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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鬼藏人》(完结)-作者:李达-天亮莫上山,夜半鬼藏人!人类和动物终极秘密被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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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39: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1章 湄公河食人水怪




  这地方少数民族多,又挨着金山角,干啥的都有,贩毒,走私,绑架,武斗,杀人放火,连当地驻军都不敢去那边。

  92年,公安部直接调部队围剿了一次,也收缴了枪支,算是好多了。”

  我问:“那这边咋还有人敢卖枪?”

  赵大瞎子说:“估计是从越南、缅甸那边走私过来的,也可能是当地猎物打猎自己造的……操,管他娘的哪来的,能用就行!”

  我问他:“那咱们赶紧去买呗,还等什么?”

  赵大瞎子说:“你傻啊?!你以为就咱们知道他在卖枪,其他人不知道?操,搞不好被人盯着黑吃黑啦!”

  我说:“那怎么办?”

  赵大瞎子掏出一支烟,点找了,狠狠吸了一口,说:“等等看,要是有其他人买了,咱们再买他的。”

  我眼睛一亮,从他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说:“操,还没看出来,你小子倒有这心眼!”

  赵大瞎子心里很受用,鼻子里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说:“老子懂的东西多了,你小子好好学着点吧!”

  过了一会,来了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游客。其中有一个胖子,一只手搂着一个姑娘,一手拿着手机在那嗯嗯呀呀。

  我一看,有戏,果然胖子走到卖主那,那姑娘好奇地问卖主卖什么,那卖主不搭理。

  胖子大款来了脾气,非看不可,结果卖主冷冷打开箩筐,他傻眼了,百般恳求未果,最后苦着脸点了一叠钞票给卖主,换回了一个黑色的小提包,要死的心都有了。

  我和赵大瞎子哈哈大笑,拍拍屁股站起来,跟着那胖子。

  走了一路,见四下里没人,赵大瞎子叫起来:“哎,兄弟!”

  没想到那胖子听我们一喊,吓得把提包朝水沟里一扔,拔腿就往外跑。

  我们可乐了,感情那胖子以为我们要黑他,给赵大瞎子一嗓子给吓跑了,白让我们捡了一把枪。

  打开提包,那里有一把五四手枪。

  赵大瞎子熟练地拉开弹匣,弹匣里装满了子弹,他哼了一声,嫌那胖子太胆小,要是多搞几把就来劲啦!

  有了枪,我们增加了几分胆气,又去车站等地找了几个小混混,打听了偷渡老挝的事情,结果小混混全是一口答应,个个把胸脯拍得山响。

  越是这样,我们越不敢相信,在那纠结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先不急着去老挝,先在本地雇几个人一起过去,打听打听那边的神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想到,赵大瞎子出去转悠了半天,一个人都没雇到,说也他娘的邪门了,这家伙,一说去老挝,一个个一蹦八个高,再说去神仙,一个个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娘的,真是邪门啦!

  我忙给他打气,拍拍钱包,说:“甭怕,爷有钱!咱们就是钱多,穷得只剩下钱啦!”

  赵大瞎子听我这样说,也有了底气,说:“操,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就不信雇不来人!”

  没想到,他又转悠了半天,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说:“妈了个巴子的,还真他娘的邪门!老子拍了三倍的价钱,硬是没人敢去那!

  他们说,老挝的神山上有怪物,外人一进山,就被吃掉了,连骨头都吐不出来。唉,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来了这个破地方!”

  两个人正愁着没办法,这时候却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导游小马打来的,犹犹豫豫问我们能不能见一面,谈谈去老挝的事。

  我和赵大瞎子大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与那些街头混混比起来,也就这个人还比较靠谱。

  我们当时就决定,这次不管怎么样,死泡硬磨,威逼利诱,死活也得让他答应带我们去老挝。

  大家见了面,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来,在那不停搓着手。

  我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猛拍他的马屁,说一看这小子就是搞定了老板,那两只眼都放光嘛!

  对吧,那咱们就定了,价钱什么都尽管提,时间就这几天吧!

  那人犹豫了好久,说:“两位大哥……我们老板不同意去那边……”

  我说:“啊?不同意?为啥?”

  他说:“我们老板说了,去老挝没问题,但是只能带你们到神山附近,其他的要你们自己走进去……”

  赵大瞎子忍不住说:“操,我们要是知道怎么走,还要你们干嘛?”

  我见那人像是有什么想法,就问他:“这位小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那人抬起头,说:“你们真要去那?”

  赵大瞎子说:“那是当然了,不然我们费那么大劲干嘛?”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我要是带你们去,你们给我多少钱?”

  我说:“你要多少?”

  他有些伤感地说:“我带你们去那边,可能就回不来了……我还有一个妹妹,在念大学,我得给她准备好钱……”

  我一惊,和赵大瞎子迅速对视了一眼,他也有些紧张。

  没想到老挝神山还真是那么危险,这人分明是要给他妹妹留足钱,提前准备后事了。

  不行,这个事情得问清楚了,搞不好这次真要挂在那边了。

  我也有些眼热,一把握住他的手,说:“兄弟,你放心,你要是真带我们过去,钱绝对少你的。你妹妹的学费,都包在我身上。你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们更不会撒手不管。

  这样,咱们几个站在这大街上,被人看着也不好,咱们去旁边的烧烤摊那,要点酒,边喝边说!”

  事情有了眉目,我们也放下心,在那边喝酒,边谈着这次去老挝的事情。

  那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几杯酒下肚,大家很快就熟了。

  小马不是西双版纳本地人,他母亲是上海人,在这边插队做下乡。他父亲是当地的军人,后来在一次出紧急任务时,稀里糊涂失踪了。

  他母亲把他拉扯到七八岁,有一年跟着别人去丛林里挖野草,也失踪了,也许是被豹子给吃了,也许是滚落了山崖。

  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就在街头流浪,卖菜,割胶,捡垃圾,乞讨,打架,替别人贩毒,走私,甚至还当过和尚,最后就在这家小旅游公司做导游,为的是赚点快钱,养活他妹妹。

  他推开酒杯,大口大口吸着烟,熟练地吐出一个烟圈,眼睛红了:“咳,人活着不就是这回事嘛!我要不是还有个妹妹,可能早就死了几次了。”

  赵大瞎子也劝他:“咳,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啥?都是球!来,喝酒,喝酒!”

  他却按住酒杯,有些激动地看着我:“小七爷,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问:“什么事?你说!”

  他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是高人,有的是通天的路子,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也能扛下来。我不行,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说死就死了……这一次,我要是回不来了,你能不能把我妹妹带走?”

  我一愣:“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手里把玩着酒杯,说:“我当过一段时间和尚。老和尚给我算过命,说我今年有个坎,可能过不去。

  我这人一辈子就这样了,无所谓了,你们也知道,我还有个妹妹,她不能没人照顾——”

  赵大瞎子脸色变了,赶紧打断他:“——别胡说!你才多大,就乱想!再说了,咱们还没去呢,你小子先来这么一炮,他娘的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去呀?!你小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吹的,其实你根本没路子!”

  小马知道赵大瞎子在宽慰他,也笑了笑,说:“咳,我就是那么一说。这不是刚好碰上小七爷了,正好给我妹妹留条后路!

  这边女人没啥地位,也乱,我想让她以后出去,要能去北京念书,那我在阎王爷那也能闭上眼啦!”

