚被牢牢捆住,她抬起头,头发下露出了稚嫩的脸孔,脸上全是痛苦与哀求,「求求你,阿姨,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没关系,你不会死的。再用点力气,来,孩子的腿已经出来了。」母亲突然惊喜的喊道。


  和孩子的腿一起出来的,是子宫内大量的血。殷红的血从孕妇的双腿之间流了出来,流到地上,染了一地。


  「大,大出血了。」父亲吓得结巴起来,「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正想跑进客厅的父亲被母亲一把抓住了,「死人,你想去哪里?给我看著点,我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可是大人,大人……」父亲指著孕妇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


  孕妇的脑袋耷拉在一旁,眼神涣散的看著地下室昏暗的光。


  婴儿通过产道一点一点被挤压出来,终于,婴儿的脑袋也探了出来。刚接触到外界的婴孩挥舞著短小的四肢,柔弱而又不知所措。


  母亲拿起一把剪刀剪断脐带,胎盘「啪」的一声从孕妇双腿之间滑落到地上。


  轻轻拍一拍婴儿的屁股,孩子发出了哇哇的叫声,撕心裂肺。


  「快看,我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母亲大笑著,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无比扭曲。


  父亲看了婴儿一眼,又看向孕妇,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年幼的孕妇已经没了气息,死了!


  「她,她,死了!」父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母亲冰冷的眼神扫过尸体,冷哼一声,「死了更好,免得她反悔。总之没人知道她在我家生产,最多被当作失踪人口。死老头,你还在那愣著干嘛,快点在地下室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坑,把尸体埋起来。」


  梦做到这里,林梦就醒了过来,甚至有一个瞬间,她完全分不清刚才是做梦,还是撑起身体,喘著粗气坐在床上的她,才是真正的梦。


  她六岁的时候,父母亲就死了,林梦从此便成了孤儿。那段对家庭的短短记忆并不多,可是母亲对自己一直都是极好的,但不知为何,她却老是害怕她。


  刚刚的梦,究竟是怎麽回事?


  林梦深深呼吸了一口城市里的浊气,突然,她看到月光下的窗帘背后,居然隐约有一个人影。她顿时吓得手脚发抖,一把抓住身旁的台灯,颤颤巍巍的喊道:「谁,谁在那里?」


  窗帘后的人影,缓慢的走了出来,靠近了,越靠越近。藉著越光,林梦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顿时她整个人都被电击中似的,呆住了。


  那人,赫然是自己已经死掉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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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 智商测试


  「夜同学,你已经偷过考试了。真是令人高兴,你还是河城特高五十多年历史中,第一位七道题只回答了一道半就能通过考试的考生。好啦,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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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讲述故事前,我要先提到一个概念,那就是陶斯之声。


  所谓陶斯之声,起源于美国新墨西哥州小城陶斯的一些居民和访客,多年来一直被沙漠中一种神秘而微弱的低频嗡嗡声所困扰。


  奇怪的是,陶斯城只有百分之二的居民说听到过这种声音。有人认为它是非常规声学效应的结果;还有人怀疑是群体恐惧症,或某些不为人知道邪恶因素在作怪。


  不管把它解释成为哪种声音,无论从心理、自然或超自然的角度考虑,没有一个人能够确定声音源何在。


  可是在河城,最近在本地论坛上,提及陶斯之声的讨论不绝于耳,有人声称,自己听到了河城一到晚上就会发出怪异的「呜呜」声音,而他同寝室的室友却听不到,甚至有人说他产生了幻觉。


  同样的话题,在河城的各大地方网站不断出现。而我来到河城,准备好资料以便潜入河城特殊中学时,这个讨论已经衰弱了,因为整个城市只有少数人能听到的陶斯之声,不知为何开始逐渐消失,最后彻底失去了踪迹。


  河城特殊中学在本地非常有名,不是任何人都进得了。这个学校属于私人注资,只有数百名学生,在国内以极大的广告投入进行招生,而招生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学生必须有高智商。


  对了,照例做个很久没有做的自我介绍,我是夜不语,一个从小就会莫名其妙遇到怪异事件的倒楣男生。我的一生很蹊跷诡异,有时候稍微回忆时,都不清楚我究竟是怎麽在如此多可怕事件中活下来的。


  可我,不知幸还是不幸,终究是活到了现在,现在正在德国跟随教授念博物学,四年前参加了老男人的俊飞侦探事务所。该事务所的宗旨不清不楚,但是在各地收集稀奇古怪物品的目标,还算和我的目的有些重合,所以,我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工读生吧。


  这次冒充高三生潜入河城特殊中学,一是要感谢本人的娃娃脸,二,就是合成出了几件很不得了的事。


  从前一直以为,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可规律这种东西,谁说得清楚道得明白呢?


  总之,我现在之所以坐在入学考试室里,跟同样一群据说智商都很高的高三生们一起,就是为了寻找出河城出现陶斯之声,以及那几件令我十分在意的事情的缘由。


  考试室很大,足足有六十多坪,教室里只坐了六个人。我掏出手机仔细的翻看著关于河城最近一段时间的资料,直到身旁的一个女孩打断了我的沉默。


  「喂,同学,你叫什麽名字?」女孩将身体朝我偏了偏,小声问。


  我没回答,只是将书桌上方的个人资料朝她微微抬起,资料上第一行就有姓名。


  「夜不语?」女孩撇撇嘴,「好古怪的名字,和你人一样怪。」


  我的嘴微微一抽,这家伙是从哪里推理出我性格古怪的!


  女孩用手撑著头,似乎认定了要和我把话一直交谈下去,「你说那些准备考我们的老师怎麽还没来?都快三个小时了,闷死了。


  「喂,你是哑巴吗?怎麽不说话?那个,夜不语对吧,我叫方悦哦,芳园的方,悦耳的悦。许多人都说我的名字和我的人一样漂亮呢。」


  女孩对我自我介绍。她像个聒噪不安的小喇叭,萝嗦个不停。


  我终于被她烦得有种想像拍死苍蝇般拍死她的冲动了。头轻轻的朝右侧一偏,女孩的脸落入了眼帘。挺清纯的小女孩,十八岁上下,黑色的秀发被扎成了侧马尾,轻轻搭在左边的肩膀上。


  女孩噘著嘴,表情十分无聊,如果不是努力将铅笔挂在都起的嘴唇上,显得有些滑稽的话,确实已经算是个美人了。


  都说漂亮的女生智商不高,可这自称方悦的女孩倒是颠覆了这个谣言,毕竟能参加河城特殊中学面试的学生,智商都不可能低到哪儿去。


  方悦见我终于注意到了她,顿时高兴起来。她嘴唇上的铅笔因为笑的原因,「啪」的一声掉落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平静的教室。


  其馀四人不满的抬起头,将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瞪了她一眼后,又埋头苦翻起厚厚的专业课本来。


  「别吵到别人。」我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监视器,「既然你都来考试了,就应该清楚,智商测试分为七类——观察力、注意力、记忆力、思维力、思维方式、想像力和分析判断能力。那些白痴老师正透过注视著我们的一举一动,考验我们的注意力呢。」


  女孩吃了一惊,「不会吧,这麽变态!你怎麽知道的?」她看了其馀四人一眼,「他们也猜到了?」


  「我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但我一进门就发现了!」我淡淡说,「耐心等等吧,既然有人点破,相信这个测试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老师很快就会来。」


  「真的?」方悦显然有些不信,她语气顿了顿,突然问:「夜不语,你为什麽想进这个学校?」


  「这个学校的人不多,但是进入最高等学府的机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在华人圈里,对子女教育非常看重,每年数十万家庭挤破脑袋花费巨额学费,都希望在河城特殊学校里占到一个学位。」我轻声道。


