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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上帝的间谍》人类信仰背后那惨痛的过往(完结)-作者:[西]胡安·高美/译者: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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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7 13:5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波拉充满敬佩地看着安东尼,然后才把目光转向床上躺着的人。屋子很暗,波斯绸的百叶窗几乎都关着。加塞枢机躺在那里,额头上放着一块湿手绢还是湿毛巾(因为太暗看不清)。当他们走到床边时,枢机用胳膊肘撑着自己跟他们打招呼。毛巾从他额头滑落,他看起来体格魁梧,面孔棱角分明。他的头发完全白了,因为湿毛巾敷过,有的地方成了一团。

“原谅我,我……”

但丁跪下去吻枢机手上的戒指,但是枢机阻止了他。

“不要,现在不要。”

但丁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自在。他清清嗓子才开始说话。

“枢机大人,请原谅我们的唐突,但是我们需要问您几个问题,您现在觉得可以回答我们吗?”

“当然,我的孩子,我只是休息一下。在这个神圣的地方遭到袭击真是可怕。而且几分钟后我有一个会要讨论几项重要事项,所以请简短。”

但丁看看海伦娜然后又看看加塞。加塞明白了:不要有证人在场。

“海伦娜嬷嬷,能不能请你帮忙,去告诉帕里克枢机我会稍微晚一点儿。”

嬷嬷退出屋子,嘴里咕哝着些不好的词儿,那是些对一个神职人员来说不恰当的词。

“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但丁问。

“我正要去我的房间做每日祈祷,突然我听到一个可怕的声音。我当时僵在那里,我想确定这声音是不是出于我的想象。我听到有人在楼梯上追逐,然后就是撞倒的声音。我走到走廊里,非常吃惊。在电梯门口我看到迦密神父,躲在电梯门口凹进去的地方,我看着他,他转过身来,也看着我。这时我又听到什么撞倒的声音,然后这位迦密神父袭击了我,我倒在地上大叫,其他的你们都知道了。”

“你看清他的脸了么?”波拉打断说。

“他的脸几乎全部被厚厚的胡子挡住了,我不记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可不可以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和肤色?”

“不能。我只看了他一眼并且我的视力已经大不如前。只记得他的头发是灰白色。我当时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个神父。”

“什么让你这么认为呢?枢机大人阁下?”安东尼问。

“当然是他的举止。他站在那里推着电梯门,看上去一点儿不像是上帝的奴仆,完全不像。”

海伦娜回来了,紧张地清着喉咙。

“加塞枢机,帕里克枢机说只要在可能的情况下,委员会会等您来主持弥撒。我已经在一楼安排好了会议室。”

“谢谢你,嬷嬷。你去找安藤,因为我还要准备些东西。告诉他我五分钟后就到。”

但丁明白他们和加塞的会见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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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7 13:51:1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你大人,我们这就走。”

“你不知道我有多遗憾。这九天弥撒,全罗马以至于全世界的教堂都在为教宗的灵魂祷告,这事关重大,我不会因为受到袭击就不去了。”

波拉刚要说什么,但是安东尼悄悄拽了她胳膊一下,波拉没再言语。她和枢机挥手告别,当他们刚要走出门时,加塞问了他们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

“这人和那几个枢机的失踪有关吗?”

但丁慢慢转过身回答枢机的话,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完全没有关系,大人。只是一个破坏分子。也许是那些反全球化运动中被抓过的年轻人中的一个。他们总是穿着奇装异服以引起注意,您都知道的。”

枢机又坐直了些,现在他直直地坐在床上,看着嬷嬷。

“现在有些谣言在一些枢机大人之间传播,说有两位很卓越的地区元老不会来参加选举了。我希望他们两人一切都好。”

“您从哪里听说的哦,大人?”波拉很惊讶。在但丁问问题时,她听到这人的声音如此温和、亲切和谦逊。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哦,我的孩子,在我这个年龄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在正餐和甜点间那些谈话。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不是唯一知道这个的人。”

“枢机大人,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如果您原谅我们,我们现在要去找那个激进分子了。”

“希望你们很快找到他。现在梵蒂冈已经有太多事情搅扰。也许这次我们该考虑调整我们的安全措施。”

大家都注意到,加塞在他温柔的话语下带着一丝威胁的口吻,就像但丁自己说话一样。波拉的血液凝固了,因为她自己很讨厌梵蒂冈警局的每个人。

海伦娜嬷嬷和他们一起走出房间,然后继续朝大厅走去。一个体格健壮的枢机在楼梯口等着她。那是帕里克枢机,两个人一起朝楼下去了。

波拉一看到海伦娜消失,她就转向但丁,脸上写满了嘲讽。

“看来你们的‘紧急损害管制’不像你说的那么有效嘛!”