  赵大瞎子的眼睛红了,他咕咚一声一杯酒下肚,拍拍胸脯说:“兄弟你放心,别说这次去,啥****事也没有。万一出啥事,你妹妹就交给我,绝对不会亏待她!”

  小马认真看了看赵大瞎子,摇了摇头,说:“这个……这个可能不行,赵哥……”

  赵大瞎子着急了:“操,咋啦?不相信你哥哥我?”

  小马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赵哥,我倒是没啥意见,就是我妹妹眼光有点高……”

  我笑得蹲在地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喝了一会酒,肚子里涨涨的,我出去找厕所。

  从厕所回来,路边有穿着民族服饰的小姑娘卖茶叶蛋。

  我过去问了问价钱,小姑娘冲我抿嘴一笑,抓着几个鸡蛋就往我手上塞。

  我要给钱,她却连连摆手,死活不要,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搞不懂怎么回事,只好拿着鸡蛋回去,跟小马一说,他却哈哈大笑,直夸我有福气。

  我更加糊涂了,问他:“怎么了?”

  他说,西双版纳这边的傣族姑娘,过节时会煮一些鸡蛋来集市上卖,要是看中了路过的小伙子,就会把鸡蛋白送给小伙子,表示愿意跟小伙子出去过夜。

  他说:“小七爷人长得精神,就是好,我在这里几十年了,就没吃着过免费的鸡蛋!哈哈!”

  赵大瞎子也叫道:“操,还有这好事!赶紧的,新郎官,别跟我们在这扯淡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骂一声“去你娘的吧!”,脸早红了,回头看看,那个姑娘还没有走,站在那边,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

  我赶紧把头扭回来,惹得赵大瞎子和小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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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4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2章 老挝神山背后隐藏的秘密






  我拼命转移话题,问小马:“那神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提起那里,大家都说有怪物,谁都不敢去?”

  小马苦笑着:“还不是纳迦!那东西,还真是要人命!”

  赵大瞎子有点不服气:“不是一条大长虫吗?有那么邪乎吗?它长虫再大,不也是条长虫,还能翻了天啦?”

  小马的神情严肃了:“赵哥,还真不能小看它。这个纳迦,不仅仅是大蛇,也有人说它就是龙。你们也看过照片了,这东西除了没有腿以外,和中国的龙一模一样。这东西吧,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说:“中国龙都是七拼八凑的,马脸、鹿角、蛇身,谁也没见过真的龙。这纳迦会不会也是这样?就是个拼凑出来的东西,实际上根本不存在?”

  小马摇摇头,说:“纳迦这东西,好像真是存在,好多人都看见过。”

  他说,澜沧江发源自中国青海,流经中国、老挝、缅甸、泰国、柬埔寨和越南。这江在中国境内叫澜沧江,江水到了老挝、缅甸、泰国,就被叫做湄公河。

  老挝那边的当地人很迷信,说湄公河中有龙,就是纳迦,经常还会在湄公河边举行神秘的祭祀仪式,将牛羊等牲畜投入水中。

  我父亲当年是边防军人,就在湄公河(咱们中国这边叫澜沧江)旁边执勤。为了往来方便,部队也给他们边防站配备了一个快艇,让他们晚上在澜沧江这边巡视巡视,看看有没有人偷渡什么的。

  其实这一着绝对是多此一举,这湄公河水量那么大(湄公河水流量大,中国一直想在上游修大坝,建水电站),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水牛投进去,一个漂都打不起,马上就被卷到水底下了,哪会有人偷渡?

  但是说是那么说,大家每天晚上还是得规规矩矩执行,驾驶着游艇沿着中国境内的河道走一圈。

  那天晚上,轮到我父亲执勤,他在巡视河道时,远远看到河上有一团黑影,他以为是上游漂下来的杂草被水中突起的大岩石给阻隔住了(枯水季,水位下降,江心会有一些巨石露出水面),想去清理清理。

  结果快艇还没靠近,那团黑影便噗一下潜到水底,接着在水下掀起一个巨浪,只看到河水中掀起了一条白浪,那黑影非常快的速度掉转方向跑走了!

  我父亲当时完全吓傻了,一直等到那黑影彻底消失后,才回过神来,赶紧驾着快艇回去了。

  后来他回忆着,看那黑影的样子,要比快艇大七八倍,估计有二三十米长。

  更可怕的是,它那么大的身躯,还能在湄公河巨大的激流中毫不费劲地转身,甚至以那么高的速度逆着湄公河游,得有多大的个头以及爆发力?!

  我也来了兴趣,问他:“你父亲有没有看清楚,水底下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摇摇头,说:“快艇上的灯光照不了多远,只能看出来确实是个大家伙,具体样子就不知道了。”

  赵大瞎子也激动了,问:“小马,你说那江里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水怪啥的家伙?”

  小马摇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

  他接着说,我父亲把在澜沧江遇到巨蛇的事情汇报了上去,没多久,上面就下来了一个研究队,来这里研究这种巨蛇。

  当时我父亲问过队里的老教授,那天晚上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巨蛇,或者是其他什么水怪?

  那老教授说,湄公河是一条全世界都著名的大河,它不仅水流量特别大,还地处热带,拥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巨大物种,这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也被人称之为水怪。

  这些水怪中有可怕的巨鲶,能长到七八米长,性格凶猛,不仅能攻击在河里饮水的鹿、马,甚至还能攻击人类。巨鲶是食肉动物,牙齿锋利,常常有渔民合力打上来一条巨鲶后,发现它的胃泡里还有未消化完的小孩头颅。

  我父亲看老教授人很和气,就大着胆子悄悄问他,说老挝这边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湄公河里有一种水怪叫做纳迦,有三四十米长,长着龙一样的脑袋,脑袋上还有七只鼻孔,潜伏在大江深处,这才是真正的龙。这个说法到底对不对?

  老教授说,我们这次就是因为这些传说来的。按照目前已知的蛇类来看,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巨蛇。

  这种三四十米长,头颅像马脸,倒是很像深海里的一种特殊生物“皇带鱼”。据东南沿海的渔民说,“皇带鱼”就有数层楼那么长,头颅也很像是龙,常被渔民称为海龙王来膜拜。

  但是这“皇带鱼”是深海鱼,无法在湄公河这样的淡水中生存,所以应该也不是。

  我父亲又问他,那他在澜沧江里遇到的水怪,到底是啥玩意呢?

  老教授沉吟了一下,说,关于纳迦,学术界也有一种说法,怀疑它并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一种古老史前生物,名叫马萨德的巨蛇。

  不过按照科学界的看法,这种巨蛇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但是湄公河这边的环境特别适合巨蛇生存,也许会有一些马萨德被保留了,也说不定……

  他见我父亲好奇,给他看了两张照片。

  照片是美国《国家地理》的摄影师在飞机上拍摄湄公河全景时,无意中拍到的。

  第一张照片拍的是湄公河的河道。在蜿蜒曲折的河道中,有一条明显的黑线。

  第二张照片是将湄公河那条黑线局部放大了,显示在河道中,有一条巨蛇在游动,那蛇竟然比河道还要长!

  要知道,湄公河河道最窄处也有二三十米,那蛇身展开竟然比河道还长,那起码也要有三四十米长啦!

