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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推荐] 青囊尸衣3《残眼》--1300年前药王噬嗑针重出江湖--作者:鲁班尺[大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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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19 22: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1章 中原第一邪术
有良此刻已经钻进了裂隙里,忽觉后背疼痛并随之感觉一轻,扭头望去,见晃动的手电光中,那南宫的手臂竟然一下子伸得老长,指甲锋利如刀,刹那间割断了背囊布带,划破了自己的衣服和皮肉。
背囊落在了南宫的手里,有良无奈的屁股一拱又退回到了水牢内。
手电光晃得有良眯起了眼睛,镇静,一定要镇静,他抑制住内心的慌乱告诫自己。
“咦,你是楚大师的人?”南宫监狱长认出他来,不由得惊讶道。
“你是谁?”有良的手遮住光亮假装看不清对方。
手电光歪向了一边,有良此刻仿佛刚刚辨认出来似的也吃惊的叫道:“你,你是那个漂亮的女警官?”
“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南宫的声音听着冷若冰霜。
“唉呀,真的是南宫监狱长啊,俺迷路了,一直找不到出口。”有良傻笑着。
南宫阴鸷的目光直视这个一只眼的年轻人,方才狱中响起警铃声,原来是疑犯朱寒生带着两个孩子挖地洞逃跑了,而此刻楚大师等人正在秦城监狱之内,但看样子又不像是事先串通好了的。
“今晚楚大师领着我们来接人,没想到监室里空空的,地上挖了个大洞,于是俺就跳下来找人。可是这鬼地沟里什么也看不见,怎么都摸不出去了,幸亏遇上了您,现在好了快带俺出去吧。”有良故作欣喜之色。
“找到他们三个了么?”南宫淡淡道。
“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最后摸到这墙上有个裂缝就钻进来了。”
南宫晃了晃手中的旧背囊:“你没有带手电筒?”
“没有。”
南宫随手一翻,将囊中之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除了几件衣服之外,散落了一些百元大钞,还有一卷画轴。
“这是俺回老家开店的钱。”有良赶紧上前蹲在地上捡拾,但体内偷偷的提聚老阴之气以防万一。
“想不到小小年纪还是个万元户呢?”南宫哼了声。
“这可是俺全部的积蓄。”有良收起钱,顺手将画轴抓起。
“那是什么?”南宫的目光盯了过来。
“一幅画,倒把手也能赚点钱。”有良轻描淡写的答道。
南宫逼视着他,缓缓说道:“关押水牢里面的罪犯呢?”
“什么罪犯?”有良诧异的问,“没见到有人啊。”
南宫“咯咯”笑了:“那你怎么浑身水淋淋的?”
“哦,”有良脑袋一转,赶紧说道,“那边地沟里积了好多的水,差点淹着俺。”
手电光聚焦过去,乌黑发臭的水面上漂浮着十余条僵直的活师幼虫尸体......
“哈哈哈,”南宫突然狂笑起来,“好小子,一派胡言,你以为这样就能讹得了老夫么?”
坏了,老太监露出了真实面目,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
“老妇?”有良故作惊讶状,“南宫监狱长这么年轻漂亮怎么自称‘老妇’?连楚大师都暗中喜欢上了您呢。”
水牢内,杀气渐浓,有良背后隐隐作痛,这老太监的指甲竟然比刀还要锋利,可要小心了。
南宫沉默不语,似乎在冥想之中。
有良全神贯注的凝聚真气,准备随时发出“梦遗指”,水牢内死寂一般,唯有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喘息声。
“哼,原来老太婆还在这里。”南宫蓦地冷笑两声,手电光四处照去,但除了斑驳的墙壁和地下散发着霉臭味儿的污水之外,并无客家嬷嬷的踪影。
“这儿没有外人啊?”有良假装不解的傻傻道。
南宫的眼神儿里满是疑惑,口中自言自语:“奇怪,活师明明还在这水牢之中......”
有良运气于臂,随时准备突袭老太监,但心中却也忐忑不安,沈才华的师父客家嬷嬷应该很厉害了,却也打不过老太监,自己能行吗?但事已至此,唯有豁出去了。
南宫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转向了背囊,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幅卷轴之上,口中冷冷说道:“把画轴给我。”
有良一愣,这家伙难道看出破绽来了?
话未落音,南宫的手臂突然暴涨,闪电般的将画轴劈手夺去,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有良甚至还来不及作出反应。
南宫手指甲一勾割断了系带,“唰”的一抖展开画轴。
“《敦煌夜魇图》!”南宫大吃一惊,随即目光被吸引到了画面上,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夜空里,清凉的月光洒在浩瀚的戈壁滩上,古城静静的躺卧在黑暗之中,一个头发散乱浑身湿漉漉的老妇人正仰脸默默凝视眺望着远方......
“哈哈哈,”南宫再次狂笑不已,激动得热泪盈眶,“两千年了,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竟然重现人间......”
他的目光盯在了戈壁滩上,客家嬷嬷的脚旁,一条白色的蛆虫正拼力挣扎蠕动着从黄沙里向外爬着,周边围满了如蝌蚪状的幼虫,那正是失踪的活师。
“老夫感应到了,只是未料想竟会是隐身在这卷画轴之中,”南宫满意的点点头,扭过头望向了有良,“他们是如何进到画里去的?”
有良阴眼直视南宫,长叹一声道:“俺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卖画的老头说这幅《敦煌夜魇图》上有个秘密的机关。”
“什么机关?”南宫追问。
“就在这座古城里,俺指给你看......”有良上前两步贴近南宫,这老太监动作实在是太快,距离远了自己吃亏。
南宫此刻自然清楚这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其实深藏不露,此人说的话不可相信,可别大意而着了道儿,还是先禁制住他再慢慢的拷问。想到这里,南宫悄悄张开嘴对着走近的有良悄无声息的喷出一股尸气......
野史曾记载,建文元年,司礼大太监钢铁于靖难之役中战死于京郊红炉山(今八宝山),其实他多年前曾遇到刘伯温收受过一枚药丸,于是在重伤垂危之际悄悄的吞服于腹,看上去形同死人无异。
《难经.十四难》中曰:“脉再呼一至,再吸一至,呼吸再至,名为无魂。无魂者当死也。人虽能行,名曰行尸。”
明成祖朱棣有感于钢铁忠勇,将其葬于八宝山并赐建“褒忠护国祠”。六百余年来,钢铁虽然沉睡于古墓棺椁之中,但已蜕变为一具行尸,昼夜处于修炼之中。直到解放后的一九五八年,正值大跃进运动全民炼钢铁的时候,当地的村民挖矿道取耐火土造小高炉,竟然不经意间打通了古墓,老太监长嘘一声趁夜破棺而出,借八宝山殡仪馆停尸间的一具年轻女尸还魂重返尘世。
六十年代秦城监狱建成后,他以南宫烟的名字考入公安队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由于其肉身来自水乡江南,且年轻漂亮又始终不见老,深受公安部十三局领导的赏识,不但入了党还一步步提升当上了监狱长。那时候社会上风气还较正,官员也罕见有权色交易,至多言语轻浮或是揩油吃点“豆腐”,因此南宫烟始终保持处子之身,引得男同事们垂涎三尺而不可得。
可他们都不知道,南宫烟其实并非复姓南宫,而是“男宫阉”之意。
老太监在古墓内始终陪伴在一起的就唯有这条活师,那还是他当年入宫阉割前自己仅存的一滴元阳发育而成,视同己出。六百年来,他终日于暗无天日的地下吐纳修行,其尸气已经非同小可。中原民间十八种尸变均有各自不同的尸气,譬如斗尸关教授,他的尸气寒凉色白似霜,触之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肌肉使之僵硬。而老太监钢铁的尸气并无任何颜色,只是其味道如口臭般异常恶心,若是吸入一点点便会即刻阻塞经络,任凭你武功再高也施展不出来,客家嬷嬷就是着此道而束手就擒的。
此刻有良已经贴近南宫烟,心中暗喜,只要突如其来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即便老太监功力再高,也逃不脱自己的“中阴吸尸大法”。
就在这时,他鼻子里突然嗅到一股极恶心的口臭,简直令人窒息,但转瞬间便被体内强烈的愉悦感所取代,吸入口鼻之中的尸气竟然变得芳香无比,精气神俱为之一爽,奇经八脉竟如久旱逢甘露般的在欣喜颤抖,以至于有良下意识的大口吮吸起来。
那是封存在脑海深处久远的记忆,当年大阴人黄建国豫西大峡谷传功至其体内的一种本能,压抑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被老太监的尸气所激发出来了。
南宫烟本以为一口尸气便可禁制住这个独眼青年,岂料此人竟然表情异常的享受,甚至还张开大嘴贪婪的吞咽,不由得大为惊异,赶紧催动体内接连不断呼出浓郁的尸气,非要将其经络封闭不可。
就在这时,令南宫烟意想不到的情形发生了,有良意醉神迷的猛扑上来,竟然将口唇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嘴巴上并强有力的吮吸起来,咂得口水吱吱作响。
南宫烟顿觉周身酸软酥麻无力,体内修炼了数百年的浓郁尸气如同水坝崩塌般的源源不断涌出,心中不由得大嚇,可是此刻手脚已然不听使唤,嘴唇牢牢的与对方粘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甚至还能感觉到那独眼青年搅动着的热辣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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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19 22:0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2章 青花瓷瓶 (2015-02-15 14:22:18)南宫烟此刻嚇得魂飞魄散,两人口唇紧密粘连一起三目相对,他的心中充满着濒死的惊恐,而独眼青年的眼光却是异常的火辣,神情陶醉竟如同热恋的情人般。
“噗通”声响,防水手电筒滚落到了水中,折射出一片朦朦胧胧的绿色幽光,尤显气氛之诡异。
老太监六百年前就已经被阉割,不男不女,而肉身南宫烟却是清纯处子之身,此刻与青年男子肌肤相亲,当初期的惊愕恐惧过去之后,其身体开始渐渐的有了反应。
南宫烟双手轻轻抱紧了有良,面色如火炭羞涩而红润,酥胸起伏,娇喘不已,双目脉脉含情的望着对面的那只独眼,心中泛起一阵爱意。
有良此刻浑然不觉,源源不断的老阴尸气自口中倒灌进来,随即囤积于丹田阴脉之海中,不过小腹却已是渐渐的隆起。当年黄建国甚至可以一次吞食几十具日军尸体的尸气并凌空吸气,功力远远要高得多,而在此之前的有良,还只能以抓人手臂用劳宫穴通过经络来吸取真气。不过,今晚阴错阳差让其误打误撞的用上了嘴巴,其结果激发了隐藏于体内的巨大潜能,使之功力得到了质的飞跃。
老太监六百年的老阴之气何等了得,有良此刻已经吞食了约有六七成,肚子胀鼓鼓的已经达到了极限,吸力如关闸般的戛然而止,接连打了几个饱嗝。他的神智游离于半醉半醒之间,面对着南宫烟警官娇羞如花的面容,情意绵绵的目光,感觉到了嘴里含着一条滑腻热辣的香舌,浑身不由自主的燥热起来,胯下男根骤然勃起如铁棍般顶在了南宫烟的肚子上。
南宫烟媚眼嫣然一笑,伸手隔裤握住了他的阳具,有良脑袋里一片眩晕,酥麻感瞬间传遍了全身,竟也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对方。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自己与二丫在憨叔家床上缠绵的幻象,一条宽大肥厚的舌头席卷而来......
他猛然间反应过来,这不是二丫而是老太监!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下体传来一阵刺痛,原来南宫烟的长指甲已然划破了他的裤子。
有良蓦地一惊,霎时清醒了过来,心道不好,屁股猛地往后撤,谁知南宫烟紧紧的搂着他并未松手,两人顿时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敦煌夜魇图》上......

