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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我在泰国开淘宝店卖小鬼的那几年》-这也能卖?-作者:鬼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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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1:19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意思?”我刚要细问,听到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和谈话声,里面好像有莲娜母亲的声音。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镜向外看,看到莲娜亲戚带了一个人从门口走过,那人其貌不扬,但我清楚地看到他乌黑的眼圈和神经质的举止。我心中一惊,难道是黑衣阿赞或降头师?莲娜的家人怎么会联想到这件事与邪灵有关,而请了人来看?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进到莲娜的家,就会很快找到那串项链,也会立刻知道是都迪卡干的,于是我拉起她就往外走。
  都迪卡问:“你要干什么?我们去哪里?”
  我说:“别问了,快跟我走!”
  下楼来到大门口,正撞见莲娜的父亲和几个人在门口谈话,我做贼心虚,也没和他说话,点了个头就走。莲娜父亲却拉着我扯东扯西,说莲娜在医院胡言乱语,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他们刚花钱请了个阿赞师父,准备到家里看看有没有冲撞什么邪物。我刚挣脱他,就听楼上莲娜的妈妈冲着楼下高喊:“快抓住都迪卡,是她搞的鬼!”
  我拽着都迪卡狂奔,还没跑出几十米就被冲上来的莲娜亲戚逮住了,随后赶来的莲娜母亲和一行人也杀到,那个阿赞师父手里还拎着黄宝石项链。莲娜母亲怒不可遏地咒骂都迪卡,说她用邪物害莲娜出事,我在中间劝架。都迪卡不承认,阿赞师父让人去买来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把黄宝石坠塞进去,不到半分钟,那瓶透明的水竟然变得像墨汁一样黑,看得我心惊。莲娜的家人更愤怒了,要打都迪卡,最后招来了街边巡逻的警察,把我们都送到警局去问话。而那个阿赞师父可能是怕警察找麻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给表哥打了电话,他赶到警局,我悄悄把事情经过告诉他,表哥很生气,训了我一通,让我以后千万别再搞这种生意。这时还在病中的莲娜也赶到警局,她当面质问都迪卡:“明明这项链是你主动送给我的,说能转运,还让我一定要连戴三天,原来却是你要害我,我哪点对不起你?”
  都迪卡看来也没打算死咬到底,她说:“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不清楚,还来问我!”
  莲娜看了看我,就说:“我明白你是怀疑我抢你这个中国男朋友,可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就要这样?我们从小长到大,做邻居二十几年,你怎么下这么毒的手?”莲娜越说越气,哭着上前要抓都迪卡的脸,被人拉开。
  都迪卡冷笑:“你也知道我们是二十几年的好朋友,可你做过的那些事难道真的全忘了,还是根本不当回事?”

  莲娜表情很惊愕,还没说话,她母亲质问:“我们莲娜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都迪卡盯着莲娜的脸,说:“你还记得坤文吗?”
  “坤文……是谁?”莲娜的回答明显没什么底气。
  都迪卡哼了声:“没想到你居然忘记了坤文?不管你是真忘了还是不肯承认,今天咱们就说个清楚。上高中的时候,你是班花,很多男生追,我一直默默无闻,直到有一天,坤文跟我说,他喜欢我。当时我非常高兴,急于跟你分享,所以才把他介绍给你认识。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经常在我面前说坤文没有钱,人很花心这些话。可是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了你们通的信件,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在主动接近坤文,偷偷和他约会。在我的追问下,坤文承认了,说你们已经上过床了,是你趁着他喝醉主动的,事后还问他,在床上是她好还是我好!我真不明白,既然他在你眼里是那么的不好,却又背着我做这种事?到底是为什么?我无法接受这一切,一边是我最爱的男生,一边是和我从小长到大的闺蜜,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哭了整整半个月,最终还是决定成全你们……”
  莲娜沉默了,其他人也都没说话。都迪卡继续说:“但是,我没想到,在我跟坤文分手之后不久,你那么快就甩了他,又找了新男友……虽然坤文事后求我原谅,但我还是无法忘记背叛带来的伤痛。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了,直到我认识了田七,又找回了心动的感觉。田七温柔体贴,虽然不是有钱人,甚至我也知道他不会娶我……可你居然又去勾引他!”
  “我、我没有勾引他。”莲娜开始辩解,声音苍白无力。这时都迪卡的父母也赶到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好去问女儿。
  都迪卡没有理会父母,流着泪说:“莲娜,我们从小玩到大,你长得比我漂亮,身材比我好,个子比我高,家里也比我有钱,从上小学到现在,你永远穿得比我漂亮,身边的男朋友也永远比我多。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抢我的男人?我这辈子爱过的两个男人,为什么你非要把他们全都夺走?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莲娜终于忍不住,她高声道:“为什么?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当年坤文是足球队长,那么帅,你知道喜欢他的女生有多少吗?偏偏他喜欢了你。凭什么?明明我长得比你漂亮,他却选择了你。我嫉妒,我受不了!凭什么?”
  都迪卡大叫:“既然你喜欢坤文,为什么抢走之后又不好好珍惜?”
  莲娜哼了一声,说:“谁说我喜欢他了?我只是看不惯一个白马王子跟灰姑娘在一起罢了。”
  都迪卡:“那现在呢?为什么又要抢男七?”
  莲娜:“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必要跟你解释吗?因为这个,你就要对我下降头?”
  都迪卡:“没错,我恨你,这些年我的仇恨本来都已经渐渐忘记了,可你又捅在我的伤口上,你对我做过的一切全都记了起来。所以我要整你,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也感受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痛苦!”
