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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鬼藏人》(完结)-作者:李达-天亮莫上山,夜半鬼藏人!人类和动物终极秘密被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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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2:42: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9章 被伥鬼撵入大蛇窟






  大蛇窟里突然出现了伥鬼 ,让我们十分紧张,但是也没有办法。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往里走,马上和景老以及山魈他们汇合。

  接下来,我们走路就很小心了。

  我们这次来老挝时,储备了几只强光手电,但是在路上用掉了一些,现在只剩下最后两支。

  本来想等到最紧急的时候用,现在也来不及了,瞎子打着了手电,我和小马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朝前走。

  瞎子果然没有骗我们,走了没多远,我们就发现了这种伥鬼,而且不止一个。

  小马和我紧张得要命,还好瞎子比较震惊。

  他说,我们得趁现在试试这东西有没有攻击性,要是有,咱们就得换一条路走。但是换一条路走,可能就会迷失在这里。要是他们没有攻击性,那就管他娘的,咱们继续往前走。

  我们躲在暗处,用手电光试了试,这些“人”应该没有视觉,任凭我们用手电光怎么晃,他们都没啥反应。

  从这点上看,这些“人”比较符合地穴生物的特点。

  因为地穴深处很黑,终年不见阳光,所以眼睛退化很厉害,一些洞穴中的鱼都是“盲鱼”,身体也是半透明的。

  这些人“人”并没有脑袋,也许是被什么东西咬掉了,身体近乎赤裸,不过确实还挂着一些破衣烂衫,看起来确确实实是一个人。

  不过,他们的动作十分怪异,像是毫无目的一样在溶洞里茫然“走”着。

  说是“走”,其实更像是爬,他们的身子靠在地上,身子一拱一拱的,像蛇一样在地上爬着走。

  这种怪异的“人”,怪异的姿势,让我的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和头发都竖起来了,用手使劲摩挲了几下,才按下去。

  小马脸色苍白:“这些人肯定是蛇伥,你们看,他们走路都像蛇一样。”

  瞎子难得没有骂他,反而问他:“小马,你爹的日记里有没有提到这些啥伥?”

  小马摇摇头:“日记说到大蛇窟的就几句话,就说凡是进入大蛇窟的人,都变成了恶鬼……”

  “恶鬼?”瞎子自嘲地笑了“看来是变成了蛇还差不多……”

  小马犹豫了一句,说:“日记里还有一句话……不过……”

  我见他话里有话,忙问他“还有什么?”

  小马咬着嘴唇:“小七爷,我当时死活不告诉你们日记的内容,其实倒不是我父亲不让,而是日记里写的东西,我怕你们不信……说实话,我当时看了,都不信……”

  我苦笑着:“现在他娘的连鬼都出来了,还有啥不信的……”

  小马下定了决心,他说:“日记里还有一句话,是说大蛇王的。”

  这下子,连瞎子都来了精神,忙凑过来听“说的大蛇王啥?”

  小马说:“他说,他见到了真正的大蛇王。那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个人……”

  我和瞎子不说话了,在那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大蛇王不是一条蛇,而是一个人?

  这句话有点像我们开始去西双版纳寻找大蛇王时候的翻版,当时我们都以为大蛇王是一条蛇,却没有想到大蛇王竟然是一条蛇。

  可是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事情又一次翻转过来了,小马的父亲竟然说大蛇王并不是蛇,而是一个人,这他娘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又想起了当时在阴山狼城的那一幕:在那个诡秘难测的地下狼城里,狼城的神庙升起来后,那个吹笛子的人,姬小免的奶奶,她是不是真正的狼王?

  是不是说,这澜沧蛇王跟姬小免的奶奶一样,也是一个人呢?

  那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景老?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来不及多想,好在这种人形怪物看起来没啥攻击性,我们就想小心绕过它们,继续往前走。

  瞎子先试探了一下,捡了块石头砸在他身边,他没啥反应,依旧在那滑动。

  瞎子又试着跺了跺脚,他还是没啥反应。

  瞎子咧嘴朝我们笑了笑:“操,没啥,是个傻子!”

  他大踏步朝着他们走过去,想给我们展示一下,那那蛇伥纯粹就是个摆设,根本啥攻击性都没有。

  没想到,就在他离那蛇伥还有一两米时,原本懒洋洋的蛇伥却猛然缩回了身体,上半身绷得直直的,光秃秃的脖子直勾勾对着瞎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瞎子看似鲁莽,其实早有准备,他在一刹那间停住脚步,同时将枪栓拉进,对准了那蛇伥,随时准备搂火。

  那蛇伥很镇静,见赵大瞎子不动,他的脑袋朝四周微微晃了晃,像是在感应瞎子在哪里,见找不到,也不动了。

  我小声说:“瞎子,你别动,这蛇伥看不见也听不见,你不动弹,他就找不到你。”

  黑暗中,时间一分一秒度过,瞎子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已经快站不住了。

  他忍不住说:“操,老子不管了,跟他娘的拼啦!”

  刚说完,那蛇伥仿佛听懂了 他的话,摇晃了一下脑袋,开始转了个身子,向着旁边游了过去。

  瞎子才松了一口气,身体早僵硬了,他刚才靠着一股气撑着,这回一口气泄了,人马上瘫软了,就差摔倒在地上了。

  就在这时,情况陡然转变,那条伥蛇原本已经掉头走了,这时候却像是一柄离弦的箭,一下子绷紧了,朝着瞎子就射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瞎子放松之时,那条伥蛇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又朝瞎子恶狠狠扑过来。

  眼看着瞎子要被他扑倒在地,没想到他临死前急中生智,狠狠一脚踹了上去,这一脚正好踹在那蛇伥身上,将他一下子踹翻在地上。

  那蛇伥吃了这一脚,却没有扑过来,反而身子在地上一滚,出溜一下,隐藏在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几个蛇伥也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一起滑到了黑暗中。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什么大蛇王了,瞎子抬手就是一枪,近距离将一个蛇伥轰了出去,朝我们迅速靠拢。

  那蛇伥被猎枪近距离打中,胸膛都打烂了,却没有流血,而且像是没有疼觉一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接着冲了过来,一下子把瞎子撞倒在了地上。

  完了,这东西真像是僵尸一样,竟然打不死!

  瞎子和他厮打在一起,大声叫着“小马,快开枪!”

  小马在那瞄准,但是瞎子和蛇伥厮打在一起,他怕打中了瞎子,迟迟不敢开枪。

  我一把推开小马,倒提着气枪,找了个孔子,用枪托狠狠朝那蛇伥身上砸了下去。

  这一下,我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将他砸倒在了地上,瞎子趁机爬上来,冲上去朝着他身上一阵猛踹。

  那家伙毫不吃疼,挣扎了几下,摇摇晃晃想站起来,却只能在地上打滚,看来是腿骨被踹断了,站不起来了。

  瞎子叫了一声“小马,给我枪!”他接过枪,又朝旁边放了一枪,又一个蛇伥被他打中。

  这次瞎子瞄准的是他的膝盖,那蛇伥轰然倒地,在地下挣扎着,倒是没有再起来。

  瞎子叫起来:“快点火把,点火把!这东西骨头都糟了,打他的腿,打折了腿,他就爬不起来了。”

  瞎子的这个发现,让我们大喜。

  看来这东西也不是打不死的小强,也有弱点,只要把他给打瘫痪了,我们就不怕了。

  接下来,我们组成了一个铁三角。

  瞎子拿着砍刀在最前面开路,凡是挡在我们面前的蛇伥,他先上去一刀砍断大腿。有漏网的,小马就用猎枪补上。小马那边还顶不住的,我这边就用那把54手枪轰烂他。

  这一场恶战,我们几个都分别挂了彩。

  瞎子的胳膊上,大腿上,全是被蛇伥撕咬的伤口,往下滴着血,也没有时间管。

  小马的衣服被撕烂了,胸口上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的伤最轻,还是用枪崩蛇伥时被子弹溅起的碎骨头划破了脸。

  就这么着,我们且战且退,好歹走出了这条充满了蛇伥的甬道。

  却没有想到,进入到下一个洞口后,我们几乎要崩溃了。

  那通道里,密密麻麻,几乎全是这种蛇伥,一个个恶狠狠地朝我们扑来。

  瞎子大叫一声“快跑!”,我们几个撒腿就往外跑,却发现我们刚才一路打过来的山洞里,那些被打倒的蛇伥又聚集在了一起,堵在了洞口处,虎视眈眈等着我们。

  前后夹击,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咬咬牙,冒着迷路的危险,钻进去了另外一条甬道。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没有摁灭火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好歹有点亮,死也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们几个人像惊弓之鸟,各自拿着枪,背靠着背,朝着黑暗中瞄准着,随时准备拼命。

  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东西蹿出来。

  不可思议的是,不仅没有危险,连那些不停追赶我们的蛇伥都停下来了脚步。

  不过那些蛇伥显然没有放弃,他们都守在洞口,等着我们出去。

  我们干脆跟他们较上了劲,你不是等爷出来吗?爷偏不出来,爷要在里面先转一圈,把你们全急死。

  这条甬道和我们到过的任何一条都不一样。

  首先这条甬道非常开阔,并不像是原来那些甬道,有些地方很开阔,有些地方很狭窄,连人通过都得侧过身子,别别扭扭的。

  而且路面全是坑坑洼洼的,不时还有一个深坑,老要人看着脚底下,说不准就会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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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2:43: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0章 快,赶紧把裤子脱下来!






  但是这条甬道却很平整,人走起来也很舒服,感觉就像是踩在了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

  这种感觉让人十分奇怪,让我们感觉不像是进入到了一个蛇窟,而是像进入到了一个地下宫殿中。

  小马说:“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里挺暖和的?”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原本吓了一身冷汗,在那冷嗖嗖的甬道中,被冷风一吹,冷得要命,这里确实暖呼呼的,很舒服。

  瞎子有些紧张,他打开了强光手电,四处照着,想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对,但是这里空间太大,手电照到石壁上,只有一个光晕,并看不清楚。

  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里空间极大,而且越往里走,温度越高。

  我们怀疑这里面有个地下温泉,这可是个好事,因为温泉里一般富含硫磺,蛇很厌恶硫磺的味道,说明这里不会有蛇,应该也不会有这种狗皮膏药一样的蛇伥了。

  又走了一会儿,果然有了一条暗河,河水缓缓流动着。

  我蹲下身子,试了试,暗河热呼呼的,还真是温泉。

  大家放了心,看看身上又冷又脏,忍不住在附近找了一堆树根、草叶,用几只要烧尽的火把点着了一堆火,大家轮流在上面放哨,几个人在温泉水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洗完澡,大家坐在石头上,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如何冲出那些蛇伥的包围圈。

  这时候篝火渐渐弱了,小马四处寻找干柴,找了一会儿,发现附近有一堆白花花的东西,用火把照了照,一下子惊呆了。

  我见他直勾勾看着角落,好半天不说话,叫了他几声,他也不吭声,索性走过去看看,一时间也愣在了那里。

  原来,在温泉旁边,石壁的角落里,那一大堆白花花的东西,并不是其他的,而是一张大得惊人的蛇蜕。

  那张蛇蜕有多大呢?

  我们当时在玛哈金家见过一条,大约有七、八米长,那已经算是巨型大蛇,可以被成为纳迦了。

  不过那一条蛇要是和这条相比,那只能算是一条娃娃蛇。

  这一条巨大的蛇蜕,弯弯曲曲散落在地上,差不多覆盖了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一阵空白,不断回荡着当时我用大蛇牙换算那条巨蛇时的比例:要是真有那么一条大蛇,那条蛇得有四十米长,身子有汽油桶那么粗,脑袋足足有头猪那么大。

  现在,我的猜测成真了。

  没想到,这里真的有这么一条蛇。

  更要命的,它竟然还活着。

  最最要命的是,我们竟然还来到了它的洞穴中。

  过了好久,小马才讪讪地说:“小七爷,咱们好像中计了。”

  我一愣:“中啥计?”