“我发誓我也不明白他们怎么听说的。”但丁脸上挂着疲惫的表情。“不过至少我们期望他们不了解真正的原因。但过一阵子就不可能了,现在说不定连加塞都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不过现在至少枢机们知道周围有些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说老实话,要说看到你的脸通红,那是我最想看到的事,那么我们就可以好好办案了。”

但丁正想反驳,这时有人走过来。那是特洛伊派来的UACV最好和最谨慎的人手。

“下午好,各位。”

“你好,特洛伊局长。”

现在要来检查卡洛斯基的最新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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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7 13:51:21 | 显示全部楼层
FBI总部


昆迪克,弗吉尼亚

1999年8月22日

“进来,进来。我想你知道我是谁?”

对波拉来说,会见罗伯特·韦伯就像拉美西斯二世[1]邀请一位埃及考古学家去喝茶一样。她走进会议室,这位著名的犯罪学家亲自给四名修课学生发成绩单。他已经退休10年,但他的事迹还是激励并影响着FBI。他对犯罪科学进行了革命性创新,创立了一套新方法追踪罪犯,这个方法叫做心理学档案。这是FBI提供的一门高级课程,目的是在世界各地发展一些天才学生,韦伯总是亲自给学生评估,在学生中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学生们可以面对面和这位他们敬仰的伟大人物谈话。

“当然我认识您,先生,我想告诉您……”

“是啊,已经知道了。你会说认识我是你的荣幸,等等。如果我每次听到这些的时候都有一块钱奖赏,我就是个富人啦!”

犯罪学家的鼻子埋在他深深的皱纹里,波拉把一只手伸进裤子兜里拿出一张揉皱了的纸币递给韦伯。

“认识您很荣幸。”

韦伯看着那张票子笑起来,那是一块钱,他伸手接过来,他把钱抚平整,放进自己大衣口袋。

“别把钱揉皱,波拉小姐,它们是美国财政部的财产。”

但是他微笑着,喜欢这个年轻女子的机智反应。

“我会记住的,先生。”

韦伯的脸色严肃起来。很严厉的样子。那是真理的时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锤子一样敲打在这些年轻学生心上。

“你很弱,波拉小姐。你在体能测试和目标练习上刚刚过线。你没有什么性格。因为你的心思很容易分成两半,你会立刻让步。你太容易把路障放在对手前面。”

波拉惊呆了,这些活生生的事情在不到一分钟里都从她心中挖出来,简直难以接受。而意识到那个高鼻子对她丝毫没有同情心,这个事实让她非常难过。

“你没有理性。这还算可以,但是你必须利用你自己内心的东西。对这点来说,你必须学会发明,学会弥补,波拉小姐。不要一味遵守手册上的话。即兴创作,你会看到不同结果。而且要更加有策略。这是我对你的最终评定,离开房间后你再打开。”

波拉颤抖地接过信封,打开门,庆幸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还有一件事,波拉小姐,什么是连环杀手的真正动机?”

“是他对杀人的渴望,那是他自己无法控制的。”

老犯罪学家摇了摇头。

“等你到了你该去的地方会发现的,你现在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你又听书上的了,小姐,你可以理解一种折磨可以引发一个杀人犯去犯罪吗?”

