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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麻衣相士:揭开民间最神秘相术家族的灵异传奇》(麻衣神相后传)-作者:御风楼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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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铁口令下,万祟景从

  刘村长很快从村委会那里回来,也带来了王婆子的资料,王婆子户口上的信息显示她的姓名为王桂娥,出生时间是公历一九二七年,九月二十三日。
  刘村长眼巴巴地看着德叔,道:“这中不中?”

  德叔摇了摇头,道:“这时间并未精确到出生时辰,这是不够的。还是再找一些老人问问,看有没有认识熟悉王桂娥的。”
  刘村长道:“村子里还有几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老婆婆,就是强不准他们跟王桂娥熟不熟。”
  “还是问问再说吧。”德叔道:“下午六点之前,必须把这事情给弄好了,那时候,我要施展相术,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时不我待。
  于是我们紧急行动,刘村长找了几个村民,分头去找村子里的老人,一个一个地问,德叔在这边又安排刘村长去布置施展相术时所需要的工具,不外乎是香炉、黄香、法案、蒲团、朱砂、裱纸、毛笔什么的,全都搬运到河岸上。

  德叔又对我说道:“王桂娥是落水而死的,尸身没有,这一点就比较难办,因为生辰八字不是最精准的死者资料,这世界上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太多了,所以需要死者的尸骨辅助,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那怎么办?”我道:“下河再找王桂娥的尸体?”
  德叔摇了摇头,道:“那不现实,三年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眼下别无他法,只是希望这周围,没有跟王桂娥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不过,即便如此,也要做好坏事的准备,施术的时候,可能有失败的风险。到时候,可能会遭反噬,你在一旁,帮我压阵,需要你的时候,一定要打好下手。”
  “中!”


  很快,去问王桂娥信息的几个村民都会来汇报情况,村子里跟王桂娥年龄段差不多的老人有十几个,一个个都问了问,就是没有人知道王桂娥究竟是几点生的人。
  大家一筹莫展,我忽然灵机一动,问刘村长道:“王桂娥生前有自己的房子没有?”
  刘村长想了想说:“有,不过只是一间土胚房,在村子最西面,以前就破破烂烂,现在估计更坏的不成样儿了。”
  我道:“那就麻烦刘村长带路,咱们去她的房子里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当下,刘村长带路,我和德叔跟着,后面一大群村民浩浩荡荡尾随而行,只留下几个人在河边看守尸体,德叔还交代他们,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无论看见什么怪事,无论听见什么怪音,都不要下水。
  而尸体之所以先不移走,是因为这些死者的魂魄还被王婆子困在河水里,需要先解决了王婆子,然后超度亡魂,最后才能将这些人好好安葬。

  否则的话,这些人死的很惨,怨气太强,以后必成祸害。
  王桂娥的土胚房几乎已经快要塌了,房顶烂了一个洞又一个洞,门窗全部腐朽,我和德叔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到处扒拉,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土胚房里只有一张破木板床,床上的被褥一摸就烂,木板也是糟的,我只是一按,床就塌了,而一口黑色的大瓦罐露了出来。
  我赶紧把黑瓦罐拽出来,德叔也凑了上来,我们打开瓦罐的盖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只有一个首饰盒、一个布袋子、一把木梳子、一面小镜子、一条老式的手绢卷着,还有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我先去看那一叠纸,结果发现上面写的都是村集体某年某月某日给予五保户王桂娥多少多少补助,还有王桂娥按的手印……这是些没用的收据。
  我又抖开卷着的手绢,里面掉出来几张纸钱,都是一毛一毛的。
  也是没用。
  德叔拿起布袋子,解开看了看里面,喜道:“这里面是一缕头发,应该就是王桂娥自己的!身体发肤,都是受诸父母,一样的功效!咱们没有她的尸骨做术引,这头发有大用!”
  我把首饰盒打开,看了看,然后也喜道:“德叔,王桂娥的生辰八字在这里面!”

  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一行字:“王桂娥,丁卯年己酉月庚申日庚辰时生人。”
  “这就够了!”德叔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铮子,你真是一员福将!咱们走!”

  重回河岸上,施术的工具已经全都布置好了,德叔让村民依照方位,摆好法案,上香炉,燃黄香,祷告天地,净手洁面。
  又找来白纸、朱砂、毛笔,烧了王桂娥的头发,将灰烬混到朱砂之中,以河水和泥,然后用毛笔蘸染,在纸上写下了王桂娥的姓名、生辰八字。

  一切准备事宜皆了,德叔吩咐刘村长道:“让相邻们都退后三丈开外,不要上前,否则会搅乱仪式。”
  刘村长依言而去,将一干村民都引开远远的。
  德叔又问我道:“铮子,《义山公录》里的铁口令术,知道吧?”
  “知道!”
  我点了点头,相士铁口金牙,片言断生死,观天知命,一语动鬼神!所以,以相术术力融入令牌,布下仪式,敬告天地,召唤亡魂厉祟,施术人功力若到家,则亡魂厉祟闻听召唤,莫不敢从。
  这便是铁口令术,在相术之中,与生死符、彻地功等都是驰名术界的大术。
  德叔对我说道:“马上就要到下午六点,铁口令在这时候施展起来很好,你就在我身边压住阵脚,帮我护法。”
  “没有问题!”


  德叔深呼一口气,跪在蒲团上,念诵道:“苍天在上,列祖列宗在上,麻衣陈家第三十五代子孙陈德敬启:该村有一女王桂娥,溺死此水之中,化作厉祟,戕害后来下水者,穷凶极恶,民怨沸腾,已违背天道,陈德今日将施术以借上天之力,行上天之道!陈家列祖列宗英灵不远,且保佑陈德术成!”
  言毕,德叔伏地跪拜,虔诚无比,我也跟着在一旁跪下,施术者必须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才能真正地借助自然界的力量,然后将术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便是焚香祷告的原缘由之一。
  祷告完毕,德叔慢慢站了起来,我也站了起来。
  德叔盯着河水,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静默有时,德叔突然厉声喝道:“时辰到了!术起!”
  只见德叔左手伸开向上,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同时弯曲,大拇指和小拇指同时伸开,扣在左手掌缘之下的手腕上,动作麻利迅速,刹那间已经捏成一个“老祖扇鬼印”!

  印成之后,德叔朝着河水,轻轻摆动双手,口中念念有词,神色严正,目光锐利,霎时间,我只觉得周围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我自己站在法案一旁,也觉得满腔紧张。
  我只是在《义山公录》里看到过铁口令术,也知道其施展的具体步骤,但是从来都没有机会去真正施展,要知道,看会和会做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术界最忌讳的就是眼高手低,说起来什么都头头是道,等做的时候却一塌糊涂,就好比赵括、马谡,都是纸上谈兵的庸才。
  所以,我非常珍惜眼下的机会,可以亲眼目睹这相术,究竟是怎么施展!
  德叔念叨了一会儿,额上的汗水已经溢了出来,本来没有风的河面,突然间,腾起了一股风,凉风,阴风,吹过来,我遍体生寒!

  风中似乎还有什么声音在“咿咿呀呀”,像小孩子在说话一样。
  看不见有什么人,却能听见有人的声音,而且还是在风中,这情形实在可怖,我不由得脸上变色,心中战栗。
  “铮子,拿令牌!”
  德叔一声大喝,将我惊得一个哆嗦,急忙拿起德叔原本放在桌子上的令牌,双手摊开,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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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章 厉祟现身,邪人吸魂
  令牌,乃雷击枣木所制,枣木本身坚硬密实,数十年方能成材,沉重异常,颇具灵性,再经过天雷所击,不毁不灭,乃富罡气,可辟邪,号称“灵木”。
  这令牌长五寸五分,宽二寸四分,厚五分,乃是制造令牌者精心挑选吉日,祷告天地,供奉祖宗,摆布仪式,敬拜神灵,精心所制。
  这令牌周身皆有图文,密密麻麻,不可卒观,反面雕刻有先天八卦图、太极两仪图,正面乃是令文,制成之后,暗中祭祀多年,日夜供奉,吸收天地万物灵气、日月星辰精华,涂红漆,染墨底,上书“神相铁口,万灵景从”八个大字正文!
  这便是施展“铁口令术”时最不可或缺的“铁口令牌”!
  铁口令出,莫敢不从!