  小马讲完,我和赵大瞎子也惊呆了,纷纷想着要是神山真的有一条三四十米的巨蛇,那恐怕我们几个都不够它塞牙缝了。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东家给我的那两枚毒牙,搞不好就是这巨蛇纳迦的。不过,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回去后,我和赵大瞎子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这次给小马十万元钱。她妹妹念大学四年,省着点花,五万差不多了。剩下的五万,留给她应急用,应该也差不多了。

  第二天,我先从银行取了五万元给小马,让他把钱先留给他妹妹,等回来后,再给剩下的五万。这倒不是为了防着他,做这行的规矩都是这样,破了规矩也不好。

  小马很感动,声音都变了调,他几次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接过了钱。

  过了好一会,他才哑着嗓子说,让我们这两天准备准备,后天晚上凌晨二点出发去老挝。

  分手前,小马问我会不会使枪?会的话,他给我预备一把。

  老挝那边太乱,偷渡客、毒枭、狂热的民族宗教份子、打猎的村民,啥人都有,有把枪防身总是好的。

  我小时候玩过几年气枪,枪法还不错,一直对气枪的感觉念念不忘,这时赶紧问他能不能搞到,能搞到的话给我搞一把。

  小马果然路子广,第二天我还在睡觉,就接到他的电话,说他的车子停在了酒店下,给我带来了一杆气步枪,给赵大瞎子弄了把威力很大的猎枪。

  给我的是一杆老式气步枪,我迫不及待地让小马把车开到僻静处,试了几枪,手感还不错,一下把我拉回了往日的记忆中。

  我玩枪的时候较早。

  那时候,我刚从东北姥爷家回来,对东北那莽莽的丛林,翻山越岭的猎人生涯还念念不忘,回到成都那里,感觉很不适应,山是光秃秃的,狼是关在动物园里的,这样的平淡日子有什么搞头?

  父亲知道我的心思,给我买了杆气枪,开始了我的猎人生涯。

  那是80年代,民间枪支管理还不严格,供销社就能买到气枪,好像是五十元钱一把,铅盒二毛钱一盒。

  我当时兴奋地简直要爆炸了,那冰冷的枪杆笔直、坚硬,胡桃木的枪托温润明亮,我一遍遍抚摸着这杆枪,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白天黑夜都抱着这杆枪。

  晚上睡觉时,我将冰冷的枪放在被窝里,冻得我浑身发抖,但是内心中充满了喜悦。

  我先从打砖头开始练习设计,然后是打酒瓶,最后开始打硬币,打硬币也出师后,就正式开始进山狩猎了。

  说是狩猎,其实也就是打打麻雀、白头翁、啄木鸟,大型鸟就是斑鸠,往往一头扎进小树林里,转悠一天,累得两条腿肿得像大萝卜,连鸟毛也打不下来一个。

  现在想想,当年连自行车也没有,我就这么扛着枪,靠着两条瘦腿,在小树林里、灌木丛里、芦苇荡里一天能顽强走十几里山路,也真是奇迹了!

  开始打猎时,没经验,就在灌木丛里,小树林里吓转悠。多遇到在灌木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偶尔能碰到几只咕咕叫的白头翁。

  白红翁喜欢将巢建在桃树林里。它很喜欢吃无花果,会长期守候在无花果树旁。无花果熟透一只,它就啄一只,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要是运气好,也能遇到一只大点的鸟,一只斑鸠。斑鸠很像灰色的鸽子。(鸽子的脚抓不住小树枝,不能立在树上,斑鸠可以。)

  斑鸠很谨慎,一般看到人来,远远就飞走了。我往往匍匐前进,一米一米靠近,当靠近得差不多了,激动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瞄准它时,它却扑通扑通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白天鸟少,往往你跑很远的路,口干舌燥,也找不到几只,后来也开始学着别人夜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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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4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3章 盗亦有道,猎人的规矩






  夜猎是等晚上鸟儿归巢了,警觉性差,用松油子火把、或电筒罩住鸟,一打一个准。鸟儿在晚上警觉性很差,有时候你甚至能爬到树上,一把抓住睡着的鸟。

  每天下午三点半左右,你找一个有水的,视野开阔的山头坐着,等着。

  等什么?

  等鸟儿归巢。

  鸟儿归巢前,必会先喝饱了水,你会看到成群的鸟,飞到哪里的树林里,竹林里,在心里暗暗记牢了,这就行了。

  夜猎一般是两个人,一个人擎着松油子火把,笼住鸟,一个打。

  砰。砰。砰。

  当然了,狩猎也有狩猎的规矩,某些鸟是不能打的。盗亦有道,猎人也有猎人的规矩,虽然我只是业余的猎人。

  一不打猫头鹰。

  猫头鹰是益鸟,它一年要吃几百只老鼠。猫头鹰很有意思,晚上你用手电一照,会发现它像钟摆一样,而且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放射出黄色的荧光,很有意思。

  二夏季不打斑鸠。

  斑鸠很精明,一个巢里两只斑鸠,先是一个斑鸠回来侦查,在巢穴附近的小树上不断咕咕叫着,看有没有危险,没危险,才会呼唤另一只斑鸠,一起回到巢里。

  要是有危险,这两只就都扑通扑通飞走了,去他处过夜,一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斑鸠夏天不准打。夏季是斑鸠生育的季节,你打了一只,就坏了一窝。要等到中秋,斑鸠繁殖期过了,这时候也肉多肥硕,可以痛痛快快地打。

  三不打燕子。

  燕子亲人,它在人家的屋檐下做巢,夫妻两个,恩恩爱爱,整天进进出出,很有种喜庆的场面。

  每年冬天,燕子要到很远的南方过冬,第二年开春会准时飞回来。那么远的地方,它一点也不会弄错。还是那两只燕子,叽叽喳喳,飞进飞出,很热闹。

  要是你看到只有一只燕子很落寞地飞回来了,那就是它的伴侣死掉了。

  中国人很爱燕子,好多人把它们当成了家庭成员。小燕子冬天飞走过冬时,会惦念它一个冬天。这里的孩子很小就知道爱燕子,有小燕子从巢里跌下来,会小心地给放进去。

  猎人没有一个打燕子的。不仅不打,偶尔在野外看到受伤的燕子(多是大雨天,被雨打下来),会放在怀里捂干了,喂它吃的,给它包扎伤口,然后放飞它。

  放飞燕子时,在它脚下缚一条细布条,你会发现,这只燕子飞到天上后,很快引来一群燕子,然后会带着一只燕子(这只燕子是它的伴侣)飞出来,在你头上盘旋,久久不会飞走。

  这种动物朴素的报恩的感情,点点滴滴,会让你觉得很温暖。

  有一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闹蝗灾一样,漫天盖地都是鸟。

  你往天上看,半边天都黑了。慢慢的,一阵嗡嗡的吵杂声传来,声音极具穿透力,整个地面都嗡嗡作响。到处是鸟,天上是,地上是,树上也是,成群结队,浩浩荡荡。

  当地的村民说,这些都是南方过来的鹌鹑,过鹌鹑,意思是鹌鹑迁徙。

  那些鹌鹑好多继续往北飞,也有小部分落在小树上,连树枝都压弯了。这些鹌鹑太多啦!当地有一种低矮的树,爱结一种麻球状的果子,成熟后是黏糊糊的红色果子,我尝过一个,微甜。鹌鹑最喜欢吃它,成群结队落在上面,树下落了一指厚的鸟粪。

  怎么打这些鹌鹑呢?