“噗通”一声,有良相拥着南宫烟一同落在了戈壁滩漫漫沙丘之中,在翻了几个滚儿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抱着的已经不是那位冰肌玉肤的漂亮女警官,而是一个浑身生有白毛,满脸褶皱和尸斑的干瘪老头子,正伸出大而肥厚的长舌舔着嘴角边流淌着的口涎。
“呕......”有良赶紧松开了手,侧滚到一边连连呕吐起来。
老太监一骨碌儿爬起,愕然的望着夜空、明月和脚下那一望无际的黄沙,衣服松松垮垮的塌落下来,他那骨瘦如柴的佝偻身子根本支撑不起南宫烟丰满的八三式女警服。
在《敦煌夜魇图》的虚空里,老太监钢铁终于变回自身,现出了一具六百年的行尸原形。
月光下,赤裸着的老太监周身蓬头垢面枯骨橘皮,胯间光秃秃的有一大块疤痕,露出尿道和肛门两个黑黢黢干瘪的肉洞。
有良瞠目结舌的望着南宫烟的下体,怎么和当年的乔老爷一个样。
他此刻感觉到裤裆内黏糊糊的,急忙解开拉链发现裤衩已经被鲜血染红,赶紧小心翼翼的拽阳具出来细瞧,还好,老太监的指甲只是划破了包皮并未伤到要害,真的是太险了。
“你怎么了,有良?”客家嬷嬷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
“哦,”有良抬头面色一红,赶紧系好裤子慌乱遮掩道,“没什么,刚刚同南宫烟交了手。”
“这老太监简直是变态,专门挑人家的要害处下手。”客家嬷嬷气愤至极。
“是啊,他竟然使用江湖下三滥的手段,现在把他禁制在虚空里,免得他以后出去害人。”有良嘴里支吾着,心中暗想,其实你的徒弟沈才华也喜欢割人家蛋蛋。
“原来在张道陵的虚空里功力全失......”老太监蹲在地上轻轻的抱起那条活师,口中喃喃自语着。
“有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老家伙。”客家嬷嬷问。
“就让他和那条大蛆虫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前辈,我们去寻找朱医生。”有良忍着疼,这点伤倒算不了什么,就是回想起方才水牢里猥琐的那一幕感到阵阵恶心。
老太监闻言赶紧站起身来,表情暧昧,有些委屈的柔声说:“你叫有良是吧?可千万别丢下老夫孤零零的一个人,想想方才我俩......”话语中透出了一丝温情和些许凄楚哀婉。
“呸!”有良打断他的话,怒斥道,“你差点断了俺的香火,还想着出去?做梦吧。”
“嘿嘿......”老太监竟然桀桀笑起来了,“不过这老太婆可是老夫繁育的后代,她岂能忘祖背宗的独自去求生呢?”
“你说什么?”有良愣了。
老太监得意的说道:“老夫乃是青田人士,早年曾得刘伯温传授异术,因此入宫阉割之前便将元阳逆行,可惜老夫学艺不精,只得一滴元阳入丹田。在地下墓穴数百年,终得活师孵化破茧而出。此活师单体繁殖的幼虫在水中无孔不入,老太婆的体内早已有小活师钻入与其阴精结合孕育新的生命,算下来现在已经快要到分娩期了。”
坏了,有良心下暗惊,自己为救客家嬷嬷跳入过水牢,那些活师幼虫会不会也钻进肛门或是肚脐眼儿里面去呢?如果孕育了一肚子的恶心蛆虫可麻烦了。
他并不知道,当时其体内老阴之气瞬间作出了反应,已经将那些活师幼虫悉数冻毙,尸体则漂浮在了水面上。
有良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客家嬷嬷,此刻才注意到她的腹部已经明显的隆起,如同一孕妇。
客家嬷嬷双目含泪,仰天长叹一声道:“有良,老太监所言不虚,在水牢内确实已有活师幼虫钻入老妪体内,而且感觉得到牠们每天都在长大,只是来到了虚空以后,牠们才停止了生长。唉,你自己出去吧,老妪生怕哪天突然生下来一群恶心的蛆虫,那样还有何脸面去见我那徒儿?若是寒生有法子医治,到时候再出去也不迟。”
“老太监太卑鄙了,江湖之上为人所不齿。”有良忿忿道。
老太监呵呵一笑:“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老夫那聪明可爱的活师了?繁衍后代,天经地义,是一切生物的本能。”
有良没有理睬他,转向客家嬷嬷担心的说道:“可前辈一个人在这儿俺有些不放心。”
客家嬷嬷惨然一笑:“不碍事儿,这老太监和老妪一样都丧失了功力,谁也赢不了谁。”
“那好吧,俺一出去就赶紧找到朱医生,他是神医一定有办法的。”有良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孩子,这个给你,”客家嬷嬷面色凝重的伸手探进裙底,用力从肛门内拽出一支细小的青花瓷瓶,郑重的交到有良的手里说道,“几年来,老妪只得积攒到这一点汗青,带给寒生去治病救人吧。”
有良颤抖着双手接过沾有客家嬷嬷些许粪便和体内余温的青花瓷瓶,竟一时间无语凝噎,这才是真正的江湖豪放侠女啊。
“前辈放心,即便朱医生眼下无法医治您,俺也会一直背着画轴不离身,等到湘西采到血灵芝返回蓝月亮谷后,总会想到法子的。”有良安慰她道。
客家嬷嬷点点头,这孩子身上具江湖侠义本色,重情重义值得信赖。
“那么俺先走了。”有良抱拳向客家嬷嬷告辞,随即身子平地里跃起,正欲一头往黄沙中扎去。
“‘血灵芝’么?喂,老夫知道哪儿有。”身后传来老太监的叫声。
有良赶紧撤步回身:“你说什么,你知道哪儿有血灵芝?”
“当然,老夫在八宝山地下墓穴中足足待了六百余年,当然知道了。”老太监嘿嘿说道。
有良半信半疑,这老家伙又再耍什么鬼点子?但血灵芝实在太诱人了,为了二丫,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你说说什么是‘血灵芝’?”他先问道。
“不就是‘棺材菌’嘛,其色殷红如血,药性极强,是古今郎中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要求棺材不但材质要好,死者还必须是七十三至八十四岁两道坎之间中毒而死的男人。生前必须是服用过多的人参,下葬后嘴里喷出最后一口血在棺材的天板上,这样葬入土中后参气凝聚不散。日子久了,自然会从尸体的口中长出一株血灵芝,在腐朽的棺材头部天板上结菌,年代越久药效越强。”老太监侃侃而道。
这老太监说得与寒生一样,看来他也许真的知道呢。
“血灵芝在哪儿?”有良急切的追问。
   “有良,千万不要上当。”客家嬷嬷出声警告说。
“哼,想去湘西那个穷乡僻壤去寻找血灵芝纯粹是浪费时间,能过量食用老山参的富贵人家也只有在京城,舍近而求远,简直不知所谓。”老太监嗤之以鼻。
“可是北方气候干燥,并不适宜血灵芝的生长啊。”有良疑惑道。
“那是地上,可在地底下就不同了,只要墓穴靠近地下水源,自然就会温暖湿润,适合棺材菌的生长。”
“你说的地方在哪儿?”
“呵呵,”老太监微微一笑,“带老夫出去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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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19 22:04:55 | 显示全部楼层
缅甸果敢华人主席彭家声《致全球华人书》 (2015-02-16 19:04:09)缅甸果敢华人主席彭家声《致全球华人书》