  铁口令牌是麻衣陈家特制的令牌,专门用以施展相术所用,其实令牌不仅仅是相门有,山、医、命、相、卜五脉皆有,而且历来都说令牌是玄门术界最重要的法器之一,各门各派一般都有祖师爷留下的令牌供奉,制作过程也都是本门的机密,绝不外传,更不为外人所知。
  所以,各门各派的令牌都是专制、专用。
  而且,令牌的使用,对于使用者的要求也是相当苛刻的,不仅仅需要使用者懂令牌,能捏诀,能念诵咒语,还要有与令牌本身所相近的功法、道行。
  寻常之人是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使用的,只有得道高人才有能力驾驭,所以,施展起来,自然是非同小可!
  事后,我才得知,这枚令牌是陈汉生老爷子用过的,前前后后,算起来,已经有五十年的道行积淀!
  我将这沉甸甸的令牌呈给德叔,德叔一把抓住,在香炉之前,法案之上,猛然一扣,只听“砰”的一声响,摄人心魄!

  只见德叔瞋目怒视水面,口中厉声喝道:“王桂娥,还不速来见我!”
  “呼!”

  一阵狂风呼啸而起,裹卷着朝河水荡去。
  河面上骤起一圈圈的涟漪,浪花宣扬,似有人要踏波而出。
  四周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低了,我的胳膊上不自觉地起了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天色也骤然变暗,就好像刹那间乌云密布,遮天蔽日,将有大雨瓢泼而下似的。
  风中伊呀呀呀的声音更加清晰,只是不见有人。
  我心中不由得一动,德叔已经写了王桂娥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烧了她的头发,万无一失,而且手持令牌,下了铁口令,那厉祟王婆子鬼居然敢不出来参见?
  “王桂娥,神相在上,铁口金牙!令牌已下,九天听命!尔等小小鬼祟,岂敢抗命?速速见我!砰!”
  德叔又在法案上猛然叩击了一下令牌!

  “呼!”
  又是一道狂风,裹卷着呼啸而去,河水之上腾起的浪花,近乎高达一丈!
  如此大的声势,再加上周围的温度下降,天色渐暗,我的脸色都不由得变了。
  天人合一之下的相术之利害,竟一至于斯!

  《义山公录》真不愧是旷世奇书!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费尽心思去找它,夺它!
  “铮子,小心!正主要来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德叔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话,我心头一震,急忙屏气凝神,暗摄心魂,一双眼,目不转睛朝水面上看去。

  只见水浪之中,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颤巍巍、凄惨惨、阴森森伏波而来。
  一脸皱纹,人面仿佛橘子皮,躯体干瘪,周身仿佛枯树皮,一张嘴,地包天,这模样,我再不会忘记,也不会看错,正是水下的王婆子!
  终于来了!

  “胡说!”德叔道:“我们已经问了村里的人,你在村子里平时为人不错,虽然生活孤苦,但是却是个好人!你实话实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来害人的?你要是说了实话,我便将你的孤魂从水中超度出来,投往来世,好好转生做人!要是不说实话,我便用相术消了你!让你三魂七魄,魂飞魄散!”
  “相尊!”王桂娥忽然抬起头,凄惨道:“您法眼明鉴!小鬼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本来是不想害人的,但是遇到了高人,迫不得已这样啊。”

  “嗯?”
  德叔与我面面相觑,然后道:“我料你心中另有隐情!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速速报上来!我来替你做主!麻衣陈家的名声,想必你也曾经听闻,不要害怕!”
  “麻衣陈家?”王桂娥呆了片刻,忽然摇摇头,道:“相尊大人,麻衣陈家已经败了,恕小鬼有罪,小鬼不敢说出那人的名讳,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吧,我再也不会害人了。”
  “好大胆!”德叔厉声喝道:“你就真不怕我把你的魂魄击溃?让你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是这样,小鬼甘愿受罚”王桂娥道:“这是小鬼造孽应得的惩罚”
  “你!”德叔也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我心中突然一动,喊道:“王桂娥,我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王桂娥吃了一惊,诧异地看向我,我冷笑道:“异五行水堂的人,是不是?”
  “啊?”王桂娥惊叫一声,突然张皇四顾,道:“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说,我没有说……”
  看来我猜对了!
  我心中一喜,正要再问,却突然看见王桂娥的身影如潮水般倒退而去。
  “不好!”
  德叔叫了一声,道:“有人在吸王桂娥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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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章 阴魂被夺,超度不灵
  王桂娥似乎是想要呼喊,但是声音却被淹没在风中,她的脸,也变得异常惊恐。
  “铁口金牙,一声令下,王桂娥速速归来!”德叔手持令牌,在桌子上猛然一叩,“砰”的一声响,震耳欲聋!
  王桂娥的身影一顿,但是却没有回来,很快便又继续远遁而去,数息之间,王桂娥的身子终于消失在水波中。

  “啪!”
  一声轻响,法案上,香炉中,正在袅袅生烟的黄香忽然断了,写着王桂娥姓名和生辰八字的那张纸,也忽然裂开了,马上就要裂成两片!
  德叔身子一晃,脸色刷的惨白。
  “德叔!”
  我赶紧上前以左手按住那张纸,不让它分作两片,同时右手伸出三指,急捏“铁叉印”,中喃喃念诵铁口令诀!

  阴风渐渐止息,天空中的黑云也慢慢消散,河水不再翻滚,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德叔这才缓缓站住了身子,盯着河水,道:“果然是有人在作怪啊,这个对头的本事不小!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对头手里一定有王桂娥的尸身,所以才能从我的铁口令下夺走王桂娥的魂魄。铮子,你刚才说的异五行水堂是怎么回事?”
  “看王桂娥的表现,我应该没有说错。”我忧心忡忡道:“异五行,是义兄告诉我的,弘仁五叔之前也曾经提到过,他们说这个异五行是现如今天下间,最厉害的邪教。可以与昔年的血金乌之宫相提并论。”
  “这么厉害?”德叔吃了一惊,道:“怎么我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说过?”
  我道:“之前,异五行是忌惮义兄的威名,害怕陈家会除掉它,所以一直小心经营,藏头露尾,不敢在世人面前显露声息。等到义兄以及麻衣陈家的高手消失殆尽之后,异五行才慢慢试探着,将触角延伸至术界各个角落,尤其是近来,异五行发展极其迅速,甚至还将势力扩展到了咱们这里,土堂的邪徒妖人,更是跑到了陈家村闹事,五叔弘仁就是因此而受伤的,我也是因此跟义兄相见的。”
  “居然还有这种事。”德叔沉吟道:“看来我真是老了,耳目都不聪明了。你说的水堂、土堂,都是异五行下属的堂口吗?”
  我点了点头,道:“异五行,顾名思义,是异类五行势力,据我所知,他们依照五行下属五个堂口,分别是金、木、水、火、土,每个堂口都有正副堂主,有大师,有先生,还有徒子徒孙若干,势力不容小觑!先前我和五叔跟土堂的一个先生打过交道,那土先生的本事只是略差五叔一筹,至于土大师,则胜过五叔一筹。”


  “嘶……”德叔倒抽一口冷气,道:“居然这般厉害!弘仁的本事跟我也只在伯仲之间,要是这样的话,异五行的五个堂口,能胜过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也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当下沉默无语。
  德叔道:“如此看来,让王桂娥的魂魄在这河里作恶害人,也一定是那妖人的指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三年前王桂娥不害人,三年后却来害人。只是,异五行这样养厉祟,害活人的目的到底是干什么?”
  “不知道。”我道:“或许他们是为了收集死者的魂魄,当初土堂的人就是到陈家祖坟里,想要用土灵傀来收集陈家列祖列宗的魂魄。但是收集魂魄具体用来干什么,却不知道。”
  “这样说来,或许我明白了。”德叔道:“据前人所说,人死之后,魂魄离体,有的会投胎转世,再次做人,有的却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成了鬼魂野鬼,在外飘零,这些应该就是异五行想要夺取的东西。而且,就算是那些能够投胎转世的魂魄,也会留下一些残魂余念在尸身附近,保佑着后代子孙,这些应该也是异五行想要攫取的对象。魂魄,是这天地间最具灵气的东西,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异五行到处害人,恐怕就是要掠夺大规模的魂魄,用来祭炼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能确定。”

  “应该是这样,没错。”我忧虑道:“总之,那帮子妖人肯定是不好对付。眼下,王桂娥的魂魄已经被对头给抓走了,咱们接下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德叔道:“既然这件事情咱们管了,就要善始善终,要管到底。异五行是邪徒妖人,遇上了也不必客气!”
  我“嗯”了一声,道:“这次抓走王桂娥魂魄的人,应该本事不如德叔您,否则他也不会在咱们窥破他的行踪时,才骤然发难,将王桂娥的魂魄攫取。显然他是怕王桂娥说出更多有关他的信息,怕咱们找到他。”
  “对!”德叔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咱们要找到这个人!能让王桂娥那样害怕,宁可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可超生,都不敢说出他的来历,可见这人有多恶毒。不抓住他,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冤魂受他控制和摆布,进而会残害更多的人。”
  我道:“听德叔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德叔看了看岸上的尸体,道:“先把这些孩子的亡魂给超度了吧。”
  村民还不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又是阴风,又是乌云,又是河水翻滚的,早都吓得不敢吱声,现在虽然是风平浪静了,但是没有得到德叔的允许,还是不敢过来。

  德叔喊了刘村长过来,将仪式换成了超度亡灵的摆置,重新祷告天地,点燃黄香,燃烧黄纸,捏着召唤诀,要了七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换了一副超亡令牌,重新施展相术。
  我在旁边念诵着从《义山公录》里学来的超度诀:“神相敬上,三清敕令!超度汝等孤魂野鬼!魑魅魍魉,四鬼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故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且看前生,且尊阴德,乃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念诵既毕,德叔持着令牌在桌子上“砰”然一叩,喝道:“尔等七鬼,速速脱离苦海,去往来生吧!”

