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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我朋友是个怪咖,从来不让人坐在他右边——我好后悔知道了真相-作者:鬼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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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4-5-1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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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2 07: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了,我们的班花莫宁,嫌疑最大。

      在接下去,就是那篇用蓝色圆珠笔写的,穿越到十年后今天的日记了。

      2016年 4月1 星期五

      向明在又山湖旁边遇见了蔡必贵,把这本笔记本交给他。还有手表。

      老向是能够预知未来?还是利用闪现的能力,最近才写下了这篇日记?又或者,他不光能穿梭空间,还可以穿梭时间?

      这种能力,跟我曾经遇见过的一个“时间囚徒”,倒是有几分相似的……

      我双手抱着后脑勺,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排演了各种可能性。

      十几分钟后,我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每一种可能都有可能,每一种可能,又都不太可能。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下午四点了,我还是先回家吧。

      我站起身来,拿了日记本就要走,没料到,从本子里掉出了一张纸条,飘落在地上。

      我赶紧弯腰去捡,这才发现,夹在日记本里的不是纸条,不,应该说不光是纸条——这是一个纸条做成的、压扁了的莫比乌斯环。

      这个莫比乌斯环的作工很粗糙,是从日记本上直接撕下一条,扭曲之后首尾相连,用装订机订起来的。做这样的一个环,大概用不了20秒。

      不过,在莫比乌斯环的起点——说不好是终点——的位置,还画了一个小人。是那种最简陋的小人,圆圈脑袋,火柴一样的肢体。小人摆出了一个姿势,一只手跟一只脚在前,身体前面还有一个示意的箭头;很明显,这个小人要顺着莫比乌斯环往前走。

      看起来,这是老向亲手做的。

      我本来想要坐下来研究,不过有个年轻的学弟已经走了过来,准备在我的位置坐下。那就带回家再说吧,日记本,电子表,现在又多了个纸环,仔细研究,一定会找出线索的。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没来由的信心爆棚,真相,简直呼之欲出了。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我走回停车场。

      我一眼看见,有个熟悉的背影,正杵在我的车门旁。


      我愣了一下,然后又释然一笑。

      这小子,嗅觉还真灵敏,就好像是海里的鲨鱼,在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血腥味。每次我周围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尤其牵涉到死人的,他必然会出现。

      不愧是专业的国际刑警。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装模作样地喊:“梁sir,long time no see啊。”

      国际刑警华南分部梁超伟转过身来,朝我笑了笑:“鬼叔,也没多久啊。”

      没错,就在几个月前,是他首先告诉我德国有个科学家,可以治我脑子里的怪病,然后我才跟唐双去了趟慕尼黑;谁知道这一趟旅程,却让我陷进了《盗梦空间》般的拯救之旅,差点就回不来现实世界。

      如果再远一点,半年之前,在他的授意之下,我到一个游戏公司当了编外卧底;在目睹了同事的惨死之后,我跟梁sir还有唐双一起,破获了一桩诡异的连环杀人案。

      抒情地讲,他是我共患难,同生死的战友;如果从现实的角度分析,那就是一看见他,我就有倒霉的事要发生了。

      认真说起来,他还欠我一大笔编外卧底费、工伤补偿金呢。

      我刚想催梁sir还钱,他却仿佛看穿了我心底的怨念,笑得比夕阳还灿烂,拍着我的肩膀说:“鬼叔,今晚我请你吃发。”

      他这么客气,我反而更加警惕起来:“好端端地请我吃饭,你想干嘛?”

      梁sir嘿嘿一笑,故意装萌:“哎呀,别这样说人家嘛。”

      我做出一个坚决的手势:“你别打我歪主意啊,我先告诉你,这次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去当卧底了。”

      梁sir笑得更灿烂了:“想什么呢你,放心吧,不会要你当卧底的。吃饭,就吃个饭。”

      他再次诚恳地问:“鬼叔,今晚想吃什么,别跟我客气,我刚发了工资。”

      我半信半疑地开了车门,两人一左一右上了车,我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说:“好,那就去欢乐海岸找地方坐坐,晚上吃铁板烧吧。”

      梁sir明显有些肉疼了,嘴角抽搐着,却假装大方地说:“没问题。”

      我心里暗爽,却也更加确定了,这小子肯定是有求于我。

      那么,今晚就好好宰他一顿。

      这么想着,我猛地一脚油门:“好咧,那家店的澳洲鲜鲍还不错的,也就一千多一只。”

      发动机的轰鸣中,我明明听见,梁sir牙疼似的“嘶”了一声。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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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4-5-1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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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3 07:03:32 | 显示全部楼层
      铁板烧的台子后面,穿着白色制服的师傅,正在像杂耍一样料理食物。铁铲的锵锵声,黄油滋啦一下,香气四溢,我跟梁sir就坐在食物的香味里,愉快地交谈着。

      好吧,反正我是挺愉快的。

      我们还在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出乎我的意料,这一次梁sir来找我,不是因为老向的事情。

      刚才我们喝咖啡的时候,他问了我一句:“鬼叔,唐森公司的情况,你熟悉吗?”