  莲娜大哭起来,她的父母又冲上去要动手,都迪卡的父母连忙阻拦,场面一片混乱,警察把都迪卡暂时看管起来。
  后来的事是我托了表哥打通关系捞人的时候才知道的,在泰国,虽然供奉古曼小鬼下邪降的事情很多,但涉及到官司,一般却很少打得赢。因为神神鬼鬼的事没有明确的界定,最后都会不了了之,顶多判些民事赔偿,为了保都迪卡,表哥疏通了警局的关系,最后让都迪卡赔给莲娜家二十万泰铢了事。都迪卡给我的那六万泰铢已经是她全部的积蓄,父母也没什么钱,于是我出了这笔钱。
  莲娜家对这件事怨恨难平,经常找都迪卡家人的麻烦,最后都迪卡举家搬走,临走的时候她没和我告别,我不知道为什么。而莲娜家因为受不了邻居的风言风语,也在半年后搬到泰南去了。
  这事算是做了一个了结,但对我的打击很大,说实话当年我对都迪卡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她对我真的很好,因此我也能理解她的做法。但莲娜确实罪不至此,都迪卡因怨而生极恨,把莲娜整得后半辈子恐怕都生活在阴影里,也是太过了。我觉得在这种事上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胜者,大家都输了,包括我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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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1:34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从都迪卡离开后,我有一段时间还是很消沉的,她在的时候,我其实并没觉得有多珍惜,但没有了她,我竟感到有种失落,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因为她对我是真的好,不求我负责,也很少向我索取,就算莲娜事件败露之后,她也没有对任何人说卖给她邪降项链的人就是我,明显是怕我惹上麻烦。但我又不明白为什么她搬家时也不见我最后一面,联系方式也换了,从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表哥的水果加工厂生意不太顺利,因为东南亚盛产水果,几乎每天都大量销往世界各地,泰国的水果加工厂遍地都是,表哥虽然有钱,但毕竟不是本行,在渠道上经常输给那些水果行业的老手。06年初的时候,表哥开始和一个水果批发业渠道通得很熟的泰国人合伙联手,那人叫猜查,原本自己有个水果加工厂,但盘子搞得太大导致资金链断裂,只好关闭自己的厂子与表哥合作。两人一个管资金和人工,另一个管渠道和销售,赢亏才渐渐开始持平,合作也挺愉快。
  同行是冤家,光在罗勇市就有几十家规模不小的水果加工厂,他们和表哥之间常有竞争,从小到大,后来发展到明目张胆地抢物流和原料仓库,表哥为了这些事搞得很头疼。
  即使这么忙,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表哥恋爱了。女方是当地某物流公司的一名女经理,因工作关系和表哥相识,四十出头的离异女,长得不错,两人互相都对上了眼,有时会出去约会,算正式的女朋友。我们三人吃过几次饭,她对我印象不错,还说她有个侄女年龄和我相当,可以的话想给我介绍一下。
  为了给表哥减压,有时我经常跟他出去做按摩,泰国的按摩业和色情业一样发达,但表哥为人很正,从不在外面搞野鸡。有天晚上吃完饭按摩过后,我俩都在按摩床上休息,边看新闻边喝茶聊天,聊着聊着,忽然我看到表哥的鼻子中慢慢流出血来,连忙帮他止血。
  “可能是太劳累了吧。”表哥说。
  我也这么觉得,便问他这段时间有没有身体不适,表哥想了想,说:“最近半个多月总感觉心神不定,半夜总会梦到站在悬崖边上,有人在背后一个劲地想把我推下去,最后惊醒。以前从没有过,而且常常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但又什么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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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做佛牌古曼生意久了之后,我对这类事件开始有着敏锐的感觉,过了几天我去找方刚,让他把五毒油再借给我用几天。
  方刚死活不肯,后来被我磨得烦了,就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像小指甲盖那么大的透明玻璃球,顶端有能旋转的圆盖,与一个小玻璃环相连,球体中央是空的。他把戒指里的五毒油倒出一点点,将玻璃球灌满后再把圆盖紧紧拧死,最后用纯银项链和玻璃球顶的圆环连在一起。
  方刚把项链在我面前拎着甩来甩去:“这东西送给你,比我的戒指还要方便,连盖子都不用拧开,直接就能看到变色,怎么样?最少五千泰铢,不要跟我还价,否则不卖!”
  我说:“你真是掉到钱眼里爬不出来了,就没有一次不提钱的时候吗?”
  方刚正色道:“其实我不是非要你那点钱,而是不想破坏做生意的规矩,一次免费,次次赔钱,你懂吗?”
  我知道这五毒油配制不易,于是也没多说,数了五张千元钞票给他,把项链戴在脖子上。其实我觉得这价太值了,这东西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万金油和尚方宝剑,有了它,什么阿赞古巴都不用,自己就能知道哪里有邪灵,距离可以精确到厘米,比警犬和雷达都管用。
  回到罗勇,表哥正躺在床上休息,说头疼不舒服,我摸了摸他额头,并不发烫,低头看了看项链,发现项链里的淡黄色液体开始呈现出浅灰色。我站起来走出房间,液体的颜色慢慢恢复正常,我心中暗想,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表哥最近的情况并不是生病和亚健康,而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又在哪里?这是个难题,我用五毒油项链在他身边测了半天,除表哥的身体之外,没有别的邪源,这说明邪物就附在表哥身体上。
  晚上表哥的女朋友打来电话,约他去看电影,我劝他最好别去,在家好好休息,但表哥很珍惜对方,仍然同意了。大约两个小时后,我接到表哥号码打来的电话,却是他女朋友打来的,说表哥在医院抢救,让我快点赶来。我连忙赶到医院,表哥女友焦急地在病房门口走来走去,看到我来连忙走上来,把事情经过和我说了。
  原来两人看完电影出来逛街,后来在某公园,表哥搂着她不动,她还以为表哥想吻她,结果表哥突然从眼睛、鼻子和嘴里同时流出鲜血,一头扑倒在她身上,把她差点没给吓死。

  听完她的讲述,我连忙走进病房,表哥还在昏迷当中,我坐在他身边低头看着项链,比下午的颜色更深了,已经接近黑灰。我恨得牙根直发痒,干这行也有两年了,我还没给别人下过降,自己人反倒先中了降头?
  这时丈夫走进来,得知我是病人的表弟后,开始给我介绍病情,说什么疲劳过度,压力过大导致微血管破裂,什么脑卒中前兆的一大堆。其实我比他都清楚病情,耐心听完他的话纯粹是出于礼貌。我让表哥女友在病房里照顾,来到卫生间给方刚打了个电话。方刚一听是我表哥中了降头,也比较意外和好奇。
  我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表哥得罪了谁,还是有人怀恨在心,反正这件事你必须得帮我,把下降的主使揪出来,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方刚看到我如此生气,也不像以前那么吊儿郎当的了,告诉我:“先别急,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找出主使,而是先解降头,再找降头师,这样就能找到主使者了。我先去看看症状,你等我。”
  等方刚到了病房,表哥刚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看到方刚也在,他迷迷糊糊地问:“方先生怎、怎么来了……”
  方刚示意表哥的女友让医生出去,再把门关上,直接问表哥:“吴先生,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表哥费力地摇摇头。我问方刚有没有什么办法看出表哥被下的是什么降,方刚笑道:“我在泰国混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还叫什么灵媒经纪人。”我气得直瞪他,心想这当口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方刚先是问了一些症状,再拨开表哥的眼皮,招手让我过来看。
  我凑过去仔细看表哥的眼珠,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方刚看着我:“你的眼镜多久没换了?”