  一时间,风平浪静。
  四周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响应。
  德叔愣了一下,与我面面相觑,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会出现七个死者的鬼魂,朝我们两个施术者跪拜以行谢礼之后,才会离去的。
  怎么现如今,什么反应都没有?
  “德叔,会不会是我的咒语念错了?”我低声问了德叔一句,其实我对我的记忆力还是相当自信的,我想问的是德叔的仪式步骤什么的,有没有出错,但不好意思问出口,就旁敲侧击说了。
  德叔摇了摇头,道:“你的咒语没有念错,我的仪式也没有做错,我再试试。”
  说罢,德叔又是一叩“超亡令”,喝道:“尔等七鬼,速速脱离苦海,去往来生吧!”
  言毕,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阴风未起,水波不兴,七个死者,无一亡魂现形。
  德叔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铮子,咱们今天栽了!”
  我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德叔阴沉沉道:“七个死了的孩子,亡魂都不在水中了!”
  “啊?”我吓了一跳,惊疑不定道:“怎么会这样?”
  德叔道:“是咱们想的太简单了,那个水堂的人,既然能把王桂娥的魂魄给吸走,又怎么会放过这七个孩子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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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相味追踪,相字辨向
  我心中一动,暗想确实如此,说不定就是我和德叔在施展铁口令术召唤王桂娥魂魄的时候,对头暗中施展手段,将七个死者的魂魄给吸走了。
  这样一来,就越发不能放过那对头了。

  德叔看了看天色,道:“事不宜迟,天已经晚了,对头料想咱们要去休息,他却趁机逃脱,咱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趁着夜色追袭!”
  我点了点头,道:“那这些尸体呢?”
  德叔道:“让村民安葬了吧。咱们之前留着这些尸体,是想把他们困在河水里的亡魂给超度了,但是现在,他们的亡魂已经被对头给取走,留着这些尸体也没有用了。现今天气热,长时间搁置,也不好,安葬了吧。”
  当下,德叔叫过刘村长,吩咐他让这些死者的家属把尸体带走安葬,然后拿好自己的行囊,又叫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刘村长非要我们在村子里过了夜再走,德叔说还有要事没有解决,解决了之后还会回来的。
  好说歹说,费了好一番功夫,我们才脱身而去。
  河面上有一座石桥,我和德叔从桥上走到河的对岸,因为我们先前都看见,王桂娥的魂魄是朝着河对岸消失的。
  也就是说,对头所在的方位,也是我们对面,很有可能,他当时就隐藏在我们对面的某个地方。
  至于如何追踪,我和德叔只有靠鼻子。

  溺死之人,新亡之后,魂魄会带有羊骚味,我们做相士的,以相味之术便能嗅到。

  王桂娥是死了三年的人了,不是新亡,是老鬼了,她的魂魄不会有羊骚味,但是那七个孩子,却是这一个月内才死的人,凡是死亡时间不足九九八十一天,都属于新亡,亡魂上,都会带有羊骚味。
  七个人,羊骚味应该很浓厚了。

  当然,这也是对我们相士来说的,一般人,一般的鼻子,根本是闻不到的。

  对头只要把七个亡魂带在身边,我和德叔循着那味道,就能追踪到他。
  不过,即便如此,也必须抓紧时间,毕竟气味存留在空中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久了,或者天亮了,太阳暴晒,罡气充足,那些味道自然就会自行消解。
  当下,我的感冒还未完全好,鼻子还是有些塞,只能依靠德叔。
  德叔施了相味之术,还真闻到了味道,我们是一路追踪,紧追急赶。
  我晚上没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在德叔是经常游历江湖的人,行囊之中自备的有饮水和食物,我就着用了一些,这才好过。
  我们就这么赶了一夜,堪堪赶到待明的时候,德叔才停住了脚步,说那气味好像是消失了,但是人,我们还没有见到。
  德叔道:“对头肯定是发现咱们在追他了,估计也猜到了咱们的身份,知道咱们是凭借什么追踪的,所以想了办法,把那些淹死鬼的气味给掩盖了起来。”
  “那怎么办?”我又累又乏,真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但是也知道这不是时候,所以问了一句之后,又说道:“对头要是能感觉到咱们在追踪他,那就说明,咱们跟他离得非常近了,不然也不会被发现。”
  德叔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是这么想的,对头说不定就近在咫尺了。”
  我看着脚下,道:“德叔,到前面就是个分岔路口,有去南面的,有去北面的,还有去东面的,去西南的,地上也没有什么脚印,气味也消失了,咱们却必须要选一条路。难了。”

  德叔看了看四周,这里又是一个村子,住户似乎还挺多,四下里鸡鸣犬吠,有些人家已经亮了灯,起了床。
  不远处,一家似乎是小卖部的屋子已经打开了窗口,屋前也支出了小摊,摊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汽水,一个人坐在窗口旁打着呵欠,也正朝我们这边看。
  德叔看了几眼,对我说道:“走,过去问问那个卖饮料的。说不定他看见了什么,要是他也没看见,咱们就只好相字问天,以求方位了。”
  “嗯。”我应了一声,如果真的没有线索,我们也只好用相字术,来推断对头所去的方向。

  所谓相字术,就是凭借各种符号、文字、图形、名称、标记等,来推演出未知的趋势。
  就比如测字,便是相字术的一种。
  只是要有别的办法,我们就不会施展相术,毕竟都是耗费心神的,对我们来说,保存体力,对付对头才是最要紧的,能不浪费功力就不浪费。

  更何况,相术是越施展,越不准的。
  凡是,都有个度。
  把握不住,就会有所偏颇。
  当下,我们朝着摊贩走了过去,临近了,德叔道:“饮料小哥,来两瓶汽水。”
  饮料小哥应了一声,我赶紧抢先把钱掏了出来,德叔看见,也没推让。
  饮料小哥把汽水递过来,笑了笑,又打量了我们一番,道:“你们俩不是俺们这村儿的?大早上就出来了,过路的吧?看这裤腿上、鞋子上都是土,赶了夜路?”
  原来这也是个健谈的人。

  德叔笑道:“这位小哥倒是机灵,眼真毒!我们不是过路的,是找人的。”
  “找人?”
  “对!我们有伙计,走得快,走失了,我们没撵上。”德叔道:“小哥起得早,有没有看见什么人从这里经过?”
  “唔……”饮料小哥道:“看到了!”
  “啊?”我和德叔都精神一震,万幸还真让这饮料哥给看见了,这下不用施展相字术了,我连忙问道:“他去哪个方向了?”