  「不错,我老爸老妈也是这麽说的。」方悦有些黯然,「可是,我不想在这鬼地方读书。」


  我有些诧异,「为什麽?如果注重升学率和个人成就的话,这个学校是所有人的梦想之地,从这里出去的学生,无一不成为了社会的中坚分子乃至精英。」


  「我不想当精英。」女孩轻轻摇了摇头,看了我一眼,「你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麽想进这所学校?」


  「因为我想成为精英。」我笑起来。


  「撒谎。」方悦撇撇嘴。


  我愣了愣,「事实就是如此。」


  「又在撒谎。」女孩用力盯著我的眼睛,「别人我一副好欺骗的老好人模样,就以为我真的很容易上当了,本小姐可是有特异功能的,我很能看透人心喔。」


  「看透人心?」我摇著头笑得很灿烂,「这里的人都有一技之长,你所谓的看透人心,我想是洞察力和下意识的分析判断能力,要比普通人出色得多罢了。」


  方悦张张嘴,又将嘴唇噘了起来,明显是被我给说中了。


  「你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正常人都会好奇的问我说『现在我正在想什麽』才对!」女孩瞪著我。


  我将笑容收敛了起来,「这个教室里,恐怕没有正常人吧。」


  「也对,毕竟都是来面试河城特殊中学的怪胎。」方悦咕哝著,「希望我被刷下来,就能回家找朋友玩了。」


  「你确定你有朋友?」我看著她愤愤的脸。


  「我,我怎麽会没有朋友?!」方悦气恼的反问。


  「你的状态和你的性格,甚至你的第一句话都出卖了你。」我缓缓的说,「很少有人在新环境或者考试中找人搭话,而你两者都占齐了,说明了你对现状很不安。找我说话,只是发泄不安的一种途径,而你的不安,是从很久前遗留下来的。


  「再者,高三临考前放弃原本的学校而进入新的学校,就算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极高,也有许多不可测的因素。每个人都有他进来的理由,我有,你也有,而你的理由,很明显就是你不安因素的由来。


  「第三……」我本来还想抽丝剥茧的说下去,方悦已经受不了了。


  他尖叫了一声,双手抱著耳朵喊道:「够了,别说了,我投降!」


  就在这时,六个老师抱著资料,推门走了进来。


  老师们看了应考的六个学生一眼,在教室的进门处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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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坐在最中间的女老师很漂亮,长发披肩,圆润的下巴微微翘起,将刚过三十的女性那股成熟韵味体现得淋漓尽致。


  正式的智商测试每个地方的方法都不同,但大同小异的是主考官只有一个,剩下的全是辅助考官,也就是纪录考生的表现情况,对其各自打分,最后汇总分数作为客观评价的一个评判标准。


  辅助考官只听只看,全程不会开口。


  漂亮的女老师将手里的资料拍了拍,剩下的五名辅助考官纷纷面无表情的掀开本子准备纪录分数。除了我懒洋洋的以外,其馀考生全都精神一振,就连方悦都扬起了脑袋,仔细打量起考官来。


  我的眼睛微微一眯,觉得非常有趣。


  身旁的五人明显都接受过对应性的练习,否则动作不会如此一致。智商测验中,对考官的观察非常重要,能稍微窥视一点每个人独有的喜好和小动作。


  迎合考官的喜好能令其不自觉的为自己打高分,而考官的小动作,更能用来判断自己分数的高低,以及答题的正确率。


  这个考试室中不论考官还是考生,都真有意思啊。


  「我叫莫菲,大家可以叫我莫老师。」漂亮女老师微笑著,让看著她的人如沐春风,「当然,现在我还不是你们的老师。今天有六位同学来应考,我看过大家的资料,都很优秀喔,希望大家努力,能够进入河城特高大家庭的怀抱。」


  女老师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轻描淡写的扫过,然后拿起了第一张考卷。这是一幅图片,黑白色,图上有一个男人在开车。


  莫非老师笑咪咪的问:「你们有三十秒的时间,说出图中有什麽反常的地方。」


  身旁的五人顿时将视线集中在了图片上,我只看一眼就低下了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莫非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位同学。」女老师顿了顿,「资料上提到,你叫夜不语吧。夜不语同学,你为什麽不努力分析图片呢?你看,大家都很努力呢。」


  我在心里暗自吐槽,这家伙是幼教出身的吧,本帅哥客串的是高三生,现在的高三生哪里需要用这麽幼稚的语气来交流?


  伸出手指了指脑袋,我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我记性很好,看一眼就记住了。」


  「喔。」莫非稍微有些惊讶。


  方悦和其他四个考生也诧异的转过头来,有几人甚至露出促狭的笑,心里八成想分辨和记住在智商测试中是两回事,这下可以刷一个白痴下来了。


  女老师诧异道:「夜不语同学,你可能没有听清楚我的要求,我的意思是让你分辨图中不合理的部分。」


  「不错,这张图采用了抽象画法,看起来像是没有对照的找碴游戏,可是需要经过推理和丰富的常识,才能找出异常之处。」坐最右边的男考生用略有讽刺的语气说,「夜同学,你刚才开小差了吧?」


  我脸上的笑丝毫没有消逝,「这种白痴画,只需要一秒钟就能看明白,给三十秒时间完全是在污辱高智商这个词。」


  莫菲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著我,嘴角含笑,「那麽夜不语同学,你就来说说图片里异常的地方到底有哪些?」


  女老师说完,就将图片盖住了。


  剩馀的五个辅助考官和五个考生的目光全聚集在了我脸上,有人笑得幸灾乐祸,也有人一脸期待。


  女老师莫菲的神色始终不变,假面具似的笑容,不多不少的漂亮表情,看得我都觉得很累。


  「异常一共有六处。」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将每个考官都看了一眼,这才缓缓道:「开车的人只有四根指头;车影反了;方向盘反了;汽车没有刹车踏板;镜子里的字应该反过来;当他看到日落的时候,手表可不能是十二点。」


  考官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其中一人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的工作,连忙按下了码表。看了表一眼,他更加震惊了,颤抖著嘴,直著眼睛,用乾涩的语气说:「去掉说话的时间,夜同学只看了图片一秒钟,回答问题用了三秒,一共耗时四秒,这创造了我们河城特高的最新纪录。」


  「上一个纪录,考生也足足用了十五秒。」莫非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方悦和身旁的考生下巴都快掉下去了,由于图片特殊处理过,三十秒时间他们也只能分析判断出图片其中几处异常,但是全部找完是不可能的况且,智商测试的要求也不需要全部找到,只需要三十秒内找到一办就算合格。


  莫非将图片扔开,拿出了下面的资料,嘴里咕哝著:「下一题。」


  话音落下,虽然考生们还在惊讶,可毕竟是高智商动物,他们很好的收敛起情绪,没有再看我。


  女老师伸出手指,指了指剩下的五个考官,「你们面前一共有五个考官,你们可以问他们一个问题,然后猜测他们的性格,或者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经历。」


  我听完题目,心里暗道,这是一道非常经典型的测试题,考验观察力和分析判断能力。


  高智商的人群总是分类的,面面俱到什麽都强悍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最擅长的始终是观察力、注意力、记忆力、思维力、思维方式、想像力和分析判断能力这七类的其中一个。


  而这道题的范围很大,能够很好的了解考生的能力。


  我身旁的考生面面相觑,都很顾虑,特别是方悦,埋著头没开口,而是偷偷的观察著我的表情。


  这女孩还真是令人搞不明白。


  莫非似乎看出了考生们的顾虑,开口道:「同学们别担心,可以畅所欲言,就算你说考官性功能不正常,性取向有问题,我们都不会秋后算帐的。」


  大家不为所动,也没有人第一个开口。我摸了摸脑袋,头痛的看著不远处用直勾勾的眼神看著我的女老师。


  喂喂,这麽说真的可以吗?我姑且不论,可其馀五个可是货真价实的高三生呢,这番单独相处时说出来都可以当作性骚扰的言论,对自己未来的学生公开说出来真的可以吗?