      唐森TOMSON物流公司,总部地址在香港,是我的霸道总裁女朋友,唐双所管理的那家公司。本来计划在三年内上市,但最近因为我的“大舅子”唐单想要夺权,所以内部管理有些混乱。

      作为一个国际刑警,梁sir当然不是想跟我要原始股;他想跟我打探公司的内部情况,接过却在我的反问之下,泄露了他的组织正在追查的秘密事件。原来,唐森公司的夺权事件,绝非简单的公司管理权之争,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牵涉到几条人命、刷新了我世界观的诡异事件。

      在跟梁sir会面的几个月后,为了保护唐双,我也被卷入了夺权事件中。

      不过,就在这一次谈话时,梁sir得到的信息本就不多,而且还对我有所保留,所以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只是想着要提醒唐双,让她留神,小心吃亏。

      我的关注点,还在老向这个事件上。

      作为一个专门处理离奇事件的国际刑警,梁sir肯定能给我一些建议。

      所以,当上了一道红酒梨子鹅肝的时候,我就把话题引向了这一边。为了避免梁sir插手这件事情——甚至把我刚到手的物证都征收了——所以,我不说具体的人和事,而是跟他探讨起了薛定谔的猫呀、莫比乌斯环呀、S大学的微型核反应堆呀,这些形而上的问题。

      梁sir似乎还挺感兴趣的:“莫比乌斯环?”

      我想了一下,掏出了日记本里掉出来的纸环,放在他的碟子旁边:“就是这个玩意。”

      梁sir拿起纸环端详道:“Mobius Band,是这个……我也有了解过,二维空间的Mobius Band,相当于我们三维空间的Klein bottle,嗯,中文要怎么说?”

      我皱眉道:“你是说克莱因瓶?”

      梁sir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没错,就是克莱因瓶。按照我的理解,这两个模型,都是高了零点五个维度的。鬼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莫比乌斯环是一个两维的平面,但是在三维空间里扭曲了一下;克莱因瓶也是这样,我们住在三维空间的人类,可以构想出这个模型,但是却没办法真的把它做出来。”

      梁sir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三维空间的人类没办法真正理解四维空间,二维空间的生物,也不能理解三维空间。莫比乌斯环是二点五维,克莱因瓶是三点五维,都是能够被本维度的生物理解,但是没办法制造出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不光没法制造,而且就算知道这样的构造存在,真的进入里面,也无从分辨。比如说……”

      梁sir表示赞同,指着纸环上画的那个小人,接下去道:“没错,比如说你,鬼叔,就是这个二维空间里的小人。注意,是住在纸条的里面,不是表层。”

      他的手指,顺着小人身前的那个箭头,往前划动:“你顺着这个二维空间,往前一直走,一直走……”

      他的手指在纸环上绕了一圈,回到了原点:“你会发现,咦,怎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可是,这时候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我一时没理解过来:“不是原来的我?”

      梁sir诡谲地笑了一下:“对啊,你就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上下颠倒的你。”

      我从他手里拿过纸环,看着那个简陋的小人,想象着我就是这个小人,从纸环里往前走的景象,一下子恍然大悟:“对啊!因为我从三维空间里这个地方,这个扭曲走过时,是感觉不到空间扭曲的;所以,我走着走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诶,突然就头朝下了。”

      这其中的奥妙,光凭语言很难描述,如果自己用纸做一个莫比乌斯环,拿在手里,就很容易理解了。关键在于,要想象出人是活在纸条里面,而不是纸条的表层。

      我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老向给我留下的信息之一,莫比乌斯环,就是这个意思?

      他是从三维空间的莫比乌斯环里走过,才变成了镜像的自己?

      但是,也不对啊。

      我低头看着纸环,喃喃自语道:“上下颠倒,不对啊,是左右颠倒才对。”

      梁sir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顺着莫比乌斯环再走一遍,就会左右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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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5-1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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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3 07:03:49 | 显示全部楼层
      左右颠倒……再走一遍……

      我脑子里仿佛过了电,原来如此!

      如果我是二维空间里、上下颠倒的小人,只要顺着莫比乌斯环再走一遍,就会经历跟刚才一样的莫名其妙的颠倒,回复头朝上、脚朝下的正常位置。

      但是,我却成为了自己的镜像,左右颠倒了!

      右撇子的我,会成为左撇子的我。

      不过如此,我的左眼会变成右眼,左肾会变成右肾,更加明显的是,我的心脏也会变到右边!

      甚至,我身上携带的所有物品——比如手表——也会变成左右颠倒。

      “鹅肝冷了就不好吃了”,梁sir在旁边提醒,“这个很贵的啊。”

      我叉起鹅肝扔进嘴里,味觉却没能传达到大脑,因为那里面正乱糟糟在琢磨着老向的事情。

      他给我留下左右相反的手表,又把表带扭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还让他弟弟向明给我送了一本日记,里面加了一个纸条做的莫比乌斯环。

      我尝试着把所有信息汇总,再理顺一遍,得到的结果是这样的。

      在十年前的3月,老向陷入了一场苦苦挣扎的感情里。疑似是班花莫宁的“她”,没有答应老向的追求,造成了他深刻的苦恼。这期间,老向了解到“她”真正喜欢的人,却是莫名躺枪的我。