  饮料小哥指了指我和德叔,道:“这不是就在这里嘛。”
  我登时大恼,道:“这位小哥,我们心急火燎问你路,你倒拿我们开玩笑!你这老乡,不厚道!”
  饮料哥笑嘻嘻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就爱说个笑。我也是刚起没多久,除了你们俩,再没见过第三个人。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和德叔面面相觑,眼下别无他法,只好用术了。


  相字术,自己相者不能自己写,我和德叔要相字找人,我们俩便不能写字。
  德叔看了饮料哥一眼,道:“小哥,写两个字吧。”
  “啊?”饮料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德叔道:“我们是相士,你随便写两个字,我们测测玩玩。”
  两个字,可以更精确一些。
  “看相的啊!”饮料哥登时来了兴趣,道:“好,我写俩字,你们帮我看看,看准了,再帮我看看相,再准了,我叫村子里的人都来看!”
  “你快写吧。”我催促道。
  饮料哥蹲在地上,拿了个石子儿,想了一会儿,又回头朝自己的摊子上看了看,然后吭哧吭哧写了俩字,一个是“财”,一个是“戎”。
  我诧异道:“小哥,你写个‘财’,我还可以理解,你为啥又写个‘戎’?”
  “我卖东西不是求财的嘛,我这摊子上盛放东西,不是铺了一张绒毛毯嘛,我就写了个绒毛的绒。”
  我登时无语,连个丝都没有,绒毛个屁。
  德叔道:“铮子,你来测,错别字,也正见天意。”


  “好!”
  我也不推辞,当即分解道:“‘财’,乃是‘贝’右有‘才’,‘貝’者,乃是上‘目’下‘八’,目下八方,正是寻人,应了咱们的心思;‘貝’音同方位之‘北’,此向咱们需要注意;‘才’字,乃是‘十’字弯钩,加一撇,咱们眼下正处于一个大分叉路口,东南西北、拐拐折折有六七向,也应了字形;咱们找的人是水堂邪徒,这位写字的小哥也是卖水的,‘才’字右加一捺,正是‘水’字,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东南方位加一捺,正是咱所要找的人折向了东南。”

  德叔点点头,道:“‘戎’字失了左旁‘丝’,从财变刀兵(绒值钱,戎不值钱,是兵器的意思),若想值钱,左旁添‘贝’,添‘贝’之后,却成了‘贼’,应了咱们要找的人,正是邪徒贼子!《义山公录》引《说文》道:‘贼’者,败也!这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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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水堂邪徒,黑冰含杀
  我“嗯”了一声,道:“虽然要动刀兵,有凶险,但对方是贼,占了声名不利之方,确实是好兆头。咱们应该是有惊无险。”
  德叔道:“只是测字,测出了两个方位,一个是北,一个是东南,这倒是有点难办。”
  我道:“水无常势,水无常形,所以出现两个方位也是理所当然。说不定,对头不是一个人,分作两道跑了。”
  德叔沉吟了片刻,问饮料哥道:“借用小哥之手,抛一枚硬币,正面向北,反面向东南。”
  饮料哥十分乐意,直接抛了一枚硬币,落下来,恰好是正面。

  “天意如此啊!”德叔道:“铮子,走,向北!”
  我和德叔也没再耽误,一口气把汽水喝完,瓶子一丢,沿着脚下的路,也奔北边去了。
  耳后,听见那饮料小哥的喊声:“这俩人,你们不是给我相字呢?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懂啊,你们真中!还有看相哩,也不给咱老乡看了?不是不给钱啊!”
  我和德叔都是一笑,也不答话,急急而去。

  德叔功力比我深得多,走路要比我快,我则是仗着年富力强,又得了义兄传授过练气之术,虽然不如德叔走的那般迅捷,但好歹也没十分拖后腿。

  天色很快便大亮,终于,我们在一溜庄稼地头的阡陌小道上看见了一个人影,在我们前面匆匆而行。
  我瞪大了眼睛去看,以《义山公录》“相篇,相行章”之记载,断其走路姿势,只见其“步狭腰斜,行如雀跃”,已经知道他不是好人。
  再看其行走力度与频率,似乎功力也不怎么高,与德叔相差甚远。
  我看了德叔一眼,道:“不是好人!”
  德叔也立即会意,当即厉喝一声道:“妖人,哪里去?且留下大刘村死者的魂魄!”
  这一声,是震慑,也是试探,只看那人反应。

  那人听见这一声喊,身子一哆嗦,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扭头便更加奋力往前奔跑。
  我和德叔一看这情况,便知道有鬼。
  “你给我站住吧!”
  德叔大喝声中,身形陡然一跃,刹那间兔起鹘落,只两个起落,便赶到了那人身前,劈手揪住衣领道:“你是什么人?说!”
  “啊?”那人挣扎了一下,见不是对手,便没敢再动,当即脸色惨白,气喘吁吁,道:“我不认识你啊,你是谁?干嘛抓我?”
  “不认识我?”德叔冷笑道:“装得还挺像!我也不认识你,我就是想问问,你跑什么?”
  “我以为你们是坏人!”那人抗议道:“你们追我,我还不跑?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身怀武艺,却见人就跑,物反常必为妖啊。”我也走了过去,道:“你喊呀?我们正想让别人过来瞧瞧,能叫来警察最好,他们最喜欢的应该就是你们这些人。不过,这里是庄稼地头,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喊,也喊不来人啊。”

  那人一愣,也不叫了,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挤出一副笑脸,道:“两位老乡,你们是想要钱吧?这样吧,我也不喊人了,你们说想要多少,就算咱们初次见面,我孝敬你们个见面礼。”
  “你倒是会说话!”德叔道:“我们不要钱,只要你带走的魂魄!”
  “听不懂您的话呐。”那人道:“什么魂魄?”说话间,那人脸色一变,道:“您不是要杀人吧?哎唷,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女儿,中间还有个残疾老婆,一家人都指望着我活呢!呜呜……”

  “闭嘴!”我骂了一句道:“你们异五行的人是不是各个都是业余演员出身?怎么演起戏来都这么不含糊?你妈八十多岁,你女儿三岁?你多少岁了?”
  “三,三十岁……”
  “你妈五十多岁生的你啊。”我道:“这么厉害,还要你养?”
  “我妈……”
  我看见那人胸口处还有腰上都鼓鼓囊囊的,便伸手去摸,那人脸色一变,就要挡住,却被德叔一把攥住手腕,用力一捏,道:“老实点,别动!”

  只听“嘎巴”几声脆响,那人闷哼出声,额头已经疼的见汗。
  “啊!饶命,饶命!”那人嘶声惨叫。
  德叔道:“老实点就先不为难你!”

  我在他胸口处一摸,有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牌子,上面刻着一个篆体字:“水”。
  “果然是水堂的人。”我冷冷一笑,把牌子往他眼前一凑,道:“异五行,水堂!”
  那人脸色登时如死灰,嘴里却兀自辩驳道:“什么异五行,什么水堂?我不知道你是在说啥哩!”
  我在他腰上一摸,却拿出来一个黑色盒子,触手之处,一股寒意浸肤,我吃了一惊,将那盒子打开,却见里面是一团冰!
  冰块!
  黑色的冰块!
  就像墨水结成了冰一样,只是看上去诡异又可怖,不似寻常的冰块。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那人道。

  “冰,冰块。”那人结结巴巴说道。
  我又问道:“为什么冰块是黑色的?”
  “是,是墨水放在冰箱里结的冰。”
  “你倒是会狡辩,为什么用墨水结冰?藏在身上又干什么?”
  “我,我喜欢黑色,所以就用墨水结冰。”那人眼珠子转了又转,道:“天儿太热,我怕热,就把冰放在了身上。”

  我和德叔对视一眼,德叔冷笑道:“这么热的天儿,盒子里藏了块冰,确实够凉快的啊。只是温度这么高,冰居然不会化?咹!”
  那人脸色一变,还要再狡辩,德叔却手上猛一用劲,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手腕竟然应声而断!
  “呜!”
  那人疼的要叫,德叔却早一拳打在了他的嘴上,刹那间鲜血四溅,那人的嘴唇好像烂成了泥,牙齿也崩落出来几颗,惨叫声被淹没在口中。

  我实在是没有料到德叔出手这么狠毒,骤然间吓得浑身一抖,再看德叔,脸上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只有嘴角的肌肉一抽一抽,显得暴戾而刻薄。
  我心中不由自主地登时闪现出一个念头,德叔此人虽然是好人,但是心地刻薄,出手狠毒,恐怕会折损自己的阳寿,命数不会长久。

  能当卧底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手段毒辣,毫不留情,非常人所能比。
  “再敢叫一声,我把你满嘴的牙都给打掉了!”德叔眼中闪烁着凶光,那人虽然疼的满头大汗,却是再也不敢叫了。
  “说实话!老子没工夫跟你在这里瞎耽误时间!”德叔骂道:“说,这黑冰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那人居然还敢嘴硬。
  “嘿嘿……”德叔冷笑道:“看来我不施展些狠毒的手段,你真当我是吓唬你的,五大队知道吗?我曾在里面任职了十年!对付你们这些邪教分子,什么酷刑我都试过,今天,给你亮几手?”
  “不,不,不!”那人一听德叔说是五大队的,登时面如死灰,道:“您把黑冰给我,我给您讲是怎么回事。”
  “铮子,给他!”德叔道:“敢耍什么把戏,我弄死你!”
  那人颤巍巍接过黑冰,放在掌心一摩挲,嘴里喃喃念诵起来。