  见没有人愿意先发问,女老师乾脆的点名了,「夜不语同学,还是你先来吧。」


  我咳嗽了一声,「真的什麽都可以问,可以说,不会秋后算帐?」


  「老师呢,不会对自己的学生撒谎的。」莫菲笑眯眯的点头,「不过只淮问一个问题哦。」


  我揉了揉鼻翼,脸对著最左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考官问:「这位老师,如果要为我选一杯饮料,您会选择什麽?」


  「给你的饮料?」男性考官上上下下打量我几眼,显得有些意外,大概他教学二十多年,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没咖啡因的豆浆拿铁吧。」


  男老师选择了一个非常偏门,在东南地区完全不流行,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的饮料。


  我思考了几秒钟,说道:「从选择上可以看出,您是一位感情上缺失、看起来很独断,其实内心没有主见的类型。您在家里得不到重视,妻子儿女都不在乎您的存在,所以您将注意力全都投入了工作中,希望藉著工作寻求心灵满足。」


  本来还有些得意自己的偏门选择,准备看好戏的考官顿时脸色铁青起来,忍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反驳。


  其他考官用资料掩盖著脸偷笑,只有莫菲毫不遮拦的大笑不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夜同学,你太有意思了,全说中了。嘻嘻嘻,真得是全说中了,虽然有点嘴贱伤人!」


  我用礼貌的眼神看向了左数第二个考官,本来还偷笑得考官顿时浑身一僵。


  我笑笑的问:「老师,如果我送你一个小丑木偶的话,你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什麽?」


  被问到的老师仔细的思考一番,正准备回答,左数第三个老师站了起来,凑过去对莫非悄声说了几句话。


  本来还准备看好戏的女老师一脸失望,无精打采的扬扬手,「夜同学,你已经通过考试了。真是令人高兴,你还是河城特高五十多年历史中,第一位七道题只回答了一到半就能通过考试的考生。好啦,你先出去吧。」


  在别的考生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我淡定的收拾好东西,背著书包走出了考试室。坐在考试室前的走廊凳子上,透过玻璃看著河城特高富有特色的建筑以及学校风貌,一时间我就走了神。


  陶斯之声、河城的怪事,这些统统都只是我来的理由之一,最重要的缘由,还要从一周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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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3:33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 可怕的经历


  一堆白色的泡沫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不断地涌出,甚至有些白沫落到了地上。
  白色泡沫落地后,立刻化为一滩浓得发恶臭的血水,染的地面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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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前,我照例打开微博看了几眼,每次微博上总会收到读者发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突然,一封私信正好发了过来,下意识的点开后,看完我就愣住了。


  私信里讲述的是一个叫做周岩的十八岁高三生的故事,信件里提及了一个极为怪异的事情。






  周岩说,在二00一年,他随同家里人去给一个远房亲属奔丧,那时候周岩还小,只有六岁,也就隐约的记得那件事罢了。


  远房亲戚家在西南的一个小城市,因为三面临河,所以叫做河城。那个地方很闭塞,很传统的执行所谓的「三六九」,就是要把死人的尸体留下三天或六天,才能出殡。


  周岩一家赶到河城时,亲戚已经死了三天了,而那一天,刚好是农历七月十四,鬼门开的时候。当地人很忌讳,亲戚的家人也害怕鬼门打开后,有不好的东西会附在尸体上,于是特意请了阴阳先生。


  六岁的周岩站在堂屋前,手捏著爸爸的手。堂屋不小,正中央的位置用两张长板凳拼起来,摆著一具尸体。那具尸体身材娇小,但尸体上的白不被请来的阴阳先生揭开后,他吓了一大跳。


  「这是你的姑婆,你生下来的时候,她还特意跑来看过你,抱过你。」爸爸说。


  只见那娇小的身体赫然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女人,这就是自己的姑婆?姑婆在周岩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见到过。她的身体已经萎缩了,脖子和手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著密密麻麻的褐色斑点。


  姑婆瞪大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天花板,乾枯的手像爪子似的,紧紧的抓著自己的胃部。


  「老人家一辈子很苦,声养了五个儿女,最后得了胃癌,死得很痛苦。」爸爸叹了口气,「等下阴阳先生坐了法事,你可要多去烧些纸钱,多点些香蜡。你小的时候姑婆最疼你的!」


  爸爸说完又咕哝了一句,「周家有个奇怪的规矩,只要是姓周的,不论嫁到哪里,死后的丧事都必须要回周家院子办,真不知道这规矩有什麽该死的意义。」


  周岩认真的点头,两只小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看著阴阳先生做法事。


  阴阳先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带著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徒弟。他俩围著尸体猛转,看的周岩头都快晕了,不过他越看越有趣,阴阳先生师徒很像是在跳东北的二人转,太搞笑了。


  爸爸也笑咪咪的看著阴阳先生跳大神,「你老爹小时候就在这里出生的,那时候的河城封闭愚昧,不过最近几年周围被勘探出蕴藏著大量煤矿,发展就快起来了,那个阴阳先生……」


  老爸努了努嘴,「他的老爹也是阴阳先生。记得小时候,总觉得他爸懂很多东西,一双黑漆漆没有眼珠子的瞎眼睛,似乎真的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玩意儿,怪可怕的。」


  周岩被爸爸说得也有些怕起来,「人类看不见的东西,像是探索频道里的负面能量吗?」


  「负面能量……唉,你的意思是鬼?你这小子,小小年纪,老是喜欢说些新潮词汇。」老爸嘿嘿笑著,「谁知道有没有鬼,总之我小时候是深信不疑。阴阳先生他爹有一次开棺,据说就开出了一具僵尸,这件事在附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至今都没人出来辟谣,不知道是真是假!」


  「吓死人了,不要说了!」周岩更害怕了,连忙用力捂住耳朵。


  就在这时,阴阳先生师徒跳大神的声音猛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周岩连忙看了过去。他人本来就矮小,看到的也不多,可是身旁的大人倒抽著冷气,全都不由自主的向后猛退了几步,恰好将他给露在最前面。


  周岩总算看到了大人们看到的事物。


  只见房间正中央木板上躺著的姑婆尸体,居然抖动著,越斗越剧烈,最后一堆白色的泡沫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不断地涌出,甚至有些白沫落到了地上。


  白色泡沫落地后,立刻化为一滩浓得发恶臭的血水,染得地面一片猩红。


  阴阳先生大惊失色,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符,贴在了姑婆尸体的额头上,姑婆尸身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周微的亲戚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他们围著阴阳先生问东问西,阴阳先生脸色一直铁青著,许久才吐出三个字:「麻烦了!」


  「麻烦」这个词的含意有很多,觉得麻烦是一种麻烦,而事情麻烦,就是真的很麻烦。


  阴阳先生的话,显然指的是后者。


  「先生,刚刚我妈是怎麽了?」姑婆的大儿子颤颤巍巍的问道。


  已经秃顶的阴阳先生掐指一算,「她死的时候太痛苦,尸体又在死的地方摆了三天,刚好遇到鬼门大开,大量鬼魂从鬼门涌出,弄得她的魂魄没办法回到阴曹地府。」


  周岩轻轻扯了扯老爸的袖子,「爸爸,那个老先生在说什麽,我怎麽听不懂?」


  爸爸小声解释道:「这是河城的一种说法,你太小了不容易理解。那个,嗯,你想想,如果我们回来的时候高速公路堵车了怎麽办?」


  「堵车了就走不了了吧。」周岩回答。


  「不错。你姑婆的灵魂可能就是遇到鬼门开,堵塞了。」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岩挠了挠头,「还可以这样?」