  炎黄子孙,同宗同源;今20余万果敢华人大难,家声泣血以告我天下同胞:
  自炎黄之始,果敢即为中华之一隅;有汉唐以来,先民皆为华夏之苗裔。鸦片战争以来,天降大不幸于中国。异族入寇,裂我国土,欺我百姓。值此之际,果敢流离颠沛于异邦矣!
  后天佑中华,毛泽东主席领导中国人民共产党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华为之一统,华人为之骄傲!然果敢不幸!天道不公,独弃吾土!2600平方公里,20余万百姓,一旦臣虏于异族之手!缅人强横,欺凌吾民,知我无助,践踏吾土。
  家声少年时,不堪欺辱!遂举义旗,带领果敢子弟保境安邦。后加入缅共,接受共产主义思想。同佤、克钦等各族兄弟并肩战斗,外抗强侮!终于同缅人达成协议,成立果敢第一特区,为果敢人民争取到民族自治和地区自治的权利。
  第一特区成立20年,我们全面禁毒,发展经济,欢迎各界华人参与建设,终于迎来了果敢全境无毒品,人民安居乐业,经济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然而,果敢禁毒触犯了缅军方利益,使彼怀恨在心!2009年8月,缅军背信弃义,勾结我部叛徒白所成为内奸,悍然向我果敢同盟军发起突袭,我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被迫战略撤离。
  白伪傀儡政权成立后,果敢已不复属华人矣!毒品重新泛滥,缅人耀武扬威!侵村掠寨,奴役我兄弟;破门入户,奸淫我姐妹;强征暴敛,鱼肉家乡父老;巧取豪夺,敲诈果敢华人!家破人亡被迫流离失所者数以千万计!
  强横缅人,奸贼白所成!若有恩怨,千刀万刃可加于我一人一身!与父老乡亲何干?与果敢华人何干?黄口小童何罪?白发老翁何辜?试问天下,谁知此时此刻,鸦片战争百余年后,仍有20余万华人正饱受异族欺凌?以中国强盛如今日,仍有20余万同胞正度日如年?家声每念及此,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家声老矣!本当退守林泉,度此余年!奈何民族大义当前,何惜小我?故以风烛之年,老迈之力,重招旧部,再战果敢!舍此残生,必为家乡父老和果敢华人重新争取到民族自治和地区自治之权利!今特告我世界华人同胞,愿以同根同族为念,出钱出力,以救我百姓;发言发声,以壮我军威!
  八十五岁彭家声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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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19 22:05: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3章 毛団 (2015-02-19 12:01:19)有良闻言沉默不语,这老太监所言似乎蛮有道理的,寒生说最适宜血灵芝的生长环境是潮湿多雨,这一点南方的气候倒是符合。可是湘西地区为穷乡僻壤,自古以来有钱人很少,能够符合寿数且生前服用大量人参中毒身亡条件的死者应该寥寥可数,虽然气候条件相当,但也无异于大海里捞针,不知多久才能找到,而二丫却已经等不急了,她有了身孕。
这老太监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令人防不胜防,再加上那条恶心的活师,自己若是带其一同返回水牢,尽管已经吸了他不少的真气,但风险还是不小。
“怎么样,想好了么?”老太监看到有良面现踌躇,于是坦白说道,“老夫的真气当下已损耗七成,你不用多虑,拿到血灵芝后咱们一拍两散,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有良目光望向了客家嬷嬷。
客家嬷嬷低头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腹部,叹息道:“有良,因何要寻找血灵芝?”
“前辈,俺的未婚妻二丫得了一种怪病,叫做‘尸蜕’,朱医生说只有血灵芝才能救她。”有良难过的说。
客家嬷嬷点点头:“孩子,就带老太监出去吧,不过要多加提防。”
“谢前辈体谅。”有良转过身来,老太监套上了南宫烟的警服,怀里抱着那条恶心的白色大蛆虫,活师此刻已经将那些蝌蚪状的幼虫全部吞进了嘴里,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老太监伸出一只手臂抱紧了有良,呲牙一乐,冲着客家嬷嬷做了个鬼脸。
有良憋足了噬嗑针气,身子蓦地纵起一头扎进了黄沙丘里不见了,耳边依稀听见客家嬷嬷的怅然叹息声。
“噗通”一声,两人摔在了水牢坚硬的青石台阶上,硌得骨头生疼,四下里一片静寂,水面上依旧散射着朦胧的绿光,一股淡淡的异性幽香钻入有良的鼻孔,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柔弱无骨,定睛细瞧,南宫烟的俏脸近在咫尺,酥胸依偎,娇喘吁吁,吐气如兰。
“松开俺。”有良用力推开了她。
南宫烟嫣然一笑,整理一下散乱的青丝发鬓和起皱的警服,开口说道:“跟我来吧。”
当两人通过阴暗潮湿的甬道和台阶返回到地面上已是凌晨时分,夜晚清新凉爽的空气沁人肺腑,有良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几大口。
此刻秦城监狱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有办公楼会议室里还灯火通明,隐约听到里面人声嘈杂。
“血灵芝在哪儿?”有良问。
“什么?”
“俺问你,血灵芝究竟在哪儿?”有良阴眼紧盯着南宫烟,一字一句的说道。
南宫烟幽幽长叹一声:“回想起六百年前,那时之人心地淳朴重情重义,男女一旦相爱便会生死不渝,而今物欲横流古风早已不存。有良,你能为这位名叫二丫的女人舍身取药,老夫深感钦佩,这‘棺材菌’就在八宝山中。”
“八宝山?”
“不错,你知道八宝山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是一座著名的革命公墓,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安葬在那里。”他是听楚大师说的。
“不错,可从前却是明清两朝的太监坟地,曾经埋葬过数千名太监,老夫则是第一个。”南宫烟眼神儿迷离,思绪仿佛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有良默默的听着。
“‘棺材菌’的生成条件是因服用人参过多中毒身亡,且介乎于七十三至八十四岁之间的男人,而京城的皇宫御药房乃是天下贮存老山参最多的地方。此物大补元气,固脱生津被天下医家誉为‘药中之王’。其中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功能,那就是对男根不举或举而不坚有奇效,因此深得皇上以及皇子们的钟爱。身为太监虽然已经去势,但毕竟自幼为男儿身,虽已无行房能力,但心中还始终保留着一丝男人的自尊。因此,他们也经常偷偷地弄些人参来吃,用以增加与宫女‘对食’时的乐趣。当然真正的七品叶老山参是捞不到的,但宫中管事的大太监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从御药房里搞到极品山参来服用,所以每朝也都有因过量服用致死的老太监。”
“你也偷食过老山参。”有良明白了。
南宫烟苦笑一下,摇头说道:“大明开国伊始,百废待兴,宫中哪儿有这等奢侈之物?到了清乾隆年间是国力鼎盛时期,紫禁城御药房的珍稀药材囤积得最多。”
“你是说清朝大太监里有服用人参而死的?”有良问。
“正是,乾隆皇帝的传旨太监毛団,此人晚年误服一只千年老山参中毒而死,就葬在了八宝山,而且距老夫的墓穴东墙近在咫尺。”
“你怎知这个毛団长出了血灵芝?”有良还是有些疑惑。
“老夫嗅到了棺材菌的腥味儿,那株血灵芝生长足有两百多年,绝不会错的。”南宫烟肯定道,说罢身子颤动了两下,将活师收入体内。
有良寻思着,以沈才华切割水泥地的功力,在老太监的墓穴中打洞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朱医生他们夜探秦城监狱是如何失手被擒的?”他问。
“老夫闻到了那只老黄鼠狼的气味儿,见其身边有陌生人便知有诈,于是躲在暗处观察,结果他们被警卫发现了。”南宫烟解释说道。
两人边说着来到了办公楼二楼会议室推门而入。
“了去?”坐在椅子上的楚大师先是一愣,随即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俺跳进监室窟窿里去寻找朱医生了。”有良回答说。
“找到他们了么?”
有良摇摇头,遮掩道:“地沟里太黑了,俺迷了路好不容易才出来。”
“恰好被我遇见,就把带他来了。”南宫烟接话说。
“监狱长,”杨刚见到南宫烟的出现如释重负,“您来的正好,我在向楚大师作解释呢,这次完全是意外......”
南宫烟摆了下手,打断了杨副监狱长的话头,微微一笑道:“楚大师,您的属下自行破洞越狱潜逃,我想他们现在早已经离开了秦城监狱,此事儿还是不宜声张为好。”
楚大师皱起了眉头,他心里明白区区管道井根本困不住朱寒生,已经大半夜过去,三个人此刻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了。”
就在这时,一名狱警进来报告说有外线电话找楚大师。
楚大师站起身来随其去接听电话,须臾返回来平静的说道:“朱医生他们已经返回了北京饭店。”
电话是留守在饭店的豹哥打来的,他和小林子一直守候在房间内,直到下半夜才发现朱神医领着俩孩子脏兮兮的回来了,随即闭门不出。
“南宫监狱长、杨副监狱长,多有打扰,楚某告辞。”楚大师一摆手,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
凌晨时分,奔驰车回到了北京饭店,楚大师和有良二人扣响了寒生的房门。
“朱神医,您可回来了,这两天楚某真是寝食不安坐卧不宁啊,生怕你们出什么事儿?”楚大师一脸担心的模样。
寒生见有良与他在一起,于是也不加隐瞒,如实的将夜探秦城监狱之事叙述了一遍。
原来他们来到甲栋楼下,老黄皮子施放毒烟信号与老太监钢铁联系,不过却始终不见其出现。臭屁随风飘去了相邻的乙栋楼,那儿的警卫随即发现了他们并发出警报。
秦城监狱的看守警卫训练有素,警铃一响便荷枪实弹的将这三人包围了,以寒生的“蝇眼神功”逃脱并不是难事,但顾及到两孩子的安危于是干脆束手就擒。
楚大师点点头,问:“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寒生轻描淡写的答道:“从暖气地沟里跑出来的。”
连水泥板都能轻而易举的打穿,自然什么也困不住他们,楚大师心道。
敲门声响起,豹哥进来说有费叔的电话。
他此刻打电话来必是有紧急的事儿,楚大师遂告辞离去,并请朱神医等人早点歇息。
寒生关好了门,询问的目光望向了有良。
“俺找到了客家嬷嬷。”有良轻声说。
“哦,她在哪儿?”寒生闻言欣喜道。
有良放下背囊,从中取出画轴,在床上轻轻的展开,众人围拢过来。
明月、古城以及浩瀚的戈壁滩呈现在眼前,荒凉的黄沙丘上站立着一个披散着斑白长发的老太婆,目光忧郁的凝视着寂静的夜空,那人正是客家嬷嬷。
“她怎么进到了《敦煌夜魇图》里?”寒生惊诧不已。
“嬷嬷......”沈才华愕然的盯着画面,口中连连的呼唤。
“在虚空里,她是什么也听不见的。”有良告诉他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寒生疑惑不解的望着有良。
于是,有良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述说了一遍,最后从衣袋里掏出那支沾有黄色屎垢的小青花瓷瓶,交到了寒生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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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21 19:28: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4章 血灵芝 (2015-02-21 15:01:03)“原来南宫监狱长竟然就是六百年前的老太监钢铁。”寒生听罢愕然不已。
“快让嬷嬷出来!”沈才华急得小脸通红,眼睛直直的瞪着有良。
“是啊,有良哥,嬷嬷一个人待在画里多难过啊。”墨墨也在一旁催促着。
“且慢,”寒生一摆手,沉吟道,“‘活师’的幼虫其实就是老太监的一丝元阳,客家嬷嬷自幼修炼‘祝由神功’,尽管已至古稀之年,但其体内阴精仍然保持着相当的活力,阴阳一旦结合便会受孕结胎,要想结束妊娠最简便的方法便是做人工流产。”
“嬷嬷要生娃娃了么?”沈才华吃惊的望着他,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我们要有小弟弟了?”墨墨童稚的脸蛋上竟然显得有些兴奋。
有良望着沈才华和墨墨两人不由得心中暗道,待在蓝月亮谷虚空里,不但其身体没有得到发育,甚至连智力也都停滞了。
“可以用药打胎吧。”有良在一旁试探问道。
“这并非正常的妊娠,嬷嬷肚子里的是一具怪胎,而且生长极为迅猛,不过才短短十余天的时间,肚子已形同即将分娩的孕妇一般。如今世间普通的药物是难以医治的,只有先让她待在画中不要出来,等回到蓝月亮谷用辟邪‘尸衣’来驱除方可万无一失。”寒生思索着说。
“寒生爸爸,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吧。”沈才华跺着脚央求道。
“有良,南宫烟说血灵芝就在那座矿洞的隔壁?”寒生问。
“嗯,紧挨着墓穴的东墙。”有良答道。
“好,我们即刻动身。”寒生匆匆吩咐着。
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蹑手蹑脚离开房间,悄悄的走出北京饭店大门。
“什么?你们这回要去八宝山?”出租车司机揉着惺忪的睡眼吓了一跳,他认出这正是自己前晚载去秦城监狱的那几名奇怪乘客。
“去不去?”寒生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问道。
黎明前一般很难拉到客人,反正只要能挣钱就行,司机嘴里嘟囔着启动了马达,载着他们沿长安大街一路向西直奔八宝山而去。