  我心中一动,道:“德叔,他手心里有血!”
  “混账东西,你在念什么?”德叔一声厉喝,待要去夺那黑冰,却见黑冰之上“嘭”的爆出一阵烟雾,黑色的浓雾!
  我和德叔都吃了一惊,急忙后退,避开那雾。
  只见雾中影影重重,竟闪现出两道人影来!
  这人影都是面色浮肿,浑身发白,活像是在水里泡了许久一样,周身还冒着森森凉气,还未接近我,我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家伙!”德叔道:“原来黑冰里藏了淹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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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淹死鬼出,无名气入

  黑冰之中,藏着淹死鬼灵,实在是出乎我和德叔的意料!
  因为始料不及,所以这骤然发生的变故,让我和德叔都有些措手不及。
  眼看着两个淹死鬼逼来,德叔急忙拉着我后退,两个淹死鬼却趁着黑雾,分离开来,一个奔向德叔,一个奔向我。
  德叔喊道:“铮子,这两个淹死鬼道行不深,不用害怕,且是你锻炼的时候,用老祖扇鬼印,念神相断邪护身咒!”
  听见这话,我不由得精神一震,德叔这是在教我实战的本事。
  后退中,我双手急动,左掌伸开向上,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弯曲,大指和小指伸开,置于左手腕部,这正是之前德叔用过的“老祖扇鬼印”,我本来只是知道捏印的方法,只是没有实践过,这次现学现卖,直接拿来用了。 


  手上捏着诀,我口中又念诵着《义山公录》里学来的“神相断邪护身咒”: 
  “持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赦令!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麻衣神相,急急如律令!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战于野,十方俱灭。麻衣神相,急急如律令!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阴阳妙法。麻衣神相,急急如律令!
  天罗地网,阎王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麻衣神相,急急如律令!”
  这咒语算长,也不算太长,我一边用老祖扇鬼印挥舞着,挡在胸前,一边念诵的极快!
  有一道淹死鬼影是奔着我来的,我用老祖扇鬼印一扇,那淹死鬼便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连黑雾都为之一滞,果然有用!我心中登时大喜,保持手上诀式不变,嘴里更加卖力念咒,那淹死鬼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满脸戾色地朝我扑来,只是行动越来越缓慢,且骤停骤走,待我讲咒语念完,那淹死鬼居然调转方向,连着黑色浓雾,往后退去!

  我惊喜交加,这《义山公录》果然是精妙无双!

  再看德叔那边,是另一个淹死鬼在搅扰,德叔既没有捏诀,也没有念咒,而是拿出紫金帝钟,“叮铃铃”的摇晃着,每三响一停,一共九响,前后三停,铃声未绝,那淹死鬼已经骇然,飞转退回。
  “哪里去!”
  德叔大喝一声,急追而去,手往腰上一摸,早抄出一尊青木葫芦来!

  德叔一边追,一边拧开葫芦盖子,然后把青木葫芦嘴凑到唇边,猛吸一口,朝着正在逃窜的淹死鬼张嘴便喷!
  “噗!”
  一道水柱,如同利箭一样,喷到了那黑色浓雾之中的淹死鬼上!
  “嗤!”
  一声轻响,但见那淹死鬼骤然间面目狰狞,嘶吼着,手舞足蹈,片刻间,却已经是化作飞灰,烟消云散!
  好厉害!
  我不由得咂舌。
  另一个淹死鬼也已经被德叔赶上,如法炮制,德叔还是从青木葫芦里吸出来一口似水非水,似酒非酒,似醋非醋的液体,然后利箭一样喷出,击在那淹死鬼身上,也是瞬间便将其消融!
  随同淹死鬼一起出现的黑色浓雾,也消失不见了。
  地上只剩下一滩水,黑色粘稠的水,还有一个黑色盒子,不用想,必定是先前那黑冰。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地极快,虽然我描述起来很慢,但是从德叔把黑冰还给那人,那人拿在手中摩挲,又在念念有词中将两个淹死鬼放出来,然后被我和德叔各个击破,这整个过程,前后也不过一分钟左右。
  那人已经趁乱跑了。
  不过时间尚短,所以他跑的也不远。
  “铮子,我先去追他!”德叔道:“你不要着急,慢慢跟上来!”
  “好!”
  我刚应了一声,德叔已经闪掠而去,身法快的惊人,论起来,竟丝毫不输于五叔陈弘仁!
  我什么时候才会有这般本事?
  我感慨了一下,正要去追德叔,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心悸!

  手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骤然一痛!
  我急忙摊开手掌看时,只见一缕黑气正从我的左手手掌心第二、三掌骨之间,略偏于第三掌骨处,悄然渗入掌内!
  而那黑气的源起处,竟然是地上的那一滩黑水!
  原本是黑冰,此时化作的黑水!

  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我面如死灰!
  我想要握住手掌,却发觉手掌已经完全麻痹,冷得僵硬了,根本不能动弹!
  不但是左手,绵延而上的左手手腕,左手小臂,左手大臂,然后是左肩膀,接连是整个左半身,全都被麻痹,也完全僵硬!
  我的右手还能动,右腿也能动,但是左半身却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身体了。
  我拼命用右半身托着左半身,想要走动,但是却动不了。
  左脚,左腿,就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

  分毫都不能动弹!
  这是淹死鬼没有被消灭干净,然后钻入我的身体了吗?
  要中邪了?
  我急的心如火焚,抬头去看德叔,已经追着那人远去了,背影一晃而逝,消失在我的视野外。
  “德叔!”

  我使劲喊了一声,希望他能听见,然后回来救我,但是,这声音似乎根本无法传那么远。
  我的中气不足……
  那道黑气,就像是一根针,牵引着一条线,从我的手掌心钻进去,然后游走在我的血肉里,进而行至整个左半身!
  那感觉,刺痛,又麻木,奇痒,又极度冰寒,总之,让人难受到了极点!


  在我喊德叔那一声之后,黑气渐渐消止,不再从我的手掌心钻入。
  而那游走在我体内的“针”,也慢慢消失了。
  又过了片刻,那麻木、刺痛、冰寒又奇痒无比的感觉,也渐渐没有了。
  我试着动了动,左手没有异样,左臂、左肩、左半身,也都恢复了正常。
  我又惊又奇,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确定是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了。
  我挠了挠头,又看了看手,手掌心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
  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大白天,醒着,站着,凭空做了一个怪梦。
  难道真是幻觉?
  我迟疑了片刻,又看了看地上的黑色粘稠液体,它似乎变得透明了一些,但似乎又没有什么变化 。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无法可解,自忖德叔可能已经走远,必须马上追上他才行,或许,把这件事情告诉德叔,他会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我立即朝着德叔远去的方向奔去。
  只跑了数十息,我便看见德叔的人了。
  他正捏着那个水堂的人往我这边走。
  那人被德叔捏着肩膀,亦步亦趋,模样又是滑稽,又是可怜。
  我赶紧快走了几步,与德叔迎头碰上,德叔道:“你怎么了,怎么半天都没过来?”
  “出了点小事。”我道:“德叔,刚才,那个黑冰化成的黑水里,有一道黑气跑了出来,然后钻进了我的身体里,那一会儿,我根本不能动弹,可是现在,我又好了!”

  “啊?”
  德叔惊愕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有听懂我的话,我又说了一遍,德叔才如梦方醒道:“还有这种事情?把你的手掌让我看看!”
  “你看,一点印子也没有,我现在都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我的错觉。”我把左手手掌摊开,伸到德叔眼前。
  德叔看了看,皱起了眉头,道:“确实没有什么痕迹”
  “你!”德叔又捏了那人一下肩膀,那人惨叫一声,德叔厉声道:“黑冰之中,除了淹死鬼魂之外,还有什么机关?跑出来的黑气又是什么东西?钻行到人的体内,要干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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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师徒分兵,再现敌踪
  那人疼的呲牙咧嘴,又怕德叔再打他的嘴,也不敢大声叫唤,只是拼命摇头,道:“回禀相尊,没有什么机关了,除了淹死鬼,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机关了!小人只是异五行水堂的一个普通弟子,连先生的资格还不到,法器的法力也低,除了淹死鬼,哪里还能藏得住别的东西?求相尊明鉴,相尊明鉴!”
  “嘿嘿……”
  德叔冷笑道:“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小混蛋,你怎么知道我是相门的人?”