  「那该怎麽办?」姑婆的儿子问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闭上眼睛,顿了顿说:「看来,尸体还要再摆七天,等七天过后鬼门关了,就没事了。到时候我们再举办葬礼,火化周老太太的遗体。」


  姑婆儿子一众人商量了一阵,只好点头,「没其他办法的话,也只能这样子了。」


  阴阳先生也苦笑著,「不过最近几天天气有些热,需要冰带给尸体降温免得腐烂。晚上,必须要安排杨气重的人守灵,免得被孤魂野鬼颤了尸身。」


  「阳气重的人?年轻男人阳气都重,我们安排些人每晚轮流守夜吧。」姑婆儿子郁闷道。


  姑婆嘴中吐出来的白沫全都化为了血水,殷红的液体沾染在乾瘪的嘴角,显得老人枯黄皱巴巴的脸十分狰狞。亲戚们七手八脚地将血水擦乾净,殷杨先生又把老人尸体的四肢躯干上都系上了一截稻草。


  「那老先生干嘛要系上稻草?」好奇的周岩又问道。


  这次爸爸还没回答,阴阳先生就已经转过了头来,露出难看的笑容,「因为怕尸体会到处走。」


  周岩吓了一大跳。他这才第一次看清楚阴阳先生的脸,先生的脸很可怕,左右两边的颜色完全不同。右边侧脸明显已经坏死了,就连右眼的珠子都不知为何没有了,只剩下黑漆漆的眼眶,而且眼眶因为没有眼珠的支撑,甚至早已变了形。他笑起来,左脸肌肉在动,右脸却僵硬无比,显得异常怪异。


  「老先生,你的脸……」周岩怕怕的纸著阴阳先生的脸问。


  「小岩,平时爸爸怎麽教你的,不淮乱说话。」爸爸连忙向阴阳先生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先生莫怪。」


  阴阳先生的笑怎麽看都觉得阴恻恻的,他摆摆手,「无妨。」说完又看著周岩,左边的眼珠一动不动,彷佛在用生命看清楚他的模样,「小孩,你叫做周岩,对吧?」


  周岩点点头。


  阴阳先生眼珠子一转,摸了摸他的头,「你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周岩感觉十分莫名其妙,就连他的老爸,也有些莫名其妙。


  「你对我的脸很感兴趣?」阴阳先生问,他用右手指著自己的脸,「这叫知天命。我们这行一直以来都是在泄漏天机,为天地所不容,所以我们家历代的衣钵传人,脸部肌肉都会坏死,眼珠子会腐烂在眼眶里,只能挖出来。等我的两只眼睛都失明,脸全部坏掉的时候,我的气数也就全尽了。」


  周岩奇怪道:「那老先生,为什麽你还要干这一行?」


  「不干不行啊,这就是我们的命。」阴阳先生摇头晃脑,不断叹息,「逃不掉,逃不掉,小孩,你,也逃不掉的。」


  周岩更加莫名其妙了。六岁的他还小,不太懂阴阳先生所指的意思,甚至,直到现在,他也不太懂。


  「第七天,鬼门关的那天,我来守夜。」阴阳先生说完这句话,就带著徒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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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4:12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葬礼要在七天后的第八天火化,爸爸和妈妈向公司又多请了几天假,顺便带他在河城周边玩了好几天。河城修得还算漂亮,河边上的堤坝有公园,绿化不错,可是和大城市不同的是,因为是鬼节,不论白天黑夜,到处都能看到烧纸钱给先人的民众。


  平时父母很忙,陪周岩的时间一直不多,这几天或许是她许多年来最开心的几天。


  俗话说,快乐的日子从来都是最感觉不到时间溜掉的日子,六天,转眼就过去了。


  第七天下午六点,阴阳先生带著徒弟准时到了周家院子。就算有冰袋,河城最低二十九度的天气,还是让放了十天左右的姑婆尸体发出一阵恶臭。阴阳先生让徒弟拿著自己画的纸符,将堂屋所有的门窗都贴满。


  密密麻麻的黄色符咒看得人心里发怵。


  「他们又是想干嘛了啊?」周岩问爸爸。


  「我也不知道。」爸爸摸了摸脑袋,「最近听几个守过夜的堂兄弟说,你姑婆的尸体好像有什麽问题,一到晚上老是动来动去,如果不是用稻草捆著,早就起来了。」


  「骗人,你们都在骗小孩,我才不怕呢!」周岩一边说不怕一边缩著脖子,「那稻草那麽细,如果尸体真的会动的话,一动就能把它给弄断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谁知道呢,这几天我不是带著你这小鬼到处在玩吗?」爸爸指著附近亲戚,「不过我的堂兄弟们脸色都不太好,看来肯定有什麽问题。」


  周岩偏过头望去,只见远房亲戚长辈们的脸色果然是不怎麽好,阴云密布,甚至有人带著强烈的恐惧。


  似乎,真的有什麽问题的模样。


  阴阳先生将姑婆身上的白布掀开,用他仅剩的左眼珠子打量了一番,僵硬的脸露出凝重的表情,「四大样祭品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姑婆的几个儿子一挥手,亲戚们就将蒸好的一整只鸡、一整只鸭子、一整只羊羔和一整只猪抬进堂屋,放在了祭台上。


  阴阳先生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沉了,就连馀晖都落入了远处的山涧里,天空沉寂著黑暗,阴霾的黑暗笼罩著河城。河城的周家大院,哪怕人再多,仍旧给人一种冰冷和诡异感。


  至少周岩主观上这麽觉得。


  他觉得,今天的周家大院,彷佛有什麽不太一样。


  「随便给我们弄些食物,还有,准备一大袋子盐,要杂海盐,不要精盐。」阴阳先生一样一样的检查著自己带来的一个大袋子中的东西,他的话令四周的氛围越发紧张起来。


  虽然周岩不懂,这阴阳先生要盐巴用来干嘛。


  「糟糕了,河城的风俗故事里,盐巴是用来对付恶灵和僵尸的,难道姑婆真出了问题?」爸爸皱著眉头。


  妈妈开口了,「亏你还大学毕业,都什麽时代了。你离开河城多少年了,还信这个?」


  老爸尴尬的笑了几声,「每个地方的风俗不同,信则有不信则无嘛。我小时候……」


  「够了,够了,你小时候的事情我才不想管。明天你家老人一火化,我们当晚就走,后天还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呢。」妈妈说。


  「好,好,明天吃了晚饭,我们就开车走人。」老爸沉默了一下,「老人家也死了,以后回老家的最后一个理由也断了。唉,我是彻底不属于这里了。」


  阴阳先生等人将东西都准备好,吩咐徒弟先进堂屋坐著等。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将看起来不舒服的地方贴了些纸符,在准备走进堂屋的一瞬间,踏过门槛的腿猛的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又直愣愣的看著周岩,伸手指著他说:「让这个小孩跟我们一起守夜。」


  「不行!」周岩的爸爸妈妈立刻拒绝了。


  阴阳先生看向别的周家亲戚,「你们想好了,老人身上发生了那麽多诡异的事,今天又是最关键的一天。鬼门关上了,什麽事都好说,如果要关不上,就有点麻烦了。」


  「多麻烦?」有亲戚立刻问。


  「很麻烦。」阴阳先生的独眼扫过周家院子里的所有人,「恐怕姓周的,都会死绝。」


  大家全吓了一跳,将周岩的父母拉到一旁好说歹说,也不知道许下了多少承诺、达成了什麽协议,总之,最后父母终于还是答应了。


  周岩完全不清楚守灵的六天里发生过什麽,他糊里糊涂的根著阴阳先生走进了堂屋,纸感觉很有趣。守灵,对城里的孩子而言,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可是堂屋里尸体腐败的味道,闻起来实在有些难受。