漆黑的矿洞中,寒生打着手电筒在前面摸索着前行,沈才华和墨墨紧紧跟随,有良则身负背囊走在最后面,几个人里唯有他的阴眼能够暗中视物,但并未告诉任何人。
老太监钢铁的墓穴中,那具肥胖的汗尸以及那几只黄鼠狼都已经不在了,地上脚印凌乱还散落着一些烟蒂,这是那些警察们留下的。
他们来到墓穴的东墙下,手电光柱照过去可以看清墙壁是以青砖所砌就,由于年代久远已是斑驳陆离,并生有稀疏的绿色青苔。
“果然这地下有些潮湿,与城内干燥的气候不一样。”寒生点点头,南宫烟说的不假,这样就有了符合棺材菌的生长条件。
“才华,你来吧。”寒生吩咐说。
鬼婴嘻嘻一笑,两只小手食指朝天竖起,口中梵音袅袅:“唵唵曷,囊羯刹那怛伽诃啰……”这正是自己得意的“猪油神功”第九式“天门洞开”。
但见他食指紧贴着墙壁画了个圈,顿时砖屑纷飞,坚硬的青砖墙瞬间被其掏了个窟窿,里面露出黄色的土壤。随着继续往里掘进了约有三尺左右便遇到了另一堵砖墙,但明显比老太监的要新一些,有良知道,那应该就是毛団墓了。
鬼婴继续画圈将其割开然后伸手用力一推,“噗通”一声,东墙上露出一个可容人爬入的窟窿,里面漆黑一片,阴风袭来令人顿起鸡皮疙瘩。
“小心,里面有红色尸气!”寒生猛然上前一步拽着鬼婴的脚将其拖了出来。
父亲曾告诫过他,坟墓中的尸气普通的有淡灰和黑色两种,人若误吸则会生病,而罕见的红色尸气毒性最大,可以顷刻之间致人于死地。
此刻,有良的阴眼已经瞧见里面隐约有股淡淡的红色气体正在向外飘出,情急之下反手取下背囊一古脑儿塞进了墙洞内,将窟窿堵住。
当年在南山村灵古洞前面的千年古墓中,寒生曾遭遇到红色尸气,幸亏墓穴中的白陀须救了他,虽然以后会百毒不侵,但因其当时已经昏迷过去,所以时至今日,他仍不清楚自己已经具有了免疫力。
“好险,”寒生检查了下洞口,见背囊已将窟窿堵得严严实实,在确认不会有尸气逸出后,他谨慎的说道,“红色尸气杀人于无形,这里空气流通不畅,若等其自然散尽恐怕尚需时日。”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有良闻言顿时焦急不已。
寒生沉思了片刻,最后开口说道:“这样吧,‘癔症神功’中的‘老牛闭气’可以暂时不用呼吸,我进去后你们仍将洞口堵死,千万不要让尸气逸出。等取到血灵芝后,我自会由内推开背囊,到时候大家屏住气一起往外跑,尸气追不上人的奔跑速度,听懂了吗?”
“寒生爸爸小心。”沈才华和墨墨担忧的望着他。
“不要紧的,有良准备好堵洞。”寒生微微一笑,眉间伏尸魄骤然开启,手里拿着手电筒猛地拽开背囊,但见身影一闪已然窜进了窟窿里。
有良迅速的将背囊重新堵住了洞口。
墓穴内,寒生发现进入的是一间耳室,手电光下可见墓室内凝滞着淡红色的空气,随着身体的移动而产生层层涟漪,就像在水中似的。他感觉到里面温暖和潮湿,由此推断距水源较近,南宫烟说的不错,墓穴内的小气候完全有可能生长出棺材菌。
这座建于乾隆年间的古墓制式规格并不算高,墙体由青砖砌成,耳室的地面上也未见有什么随葬品。
寒生屏住呼吸一步步走去,灯光里瞧见主墓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具腐朽的棺椁,四壁满是绿茵茵的青苔,在棺材盖板的上面,孤零零生长着一株殷红如血、大如手掌的蘑菇。
待到近前细瞧,菌柄上可以看见数条微微凸起的脉络,如同人的血管似的,其伞盖表面有几块不规则的色素沉着,像极古稀老人皮肤上的寿斑,寒生心中暗喜,这正是一株200多年的血灵芝。他从怀内掏出一块事先备好的麂皮,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采摘。
当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菌柄之时,那几条如血管般的脉络突然收缩,“喀嚓”的一声棺材盖板裂开了一条大缝,里面蓦地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牢牢的抓住其手腕......
寒生根本料想不到这具腐朽的棺材内竟然会有一只手伸出来,因而猝不及防的被其抓了个正着。他本身并不会武功,平时依仗着“癔症神功”超过普通人200倍的速度逃脱了无数次危险,可是一旦被人捉住则无计可施了,此刻他深深的懊悔自己此次出谷没能穿上那件辟邪的尸衣。
棺材里的手力气很大,拽着他直接就往盖板裂缝里面拖,寒生下身和双脚使劲儿的抵住棺椁死命的往外挣,此刻正“老牛闭气”,所以也不敢张嘴呼救,手电筒也滚落到了地上。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腐朽的棺材板终于承受不住压力,随着“咔咔”声响而破裂散了架,内里露出一具长满白色柔软汗毛的男尸。此人浑身赤裸没穿衣服,面容苍老狰狞,双瞳呈灰白色,张开的嘴巴里生长着那株血灵芝的菌柄。
他缓慢的探出另一只手臂,一下子攫住了寒生的腰并渐渐收紧。
情急之下,寒生另一只手抓住菌柄用力硬是生生的掰下,“噗”的男尸嘴里喷出了一团血雾,但紧随着抬起脑袋将沾满鲜血的双唇凑了上来......
矿洞内,大家正焦急的等待着,有良将耳朵贴在背囊上聆听,但始终没有寒生返回来的脚步声。
“会不会出事儿了?”他不无担心的说道。
“寒生爸爸才不会有事儿呢。”沈才华瞪了有良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寒生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不行,俺得进去看看。”有良站起身来,他寻思着“梦遗掌”可以用老阴气泡裹住自己,这样就吸不进去红色尸气了。
“寒生爸爸就让我们等在这里。”沈才华坚持说。
到底是小毛孩子,只晓得听大人话而不知江湖之事在于变通,有良颇为不屑的想着,“你们让开,记得赶紧堵住洞口。”他说罢推开沈才华,用力的拉出嵌在洞内的背囊,紧跟着一记“梦遗掌”将淡红色的尸气推了回去,然后屏住呼吸一头钻入了窟窿里。
进入毛団的墓穴,他双掌劳宫穴发出浓郁的老阴之气形成气泡,先护住了自己的头部,然后睁大阴眼四下里搜索过去,耳室内空荡荡的未见寒生身影。
当有良走入主墓室时,眼前的一幕令其大吃一惊。
手电筒滚落在地上,一具白毛尸躺在破碎的棺椁之内,双手紧紧攫住不断挣扎的寒生,殷红如血的两片大嘴唇已经快要吻上他了......
此刻,有良已不及多想,随手发出一记“梦遗指”恰好击中了白毛尸的腮帮子,极寒的老阴之气令其面颊发出阵阵颤抖,随即灰白的瞳仁转动着瞥了过来。
“好你个毛団。”有良纵身跃至近前,不容分说的就是一掌按下,拍在了白毛尸的脑瓜顶上,极寒之气自劳宫穴源源不断的涌入其囟门。
毛団的身子渐渐的僵直,两只手臂“啪嗒”一声落下,通体的白色汗毛结满寒霜,两只灰白的瞳仁也凝滞住了。
寒生精疲力竭的爬起身来,手中握着那株滴着红色汁液的血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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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2 10:2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weiyonghua 分享,辛苦了,+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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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4 10:03: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5章 分娩