      到了3月28号,“她”突然答应了跟老向约会;第二天,老向穿戴整齐地去赴约,但是却发生了某种意外。这个意外造成的后果是,在大部分同学的时间线上,向亮这个人就在湖里淹死了。但在包括我在内的少数派的记忆里,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发生,老向没有出意外了,只是在毕业之后,远离了我们的视线。

      进一步分析,现在对于老向的生死,实际上分化成三种阵营。

      第一阵营,多数同学、包括他弟弟向明认为的,老向在十年前就淹死了。

      第二阵营,一小部分同学认为,老向并没有死;但是,由于老向这个秘密被曝光了,开始接受观测,慢慢的这一小部分同学,会全部转化成为第一阵营,老向的生死就会坍缩成为一个固定的结果,他会死得踏踏实实的。

      第三阵营,是真正的少数派——目前看来,只有我一个,而就连我本身,在几天前也是属于第二阵营的。只有在第三阵营的人,才能意识到,老向现在是出于生跟死的叠加态里。

      我食不知味地嚼了几口鹅肝,再咕噜一声吞了下去——在我们生活的三维空间里,事物只有一个确定的结果,比如说,我吃了这块鹅肝,或者说我没有吃这块鹅肝,不存在其它未知状态。

      之所以老向的生和死,会呈现出类似薛定谔之猫的叠加态——是因为他掉进了一个类似“莫比乌斯环”的什么东西里,变成了一个左右颠倒的镜像的人。

      不,确切来说,是一个迷失在时空里、左右颠倒的镜像幽灵。


      看在梁sir帮我解疑的份上,这一顿铁板烧,我决定还是我来请。

      当我说出这个决定时,梁sir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真不知道是国际刑警待遇差,还是他真就那么抠门;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待遇一点也不差,平时省下的钱,是有一个奇葩的用途。

      总之,晚上吃完饭之后,梁sir就自行消失了,就像他下午突然出现一样。

      我怀揣向明给我的的三件物证,还有梁sir启发的镜像幽灵的思路,开车回家的路上,都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

      如果我目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为什么所有人不是在第一阵营,就是在第二阵营,只有我处于最接近真相的第三阵营?这个结果是随机分配的,还是说我被特意选中了?如果我被特意选中,那又是为了什么?

      另外一个问题是,老向处于这种迷失的镜像幽灵状态里,已经过去了种种十年;是什么原因让他再次出现,他主动来接触我,又是出于什么动机?

      总不会像他十年前写在日记本里的,要把我“弄死”吧?

      还有,那个害我无辜躺枪的莉莉安,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脑子里被这些问题堵塞的同时,车轮下的滨河大道,也开始堵塞起来。

      这早就过了晚高峰,不应该啊。

      我焦躁地看着缓慢移动的车龙,猜想一定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故。

      果然,在10分钟走了200米之后,我看见了中间道上的事故点,两辆小车追尾,看上去并不严重。身为老司机,我挺讨厌这些没有公德心的人,拍个照挪一边等交警来快速处理不就好了吗,偏偏要塞在路中间。

      从事故点路过的时候,我特意按下车窗,看看双方车主到底是怎样的傻瓜。

      没想到的是,我却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人。

      这人正不顾左右的滚滚车流,站在两辆事故车的前头,跟另一个车主抽烟说笑。

      我皱着眉头,大声喊出他的名字:“G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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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4-5-1 18:23
  • 签到天数: 33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3 07: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半个多小时后,本来一心赶着回家的我,却走在了送gary去深圳湾口岸的路上。

      Gary刚才告诉我,他是早上来深圳分公司的,赶着回香港,没想到一心急反而出了交通意外。是他追尾了,对方没什么事,他那早就该送去大修的车,却索性趴窝了。

      刚才交警、保险、拖车都来了,处理完事故之后,我干脆提议送他去深圳湾口岸,顺便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一路听他说着事业家庭什么的,感叹说深圳房价飞涨,都快要比香港还贵了,我都是嗯嗯啊啊地应着,下了滨海大道,在一个红灯面前,我终于嘿嘿笑道:“去了趟洛杉矶,那么快就回来啦?”

      Gary一愣:“L.A.?你怎么知道我要去L.A.?喔,是我刚才告诉你的吧?”

      我切了一声:“别装傻啦,我们昨天在香港机场还碰见了,你跟我说要去洛杉矶的啊!”

      Gary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语气夸张地重复:“excuse me?昨天?香港机场?老蔡,你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扭头看他的表情;gary一脸懵逼,显得非常无辜,要不是他那染成亚麻色、又向后梳得服服帖帖的发型,我还真就信了。

      后车的大灯闪了几下,我一看原来是绿灯,前车已经走了十几米。我一边赶紧踩下油门,一边切了一声说:“别闹了,gary,老实交代干嘛要骗我?”

      Gary有点不开心了:“what the……老蔡,你才别闹啊,你真的认错人了OK?我昨天没去机场!”

      我皱着眉头说:“别开玩笑了,我昨天明明就在机场碰见你,还聊了一会天呢,你怎么可能会没去。除非……”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除非,有人篡改了现实。

      在又一个红灯前,我转头看着gary,最后一次确认:“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昨天真的没去机场?”