  小马脸色苍白:“小七爷,你记得我当时说那些玩意叫啥名不?”

  我说:“叫蛇伥啊?”

  小马说:“那就是了,我怀疑,那些蛇伥根本不想伤害咱们,他们就是想逼咱们进入到这里……”

  我脑子轰一下响,一下子明白了小马的意思。

  为虎作伥,为虎作伥,说的就是被老虎吃掉的人,还会继续为老虎诱骗其他无辜的人进入虎穴,给老虎吃。

  那么同理,这些蛇伥当然也是要继续给大蛇怪引诱更多的人给蛇吃才对。

  现在回想一下,我们这一路上似乎有些太容易了。

  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抵抗,甚至最后遇到的那些蛇伥,也就是做个样子,根本没有要杀死我们的意思。

  原来他们真正的用意是这个,让我们活生生进入到蛇窟深处,送给大蛇怪吃。

  再回想一下,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那神秘消失在丛林中的大野猪,豺群将瞎眼黑熊赶进湄公河,以及现在的我们,都像是被献祭给大蛇怪的祭品。

  我们心里充满了屈辱感,没想到蹦跶到最后,还是和那些动物一个下场。

  不对,我们应该说更凄惨一些。

  因为不是别的动物驱使我们,而是我们自愿一步步走进来的。

  经我这么一说,赵大瞎子勃然大怒,这不是把我们当猴耍嘛!

  他热血上涌,当时就操起砍刀朝着那大蛇蜕狠狠砍了过去,却没想到,刀子砍过去后,只听见当啷一声响,那大蛇皮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扒开大蛇皮,用火把照了照,发现那大蛇皮下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深洞。

  我们好了奇,反正人之将死,啥也不怕了,索性豁出去了,现在谁来干谁,还怕一个破洞?

  扒开大洞,发现里面是一个深坑,上面盖着一些浮土,一看就是底下藏着什么东西。

  小心扒开浮土,让我们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在这个大洞里,竟然堆着几十个光溜溜的蛇蛋!

  那些蛇蛋大约有小排球那么大,圆溜溜,洁白的,一个挨着一个,躺在那里。

  瞎子想把蛇蛋砸烂,被我给拦住了。

  这纳迦吃人,是它的生存之道,跟我们吃鸡吃猪一样,也怪不得它。

  即便是有怨气,也要堂堂正正和它对战一番,现在趁着它不在,欺负小蛇算是什么本事?!

  赵大瞎子不甘心地用手扒拉了几下蛇蛋,发现这些蛇蛋应该已经孵化很久了,有几枚巨蛋裂开了一道小缝。

  随着赵大瞎子的干扰,蛋剧烈晃动着,接着咔嚓一声破开了,从里面爬出来一条筷子般大的灰不出溜的大虫子。

  不,那分明是一条刚刚孵化出来的小蛇,棕褐色的条纹,旁边有一些白色的条纹,看来应该是幼蟒。

  小马和赵大瞎子有点紧张,纷纷将子弹上膛,警惕地戒备着。

  这小蛇已经孵化出来,想必大蛇应该也很快出来了。

  就这一会功夫,那堆幼蟒接二连三孵化出来,在窝里扭动着身体,看起来像是一堆虫子。

  赵大瞎子看着这些小蛇好玩,伸手去抓,冷不防旁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别碰它!”

  但是已经晚了。

  就在赵大瞎子碰到小蛇的一瞬间,那小蛇仿佛心生感应,闪电一般回过头来,狠狠咬在了瞎子虎口上。

  景老一个箭步冲过来,掰开蛇嘴,又将它小心翼翼放回到蛇窝里,又大蛇蜕盖好,然后赶紧将赵大瞎子拉到了温泉旁,先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死死扎在赵大瞎子手肘处,让他把手尽量放低,好延缓蛇毒在血管流淌的速度。

  随后,他拿起一柄短刀子,闪电般刺进伤口处。这时候伤口已经肿涨起来,刀子****伤口处,拔出来,黑色的血水河水一般往外流淌。呆血水流得少了,他又在伤口处切了一个深深的十字,往下挤血水,一边用温泉使劲冲刷着伤口。

  这蛇毒很烈,才咬了几秒钟,赵大瞎子已经面如土色,嘴唇青紫青紫的,额头上大滴大滴往下流汗,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样。

  我怕他出事,也跟在旁边,死死抓着他的另外一只手。

  见我看他,他的脸色灰白,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不忍心看他,凑过去小声问:“景老,瞎子他……他……怎么样了?”

  景老迅速说:“没事,一条小蛇,没啥毒。给我药箱!”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玛哈金和小和尚也跟过来了,他依旧赤裸着身子,身上背着景老的药箱,以及那把砍刀。

  他身上也有几道抓痕,应该也是跟蛇伥搏斗时受的伤。

  只有小和尚依然完好无损,站在玛哈金身旁,笑嘻嘻看着我们。

  听到景老这样说,赵大瞎子才放松下来,在那嘟嘟囔囔地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他怎么可能那么早就死?

  我也松了口气,骂了他一句,回身去拿药箱,却发现玛哈金又老挝话说了一声,景老的脸色变了。

  我焦急地问:“景老,是不是药有问题?”

  景老点点头:“药箱进了水,有些药用不了啦!”

  “操!”我一下子站起来:“景老,你看需要啥要,我马上去弄!”

  景老说:“来不及了!”转头严肃地对赵大瞎子:“快,赶紧把裤子脱下来。”

  赵大瞎子一下子愣了:“啥?脱裤子?!”

  景老说:“赶紧脱!”

  赵大瞎子一把捂住裤子,叫道:“俺不脱,叫人笑话!你不是说一条小蛇,没事吗?”

  景老说:“这蛇不会要你的命,但是能让你下半辈子坐轮椅,你脱不脱?”

  赵大瞎子憋得脸通红,又没办法,只好把身体背过去,慢吞吞脱下裤子。

  景老说:“你现在对着手上的伤口尿尿,用尿液冲伤口,要快!”

  赵大瞎子哪敢耽误,再没尿也得硬往外挤,就听见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流水声。

  景老转向我,快速问:“有打火机或者明矾吗?”

  我说:“啥?打火机、明矾,我找找!”

  摸了半天,没摸到打火机,却摸到了一盒火柴,递给景老,问他行吗?

  景老说:“行!这个比打火机还好!”

  他让我打开火柴盒,拿出来十几根火柴,将火柴头上的硝刮下来,凑成一堆,全倒进赵大瞎子的伤口里,然后他点着火柴,只听嗤啦一声,伤口处腾起一阵硝烟,伤口处传来一股焦糊味,疼得他嗷一声站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景老才松了一口气,让赵大瞎子坐在地上,别乱动,多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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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2:43: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1章 人类和动物的神秘盟约






  看看赵大瞎子,伤口处虽然被烧得焦糊,可是看起来没刚才肿得那么严重了,脸色像是也好了一些,我才放了心。

  坐在那边,周围静得可怕,我有些害怕,在那没话找话问景老,刚才为啥让赵大瞎子用尿冲洗伤口,用水不行吗?还有,用火柴头烧伤口又是为啥?

  景老跟我解释,中医将蛇毒分三种,一种神经毒,一种血毒,一种混合毒。

  人要是被蛇咬了,首先就要排毒,接着就是赶紧破坏蛇毒。蛇毒其实就是一种蛋白质,在高温下十几分钟就完全失效了,而且最怕强酸、强碱,酒精、火烧。

  古代老蛇医喜欢用中草药治蛇毒,因为中草药本身就含有酸、碱,能破坏蛇毒。

  人从被毒蛇咬伤,要蛇毒进入人体,被人体吸收,差不多有三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三、五分钟内,赶紧把食盐、明矾倒在伤口里,再用火烧,就能破坏掉百分之九十的蛇毒,人基本上不会出啥大事了。

  剩下那点蛇毒,让他多喝水,多排尿,再用点蛇药就问题不大了。

  我才明白景老的用意,我们现在没有蛇药,只能将蛇毒给破坏掉,不然蛇毒进入人体,赵大瞎子就完了。

  我又问,您不是说这是条小蛇,不毒吗?

  景老叹了一口气,说:我是骗他的。谁说小蛇不毒?越是小蛇越毒。

  小蛇捕猎少,咬人也少,蛇毒都攒在蛇牙里了,真咬起人来,比大蛇还毒。

  人要是被蛇咬了,千万别上火,更别乱跑,不然血液流动加快,蛇毒发作更快啦!

  刚想问景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为何要突然不辞而别?为何又要将那条差点啥了瞎子的小蛇小心翼翼放回去?

  但是景老神情很严肃,他做了个手势,表示这里不能长待,他放下大蛇牙马上就得离开,不然大蛇王回来,就再也走不了了。

  他掏出那个用红布包着的大蛇压,恭恭敬敬放在一块大石头上,并对着那石头做了一个揖,然后后退着退出去,果断地说“走!”

  刚说完,就听见外面轰一声巨响,一时间地动山摇,整个山洞像是要崩塌了,一时间乱石纷纷从山洞上掉下来,尤其是一个个石柱一般尖锐的钟乳石,从头上笔直掉下来,****地上。

  我们吓了一跳,跑都不敢跑,要是人被这东西插中,那一准得被钉死在地上。

  景老喊着:“都别动,贴着石壁!”

  玛哈金一个箭步冲过去,一下子扛起瞎子,扑倒石壁处藏好了。

  我们几个也赶紧贴着石壁,就听见石钟乳一个接一个往下掉,有的笔直插入地上,有的摔得粉碎,一时间乱石飞溅,像是进入到了战场。

  幸好我们几个按照景老的提议,牢牢贴在了石壁上,不然不被那些掉下来的石柱子钉死,也得被乱石砸死,跑都跑不出去。

  瞎子这时候似乎缓过来了一点劲,挣扎着问:“怎么回事?地震了?”

  景老叹息了一口气:“有人点着了祭坛!”

  他扭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玛哈金放下瞎子,扛起那把砍刀,三两步就从石林中冲了出去。

  我好奇地问:“景老,祭坛是什么?”

  景老叹息地说:“祭坛就是召唤蛇王的。祭坛被打开,大蛇王就要出来了。”

  我吓得魂都要出来了:“大蛇王要出来了?那咱们还不赶紧跑?”

  景老说:“跑?往哪里跑?哪里也跑不了,就等着吧。算一算,差不多这祭坛有三十年没被点起来了。”

  “三十年?”我有些吃惊“三十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老淡淡地说:“三十年前,我们捉到了那只大蛇王。”

  “你们捉到了大蛇王?!”我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

  景老面无表情地说:“要不然你以为那只大蛇牙哪来的?还不是从那只大蛇王的嘴里拔掉的。”

  我更加吃惊了:“你……你们竟然捉到了蛇王,还拔掉了大蛇牙……”

  瞎子就冷静得多,他的伤口疼得直吸冷气,还是忍不住插嘴:“是用那个铁笼子逮住的?”

  景老点点头。

  小马忍不住问:“是用的什么诱饵?”

  景老说:“我自己。”

  “您?”我们三个都忍不住叫了起来“您怎么做的诱饵?”