矿洞内,沈才华和墨墨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突然,“嘭”的一声背囊飞出,紧接着有良和寒生相继钻出了洞口。

“快走!”寒生口中忙不迭的叫道,俩孩子闻言扭头就往外跑,有良拎着背囊紧随其后,大家一口气的冲出了矿道。

洞外已是清晨时分,朝阳初升,雾气蔼蔼,山峦间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此刻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寒生手中的那株棺材菌在阳光照耀下殷红如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这就是‘血灵芝’啊。”沈才华和墨墨诧异的望着大蘑菇说道。

说话间,那株鲜红欲滴的血灵芝接触到阳光后迅速打蔫了,随即干瘪萎缩,几分钟不到,它就变成了一株只有三寸多长的红色蘑菇干。

有良见状大吃一惊:“朱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儿?”

“血灵芝终年生长在古墓之中,一旦遭遇阳光中的紫外线便会枯萎,不过并不影响药效,”寒生用那块麂皮小心翼翼的将其包好揣进了怀里,然后说道,“大家折腾了一整夜都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八宝山殡仪馆的大门外就有热气腾腾的小吃摊,飘来一阵阵炸油条焦圈的香气。

寒生等人坐在木凳上,点了焦圈、豆汁、糖油饼以及炒肝等地道的老北京小吃。

沈才华和墨墨瞪大了眼睛,这些东西在蓝月亮谷里是从来吃不到的,两人也不等寒生发话便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起来。

灰绿色浓稠的豆汁,又酸又涩,甜腻腻的糖油饼令两人的味蕾大开。尤其是炒肝汤汁油润透亮,爽滑的肥肠和鲜嫩猪肝再加上淡淡的蒜香,俩孩子一口气喝了好几碗,小肚子都鼓胀起来。

寒生默默的望着,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们本应该享有和其他孩子一样的童年,可是因为自己避世而一同躲进了蓝月亮谷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以至于现在生长发育迟缓,智力还停留在六七岁,是自己害了他们。

“真好吃,要是谷里也有就好了。”墨墨舔着嘴唇啧啧有声。

“天天都想吃。”沈才华的脸上洋溢着满足感。

“朱医生,难道就让他俩一辈子呆在蓝月亮谷里么?”有良望着墨墨不无怜悯的问道。

就在这一刻,寒生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让俩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而且要接受世上最好的教育。

“我去打个电话。”寒生凝视着清晨上班一族滚滚的自行车洪流,默默的说道。

殡仪馆的旁边有家店铺,门前挂有“国内、国际长途”字样的广告牌,寒生站起身来走过去,在店里拨通了香港的国际长途电话。

“边个?咁早打电话嚟,重瞓觉(谁,这么早打电话来,还在睡觉)......”对方大概还未睡醒,嘴里不耐烦的嘟囔着粤语。

“卢太官么?我是朱寒生。”他轻声的说道。

听筒内随即传来卢太官惊喜的叫声:“哎呀,是寒生啊......”

“我想让才华和墨墨到香港来念书和生活,兰儿老祖她们也要同行照顾,你看可以安排吗?”寒生大致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当然没问题,”卢太官满口应承下来,“不过‘六四’之后,大陆边境口岸盘查甚严,目前沿海所有的偷渡点都已经停止。如果能够绕道缅甸的话会比较安全,到时候我会安排船只在仰光港接应。”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寒生撂下电话付了费走出小店。

“才华、墨墨,你们去香港念书吧。”他坐下便吃边说。

“好哇。”两人闻言顿时兴奋不已,在谷中这么多年已经待腻了,早就琢磨着想要出来呢。

“有良,我们先回蓝月亮谷医治二丫,然后你再带着汗青去湘西救那位罗柱子吧。”寒生说。

“俺......”有良一愣,自己哪懂医术啊。

“很简单,用注射器抽出汗青注射进折断的脊椎处,大约一周左右就能接驳长好下床了。”寒生解释说道。

“好的。”原来如此的简单,自己完全可以操作,有良放心了。

吃完饭大家赶去北京火车站,匆匆登上了南下昆明的列车。



北京饭店的房间内,豹哥和小林子两人正坐立不安,大清早起来发现寒生、孩子和了去大师都不见了。楚大师凌晨接到费叔电话匆匆离去前,曾再三叮嘱一定要看住朱医生他们,可两人还是睡着了。

豹哥硬着头皮给楚大师打电话,看来这一顿痛斥是免不了的了。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楚大师吩咐说:“朱医生找不到客家嬷嬷是不会离开京城的,你们严密监视秦城监狱,那儿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是。”豹哥赶紧应道。

电话挂断了,楚大师竟然出乎意外的并没有训斥他们,奇怪,一定是有什么更紧要的事情发生了,豹哥这样认为。



数日后的黄昏,寒生一行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塔巴林寺。

“嘟嘟......”沈才华扯开嗓子呼唤着。

寺院的执法尼萍儿告诉他,嘟嘟已经有好些天没见着,大概是回去蓝月亮谷了。

当寒生他们终于返回“玉龙第三国”的湖边木屋时,才知道二丫已于多日前带着媚娘偷偷的溜走了。

“怎么会?二丫干嘛要逃走呢?”有良闻言顿时急得团团转,此行好不容易采来血灵芝,可她人却不见了。

“寒生,都怪我没能照顾好。”兰儿自愧不已。

众人猜测了半天,仍是莫衷一是,不明白二丫究竟为何而悄悄离去。

“没有了鬼壶的续气,她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寒生忧心忡忡的说道。

有良默默的解开背囊,取出《敦煌夜魇图》平铺在了地上,夜空中明月依旧,一望无际浩翰的戈壁滩,敦煌古城横亘于沙丘之上,月色如水,依稀望得见客家嬷嬷挺着大肚子落寞的站立在黄沙中......

“客家嬷嬷!”兰儿老祖等人惊讶的叫了起来。

贾道长、吴楚山人诧异的望着寒生。

“嬷嬷在京城被一具六百年前的行尸所困......”寒生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叙述了一遍。

“明初司礼大太监钢铁,我记得八宝山中是有这么一座褒忠护国寺,明成祖朱棣还钦赐了牌匾,想不到这老太监竟然还活着。”吴楚山人亦是愕然不已。

“而且还当上了秦城监狱的监狱长。”贾道长苦笑两声。

“寒生,想到解救客家嬷嬷的方法了么?”吴楚山人问。

“嗯,”寒生点点头,吩咐兰儿说,“去把辟邪尸衣拿来。”

兰儿匆匆回房从箱子里取出那件绿毛尸衣,交到丈夫的手里。

有良思忖半晌最后平静的说道:“俺这就带嬷嬷前辈出来。”说罢身子蓦地纵起一头扎进了画中。

众人见状无不愕然。

寒生长叹一声:“这些年来,有良定是经历了不少的磨难与奇遇。”

“但愿他能改邪归正。”贾道长默默说道。



皎洁的明月一动不动的悬挂在夜空中,清凉的月光洒在了沙丘上,客家嬷嬷低垂着斑白散乱的发丝,双眼凝视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心中万般苦涩。自己与李地水数十年夫妻也无半个子嗣,如今却被这可恶的老太监乘虚而入,毁了自己的清白,想着想着不由得黯然落泪。

半空里突然传来裂帛之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了面前。

“有良!”客家嬷嬷欣喜道。

“前辈,朱医生有医治的办法了。”有良匆匆说道,自己以前进入画中都是狼狈不堪的摔倒在沙丘上,这次竟然可以破空而降,看来功力又增强了。

他简单的讲述了回到蓝月亮谷的经过。

“原来那件‘尸衣’可以驱除侵入体内的活师余孽。”客家嬷嬷听罢终于释然了。

“孩子,既然采到血灵芝,你的那位小姑娘也可以得救了。”客家嬷嬷微笑道。

有良心中一酸:“二丫走了,俺要赶紧去找她。”

“走了?”客家嬷嬷闻言一愣。

“前辈,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有良无法解释清楚,伸手揽住客家嬷嬷的腰纵身跃起。

一道裂帛声响,两人转瞬间已然回到了木屋之中。

“嬷嬷......”沈才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客家嬷嬷紧紧的搂住鬼婴,一时间竟无语凝噎,两行热泪“扑簌簌”的流淌下来,令在场之人无不动颜。

“嬷嬷,我来把下脉。”寒生伸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同时指切三关。

但见其脉动左强右弱,尺脉则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就像血管内有一排气泡流过,依次经过无名指、中指和食指。

竟然还是个男胎,寒生心中暗道。

须臾,突然尺脉急转如切绳转珠般的“嘭嘭”剧烈跳动起来,同时见嬷嬷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汗珠,仿佛忍受着极大痛苦似的。