  当地的男女老少一起上阵,用大扫帚扑,用渔网网,甚至用棍子打,一堆堆的尸体装满了一个个脸盆。这些鹌鹑太累了,它们飞不动了,索性闭上眼站在树枝上,等死。

  我放下枪,不忍继续看,默默离开了。

  还有一年夏天,半下午突然刮起了大风,大风刮得昏天暗地,接着就打起了旱天雷。

  旱天雷是光打雷,不下雨,这是一种比较奇怪的天气情况。在民间,有个说法,旱天雷是打鬼的。

  打鬼不打鬼我是不知道,我当时在老墙根避风,就听咔嚓一声响,旁边一株水桶粗的槐树被雷从上到下整个劈开,传来一股恶臭的焦糊味。待天晴了,我朝那里一看,原来那槐树早被蛀成了空心,里面有条碗口粗的大蟒蛇,被雷劈成了焦炭。

  还有一次春天,我走在林荫小道上,发现路上落满了蝴蝶尸体,走一步,就能看到几十只,密密麻麻躺在地上,蝴蝶完完整整,翅膀上的鳞片清晰可见,风吹过,翅膀微微浮动,让人触目惊心。

  我这一辈子,从未见过那么多蝴蝶尸体。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没有。就是在今天,我闭上眼,还能回想起那一地触目惊心的蝴蝶尸体。

  这一夜,我一直胡思乱想着,翻来覆睡不着,好歹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梦到被大蛇缠住,一会又梦到被一群边防战士用枪指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大瞎子急匆匆叫我起来,说小马他们已经在楼下了。我的心砰砰跳起来,胡乱洗了把脸,赶紧背着背包出去。

  天黑得像泼墨,一轮明晃晃的月光悬挂在天上。我和赵大瞎子提前换上当地人的衣服,坐上一辆破面包车,开始出发。

  车上除了小马外,还有一个当地的司机。小马说他是老挝人,听不懂汉话,我们说话可以不用避讳他。

  他简单给我们交代了一下行程。

  我们要先去勐腊的磨憨口岸,从那里可以直接在老挝的磨丁口岸出境。要是正常出国,可以在昆明老挝领事馆提前办好签证,也可以直接到达磨憨口岸后再办理落地签证,很容易,也很便宜。

  但我们是偷渡,就要从那边的原始森林绕道过去。

  那里是中国和老挝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区,没危险,就是路难走点。到了老挝境内,司机会一直送我们去坝子,但是司机只负责送到我们外围,靠近神山的地方,他就会停下来,在附近一个小寨子等我们。

  司机会等我们七天,要是七天我们还不回来,那我们肯定就是出事了,他会直接回到景洪,全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肯定回不来了,我和赵大瞎子也有点紧张。

  我问小马,偷渡的人多不?会不会有危险?

  他说:“咋不多?咱们这地方,挨着缅甸、老挝、柬埔寨,金三角不就在这儿嘛!

  去缅甸偷渡最容易,沧源县小黑江桥,离缅甸只有几十公里,贩毒的,偷渡的人也多。当地人有边民证,有的人每天都要过去几回,他们带人过去,带一次过去才100块钱!

  还有瑞丽,那边和缅甸就隔着一道铁网,翻过去就到了,还能坐船过去,坐一次5元钱!”

  我说:“啊?偷渡都猖狂到这个程度了?难怪社会大哥出事了,都来云南偷渡?这些没人管吗?”

  他说:“这几年咱们这边生活条件好了,偷渡去那边的不多,查得也不严。再说了,咱们这边去那边也容易,照个像,办个临时签证就过去了。

  咱们这边的边防站,主要是抓毒贩子,偷渡客抓了也没有,罚点款就没事了。缅甸、老挝那边对偷渡抓得紧,特别是缅甸,要是逮住了,要坐三年水牢!”

  赵大瞎子有点好奇:“水牢?水牢是啥样的?”

  小马说:“牢房里一半是水,人进去后,半个身子在水里淹着,水里全是蚂蝗,针尖般大的蚂蝗吸到人身上,几天就能长到巴掌大。人要是被关进水牢里,过不了一个月,都得被吸成骷髅架子啦!”

  我们听得毛骨悚然,想着祖宗保佑,这次幸好去的是老挝,不是缅甸,不会就算那边天上掉金子,那邪乎地方也不能去啊!

  临走时,小马专门带上了一小布袋粗盐,塞在背包里。

  他说,盐在老挝山区很稀缺,有时候需要用大米换。在深山老林里,有时候一头小猪也就只能换到半斤盐。

  我们这一次不知道要在那里呆多久,还是多带一点盐。实在不行了,我们可以躲进山林里,靠打猎生存,烤肉时撒点盐末,这日子就过得很像样了。

  景洪到勐腊的路不错,车子平稳行驶在黑暗中。

  我白天已经补了一天觉,这时候不觉得困,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面包车很破,一路哗啦哗啦作响,想睡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给他们两个发了烟,摆起了龙门阵。

  我问小马,老挝那边的风土人情怎么样?

  他眉色飞舞,说,老挝那边,还真是和咱们不一样。他们那边吧,女人啥活都干,缝衣织布,种地喂猪,男人在家闲着睡觉。

  赵大瞎子说,操,老挝男人怎么那么得瑟?

  小马说,男人一般从小就去当和尚,想干也干不了。

  我也忍不住说,男人全当和尚去了?这个是国家要求的吗?

  小马说,国家倒是不要求,但是那边的风俗就这样,男人一般五六岁就要去当和尚,就像咱们上学一样,一直当到二十岁,然后回来还俗结婚,还多是倒插门。

  赵大瞎子忍不住说:操,老挝男人那么可怜,生下来就得做和尚,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小马说,才不是呢,在老挝当和尚可是享福。和尚出门化缘,一条街上的人全跪在地上,把家里最好的食物献给和尚,能跪十几里路,还有人直接给钱。那边穷,和尚一个月能赚二三百元钱,跟公务员收入差不多!

  一路闲聊,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到了勐腊。然后破破烂烂的车子开始朝着磨丁进发,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车子开始颠簸起来,一路上叮叮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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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41: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4章 老挝偷渡要被关进水牢






  看了看表,六点一刻,我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四个多小时。外面还是黑漆漆的,版纳这边天黑得晚,亮的也晚,估计要到七点钟,天才能亮。

  开到这里,小马让我们下车,大家又换上了一个造型古怪的小斗车。这车是老挝特有的嘟嘟车,车身涂抹着色彩斑斓油漆,里面很窄,有点像中国的农用三轮。小马说,这车会一直送我们到达目的地,不会有人查。

  司机熟练地发动车辆,顺着一条小道开进了丛林深处。凭着感觉,车子是顺着山路进入了丛林中,开始七拐八拐,像筛豆子一样在路上直蹦,有时候一个大转弯,把我们给甩得东倒西歪的。

  过了一会,司机朝后面喊了一声,让我们别说话了,又把车灯给熄灭了,凭着感觉慢慢朝前开。

  小马也朝车窗外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了,小声说现在已经到了老挝边境了,让我们不要说话,把烟头也灭了。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巡逻的边防兵查到。

  天渐渐亮了,一声嘹亮的鸟叫声传来,接着是成群的嘈杂的鸟叫声,从密林深处传来,从遥远处传来,甚至在我们身边、头顶上传来,天色渐渐发白,已经隐约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小心朝外面看看,我们正处在茂密的巨大的森林深处,地上到处都是手臂般粗的树根,车子一路压在树根上,难怪颠簸得厉害。