  景老说:“……当年我还年轻,就光着身子,身上涂满大麻和罂粟汁,站在那个笼子里,被送到水底下,等大蛇闯进笼子,我就从笼子们游出去,打个呼哨,那边就把笼子门给关上了。”

  老人虽然说得轻松,但是语气中也有一种抑制不住的自豪。

  确实,这些话说来轻松,但是你只要想一想,你赤身裸体,被关在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铁笼子里,被送到水底下,而且这个铁笼子们还打开着,为了让大蛇方便潜入笼子吃你,这是什么感受?

  还有,那条鬼魅般的巨蛇冲到笼子里吃你时,你还要成功躲避过它的攻击,从笼子门里出来,全身而退,这得要要强的胆识和身手才能做到?

  到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景老的一身傲气,也确确实实从心里深深佩服了他。

  小马这时候有些不解:“为啥要点着祭坛呢?”

  景老说:“捉蛇王。这一届的蛇王,是一条母蛇。母蛇在孵化小蛇时,会一动不动,也不吃不喝,差不多要一个多月,一直到小蛇孵化出来,它才会去水潭下洗个澡,休息休息,这时候是它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杀它的唯一机会。”

  我更搞不清楚了:“啥蛇王?为啥要啥蛇王?”

  景老却问了我一个问题:“狼有头狼,猴有猴王,你说,咱们湄公河的王是什么?”

  小马说:“当然是大蛇王。”

  我点了点头,这大蛇王绝对算是湄公河流域最强的猛兽,什么狼群,大象,压根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景老又问:“你们觉得,为啥动物们都要有一个王?”

  我使劲想了想,回想起当时我们捉猴子那一幕。

  因为大猴子被抓,其他一些猴子都要来救它,并且主动退回了赃物,恳求我们的原谅。

  那是不是说,一个种群有了一个王后,就会变得有秩序,变得更加容易管理了呢?

  景老点点头,赞同了我的观点,说湄公河因为有了大蛇王,这些野兽们就会老老实实呆在它们该呆的地方,不会去害骚人类了。还有就是,它们会帮助人类做一些人类做不到的事情。

  老人举了个例子,榴莲和山竹,树又高又滑,人类很难攀上去采摘果实,就和猴王商量,让猴子去上树摘果子,人类会给猴子一些食物做为补偿。甚至在猴群遇到一些抵挡不住的猛兽时,还会求助人类帮助,人类就会用猎枪帮它们干掉猛兽。

  这些,就是人类和动物达成的比较简单的盟约。

  老人说:“猴子是这样,蛇王也是这样。它是湄公河的王,湄公河每一寸地方都是它的。不管是谁进来,都得遵守它的规矩,它让你活着,你就能活着。它要你死,你就得死,这个道理就那么简单。”

  但是呢,咱们人类也有人类的规矩,不能事事都是他们说的算,于是人类和蛇王就开始了开战。后来谁也打不过谁,干脆定下了一个盟约,人类不能去肆意杀戮湄公河的动物,大蛇王也不让动物去害骚人类。”

  我们几个完全听傻了,景老说的这些,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人类竟然和大蛇王有盟约,并且相当于签署了互不遣返协定,这怎么可能呢?

  瞎子明显不信,他努力支撑着爬起来,问:“大爷,要是大蛇王和俺们签了啥协议,为啥你们30年前还要捉他呢?”

  景老说:“那是因为我们想修改协议,想修改协议的一方,自然要展现出来更霸道的力量,这跟诸葛孔明七擒孟获又放了,是一个道理。”

  我忍不住问“景老,你们当时和大蛇王改了什么协议?”

  景老淡淡地说:“我们让大蛇王给我们开辟一条通往南方的道路。”

  小马忍不住惊叫起来:“景老……您……您说的是不是胡志明小道?!”

  景老点了点头:“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胡志明小道,那只不过是大蛇王让动物带着人们走的一条路。”

  我恍然大悟,难怪美国人倾尽全力,甚至动用了化学武器,把沿途所有的草地、森林全部杀灭了,也查不到胡志明小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这条路。

  这条所谓的小道,其实就是动物们随时按照地形气候等,随时改变路线,创造的一条动物之路。

  我又忍不住问:“景老,那这枚大蛇牙又是怎么回事?这枚牙是这个蛇王的吗?”

  景老摇摇头,这枚蛇牙算是大蛇族的圣物,是第一届大蛇王的,一代传给一代。

  他们上次制服了这一届大蛇王后,为了防止蛇王变卦,就拿走了蛇牙,并约定到了规定时间就会将这枚蛇牙归还给它,并且会给它相当的补偿,没想到后来事情出现了许多变数,一直到今天,我才把大蛇牙还回去啊!

  老人叹息了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睛,有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和尚也惘然了,跑过去给爷爷擦泪。

  老人又一次睁开眼,对我认真地说:“小七子,我和你姥爷是过命的交情,你刚生下来时,还在我这边住过。我这次就卖一次老,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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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2:44: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2章 一条小山那么大的蛇王






  我忙挺直了身子,说:“景老,不,景爷,您说,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景爷点点头,摸着小和尚的光头,有些忧伤地说:“当年我们兄弟七个人,现在啊,也剩不下几个人了,毕竟当年造的孽,欠下的债,还得有人还啊!”

  “他是我们景家唯一的后人了。我们景家欠的债,过了今天,就全部还完了。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要是这一次你能活着出去,帮我好好照顾他。”

  我心里像是翻起了巨涛,这分明是托孤了,难道说景老已经预言到自己必死?

  我想要安慰他,才刚一张嘴,就被他阻止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你们是不明白的,血债一定要血偿,我景家一门十八人,到了我,也还得差不多了。这最后一个,从一生下来,我就给他送到庙里,佛祖佑护,才活到那么大,应该也能保全了吧……”

  他用老挝话跟小和尚说了几句,小和尚的眼泪立刻下来了,死死抱住他不放。

  我们几个眼角也有些湿润了,生离死别,尤其是这样的老少骨肉分离,让我们怎么也受不了。

  瞎子挣扎着说,只要他还有一条命在,一定会护住景老和小孙子,让景老不用担心。

  景老却很淡然,他挥挥手,让我们都别说话了,大蛇马上要出来了。

  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大蛇出现的方式竟然是这样的。

  景老话音刚落,就听见水潭里的水咕嘟咕嘟响了起来,紧接着像是涌起了一个小型喷泉,一股二三米高的水柱从水潭中喷了出来,接着只听见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身影一下子从水潭里蹿了出来。

  黑暗中,篝火的火光已经渐渐消失了,但是还是能清晰看到那巨蛇的模样。

  在我这一辈子,曾经经历过各种匪夷所思的冒险,但是这一次,却是是最难忘的。

  那是一条怎样巨大的蛇啊?!

  在没见到大蛇王前,我已经在脑海中勾勒过它的模样,它身长四十米,有着巨大的丑陋的脖子,筷子般长的大毒牙,鹅蛋一般闪烁着光泽的眼睛,以及一头猪那么大的头颅。

  但是在那一刻,我压根忘了这些,只觉得周围像是突然多了一棵巨树,或者说突然耸立起了一座山峰。

  巨树是有高度的,山峰也是有止境的,但是它却没有!

  它盘坐在那里,昂首挺立,仿佛一只巨兽拔地而起,又像是一尊巨佛,浑身萦绕着佛光,鳞片在篝火的映衬下,闪闪发光,钢铁虬龙一般的身躯,精致的鳞片的纹路,让人感慨造物主的神奇,更让人发自内心的尊重,让人不敢直射,更不要说涌起半点反抗之心。

  我终于明白,为何老挝人要这么虔诚膜拜纳迦了,它确实有着神佛一般的气势。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么它已经近乎神迹了。

  那纳迦从水潭中出来,盘起身体,头颅高昂,环视着四方,它两只眼睛足足有篮球那么大,威严地朝着四周看了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逃不过它的眼神。

  那眼神掠过我们时,我的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仿佛心中的想法全被它看穿了。

  景老朗声叫了声:“老伙计,好久不见!”

  大蛇王猛然转头,在那一瞬间,它的眼神死死盯住了景老,接着身躯往前拱了拱,像是要攻击它,接着又看到了石壁上那一枚大蛇牙,它晃了晃脑袋,恢复了正常。

  它垂下头颅,顶开蛇蜕,蛇蜕下的小蛇争先恐后朝着大蛇王游了过去,大蛇王慈爱的用蛇芯子舔了舔小蛇,将它们一个个引入到水潭里,接着突然长啸了一声。

  我从前听说过“虎啸蛇嘶”,从来都以为蛇就是“嘶嘶”的鸣叫,像小虫子一样,却没有想到,大蛇王这一声嘶叫是这样高亢、有力,仿佛一声尖锐的哨音,瞬间就撕裂了空间,震撼了丛林,要破空而去。

  偷眼望去,只见它盘起身躯,昂起头颅朝着头上的石壁狠狠一撞,那山洞立刻地滚山摇,原先没掉的石钟乳全部掉了下来,我们几个全都摔倒在了地上,又赶紧连滚带爬地往石壁去跑。

  那巨蛇朝着山顶又撞击了几下,竟然直接击穿了山顶,大块大块的巨石掉下来,山顶上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大片大片的阳光照了进来,我们在地下呆久了,见到阳光还不适应,被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那大蛇见到阳光,更加暴躁,又连续撞击了几下山顶,将那山顶的裂缝扩大,然后身子从那裂缝中刷一下钻了出去。

  瞎子忙叫着:“嘿,他娘的!小七,快,扶着景老,咱们也跟着出去!”

  景老开始不愿意跟我们出去。

  在我们百般恳求下,终于叹了一口气,跟着我们出去了。

  不过他不让我扶他,让我和小马两个人架着瞎子,说他的蛇毒还没清理干净,最好不要乱动。

  山洞差不多有十几米高,本来是爬不上去的,好在大蛇王撞塌了山洞后,地下被石头堆成了一座小山,我们顺着小山,很容易就爬了上去。

  没想到,我们刚爬上去,就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在我们前面,是那条巨大的蛇王,盘绕着身体,焦急地嘶叫着。

  在它的前方,或者说在我们周围的地上,全都对上了厚厚一层混凝土,混凝土上倒插着一把把的尖刀,尖刀刀刃朝上,闪着寒光。

  我心中一寒。

  蛇是靠腹部的鳞片在地上摩擦滑行的,地下有尖刀,蛇要是爬过去,就会被刀子划破肚子。大蛇王现在过不去,被困在里面了。

  景老担心地说:“不好,有人设局要啥蛇王!”

  我问:“蛇王为啥要出去?它能不能藏在洞里不出去?”

  景老摇摇头:“蛇王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过东西了,这洞里没什么它能吃的。而且,它的性格也不允许它逃跑,它会一直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们都有些感慨。

  这时候,大蛇王已经开始冲击尖刀阵,它用身子猛得撞在尖刀上,那刀子却纹丝不动,反而把自己的身子划破了一个口子。

  瞎子低声说:“这刀子是特制的,混凝土地下至少有两三米长,这蛇怎么也撞不断。看来,这群人里有捉蛇的行家啊!”

  我问景老:“到底是谁想杀蛇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要钱吗?”

  景老摇摇头:“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他们也是三十年前的那伙人……”

  我有些搞不清楚,他们也是三十年前的那伙人,那是说,那伙人原本是和景老一起的,后来叛变了?还是说,他们在三十年前就和景老他们是死对头?

  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样的仇恨能一直延续三十年?

  我又想起了三十年前发生在杀龙岭的那一幕,景老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秘密?

  刚想问他,瞎子却在旁边破头大骂起来:“******的,放黑枪的狗日的!你们他妈的,有本事朝爷爷来啊,在后面放黑枪有什么本事?!”