“不好,要临盆了!”寒生大惊失色。

“男人们都先出去。”兰儿手忙脚乱的说道。

“快把尸衣给嬷嬷穿上。”寒生吩咐着兰儿,同时扶客家嬷嬷躺到了床上。

男人们随即退出小木屋站在湖边上,除了有良外,他们都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此刻听到屋内“哔哔啵啵”一阵连续不断的静电声响起,这是那件尸衣在驱邪时所发出的动静。

“好了,尸衣辟邪的功效举世无双,当可确保嬷嬷无虞。”贾道长微笑着说道,众人都安下心来。

就在这时,忽闻客家嬷嬷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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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5 13:0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6章 怪胎

这是一具怪胎,准确的说是一只椭圆形呈乳白色的茧,初时的那一刻震惊过后,兰儿小心翼翼的揩去表面血污和羊水,可以隐约瞧见里面躺着一个肉嘟嘟蠕动着的躯体,包裹着的茧皮内发出类似婴儿般的啼哭声,干涩而沙哑,入耳怪异。
屋内人目瞪口呆的怔在了那儿,面面相觑做声不得,空气此刻也仿佛凝滞住了。
“还是先把它撕开吧。”许久,寒生开口吩咐说道。
老祖上前运足真气指甲一划,将乳白色的茧皮扯碎......
一个白白胖胖的畸形婴儿呈现在众人面前,一颗肥硕的脑袋,两眼细如针缝,上面糊满了黄褐色的眼屎。奇特的是额头上还生有一只大大的立眼,乌黑的瞳仁警觉的瞅着周边这些陌生的面孔。嘴巴大的出奇,豁牙漏齿参差不齐,四肢短而粗壮并长有灰指甲,胯下耷拉着一只小鸡鸡,还是个“男孩儿”。
寒生轻轻拨开那如缝的两只细眼,双瞳小如绿豆且黯淡无光,像是已经完全退化了。
屋外的男人们见屋内没了动静,于是一起拥了进来,其中还包括着闻讯而来的邢书记等人。
“这是什么东西?”吴楚山人愕然道。
“活师。”有良说,心中暗想这老太监的元阳真是厉害,竟然能够隔代受孕,怪胎的立眼和那只活师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扒下来的。
“活师?”贾道长沉思道,“相传先秦时期的宦官都是由受了宫刑的罪人充任,唐高宗时改殿中省为中御府,以宦官任太监、少监,故后世通称其为‘太监’。唐德宗朝有位无名太监识得一种方术,名为‘活师术’,就是在阉割前将先天元阳入丹田贮存起来为日后修炼所用,不过此术早已失传,至于有什么具体的用途就不甚了了。”
“莫非这老太监钢铁就识得此术?”吴楚山人唔了一声,“蟾蜍的幼虫蝌蚪就叫做‘活师’,其形状如同精子,而古人称男子精液为‘元阳’,由此看来这‘活师术’修炼的是一种阴阳交合的邪术了。”
“不错,客家嬷嬷生下的这个怪胎应该就源于‘活师术’。”贾道长肯定道。
此刻,老祖在一旁不耐烦的叫嚷起来:“什么‘活师术’‘死师术’的,这只怪胎绝不能留,待老娘一掌劈了他。”说罢分开众人,一记阴掌击向了婴儿。
“不要!”客家嬷嬷突然抢先将其抱在了怀里,目光痴痴地瞅着他,竟流露出一丝母爱的温存表情。
此刻,寒生也不明白一直具有奇效的辟邪尸衣怎么不管用了,但他知道这具怪胎绝非正常人类,老祖说得不错,还是应该尽早除去为好。
“嬷嬷,还是将其处理了吧。”他尴尬的劝说道。
此刻那怪胎已停止了哭泣,四肢颤抖紧紧揪住客家嬷嬷,硕大的脑袋直往她怀里面拱,口中发出亲昵的哼唧声。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劝说客家嬷嬷舍弃掉这只怪胎,此刻她心神意乱踌躇不决,原本恨死了老太监与活师,可一旦自己产下这小东西却又难以割舍。
老祖深知嬷嬷初为人母的复杂心情,暗道只有强迫她下决心才行,否则时间越长越是放不下了。想到此,于是趁其不备一把将浑身黏滑的怪胎抢在了手里,客家嬷嬷条件反射般的伸手争夺,房间内顿时乱作了一团。老祖感觉掌中一滑那怪胎竟脱手而出,当其推开众人低头寻找时,那怪胎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家伙儿急忙寻找,可是搜遍了木屋内的角角落落,还是一无所获,那具怪胎就如同凭空蒸发了似的。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地上展开着的那幅《敦煌夜魇图》中,漫漫的戈壁滩里,有处黄沙丘露出半拉白白的小屁股,正使劲儿的扭动着钻进了黄沙里,然后便一动不动了。
“唉,命数啊......”客家嬷嬷躺在床上阖然长叹一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大家都出去吧,嬷嬷刚刚生产需要休息。”寒生带着人们走出了木屋,有良卷起画轴拎着背囊也跟随了出去。
“真的是奇怪,‘尸衣’乃是刘伯温尸身上的人毫和天门山灵泉堪孖之鱼的绿色体毛织成,辟邪向来灵验,今天怎么失手了呢?”寒生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不知道,老太监钢铁原本与刘伯温是青田同乡,入宫前曾蒙其传授“活师术”和获赠药丸,那件尸衣上的“人毫”本与刘伯温的秘术同属一脉,自然会放过那具怪胎了。
“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邢书记在一旁瞧不过眼儿了,于是挺身而出,义正言辞的朗声说道,“我国对残疾儿童的保护是有法律明文规定的,客家嬷嬷属于高龄产妇,生下个把畸形儿不足为奇,可是你们却要处理掉这个小生命,这与故意杀人又有何异?我作为一名产粮大县的县委书记,在这里表示坚决反对和严厉谴责。”
“相公说得太好了,婴儿多一只眼睛有什么不好?看东西比常人还更加真亮呢。”可儿拍双手赞成。
寒生闻言自觉有些理亏,说实在的,那具怪胎看上去还是蛮健康的,唉,此刻说啥都晚了。
“木屋就巴掌大个地方,怪胎能躲到哪儿去呢?”贾道长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这小东西鬼得很,一定是趁乱逃到外面去了,我们大伙儿分头去找。”老祖说着和众人四处散开了。
“朱医生,俺要去寻找二丫。”有良对寒生说道。
寒生点点头,将麂皮包裹着的血灵芝和盛有汗青的青花瓷瓶交给了他,叮嘱说:“好吧,治疗‘尸蜕症’只需水煎服血灵芝即解。”
有良小心翼翼的将血灵芝和瓷瓶收入背囊负于身后,以江湖礼节拱手辞别,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了。
寒生望着他孤零零的背影,心中颇感歉意,二丫来到蓝月亮谷后失踪,尽管是其偷偷自行离去的,但怎么说谷中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寒生爸爸,嘟嘟牠并没有回来谷中。”沈才华拽了拽寒生的衣襟不安的说道。
寒生吃了一惊,临去京城前,自己吩咐牠守候在塔巴林寺监视楚大师和首长等人,防止其卷土重来,牠既不在寺中也没回蓝月亮谷,此事可有些蹊跷,这只大鹦鹉向来聪明机警,绝不可能一点音讯也没有的。
一定是出事儿了,他想。
鬼婴和墨墨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口袋里掏出沉睡了多天的灵胎,使劲儿的摇醒了他。
“干嘛?”灵胎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睡眼不满意的嘟囔着,他每年都要冬眠一阵子的。
“嘟嘟不见了。”沈才华焦急的说道。
灵胎盘腿在鬼婴的手掌心里打坐,须臾,开口说道:“嘟嘟不在蓝月亮谷中。”
“那牠跑哪儿去了?”鬼婴追问。
“在虚空里是探知不到外面的。”灵胎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墨墨,那我们就出谷。”鬼婴坚决的说道。

当直升机从塔巴林寺前腾空而起时,嘟嘟蹲在屋脊上默默的目送着其消失在天际,阴沉的天空渐渐放晴,但牠的心里却仍旧是闷闷不乐。
牠拍动着翅膀冲向高空,脚下的塔巴林寺变得越来越小,俯瞰原本黝黑的松林已是皑皑混沌一片,好冷啊。嘟嘟怀念起与小主人在缅甸萨尔温江热带雨林里历险的那些日子,自从进入蓝月亮谷以后,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激情......
牠一圈圈的在天空里飞翔,竭力发泄着心中的惆怅与愤懑,突然牠的目光落在了松林外白茫茫雪地上的两个人影。一位赤裸着上身的老喇嘛大步的向东北方而行,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个身穿蓝印花袄斜背挎包的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
大鹦鹉认出是两天前入谷的那个因偷食禁果而怀孕的女孩儿二丫,她不是一直昏迷在蓝月亮谷中的么,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身边还有一位陌生的红衣老喇嘛。
难道这个二丫是假装昏迷实则潜入谷中探听虚实的奸细?嘟嘟立时警觉起来,在高空中悄悄的盯在了后面。
冬天里的横断山,树木凋零,白雪皑皑,寒气袭人。
老喇嘛扎西赤膊着上身在雪地中跋涉,秃脑瓜顶上冒着丝丝热气,二丫则踩着他的脚印艰难前行,这是一条前去木里藏区的捷径,但翻山越岭道路崎岖极其难行。
两日后,他们终于从雪线上走下来,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高山草甸,尽管还未到野花开放的季节,但已经见不到一丝的冰雪了。
“前面就是木里大寺。”扎西老喇嘛手指着远处夕阳下金光闪闪的古寺塔刹,苍凉的钟声传入耳中,古老而神秘。
黄昏时分,他们终于走进了这座康巴藏区最大的密宗寺院。
“扎西,你回来了。”大殿内,端坐于蒲团上的仁波切睁开了眼睛,见其光着上身微微一笑。
“仁波切,一路上有只蓝色的怪鸟在天上跟踪着老衲。”扎西用藏语说道。
“让‘南喀’去瞧瞧吧。”仁波切打了个手势,轻声吩咐身后的一位红衣喇嘛。
一只巨型金雕如箭般的从木里大寺直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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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 11:57: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7章 罡洞