  “新换的,怎么?”我疑惑。
  方刚说:“你仔细看吴先生的眼球,眼白右侧有几条又细双长的灰色线,两只眼睛都有。”我揉了揉眼睛,再次努力看去,果然正如方刚所说,那几条细线就像人工画上去似的,非常奇怪。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方刚说:“典型的中邪降症状,但线很细,而且有好几要,说明这个降头师的功力一般,没我想像的那么高,这就好办多了。”
  “那、那有办法能解决吗,方先生?”表哥有气无力地问。
  方刚站起来,对我说:“明天早上和我去一趟缅甸,我认识一个住在巴羌的降头师,离曼谷不远,要是顺利的话,当天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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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2:23 | 显示全部楼层
  表哥说:“我又没得罪人,为什么会中、中降头?”
  我说:“生意场如战场,你生意又做这么大,怎么知道自己没仇家?其实我还怀疑过前表嫂呢。另外,现在你这个女朋友脾气怎么样,你有没有和她吵过架,或者没满足她提出的某些要求?”
  表哥想了想:“吵架倒是没有过,但有次逛商场,她看中了一个钻石戒指,看样子很喜欢,但我没反应,难道是……”
  我说:“这好像不能认定就是她,我觉得有嫌疑的人很多,前表嫂、你的合伙人猜查、其他水果加工厂主,还有隔壁饭店的老板,你以前非礼过他儿媳妇呢,会不会怀恨在心?”
  表哥把眼睛闭上连连摇头,显得很头疼。
  方刚对我说:“现在乱猜这种事情没有用,先给吴先生解了降头再说,今晚你就守在这里,明天从工厂里找两名可靠的男工人守在医院里保护吴先生,多给点钱就是了,直到我们从缅甸回来为止。”我点了点头,方刚在医院对面找了一家旅馆过夜,我把表哥女朋友送出医院,当晚就在表哥病房里住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打电话给加工厂,叫来两名跟了表哥好几年的老工人来医院当临时保安,就和方刚驱车出发。
  先从罗勇到曼谷,再一路向西直奔来到边境的比劳山,方刚仅用二十美元就在当地雇到了一辆破旧的迷彩吉普车,让司机把我们送到边境以西的缅甸,最好能直接送过德林达依河。司机很高兴地答应了,我问方刚在哪里办签证,方刚哈哈大笑,问我:“你偷渡过吗?”我摇摇头,方刚说那你走运了,今天就试试吧。
  我大惊,偷渡?那不是违法的吗?但看到方刚那镇定轻松的神情,我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跟在这个老油条屁股后面,但心里很害怕,就问:“在电视上经常看到边境警察抓到偷渡客,要么罚钱要么坐牢,万一我们被抓怎么办?”
  方刚说:“这种事对我来说,就像从芭提雅的KTV走到对面酒店一样。我刚才给了司机二十美元,除去交给缅甸边防军的,他至少还能剩下一半。要是从缅甸到泰国就得五十美元,从泰国到老挝最便宜,五美元就够。”我惊讶外加无语。
  在车上一路颠簸,方刚却睡得很香,在紧张和不安中,这辆破旧的吉普车已经把我们送到了另一个国家的土地上。
  驶到一条河边,方刚在河岸边找了一条渔船把我们送到对岸。在船上,我忍不住问:“你认识的阿赞和降头师都不少,为什么每次生意都会找不同的师父?”

  方刚说:“每个阿赞和降头师所修炼的法术都不一样,各有侧重点,最主要的是,要尽量多结交阿赞和降头师,跟他们都混成熟客,这样就算有一天你和某人不再合作,也会找别人继续,不至于饿死。不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很简单的道理嘛!”
  我终于明白了,心想我这两年多的邪牌生意可都是只和你一个人对接,万一哪天我俩闹翻,估计我也就得回国去了,没钱赚还留在泰国干嘛?方刚真是老狐狸,他从眼神就看出了我的想法,问:“你除了跟我以外,应该还有其他合作伙伴吧?没关系,我不会问的,生意场上的规矩我还是懂得。”
  我忍不住说:“我要是说在泰国除了你我都不认识第二个做邪阴牌的人,你信吗?”
  方刚看了我一会儿,哈哈大笑:“为什么不信?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摆你的道,我喜欢把钱赚到明处,希望你也是。”
  我又问:“凡是被下降者的眼球都会出现细线?教教我吧,万一哪天有人给我也下了降头呢,简直就是他妈的防不胜防啊!”
  方刚把双腿架在船帮上,顺手捡起旁边船主的半个榴莲,掰出果肉塞进嘴里:“眼睛是人体的灵气通道,中了降头的人灵气会不断外泄,所以白眼珠上肯定有黑线,如果是一条比较明显的,说明降头师很厉害,否则就像你表哥吴先生那种的,施降者法力普通。中降后有时血气也会外流,你表哥昨天只是三窍流血,最严重的是每天七窍不停地流血,当年我在马来西亚中的就是流血降。”
  我这才明白,又问:“咱们大老远从泰国偷渡到缅甸,就为了多联络一个合作的降头师?这也太麻烦了吧?”
  方刚把榴莲核噗地吐到河里:“当然不是,给吴先生下降的降头师并不难对付,而是我这几天还有一个解降的生意,那件事比较棘手,所以我得去缅甸请高人来解决,顺便把你表哥的事一起办了。”
  “哦?是什么生意,讲来听听?”我来了精神。
  方刚说:“很复杂,以后再给你讲吧。”
  我想了想,又问:“那降头师一般都是怎么给人施降的?有没有防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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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2:46 | 显示全部楼层
  方刚说:“他们的手段主要分两种,一是近身降,二是远身降。近身比较容易中招,吴先生估计中的就是这种,远身的要求降头师有很高深的法力,他们只要知道目标的名字,得到目标的毛发、血液甚至写过字的纸就能成功下降,让目标中招。”
  我很惊讶:“写过字的纸能有什么用?”