“不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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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7 13:5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候你必须忘了所有心理学论著。真正的动机是身体,分析他牺牲品的身体让他觉得是件艺术品。你进入现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他的手。”

波拉跑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泡进浴缸。当她觉得自己心里足够平静之后,她打开信封。她花了半天才弄明白上面写的什么。

在她所有的课程中,她得到了最高分数,而且还获得了一个教训:事情总不是像它看起来的样子。



* * *



[1] 拉美西斯二世(Ramesses II,前1303年-前1213年):古埃及第十九王朝法老(约公元前1279年-约公元前1213年在位),其执政时期是埃及新王国最后的强盛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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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7 13:5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圣玛尔大宿舍


圣马大街1号

2005年4月7日,星期四,下午5∶49

现在是凶手杀人过后整整一小时。波拉还能感到他在这间屋子里,就像吸入了什么烟熏的气味,有金属的声音,但却看不到。当她和别人谈起连环杀人案时,她总是非常理性的。那很容易,不过那是在她舒适的办公室里,地上铺着地毯,环境优雅。这也是她经常工作的方式。不过现在完全不同。

现在她走进一间屋子,要小心不踩到地上的血迹,在这里分析凶手就不容易了。要避免损坏犯罪现场,不要随便在这里乱走的主要原因是,这些血迹会很容易让一双好鞋永远被毁。

灵魂也是如此。

特洛伊局长已经有三年没有亲自察看犯罪现场了。波拉猜想他这次亲自出马是为了给梵蒂冈当局一个好印象。其实他真没有什么要从他意大利上司那里得到的了,整件案子都已经给包裹起来。

他走在前面,然后是波拉,其他人留在走廊里,看着空洞的前方让他们感到不舒服。波拉听到但丁和安东尼在交换意见,他们说了几句话。她想,他们好像不是完全在说法律的事,但现在她更要注意屋子里的事而不是屋外的。

波拉站在门口,让特洛伊例行公事。首先是犯罪照相:从屋子的每个角落,从尸体上面,然后从每一个角度,最后是每一件调查者认为可能会和犯罪有关的物件。当所有这一切都完毕,闪光灯要对现场闪70多次,断断续续的闪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漂白成一种很不真实的情景。

波拉深深吸口气,尽量忽视血的味道和自己舌头上的感觉。她闭上眼睛在头脑里从100倒数到1,非常慢地数,努力使数数的节奏和自己慢慢降下来的心跳速度一致。从刚才急速的心跳100下降到50下,很平稳地减速,现在不再像很重的敲鼓声音了。

波拉睁开眼睛。

加拉多·克拉底·卡多索枢机71岁,四肢张开躺在床上。卡多索被两条毛巾绑在雕刻着花纹的床头,毛巾紧紧系着。他的枢机帽子还在头上,歪向一边,让他看起来有些倔强得滑稽。

波拉缓缓默念着韦伯导师的话:“分析他的工作你会知道什么是艺术家。”她重复了好几遍,轻轻动着嘴唇,知道这些词儿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意思。这些话已经刻在她脑子里,就像她把一枚印章放进印泥然后在一张纸上面盖章,一次又一次,直到没有印泥,直到印戳都干了。

“让我们开始吧。”波拉大声说,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录音机。

特洛伊没看她,他在忙着搜集证据,研究每一摊血迹的形状。

波拉开始录音,严格按照她在FBI昆迪克学的方法,仔细观察后立刻推理。这些结论似乎足够重新揭示事情的真相。

观察:死者双手被绑在自己的私人房间,没有暴力痕迹,家具和其他物品没有挪动。

推论:卡洛斯基用花招得以进入房间。然后迅速并无声地让受害人就擒。

观察:地板上有一条血浸透的毛巾,看起来皱巴巴的。

推论:卡洛斯基喜欢用毛巾塞入受害者口中阻止他们叫喊,然后再把毛巾挪开,以便他可以用可怕的方法,切断舌头。

观察:我们听到一声惨叫。

推论:很可能是,当卡洛斯基把毛巾从受害者嘴里拿出来时,卡多索枢机叫了出来,卡洛斯基最后切了卡多索的舌头,然后对付眼睛。

观察:受害者眼睛还在,舌头被切成碎条。这项工作似乎是在很大压力下完成,血溅得到处都是,受害者手也还在。

推论:卡洛斯基杀害受害者的方式是从折磨受害者身体开始的,然后继续解剖,切舌头,挖眼睛,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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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7 13:5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波拉打开门请安东尼进来一下。当安东尼看到这副惨不忍睹的景象时,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转过脸去。波拉把录音机倒回去,他们俩一起又听了一遍波拉录的最后一点。

“你觉得他在进行杀人仪式时有没有特殊顺序?”