“南喀”在藏语中的意思为“天空”,在青藏高原生活着一种巨大的猛禽,名为“喜马拉雅兀鹫”,秃头裸颈,黄褐色毛发般绒羽,可飞升至九千米以上的高空轻松翻越珠穆朗玛峰,是尘世中飞得最高的鸟类。
兀鹫尤喜腐尸,常成群结队的守在山顶“天葬台”周围,等候着啄食尸体。一般的兀鹫身长只有一米多,而这只“南喀”翼展却足足丈许,且浑身毛色金黄,在阳光下如同“金雕”一般,为木里大寺的镇寺神兽。
嘟嘟连续跟踪了两天,虽然途中可以抓山鼠充饥,但依旧是疲惫不堪,牠在半空中围着木里大寺绕着圈,眼瞅着二丫跟随着老喇嘛走进了大殿。
就在这时,突见寺中金光一闪直冲云霄,待嘟嘟定睛瞧清楚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只巨大的兀鹫居高临下正朝自己恶狠狠的扑来。
妈呀,这下死定了,这种丑陋的东方喜马拉雅高山兀鹫是吃腐肉和尸体的啊,怎么冲着自己过来了?嘟嘟双翅并拢笔直的栽了下去,只有尽快的躲到屋檐下才能安全,在空中鹦鹉绝不是兀鹫的对手。
就在嘟嘟惊恐万分的急速迫降时,那只凶恶的兀鹫闪电般的转瞬即至,探出两只如钢铁般有力的大爪刹那间便攫住了牠,然后翅膀倾斜着滑翔进入大殿,威武的站立在了仁波切的面前。
“嘶嘶......哼哼。”南喀嗓子眼儿里发出一连串的喉音,然后轻蔑的一脚,将浑身筋骨酸麻的蓝紫金刚大鹦鹉踢到了活佛的面前。
“奇怪,此鸟竟然生有蓝宝石般艳丽的羽毛,嘴巴像个大铁钩,绝非本地所产,定是外来物种。”仁波切打量着嘟嘟惊讶道。
真是少见多怪,嘟嘟心里想。
“不错,一定是那头猪妖的同伙儿,前来窥探蓝月亮谷的秘密,这些异类依旧贼心不死。”扎西老喇嘛分析说。
胡说八道,我本身就是蓝月亮谷中出来的,嘟嘟强忍着没有分辨。
“将其喂食给南喀算了。”扎西不屑的哼了声。
嘟嘟一听几乎晕了过去,这个不要脸的老喇嘛,竟然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阿弥陀佛,”仁波切叹了口气,“此鸟亦是一条生命,怎可随意杀戮。”
这老和尚说得在理,嘟嘟心存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仁波切目光望向了二丫,问扎西道:“这位小姑娘年纪轻轻面容却酷似老妇,好象是中原罕见的‘萌尸蜕变’。”
扎西点了点头,说:“老衲也是这般怀疑,不知可有医治之法?”
仁波切疑虑的瞅着他,似有难言之隐。
扎西老喇嘛明白其意思,于是说道:“她叫二丫,是有良的情人,并非猪妖一伙儿的异类。有良这小子与老衲有着一面之缘,且与蓝月亮谷内的一位神医相熟,也可算是‘守护者’的对象吧。”
仁波切摆了下手,吩咐手下喇嘛搬来一只大铁笼子,将这只蓝色怪鸟关了进去,防止其跑掉。
“来人,先带这位小姑娘去禅房休息。”他吩咐说。
大殿内就剩下扎西老喇嘛一个人了,仁波切心情沉重的开口说道:“康巴藏区数百年来的平静结束了,自从东巴木老司拿来那幅不详的画轴后,妖鬼尸怪纷至沓来,而且还具有朝廷的背景。这些还不足惧,但画中出来的那位清朝皇帝可是一只千年大魇,以我们的功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扎西严肃的望着仁波切,情况确实如此。
“这位名叫‘二丫’的小姑娘来历绝不简单,老衲若是没看走眼的话,她就是一只幼魇。”
“幼魇?”扎西老喇嘛吃了一惊。
“中原每当改朝换代之际都会是一场浩劫,血腥杀戮、饥荒瘟疫接踵而来,死人无数,岂不闻有‘九魔一魇’之说么?老魇过后又有新魇诞生,遭罪的是只是无辜的百姓。”仁波切默默说道。
扎西闻言沉思半晌,面现疑惑之色:“自49年内战结束之后,只有六十年代的大饥荒和文革期间死人较多,以二丫姑娘的年龄推算,她应该出生于七十年代中期,中原那时好像并未发生大的劫难啊。”
“扎西,”仁波切说,“‘萌尸蜕变’乃是幼魇蜕变为成魇的一个必然发育过程,至于二丫此人来自哪里又何必探究呢?总之,有因必有果,尘世之中,未知永远大于已知。”
“是,”扎西单手合十,问道,“仁波切的意思是除掉她么?”
“有因必有果,但还必须要有缘,同因不同缘则不同果,因缘和合而生,因缘散尽而灭。二丫虽是一只未成年幼魇,既然来到了木里大寺便是善缘,老衲竭尽全力若是能够消除其魇性,使其变为一名正常人,便是结出了不同的果,善莫大焉。”
“哈哈,老衲惭愧,”扎西老喇嘛心中释然了,遂问道,“仁波切如何来应付‘萌尸蜕变’呢?“
“一世班禅的罡洞。”仁波切答道。
扎西老喇嘛闻言心中一凛,木里大寺供奉着一根古老的“罡洞”,藏语叫“冈令”,俗称“鬼号”,据说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这根罡洞的来历非同小可,乃是宗喀巴大弟子一世班禅的贴身法器,每逢月圆之夜,它都会自行发出低沉苍凉的吟啸之声,是康巴藏区格鲁派的镇寺之宝。
“仁波切,二丫姑娘如果承受不住‘罡洞’的驱魔音,岂不要了她的命?”扎西老喇嘛担心的说道,毕竟二丫是自己带来木里大寺的,又是有良的情人,万一死了可有些过意不去。
“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幼魇成功蜕变,否则将会后患无穷,事不宜迟,今晚子时就请出‘罡洞’来驱魔。”仁波切正色道。
铁笼子里的嘟嘟听到了他们之间谈话,心里犯了嘀咕,原来这个二丫并非是奸细,寒生和小主人已经前往中原寻找血灵芝了,为其医治“尸蜕症”。如果真像老喇嘛说的那样,她万一承受不住“罡洞”的法力就这么死了,岂不前功尽弃?不行,得设法阻止才是。
嘟嘟博览群书,记忆力超群,知道“罡洞”这种法器是用高僧喇嘛的小腿骨制成,也叫做“人骨笛”,如果是一世班禅克珠杰.格勒巴桑的法器,那肯定是相当厉害的。
就在这时,忽闻大殿门口传来有气无力的话音:“仁波切,哦,还有扎西老喇嘛也在啊......”一位白脸磕张的中年人垂头丧气的走入了殿中。
“莫局长,您又来啦。”仁波切嘴里敷衍着。
莫局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您这是怎么了?”仁波切诧异的问。
“唉,”莫局长长叹一声说道,“明明是顺治皇帝嘛,非说是精神病,你们两位都看见他确实是从画里跑出来的吧?”
仁波切点点头:“亲眼目睹,不会有错。”
“可就没有一个人肯相信我的话,连301医院的军医都判定他是主观妄想型精神病,这下可好,部里的文司长产生了看法,我这个宗教局长可能要在这儿干到退休喽。”莫局长牢骚满腹,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着。
有小喇嘛端过茶水来,莫局长抬眼望见了铁笼子里的嘟嘟,不由得惊讶道:“咦,你们从哪儿弄来了这只纯种的蓝紫金刚大鹦鹉?”
“莫局长认得这只怪鸟?”
“当然,这是产自巴西的金刚鹦鹉,生活在亚马逊的热带雨林之中,是世界上个头最大的鹦鹉,聪明顽皮,擅长交际。”
“擅长交际?”
“知道成语‘鹦鹉学舌’么?牠最善于学习人类的语言,而且能夸夸其谈。”莫局长卖弄着自己的知识,这帮藏区喇嘛孤陋寡闻,纯粹是土老冒。
“莫......莫局长好。”笼子里的大鹦鹉突然发出清晰的人语来。
“听听听,牠简直太聪明了,竟然能瞧出眉眼高低!”莫局长惊讶的叫了起来。
仁波切和扎西老喇嘛闻言亦愕然不已。
“莫局长,我,我饿了。”嘟嘟继续说道。
“哈哈哈,”莫局长一扫沉闷萎靡的情绪,赶紧吩咐说,“快给牠弄点吃的来。”
不一会儿,小喇嘛从伙房端来了一碗米饭和两样素菜,小心翼翼的塞进了笼子里,这是寺中僧人们吃的晚餐。
嘟嘟拿爪子扒拉了两下,嘴里不满意的说道:“都,都是青菜,这是在喂鸡么?”
莫局长拍手大笑:“太顽皮啦,仁波切,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只活宝?”
“是从天上捉来的。”
“那好,我要了。”莫局长满意的说道。
“这......”扎西老喇嘛迟疑着,“这只怪鸟的来历有些可疑。”
莫局长把脸一板:“蓝紫金刚大鹦鹉是世界濒危物种,木里大寺是宗教活动场所,怎么能饲养联合国公约都规定保护的动物呢?”
“是1922年‘华盛顿公约’列明的一级保育类鹦鹉。”嘟嘟更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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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 11:58: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8章 迷药