  小马说,现在已经到了老挝境内,我才放松下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中老国界线根本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仅仅是在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中,砍出了一条几十米的界道。

  好多时候,谁也搞不清那片原始森林到底属于哪个国家,我们悄悄从森林中拐进去,自然是无惊无险。

  天更亮了,小车穿梭在茂密的热带雨林中,参天的树林,虬龙一般的树根,纵横交错,藤藤蔓蔓一嘟噜一嘟噜垂下来,高高低低的树木组成了高低不同的空中花园,淡淡的烟雾弥漫在树林中,飘飘渺渺,仿佛仙境。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弥漫着冷冽又清新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味以及浓烈的花粉味,又新鲜,又古怪,让人像是喝醉了一样。

  小车在原始森林没有行驶多久,就进入了老挝境内,我们终于迈出了中国地界。

  老挝是个多山地的内陆国家,这一路上,全是崎岖的山路。到了这里,时间仿佛就停滞了,小车不慌不忙,晃晃悠悠地在满是大坑的公路上。

  小马说,这是国道,也是老挝境内唯一一条公路。

  这条马路简直比林间小路好不了多少,我虽然在临行前吃了晕车药,还是吐了好多次,最后几乎把胃都吐出来了。

  车子在丛山峻岭中行进,公路两侧有好多巨大的仙人掌树,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高,山茶花、柳叶桃花等植物漫山遍野。

  开了好久,才看到公路附近出现了稀稀拉拉的房子,看起来像是用茅草搭建的,还非常小。

  偶尔有几只鸡,在马路边上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公路旁,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孩子,黑瘦黑瘦的,穿的破破烂烂的,坐在土堆上使劲对车子招手,笑着,呼喊着。

  孩子这种单纯的欢乐让我很感动,我费了很大劲,在狭小的空间里努力抡圆了胳膊,给他们扔过去了几块糖。

  又走了一会,附件突然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矗立在道路前方。在这样贫瘠得近似于荒凉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座巨大的现代化建筑,让我很吃惊。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很像是一家大酒店,酒店外的喷泉,红地毯,穿戴整齐的服务生,门外停着一堆豪车。

  赵大瞎子眼热了,说:“我操,没想到老挝还有这样好的酒店,在这里住一夜多少钱?”

  小马说:“中国游客住,不要钱。”

  赵大瞎子吃惊了:“啊?不要钱?那还有啥说的,咱们赶紧去呀!”

  小马正色说:“这里千万别去,看也别看!人一进去,就出不来啦!”

  赵大瞎子问:“咋的?那里面还吃人不成?”

  小马说:“跟吃人也差不多了,这里是老挝的赌场,专门面向中国人开的。只要中国人愿意来玩,一个电话打过来,马上就给你订机票,飞到版纳,然后有专门把你从版纳接过来。没钱也能玩,把身份证押在赌场,打个条子,马上就给你十万元钱的筹码,随便你玩。”

  赵大瞎子眼都直了:“那么好?干脆咱们也去试几把手气算了,咱们三个,一个人十万,那就是三十万,只要有一个人赢钱了,那就赚到啦!”

  小马冷笑着:“赢?我在版纳呆了二十多年,就没听说过有人在这里赢了钱离开的。”

  赵大瞎子说:“为啥?有人黑吃黑?”

  小马说:“黑吃黑倒是没有,那边吃喝玩乐,都直接用筹码兑换,要啥有啥。找女人也有,酒店外面站着一水的美女,随便玩,只要有筹码。那地方,怎么说呢?醉生梦死,谁赢了钱也不愿意出来,除非是输没了。”

  赵大瞎子才明白过来:“那,那钱要是输完了怎么办?”

  小马说:“没事,赌场巴不得借给你,你这边只要打个条子就行。”

  赵大瞎子说:“那赌场不怕人跑了?或者没钱不还?”

  小马冷笑着:“开妓院就不怕鸟大的,没钱是吧,他们有的是办法治你!

  到了还款时间,就把你送到一个特殊的房间,让你打电话问家里要钱。三天内还不了,就开始给你上手段,打耳光,不给吃饭,整夜罚跪。

  要是还换不上,那就关到催单房里,那里面可是人间地狱了,男的被人用鞋底轮流抽,女的被扒光衣服扔到男人堆里****……

  这些还是好的,要是还还不上,那就关到死单房里,人就死定了,眼角膜、肾、心脏都被活剥出来卖……

  剩下的骨头架子就埋在花园里,赌场的后花园里种的全是美人蕉,花开得最艳,肥料好……扒开看看,底下全是人骨头架子……”

  小马这番话听得我们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摩挲着手上的鸡皮疙瘩,问:“这边赌场那么乱,没人管吗?”

  小马叹息着:“谁管?没法管!黄、赌、毒,这边全占满了,全是亡命徒,管也管不了,反正不要去就是啦!”

  车子在破破烂烂的盘山道上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拐进了一条山路,这山路更破,几乎像是个布满陷阱的雷区,到处都是深坑、积水,车子蹦蹦跳跳走在上面,像是在跳舞。

  我的五脏六腑都在跳动,一股股酸水直往上漾,只能死死捂住嘴巴,怕一时忍不住给吐出来。

  小马的脸色也不好,嘴巴绷得像老鼠夹子。

  只有赵大瞎子没事人一样,在那东瞅西瞅的。

  又熬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下来,小马一脚踹开车门,说:“到了,到了,都下来吧!”

  我连滚带爬地跑下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庆幸着自己总算还活着。赵大瞎子却一点事也没有,还在那嘲笑我是小姐身子,丫鬟的命,偏偏还要跑来老挝,真是活该要吃苦!

  朝四周看看,这里像是一大片荒凉的原野,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灌木,野草疯长,偶尔有几棵奇形怪状的大树,孤零零的,像是被遗弃的老人。

  我有些好奇,问小马:“这里不是热带雨林吗?怎么看着像野三坡?”

  小马说:“这里挨着老挝的村庄,原始森林都被砍伐完了,得到湄公河深处才有。”

  赵大瞎子左右看看,也说:“嘿,这破地方还能有什么大山?跟俺们大小兴安岭没法比!”

  小马笑笑,说前面都是灌木,车开不过去了,得走过去。他招呼着司机,背着行李,开始朝着前方走。

  司机名叫祥西,人总是笑呵呵的,主动帮我背了大背包。小马说,老挝老百姓的名字里没有姓,只有名,但是习惯在名前加一个冠词。

  大多数老挝人,会在名字前加一个“陶”或“昭”字。“陶”字是尊称,“先生”的意思,“昭”是王族,老贵族喜欢加这个字。

  “祥西”名字里的“祥”字,和“提”、“玛哈”一起,代表在老挝寺院中修行的等级。他没来中国工作前,在老挝做了二十年的和尚。

  老挝这边的热带雨林,比西双版纳原始得多,也茂密得多,纵横交错的灌木,高达几十米的翠绿色的树木,粗壮的树木上挂着许多腾腾蔓蔓,死死缠绕在树干上,从几十米的树梢,一直挂在树根上,瀑布一般垂下来,非常壮观。灌木中、藤蔓上,开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香味四溢,彩蝶乱舞。

  祥西从车上拿出一把大砍刀开路,让我们跟紧他,说这里有不少当地猎人挖的陷阱,里面全是削尖的大毛竹,人一掉进去,身上就被扎了几个血窟窿,救都救不活。

  我有点紧张,看看雾蒙蒙的森林,问小马差不多要多久能穿过这片森林。小马扭头问了问祥西,说一个多小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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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4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5章 一年四季盛开罂粟花的神山






  我当时还挺轻松,想着不就是一个小时嘛,还能他娘的翻了天!