  阴阳先生将堂屋的大门关上,门发出吱呀的一声难听声音,彻底把门内门外的两个世界给个离开来。


  阴阳先生掏出一张白色的封纸,贴在门的缝隙上,然后,看了周岩一眼。


  「吃点东西吧,今晚一整晚都睡不好的。」阴阳先生努力用和蔼的语气说。


  六岁的周岩本就不怕生,他坐到桌子前吃起晚饭,三个人为坐著方桌,桌子上的饭菜算得上丰盛。周岩看了先生的图第一眼,这个二十多岁的徒弟,似乎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话。


  「我徒弟是个哑巴。」阴阳先生察觉了周岩的视线,解释道:「不是天生的。上次替人开棺,他不小心中了尸毒,声带被毒哑了,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周岩缩了缩脖子,吹牛吧,尸毒什麽的,好像香港的老恐怖电影。徒弟默默地吃晚饭,然后找了一张椅子,坐到姑婆的脑袋前。


  盖著白色被单的姑婆尸体沉寂在寂然中,显得格外安静。


  时间随著对面墙上挂著的时钟滴答声,一点一滴的流过,从六点撑到十点,周岩总算撑不住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蜷缩著身体躺在两张椅子拼出来的小空间上,不舒服的睡著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毫无徵兆的,他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而且睡意全无。


  四周仍旧很安静,周岩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钟。不过才十点半,他睡了仅仅半个小时罢了。


  阴阳先生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打瞌睡,而他的徒弟脑袋也一点一点的,显然睡得正香甜。


  周岩感觉周围特别冷,明明今天很热,温度也不低于二十九度,可是他却冷得受不了。


  他使劲儿抱著胳膊,想要找一些衣物裹在身上保暖,脚刚一接触到地面,就听到外面不知谁家的猫在叫,叫得凄厉无比。


  猫叫声从远道近,越来越靠近,一直到门口才停了下来。周岩觉得那只凄然叫著的猫正在拼命用爪子挠著门缝,他甚至看到有什麽东西从门缝探了进来。


  周岩吓了一跳,他努力的分辨想探进来的东西,等他看清楚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哪里是猫爪,明明就是一根苍白的手指头,手指头纤细枯黄,乾瘪瘪的皮肤包裹著纸截,显得特别恐怖。


  反射著寒光的常常指甲终于碰到了阴阳先生贴的纸符,只见纸符散发出怪异的光芒,然后就听到一声惨厉的、撕心裂肺的叫声,爪子触电般缩了回去!


  「那,那是什麽东西!」周岩虽然很小,可是一直都在大城市生活的他并没有鬼神思想,也不相信鬼神的存在。然而这一刻出现在眼前的情况,几乎要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他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想要走过去把阴阳先生摇醒,但是他一走动,躺在木板上的姑婆尸体,居然也动了。


  头顶的灯一明一灭间,周岩发誓自己看到了一个灰色的影子从天花板掉下来,那是个人影,很快就穿进了姑婆的尸体里。


  之后被白色被单盖住的姑婆尸体就疯狂晃动,打摆子似的,颤动不已,整个临时拼凑的床都在尸体的颤抖中发出刺耳的摇晃声。木板下的两根长板凳不断碰撞地面,吓得周岩心脏都快要停了。


  他一动也不敢动,眼巴巴的看著姑婆的尸体在摇动,尸体上的被单也因为剧烈摇晃而被甩了下去,被单滑落,在空气里飘荡了好几秒才摔在地上。


  姑婆萎缩的尸体暴露在周岩的视线里,她拼命想蜷缩身体,可是四肢都套著一截发黄的稻草,就是这细细的一截稻草,居然将挣扎不止的尸体给牢牢拴在了木板上。不知基于什麽原因,尸体中就无法挣脱稻草的束缚,无论她怎麽挣扎,都没办法移动四肢。


  周岩已经没力气思考了,他才六岁而已,怎麽可能理解眼前的恐怖状况。


  他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木板上姑婆的脑袋,缓缓地朝他转了过来。姑婆塌陷的一对眼睛,眼帘不知何时被针线缝了起来,但就算如此,黑色的针线也没办法阻止尸体眼睛睁开。


  放了多天的尸体已经有腐烂的迹象,尸体的眼皮发黑,眼皮缝合处的肉一点点的被扯烂,最后半个眼皮都扯了下来。


  姑婆焦黄的谋子终于露出来了,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周岩,死死地看著。


  周岩终于吓得受不了了,放声尖叫。


  尖叫声立刻将阴阳先生和他的徒弟惊醒。


  阴阳先生迅速扫视了一眼屋里情况,暗骂一声:「该死!」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咒,用力贴在姑婆额头上,姑婆的眼睛没有闭上,焦黄的眼珠猫似的缩起来,望著阴阳先生。


  「桀桀!」尸体张嘴尖锐的笑,从喉咙吐出一滩浓痰。


  「畜生,还不给我滚出来!」阴阳先生大骂著,躲过浓痰,将兜里的桃木剑掏出,刺进了姑婆的嘴中。


  浓痰落到离周岩不远的地方,绿色的痰彷佛有极大的腐蚀性,将砖石地板腐蚀得陷了下去。


  周岩连忙跑到墙角处,抱腿蹲下躲起来。阴阳先生让徒弟抱住姑婆尸体,尽量让她不能乱动,然后掏出九根六吋长、散发著寒光的棺材钉,将尸体牢牢的钉住,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尸体终于消停下来,没有在动弹。


  房间里再次回复了平静。


  「这尸体肯定有问题,居然把我都给弄睡著了。」阴阳先生一边骂,一边把杂海盐提出来,均匀的撒在堂屋的每个角落,形成一道圈。


  「吓坏了吧?」他看著周岩。


  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周岩缓了好久才点头。


  「这才是刚开始,我们还有得熬。今晚,恐怕不会太平了!」阴阳先生叹了口气,又用盐巴撒了一个小圈,对他招手,「你站进来,无论发生什麽,千万都不要走出这个圈子。」


  周岩点点头,乖巧的站入圈里。看到了那种怪事,再不乖一点就是白痴了!


  平静没有延续多久,更加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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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4:31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3 玻璃和百合怎麽想都是有社会价值的


  好吧,河城特高的男同学们,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这个魔女引入学校祸害你们。我错了!我脑袋上的黑线已经落到了眉毛上,连忙跟她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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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时,我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工作,研究课题是玻璃和百合,涉及矿物和加工和植物研究领域。」


  方悦坐在一棵树下,她戴了一副蓝色的细框眼镜,显得很文艺青年,白色的洋装上摆著一本看不清楚封面的书,就这样感叹的看了一会儿操场上的人,又看了一会儿天空上的白云,一脸的空虚。


  「那就是说,你以前还是一名学者了?」我用听不出是在吐槽的语气吐槽道。


  这小妮子不过才十八岁不到,居然用很伟大很悠远的声音哀叹自己年轻时候,这实在有点让我不知该如何吐槽。


  「是的,你说的对,我以前就是一位学者。」方悦的语气更加空虚了,「如果父母不是非要我进入这间远离从前的高中来上学,我现在可能就是一名资深的研究专家。这次转学,中断了我成为一名学者的可能,把我拉上了一条平庸的道路。」


  「等等!」我头开始痛了,「你真的才十八岁?」


  「嗯,高智商的十八岁,和平庸的十八岁,是不能划上等号的。」女孩偏头看了我一眼,突然有些心虚,「当然,你这种高智商怪胎不算在其中。你出了考场后,考官们纷纷交头接耳,说你非人类。」


  我摆摆头,「你说你以前的研究方向,是百合和玻璃,涉及植物学研究和矿物加工业领域,那你为什麽不乾脆进入相应的大学?来参加河城特高的高智商学生们,都是瞄准第一流的大学,可是在一流大学中,你对应的专业,似乎并不存在吧。」