莫局长愕然的望着这只蓝紫金刚大鹦鹉,口中喃喃说道:“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国宝嘛,快,赶紧叫人去弄点核桃松子之类的坚果来。”
有小喇嘛取来几捧山上采摘来的毛榛子,这是他们闲来时候的零食,嘟嘟一见顿时大喜,大弯喙忙不迭的“嘎巴嘎巴”一阵嘣嘣响,就如同人嗑瓜子般似的,皮屑乱飞。
“今天夜里,老喇嘛想要杀一个抓来的小......小姑娘。”嘟嘟隔着铁笼子,悄声对莫局长说。
“什么?”莫局长大吃一惊,疑惑的回望仁波切和扎西两人。
“这只妖鸟胡说八道。”扎西老喇嘛白眉一扬,犀利的目光直逼嘟嘟,隐含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事不宜迟,今晚子时就请出‘罡洞’来驱魔。”嘟嘟维妙维肖的学着仁波切的声音,就如同其本人在说话一样。
“驱魔?”莫局长诧异道。
“仁波切,二丫姑娘如果承受不住‘罡洞’的驱魔音,岂不要了她的命?”紧接着,嘟嘟又模仿起扎西老喇嘛的话来,自然都是断章取义,以达到危言耸听的目的。
“果真是只妖鸟。”仁波切怒道。
莫局长嘿嘿冷笑了两声:“仁波切,‘鹦鹉学舌’都是如实的模仿人类语言,就如同录音机一样,你们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事儿?作为这里的宗教局长,我有权知道。”
仁波切与白眉扎西老喇嘛面面相觑均默不作声,两人根本想不到这只妖鸟竟会专拣不利的话说,简直就是存心来捣乱的。
嘟嘟在关键时刻又揭露道:“那姑娘就被关在那边的禅房里。”
莫局长表情严肃的吩咐道:“仁波切,请你马上带我去禅房。”
“唉,莫局长,那位二丫姑娘邪祟缠身,老衲是想为其医治,莫听那妖鸟一面之词。”仁波切无奈的站起身来,带着莫局长前往禅房。
走进大殿旁边的小门,当莫局长瞅见躺在木板床上打盹的二丫时不仅吓了一跳,她的身材和穿着打扮都似女孩儿般,可面容却如同老妇,脸上的皱纹更是层层叠叠,且布满了一块块的暗黑色寿斑。
“怎么样,相信老衲了吧?十六七岁的小女娃竟然长着一副老太婆的面孔,此等邪祟侵入体内若不及时驱除必然后患无穷。”仁波切面色平静坦然。
莫局长没有言语,上前仔细观察了半天,然后转过身批评说道:“仁波切,这明明是儿童早衰症,跟所谓的‘邪祟’没有半点关系嘛,宗教也要尊重科学常识,千万不能陷入封建迷信的泥沼。”
“早衰症?”仁波切头回听到。
“‘早衰症’是一种先天性遗传疾病,从婴儿的时候起就发生老年退行性病变,患者的老化过程十分迅速,较正常人快五到十倍,十几岁甚至更小就会貌如老人。”莫局长耐心的解释说。
“她是一只正待蜕变的幼魇。”身后传来扎西老喇嘛冷冰冰的声音。
“什么‘幼魇’?”莫局长不屑的问道,这帮藏区的喇嘛总是排斥科学跟不上社会的发展,哪像内地的和尚们都已经逐步开始职业化了,不但下班回家后可以喝酒吃肉,还允许娶妻生子,这才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宗教嘛。
“‘幼魇’就是还在发育之中的‘魇’,根据中原民间‘九魔一魇’的说法,每当大的劫难过后便有妖魔现世,只不过生成九只魔才有可能出一个魇,会给百姓带来新的劫难,循环反复,无穷无尽。”仁波切无奈只得说出实情。
“荒唐,纯粹是无稽之谈,”莫局长听罢嗤之以鼻,正色道,“自打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家建设蒸蒸日上,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生活水平也是日益提高,那么请问,‘魇’在哪里?灾难又在哪里?”
“这......”仁波切瞅了眼扎西,两人苦笑一下没有作声。
“这个患了早衰症的女孩儿从何而来?”莫局长见他俩被驳得哑口无言,心中颇为洋洋得意。
“她是老衲一个朋友的情人。”扎西老喇嘛回答说。
莫局长皱起了眉头:“她的家人呢?监护人是谁?木里大寺为一个患了早衰症的遗传病人搞所谓的‘驱魔’活动,万一弄出了事儿,不但你们承担不了责任,就连市宗教局也都会受到牵连。”
仁波切的目光望着扎西,罡洞毕竟供奉在寺中数百年,其威力究竟有多大并不知晓,能否安全的驱除二丫身上的“萌尸蜕变”并无十足的把握,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确实不好交代。
扎西老喇嘛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为天下苍生所想,‘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仁波切点点头:“老衲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莫局长见他俩语气坚决,也不愿关系搞得太僵,那样以后就很难再开展工作了,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圆滑,于是话头一转,迂回着说道:“两位上师,你们所讲的‘罡洞’究竟是什么?”
“一世班禅克珠杰.格勒巴桑曾经使用过的法器。”仁波切回答说。
“一世班禅?”莫局长闻言兴奋起来,“宗喀巴的首要弟子,那岂不是距今已有五百多年了?”
“正是。”
“这我可要见识一下,那法器现在何处?”
“就供奉在本寺,今晚子时方可请出。”
“好,今晚我就留宿寺中不走了,顺便商量一下今年下发拨款的事儿,”莫局长的态度明显缓和下来,微笑着说道,“现在有劳仁波切先弄点宵夜吃吧,肚子一饿胃就不舒服。”他刚调来藏区任职不久,对传说中的密宗法器尤感新奇。
国家每年都下拨有一些维修寺庙的款项,决定权就在这位莫局长的手上,因此是得罪不得的,仁波切深知。
密宗虽是大乘佛教,但也并未完全禁肉食,藏传佛教的创始人印度莲花生大师在其伏藏品《三根本宝灯论》中规定:“沙弥和比丘不能吃的肉有:怀孕而死、被杀害、自缢而死、未成熟、被火烧死、溺水而死、山上滚下来摔死等众生之肉及犏牛肉、圆蹄动物之肉,乃至血亦如此。”
但藏区地处高寒,气候恶劣,藏人素以青稞、糌粑为主要食物来源,很难满足人体热量与蛋白质的需求,唯有吃些肉类来补充,这是地理环境因素所决定的。
饭桌就摆在了大殿内,单独为莫局长炖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羊肉,仁波切叫醒了二丫一同进餐。
这几天的跋山涉水与餐风露宿,二丫早已是饥肠辘辘饿坏了,她先夹出几块连骨带皮的羊肉丢给了媚娘,然后自己忙不迭的狼吞虎咽起来。
“好香啊,莫局长,我,我也要吃羊肉。”嘟嘟在笼子里敲打着铁栅,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莫局长闻言哈哈大笑,站起身打开笼子放嘟嘟出来。
仁波切和扎西寻思着大殿内有兀鹰南喀看守,谅这只妖鸟也不敢逃跑。
莫局长从兜里掏出个药瓶摆到桌上,从里面倒出些药片塞进嘴里,不经意间还顺手滑落一只小药盒,被身后的嘟嘟手疾眼快的接在了爪子里。
“莫局长生病了?”仁波切关心的问道。
“胃溃疡,还有失眠的老毛病。”莫局长用力的咽下了药片。
嘟嘟悄悄的喵了一眼,认出盒子上写着“安定(地西泮)”,原来是用于镇静的安眠药。
“来,大鹦鹉,这可是本局长亲自赏给你吃的。”莫局长盛了一小碗羊肉撂在地上,他想要收养这只聪明的金刚鹦鹉当宠物,自然要先笼络一下感情。
“谢谢。”嘟嘟说着,趁人不注意,在桌子底下用灵活的爪子打开药盒,啄出几粒白色的药片丢进羊肉碗中。
等药片在热汤汁中充分溶解后,牠用爪子抓起瓷碗一跳一蹦来到那只凶恶的兀鹫面前,恭敬的轻轻撂在其脚下。
扎西老喇嘛扭过头瞥见这一幕,心下暗自惊叹不已,这只妖鸟真的是聪明之极,竟然懂得去巴结对手南喀。
高山兀鹫虽然是木里大寺的镇寺神兽,但其智力却远远不及嘟嘟,见到羊肉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即刻大口的吞噬了起来。
嘟嘟心中暗喜,只要迷倒了兀鹰,自己便可以逃之夭夭。
“仁波切,这名叫‘罡洞’的法器究竟是什么?”莫局长嘴里啃着羊腿再次追问道。
“‘罡洞’也称作‘人骨笛’,是用前辈高僧喇嘛的小腿骨制作而成,其音凄冷深沉,可穿透一切魔障。罡洞一般用于天葬时超度死者亡灵和孤魂野鬼,也招来四方兀鹫施舍肉身。寺中的这根一世班禅使用过的罡洞,乃是格鲁派的亘古法器,已经供奉了数百年,若不是为了驱除这只幼魇的魔障,老衲也断然不会冒然动用的。”仁波切面色凝重的解释说道。
“呵呵,”莫局长笑了起来,“虽说是迷信,但也富有传奇色彩,我还是想要见识一下密宗是如何用其来驱魔降妖的,不过要随时注意安全。现在已经快要到子时,我们就开始吧。”
仁波切点点头,转过头来仁慈的对二丫说道:“小姑娘,时辰已到,老衲准备开始为你驱魔可好?”
二丫一直盼望着木里大寺的老和尚能够医治好自己,尽快恢复原先的模样,以便尽快与有良相聚。若是这幅老态龙钟的容貌无法改变的话,她宁可带着媚娘躲进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里,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想到这里,她那苍老干瘪多皱的脸上竟自黯然垂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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