  骂了一阵,根本没人答应。

  反倒是外面起了火,有人在烧大麻地,而且不止是一处火,整个湄公河两岸全是一片片的火,看来这伙人是在沿途防火,就是想要烧光大麻地。

  我问了问景老。

  景老说,这些大麻地确实是他们在三十年前种的,第一是因为大蛇非常喜欢这种味道,第二也相当于是一个协议,凡是有大麻地、罂粟的地方,蛇群都需要保护人类,不被其他野兽侵害,人类也不得在这里杀害蛇类。

  他叹息着“这帮人不仅是想杀了大蛇王,还想彻底毁掉当年的盟约啊!”

  “老伙计,是我害了你啊!”他步履蹒跚地朝着大蛇王走了过去。

  大蛇王把脑袋低了下来,放得和他一样高,像是在和他交流着什么。

  景老用手抚摸着大蛇王的脑袋,像是抚摸着自己的爱人,喃喃说着什么。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了。

  那些该死的当兵的,烧完大麻地后,很快就会赶回来,那时候大蛇王被困在这里,走又走不了,退又退不回去,只能乖乖等死。

  那时候,景老是断然不肯自己逃走的,他必然会和大蛇王同生共死。

  这种朴素的感情深深感染了我,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瞎子的眼角也湿润了,他狠狠擦了一下,然后骂道:“哭!就知道哭!哭有啥用,赶紧去捡石头,把石头堆起来,大蛇王就能过去啦!”

  我们恍然大悟,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

  我们只要用石头和土把尖刀直接的缝隙给垫平了,大蛇王就能游过去了。

  只要它进入到湄公河,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住它了。

  说干就干,我们几个扔下猎枪,就四下里搬石头。

  大的搬不动,就搬小的,小的没有了,就去捡小石子,捡树枝。

  很快,我们的指甲全被磨秃了,指头磨出了血泡,我们继续狂干,终于在尖刀下垫上了厚厚一层沙石,把尖刀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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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2:4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3章 有人要猎杀大蛇王






  景老招呼了一声,大蛇王朝我们拱了拱身子,像是在表示感谢,然后顺着我们垫的沙石,换换向外移动。

  在那一刻,我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大蛇王沉重的身躯压在了沙石上,也压在了尖刀上。

  虽然我们垫了尽可能多的石头,但是大蛇王的身躯太过庞大,终究还是被尖刀刺穿了身体,一股股鲜血喷射出来,将周围的石壁都染红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它终究还是爬出了尖刀阵。

  它盘起身子,昂起巨大的舌头,长嘶一声,周围的山谷回荡起了各种野兽的鸣叫,仿佛万兽朝拜,全都瑟瑟发抖,臣服在它的脚下。

  它顺着山坡缓缓游到了湄公河畔,越过了河滩,开始缓缓进入浑浊的湄公河。

  我们几个人站在河滩上,恭送着它进入河水。

  就在它的身体已经进入到水中一半,最后一次回过头来,对我们表示感谢时,水下突然发生了变故。

  只听见轰隆一声,水下突然有一个雷管被引爆了,将大蛇王一下子从水中炸了出去,狠狠摔在了河滩上。

  景老拼命跑过去,只见大蛇王的腹部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呼呼往外流淌,景老忙拿过药箱,把药倒进伤口里,可是根本没用,那口子足足有洗脸盆那么大,别说这点药,就算是把整个药箱放进去,都堵不住!

  瞎子和小马赶紧脱下衣服,用衣服当做纱布,给大蛇王堵住伤口,让景老用藤条固定住。

  这时候,湄公河突然像炸开了一般,水浪翻滚,溅起了几米高的白浪,水底下像是有只巨兽在奔跑,迅速朝蛇王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百米宽的湄公河,丝毫挡不住那巨兽,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许更短,那条巨兽已经泅过大河,朝着河滩处奔了过来。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这也是一条巨蛇。

  这条巨蛇的身型要比大蛇王整整小了一号,但是它早已经隐藏在水中,养足了精神,现在趁着大蛇王被炸药炸伤,要赶来与它决一死战。

  大蛇王已经孵化小蛇,已经耗完了精力,又经那炸药一炸,十分的力量也就只剩下了三分,这时候勉强站起来,却被那巨蛇一下子撞倒在了地上。

  那巨蛇继续猛冲过去,朝着大蛇王的脖子处就是狠狠一口,却被大蛇王的尾巴狠狠打在了身上,打了个踉跄。

  但是它还是迅速回过头来,狠狠一下,咬住了大蛇王的身体。

  大蛇王痛的嘶叫一声,浑身扭动,想要用身体缠住那条巨蛇,可是巨蛇非常狡猾,它随着蛇王一起扭动,怎么也缠不住它。

  两条巨蛇在河滩上厮打起来,来回翻滚,像是回到了侏罗纪时代,两头霸王龙在进行生死决斗。

  它们巨大的身躯从河滩上滚下来,撞倒了大树,撞倒了巨石,打得天崩地裂,巨浪翻滚。

  但是大蛇王明显落了下风,它渐渐被那只巨蛇压制住了,那巨蛇开始将身体死死缠绕住大蛇王,利用自己的力量慢慢绞杀它。

  景老捡起一根干树枝,毫不畏死地朝着两条巨蛇走过去,怎么拉也拉不住。

  那巨蛇老远朝他嘶嘶叫着,威胁着他,时不时的用尾巴扫一下地面,扫得巨石翻滚,几次都差点砸倒景老。

  景老在河滩上跌倒了几次,我们都替他捏着一把汗,他终于慢慢接近了大蛇,成功绕到了大蛇身后,两只手举起树枝,对准了蛇尾巴上那个小孔,狠狠插了进去。

  接着,他的身子就地一滚,顺着河滩一直滚了下去。

  我突然想起来,当时赵大瞎子被王锦蛇死死勒住脖子,他也是这样弄的,当时王锦蛇一下就松开了身体,这次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果然不出所料,景老的树枝一插进去,那大蛇便怒吼一声,身子一下子松开了,大蛇王趁机挣脱开,成功摆脱了它的纠缠。

  但是紧接着,它勃然大怒,尾巴朝后面狠狠扫了过去,将河滩上的巨石全部扫得飞了起来。好在景老已经提前滚了下去,不然这一下,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即便它没有真正打中景老,滚下的一块大石头还是砸在了景老的腰上,把他砸得直不起身来。

  我们吓了一跳,景老朝我们摆摆手,示意他问题不大,让我们不用担心。

  小和尚赶紧跑过去扶着他,把他扶到了一旁。

  看到景老这样,我们一身的胆气也逼出来了,开始不再躲避,也都操上了家伙,准备跟那条后来的巨蛇拼命。

  后来那条巨蛇,浑身呈青黑色,看起来像是一跳森蚺,也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巨蛇。

  按说森蚺也不可能长那么大,但是按照理论,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和温暖湿润的气候,加上与世隔绝的环境,巨蛇可以无限制生长。

  起码大蛇王和这条巨型森蚺,都证明了这条理论。

  这条森蚺面相上十分凶狠,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腾腾的杀气,而且出手非常恶毒,不像大蛇王那样充满王者霸气,先让我们几个生了厌。

  加上大蛇王是被那群偷袭我们的老军人炸伤的,我们心理上就开始偏袒大蛇王,想着这条森蚺说不准就是那群人带来要取代大蛇王位置的,大家同仇敌忾,一致杀向森蚺。

  那森蚺嘶叫着,身体盘成一团,丑陋的脖子来回转动,透露围着大蛇王转了几圈,寻找着破绽,准备发起下一轮攻势。

  小马仗着身体好,悄悄摸了过去,趁着森蚺和大蛇王纠缠时,朝它脖子的七寸处放了一枪。

  那森蚺丝毫不惧,只是缩了缩脖子,连一片蛇鳞都没有打下来,更不要说要它的命了。

  那森蚺巨尾一扫,仿佛扬起了一阵狂风,一下子就将小马重重摔了出去,摔倒了十几米远处的灌木丛中。

  我忙大声叫他,好半天,他才瓮声瓮气叫起来,说没事,没事,就是脑袋撞树根上了,有点晕!

  我和赵大瞎子豁出命来,硬撑着身子,举着猎枪跟着森蚺跑,想要瞄准大蛇眼发动致命一击。

  森蚺洞悉了他的想法,不时摆着脑袋,不让他有机可趁,并且时不时朝着瞎子发动攻击,要不是大蛇王拼命阻挡,恐怕瞎子早就死了一百多回了。

  后来,那森蚺终于抓到机会,趁着一次攻击时,尾巴轻轻一扫,就把我们两个整个扫飞了,重重摔倒在河滩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吃了一嘴沙子,连片蛇鳞都没搞下来,气得直骂。

  瞎子试了试,自己的身体更虚弱了,简直站不起来,只好在那不住地叹气。

  这时候,两条巨蛇已经扭打到了河滩旁的一棵老树下,身子不时装在老树上,撞得老树咯吱咯吱响。

  好在那老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有几十米高,枝繁叶茂,虽然被撞得东倒西歪,但是始终没有倒下。

  这时候,森蚺终于将大蛇王逼到了绝路,它的半个身子牢牢缠住大树,另外一半身子牢牢绞住大蛇王的脖子,慢慢收紧,大蛇王拼命挣扎,撞得大树几乎要断掉,但是也无济于事。

  森蚺长大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狠狠一口朝大蛇王身上咬去,一下咬穿了大蛇王的鳞甲,带出了一块血肉。

  大蛇王最后哀鸣一声,声震十里,震得整个河谷都嗡嗡作响,像是霸王末路的叹息,听得我们眼泪都要下来了。

  “老伙计,是我害了你啊!”景老拄着一根树枝,硬撑着身体,一步步走到了大蛇身旁。

  那森蚺顾忌着他,把蛇尾缩进身体里,朝他恶狠狠嘶叫着,但是也没有余力攻击老人。

  景老丝毫不惧,一步步走过来,用手摸索着大蛇王的鳞甲,脱掉衣服,开始用衣服给大蛇王包扎伤口。

  鲜血很快浸透了老人的衣衫,顺着衣衫滴滴答答流淌下来,寒风猎猎,无情地吹在老人瘦骨嶙峋的脊背上,老人抱着大蛇王小声抽泣起来。

  这时候,我们突然听到飕飕几声响,那声音很古怪,像是茶壶烧开了热水,热气顶着茶壶盖的声音,又像是大风刮过竹林,沙沙的声音。

  朝旁边看去,原本土黄色的河滩,突然变了颜色,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花花绿绿的地毯,上面胡乱点缀着各种颜色,什么颜色都有,甚至这颜色还在移动,在朝着我们这里缓缓移动着。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眼花了,周围的河滩怎么突然变了颜色?

  爬起来看看,顿时吓得腿脚都软了,差一点儿摔倒在地上,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地毯,而是潮水一般的蛇群!

  简直无法相信,一时间会涌来那么多的蛇!

  蛇实在是太多了,铺天盖地,从大麻地里,从石头缝里,从灌木丛中,从湄公河中,它们集结成一个蛇群地毯,向着我们,不,是向着两条巨蛇进发!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最开始的几条大蛇已经迅速冲到了大蛇旁,开始朝着森蚺身上蹿上去。

  那森蚺仿佛预知到了蛇群的使命,冲着蛇群咆哮着,巨尾狠狠抽在地上,瞬间就将最前面的几条大蛇拍成了肉酱!