      Gary认真地说:“absolutely,老蔡,别说昨天了,我快五六年没见你了吧,long time no see啊真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long time no see,在我的时间线里,昨天在机场见面时,gary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在gary的时间线里,他昨天却根本没去机场,更没有见到我。


      在送他去到深圳湾口岸之前,我尽了最大可能,搜集了gary对于出差洛杉矶、机场、还有莫宁的信息。

      首先,他真的有计划要去L.A.出差,而且原来定的时间就是昨天;所以,他也很惊讶我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但是,就在星期一那天——我注意到,这也是老向出现在我视野里的同一天——洛杉矶的客户打电话给他,改了时间,让他下周再过去。

      也就是说,按照原定计划,他应该是昨天出现在香港机场,遇见我,然后跟我有那番谈话的。

      可是,因为客户的一通电话,他的“未来”——现在是“过去”了——被修改了,没有去机场,而是在第二天来了深圳分公司,并且出了交通意外,又碰巧遇上了我。

      对于gary来说,在偶遇我这件事上,时间、地点都被修改了,但是,依然跟我很巧合地遇见了。

      我暗自想道,看来,就算那个背后的神秘力量,能够篡改一部分现实,但该发生的事,或早或晚,依然会发生。

      说起莫宁,我一开始还在担心,他会说没有在群里发过莫宁跟老向的合照。就好像upson一样,完全否认他从毕业照上找到了老向;更糟糕的是,后来在微信群里,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这点。

      幸好,gary一口承认曾经发过、也撤回过那些照片。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神经紧张地再次确认道:“你说的照片,是莫宁跟老向,就是向亮,他们两个的合照,对吧?”

      Gary给了我一个暧昧的笑容:“没错,老蔡你还挺厉害的嘛,一下子就猜到我recall的照片是他们。”

      对于gary的夸奖,我一点都不感到骄傲,因为对于我来说,我昨天就遇到他,聊了天,也就多了一天的时间来猜。

      我又想起之前的推断,跟gary确认道:“你说莫宁嫌照片拍丑了,所以才让你撤回的,对吧?也就是说,合照是她怀孕的时候拍的?”

      Gary开心地笑了:“bingo!老蔡,我发现你很有insight耶!”

      我还想接着说下去,但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深圳湾口岸。

      Gary跟我告辞道:“sorry啊老蔡,我赶着要回去,下次再跟你聊了。”

      他从后备箱拿了行李,跟我挥手道别:“谢谢你送我过来。”

      我耸了耸肩膀:“不客气。”

      在走进口岸大厅的前一刻,gary突然回过头来,贱贱地对我说:“嘿嘿,刚才忘了告诉你,洛杉矶那个客户,你也认识的。”

      他朝我挤眉弄眼,说明根本不是忘了,而是故意留到现在才说:“不光认识哦。”

      我皱着眉头,心里毫无头绪,但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却不由自主地,从我嘴里跳了出来:“莉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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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4-5-1 18:23
  • 签到天数: 33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3 07:04:24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深圳湾回家的路上,我整个脑袋是懵的。

      莉莉安,这个理应跟我同班了四年的女同学,在向亮事件中,还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她不仅害我无辜躺枪,并且在关键时刻打电话给gary,更改了我们两人会面的时间和地点。更为诡异的是,gary刚才挤眉弄眼地暗示,我跟这个莉莉安,还不止是同学关系那么简单。

      是暧昧关系?还是男女朋友?

      令人细思恐极的是,这个女同学在我的记忆里,荡然无存,没有一丝痕迹。

      那么,是有人篡改了我的过去,还是说直接修改了我脑里的记忆?

      甚至,其实我跟老向一样,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三维空间里的莫比乌斯环,已经迷失在另一个空间里……

      这一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我看着自己方向盘的双手,安慰自己,起码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成为左右颠倒的镜像幽灵,手表也还戴在我左腕上。

      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好不容易回到家,我第一时间冲到楼上卧室,打开抽屉。

      那一枚左右颠倒的卡西欧电子表,稳稳地躺在里面。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在经历了一整天的离奇事件之后,我早就筋疲力尽了;同时,脑子里又被大量的信息塞满,得花一些时间,才能完全消化掉。

      如果一回到家,发现抽屉里的电子表消失了,或者发生了什么变化,估计我就会信息过载,整个大脑崩溃掉了。

      我把电子表重新放进抽屉里,又把随身带的包扔到床上,准备先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当身体进入放满热水的浴缸时,紧绷的肌肉确实放松了下来,但是大脑却没有办法同样防空。今天发生的一切,连同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不断重播。

      等洗完澡之后,我要想办法联系上莫宁,如果她还没在微信上回复我,就找人问到她的电话,然后打过去。反正现在洛杉矶时间是白天吧,不会打扰到她。

      我还要找曹老板再打探下消息,嗯,就以同学会为由头;也可以跟李世海聊聊,他对老向这件事的反应同样激烈。还有,要上网深度查一下莫比乌斯环让人左右颠倒的理论。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再读一遍老向的日记……