  「不止不存在,估计整个世界都不存在这种专业。」方悦努努嘴,「所以我才不想转学,从前的学校,实在是有太多可供研究的标本了。」


  「哦,你从前的高中有类似的课程?」我问,自己有些被眼前的女孩给弄糊涂了。


  「没有,我就一个人再研究。」方悦眨巴著眼,「你知道,我高智商嘛,所以自己研究也能研究出个长篇大论来。」


  「所以,你究竟在研究什麽?」我揉了揉脑袋,「我是越听越不明白,能给我打个比方吗?」


  方悦凝重的微微点头,用她继续空虚的眼神看向操场。


  河城特高的中午,有许多男生们在操场上运动,挥洒著汗水。她指著一个正在踢球的高中男生,淡淡说:「你看那个男生挺翘的屁股,他完全能够发展成弱受。还有那个!」女孩又指向所谓的「弱受」一旁,面貌英俊身手敏捷的男生。「那个男生,显然是强攻。」


  我满脑袋黑线,几乎忍不住运起九阴白骨爪一巴掌拍再她的头顶,让她七窍流血而死。


  什麽研究百合和玻璃,涉及矿物加工业和植物学研究领域,靠,这混蛋女子显然是个伪装成文艺女青年的死腐女!难怪她老爸老妈要将她独自抛到远离家几千公里的河城特高来。这白痴家伙不知道在原来的学校里惹了多少麻烦,闹了多少事,父母应该也是没办法了。


  方悦空虚的视线转来转去,瞅著操场上男生们的屁股,幻想道口水都流了出来。她最后将眼神落到了我身上,隐藏在平光镜片后面的漆黑眸子里,刘露出炙热的感情色彩,那双眼睛,看得我脊背一阵发冷。


  「说起来,夜不语……你很有,综合素质哦!静如处子时能当受,动如脱兔时能强攻,简直是完美的研究对象啊。」女孩嘻嘻淫笑著,抹了抹嘴边的晶莹唾液。


  「本来我是想故意考个低分,被学校拒绝录取的,可是看了你在考场的表现,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你简直太帅了,太有研究价值了,小弟弟,可不要让姐姐失望喔!」说著就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吧,河城特高的男同学们,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这个魔女引入学校祸害你们。我错了!我脑袋上的黑线已经落到了眉毛上,连忙跟她拉开了距离。


  眼前女孩智商高,长得也不差,就是不知道小时候被什麽砸中了头,脑袋出了问题。


  「喂,你躲什麽躲,我又不会吃了你!」方悦不满的扭动臀部朝我挪了挪。


  我不动声色的躲得更远了,据说腐,也是会传染的。


  自己被河城特高毫无悬念的录取,已经过了二天了,跟我一起考试的同学无一例外都也被录取。


  今天早晨我被班导师领到高三一班时,自己调侃考官,还以河城特高最优秀的入考成绩的传闻,以传遍了大半个学校。显然班导师对我被分配到自己的班上不无得意,早早的就跟学生宣传了我的事迹。


  郁闷的是,方悦也被分配到了跟我一样的班级,如果早知道她脑袋不正常,我早就离她远远地,中午就更不会跟著她到处闲逛了。


  河城特高不算大,只有高中部。高一到高三,每个年级有三个班,每个班三十多人,整个学校也就只有三百多个学生罢了。


  教学大楼也只有一栋,三层,按照年级顺序区分高度,高一在一楼,高三在三楼。班导师介绍完我后,就把我和方悦分配成了邻居,坐到教室最后面。方悦开始还很正常,跟我搭话聊天,说些没有边际的东西。


  整个早上,我都在打量班上的学生,她说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唉,如果听进去了该有多好,我肯定不会跟她有交集的。


  自己来河城特高的目的,前面已经略略提到过,不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找到给我发私信的同学——周岩。这个十八岁的男孩现在已经在河城特高读书,信中,他说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麽会回到这儿。


  而且私信的最后,他的经历也没有写完,这让我心里痒痒的,想要知道他在首页的时候究竟还发生了什麽。更何况,河城最近发生的怪事,真的很难解释,在本地论坛上,一直有人说自己看了逝去的亲人。


  在华人传统的鬼节,七月十四日越来越临近的时候,频繁的发声者种怪事,对别的普通人而言,或许就忽略了,可是,我却嗅到了不太对劲的味道。


  周岩十二年前的遭遇,彷佛一场恐怖电影。就人类心理而言,遭遇到了如此奇怪可怕的事件,一般会本能地远离发生点,永远躲避那件事。


  可周岩却不同,他不但不躲开,而且用他心中的话来描述,就是千方百计的想回到河城,彷佛阴阳先生对他说的话莫名其妙的应验了。


  他,根本就属于河城,无法离开。


  河城集体听到陶斯之声的事,已经逐渐尘埃落定,许多人也忘记了。但是我来河城之前细心整理过顺序,发现陶斯之声一共响了三天,然后就有人在论坛说自己看到了逝去亲人的鬼魂。


  而深入的调查后,我更加惊讶的发现,发文声称看到先人的网友们,几乎全都是在河城本地,听过陶斯之声的人。


  这之间,令我不得不相信有著一种必然的关联。


  周岩自从给我发那封私信,就再也没联络了,而我只知道他在河城特高读高三,却不清楚他的联络方式。


  河城特高非常封闭,除了伪装成应考生潜入,自己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也是我如此高调的原因,自己的名字想必已经响彻了河城特高,既然周岩认识我,看过我的小说,应该会主动联系我才对。


  毕竟不是自夸,我的名字还真是有些独特。


  河城特高包三餐,采取住宿制,每个学生一个礼拜只能在星期日休息一天。如果想要到校外逛,必须先到班导师那里提前请假,典型的采取严师出高徒的古老教学方式。


  「说起来,夜不语,你为什麽进入这所高中呢?」方悦收敛起腐女嘴脸后,变回了正常模样。


  「以前不是解释过了吗?」我敷衍道。


  「解释过吗?不记得了!」女孩摇头。


  「我想考个更好的大学。」我继续敷衍。


  「骗人,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第六感很强烈喔,真的。」方悦指了指自己的脸,「别人有没有骗我,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哼哼,而且以你的智商,大概考什麽大学都没问题吧,何必要到这所学校来?哼哼哼,你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的目的似乎也并不算不可告人,于是直说了:「我其实,确实有别的目的,找人罢了。」


  「找谁?你朋友?女朋友还是男朋友还是男朋友还是男朋友?」他机关枪似的发问。


  「男的。」突然想起了某个人的腐女属性,我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不是男朋友,甚至连男性朋友都算不上。」


  不过显然已经晚了。


  「男的?男朋友?」方悦的口水顿时流了出来,眼冒星星,双眼涣散,明显是又想歪了,「辛苦你了,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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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4: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小妮子一边拍著我的肩膀,一边跟我不无感慨的说:「这是多麽高的觉悟、多麽深的感情啊,才能让你为了一个男孩,千里迢迢的追到了河城特高来。我佩服你,我羡慕你,唉,禁断之恋,你总是这麽的让人黯然神伤……家庭和世俗,你为什麽总要残忍地将两个少年的爱情生生折断……」


  「停,停一下!」我脑袋顿时又痛了起来。「都跟你说了,老子只是来找一个陌生高三男孩的,你居然选择性的给我想歪了!」


  在腐女邪恶无下限的跳跃思维面前,我实在没办法保持自己的淡定和绅士风度。


  「不是男朋友?」方悦抹掉嘴边的口水。


  「不是!」我斩钉截铁的摇头。


  「真不是?」


  「真的,真的不是。」这一刻我无限后悔跟他有交集,感觉现在的自己,比面对所有敌对势力的最强大精神和物理攻击都累。


  「切,没意思。」方悦撇撇嘴,可是脸上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一副「我懂你,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神色,「你要找的男生叫什麽名字?说不定我能帮你。」