  但是群蛇毫不畏惧,蛇群很快包围了两条大蛇,并迅速堆起了一座蛇山,朝着森蚺身上覆盖了过去。

  那森蚺很快被群蛇覆盖住了,它显然没有想过这样的小蛇竟然会欺负到它的头上,愤怒地嘶叫起来,并狂暴得扭动身体,碾压小蛇。

  随着它每一次扭动身体,就会有无数小蛇被狠狠抛到半空中,摔死在河滩上,或者直接被它用巨尾扫死。

  河滩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蛇尸,大多数口鼻出血,在那痉挛着,抽搐着,还有一些身子虽然断成了二截,还在费力得朝着森蚺爬过去,想要发动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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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2:45: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4章 尘归尘,土归土






  一股股蛇血流入浑浊的湄公河,形成一缕缕特殊的暗红色的河水,哗啦哗啦流远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蛇血腥气,枯草和大麻燃烧的焦糊味,河滩特有的腥气,风烈烈刮着,大麻地的火焰熊熊燃烧,湄公河上波浪滔天,巨大的瀑布咆哮着向下冲着。

  我们几个浑身是伤,东倒西歪躺在河滩上,周围的河滩被成千上万只蛇群染得色彩斑斓,这一切,像极了美国大片中终极对决的一幕。

  我们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些蛇群竟是来救大蛇王的!

  它们明知道自己斗不过森蚺,并且日后还要承担森蚺成为新蛇王后的血腥报复,但是依然毫不畏惧,前仆后继,一个个赶来前来送死了!

  那森蚺能长到那么大,自然不傻,它很快分析清楚了目前的形势。

  它很快放弃了小蛇,不管小蛇如何爬到它身上撕咬,它都丝毫不管,只是加快速度,拼命绞紧身体,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绞杀掉大蛇王。

  瞎子被那蛇群感染了,硬撑着站起来,想去帮大蛇王,走了没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小马费劲得爬到枪边,瞄准了森蚺,猛开了一枪,枪打在森蚺头上,溅起一朵血花,让我们兴奋得齐声叫好。

  但是没用,那森蚺连看都没看一眼小马,显然那伤口对它来说根本没用。

  我们彻底绝望了,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从树上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两只手紧紧握着一根尖利的树枝,从五、六米高的树上一跃而下,像是一把离弦的箭,笔直插到了大蛇的身上!

  那是玛哈金!

  瞎子一拍大腿:“我操,这大蛇皮枪都打不透,树枝哪能插透!”

  但是,奇迹发生了。

  那大蛇怪痛苦得嘶叫一声,竟然主动放弃了绞杀大蛇王,竟然头顶着那个树枝,朝着玛哈金恶狠狠扑了过去。

  玛哈金就地一滚,顺着河坡出溜了下去。

  那巨蛇毫不放弃,继续朝着他杀气腾腾地追了过去。

  瞎子眼尖,叫道:“操哇,小金把树枝扎进了蛇眼呀!这准头!”

  我们才明白,为何巨蛇突然放弃了大蛇王,转而去攻击玛哈金。

  趁着这阵功夫,大蛇王也费劲地扭动着身子,终于顺着河滩缓缓游到了湄公河。

  我们本以为,玛哈金会顺着河滩跑到山上,毕竟大蛇在水里最擅长,到了陆地上就不大行了,却没有想到,玛哈金竟然跑到了湄公河边,并且一头扎了进去。

  我们都搞不懂了,难道说这小子要和巨蛇在水底下见功夫?

  那大蛇见玛哈金进了水,身子猛然一蹿,就潜入了水中,顿时波浪翻滚,像是一道巨大的水浪,直朝着玛哈金奔去。

  我们顾不上害怕,都拿着猎枪朝着岸边奔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只见玛哈金径直朝着瀑布游去,到了瀑布旁,竟然身子一顿,一下子沉入了水中。

  我忍不住叫道:“我操,玛哈金被那蛇吞到肚子里去啦!”

  瞎子骂道:“别胡扯!我明明看见那大蛇离小金还有一段路呢!”

  我说:“那他跑哪去了?总不会是要在水底下跟它搏斗吧?!”

  这时候,景老跑了过来,边跑边跟我们打手势,让我们赶紧往山上跑。

  我们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按照他的意思跑。

  跑到小山上,看到山上绑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子,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原来玛哈金是要学景老,他用自己做诱饵,想把大蛇引进铁笼子里,景老是让我们看准机会,把大蛇给关进笼子。

  我们几个试了试,那笼子虽然全是铁锈,但是使劲拽了拽,还能拽动。

  迅速研究了一下,我们马上把笼子门打开,放小马进去。

  河水太浑浊,我们在小山上啥也看不见,好在有景老在河滩上时刻盯着,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们就把笼子门给拉上。

  说话间,那条巨蛇已经冲了过去。

  它的尾巴在河面上一扫,就跟着玛哈金潜入了水下。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景老稳稳地站在河滩上,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瞎子有些着急:“我操,那大蛇是不是进去啦?!”

  我心里也直冒火,但是还得安慰他:“别急,别急!”

  瞎子说:“感情你是不急,大蛇吃的又不是你!”

  我骂道:“你他娘的急有啥用,还不是一样等着!”

  正在吵,小马猛然叫起来:“快!快拉!”

  不用他说,我们早看出来景老在岸边做了一个下放的手势,几个人立刻使出吃奶的劲头,拼命往回拉铁链子,连小和尚都在后面帮我们使劲拉。

  才刚一使劲,我们就知道这一次有准,那铁笼子外传来了几下异常有力的挣扎,一定是那巨蛇被困进去了。

  好在那巨蛇虽大,但是笼子设计得非常巧妙,只要我们这边使劲一拉,笼子门就会从外面死死扣住,除非它能把手指头粗的钢筋全部崩断,否则死都不会出来。

  拉上了笼子门,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玛哈金也从水底下潜了出来,他身上血淋淋的,看着挺害怕,其实只是被蛇鳞刮破了一层皮,没啥大不了的。

  我们几个筋疲力尽,躺在河滩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候,不远处的丛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枪响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估计,应该是那伙神秘的雇佣兵,但是我们经历了和巨蛇一站,浑身酸疼,金皮尽力,想着去他娘的,爱谁谁,该死就死吧,老子也不管了!

  没想到,那枪声响了一会儿后,竟然渐渐停止了。

  过了好久,一个人远远走了过来,竟然是山魈。

  我一下子兴奋了,原来是山魈干掉了那伙雇佣兵,这下我们不用担心了。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瞎子按住了:“别动,他不是找你的!”

  山魈果然不是来找我的,他慢慢走了过来,后来面对着景老站住了,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景老漠然地看着他,仿佛眼睛里根本没有这个人,那不仅是一种冷漠,还代表着一种轻蔑。

  过了不知道多久,山魈毕恭毕敬朝他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我有些诧异,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好去问景老,只好在那使劲给瞎子挤伤口,疼得他像杀猪一般惨叫。

  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就地休整了一天,大蛇王又一次从水底下潜上来,爬上了岸,友好地看着我们。这次的它,补充了食物,精神比以前好了许多,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

  来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我们要如何离开这里。

  一想起还要穿越那么恐怖的热带雨林,或者沿着坑坑洼洼的河堤走上几天几夜,我死在这里的心都有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回到了老挝的村寨。

  去湄公河下游,当然是从湄公河的水路走最近。

  但是这样的一条河,到处都是毒蛇,漩涡,陷阱,水怪,谁敢走这条水路。

  但是我们这一次,享受到了大蛇王的一路护航,确切地说,我们是坐在大蛇王的背上,由它带着我们,顺着湄公河一路往下,一直送我们到了一个湄公河畔的小村子里。

  坐在大蛇王背上,看着湄公河浑浊的河水,心里不由一阵阵感慨。

  还记得当时我想到,小舅和那个法国人,有可能是站在一条巨蛇背上时,那是是多么不可思议,没想到就在短短的几天后,我们也享受了这种待遇。

  我们在一个小村寨里住了下来,这里每周会有一艘客轮过来,我们会搭乘客户回到来时的小寨子,再从那里回国。

  景老遵守三十年前的约定,他将不再回去,会陪着老蛇王终老在湄公河。

  临别前,他没有多少忧伤,朝着我们淡然笑了笑,就坐在蛇王头上返回到了浩荡的湄公河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吧!

  这个宁静的小寨子没有多少户人家,村民都非常淳朴,主要靠打鱼为生,在见到我们坐着纳迦上岸后,他们简直把我们当成了下凡的佛陀,毕恭毕敬,把最好的食物都给我们献上,丝毫不敢打扰我们做任何事情。

  不过我们并没有占他们的便宜,小马将我们从国内带的一小袋盐巴给了一户人家,在他们家住了起来。

  这几天的时光非常安静,我们吃饱饭,就坐在小院子里,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就是这么安静地躺着。

  经历了这一切后,能这么安静地躺着,是一种多么大的幸福啊!

  旁边,老太太坐在树底下哄着孩子,她一边摇晃着孩子,一边小声哼着老挝语歌谣。

  歌声澄净、悠远,在那个悠闲的下午漂得很远。

  我们三个人躺在树荫下,看着蓝得忧郁的天空,丝丝缕缕分明的白云,偶尔飞过去的一只飞鸟。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各自想着心思。

  小和尚盘腿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看幽蓝的深远的天空,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倒是用老挝语喃喃说了句什么。

  赵大瞎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树荫下,枕着双手,看着天空。

  好久,我转过头,又一次问赵大瞎子:“瞎子,你信命吗?”

  瞎子这次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苦涩地说了一声:“我信。”

  我转头问小马:“小马,你信命吗?”

  小马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他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一声也不吭。过了好久,他开始跟着老婆婆小声哼着儿歌,开始用老挝语,后来用翻译后的中文。

  “吟!吟!吟!吟沙耶!

  坎平儿小乖乖,

  你妈妈去水田,很快就会回来,

  你妈妈去旱地,把柴禾背回来。

  你妈妈劳累了,小腿也抬不起,

  你妈妈疲倦了,大腿也挪不动。

  每天早出晚归,干好田地农活,

  盼望收获稻谷,养你长高长大。

  吟沙耶!吟沙耶!”

  黄昏降临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霞将大地晕染成温暖的蜜黄色。远处层层叠叠的丛林,也渐渐隐藏在黑暗中。天空有成群的鸟儿飞过,有鸟叫慌张地叫声,一切显得静谧又庄严。

  带着些腥甜味和泥土气息的微风吹过,土地上的热气慢慢褪去,湄公河上有人在划船,看不到他,只听着木桨划动河水的声音,哗,哗,哗。

  这一切,在黄昏的掩映下,温柔极了,也神圣极了。

  没有人打破这种神圣的宁静,周围静悄悄的,连咳嗽都要可以压低了声音。

  过了好久,也许只有一瞬间,我仿佛已经忘记了时间。

  黑暗中,小和尚坐直了身子,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什么。

  小马跟着念出了中文:“南无阿弥陀佛。”

  我突然很感动,很想感慨些什么,却又没有话说。在这样的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也许,只有像小和尚和小马一样,虔诚感谢神创造了这个世界,感谢我们还活着,才能真正表达出我们的心情。

  看着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一切,我紧紧闭上眼,我的眼泪无可抑制地流了出来。

  我突然很想家,远方的父母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舅舅、姬小免,他们又在做些什么?

  我甚至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法国人,守护蛇王的景老,甚至那条传说中的蛇王,以及神秘莫测的山魈,他们都还好吗?

  几天后,我们搭上了那艘路过的商船,顺着湄公河回到了小寨子。

  在那里,我们带着小和尚,最后回了一次景老家,将相关东西打包,准备带小和尚回国。

  临走前,瞎子挑着景老留下的衣服、家具,小和尚抱着那条眼镜王蛇,小马带着老人的那支旱烟袋,我们最后一次到了丛林,到了湄公河一条支流处。

  小和尚说,这条王蛇是景老在山林中救的,救好后,王蛇不肯离去,就和老人、小和尚住在一起,已经有五六年了。

  最后,他抱着王蛇大哭,最后还是将它放生了,王蛇高昂着脖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得游到了草丛里,消失了。

  作为热带雨林的王者,王蛇牢牢盘踞在食物链最顶层,它是没有任何天敌的,尘归尘,土归土,景老不回回来了,它也应该去寻找它自己的生活了。

  我们将老人留下的东西,一件件抛到了奔腾的河水中,河水哗哗流淌,这些东西会不会漂到景老那里去呢?