      对了!还要比对下两块卡西欧手表,是不是真的来源于同一块表,又到底有什么异同。

      估计是这一整天的,脑力严重透支了,在洗头的时候,我竟然产生了幻听。不是耳鸣的那种嗡嗡响,像是有人拖动桌椅,在地板上划过的声响。


      洗掉满头泡沫,我关掉莲蓬头,却我突然一愣。

      那个声音还在,而且,竟然能分辨出方位。不是楼上,也不是楼下——就在浴室外的卧室里。

      这不是幻听。

      此刻,确实有人正在拖动桌椅。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怎么可能?刚才我进家门的时候,确定有把楼下的门关好;公寓的物业管理很严格,保安24小时巡视,更不可能有人爬到十几层高的楼上,从阳台进入。

      但是,外面就是有人。

      那这个人,只能是老向了。毕竟,他成为镜像幽灵的同时,似乎也拥有了瞬间移动的能力。

      哪怕是昨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跑出去,抓住老向,问清楚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就在今天下午,我看到了他要“弄死”我的一篇日记……

      我犹豫了半分钟,还是毅然从浴缸里站了起来,随便用浴巾包了一下,打开了浴室的门。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我以为是老向在外面搬桌子,甚至设想到了他是以喝酒那天的形象出现,还是以下午穿衬衫西裤的形象出现。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确实在搬桌子,因为那桌子正在缓慢地移动着。然而,我却看不见老向。

      他隐形了。

      我迟疑了两秒,还是大声喊了起来:“老向!是你吗!”

      没有回应。

      书桌仍然在挪动着,跟木地板摩擦,发出让人牙齿发酸的难听声音。书桌上放的书架、音箱、功放,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

      这是一张一米五长的实木书桌,当时两个搬运工人很费力才抬到楼上,连同桌上的东西,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向亮一个人却能拉得动,看起来,虽然变成镜像幽灵,并且隐形了,但是力量竟然还很大。

      我又大喊了一声:“向亮!”

      他却依然没有回答。

      我突然无名火起,老向你这王八蛋,突然出现在我家里也就算了,一直拉我书桌算怎么回事,叫了也不应,难道要把我书桌拉楼下客厅去?

      既然他有那么大力气能拉动书桌,虽然看不见,但应该是有实体的。我转身从浴室裤子里接下皮带,然后狠狠朝着书桌挪动的方向抽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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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4-5-1 18:23
  • 签到天数: 33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3 07: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皮带却抽到了空气里。

      我皱着眉头——没人?

      书桌仍然慢慢挪动着。

      既然老向不是在拉着书桌,那应该是推着书桌。

      我咬了咬牙,再次抡起皮鞭,朝书桌后面抽去。

      但是,仍然落了个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向亮不在这里。

      他没有在搬动书桌,那么,书桌为什么在动?

      为什么还在动?

      真是见鬼了……

      突然,我注意到,书桌的两个抽屉,有一个打开了,另一个并没有。

      那个打开的抽屉,正是我放卡西欧电子表的地方。

      难道是……

      而在书桌对面,一床之隔,是我的衣柜。刚才我一回家,就把包扔进了衣柜里。

      在我的包里,有向明交给我的,另一块卡西欧电子表。

      仔细一看的话,衣柜的推拉门,似乎比正常状况下要鼓出来一些,底下的轮子也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要冲出滑轨。

      两块互为镜像的电子表。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物理名词——反物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书桌面前,低头看去。果然,那一块左右颠倒的电子表,正顶在抽屉外层的木板上,抽屉又拉着整张书桌,慢慢朝衣柜的方向移动。看起来,是因为这书桌太结实了,要不然估计抽屉就飞出来了。

      所以,在衣柜里面,另一块正常的电子表,也在顶着衣柜门。

      两块电子表,想要合二为一。

      不能让它们合在一起,说不好,会发生大爆炸的。

      这么想着,我赶紧一手抓着抽屉里的手表,想要把它强行带离。没想到,把手表往高一拉之后,它脱离了抽屉的限制,突然一股巨力!我的右手根本无法承受,差点脱臼,那手表脱手而出,笔直飞向衣柜。

      我伸手要去抓,哪里还来得及!

      空气中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我仿佛看见衣柜门的纹理发生扭曲,空间正在塌陷、聚集能量,一场爆炸眼看就要发生。

      我能做的,只有抱头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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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3 07: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嗡。

      我抬头看去,只见衣柜门外形成了一个球型的扭曲力场,两块红色的卡西欧电子表,正悬浮在半空中,飞速地彼此环绕、转圈、靠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在互相接触的一刹那——咻的一声。

      消失了。

      三维空间受到了震动,我的眼睛只能看到空气的的振动,像水波一样的纹理,快速扩撒——要死!爆炸了!