  「你跟我一起入学的,上哪里去找?我自己花了那麽多心思都还找到呢!」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不要小看腐女的亲和力。智商越是高的学校,也是女性腐烂思想越盛开的地方,别看我刚进学校一天。哼哼。」方悦用力的拍了拍胸口,胸前硕大的两块脂肪隔著衣服跳了几下,「我可是已经申请开办社团了喔。」


  「社团?」我眨巴了眼,「叫什麽名字?」


  「玻璃和百合怎麽想都是有社会价值的。」方悦仰起头,一脸骄傲。


  我实在无力吐槽了,「这名字怎麽想怎麽有问题,会有老师担任指导老师吗?」


  方悦得意的说:「有啊,社团名一报上去,立刻就通过了。有一位女老师很高兴很兴奋非要当指导老师!兴奋道我不答应都不行。」


  「谁?」吐出这个字,我的脑袋里就划过了一个人影。


  「就是前天的主考官莫菲老师啊,她人挺好的,耽美里论非常扎实,确实是个配得上指导我的人!」方悦握起小拳头。


  「果然是她!」我顿时捂住了脑袋,哀叹不已。考场上我就觉得那个莫非脑袋有些秀逗了,她竟然真的事跟方悦一丘之貉、同一种货色。


  「莫菲老师人缘很广,当天就拉了好几个社员过来。本女子妄自菲薄,理论知识仅虚长那些社员几条街,侥幸当了社长大人。」方悦表示自己很谦虚。


  面对她堂堂正正脸都不红一下的自称社长大人,我脑袋已经痛到麻木了。跟她说话,真的好累啊,谁来救救我吧!有生以来第一次期待上课铃快点响!


  「所以啦,我人脉其实挺广的,又有知晓河城特高的莫菲老师,打听个人简直是小菜一碟,你就放心的把你的姘头说出来,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方悦又伸手拍我的肩膀。


  「什麽姘头,都说了,他是个男性朋友,或许连朋友也算不上。他认识我,我也才刚认识他,面都没见过呢。」总觉得自己越是解释,越没有说服力,方悦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就越深。我最后明志的懒得再解释了,直接说出了名字,「他说他叫周岩,我只知道他在河城特高就读高三,哪个班级,不清楚。」


  「交给我好了,我马上去替你打听。有情人嘛,总会在热心人的帮助下终成眷属的,小说漫画里都这麽演,不是吗?」方悦打了兴奋剂似的,充满干劲。她起身朝那个名字长的得可怕,其中蕴藏的意义对正常人来说也挺可怕的「玻璃和百合怎麽想都是有社会价值的」社团活动室跑去。




  河城特高的课程井井有条,或许是因为学生们都是高智商生物,所以应考课程只是占据了很少的一部份,大部分都是老师安排的非必要课程。据说这可以有效的提高学生的积极性和思维能力,明白自己对什麽有兴趣,未来会进入哪个行业。


  课外课程安排得很杂,下午是从外校请来一位专家讲解「流体静力平衡」,这门科学也被称为静水压平衡,是指当由于地球重力产生的压力,和由压力梯度形成的与前者方向相反压强梯度力之间的平衡。


  这个就算在大学中大多数人恐怕都不会接触到的学科,居然在班上有几个同学都略懂,这让我有些吃惊。河城特高之所以这麽出名,或许确实是因为它的独到之处很有特色和实用。


  下午四堂课上完后,休息不了多久,就是晚饭时间。普通高中都有晚自习,而普通高中的晚自习经常被科任老师占用来讲课,但河城特高不同,晚自习就是晚自习,没有老师监督,晚上的两节课无论你做什麽都行。


  于是晚自习一开始,我就用书遮盖著平板电脑,开始查起河城陆续发生,而且有越来越多趋势的怪事来。


  不过,显然有些人不太愿意让我清闲。


  「喂,就是你,你叫夜不语是吧!」同班一个叫不出名字,长得五大三粗的男生走了过来,一把将我的课本扯开,「听说你入学考试打破了河城特高的纪录,有很多人都对你很不服气!」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男生额头上长满了青春痘,神色很符合反派的需求,满脸的倨傲和不爽。


  只是看了他一眼,我就又低下了脑袋,没再理会他。


  「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麽态度!」男生拿起我的笔袋,用力扔在地板上。


  许多学生都转过头来,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很是同情,还有的敢怒不敢言。


  「在所有人关于学生时代的记忆里,似乎每个阶段,无论学校好坏,都有这样的一个或者几个凶恶的男孩。当大多数人都记不起绝大多数同学的样貌和名字时,他却始终在许多人的回忆里占据一席之地。」我将平板电脑收起来,缓缓道,「你是哪种人呢?把欺负新来的同学当作最大的乐趣,别人越是怕你,你就越开心?」


  「我,我当然不是那种人!」男生吞吞吐吐的否定道,「不要转移话题,是我再问你话。」


  「首先,你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这不符合提问的标准。其次,我并没有转移话题,我们在进行良好的对话,是不是?」我轻轻一笑,「如果你不是想欺负我的话,那我猜测,我的好成绩让你们有些人感受到了威胁。现在,你们是想挑战我?还是想消灭我这个隐患?」


  「挑战?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是有多了不起!」男生脸一白,嗤之以鼻道。


  「是吗?」我终于抬起了头,突然问:「如果我送你一个小丑木偶的话,你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什麽?」


  「送我?为什麽要送我小丑木偶?」男生下意识的回答。


  我眯起眼睛,笑得很犯贱,「很有趣的答案。我来猜猜你的性格吧,知道什麽是肛门期滞留人格吗?」


  男生下意识的摇摇头。


  「每个孩子,在两三岁这一阶段,排泄机能成为婴儿性快感的主要目标,婴儿从排泄活动中得到极大的快乐。这一阶段的主要任务,是透过按时大小便的训练,和培养幼儿的自我控制能力。」我笑眯眯的解释道,「透过掌控大小便,孩子们卖出了重要的一步,学会了独立,发展了自信,并知道何时应该放弃!


  「可是如果这一阶段性心里发生冲突,即强迫孩子排便,或者对时间、卫生要求过于严格,就可能会造成肛门期停滞人格,患有这种人格的人极度吝惜、保守。看过《小气财神》这部世界名著吧?书中的主人翁就是典型的肛门期停滞人格患者。」


  我一直看著这个男生的眼睛,「同样的,过分在意规律排便可能产生两种相反的人格类型,也就是过分守时,或者总是拖延。过分强调卫生可能致使强迫型人格障碍的产生,他们总是关注整洁,或者排斥整洁,总是邋里邋遢。


  「我猜你小时候,也就是肛门期出现的第二年,动欲区在肛门区域时,你两岁那年,本来必须学会控制生里排泄,使之符合社会的要求,也就是说你必须形成卫生习惯。」


  我看著那男生的脸色越来越发红,也看到周围人开始回过味来,偷偷发笑,终于说出了重点。


  「在肛门期,粪块摩擦直肠肛门黏膜产生快感之外,快感更来自对粪便的排出与克制,如果这一时期出现停滞现象,可使人格朝著慷慨、放纵、生活秩序混乱、不拘小节,或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吝啬、整洁两个方向发展,形成『肛门排泄型』或『肛门滞留型』人格。


  「但是显然,你的父母因为很忙的原因,并没有亲手带你。而你是被一个不拘小节的保姆带大的,所以形成了第三种肛门其人格,学术上称之为『肛门偏执型』。你符合肛门偏执型外放性格的所有特点,也就是非典型偏执人格患者……」


  男生气得快要炸掉了,他抱著脑袋大吼一声:「别在说了!你,臭小子,你给我等著,老子一定会找人收拾你!从来没有人敢这麽羞辱我!」说完连忙逃出了教室。


  他刚一离开教室,整个班级都哄堂大笑。


  许多还没来得及接触的同学们都纷纷朝我涌过来,一脸佩服,我却一直看著那个落荒而逃的男生的背影,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错觉,绝对不是错觉。我能够断定,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在教室天花板上的节能灯照耀下,男生脚底下的影子,似乎有些问题。