  小和尚跪在地上,对着湄公河源头磕了几个头,哭得一塌糊涂,他的眼泪抹了灰尘,成了一个大花脸,让人看着又好笑,又心酸。

  接下来,我们开始启程回国。

  小和尚到底是少年心性,没过多久,就被瞎子给逗乐了,一边抽泣,一边笑,拿着我的手机玩游戏。

  我问小马:“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马苦笑着:“忘了这一切,继续在旅行社打工吧!”

  我抓住他的手,有点迟疑地说:“小马,你想不想跟我们走?”

  他一愣:“去哪?”

  我说:“跟我们回去,去猎场,或者我那皮货铺,都行!”

  赵大瞎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说:“没事,东家哪边我去说!”

  赵大瞎子听我这样一说,也放心了,说:“小马,别回去了,跟俺们去北京吧!你去,你妹妹也去!”

  小马的眼睛猛然一亮,接着又暗淡了,他点着一支烟,说:“现在还不行。”

  赵大瞎子急了,问:“咋啦?看不上俺们?”

  小马连连摆手,使劲抽了几口烟,说:“我总得回家收拾收拾,还有,我们那边管得不严,得给小和尚上个户口,省的回头麻烦……”

  我惊喜道:“小和尚要能上户口,那就最好啦!”

  赵大瞎子也是眉开眼笑:“那绝对没问题啊,那小子可以跟俺姓,干脆叫他赵大脑袋得啦!”

  我忍不住说:“操,你怎么不去死!”

  赵大瞎子说:“咳,要不然叫他赵大宝也行啊!这怎么说的?赵大宝,赵大宝,赵家出了个大活宝!”

  我和小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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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2:47: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tomcn 于 2015-3-27 12:49 编辑


第三部 藏北鹰坟


第125章 3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历了湄公河蛇王大战后,我们搭乘一艘客船回到老蛇王所在的村寨,将老蛇王留下的东西撒到湄公河中,就和小马、赵大瞎子一起,带着小和尚从老挝回到了西双版纳。

  回去的行程无比顺利,原来的老和尚,现在的司机祥西本来以为我们回不来了,甚至还自己掏钱给我们做了一场法事。

  在接到小马的电话后,他激动的简直说不出话来,直接驱车从西双版纳赶了过来,见到我们后,不住合十向佛祖跪拜感谢。

  小马、小和尚也很激动,和他一起跪在地上感谢佛祖,庄重而虔诚。

  在那一瞬间,我和瞎子也有一些恍惚,谁都没有说话,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瞎子甚至掐掉了烟,难得严肃了一把。

  在这么短的时间,连续经历两场生离死别,让我们都有些感慨,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小马是了解这一切的,他用《金刚经》末尾的四句偈劝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四字偈,说冥冥之中,自有命运,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一切随缘吧。

  我苦笑着,劝慰人的话谁不会说,你那么精通佛理,为啥在老挝遇到他父亲时还那么激动?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瞎子还是那样一脸的毫不在乎,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游戏,他有兴趣就玩玩,没兴趣就直接去他娘的。

  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也很不平静。

  没来云南时,我在北京前门的铺子里,问瞎子相不相信命运,他回答不信。经历了蛇窟那惨烈的一幕后,我再次问他这个问题,他却回答信了。

  这个回答自我矛盾,但是我却理解了。

  经历了那么一场生离死别,甚至可以说是跨越了三十年的恩怨,跨越了人类和野兽的界限,生离死别,生生死死都已经看淡,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虽然我始终不能理解,景老为何要抛下小和尚,非要和老蛇王一起,终老湄公河,但是我觉得,这一定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承诺。

  这一个承诺,甚至比一个人的生命还重要。

  不过这次湄公河之行,非但没有解决我心中的问题,反而将那些谜团加深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小舅为何要我将这枚大蛇牙送还给蛇王。

  他所指的蛇王,应该包括了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就是指的西双版纳唯一的蛇王景老,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大蛇王。

  第二层意思,就是指的湄公河畔的霸主,那一条真正的大蛇王,那枚大蛇牙就是要还给它的。

  景老说,三十年前,他和一些朋友前往湄公河大蛇窟,用自己做诱饵,捕捉到了大蛇王,并逼迫它和人类签下了一个神秘的盟约。

  按照盟约,大蛇王会驱使湄公河两岸的野兽,开辟一条秘密路线,就是传说中的胡志明小道,帮助越南打败美国鬼子。

  作为人类方,则在老挝设立神山,种满罂粟、大麻,并在人死后将肉体喂养大蛇,完成对大蛇的补偿。

  但是这又产生了许多新的问题。

  首先就是,人类如何能和大蛇王达成那种神秘的盟约?

  按照景老的说法,他具备和蛇沟通的能力,捕捉到大蛇王后,他用蛇语和蛇王进行沟通,最后达成了一条神秘的盟约。

  他解释,这种与蛇沟通的能力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他们家族世代和蛇相处,相互接触久了,渐渐就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了。

  但是我很怀疑。

  如果说山魈可以和狼沟通,是因为他是从狼窝里长大的,那么姬小免的姥姥呢?

  在狼城中,我分明看到,姬小免的姥姥在神庙中点燃圣火,吹奏起忧伤的音乐,指引着狼群前仆后继封印地心生物,这又怎么解释呢?

  我觉得,姬小免的家族,应该也和景老一样,与狼有着某种神秘联系,也许是狼群的守护者,也许是狼群的追随者,反正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次湄公河之行,我意外地发现,原来狼城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它与湄公河蛇窟,以及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按照景老的说法,我们在大兴安岭捡到的旱烟袋是他的,那么和旱烟袋在一起的铁牌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还有,那伙把赵大瞎子他们逼进蛇窟的人,是和大兴安岭那波军人是一伙人吗?

  还有,我在景老家看到的那张小舅和景老的合影又是怎么回事?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湄公河?那张和法国人一起站在大蛇王背上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又是谁?是不是我姥爷?

  还有,还有,景老说的那几个大家族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听起来像是封建时代的大家族?

  我们谷家也是这些大家族吗,为何我连一点也不知道?

  还有,在老挝神秘出现的山魈又是怎么回事?

  东家又去了哪里?我在景老家看到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姬小免的失忆也和这些有关系吗?

  再多想想,姥爷在30年跟一队士兵进入到杀龙岭,小舅离奇失踪,这些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30年前,又是30年前!

  景老说,他是在30年前捕捉到的大蛇王。

  小马说,他父亲也是在30年前失踪的。

  3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年多年,我一直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学习,普通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波澜不惊,除了收皮子卖皮子,偶尔和瞎子他们扯扯淡,真就像是一张白纸。

  虽然偶尔看完美国大片时,也在幻想着自己也成为一个拥有神秘身份或者超能量的主人公,和小伙伴们一起组队拯救世界,但是没想到,事情真的来到了自己头上,却是那么的悲苦和无奈。

  我有些怀疑,这些事件背后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在操纵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一个大得无法想象的局,只是我无法想象,背后的势力得大到什么程度,才能操纵得了这一切?

  我越来越担心小舅。

  现在看,小舅分明已经卷入了这个巨大的迷局中,而且从那些照片来看,他也许已经深入了这些秘密的核心,他这次仓促出走,也许和这些也有关系?

  在老挝,我已经跟伙计马三联系过,让他去小舅宅子那看了看,依旧是铜将军把门,没有丝毫音讯。

  我也有些痛恨自己,现在啥也不懂,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本来想给母亲打个电话,问问小舅和姥爷当年的事情,又想起小舅的嘱咐,在他回来之前,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

  我考虑了半天,把电话拿起来,又放下,踌躇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打。

  到了西双版纳,我们先去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

  我和小马还好,只是和森蚺搏斗时受了点皮外伤,涂了点药就好了。

  赵大瞎子被小蛇咬过,虽然景老的医术很高明,将蛇毒都拔得差不多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医生给他补打了血清,又开了不少中药调养。

  身体没事,那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我大把撒钱,大家住进了当地最好的酒店,还给大家各置办了几身行头,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用一句俗得掉渣的话说,哥们儿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这句话是实话。

  小舅临走前,跟我说过,要是他一个月内不回来,就让我卖了铺子,把钱全部清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这几年铺子的生意一向很稳,有猎场提供的真家伙,还有一些收购的山货,有真东西,也有以次充好的,里里外外,差不多每年有将近百万的盈利。

  这么多年了,东家也就是在年底让我报报账,从来也没让我上缴过。干我们这行,都是明面上一本帐,私底下一本账,明面上的肯定是亏钱,私下下的秘密账户里才是真钱。

  所以小舅这么一失踪,铺子里到底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我把铺子里的货清一清,弄个七、八百万还是挺容易的。

  当然了,我肯定不会这么干。

  这个铺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守好了。

  这么说吧,万一小舅出了点事情,需要用钱,我得给他顶上不是?

  再说了,哪天他要是回来了,茫茫人海,去哪里找我们去?还不是得来铺子。

  反正不管到底怎么样,我都坚持着,这个铺子就是小舅的,我只是暂时给他看着。

  当然了,该花的钱,我是一点也不手软的,就像这次的花费,就相当于他给我的辛苦费了。

  这次从老挝回来,就数小和尚最健康,一点事也没有,成天穿着僧袍,跟着我们蹦来跳去。

  西双版纳和尚多,好多傣族小孩都要送到寺庙当和尚,他这个造型在这里很常见,要是去了北京,就有点吓人了。

  我带着他去服装店,挑选了一些平常小孩穿的衣服,买了双球鞋,左右看看,还是个帅小伙。

  闲着没事,瞎子就拉着他,教他汉语,小孩接受语言能力强,没几天,他就已经可以手舞足蹈用南腔北调的东北话表达意思了。

  同时,小马也找了一些地下关系,给他办了一个中国的身份证。

  在起名时,赵大瞎子差点跟我拼命,说自己没儿子,小和尚以后就是他儿子,死活让小和尚跟他姓,还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赵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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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8:03: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6章 姬小免变成了另一个人






  弄完这些,我和瞎子决定小和尚先赶回北京,给小马留了一笔钱,让他赶紧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去北京和我们汇合。

  在路上,我们都没什么心情扯淡,加上这些天确实累了,身子一挨到床铺,就立刻打起了呼噜,就这么一口气睡到了北京。

  出了火车站,我们兵分两路。

  赵大瞎子带着小和尚去猎场,我打了辆车直奔前门。

  看着熟悉的四合院,空荡荡的铺子,心里有些黯然,紧接着就剧烈跳动起来,拿出钥匙开门,捅了好几次才捅开。

  推开们,我直奔院子,却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孤零零的树下只剩下了一张藤椅。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坚持了那么久,难道一切还是空吗?!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

  因为按照通常的八点档狗血剧,或者三流小说故事,接下来的情节肯定是姬小免失踪,并留下了一个充满了悬念的线索,于是我和小伙伴们迅速组队,在一个全新的地域展开了新一轮的探险!

  我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去他娘的探险小说吧,老子只希望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安安静静度过这一生而已。

  正在伤心,外面的们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传来一个熟悉的贱兮兮的声音:“哎,哎,是小七爷,咱们家的小七爷回来啦!”