“我不知道,作为一个神父我最有发言权的就是:神职人员用自己的声音进行神职工作。眼睛对一个神父的工作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并不直接参与重大职责,但是,他们的双手却起着很关键的作用:一个神父的双手是圣洁的,不管他用手做什么都是如此。”

“你想告诉我什么?”

“即使是像魔鬼一样的卡洛斯基也认为他的手仍然圣洁。在他从事神职工作期间,他和其他神父没有什么两样,是一个纯粹的神父。也许这很荒唐,但这是真的。”

波拉战栗了一下。一个人可以这么厚颜无耻地与上帝交流让她感到恶心和可怕。她试图告诉自己这是她拒绝承认上帝存在的一个原因,因为上帝成了一个坐在棉花云朵上的暴君。但如果再多想想这些可怕的事情,撇开像卡洛斯基这种人,他们假冒为上帝工作,给波拉造成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波拉甚至为上帝着想了几秒钟:如果她在上帝的位置上,也一定感到自己被出卖。她现在特别想念庞底罗,心想要是他在也许就可以给这些扭曲的灵魂一些合理的解释。

“上帝。”

安东尼耸耸肩,不知道该对波拉说什么。然后他走出房间,波拉把录音机又重新打开。

观察:受害者穿着长袍,完全敞开。在下面有一件棉质内衣和内裤。内衣给撕开了,像是用锋利的工具剌开。胸口有几处刀伤,写成一个字:EGO TE ABSOLVO。

结论:在这个案例中,卡洛斯基折磨受害人的仪式是用刀雕刻。切掉了舌头,挖眼睛,切手。那个字EGO TE ABSOLVO在第一名受害人坡提尼枢机的现场也有,根据但丁提供给我们的照片可以看到,罗巴亚枢机的现场也有。这是不寻常的变量。

观察:血迹到处都是。墙上也溅到。床边地板上有一块部分指纹印记,好像也是血。

结论:这个现场的情景都很奇怪。不知道是他杀人的方式变了还是因为他在适应新的环境。他的惯用伎俩到处都可以看到,而且……

波拉按下“停止”按钮,有些东西不符合,什么东西完全不对。

“怎么样,头儿?”

“越来越糟。我在门上提取了指纹,还有床头桌,床头都有指纹,其他地方没有。还有很多半个指纹,但我想可能只有一个是卡洛斯基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个塑料卡片按在床头上取指纹,在那里他发现食指的半个指纹。他拿出数据化的一个卡洛斯基身份透明胶片比对,那是安东尼在卡洛斯基从圣马太研究所逃走后搜集的。

“有些像,相似处有很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这条向上的线很有特点,还有这个细小的……”特洛伊似乎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对波拉说。

波拉知道如果特洛伊认出一个好的指纹他就是这个样子。他在这个领域很有名气,是个专家。看他工作的样子,波拉不禁感到这是一个把犯罪专家转变成一个腐败官僚的缓慢工程。

“没别的了?”

“没有了,没有头发,纤维组织,没有。这个人像个幽灵。如果他一直戴着手套,我就会认为卡多索是被一个没有身体的幽灵杀死的。”

“切断他气管的可不是什么幽灵。”

特洛伊屏住呼吸远距离看着尸体,似乎在想着他下属的话,抑或在琢磨自己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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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7 13:51: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不会,这点肯定。”

波拉走出房间,让特洛伊一个人在里面工作。但是她也知道特洛伊不会发现什么。卡洛斯基是完全准备好的,尽管有些压力,他并没有留下什么。但是刚才的一些怀疑还是在波拉脑子里转。她看看四周,塞林也已经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人身材矮小,非常瘦弱,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看人的样子很尖锐,鼻子也很尖。塞林走到波拉身边,给她介绍梵蒂冈的唯一法官:麦格瓦伦。就像波拉想的那样,他没有显露丝毫同情:他就像躲在夹克衫下面一只瘦瘦的黄色秃鹰。