  方刚说:“人会把极少部分的灵力注入到所写的字当中,所以带字的纸也能成为降头师的施法工具。当年我在马来西亚中招那次也算远身降,但那名降头师施法的时候在我的住所附近,毕竟那时我完全没防备,所以对方就省了很多事。”
  我又问:“那下降头到底有多少种?每个降头师都会很多种方法吗?”
  “当然不是!”方刚直起腰,“种类有很多,而且随着降头师法力和经验的增加,邪降的方式也在经常创新,总之让你完全想像不到就是了。最低级的是噩降,就是经常做噩梦,精神不振,还有疾降,能让人莫明其妙地生病,另外还有血降,就是流血。高级些的有虫降、蛊降、灵降和符降,虫降里就有蜈蚣降、蛇降等十几种,能把虫卵种在人身体内,然后源源不断地破体而出,当年登盛中的就是。比较厉害的是飞头降、飞线降和魂魄降,我得罪的那个马来降头师对破解法术的胖师父用的就是飞线降,种类太多,一时也说不清,以后你接触得多,慢慢就知道啦。”
  我听得目瞪口呆,再问:“那要怎么防备呢?”
  方刚笑了:“管住自己的嘴,少结仇,不要得罪人,再有就是谨慎陌生人递过来的饮料和烟酒,要是在水里看不到自己的倒影,就要千万小心。也不要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间泄露出去,另外要是有人无意中收集了你写过字的纸,那就得小心了。戴佛牌可以防一些简单的邪降,但太高深的不行。禁忌太多,一时说不全。”
  我听得身上一阵阵发冷:“总这样也不是办法,防备不过来啊!”
  方刚哈哈大笑:“降头师又不是送奶工,不是到处都有,只在东南亚比较多,中国云南、贵州和云南也有些,但你要是居住在北方或大城市,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降头师不喜欢生活在大城市,因为阳气太盛,他们喜欢隐居在潮湿温暖的地方,最好是盛产毒虫之处,东南亚是最佳选择。”
  我慢慢点了点头,算是长了些知识,但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不知不觉中船已经到了河对面,离船上岸时已经是中午,太阳高照,四外全都是茂密的树林,哪里有路?方刚取出罗盘,指着右前方:“朝那边走,直到看见一块被涂成鲜红色的大石头为止。”

  我俩在树林中费力地走着,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就看到在丛林中的一片空地里有块形状很奇特的石头,又圆又矮,上面爬满了沾着鲜血的虫子,里三层外三层,大大小小什么形状都有,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虫子。周围有无数苍蝇和蚊虫在嗡嗡盘旋,还能闻到很浓的血腥臭味,熏得我直想吐。
  方刚说:“这石头是那位降头师作法的工具,他能下降驱使蛊虫进入动物体内,那些蛊虫吃光动物内脏后就会都爬出来,再聚集在这块石头上,用这个方法来检验自己法力的变化,已经有好几年了。”
  听了方刚的话,我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实在太玄。又走了一段路,再次进入树林,我饿得头昏眼花,刚想从背包里拿点面包出来吃,忽然看到地面上有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东西在蠕动,我连忙躲避,方刚说:“降头师就在附近,他在施法!”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有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从右前方的另一个方向朝这边走过来,在我的印象里这种世外高人应该穿长袍一类的衣服,结果看到这位穿了条迷彩裤子大皮鞋,赤裸的上半身纹得密密麻麻,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
  方刚走过去远远打招呼,两人用缅甸语交谈,边谈边朝我这边指点着。最后两人一齐走过来,方刚对我说:“这是达林康师父,我们准备返回,先到师父家里取点东西,就在这附近不远。”
  三人走了十来分钟,看到树林中有两间用圆木制成的木屋,门口有两只大缸,那个达林康师父从墙上解下一个黑皮囊递给我,再打开其中一口缸的圆木盖子。我明白是想从缸里拿出东西来装在皮囊里,就连忙走过去双手把袋口尽量撑开,我还在为自己的机灵得意时,达林康师父已经从缸里抓出一只乌黑油亮的大蝎子扔到皮囊里。
  我吓得差点把皮囊给扔了,达林康师父边在缸里挑选,边不停地往皮囊里扔,除了蝎子还有半尺多长的蜈蚣、青蛇、深绿色的癞蛤蟆,和毛茸茸的、拳头大的黑蜘蛛。他顺手扔着,也不看,有一只蜘蛛扔在我胳膊上,我吓得连忙抖手,不但没抖落,蜘蛛反而顺着胳膊往上爬。我的脸都绿了,连忙求救,达林康师父看了我一眼,伸手把蜘蛛摘下来扔在皮囊里。
  装了大概有二十几只的样子,他接过我手里的皮囊,将缝在囊口的牛筋一抻,把囊口扎紧,再扔给我。方刚说:“好好拿着,可别弄坏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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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3: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袋毒虫其实并不沉,但一想到里面装的都是那些东西,这心里就发毛。我小心翼翼地拎着皮囊跟在方刚和达林康师父后面,方刚话很多,一直和他聊天,但达林康师父极少回答,最多也是偶尔说几个单词。
  来到河岸边找船渡到对面,那辆破旧的吉普车仍然在原地等候着,方刚给了他五十美元,我们又从边境原路返回到泰国。换乘回方刚的那辆丰田皮卡,我把皮囊扔到后车厢板,达林康师父对我说了一句话,表情很不满意。方刚说:“他要你把皮囊拿回来,不能放在后面,抱着吧。”
  我心想这东西也怕颠簸?还挺娇贵。坐在后排座,那皮囊没地方放,只能放在腿上,里面的毒虫来回爬动,我心里一阵阵发毛,浑身不舒服,好像它们随时都会把皮囊咬破而爬出来。
  一路回到罗勇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方刚路过一家服饰店,给达林康师父买了新的衬衫和裤子换上,我问为什么,他说给吴先生下降的人或幕后主使很有可能是经常能够见到他的人,把达林康师父打扮成普通人,以免被对方看出我们请来了降头师破解。在医院附近先吃了饭,达林康师父吃饭特别的快,但不喝酒。进了医院刚从楼梯拐到走廊,就看到表哥的女朋友守在门口哭,看到我们连忙走过来:“你们快进去看看,他好像又严重了。”
  大家进了病房,表哥满脸都是血,两名工人正用热毛巾给他擦脸,床单、地面和墙壁都溅了很多血点,跟凶案现场似的。两名医生站在旁边,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我问怎么了,工人说白天表哥一直昏睡,到了下午他忽然坐起来胡言乱语,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就像有个透明人用拳头狠狠打了表哥面部一拳,鼻梁骨也断了,血溅得到处都是。医生处理好伤口后几个小时,也就是我们到医院的前五分钟不到又发生了一次,连医生也检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等方刚让医生、工人和表哥女友都先出去,我把房门锁好,达林康师父站在表哥面前,表哥慢慢睁开眼睛,把我吓了一跳,表哥的眼珠呈灰白色,里面混浊一片,连黑眼珠都看不到了。他颤抖着说:“田七,你怎么才回来……”
  达林康师父示意我把皮囊给他。我低头看了看项链,里面的液体已经完全变成黑色。达林康对方刚说了一些话,方刚对表哥说:“吴先生,你把眼睛闭上,千万不要睁开!”