  回头一看,马三头上盖着一个瓜皮帽,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像个唱戏的大茶壶,一脸贱兮兮的表情,朝着挤眉弄眼。

  我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想冲他破口大骂,却发现他转过身子,露出了身后的人。

  “小七爷,好久不见。”姬小免微笑着看着我,微微先前欠了欠身子,很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姬……姬……姬小免!”我吃惊得简直说不出来话,半响才恢复了语言功能“你,你……你,去哪了?我以为……以为……你——”

  姬小免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以为什么?失踪了?还是被人诱拐了?还是变成了一个大南瓜?”

  “什么大南瓜?”我有点搞不懂。

  “就是大傻瓜呀,笨蛋!”她咯咯地笑了。

  我恼火得摸了摸脑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击,突然眼前一亮:“ 啊,你,你好啦?!你不是脑子坏掉了吗?!”

  她噗嗤一下笑了:“你才脑子坏掉了呢!”

  姬小免就这样神秘地变好了,就像她当年神秘失踪一样。

  按照她的说法,某一天,她突然间醒过来了,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完全没见过的皮货铺子里,旁边是一个戴着瓜皮帽的店小二正在打瞌睡,口水流了一柜台,把顾客吓得连门都不敢进。

  店小二见她醒来,顾不上擦口水,一口一个老板娘,把她来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个遍。

  她当时脑子里也有一些印象,记得她和我仿佛是比较熟悉,就是细节想不起来了,所以索性就住在这里了,一面慢慢梳理回忆,一面也帮着打理铺子的事情。

  她不仅将铺子里的大事小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连做饭、收拾家务都是一把好手,让我乐得合不拢嘴,小马更是连连称赞,一口一个老板娘叫着,嘴里像是抹了蜜糖。

  我乐得做一个甩手掌柜,每天背着手,在铺子里转一转,看一看,觉得生活每天都是那么舒畅,阳光是那么灿烂,生活是那么美好。

  关于姬小免在狼城遭遇的事情,我一直没有问过她,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她有一次主动提起了,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狼城那段记忆好像是遗忘了,想也想不起来。

  我悄悄咨询过医生,医生解释,姬小免这种情况确实出现过。

  好多时候,一个经过重度打击的人,往往会一觉醒来,突然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而那段让他崩溃的记忆,也会完全被遗忘,这是因为这段记忆太过残酷,心理无法承认,出于保护自己的角度,大脑强制封存了这段记忆。

  他专门提醒我,如果让患者强行回忆一些让她无法面对的事情,她可能会再度复发,所以一定要避免刺激到她。

  我哪敢刺激她,平时捧着她都来不及,大家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每天她负责铺子里的事情,马三打下手,我就坐在院子里喝喝茶,逗逗鸟,跟人聊聊天,像以前的东家一样轻松。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姬小免总觉得和原来那个有一点点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同呢?

  我却又说不出来。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性格活泼、直爽,有时候爱发点小脾气,耍点小聪明,分明就是那个我第一次见到的姬小免,以及后面有些小秘密的姬小免,那个神秘的姬工的后人。

  但是,我还是觉得她还是有一丝丝和以前不一样,大约只有百分之一吧。

  这百分之一,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能说是一种感觉。

  经历了那么多怪事,我也变得越来越谨慎。

  加上临去云南时,赵大瞎子专门跟我说过姬小免的疑点,她为何恰好出现在那辆火车上?姬工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又是如何知道的我的名字小七?

  目前这个样子,我肯定不能直接问她,只好旁敲侧击拷问过马三,我在走的这段时间里,姬小免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人来过铺子里?

  问完这些,我又详细问了问姬小免恢复的情况,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说恢复就恢复了?

  马三说,当时他正在柜台上睡觉(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在那舔着脸冲我嘿嘿一笑,被我骂了一顿,让他赶紧往下说),就听见有人用手指头叩着柜台响。

  他当时正做着一个美梦,硬生生被打断了,恼火得要死,当时就重重拍了一下柜台,想破口大骂,睁开眼一看,那人不是别人,仿佛王母娘娘昔年露真颜,又似九天仙女现人间,那人端端正正站在他眼前,正是他亲切的老板娘!

  他叫了几声老板娘,见她没多少反应,想着坏了,坏了,一定是老板娘大病未愈,还记不起那么多,于是赶紧扶着老板娘去藤椅那坐着,自己一五一十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并且把账本交了出去,让老板娘亲自掌管铺子财务,他自己也落个清闲。

  我冷哼一声,就知道这小子偷懒,他是什么鸟样子,我还不知道,最近这么多生意,肯定都是姬小免做的!

  马三得意洋洋,以为我怀疑他有什么不良企图,跟我拍胸脯保证,这铺子里就他们两人,但是他这人高风亮节,德艺双馨,绝对不会干那种鸡鸣狗盗的事情,让我绝对放心!

  我冷哼一声,放心才怪呢?顺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才放下心,也安慰着自己:也许,她是经过了狼城那一幕后,变得更好了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小舅,或者说原来的东家还没有回来。

  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再也没有传过来他的任何消息,甚至以前跟随他的那些人也都奇迹般消失了,一切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虽然东家离开了,我的皮货铺和瞎子的猎场还在依旧好好经营着,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看来,小舅在临走前,虽然非常仓促,但是还是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也许他早有准备,一开始就将铺货铺和猎场和他的盗猎生意割裂开了,算是两个比较干净的产业,才能在这种剧烈变动下依然魏然不倒。

  不过,以我对他的理解,他一向不苟,言笑,无论什么时候都胸有成竹上次明显的慌乱,匆匆的离去,说明某些事情已经失去了控制,必须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那么多天了,他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让我非常担心。

  有时候,我自己琢磨琢磨这些事情,发现事情主要跟两件东西有关。

  一个当然就是那个信物一般的大蛇牙,还有一个应该是我们在大兴安岭以及老挝都见过的雇佣军的军铁。

  那块铁牌子的消息还挂在网上,我并没有删除,第一是觉得没有必要,第二挂在那个冷静的网上,不管希望多渺茫,好歹也是个希望,说不准哪天,就有高人来找我,为我解答了这些问题呢。

  而且,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并不像是一个局外人,而是和这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层关系不彻底断开,不管我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既然这样,还不如索性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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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8: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7章 小马被“鬼”藏起来了






  这些天,小马也处理完了老家的事情,带着他妹妹来到了北京。

  小马的妹妹叫娟子,她是一个很淳朴羞怯的姑娘,脸红红的,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是一个很秀气的姑娘。

  娟子今年高三,已经参加了高考,正好是暑假,我本来建议,他们兄妹可以留在铺子里,帮我照看着点生意,也能赚点儿钱。

  不过他们看见姬小免后,死活不愿意住在铺子里,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安排他们跟着赵大瞎子去猎场了。

  我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给瞎子打了几个电话,问了问他们的情况,也渐渐放心了。

  用瞎子的话说,猎场那帮糙老爷们打猎还行,到了需要忽悠人的时候就怂了,自己报了个跳楼的价钱,还心虚的要死,好像是占了别人天大的便宜。

  这猎场每年大部分亏损,都是因为侃价不行,亏本卖皮子。这以前还好,有东家那边拨款养着,现在东家不在了,猎场自负盈亏,眼看着内裤都要当初去了。

  幸好有了小马,铁公鸡,金算盘,一分钱都不肯让,尤其在忽悠人领域,更是威风八面,大杀四方,又在猎场搞了一个轰轰烈烈的改革,广告这么再一打,这生意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至于娟子,那就不用问了,那水灵灵的小姑娘,心灵手巧,人见人爱,自从她去了以后,连看猎场的老大爷都年轻了几岁,每天天不亮就在猎场门口溜达,被瞎子挤兑好几回了。

  我这个皮货铺,经过姬小免的打理,生意越来越好,这可真让人搞不懂,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马三这小子已经暗示了好几次,让我给他涨工资了,我理都不理,直接让他跟老板娘谈去。

  虽然说是老板娘,可是实际上跟我这个“老板”没啥关系。

  这几个月来,姬小免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偶尔开开玩笑,大多时间还是在忙铺子的事情,经常一天下来,也就吃饭的时候才能看见人。

  我觉得,她好像是故意用忙碌来遮掩着什么。

  她想遮掩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觉得,也许就是姬小免家族和狼城的秘密吧。

  有好多次,我们在清风明月下聊天,我都想扯到这个话题,想问问她当时在阴山狼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都被她巧妙地混过去了。

  久而久之,我再也不提这个话题,就当成一切从未发生过吧。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平静极不正常,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海绵,就等着风暴一来,立刻就能掀起滔天的巨浪。

  风暴很快来了。

  小马失踪了。

  他失踪得非常神秘,几乎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活生生在人群中消失了。

  他失踪时,赵大瞎子、娟子就在他身旁,前后不超过一分钟,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硬生生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出来几乎都没人能相信,但是事情却就是这么发生了。

  事情发生在小马来北京差不多一个月后,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赵大瞎子突然急吼吼带着娟子跑到我这儿,说小马被鬼抓走了。

  我吓了一跳,这青天白日的,鬼都出来抓人了?那还了得!

  先给他灌了一壶凉茶,然后详细一问,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大瞎子说,小马和他妹妹娟子,打云南大老远跑过来,辛辛苦苦的,到了猎场后,又一直在干活,他过意不去,就想着带着他们兄妹去北京城逛逛,什么逛逛故宫、颐和园,爬爬长城,登登天坛什么的。

  不过他里外里说了几次,都没有去成。

  首先是因为猎场的破事确实多,也少不了小马,里里外外张罗着,一直也没得空。

  其次嘛,可恨小马这王八蛋,打成昆明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了,只要有点功夫,就把自己一个人整天关在门里,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反正就是一句话,要不然就是真没时间,要有时间了他也不愿意走动,就自个儿在屋里窝着,把瞎子给气得够呛。

  好容易,小马像是突然开了悟,终于同意出去玩了,却又指明了,哪里也不去,就去雍和宫。

  他的理由很充分,想给自己的父母烧柱香,保佑他们活着的平平安安,死去的早日轮回。

  这个理由无可辩驳,瞎子也觉得那地方挺好。

  雍和宫外就是著名的京城美食街簋街,大家上完香,正好去簋街“接头暗号”,尝尝那边著名的“麻小”、牛蛙、烤串,尝尝咱们北京的烧烤。

  他建议最好等到周一再去,那样人少,但是小马像是被飞机翅膀刮了脑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死活不同意,非得要周末就去。

  瞎子没办法,就从猎场调了一辆车,带着他们兄妹去了雍和宫。

  雍和宫是座喇嘛庙,香火极盛,据说许愿非常灵验,平时就有不少藏族人从西藏、青海、四川等地赶过来,好多人一路叩长头过来膜拜而来,到了周末,更不必说,多的是人前来许愿,整个庙被挤成了一锅饺子。

  在雍和宫外,赵大瞎子自告奋勇去买香,还给他们讲解,说雍和宫烧香有讲究,叫做见佛三支香。进了门,甭管是啥佛,也不用打听,只要看见佛,就赶紧给他烧三炷香,谁知道那个佛开眼了,就把愿给你应了。

  等到愿望成真后,要去还原,还原也是这样,见佛就是三炷香,因为你也不知道到底是那尊佛显的灵,把你的事情给办了,这就叫做见官多磕头,见庙就烧香。

  他们在雍和宫烧了香,烧着烧着,就看见后殿一片喧哗,大家都抢着往外跑,朝着天空上望去。

  瞎子好热闹,也跟着跑出去看,发现天上突然掠过一大片黑云,黑云速度很快,一下就挡住了太阳,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看起来像是一个太极,非常古怪。

  那太极在天上迅速变换着,黑色的一面渐渐扩大,很快吞没了白色那面,整个天空迅速变成了墨绿色,接着变成了黑蓝了。

  有人就嚷嚷着,日食了,日食了,这是天猫吞月,大凶之兆,大家赶紧叩拜吧!