法官签署了一张文件,允许抬走尸体。尸体会被秘密运走。站在门口守卫的两名梵蒂冈警察现在换了衣服,现在他们是一身黑色工装服,戴着橡胶手套。他们会在特洛伊和他的团队离开后清理房间。安东尼在走廊另外一头的椅子上坐着,安静地读他的祈祷书。当波拉和塞林以及法官交代完事情后,她走过来坐在安东尼身边。安东尼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极了,波拉,现在你又认识更多枢机了。”

波拉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悲哀。这24小时里有多少事发生了改变,从他们俩在教宗侍从办公室等待的时候到现在,他们的关系也有了很多微妙的变化。但是他们对卡洛斯基却丝毫没有进展。

“我以为这些可怕的笑话是副侦探长但丁的特长。”

“哦,是啊,我只是临时借用一下。”

波拉张张嘴又闭上了。她想和安东尼说说她的感觉,就是卡洛斯基的杀人仪式上让她困扰的东西。但是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困扰她,于是决定等有了更清楚的想法后再跟他说。

但是事后波拉才知道,这个决定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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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8 23: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圣玛尔大宿舍


圣马大街1号

2005年4月7日,星期四,下午6∶37

但丁和波拉钻进特洛伊停在外面的车子。特洛伊将把他们带到UACV停尸房,去鉴定三个案子中所用的凶器。安东尼刚打开车门准备也坐上去,突然听到有人在楼门口叫他。

“福勒神父!”

安东尼转过身,原来是加塞枢机在向他招手。安东尼走过去。

“大人,希望您现在感觉好多了。”

加塞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

“我们没有选择,一切要听主的安排。亲爱的福勒,我想用这个机会亲自向你及时的救助表示感谢。”

“大人,我们赶来的时候您其实已经没事了。”

“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变态是不是还会回来找我?非常感谢你。我个人认为地区元老院也会看到,你是一个优秀的士兵。”

“您实在不必客气。大人。”

“我的孩子,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需要帮助,或者什么时候一些不幸会降临。人们都说,应该在银行里存钱。”

安东尼看着枢机,琢磨着他的真正想法。

“当然啦,我的孩子,”加塞继续说,“地区元老院的感激可以更进一步。我们可以把你召回梵蒂冈。塞林似乎已经失去了他的光泽。也许某个可以完全掩盖这场丑闻的人会接替他的职位。一个看见这一切又走开的人。”

安东尼开始明白他的意思了。

“大人,您是告诉我某些卷宗丢了吗?”

加塞微笑着,耸耸肩,做了一个很顽皮又极端不一致的手势,把刚才的话题压下去。他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恰到好处,孩子,恰到好处。‘一个死人的报复是不会有伤害的。’”

安东尼也微笑起来,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哦,那是布莱克说的话呢。我可从没想到我会听一位枢机大人引用《地狱格言》里的话哦!”

加塞转过身去,他的声音更加坚定,他不在乎安东尼说的。

“上帝的方式是很神奇的。”

“上帝的方式和魔鬼完全相反,大人。从小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话都要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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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8 23: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名外科医生的手术刀有时也会被血感染。你是一把非常锋利的手术刀,我的孩子。让我这么说吧,你比其他人显得对这个案子更有兴趣。”

“我只是一个谦卑的神父而已。”安东尼说,想让自己看上去傻一点。

“我怀疑。但是从某种循环来说这件事说出了你的能力。”

“在这些循环中,他们有没有说起我对遵守权威意见存在的问题,大人?”

“说起了。但是我丝毫不会怀疑,当时机成熟时,你会知道你应该做什么。你不会把教会的英明散发给公共媒体,我的孩子。”

安东尼用沉默和冷酷作为回答。加塞像个家长一样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东尼此时穿着不合适的便服,而不是神职衣服。然后加塞在他耳边几乎耳语道: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谁还没有一两个秘密?也许你的名字出现在了某张纸片上,比如,在罗马教廷的记录里。”

加塞没有再说别的,转身走进圣马太大楼。安东尼回到车上,大家都在等他。特洛伊发动了车子。

“你没事吧,神父?你看上去不太高兴。”波拉问。

“我很好。”

波拉仔细看着他,这是一种撒谎方式:安东尼的脸像面粉一样白。他看上去像一下子老了10岁。

“加塞枢机和你说什么了?”