  表哥依言紧闭双眼,达林康打开皮囊,用手捏着囊底把里面的东西一古脑全都倒在表哥身上。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那些蜈蚣蜘蛛毒蛇纷纷在表哥身上来回爬着,但都集中在表哥身体表面,没有一只毒虫爬到床上或地面。表哥不敢睁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他大叫起来,因为这些毒虫开始咬表哥,我上去想阻止,被方刚一把拉回来:“师父在给吴先生解毒,他中的是毒血降,首先要把身上的毒血排出去,然后再解降。这些毒血还能喂养毒虫,让它们更有灵性,只对中降者身上的毒血感兴趣,很乖的。”
  听到他用“乖”这个词来形容这些毒虫,我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但不得不说,这个词用得很准确,这些毒虫确实很乖,它们吸了不到三分钟,就各自散开,达林康伸手抓起一条蛇,我连忙捡起皮囊走过去撑开,让达林康师父把那些毒虫都装进去,再抽紧牛筋绳扎好。
  达林康师父对方刚说了几句话,方刚笑道:“达林康师父说你手脚很勤快,问你想不想给他当徒弟。”
  我连忙说:“这个还、还是不了吧,谢谢师父的好意,我怕虫子。”
  方刚翻译给达林康师父听,他摇了摇头,两人低声交谈,表哥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看着我,眼珠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黑白相间。方刚说:“吴先生身体里的毒暂时解掉了,但中的邪降还没有破,先让他回家,师父想找出中降的地方是不是在他家里,如果在同样的地点,解降难度会太太降低,如果下降者就在附近,更有可能让对方发生反噬。”
  听到这话,我立刻出门办好手续,再叫两名工人和表哥的女友一起陪着表哥出院回家。
  穿过水果加工厂的院子朝住宅楼走去,看到表哥的合伙人猜查正和几名工人谈工作,表哥生病住院这几天都是猜查在维持工厂的正常运转。看到我们进来,他连忙迎上来询问,表哥说没事,让他费心了。
  进了住宅上到二楼,达林康师父带着表哥在卧室中反锁房门,我和方刚在走廊里等着。我担心地问:“能不能破解啊?”
  “放心吧,达林康师父修炼十几年,似乎还没有他解不开的降,死在他手里的降头师没有二十个也差不多。”方刚点燃一根雪茄。
  我刚要说什么,听到从卧室里传出达林康师父的呼唤声,方刚连忙回头,伸手摘下挂在表哥房门上贴着的一张四面佛画像。
  我问:“怎么了?”
  方刚说:“达林康师父吩咐的,说这扇门有法力镇守,出不去,让我检查一下,应该就是这幅画像的原因。”
  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阵骚乱,透过窗口朝下看,见工厂院子里似乎有个人倒在血泊中,旁边围着很多工人,还有人向住宅楼这边跑过来报信。我连忙下楼去看,一名工人对我说:“田先生,你快去看看,猜查先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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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3:37 | 显示全部楼层
  等我跑到人群中挤进去,看到猜查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着,脸上全是血,一片模糊。我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有工人说:“我们也不知道,我正在和猜查先生谈工作的事,忽然他的脸就变成这样,溅了我一身的血,把我也给吓坏了!”
  方刚和达林康随后赶到,达林康看了看地上扭动的猜查,对方刚说了几句话,方刚说:“这个人就是降头师,给吴先生下毒血降和驱鬼降的也是他。”
  我很震惊:“猜查先生是哥哥的合伙人啊,就算他暗地里想坑我哥,也只能是幕后指使,怎么可能是降头师呢?”