  这里挨着村寨,倒也不是太荒蛮,祥西在前面仔细辨认着,很快找到了通往寨子里的小路。

  在小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路过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差不多有十几户人家。祥西去村子里买了点吃的,水果,简单休息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越难走,道路泥泞,到处是凸起的大石头、密密麻麻的藤蔓,以及缠绕在一起的手臂般粗的树根,好多时候还要爬上一个几米高的陡坡,一口气没上来,就出溜到泥坑里,滚得全身都是泥水。

  越走越恼火,但是也没办法,祥西说要是晚上赶不到那里,我们就只能露宿在森林里,那样更危险。

  就这样,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好歹在半下午赶到了寨子。

  祥西只管带我们进入寨子,不会带我们进山。到了寨子,他找了户人家,让我们换洗了衣服,吃饱肚子,又睡了一会,只等到黑就去神山。

  小马找了副当地的手绘地图,反复和祥西确认细节后,标了条路线。

  按照这条路线,我们先到达神山,顺着神山绕半个圈子,然后从山后的一条小路进入寨子,直奔老蛇王家。

  这一次,我们真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了。

  我们根本不能保证这条路线行得通,也不能保证老蛇王就在家中,甚至都不能保证,老蛇王见到我们后,会不会直接把我们撵出去。

  临行前,祥西再三警告我们,按照老挝的规矩,我们一旦被发现亵渎了神山,会被绑起来,然后被扔到湄公河里。

  赵大瞎子无所谓地说:“没事,没事,俺们不亵渎啥玩意神山,俺们只找人。”

  祥西严肃地说:“只要接近神山的外人,一律被视为亵渎神山。”

  我还心存侥幸,问:“这里没有警察吗?我们能不能报警,寻求警察保护?”

  小马淡淡地说:“即便是警察闯入神山,也要被抛到蛇窟里……”

  临走前,小马一脸肃穆,他是信佛的,在那反复祈祷佛祖保佑。

  祥西也跪在旁边,虔诚帮我们祈求。

  赵大瞎子啥也不信,让祥西给他搞了瓶烈酒,揣在兜里,说要是被逮住,先把自己灌醉了,到时候被蛇咬也不疼。

  我表面上装成无所谓,其实心里直打鼓,不时在心里暗暗祈祷,从佛祖到耶稣全部求了个遍,想着这次要是有名回去,管他什么菩萨、耶稣、三清老祖,得先信个教再说。

  临行前的忐忑最要命,就在我坐立不安,心脏简直要爆出来时,天终于擦黑了,我们换上了当地人的衣服,戴着斗笠,开始小心翼翼朝着神山进发。

  一路上很荒凉,到处都是一个多高的杂草,灌木,像一个荒凉的旷野,好在路上也有什么人。走了半天,才看到一座用木板搭建的极其简陋的棚子,有几个黑黝黝的小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我们低着头,急急忙忙走了过去。

  老挝被誉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说是这么说,只有你亲自来到这里,亲眼看到这些,才能知道他们贫穷到什么程度。

  这里一个村子,往往就十几户人家。所谓人家,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草棚子。一个县城最繁华的地段,也就是中国的村镇水平,连个像样的商店都找不到,有钱都花不出去。

  走了好久,太阳渐渐落山了,残阳似血,大家闷头赶路,没人说话。

  这时候,小马突然停下脚步,朝着前方指着:“看,那里就是神山!”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还是能清晰看到前面是一座小山头,山没有多高,下面一条长河环绕,旁边是稀稀拉拉一个小村寨,黄昏下显得肃穆又神秘,

  这座小山并不是普通的青黑色,而是洁白的,远远望去去,像是座巨大的象牙堆成的佛塔。

  一座洁白的神山?

  看到神山,就离寨子没多远了。我们离开大路,拐进了丛林中的小路,从灌木丛中绕到神山后,再翻过神山去寨子。

  灌木丛很高大,一下子就把我们几个人淹没了,我们提前用围巾包住了脑袋,衣服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里面猛扎,走起来又累又憋闷,还不敢出声。

  小马走不了多远,就要停下来,用地图比对着神山,默默校正方向。

  好在没有走太久,我们终于走出了灌木,前面一下子豁然开朗,我们拼命撕开围巾,外套,扔在地上,感觉像是蒸了一次免费桑拿,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赵大瞎子索性脱掉上衣,甩掉鞋,光着膀子在溪水里冲洗,洗了几下,他抬起头超前看看,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抬起头来,向前看了一眼,不由也呆住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绕过寨子,到了神山边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轮浑圆的月亮缓缓升到天上,皎洁的月光铺下来,溪水反射着月光,月光映衬着溪水,天上是一轮月光,溪水中也是一轮月光,一片清亮。

  那座洁白的神山,也在月光下显露出了真身。

  从远处看时,神山是洁白色的,走近后,才发现,神山上竟然长满了白色的花儿。

  在这座老挝人视为神迹的神山上,漫山遍野,到处都开满了极其美艳、娇嫩的花儿。

  你简直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浩瀚的一片花海,铺天盖地,争相怒放,组成了一座令人震撼又无比娇艳的花海,有白色的,艳红的,粉红的,淡紫的,幽蓝的,含苞的,怒放的,娇羞的,艳丽的,冷艳的,温婉的,霸气的,孤独的,大朵大朵的花儿就这么在我们面前肆意绽放,热烈开着。

  无数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白色的,粉色的,幽蓝的,有的指甲大小,有的巴掌大小,在花丛中翩翩飞舞,让人分不清哪个是蝴蝶,哪个是真正的花朵,好像天空中飘散了无数朵花儿,天上,地上,到处都是花儿,到处都是蝴蝶。

  这一切,一切如梦如幻,美得像一个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忍不住问:“这,这是什么花?怎么那么漂亮”

  小马沉吟了一下,说:“罂粟……”

  赵大瞎子惊讶了:“啥?这就是那个造鸦片的罂粟?!”

  小马低声说了声:“天哪,这整座山都是罂粟!”

  我也惊讶了:“这不是神山吗?怎么成了罂粟山?”

  小马摇摇头:“我也没来过这里。”

  赵大瞎子有些紧张,他摸出了一支烟,在手里搓烂了,说:“这整座山都是罂粟,得弄多少鸦片啊?咋就没人管呢?”

  小马冷笑着:“谁管?你以为还在国内呢?老挝前些年主要靠大规模种植罂粟出口,来换取外汇。这几年才少了些。没想到这里整座山都是罂粟……”

  赵大瞎子歪着头看了看,嘟囔了一句:“这么些个罂粟,得卖多少钱啊?”

  我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妈说过,他们东北大山里,也经常在院子里种几棵罂粟。这玩意熬的大烟膏,少吃点,能止疼,还能治咳嗽。不过她说,罂粟都是六、七月开花,现在都十月了,怎么花还开得这么艳?!”