  那个男生身材高大,可影子却彷佛一个驼著背,身材矮小的老太婆。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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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 14:05:0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4 背后灵


  女鬼一只手拉住周磊的舌头,让他说不出话。一只手搭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晕乎乎的头脑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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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灵,通常是跟随在生人四周的灵,关于背后灵的说法有很多,西方的背后灵往往是童灵,多发于九岁以前的儿童身上,是儿童臆想出来的莫须有的好朋友。东方队背后灵的解释很直白,通常说是自己的亲人死后,默默在身旁保护自己。


  分类上,保护生人的可能是善灵,亦即为守护灵。对人有威胁的可能是恶灵,也就是恶鬼缠身。


  我不清楚那男生被后的驼背老太婆究竟是哪一种背后灵,甚至我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看错了。


  晚自习过后,我绕开放学回宿舍的人群,独自走到操场上。


  晚上的操场几乎没有任何人,抬头看看月亮,月如勾。再过几天就是中国传统的鬼节了,鬼门将会大开。小时候的我并不像如今这麽铁齿,总是相信有鬼存在,一到鬼节的那晚,就会头戴著簸箕,眼皮上涂抹牛眼泪,据说这样能看到鬼。


  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就不再相信鬼神的存在呢?一如西方的小孩不再相信世上有圣诞老人。


  「嘘!嘘!」


  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偷偷摸摸的声音,我转头,看到了果然很偷偷摸摸的方悦。她躲在草丛里朝我招招手,我摸著脑袋走了过去。


  晚上晚自习前,这家伙就偷偷的将一张纸条塞到了我抽屉里,让我下了晚自习就到操场等她,我被她神秘兮兮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著头脑。


  迈腿走进了草丛里,风不知什麽时候胡乱的刮了起来,河城的夜,似乎比想像中更冷。


  「夜不语啊,你要找的那个人,似乎有点棘手。」方悦左右看了看,一副紧张的模样。


  「棘手?」我一愣,不过是找个人罢了,怎麽扯到了棘手这个词语上?


  「真的很棘手。我问了指导老师莫菲,但一提到周岩这个名字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方悦顿了顿,「而且,一起被老师拉入社团的社员们,也都一脸惊慌的模样,很怪异。」


  方悦郁闷道:「莫菲老师还一直追问我是怎麽知道这个名字的,我没招,她就叮嘱我不要再提这个名字,千万不要提。」


  「怎麽回事?」我彻底惊讶了。究竟周岩在河城特高做过什麽大事,弄得学校把他的名字都给封锁了!


  「你的那个姘头周岩,到底是什麽来头啊?」方悦也十分不解,语气也有些焦急,「总之我是搞懂了,这个名字在学校里是个禁忌,就连不拘小节的莫菲老师都对此很紧张。你如果非要找到他的话,只能更加的偷偷摸摸。」


  「我知道了,谢谢。」我点点头,感觉有些头痛。


  自己对周岩一无所知,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在微博给我发来的私信。他和河城最近发生的几件怪事有关连吗?河城的黑暗中,到底潜伏著什麽?


  下定决心来找周岩,对他的故事好奇,是其中一个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不久前在老男人杨俊飞的侦探社,接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案子。


  案子附带著几份资料,全是剪报,每份剪报都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真实事情。事情发生的地点,就是河城。


  第一篇,刊登在河城晚报,八月二日的第五版。说的是河城河山区,晚间,警方破获了一女子街头被刺杀案。


  事情发生在八月一日下午五点左右,河城城区会馆路发生一起血案,一名张姓女子被一名男子当街连捅数刀杀害。案发后,行凶男子逃离现场。凶案发生后,河城警方迅速介入侦查,随后根据线索锁定嫌疑人周某,并立即展开搜捕。八月二日下午三点,周某落网。


  在缉凶的同时,警方对命案细节进行研判,并从中挖掘出诈骗集团线索。原来,当日被刺杀女子是一名「酒托女」(注一),正是当日的一起诈骗引来了杀身之祸。


  案发当日,女子涉嫌诈骗行凶者高额餐饮消费,被后者识破后行凶刺死。二日下午三时左右,行凶的周某已被捕归案,而凶杀牵出的一个十八人的诈骗集团也已被警方悉数捉拿。


  据说这个酒托团伙以李某、王某为首,组织严密,分工明确,成员多达十八人。作案时,由「操盘手」以女性身分透过网路聊天工具与陌生男性聊天,骗取对方信任后在索要手机号码和个人资料。


  然后,由「传号手」将套取到的资料发给「酒托女」,而「酒托女」则在「外保」人员的暗中保护下,前往指定地点与网友见面。


  见面后,「酒托女」将网友带到李某等人短期租赁经营的茶楼、咖啡厅等场所进行高价消费,骗取钱财。


  而周姓男子根据调查,全名周磊,是河城本地人。据他交代,本来他是以结婚为目的在网上和酒托女张某交往,交往到一定程度后,张某要求见面商谈结婚的事宜。周磊欣喜不已,怀揣著父母替他积累下来的购屋基金,高高兴兴地去赴约了。


  等看到酒托女张某时,周磊觉得张某年轻漂亮,比视讯聊天时更好看,两个人也相谈甚欢。期间张某不时的点酒品、饮料和食物,他没有看价格单,以为不会太贵,每次食物饮料摆上来,都应张某要求用银行卡结帐。


  两人共处了足足一个下午,等周磊欢畅的走出大门和张某分开后,他掏出手机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手机萤幕满满都是刷卡消费的简讯,几十万的购屋基金被挥霍一空,周磊总算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


  于是他在路边买了一把水果刀,追上去想要逮住张某理论,最后知道钱拿不回来了,绝望之下,挥刀刺死了张某。


  本来抓到凶手,了解前因后果,这件案子就应该完了,可是,事情根本就没有那麽简单。


  剪报附带了一大叠资料,提及了周磊被逮捕后,发生的一连串怪事,一连串极为恐怖的怪事。


  周磊在监狱里精神恍惚,每天刀念著被自己杀死的张某的名字,而跟他同住的狱友也惊慌失措的哀求狱警换房间。


  狱友说自己看到鬼了。


  这个狱友叫张北,在资料中还附了他的影音。




  「警官,你说人活一辈子,真不容易呢。」张北在休息室哩,跟狱警要了一根香烟,抽了几口,叹气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张北从前好歹也是个高材生,毕业当了夜总会的老板,身家千万,怎麽会一夜之间混到现在的落魄模样?


  「好好,我不说闲话了。我要换房间,真的,我没矫情,是真的遇到鬼了。那个周磊,活脱脱的被鬼附身了,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也会被鬼附身。前段时间那一天到晚都在的刺耳声音你听到了没有?有个经济犯说那是陶斯之声,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


  张北缩了缩脖子,「我就听到了。然后没多久,周磊就被你们带进来了。怎麽说我也是个知识分子,待人很和蔼可亲,所以我就笑著想要和他握握手,可是那个周磊精神很恍惚。他不该被关进监狱,真的,该带到精神病院……不,去寺庙驱鬼最好!


  「警官,你们把鬼带进来了,知不知道。真的,人们都说监狱的阴气重,有鬼!我看从前这里是没鬼的,就是周磊把鬼给带进来了。


  「最近监狱不太平,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你们急来急去找原因,一会儿说食物有问题,一会儿说水有毒。警官,你们找错方向了,真的,全是那个周磊的错,他身旁有鬼!」


  张北的声音从扬声器里外放出来,阴森森的,透著深入骨髓的冰冷。显然,他内心的恐惧也丝毫不亚于他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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