      我双手用力抱头,紧闭双眼,心里想的是——唐双,对不起,没办法跟你生小盆友……

      咦?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不对……

      此刻的我,以一个上帝视角,俯瞰着另一个我。

      这个我正蹲在卧室的地板上,在相隔两三米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冲击波正在缓慢地扩散。

      看来,我果然还是死了啊。人死之后,灵魂会飘到高处,看着自己是尸体,原来这都是真的……

      枉我还信了那么多年的唯物主义。

      我叹了一口气,听见自己叹气的声音。

      不对……

      我看见,在下面蹲着的那个自己,突然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着现在的我。

      另一个我的右眼瞳孔,变成了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意识到——那是我脑子里的黑洞。

      与变慢了的冲击波不同,另一个我眼中的黑洞,正在快速扩大,占据了我的半张脸、整个头部、半个身体,最后,变成了一个直径两米的球状体。这个球状的黑洞悬浮在空间中,黑漆漆的,透不出半点的光,看上去坚硬得宛如实体。

      与此同时,我看见从两块手表消失处,发出的那道冲击波,粉碎了波及到的所有物体。衣柜、书桌、地板、甚至整栋大楼,都化为极小极小、肉眼不可见的颗粒。只有包裹着另一个我的黑色球状体,纹丝不动,像蚕茧一样保护着里面幼虫。

      更让我惊讶的是,在最初的冲击波过后,那些消散了的颗粒,却又纷纷聚集,重新构成了原来的物体,整栋大楼、地板、书桌、衣柜,全都变回原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冲击波突然恢复了速度,像半空中俯瞰的现在的我,笼罩而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阻挡。

      咻。

      我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是掉落到地板上的一条浴巾。

      我还蹲在卧室的地板上。

      四处静悄悄的,除了自己猛烈的心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卧室还是原来的卧室,压根没有爆炸过的痕迹。不仅如此,书桌回到了原处,衣柜门也没有破,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场梦,对现实完全没发生任何影响。

      除了那两块手表。

      我猛地跳了起来,不管身上一丝不挂,冲向书桌,拉开抽屉——果然!那块左右颠倒的镜像手表,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没有一点迟疑,又跑到衣柜前,拉开门从从里面把包拿了出来,然后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倒到了床上。

      不是,没有,红色的卡西欧手表,没有。

      不见了。

      连这块向明下午交给我的他哥哥的遗物,正常的卡西欧电子表,也消失掉了。

      正物质跟反物质相互吸引——像是冥冥中的宿命——等它们聚到一起,就会彼此碰撞,然后消失。

      除此之外……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拿起刚才掉出来的老向的日记本,又从衣柜里拿出条裤子胡乱穿上,然后坐回了书桌前。

      我焦急地把日记本从后往前翻,找到最后一篇,用圆珠笔写成的日记。

      2016年 4月1 星期五

      向明在又山湖旁边遇见了蔡必贵,把这本笔记本交给他。

      没错,就是这件简单的一句话,少了四个字——“还有手表”。

      在我的记忆中,下午S大的又山湖边,是明明看到了这四个字的;所以,向明也才会把卡西欧电子表带给我。

      我皱着眉头,继续往前翻。

      2006年 3月18 星期六

      运气太差了,特地跑了一趟香港,资本主义纸醉金迷的地方,没买到她要的手表。唉,偏偏要什么限量版的,不就是一块电子表嘛。

      下午看的时候,这一篇日记描写的内容,是说他运气不错,买到了这一块限量版的手表。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正物质跟反物质彼此碰撞、湮灭之后,一部分的现实,就被篡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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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3 07:05:17 | 显示全部楼层
      凌晨一点。

      我坐在楼下的客厅里,手里捏着一个水晶威士忌酒杯。茶几上放的,则是半个小时前刚开瓶,现在只剩一半的麦卡伦25年。

      虽然答应了唐双要戒酒,也知道喝太好的酒,脑子里的黑洞就会变大,但是管它呢……

      半瓶威士忌反而让我大脑放松了,所以,新鲜的灵感蹦了出来。

      谁说我脑子里的黑洞,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我抿了一口威士忌,仔细回忆两块手表相撞、爆炸发生的那一刻,我从“天上”俯瞰到的场景。

      我想,当时我俯瞰的位置,并不是灵魂出窍后的天堂,而是一个高于三维空间的空间;也就是说,一个三点五维、甚至是四维的高维空间。

      而从停留在三维空间的另一个我的瞳孔里出来、最终变成了黑色球状体、保护了我的本体——的那那个东西,毫无疑问,就是我脑子里的黑洞。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处于第一、第二阵营,只有我处于能看清真相的第三阵营;为什么所有人的记忆,会随着被篡改的现实而一起改变,只有在我身上,即使现实被篡改了,我仍然记得另一条时间线上发生的事情。

      答案很清楚,就是我脑子里的黑洞,在“保护”我。

      当两块手表相撞后发出的冲击波,摧毁了原来的世界——就是我从高维空间看到的,所有物体、整个世界都灰飞烟灭;然后,再重构整个世界,也就是看不见的微小粒子,又重新组合,变回原来的世界。

      但是,这个世界,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世界。

      原来违背物理原则、互相冲突的现实,在这样的冲击波——摧毁——重构之下,就被修改得符合物理原则,变成正常的世界了。所有受到影响的人,记忆也同样被摧毁——重构,因为谈论到人类的记忆,其本质不过是储存在大脑里的信息;而人类的大脑本身,也是由物质所构成的。

      唯一没有受波及的,只有我,那个脑子里的黑洞突然变大,像蚕蛹一样保护住了自己的我。

      所以,我才记得所有人都忘了的事情。

      所以,变成了镜像幽灵的向亮,谁都不找,却跑来找我。

      所以,他才要把一切的信息、一切的证据,统统交给我。因为他明白,就算物质世界会被重构、现实会被篡改、连同所有人的记忆都面目全非,但是,储存在我脑子里的记忆,是安全的。

      我苦笑了一下,老向是把我当成了备份资料的U盘啊。

      不过,还有哪里说不通。

      莉莉安,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按照之前的设想,除了我自己的记忆外,其它的都靠不住;那为什么别人都记得的莉莉安,我却完全没有印象?难道说,我脑子里的黑洞也不能百分百保护着我,还是有一部分记忆被删除了?