  “达林康师父说是那就是,刚才他破解了吴先生的身上的邪降,所以这个人也遭到了相同的反噬,他驱鬼魂对吴先生进行攻击,刚才达林康师父用法力把鬼驱走,但门上挂着佛像,鬼不敢出去,才让我把画像取下来,鬼就把他打成这样了。剩下的事就问他吧,我现在要和达林康师父先回芭提邪,明天我们还要去泰北解决另外一件事情呢。”
  方刚冲达林康师父点了点头,两人转身离开,方刚走出几步又回头:“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两万泰铢,过几天来芭提雅的时候送过来吧。”
  我指挥工人们把猜查送到表哥刚出来的那家医院进行包扎,医生还问谁下手这么狠,相当于拳王泰森用一半的力气打在患者脸上,不但鼻梁骨塌裂、颧骨骨折,连牙也碎了十几颗。
  事后,我和表哥对猜查追问才知道,原来他在七八年前确实是一名降头师,但法力普通,得罪同行后被人从马来西亚追杀到泰国,只得隐姓埋名做起了正经生意。他空有人脉却没资金,认识表哥后想让他投资,但表哥不肯,他看到表哥生意做这么大,心里十分不爽,就想冒险重操旧业给表哥下降,让表哥重病缠身顾不上经营,最后只得把工厂交给他管理,慢慢再找机会据为已有。
  猜查的伤让他至少得在医院里躺上几个月,表哥一是心软,二是也怕他再次报复,就没再追究,但从此后不再跟他有任何形式的合作。猜查自知理亏,于某个夜晚从医院偷偷跑出去,此后再也没人在泰国见过他。我和方刚成功解了表哥的邪降之后,他对我做和方刚做这种生意的看法有了很大转变,不再强烈反对,但还是告诫我:解降头可以,但千万不能为了赚钱却给人下降头。

  在表哥休养身体的这段时间,水果加工厂的日常管理就交给我了,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这时爸妈说邻居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在某商场做营业员,让我抽空回国去相亲。还特地发了彩信给我,是那女孩的照片,人长得白白嫩嫩,一脸福相,丰满性感,倒是我喜欢的类型。动心之余我找了个借口,请假一周飞回沈阳。
  相亲过程很顺利,那女孩听说我在泰国是一家大型水果加工厂的股东(自吹的),而且还是泰国佛牌罗勇市总代理(自封的),两年收入就能在沈阳市中心卖套百十来平米的房子,还是全款,眼睛里的那份羡慕就别提了。我随口对她讲了佛牌和古曼童的相关知识,又有多神奇多灵验,把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当晚,那女孩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姨对泰国佛牌很感兴趣,想找我聊聊。我顿时觉得,商机真是无处不在。
  我和那女孩的姨约在一家西餐厅碰面,为表示诚意,我到的比较早,告诉服务生姓田,一会儿有人来找,然后挑了个靠窗位置。二十我分钟后,一辆红色宝马缓缓停在餐厅门口,一名穿着入时、风韵犹的中年漂亮女人走出车外,还给两名经过的老人让行,看来素质比较高。
  这女人走进西餐厅询问过服务生之后,就走向我这边,原来还真是她。这女人看上去最多四十出头,互相介绍之后得知她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姓冯,在沈阳开一家私立女子医院,相当有钱。儿子名叫冯伟,今年二十四了,有女朋友,但她看中的并不是儿子的人,而是他的家产。
  冯姐无奈地说:“现在的女孩特别现实,知道小伟家里有钱,就天天缠着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是真心爱他,海枯石烂也不会变。小伟这孩子特别善良,被那女孩骗得什么都相信,还要跟她结婚,你说气不气人!”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种情况到处都有,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心里暗想,你儿子和你怎么都姓冯?真是太巧了。
  我问:“冯姐,你儿子小伟和他女朋友相处多久了,你怎么确定她是爱钱而不是爱你儿子?这一点我必须得肯定,如果只是你单纯讨厌她,这种活我是不能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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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冯姐:“当然能肯定了!她居然想把我们母子俩拆散,让我们永远都不见面,你说这女人的心狠不狠?我找她谈过,给她四十万让她离开小伟,可她不同意,说什么爱情是无价的,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种鬼话能骗得过谁?她的小算盘打得很精,反正我的家产最后都是小伟的,到那个时候她想要几个四十万都有,多阴险!”
  我说:“让你们永远都不见面?这想法可太过分了。”
  冯姐说:“就是啊,你说哪有这样的女人?不瞒你说老弟,小伟八岁的时候,他爸就去世了,这十多年都是我把小伟辛辛苦苦养大,就算不用他养我,也不能把亲妈给抛下不管吧?所以我想让老弟帮我个忙,我以前也听人说泰国的阴牌特别灵,但没有熟人不敢买。你是我侄女的男友,所以我信你,帮帮大姐行吗?”
  她的眼神特别诚恳,显然不是那种混不讲理的人,于是我说:“阴牌中又分正阴和邪阴牌两种,像你这种要求的,就只能请邪阴牌了。邪阴牌非常强大,但也会误伤好人,我能不能和小伟的女朋友见个面,我想全面了解了解她再做决定。”
  冯姐摇了摇头:“他们俩去欧洲旅游,得玩半个月呢,不知道你要在中国逗留多久,估计是来不及吧?”
  我说恐怕还真来不及,又问了她的具体要求。冯姐急切地说:“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是能让那女人远离我儿子,离得越远越好,有办法吗?”
  我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方刚发了一条消息,让她等回复。冯姐知趣地叫来服务生开始点菜,她确实有钱,专点贵的,一瓶红酒就六百八,估计这桌菜没两千块下不来。吃到一半,方刚回消息了:“普通避小人正阴牌两万泰铢起,远离一切小人邪阴牌五万泰铢,阿赞平度制作,三到五天能出货,先付钱。”
  我把种类传达给冯姐,为了探对方的口风,我没明确报价,只告诉她后一种价格比较贵,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冯姐当即表示,只要是真正有效,几万块钱不是问题,而且点名要那种能让儿子远离一切小人的邪阴牌。
  探出了底就好办事,我当即报价人民币六万块不讲价,先付款,保证有效果,否则退款,也可以先付一半,但成功后要多付两万,总共八万。冯姐犹豫片刻,爽快地答应了,我心想要是方刚知道我把他的报价翻了六翻,会不会气得两眼冒火。

  吃完饭,冯姐直接开车和我到银行取出八万块钱交给我,这让我感到很惊讶,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付定金,没想到一次性全给了。为了等着接货,我在中国多逗留了一段时间,约十天后收到了方刚寄来的东西,在打开包裹之前,我暗想那个阿赞平度师父确实厉害,两年前我接的第一笔生意就是他给开美容院的陈姐制作出的伊霸女神,那次我还差点被那女神给强奸了,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发虚,不知道这次又弄出个什么古怪玩意来。
  当着冯姐的面拆开包裹,让我有点失望,这只是个用麻绳之类的东西扎成的白色假人,上面用鲜血画了两只眼睛和一颗心脏,腰间还有一根用稻草拧成的小绳,另外附带了一根细长的金属针。冯姐更是眼中充满疑惑:“老弟,就是这个东西?这和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诅咒假人一样啊,能管用吗?”