  “晚辈……”
  “你是谁的晚辈!”
  “哦,不不,小人,是小人!”那人道:“小人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能看出来两位刚才施展的手段都是相门的手段。”
  德叔“哼”了一声,道:“能看得出来,你刚才居然还敢阴我们一招!”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正,回去之后面壁思过,这一辈子都不做坏事了。”
  “又是这一套说辞。”我厌恶道:“土堂的人,和水堂的人,说话都一样,还区别堂口干什么?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老实交代,那黑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从你那黑冰化成的水里钻出来,又钻到了我的手里?”
  “小相尊,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人可怜巴巴道:“什么黑气,还钻到您的手里,我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以相门手段,察言观色,知道他的话,不像是假话,于是便问道:“那你老实告诉我们,那黑冰是怎么做出来的?”
  “回禀两位相尊,那黑冰是我们水堂的主要法器,我们级别太低,只是徒众,根本做不出来,所以,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那你怎么会有?”
  “是小人的师父水先生传给小人的。”

  “水先生?”我和德叔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我道:“那黑冰里的淹死鬼又是怎么封进去的?”
  “是我自己找来的。”那人道:“小人的师父把这法器交给小人之后,就吩咐小人去找一些江湖河流,池塘、水坑、沼泽也行,只要有淹死人可能的地方,都可以去,然后用我们水堂的秘法,寻出徘徊在水中的淹死鬼魂,将它们封到这黑冰之中。”
  “怎么封?”
  “也没什么难,只要找到了淹死鬼,把黑冰祭出来,淹死鬼就会自动飞入黑冰之中,成为被禁锢的魂魄。”
  “好邪门的东西!”德叔道:“既然这黑冰是你们的师父交给你的,那么你们封这些魂魄的最终目的何在?总不会仅仅只是为了祭练法器吧?”
  “最终目的是什么,小人也不知道,但是师父曾经交代过,只要吸收魂魄超过八个,就要把黑冰交上去,师父也会传授我们一点本事,作为奖励,最后再把黑冰还给我们。”

  那人苦着脸道:“所以我们干的也是辛苦事儿,因为每次把黑冰交上去之后,师父再把黑冰发下来的时候,里面的淹死鬼魂魄就全都没有了!我们还得到处去跋山涉水,去找新的淹死鬼。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那大刘村死了七个人,是你刻意杀的了?”德叔道:“七个人,再加上王桂娥的魂魄,刚好够八个!你是不是就是为了凑够八个淹死鬼,所以才会在大刘村设下局,然后害人?”
  “不是,不是,不是我干的!”那人死命辩解道:“两位相尊明鉴,真的不是小人干的!两位相尊刚才也看见了,小人的黑冰之中只有两个淹死鬼魂!大刘村的事情,怎么会是小人干的?”
  德叔把眼一瞪,道:“我正要问你,其余的鬼魂哪里去了!”
  我道:“德叔,刚才黑冰里的两道淹死鬼,从模样上来看,不像是大刘村的死者中的任何一个人。你说,这货身上会不会有另一个黑冰?”

  我和德叔都冷冷看着那人,那人连忙道:“没有了,没有了,小人级别低,有一个黑冰就足够了,哪里会有资格拿第二个!”
  我也不再吭声,上前把那人浑身上下重新搜查了个遍,也确实没有再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看来确实没有了。

  我突然想起来早上测字的时候,我测出来的其实是两个方位,一个是北,一个是东南,眼下我和德叔只是在北位上遇到了邪徒,那么东南位置呢?
  这个人的手段,跟德叔相比,相差甚远,大刘村的事情,应该不会是只是他一手策划的。
  还有党徒!
  我当即问道:“你身上没有,那就是另有其人了?你的同伙在哪里?”
  “啊?”那人脸色一变,然后迅即摇头,道:“没有同伙,我没有同伙——啊!别捏了,我说实话,有,有同伙!”
  德叔道:“好好说话,免得再受苦!”
  那人脸上汗出如浆,道:“小人有个同伙,大刘村的其他淹死鬼,都是被他拿走了,我们两个一起跑,然后中途分开了,两位相尊追的是我。”
  我道:“他往哪里跑了?”

  “他往西北方向去了。”
  “放屁!”德叔一声厉喝,“啪”的一个耳刮子打下去,那人脖子都“咔嚓”响了一声,也不知道骨折了没有,只见德叔狞笑着道:“小混蛋,真以为我陈德不敢杀人?还是真以为我们是傻子?你和你的同伙,分作两路,一路朝北,一路朝东南,我们追的是你,另一个就是去了东南!你敢说是西北?”
  “小人,小人记错了,呜呜,相尊大人饶命!”那人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然后猛然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呜呜……小人是真的服气了,再也不敢说假话了。再说假话,您就杀了我!呜呜……”
  这此,看来是真的被德叔给打怕了,打服了。


  有些人也真是贱,明明不是硬骨头,非要装模作样,办的也不是正经事儿,却非要严防死守,要是一开始就老老实实交代,哪有这么多的苦头去吃?
  “说吧,同伙是什么人?本事如何?去了哪里?”
  “那是我师父水先生,是水堂的水三先生,大刘村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控的,小人就是个打下手的。”
  人一旦服软,那就彻底没了志气,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人道:“我和师父一道,从大刘村经过,师父说那河里淹死过人,还是个老婆子,这是个好材料,一定要好好利用,于是我们俩就下了水,去摸情况。王桂娥的尸体是我师父在水下发现的,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我和师父把那骨头架子打捞上来之后,在夜里烧成了灰,然后师父作法,在水中招来了王桂娥的鬼魂,使了术,让它听命于我们。于是,就布置了河里的局,一个月内,接连害死了七个人,七个人的魂魄全都是师父收走了,直到两位相尊出现,师父才收手。

  师父说,你们两个不是普通人,是行家好手,看手段,更像是麻衣陈家的人,不好惹,不能跟你们硬碰,所以就让王桂娥的魂魄藏在河里,不要出来,等你们走了,再说。没想到你们又用相术,招去了王桂娥的魂魄,而王桂娥最后差点把师父供出来,于是师父就把王桂娥的魂魄也吸到了他的黑冰里,带着八个鬼魂跑了。

  我和师父是一道走的,中途师父感觉不妙,说你们追了上来,要我和他分开走,以迷惑你们,就这样,我走了北路,师父走了东南路,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师父的本事比我大的多,他也有两块黑冰,一块跟我的一模一样,另一块比我的要大上一号,里面能藏道行很深的淹死鬼。
  东南路上,你们一直走,会遇到个冷饮铺,那里就是我们在这里的一个小落脚处,我师父应该会在那里等我,但是时间长了,我不去,他就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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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4: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劳宫穴伤,冷饮铺现

  听到这话,我和德叔对视一眼,彼此会意。
  事不宜迟,该走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黑冰里跑出来的黑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叔道:“你若实话实说,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就此放了你,不再为难你,你回去好好做人!要是不说实话,我立即辣手废了你一身的功力和道行,让你从此连正常人都不如!”
  “相尊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没说瞎话啊。”那人可怜巴巴道:“小人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对两位相尊说了,半点也没有隐瞒啊。”
  “嘿嘿……”德叔狞笑一声,道:“事到如今,还是执迷不悟,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这身本事了。那我这就成全你!”
  “啊?不要!不要啊!我真的没有——啊!啊!”

  德叔一掌击在那人的小腹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就好像是泄了气,那人眼珠子往上一翻,身子歪歪扭扭地瘫软在地上,像一滩泥。
  德叔是拍在了他的小腹丹田所在地,将他的一身气都散尽了。

  修道者,最根本的根基就是要练气,不练气,什么都做不成。
  就连我这样的初窥门径者,也被义兄教导着练习麻衣陈家的气功心法,没有气作为根基,一切高深的山、医、命、相、卜术,还有武术都没办法施展。
  当然,很基本的本事除外。
  因为没有气,你就没有跟外界,也即自然,或者说是天地沟通的渠道。

  修道者,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一切都是相通相连相契合的,没有气,无法契合,更无法达到人与天地合而为一的境界,玄术最重要的要求便是人与自然契合,能达到天人合一,地人合一,那样才能将玄术发挥到最好的境界!
  所以,气散了,道行基本就毁了。
  尤其是被强行散掉气的行为,对练气者伤害极大,丹田穴必定会被毁掉,经脉也会受损,从今以后,除非有奇遇,否则根本不可能再踏入术界。
  眼前这人,算是彻底废了!
  “你,你好狠毒……”那人挣扎着,勉强挤出了几个字,道:“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你还是要废,废我……”

  “你如此伤天害理,作恶多端,我没有要你的命,就算是对你法外开恩了!”德叔冷哼一声,然后回顾我道:“铮子,咱们走!”