      我皱着眉头,又喝了一口威士忌。

      不,不是这样的。

      无论如何,我首先要坚定信念,自己的记忆是百分百正确,反映了单一时间线上的所有事实,没有经过任何的修改跟污染。不然的话,如果我的记忆都能修改,这件事我再怎么努力下去,也不可能找到真相了。

      至于为什么别人都记得莉莉安,只有我不记得,可以换个角度来想——莉莉安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只是其他人的记忆被修改了,添加了一个莉莉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只能是这样了。

      如果我的设想成立,那么跟莉莉安最亲密的人,也就是记忆被修改了最多的人。从老向的日记来看,排名第一的人选就是她的闺蜜,班花莫宁了。

      可惜,莫宁一直没回复我。

      我叹了口气,随手打开了微信,却看见——莫宁回复我了!

      我之前给她发的信息是:““听曹老板说,十周年聚会你要回来?”

      她的回复是:“嘻嘻,刚看见你留言呢,人在洛村,比较少用微信。是呢,肯定要回去的呀。”

      莫宁说的洛村指的就是洛杉矶,意思是洛杉矶大农村。这群移民国外的人,过得越好的,就越喜欢自黑;只有那种辛辛苦苦出了国,结果还混得很惨淡的,才会处处表达优越感,你国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

      而且像gary这样的喜欢中英混杂,莫宁是真正的外国人,英语也特别好,跟我们聊天倒全用中文。

      我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半,洛杉矶是前一天的早上十点半。作为身居国外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应该是刚吃完早午餐,孩子交给保姆了,刚打开微信来看看我们国内的人在聊啥,消遣一下。

      我虽然心里想的都是老向、莉莉安,但总不能以上来直接问,只好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什么时候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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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5-1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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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3 07:05:33 | 显示全部楼层
      莫宁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然后说:“哎哟,你很想人家回去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向的日记里说,莫宁喜欢的是我。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结果她又发了个阴险的表情,说:“好啦,不逗你了。你要失望啦,她不回去。”

      我皱起了眉头,gary跟我说过,莉莉安也在洛杉矶;所以莫宁的这个她,指的应该就是莉莉安了。可是,到底是不是呢?我又不能直接问。

      我想了一下,试探道:“莉莉安不回来?为什么?”

      莫宁这次配的表情是叹气:“为什么?问你自己呀。”

      我先是松了一口气,果然,莫宁说的确实就是莉莉安;接着,我又不禁有些挠头,这个莉莉安不回来,怎么又跟我有关系?难不成我还得躺枪一次?

      接下来莫宁懒得打字了,直接发了个语音,她的声音还跟十年前一样,甜而不腻。

      我仔细一听,果然又躺枪了,莫宁说的是:“老蔡,说出来你别伤心啊,前两天我跟莉莉安说了同学会的事,她第一个问题就是蔡必贵去不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去啊。”

      莫宁噗哧一笑:“我当然知道啊,就是因为你要去,所以莉莉安才不回去呢。”

      我这才明白过来,结合gary跟莫宁说的话,我猜在他们的记忆里,我跟莉莉安是大学情侣什么的,我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导致莉莉安隔了那么多年,还一直讨厌我。

      话说,就我这种宅心仁厚的耿直boy,为什么不能安排点好的戏份,非要我当坏人呢?

      莫宁又接着说:“你是不是没她微信?”

      我眼睛一亮:“是的,要不你告诉我,我跟她道个歉,让她跟你一起回来?”

      莫宁嘻嘻一笑:“告诉你也没用,加不上的,老蔡,你还在她黑名单里呢!”

      我不由得挠起了头,看来这个莉莉安,不是一般地讨厌我。

      莫宁安慰道:“这样吧,下次我再见到她,劝她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你再加了她好好聊。也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又不能全怪你。”

      我不由得好奇心大盛,不能全怪我?那会是什么事呢?

      刚想继续追问下去,莫宁却说:“好啦,你那边都快两点了吧,赶紧睡吧,等我好消息。”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死缠烂打,只能先谢了她,然后喝了几杯威士忌,上床睡觉。


      夜里,我梦到了一些奇怪的场景。不过,梦里的我一点都不惊慌,似乎早有准备。

      虽然睡前喝了一整瓶威士忌,虽然我正昏昏沉沉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睡梦中的我心底却如明镜高悬。我很清楚,我所梦见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

      我梦见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正在缓缓关闭。

      在紧闭的铁门上,有一个黄黑相间的标志,像一个三叶风扇。

      梦里的我朝着铁门,伸出手来,声音嘶哑地说:“救我。”

      就好像在那黑漆漆的门洞里,隐藏着一个人。

      但是,铁门仍然缓慢而坚定地,完全关上了。

      砰。

      梦里的我发出一声叹息,认命似的,慢慢闭上眼睛。

      突然间,铁门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从两根手指那么窄的门缝里,倾泻而出不可置信的、天堂般的光亮;一个女人在铁门背后低语,声音有不可抗拒的魔力。