  小马皱紧了眉头,说:“我以前听别人提起过,老挝这边的神山都很怪异,说是神山的罂粟花一年四季都不会败。”

  赵大瞎子不相信了:“一年四季都不败?难道大冬天也开着?”

  我顺口胡扯:“这个真不好说,这里是热带,冬天也没多冷。昆明不是说四季花开嘛,搞不好这个也是这样。”

  说归说,我也觉得这神山太过古怪,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像是漏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小马也说,老挝对于神山的事情都特别忌讳,很少向外说,加上又不是什么地方都有,所以他也不清楚。

  赵大瞎子不以为然,说:“靠,搞不好他们弄这些神山,就是一个借口,其实在偷偷种植罂粟,想靠卖毒品脱贫致富!”

  小马摇摇头,说:“不是,种罂粟在这边合法,不需要偷偷摸摸的。这边人都抽大烟,像吸烟一样,很正常。老板给工人发工资,手头没现钱了,就发大烟顶工钱。女儿出嫁时,配送的嫁妆就是大烟,大烟要是陪送少了,这姑娘还会让人笑话。

  再说了,种罂粟不来钱,大烟在老挝卖不了多少钱,主要还是靠后期加工后,卖出去赚钱。贩毒贩毒,赚钱的都是在‘贩’上,能运出去才是钱!”

  赵大瞎子没话说了,骂一句:“管他娘的罂粟山还是大麻山,跟咱们也没关系,咱们还是赶紧找他娘的大蛇王吧!”

  小马给我们发了两根烟,趁着还在山脚下,没人看见,赶紧嘬几口。等待会儿到了山上,就不能吸了,守寨子的人都在树上,扛着枪,看到神山上有烟头红点,这是大不敬,他上去就是一枪。

  吸完烟,小马扔了烟蒂,狠狠踩进泥土里,果断打了个手势,手脚敏捷地朝着山上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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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42: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6章 养一条眼镜蛇王看家护院






  我们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坑坑洼洼的小山坡上,到处都是花儿,一脚踩下去,要倒下一片,****一般的汁液喷出来,我们满身满脸都是,有时候踩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也不敢去看,生怕是死人骨头。

  黑暗中,黑黝黝的石头像巨兽一般趴在地上,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巨大的树枝不断晃动着,树影斑驳,踩在树枝上啪啪地响,显得格外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情越来越激动,心脏砰砰砰乱跳,那些浓郁的令人麻醉的花香,拼命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脑子里不断出现各种幻觉,甚至想大喊大叫,想拼命冲小山顶上然后跳下来,这种激荡的感情支配着我,让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我有点怀疑,这些罂粟是不是有点鸦片烟的效果,会使人引起幻觉。

  使劲掐了掐手心,稳定住身心,我心里开始警惕这个魔幻版的地方,往往越是这种情况,就越危险,这充满了宗教和诡秘色彩的神山上,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险。

  警惕地朝周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总觉得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潜伏着什么怪物,在黑暗中朝我们一步步逼近,但是我却看不见它。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绝望,也非常丧气,但是却没有办法,更不敢对别人说。赵大瞎子大大咧咧跟在后面,偶尔拉我一把,看着他在我身前,我才感觉好了些。

  好在我们在身上并不需要走多远,差不多走了短短的十几分钟,我们就已经绕到了村寨后面,从山上走了下来。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问了问他们两个,他们也都在山上出现了幻象,也是靠坚强的意志抵住住了。

  小马一脸庆幸:“早知道这山那么邪门,就找个防毒面具了。今天真是运气好,我以前听人说过,这山上到处都是大蛇,人一踏上去,就给蛇吞了。”

  赵大瞎子也感慨:“这山还要蛇?就这花就能给人杀啦!”

  寨子里漆黑一片,连一点亮光都没有,让我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小马借着月光,努力辨认着方向,指着前方说:“没错,你看,前面就是中心石!”

  前方的小路上,有块被篱笆围住的石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

  小马说,这是中心石,这是守护寨子的神石,不允许别人碰,不会寨子就会发生灾难。 “老挝这边经常祭鬼,就用这块石头把寨子给封住,不准人进出。咱们运气还不错,要是碰上他们祭鬼,这边会派人守半个月,根本进不来。”

  赵大瞎子嘟囔着:“操,一块****石头,还有那么多穷讲究!”

  小马苦笑着:“老挝这边还真讲究这个。对,待会儿咱们要是去蛇王家,搞不懂老蛇王的忌讳,最好还是按照老挝这边的风俗来,有备无患。”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老挝这边的风俗。

  有的老挝人家,门上会插着竹子、树枝,或在屋檐下挂一个竹子编的六角形,这表示屋里有鬼,千万不能进。

  不止这些,老挝的每间屋子都有一棵鬼神柱,这个千万不能碰,碰了就是对人大不敬,要被找麻烦的。还有,房屋的后门外人不能出入,这个也是大忌。

  借着月光,能看到这个寨子是我们见过的最大的寨子,有五、六十户人家,我甚至还发现了一个小卖部,货架上光秃秃的,几乎啥也没有。

  小马说,这么大的规矩,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寨子,相当于中国一个普通县城了。

  蛇王家在寨子后面,独门独户,和普通老挝家庭一样,院子外种着圈篱笆,篱笆上结着厚厚的藤蔓,藤蔓和篱笆紧紧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堵纯自然的围墙。

  对于怎么进入蛇王家,我们产生了一些分歧。

  小马建议,我们偷偷摸摸溜进去,见机行事,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向蛇王表露身份,省的万一蛇王家有外人,就暴露了。

  赵大瞎子却嫌麻烦,建议我们就直接敲门进去,大家都是中国人,谁也别装丫,有事说事,没事拔腿走人。

  我坚决站在了小马这边,这老蛇王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自己偏要自投罗网,那不是傻逼吗?

  左右看了看,蛇王院子外有棵大树,我们决定先爬到大树上,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上了树,院子里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屋子里有一缕微弱的灯光,看来屋子里有人,就是不知道是谁。

  大树枝繁叶茂,一根树枝足足深入到蛇王院子里,我仗着身体瘦,索性顺着树枝往院子里爬,想凑近点看看。

  还没看几眼,赵大瞎子也硬挤上来了,他吸溜了一下鼻子,面色一变,说:“操,这地方不能进!”

  我说:“咋啦?”

  他说:“你仔细闻闻,是不是有一股腥味,像发臭的鱼鳞味?”

  我使劲闻了闻,确实有一点鱼腥味,淡淡的,还夹着一点臭味,像是海边的味道。

  赵大瞎子皱紧了眉头:“这是蛇味!院子里可能会有蛇!”

  以前曾人说过,捉啥的人,爱在家里养啥。江南人家喜欢养鹅看家,平时在院子里放两只大鹅,连狗都不敢进去。泰国养大象看家,非洲养狮子看家。这蛇王养蛇看家,也算正常。

  说龟就来蛇,我们还没决定下一步的动向,就觉得脚脖子上一阵冰凉,往下一看,差点把魂给吓掉了,一条草绿色的蛇,正趴在我脚上,昂着头看着我。

  条件反射,我一下子抬起脚,狠狠把绿蛇甩掉,却忘了自己现在还骑在树杈上,结果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摔进了院子里。

  身子重重跌倒在地上,骨头缝里都疼,但我顾不上疼,想着糟了,糟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把蛇王惊动了,到时候把我当成贼报官,那可怎么办?