  我点了点头,跟着德叔又原路返回,一路疾行,直奔当初遇见饮料哥的小卖部附近,饮料哥看见我们俩,大声喊道:“哎,哎,两位师傅又回来了啊,我刚才弄明白你们说话的意思了,那啥,这个‘戎’字我写错了是吧,那啥——哎,哎,两位师傅怎么又跑了……”
  我和德叔这次是从岔路口折向东南,如果先前那水堂的弟子没有说谎言的话,他的师父,所谓水堂的水三先生会在他们的落脚点等他一段时间,只是他究竟能等多久,我和德叔也不确定,所以只能抓紧时间。
  好在先前相字,意思对我们是吉利的,而且从先前那水堂弟子口中套取了还算不少的情报,也算是知己知彼,所以我和德叔虽然有些着慌,但是心中并不乱。

  路上,德叔还问我道:“铮子,现在在快速奔行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察觉身体上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我一直都在注意这一点,也一直没有再感觉到异样,德叔问了,我便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异样,我现在都怀疑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幻觉。毕竟是大白天,邪事也不好发生吧?”
  德叔摇了摇头,道:“这可说不准。大白天,从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是天地间阴阳二气交汇之时,自此以后,阳气渐消,而阴气渐生,即阴盛而阳衰,很多诡事都是这个时候发生的,昨天中午你落水的时候,不就是午时吗?而且,刚才你确实没有去追我,要是如你所说,那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只是你的一个错觉,那么那段时间里,你干什么去了?”
  我点了点头,道:“确实无法解释,但是,现在真的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啊。”

  “我刚才也看了你的全身形容,包括三才、四渎、五岳、六合、七星、八学堂、九曜、十二宫,也相了你的气色、声音、行走站立,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异样,还真是奇怪了。啧啧……”
  德叔咂咂舌,转而敛容道:“不过,铮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也有可能是更坏的情况。”
  “什么更坏的情况?”我心中“咯噔”一声,有些发慌。
  德叔道:“就是祟物入侵你的体内,只是现在不发作,需要满足某种条件,比如特定的时间,或者特定的年纪,或者特定的环境下,它才发作。”
  “有这种可能?”我额上渗出了冷汗。
  “有!”德叔笃定道:“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我咽了口吐沫,道:“那为什么说是更坏的可能?”

  德叔道:“因为现在不发作,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才发作的情况,极有可能是量变引起质变!正所谓病来如山倒,到时候,猛然发作,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登时闷闷不乐起来。
  德叔赶紧道:“铮子,先放宽心,我也只是猜测,不要还没死,就先等着死,你又不是为了有一天死才活着的,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敲到船头自然直,麻衣陈家的传人,怕什么?”
  德叔这话又把我给说笑了,也确实,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何必惺惺作态?

  我也平静了一会儿,道:“德叔,我倒是很奇怪,那黑气为什么会从我的左掌手掌心里钻进来?”
  “左侧是心脏所在位置,气血比右侧更活。”德叔道:“至于你先前说那黑气钻入你手掌心的位置,是在你手掌心第二、三掌骨之间偏于第三掌骨的地方,这地方也就是你握拳屈指时,位于中指和无名指指尖处,对不对?”
  我握了一下拳头,想了想当时的情形,不由得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个位置。”
  “那是一个手掌心上非常重要的穴道所在地。”德叔道。

  “穴道?”
  “对,你对穴道如果不懂的话,我以后教你,必须要懂!尤其你还是要练气的。”
  德叔道:“现在只给你简单讲一点,那个位置,叫做‘劳宫穴’。劳宫穴乃是人体手厥阴心包经上的要穴,布有正中神经的第二指掌侧总神经和指掌侧总动脉,伤之可致人晕厥、落暑、腹泻、心悸、癫狂乃至失魂落魄!因此又名‘鬼路’!极为要紧!”
  “鬼路?”我一听这个名字,心中便又有些发虚,起这个名字,难道意思是鬼要走的路?

  要是这样的话,之前那黑气岂不是鬼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只觉手掌都发麻了。

  “铮子,前面那是不是一件冷饮铺?”我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德叔问了一声,脚步也慢了下来,我不禁抬头看去,只见前面路边上有四间砖头和石棉瓦搭建的简陋房子矗立着,远处一里开外的地方,阡陌纵横,房屋林立,像是一个村子。这间简陋的房屋应该是属于村尾。
  房屋前面梳着一根杠子,杠子上有块铁皮,铁皮上用粉笔写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批发冰块”。
  我们这个年代,很多村子里都有自己的冷饮铺,自己也有设备,制造冷饮。这冷饮,说起来是冷饮,其实就是冰块,混了糖精的水冻成了冰块,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再用机器塑封好,然后批发给零售的人。
  零售者大多是用一口木箱子,里面用棉被包着冰块防化,然后安置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在夏天里走村溜庄叫卖。

  “冰块冰块,一毛钱俩!又冰又甜!”
  我曾经就做过这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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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6 10:25: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凶宅四间,明灯三盏
  这四间房子,我和德叔在外面看了片刻,没有进去。
  门是闭着的。
  窗也是闭着的。
  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人声、机器声都没有。
  死一样的沉寂,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在。
  但,愈是这样,就越发说明这房子奇怪。
  好好的冷饮铺子,外面还挂着“批发”的招牌,为什么会关门大吉,没有人呢?
  德叔低声道:“铮子,你先以相形术看看这铺子的风水吉凶如何。”
  我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番,道:“这四间铺子地处村落西南,乃是坤位,属性为阴,铺子的门又在南面,乃是离位,属性也为阴,若从此门入内,乃是阴上加阴,从阴入阴,号称‘重阴’。这四间铺子只有屋舍,没有围墙,乃是一虚;门太大而不切于室,乃是二虚;无水火二台,乃是三虚;铺子前空地大而铺子占其用小,乃是四虚;屋舍众多,而无人声,乃是五虚!除此之外,四间铺子所在之地,前后左右都是风口,风穿堂而过,后有死水相绕,乃是风不得藏,水不得生。有重阴而五虚,又不藏风聚水,是大不吉利之凶宅!”

  德叔赞叹道:“说的基本上没有遗漏了。只是你再看这四间铺子的形状,往内狭长,前高后低,上宽下窄,像什么?”
  “四口棺材!”我猛然醒悟道。
  “不错!”德叔眯着眼睛道:“如此凶宅,完全是四口棺材的模样,里面必定要死四个人啊!”

  我心中一惊,道:“德叔,要不要进去?”

  德叔道:“不要急,我是在想,这是异五行水堂妖人的一个落脚点,就算那水三先生已经走了,这里面也必定有其他水堂的弟子看守,所以我料定这里面必然有人,也知道咱们要来,故意不出现而已。”
  我都:“莫非他们是想引咱们进去?”
  “对了!”德叔道:“水堂的人性阴,这对他们来说,倒是合适。但是咱们从阴门入凶宅,却是不利。更何况,这里面埋藏着什么敌人,凶器,陷阱,咱们也不知道,不能贸然进去。看我先礼后兵。”
  说着话,德叔纵声喊道:“异五行水堂高手听着,麻衣陈家弟子陈德、陈铮前来拜会堂口,还请稍移尊步向外,得容一见!”

  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回信。
  德叔的话,说了等于白说。
  仍旧是刚才那种死一样的沉寂。
  德叔又喊道:“贵堂弟子已经落入我手,黑冰也已经被我拿获,诸位想要人和东西的话,请出来现身一见!”
  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闭着的门,纹丝不动。

  我道:“怎么办,德叔?”
  “嘿嘿……”德叔冷笑了一声,道:“装聋作哑巴,这伙人是铁定了心,要做缩头乌龟了,咱们还能怎么办,闯进去!把乌龟翻过来盖子!”
  说话间,德叔飞奔上前,也不从门入,而是在窗户上飞踹一脚,那窗户上的玻璃和纱窗“哗啦啦”被德叔踹的稀烂!
  “铮子,走!”