安东尼把头转向波拉,一个忧郁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迅速感染了整个车内的气氛。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给我们的朋友带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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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8 23: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市政府停尸房


2005年4月8日,凌晨1∶25

“我现在已经习惯三更半夜给你开门了,波拉。”

波拉的反应一半是妥协,另一半则是有些惊讶。在解剖桌一边,安东尼、但丁和验尸官站在那里,波拉站在另外一边。四个人都戴着太平间蓝色口罩和橡胶手套。几天内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这件事让波拉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个故事,那是说如果重复做一件事一遍又一遍,就会被送到地狱里去。也许地狱不是直接就在她眼前,但是波拉的确有很近距离的证据证明它的存在。

解剖桌上卡多索的尸体显得比先前更可怕。几个小时前,他的尸体上的血还没被清洗,而现在看上去像一个惨白的娃娃,身上有着一些丑陋的刀疤做装饰。枢机身材细长,这时候血已经完全流干,他的脸就像戴着面具,凹陷下去,就像在起诉。

“我们了解他多少,但丁?”波拉问。

但丁夹克衫里总是带着一个小本,这时他拿出来开始读。

“卡多索生于1934年,2001年被授予枢机。因保护工人阶级的利益而著名,他总是站在穷人和无家可归的人一边。在成为枢机之前,他在加州圣何塞主管区已经拥有了威望。那个区有最大的拉丁美洲工厂。”但丁接着提到了两个世界上最著名的汽车厂家。“他经常作为工人和厂家的中介调解员,工人们喜欢他,叫他‘工会主教’,那是在罗马元老们不同会所的一种会员名称。”

这次连验尸官都沉默了。上次他解剖罗巴亚的时候脸上还笑着,还讽刺过庞底罗胃功能太差(庞底罗当时要吐),几个小时之后他嘲讽的人就躺在了他的解剖桌上。一天后,又来了一个枢机。这位枢机至少在文件上说,是一个不错的人。验尸官偷偷问自己这些官方的文件和那些非官方的东西是否一致,但这个问题最后由安东尼问了。

“你的文件里有没有不是来自官方媒体的东西?”

“你别以为每个在圣母教堂里的人都在生活上有问题,安东尼。”

“我会记住的,”安东尼说,脸上又有了玩游戏的表情,“那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啊。”

但丁假装做思考状,他又开始扭动脖子,先向左再向右。波拉已经很肯定但丁一定有答案,或者至少他对这个问题有所准备。

“我打了几个电话。几乎全都支持这些官方故事。他有两次不太重要的争论,不值得深究。年轻时吸过大麻,那是在他成为神父之前。还有一次是在大学期间倾向于一些政治团体,就这么多。自从成为枢机,他和元老院的同僚们没有什么冲突,原因是他保护的团体元老院也不太在意:他支持灵恩派。整体来说,他是一个很体面的人。”

“其他两位也是如此。”安东尼说。

“看来是这样。”

“有什么进展吗,医生?”波拉趁两人说话间隙插话道。

验尸官指着尸体的脖子和胸口说:“一种很短很锋利的刀锋,可能是厨房那种小刀,但很锋利。在前两个案子中,我保留意见,但是现在这个我已经看出他切割的模式,我相信他在三个人身上使用的是同样的凶器。”

波拉在脑子里记下来。

“波拉,你认为卡洛斯基会不会在约翰·保罗二世的葬礼上有什么举动?”

“上帝啊,我不知道。现在圣马太应该像铁桶一样安全。”

“当然安全,”但丁说,“那里戒备森严,他们要是不看表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即使加强警备也说明不了什么。卡洛斯基已经显示了他的适应力,也暴露了他不可思议的冷血。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会干什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在葬礼上干什么事,但是我对他是否会干什么表示怀疑。在最后这次杀人中,他没能来得及完成他的所有步骤,也没来得及给我们用血写留言,其他两起案子中可都有。”

“那说明我们又丢失了一条线索。”安东尼咕哝说。

“是,但是同时,那个电话让他紧张甚至有些脆弱。但对他这种恶魔来说,你也猜不透。”

“我们得更好地保护枢机们。”但丁说。

“不只是保护他们,还有寻找凶手。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他还是在那里,看着我们笑。在这件事上我宁愿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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