      她说的是:“进来。”

      随着门缝越来越宽,刺眼的光线越来越强,梦里的我伸出手来,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当光芒退却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却如潮水般涌起。

      我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小型体育场里,身边净是疯狂呼喊的年轻男人,黑暗中,他们的眼睛跟脸上的汗水,正在闪闪发亮。

      所有人都面朝同一个方向,那就是舞台的方向。

      一段让人热血沸腾的舞曲,突然像巨浪一样涌来,甚至盖过了人群的呼喊。我皱眉倾听,旋律勾起了我心底埋藏已久的回忆……

      不光是梦里的我,还有现实的我。

      没错!朴志胤《成人礼》!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场景,是我们的大一元旦晚会!

      我朝舞台上看去,上面穿着一身黑裙,正在跳着热辣独舞的女人,就是莫……

      不对!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在烟雾和射灯组成的迷幻舞台效果中,正在劲歌热舞的身影,有两个。

      这一刻,正跳到舞曲的高潮部分,两个舞者前后重叠,前面这个低垂长发,扮出提线木偶的动作;她身后的操纵者,正在摆弄看不见的木偶线。

      操纵者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只有白森森的牙齿,闪烁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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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3 07:05:53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个操纵着提线木偶的女人,就是那个莉莉安。

      我拼命想要看清那女人的脸,但是梦里的我,离舞台太远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拨开拥挤的人潮,拼命往前游。

      可是,前面伸出来一只手,蛮横地揪住我的衣领。

      那个人一脸戏谑:“去哪呢?”

      梦里的我先是一愣,然后是心慌意乱,没出息地低声道:“放、放开我。”

      那人哈哈笑道:“你说什么,听不见!”

      我感到口干舌燥,胸腔里的愤怒转瞬而逝,说出口的仍然是恳求的语气:“放开我……李世海。”

      李世海棱角分明、年轻气盛的脸,从人潮中浮现,并且慢慢清晰起来。

      我低声下气的恳求,李世海像是根本没听见,揪着我衣领的手反而越抓越紧;他笑嘻嘻地拧过头去,对着身边一个高个同伙说:“你怎么看……”

      “曹老板?”

      同样年轻的曹敏钦,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放了他吧,别说我们欺负人。”

      李世海犹豫着说:“可是,莫宁让我们……”

      曹老板笑了一下:“你还怕他爬上舞台去啊?”

      李世海松开手,曹老板拍了一下他肩膀,两人一起转过身去,看着舞台。

      李世海切了一下:“去特么的死变态。”

      曹老板的声音更为不屑,但却假装宽厚地说:“别这样,都是同学啊。”

      梦里的我,被他们的背影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舞台上的一点动静。

      节目似乎已经到了尾声,音乐声渐渐淡了下去。

      在黑暗中,我听见咯吱、咯吱,咬牙切齿的声音——经过骨头,直接传入耳蜗。

      “鬼,醒醒。”

      一个清透的女声,刺穿并击碎了我的梦境,晚会的场景像黑色玻璃一样四碎,我睁开眼睛,在刺眼的光芒中快速清醒过来。

      唐双摸着我汗津津的额头,半是惊讶、半是嘲讽地问:“你在做噩梦?”


      从床上坐起身来,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是噩梦,春梦不行吗?”

      唐双作势要来扯我耳朵:“春梦?梦见谁了?”

      我嬉笑着说:“梦见你,当然梦见你啦,还能有谁?”

      她这才作罢,却仍然是霸道女总裁的口吻:“那也不行,没有我批准,不准随便梦见我。”

      我苦着脸说:“连做梦都管,这也太法西……”

      唐双假装生气道:“太什么?”

      我赶紧改口问:“一大早就过来,想我啦?”

      她拉长了声音说:“早?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唐双离开窗帘,耀眼的阳光顿时充斥了房间。

      我摸过手机一看,卧槽,已经快十二点了。

      虽然喝了威士忌晚上会好睡一点,但我的生物钟是不管几点睡,早上几点会按时醒来。一觉睡到大中午,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心想,难道是因为昨晚的梦?

      洗漱完之后,我跟唐双一起吃了顿饭。她告诉我今天一早就来深圳开会,打我手机没接,就直接杀上门来,检查我是不是带了妹子回家。

      昨天梁sir告诉我的关于唐森公司可能隐藏的阴谋,我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唐双。听我说话时,唐双咬着嘴唇,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表情,在霸气的女总裁脸上,很少能见到。

      当时我们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估计事态有点严重;几个月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有那么严重。

      吃完饭,唐双就要回香港了,继续投身现代企业版的宫心计。我一边内疚帮不上忙,一边心里却有点小庆幸,最近唐双事务缠身,就不会来管我在干嘛了。

      要不然的话,像老向这种死而复生的幽灵啦、记忆中不存在的女同学——现在很可能是前女友——突然出现啦,听上去就很危险的事情,唐双一定不准我插手。

      临走的时候,唐双问我:“下午怎么安排?”

      我用食指挠了挠右边颧骨,慢吞吞地说:“嗯,去找个大学哥们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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