  本来就是在庙里,这种说法又深入人心,雍和宫里外顿时跪倒了一片,大家都俯下身子,头都不敢抬,就觉得周围越来越黑,接着慢慢放亮。

  最后有人喊,过去了,过去了,都起来吧,瞎子站起来,左右找了找,找到了娟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小马。

  他们本来还没在意,想着墙那么高一个人,还能去了哪里?说不准是刚才混乱,被人群冲到最后一个殿里了?

  他们就一路慢慢逛着,边给小马打电话,却发现小马的手机开始还能打通,后来就关机了,人怎么也找不到。

  这下子,他们有些着急了,赶紧找到安保处,让人播了广播,一连播了几次,屁的动静都没有,他们又坐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雍和宫关门,还没等到他,才知道小马失踪了。

  一个大活人在光天化日下竟然失踪了,这让我实在无法接受。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赵大瞎子图谋娟子的美色,故意把小马给关了起来,想等生米煮成熟饭后,再把这个大舅哥给放出来?想想也不对,说破天,娟子才念高中,瞎子再急也不至于急成这样。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详细问了问娟子。她说法和瞎子一模一样,左右盘问也问不出啥破绽,我才相信了小马确实在雍和宫失踪了。

  这事情真是邪门了,在雍和宫这种到处是人的地方,又怎么能发生活人失踪的事情呢?

  瞎子神神叨叨地说:“完了,完了,小七,咱们这是遇上‘鬼藏人’了。”

  “‘鬼藏人’?”我有些不了解“那是啥东西?”

  他盘起腿给我解释,说这个“鬼藏人”吧,是老猎人圈里流传的一个禁忌,十分邪门。

  这说的是老猎人在深夜打猎,经过老坟圈子、荒地破庙时,会突然消失一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却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非常诡异。

  按照老猎人的说法,这人就是被鬼“藏”了起来,要把“鬼”给“打”走才行。在猎人圈里有一句话,就叫做“天黑莫上山,夜半鬼藏人”。

  我忍不住骂了他一顿:“你个死瞎子,一个大活人都给你看跑了,还他娘的鬼藏人呢?!我看到是人藏人差不多!你赶紧跟我说实话,小马到底去哪里了?”

  瞎子对天诅咒,说自己绝对没有藏小马!趁着娟子没注意,他又压低声音小声说了句,再说了,退一万步说,他就是藏,也会藏娟子,藏那个死小马干啥呀?!

  想想看,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小马到底去哪了呢?

  瞎子还是坚持那个“鬼藏人”的说法,还给我举了不少例子,说的都是猎场无故失踪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有的还去我铺子里喝过酒。

  瞎子说,他们都遇到过鬼藏人,遇到这东西得赶紧找辟邪的东西“破”,什么童子尿,黑狗血,雷击木,桃木楔子,有啥扔啥,只要“破”了这东西,那被藏起来的人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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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8: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8章 我哥哥被一只鹰抓走了






  我也有些好奇,问:“那人找到后说啥了吗?”

  瞎子说:“说啦啊,不然我们咋知道是鬼藏人的!”

  我问:“那他有没有说是怎么被藏起来的?”

  瞎子说:“他说啊,当时他在路上走着走着,就遇到一个老头问路,他跟老头指了路,老头还是不清楚。他看着路也没多远,索性带着老头走了回去。没想到啊,那老头虽然穷的恨不得裤子都烂完了,却生了一个水滴滴的女儿,那女儿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给他吃野果子,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说到这里,这人还抱怨瞎子他们多事,说都是他们在那边瞎捣乱,要不然再过个五时三刻,他就生米煮成熟饭啦!”

  我忍不住说:“这么看,鬼藏人还是好事啊!洞房花烛夜一过,管他是妖怪还是鬼呢!”

  瞎子冷笑着:“还洞房花烛夜呢?那哥们人没说几句,当时脸色就变了,说肚子疼,疼得满地打滚!结果俺们把他连夜送到医院,洗了胃,医生当场差点吐出来,他胃里全是癞蛤蟆、蜈蚣,还有蛇,有的甚至还活着,在他肚子里还动,你说这能不疼吗?”

  我问:“这是咋回事?这些虫子怎么跑他肚子里了?”

  瞎子说:“就是那水滴滴的姑娘给他吃的呗!他是鬼眯了眼,那边给他使了障眼法,别说癞蛤蟆,就是给他一块石头,他也能吃下去!我看啊,小马一准也是被鬼迷住后,藏起来了。”

  他说的这么肯定,我也有些信了,不过转念一想,不对,不对!

  瞎子说的是深山野岭,荒坟草泽,那地方,啥邪门玩意没有,可是小马是在哪里失踪的,可是在雍和宫,佛门圣地,香火极盛,怎么会有鬼?

  瞎子一脸鄙视,说我懂个屁啊!这些个东西吧,他专门找高人问过,就是这种香火盛的庙里鬼怪才多!

  你呀,不懂,这个佛教吧,和道教等不一样。

  道教是啥?道教就是牛逼,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不信就赶紧滚,别耽误老子飞仙!

  佛教是啥?佛教是讲究度人的,不管鬼怪狐狸,只要是一心向佛,皆可以成佛,所以就是在庙里鬼怪才多哩!

  我任由他胡扯,只把他当成一个傻子,娟子明显没从哥哥的失踪处走出来,脸色苍白,用手指头搅着头发丝,满心的焦虑。

  我安慰了她几句,她也明显心不在焉,实在没办法,看着天色也晚了,就没让他们回去,在铺子旁的酒店给他们开了两间房住下。

  大晚上,突然有人哐哐敲我房门,把我惊醒了,我大声叫“马三,马三!”让他去开门,叫了几声,才想起来马三这几天跟姬小免去东北收皮货了,只好自己出去开门,心里还恨恨想着,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半夜敲门哭丧,老子又不是开棺材铺的!

  披衣出门,外面狂风怒吼,冷得我打了一个冷战,向天上看看,天漆黑漆黑的,一点星光都看不见,那敲门声越来越急,让我也有些担心,这乌云吞月从风水上讲,叫做五鬼惊魂夜,是传说中地狱饿鬼出来放风的时间,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来找我?

  我扯着嗓子叫了声“是谁?!”

  外面答应了一声,声音很低,也听不出来到底是谁。

  我抄了跟撑皮子的铁棒在手里,蹑走蹑脚,走到大门处,猛然拉开门,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那半夜砸门,却发现门口站的人竟然是娟子。

  我大吃一惊,这大晚上的,她怎么跑来了?

  问:“娟,娟子,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紧张,瘦弱的身体裹在过于宽大的衣服里,说:“小七哥,我,我……”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脑子里嗡一声响,想着完了,完了,娟子该不是被瞎子给欺负了吧?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这样的天气,难保他把持不住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这可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劝劝娟子,多说说瞎子的好话,然后给她支持公道,让瞎子当面签字画押,写一份保证书,保证娟子一毕业就娶她。彩礼什么的话,可以先让瞎子给,他要是不够,我就先借给他。

  还想着,娟子在那诺诺地说:“小七哥,你是不是让我进去?”

  我:“啊?你进,你请进!”

  娟子进屋后,坐在那里,明显非常紧张,两只手绞在一起,也不怎么回我的话,让我暗暗叫苦,想着今天这事情可难谈了。

  我拼命找着话题,说:“其实你赵哥那人,哦哦,就是赵大瞎子,他人还是挺好的,人踏实、稳定,还有手艺,其实你别看他五大三粗的,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呢!

  哦哦哦,这个,这个,他年纪确实是大了点,不过他知道疼人啊!你看,上次我们猎场打了一批鹿回来,有一头小鹿崽子不肯吃奶,结果它把小鹿搂在怀里,装成大鹿,硬是伺候了半个月……”

  我在那唾沫飞溅,狠狠吹了瞎子半天,后来吹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就试探着问问娟子的意思,娟子淡淡地说“赵哥人是挺好的!”

  我听她这么说,一时大喜,想着她只要不记恨瞎子,这事情就好办,看来我这番口舌没有白费。

  没想打,娟子猛然站了起来,她说:“小七哥,我要跟你说说一个秘密,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说完,她紧张地朝窗外看了看,像是怕外面有什么人在偷听。

  她的音调非常特别,那是一种拼命在压抑的恐惧,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在这种漆黑可怖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

  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忍不住向外看了看,外面是墨汁一般的黑夜,大风越刮越烈,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说话都得大声才能听见,更别说有人偷听了。

  我以为她是在担心小马,就安慰她:“娟子,别怕,小马虽然失踪了,但是我还在,你瞎子哥还在,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而且你放心,小马估计是自己跑哪儿玩去了,蹦跶几天就回来了。”

  她点点头,低下头去,半响都不说话,我只好东扯西扯找点话题说,省的两个人干坐着,显得很尴尬。

  突然,她猛然抬起头,直勾勾问我:“小七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吗?”

  我一下子懵了,这小丫头的话题转换也太快了吧,用北京话讲,哥哥失踪和妖怪,这是哪跟哪,根本不搭啊!

  我:“妖怪?你是说《西游记》那些牛精、耗子精?”

  我有些搞不懂,怎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这小丫头片子不说怎么找他哥哥,反而给我扯起了聊斋?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有《聊斋》,里面说了好多妖怪,有狐狸,狼,蛇,刺猬,甚至还有蜜蜂和蝴蝶。”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时候提这些干嘛,莫非她想来一个雨夜谈鬼事?

  这个,深更半夜的,还是这样的天气,我恐怕没有那么好的雅兴。

  我咳嗽一声,打断她:“娟子,我觉得啊,这些妖怪的事情啊,咱们以后可以慢慢讨论。你看,咱们要不要先说说你哥哥失踪的事情。”

  娟子却肯定地说:“小七哥,我说的这些,就是跟我哥有关系。”

  我没办法,只好敷衍着:“行,行,那你。”

  她说:“我是真相信妖怪存在的,我们那里,你也知道,信佛的人多。我也请教过一些老师傅,他们都说,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妖怪的,佛祖说过,凡是有七窍者,皆可修行,所以好多动物都修成妖怪了。”

  她这话跟瞎子说得差不多,我都有点怀疑是瞎子给她灌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听她继续说。

  说着说着,她很突兀地说了一句:“哥,我看见抓我哥的人了。

  我一个机灵,忙问:“是什么人?”

  她说:“不是人……”

  我:“啊?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我彻底搞不明白了,难道还真像瞎子所说的,他被鬼给“藏”起来了。

  正想问她,天上突然横扫过一道雪亮的闪电,紧接着半空中丢下一阵炸雷,炸得窗棂嗡嗡作响,几乎在同时,一场倾盆大雨就哗啦哗啦下起来了。

  我忙着去关窗子,有些雨水已经扫过来,娟子淋了雨,刘海一咎一咎地搭在高傲的额头上,脸色苍白,又罕见得透露着一丝红晕,大眼睛闪闪发光。

  她定定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气氛有些暧昧,我推说这雨一下,屋子太闷热,弯腰去打算倒壶茶喝喝,这时候娟子突然说了一句话,把我震惊了。

  她说:“小七哥,我哥哥不是被人抓走的,是一头鹰把他抓走的。”

  我有些搞不明白:“鹰?什么鹰?”

  她却斩钉截铁地说,就是鹰,钩子嘴,圆眼睛,长着羽毛,在天上飞的鹰,她当时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她哥就是被这样一头鹰给抓走的。

  我有些崩溃,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还能说什么呢,好端端一个姑娘,硬生生被她哥哥的失踪给搞傻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我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先别急,先喝口茶,先别急,可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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