  要是放在两年前,我心里也没底,但这两年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我已经很淡定,笑着对她说:“冯姐,我的生意没有不灵的,大家又都是熟人,如果你怕没效果,我可以先退给你一半的钱,有效果之后再给。”
  这话让冯姐安了心,她当即表示相信我,我把方刚教给的使用方法告诉给她,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假人,是用送葬捆棺材用的麻绳制成,那鲜血是行刑刚死的杀人犯体内所取的,稻草绳是引灵用的,把要排斥的远离者名字用墨汁写在红纸上贴在假人后背,在午夜十二点时用火柴烧掉引灵绳,同时说出你的目的,比如让XXX远离我和我儿子,再也不要骚扰我们之类的话,但不能过度诅咒,否则闹出人命来,你也会遭报应。把假人烧光之后的灰千万别扔,放在远离者的贴身之物中就行,比如衣服口袋、提包钱包里,有一点点就行。”
  这套程序把冯姐听得目瞪口呆,就又相信了一大半,兴奋地对我说:“老弟,这东西有这么神奇?太好了,要是真有效果,冯姐再好好谢你行吗?”
  我笑着说:“咱俩的辈份太乱了,你侄女是我女朋友,我却叫你冯姐。”冯姐说那你就叫我冯姨,我说不行,你年轻漂亮,我可叫不出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冯姐高兴极了。
  办完之后就回国了,表哥催得急,工厂急需一个自己人帮他管理,猜查事件之后,他除了我谁都不敢相信,我立刻办手续回到罗勇。
  快一个月过去,这天冯姐打电话给我,还没说话就先哭开了:“老弟呀,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怎么了?”我连忙问。
  冯姐:“我儿子……不行啦,成植物人了!”我一惊,心说不对呀,就算你强烈诅咒那个女孩也是她出问题,关你儿子什么事,难道是你施法的时候错写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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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4: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追问之下才知道,冯姐在当晚就施了法,仍然忍不住对那女孩发出恶毒的诅咒,要让她彻底消失。等两人欧洲游归来,她当天就找机会把灰偷偷放在那女孩提包的夹层中。因为两人感情太好,总是形影不离,所以冯姐多了个心眼,为避免儿子受牵连,她特地给小伟安排了一个远在上海的金融管理培训班,为期半个月。就在小伟去上海之后的第四天,那女孩父亲生了急病,她要回老家看望,小伟竟然从上海偷偷飞回沈阳,开车送女友回老家,结果在公路上被一辆路虎撞到,车身几乎粉碎,两人重伤昏迷送到医院,女孩两天后慢慢醒过来,而小伟却一直深度昏迷,最后医生会诊结果是重度植物人,五年内恢复的几率为万分之一,说白了,就是没有。
  我苦笑道:“冯姐,当初我一再嘱咐,让你别过度诅咒人家,远离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让她彻底消失?”
  冯姐哭着说:“老弟,我、我也没办法啊,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给我的假人有这么灵验……她想从我手里把儿子夺走,那怎么行?我要儿子永远陪在我身边,哪个女人也别想把他抢走!”
  她的声音有些变化,而且从语言里也能听出不太对劲,我起了疑心,但仍然告诉她,这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事,我没办法解决。冯姐在电话里痛哭,说让我想想办法,我说医院都治不好,我能有什么办法?但在冯姐的一再哀求下,我只得答应帮她问问。
  其实我根本没想问,钱都赚到手了还问个屁!但冯姐天天打电话问结果,有时候我就不接,直到她死心为止。过几天我和表哥、表哥女友加上方刚四个人到芭提雅度假散心,在沙滩晒太阳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冯姐的事,就顺口问了方刚一句。方刚立刻坐起来:“怎么没有?放着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你这个笨蛋!”
  我心虚地说:“啊,还、还真有?”
  方刚说:“只要不是死透的人都有救,植物人其实就是魂魄游离于身体之外,但又在附近游荡,高深的降头师有可能把魂魄驱回,虽然难度大,但至少有希望,事主有钱吗?有钱的话就多要些,几十几百万泰铢随便报过去,成功后再给钱。”
  哇噻,我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连忙掏出手机给冯姐发信息。不到半分钟,冯姐就回了电告,声音都发颤了,说只要能把小伟唤醒,就算她把全部家产都拿出来也行。我和方刚说了这事,想让他再找上次的那个达林康师父出山,和我们回一趟国处理此事,或者问问阿赞平度师父,毕竟假人是他制作出来的。方刚白了我一眼:“你以为达林康师父是你的私人保镖,想叫就叫吗?阿赞平度师父从不出泰国,还是换个人吧,让我想想……嗯,他应该可以,你先等我电话。”

  晚上方刚告诉我,之前给胡三强制作招财古曼的那位师父表示愿意和我们去趟中国,收费七十万泰铢起,具体看施法次数。我心想无非就是合不到十五万元人民币,连忙联系冯姐。冯姐兴奋得又哭了:“真有救?老弟,你要是真能救小伟,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我心想做牛马就算了,给钱才是正经,我说人家法师长年居住在泰柬边境修行,很少出山,更别说到中国来,这是看你心诚才同意的,但价格也贵,怕你接受不了。冯姐说:“我现在所有能变现的东西加在一起,能凑出来差不多两三百万,够不够啊?”
  这话把我给吓着了,心底升起一股贪念来,但又想别太黑了,于是说不用那么多,但最少五十万人民币,效果快的话师父耗费的法力也多,可能还要加钱,冯姐连连答应。
  就这样,我和方刚,还有那位头一次见面的阿赞师父从曼谷来到沈阳。冯姐早就开车在机场等候我们,她一见到我,就像看到亲人似的扑上来,抓着我的手一个劲痛哭。阿赞师父看到风韵犹存的冯姐似乎很感兴趣,上去也要跟她握手,冯姐被阿赞师父的黑眼圈吓着了,往我身后直躲。我暗笑,心想这么厉害的降头师也好色,看到漂亮女人就动心。
  我说:“冯姐别怕,这位阿赞师父是我们花高价从泰国特地请来的,就为了给你儿子小伟治病,快带我们去医院吧,先让师父看看人再说。”
  冯姐连忙开车把我们带到医院,进了VIP病房,里面躺着一个年轻小伙,身上插满各种管子,旁边摆着仪器,还有两名专门陪护的保姆。冯姐坐在床边,抚摸着小伙的额头:“宝贝,妈妈从泰国请了人给你看病啦。”
  阿赞师父站在屋里四下看,不时和方刚低声交谈,我安慰冯姐别着急,这时有人敲门,保姆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女孩,满脸焦急。冯姐看到她,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似的,冲过去就是一嘴巴,我连忙劝架,女孩被打得捂着脸哭,我马上就知道她是谁了——小伟的女友。
  “小妖精,快给我滚开,把我儿子害成植物人,你自己怎么却能醒过来?”冯姐大骂。
  那女孩慢慢放下捂脸的手,指着冯姐:“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我愣了,心想这话茬不对,按冯姐的说法,此女孩贪财好富,可从面相眼神来看,都充满了悲伤和无奈,而且说的话也似乎有深意。我心念一动,朝方刚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把要上来动手的冯姐劝住,我让女孩坐在椅子上,女孩流着眼泪对我说:“大哥,你不知道,她、她真是太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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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5: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连忙问:“不能这么说吧,她不就是不同意你和小伟结婚嘛。”
  女孩擦干眼泪,摇了摇头:“你想错了,她简直已经超出正常人能想象得到的地步。”
  冯姐很生气:“我警告你,不许胡说八道,要不我报警!”