  德叔喊了一声,当先从窗户里跳了进去。
  我也毫不迟疑地跟着进去。

  屋里面的光线很暗。
  刚从外面阳光明媚的地方进到这里,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屋子里的很多情形都看不清楚。
  我刚落脚,便觉有一道极寒的冷气扑面而来!
  “小心!”
  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见德叔大喝一声,我这才猛然看见,眼前多了一张脸!
  白生生的脸!
  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眼睛瞪得大如铜铃,眼珠子鼓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却空洞而无神地盯着我看,两腮之上,一片肉都没有,只是两个洞,连着森森白齿。
  它就在空中飘着,一双手摇呀晃呀,就要往我肩膀上搭。
  我被这骤然出现的情况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时,想要捏诀念咒,却似乎已经晚了。
  它的手,呼的就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极度的冰寒,从我的肩膀,直灌入内。
  那双往外冒着,而又空洞无神的眼睛,也在慢慢靠近,几乎要贴到了我的脸上。
  它的另一只手,正在往我的另一个肩头搭去。


  “噗!”
  一道白色水柱疏忽而来,从后面利箭一样刺中了它的身体。
  它的身影一晃,瞬间黯淡下来,飘忽着,渐渐透明,终于化成了一团水雾。
  地上,多了一滩黑色的水。

  粘稠的水,和之前黑冰化成的水一模一样。
  德叔跳了过来,看着我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刚才我瞥见德叔消灭了另外两只,这才赶到了我这边,我又佩服又羞愧,娘的,同样是来抓坏人的,怎么我一露面就差点挂?
  德叔却盯着我的肩膀,目光锐利起来:“你被那淹死鬼拍中肩膀了?”
  “嗯。”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但是,刚应完声,我心中一动,猛然醒悟过来,奶奶的,老子被淹死鬼拍中肩膀了!

  这还得了?

  活人身上有三盏明灯,一盏在左肩,一盏在右肩,还有一盏在脑后,这三盏灯是活人的生气所在,是命的象征,人死而灯灭,灯灭而人死,这可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的!
  那些有一定道行的鬼祟,如果想要害人,就爱跟在活人的身后,故意发出某种声音,比如说“踏踏”的脚步声,或者“呼呼”的吹气声,或者是笑声、说话声、求救声……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你回头,在你回头的那一刹那,会有一只手搭在你的肩膀上……
  你的灯,就会灭掉一盏。

  鬼祟为什么不直接拍,而是要引诱你回头?
  原因很简单,鬼祟怕活人的灯,三盏灯或者同一面有两盏灯都亮着的时候,鬼祟不敢去碰,但是只有一盏亮着的时候,它们就不怕了。
  当你正常走路的时候,一盏灯在脑后,两盏灯在肩膀上,在后面,是三盏灯都亮着,在侧面和前面,则都是两盏灯亮着,鬼祟不敢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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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1 16: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当你回头的时候,肩膀是要扭曲的,脖子也是要扭曲的,连带着脑袋,也要动,这个时候,脑后的一盏灯以及肩膀上的两盏灯,就会很有可能出现某两盏不在一个面上,这个时候,鬼祟就会不失时机地将其中一盏拍灭!

  拍灭这一盏灯之后,鬼祟又可以从前面,将肩膀上的另外一盏灯拍灭,最后将脑后的灯也拍灭。
  三盏灯都灭了,维系人的生气也就尽了,人也就魂飞魄散了。
  所以,走夜路的时候,或者独处的时候,听见某些奇怪的声音,千万不要因为好奇而回头去看,说不定就有一只手在等着你。
  日期:2014-07-19 21:41:00

  我刚才跳进这屋子里,因为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屋子里的阴暗光线,所以才逡巡四顾,在扭头乱看,那个淹死鬼就这样,趁机把我的左肩膀上的灯给拍灭了。
  在我的左肩之上,还有一道清晰无比的黑色手印!
  看上去触目惊心!
  而那里已经麻木了,我用手去摸的时候,凄寒一片,竟像是冰块一样!
  我有些心慌,德叔却递给我一件物事,我接过来一看,正是他先前用的青木葫芦。
  德叔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脱掉衣服,把这葫芦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些,抹到肩膀上去。”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惊异道:“为什么那些淹死鬼不敢碰到这东西,一碰就化?”
  “这是我特制的以银杏叶子为主要材料的‘破邪酒’。”德叔谨慎地盯着四周,道:“专门用来对付鬼东西,你快抹吧,破邪有奇效,只不过会有些疼,忍着也就是了。”

  日期:2014-07-20 00:10:00
  第五十一章 水三冰唾,老祖脱垢
  说着话,德叔将青木葫芦拧开盖子,伸开自己的手掌,往上面倒那“破邪酒”。
  一股混着苦涩和白酒的特殊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我连忙上衣脱掉,露出来还印着黑色手掌的肩膀。
  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大致看清楚铺子里面的情形了。
  除了有几台加工冰块和塑封的机器之外,再无他物。
  连个桌子、凳子、水杯、茶碗都没有。
  自然也没有人。

  机器,也全都是停着的。
  德叔把那略有些粘稠的半透明液体涂在了我的肩膀上。
  “嗤!”
  一阵灼烈的感觉,就像是烧红的烙铁印在了肉上,发出一声焦灼之音,一股烟雾腾空而起!
  我疼的呲牙咧嘴,浑身的肉都在哆嗦。
  这哪里是有点疼啊,实在是太疼了!
  “忍着点。”德叔道:“灯都被拍灭了,还不想吃点苦头,那是不成的。”
  我咬着牙,不吱声,眼睛也不再看自己的肩膀,转而往别处瞟去。
  这一瞟,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个人,竟然悄悄出现在了德叔的身后!
  穿着一身黑衣,静的就像鬼一样!
  我之所以断定他是人,是因为他的手里拿着一根冰刺!
  鬼魅,是不会拿武器的。
  那冰刺的尖端,就照着德叔的后脑,疾刺而来!
  而德叔对此却一无所觉!

  日期:2014-07-20 00:12:00
  “德叔!”
  我大叫一声,猛然抬手,大力将德叔往一旁推去。
  那冰刺擦着德叔脑袋左边的鬓角而过,差点将德叔的耳朵给割掉!
  德叔也没有回头,往前一躬身,脚往后抬,一个窝心踹,朝那人胸口踢了过去。
  那人身影一晃,身子轻折,腰一扭,竟然软的像条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了过去。
  德叔已经彻底扭过了身子,那人也往后退开,我们彼此瞪视着对方。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相貌并无出奇之处,只是那一双眼睛,圆润而外凸,眼白之中色泽偏红,仿佛蒙上了一层红色的纱,这正是恶毒奸诈的蛇眼之相!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也是发黑的,整个人在光线并不充足的屋子里,很不起眼。
  刚才,我和德叔谁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又是从哪里出现的。
  如果不是德叔给我涂药,我疼痛难忍以至于顾左右而转移注意力,恐怕此时此刻的德叔,已经命丧于此人之手!
  毫无疑问,这是个高手,从他出现的无声无息就可以看出来,还有他躲避德叔时候的动作,也非一般人能够做出。
  日期:2014-07-20 00:27:00
  德叔把青木葫芦递给了我,道:“看看黑掌印消失了没有,没有消失的话,自己再抹抹。”

  我接过青木葫芦,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里鲜红一片,像是肉皮被揭掉了一层似的,黑色的掌印已经没有了。
  “你是水堂的什么人?”
  德叔的声音有些喑哑,朝着那人问道:“邪教妖人,都是这么卑鄙无耻,喜爱出手偷袭的吗?”
  “麻衣陈家的人,都是这么以大欺小,喜爱欺负小辈弱者的吗?”那人笑了笑,道:“我的徒弟,是不是已经被你们给废了?”那人反唇相讥道。
  德叔眼睛一亮,道:“你是水三先生!”
  “不错!”那人傲然道:“我就是异五行圣教水堂堂主座下的水先生,排行第三!”

  “果然是你,果然出手不凡。”德叔眯缝起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你的徒弟被我们给废了?”
  “难道不是?”水三先生嘲讽道:“都巴巴地追到这里来了,难道不是我那徒弟告诉你们的?”
  德叔道:“这么说来,我还有点佩服你。”
  水三先生道:“你佩服我什么?”

  德叔道:“你既然知道你徒弟已经废了,我们也追来了,你居然没有逃跑,还真敢在这里等我们!所以,我有点佩服你。”
  水三先生笑了,眯着眼睛,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条蛇,他嘶声道:“我为什么不敢?我凭什么不敢?你们进到我这铺子里,是死是活,另外两说。”
  “是吗?”德叔道:“那好,我还有一事不明。不说清楚,就是待会儿死在这里了,我也会死不瞑目。”
  “请讲。”
  “大刘村的王桂娥等八个淹死鬼魂,是被你收起来了吗?”
  “不错。”

  “在哪里?”德叔道:“为什么我嗅不到它们的气味?”
  “想知道它们在哪里,等你死了,自然就知道了。”水三先生舔了舔嘴唇,道:“我会把你们放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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