  女孩冷冷地说:“可以,那也等我把话和这位大哥说完你再报警。自从我和小伟认识,你就对我不阴不阳的,开始我还以为把我当成傍大款的人,你对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说的,但内情只有小伟和我知道。”
  冯姐气得鼓鼓的,几次想起身都被方刚拦住。
  女孩继续说:“我和小伟认识的第一天,她就坚决不同意,但小伟喜欢我,她也没办法。为了不让她怀疑我是图小伟的家产,我们立志自己创业,不用她一分钱。半年后我们俩想搬到一起住,本想在外面租房子,可她坚决不同意,于是我就搬进了小伟家。到了这个家我才知道,当初她为什么坚决不同意我做小伟的女友。吃饭的时候,她总是不停给小伟夹菜,还一脸甜蜜地看着他,自己都忘了吃,我还以为是做给我看的,后来才知道,从小到大他们母子俩就是这样的,从没间断过。”
  冯姐立刻说:“妈妈给儿子夹菜也有错?你们听听她说的话!”
  我也觉得这没什么,方刚也说:“小姑娘,每家习惯不同,这好像没什么啦。”
  女孩说:“这只是刚开始,小伟和我说,他曾经有过几次恋爱,包括初恋都被他你拆散了,不是出钱就是哭闹甚至寻死,我很震惊,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有一天,我和小伟在屋里打闹调情,你推门就进来,弄得很尴尬,我以为是无意的,可发现你走进小伟的房间从不敲门,而且不喜欢我关门。就算没结婚我也是你儿子的女友,白天不关,晚上怎么可能也不关门?最可气的是,有一天晚上我俩在……在做爱,我本来把门反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又进来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小伟悄悄把反锁的门又给打开,他说不习惯锁着门,要是锁了妈妈想进来看儿子就进不来,她会难过。还说从小到大,他每周至少要和妈妈睡三天。”
  我愣了愣,冯姐辩解:“小伟就是随口一说,那天晚上我推门进去是有急事想找小伟,你不要揪住不放!”
  女孩继续说:“好吧,后面还有。你对我不满意,但平时你对我根本不是针对儿媳妇的那种仇视,而是一个女人在看情敌的眼神,小伟在家里喜欢裸体走来走去,但他有时到客厅甚至到你的房间也这样,我非常不理解,毕竟他都二十四了,是成年男人,面对自己的母亲也不避讳?小伟的衣服都得你给买,连我买你都不同意,说我不了解小伟的身材和穿衣风格,内裤也要你亲手挑,还说‘某款内裤有专门的阴囊空间,我儿子穿上肯定更性感’的话,店员在旁边听得直笑,我脸烧得通红,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我和方刚互相看看,一时说不出话来。女孩又说:“这还不算,还有更难以启齿的。有一次我在房间里午睡,小伟在你的卧室里和你谈我们创业的事,当我睡醒时去找他,你的房门没关严,开了一道细缝,我站在门口,发现小伟裸体躺在你的床上睡觉,而你半卧在他面前,含情脉脉地盯着小伟的……下面那里看。那种场面真是永远也忘不了,恶心极了!”
  我听傻了,看着冯姐希望她能辩解或者否认。没想到冯姐神色不自然地说:“那、那又怎么样?我是爱儿子,母亲看着儿子的小鸡鸡怎么了,他小时候都是我给洗澡,有什么不能看的?”
  方刚忍不住笑起来,冯姐杏眼瞪着他:“你笑什么?难道你的小鸡鸡没被你老妈看过?”
  “当然看过,但十岁以后就没有了,还是你们母子俩厉害!”方刚笑着说。
  冯姐猛地站起来,指着女孩大声说:“你这个狐狸精,就会勾引我儿子,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这辈子除了老公不会再找男人,如果有也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任何女人把他抢走,我要和他过一辈子。”
  女孩大叫:“你疯了,真的疯了!”
  我和方刚彻底明白了,冯姐有严重的恋子症,她对这女孩并没有仇恨,而是对所有儿子的女友有仇恨。但不管怎么说,小伟是无辜的,我连忙问阿赞师父有没有办法。阿赞问在哪里出的事,要去现场看看,冯姐连忙开车带着我们赶往沈大高速公路,在经过某地时说就在这里。方刚让她打双闪把车停在路边,阿赞掏出一串黑得发亮的珠子念念有词,然后上车,方刚连忙说:“开车回医院,越快越好,小伟魂魄已经上车!”
  冯姐连忙调头飞车返回,阿赞师父一直念经咒,头上的汗珠哗哗往下流。方刚一再催促开快点,说小伟的灵魂不能被拘太久,随时都有可能散去。冯姐急得把油门踩到底,车差点离地飞起来,连闯三个红灯,最后终于到了医院门口。阿赞出了汽车疾走上楼,来到病房把那串黑珠套在小伟脖子上,冯姐在旁边焦急地看着。
  阿赞师父对着小伟的脸,低声念诵着什么,忽然小伟的身体开始颤抖,就像通了电似的,我和冯姐都惊得张大了嘴。阿赞回头说:“他的灵魂好像不想回来。”
  方刚问:“为什么?”
  阿赞师父摇摇头:“我听不通,得有人通灵。”
  “什么叫通灵?”我问,阿赞师父摘下那串黑珠子套在我头上,手掌放在我脑门。没等我反应过来,忽然感到头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我尽力想清醒,却发现屋里多了一个清晰的黑影,就站在床前,但看不清五官。我想后退却动不了,想说话,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黑影说:“我不想回来,我很痛苦,我恨妈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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