  没想到,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我刚抬起头,就看见一条足足有手腕粗的眼镜蛇盘在身子,眼睁睁对着我,头颅高高竖起,前半个身子都竖了起来,绷得像一张弓,随时会向我发动致命一击。

  别说动,我当时的腿都软了,几乎要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夜静得要命,能清晰听见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胸口像是堵了一团火,让我忍不住想要拼命喊起来。

  狗日的赵大瞎子不知道我的情况,还在树杈上焦急地小声叫着我,我恨不得一下子祭出一个大杀器,把丫灭个几千次。

  紧接着,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老人径直走了出来,一直走到我面前。

  我的心简直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不知道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千言万语憋在胸腔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老人淡淡看了我一眼,用汉语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我一愣:“终于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没有说话,做了个简单的手势,那条粗壮的眼镜蛇立刻恭恭敬敬退到一边,低眉顺眼,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老人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跟他进屋,自己先进去了。

  拍拍身上的泥,刚想走,赵大瞎子已经从树上探下了半个身子,随时要跳下来,叫我:“小七?!小七!”

  我喝住他,让他俩先去外面呆一会,等我探探老蛇王的口气再说。

  老人的房子很特别,是普普通通的红砖绿瓦的房子。这样的房屋在中国很普遍,在老挝算是非常独特了。老挝的房子和傣族的吊脚楼相似,多为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养家畜,墙壁用木板或竹子拼接而成,外面多栽种了瓜果林木,看起来清新又自然。

  我稍微放心一些,想着老人虽然身在老挝,还是忘不了自己是中国人,我到时候好好跟他说说,念着国人情谊,他至少不会把我们绑了见官。

  进了屋,老人负着手,站在墙边,端详着墙上的镜框。

  我咳嗽了一声,想着要怎么跟老人解释这一切,难道直接说我是东家派来给他送蛇牙的?

  这样肯定不妥,我得先介绍一下自己。

  但是怎么介绍?

  东家虽然是我小舅,但是那么多年了,我甚至连他现在用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事情麻烦了。

  纠结了好一会,老人回过身,仔细看了看我,笑了一下。

  见他笑了,我也跟着傻笑,想着不管怎么样,老人高兴就行。

  老人指了指墙,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相框,上面有一张老式的黑白照片,他应该是让我看照片。

  我忙凑过去,屋子里光线很暗,看不大清楚。

  老人朝里屋说了句老挝话,里面蹦蹦跳跳跑出来一个小光头孩子,端着一盏油灯放下,又蹦蹦跳跳出去了。

  凑着灯光,我才发现,照片里是两个人,不过照片是老式的黑白照,时间久远,现在也有些模糊了。

  我努力辨认着,一个应该是老人,他比现在要年轻一些,长相挺凌厉,没有现在那么和蔼。

  另一个,另一个明显是个孩子,样子倔倔的,眉毛整个皱在一起,像是在处心积虑算计着什么……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看着那么熟悉?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蹬蹬连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我靠,难怪我老觉得那个孩子熟悉,那眉眼,那脸型,那分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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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42: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7章 蛇王家挂着一张我的照片?






  这是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

  他娘的,这怎么可能呢?!

  我什么时候来过这里,还跟老人合影过?!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穿越了?!

  这时候,赵大瞎子他们也进来了,后面跟着笑嘻嘻的小光头。

  原来小光头刚才是出去给他们开门了。

  小马怕我们和老人有什么要紧话说,执意不肯进来,就在院子里找了张板凳坐着。

  赵大瞎子看见老人,一咧嘴:“嘿嘿,老爷子好!”

  老人没说话,还是看着墙上的镜框发呆。

  赵大瞎子拍了我肩膀一下:“干啥呢?也不介绍介绍。”

  我正在想照片的事,被他一拍,吓得差点跳起来,指点照片哆哆嗦嗦地说:“瞎子,你看……照片……照片……”

  赵大瞎子白了我一眼,嘴巴动了动,像是在说我没用。他过去看了一眼照片,随口说了声:“哈,是东家!东家年轻时长得不赖嘛!”

  “东家?小舅?”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释怀了。

  俗话说“外甥随舅,眉清目秀”,我老娘以前也说过,我小时候长得很像我小舅,长大后就不像了。

  这照片,分明是小舅和这个老人的合影嘛,无论时间和年龄都能对的上。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竟然想成自己穿越了,自己也有些脸红。

  赵大瞎子这时候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啥让他看照片。

  我当然不能说东家小时候和我长得一样,赶紧小声对他说,看来东家来过这里,和老人认识,这事情就好办了。

  既然小舅和老人认识,我们心里就轻松了,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就说我们是从国内来的,受东家之托,将这枚大蛇牙和铁牌子带过来。

  说完后,我们等着老人询问。

  不过我们心里也都没有底,小舅走之前,啥东西都没交代,他要是问我们什么,我们可怎么回话呀?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老人接过大毒牙后,竟然用两只手捧着,告举过头顶,然后朝着东方虔诚跪下,念念有词,像是在忏悔些什么。

  小和尚冲过去,要扶老人起来,着急得说了一连串的老挝话。

  老人只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小和尚也跟在他身后跪下了,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们三人站在身边,跪也不是,劝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好,别扭得要命。

  老人很快做完仪式,他站起身,将桌子上供奉的一个陶瓷罐子打开,将蛇牙和铁牌子恭恭敬敬放了进去,又在罐子上盖了一块红布。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恢复平静,淡淡问了一句:“他死了吗?”

  我们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熟人之间开玩笑,还是在骂人?

  看看老人,老人一脸平静地看着我,不像是在说笑话,或者是什么诅咒。

  我小心地说:“小……东家他好好的,就是不知道去哪了……他临走时,说让我们来找蛇王……”

  老人问:“他没有告诉你们,我不是蛇王吗?”

  我们一下子愣住了,难道找错人了?不应该呀?这老人都不叫蛇王,那谁还能称得上蛇王?

  再说了,他墙上现在还挂着和小舅的合影,关系明显不一般,我们怎么可能找错了?

  过了一会,赵大瞎子讪讪地说:“这个……那,大爷,那到底谁才是蛇王?”

  老人还是淡淡地说:“沧澜江上,无人敢称蛇王。”

  “啊?!没有蛇王?”我们彻底搞不懂了,嘴巴长得大大的。

  老人挥挥手,直截了当地说:“蛇王当然有。”

  我和赵大瞎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要死的心都有了。

  这老人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一会儿有蛇王,一会儿又没有蛇王,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就在我们迟疑之时,老人果断挥了挥手:“叫院子里的人进来,一起吃饭吧。”

  老人的语气不容辩驳,我没打听到蛇王的事情,也不敢说什么,赶紧叫进来吃饭。

  小和尚见来了那么多人,高兴得要命,一会给我们搬凳子,一会给我们倒酒,末了还拽着那条眼镜王蛇,让我们摸摸,吓得我一下子站到了板凳上。

  赵大瞎子也吓得手一抖,一点酒撒了出来,赶紧用袖子去擦,却把袖子给擦红了。

  我有些奇怪,这桌子怎么是红色的?莫非是陈年的血迹?

  贴着看看,桌子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我又用手使劲擦了擦,才发现这张不起眼的桌子,竟然是正正经经紫檀木做的!

  来之前,我了解过,老挝这里原始森林多,贵重树木也多,最名贵的要数柚木和紫檀木,其次是红椿木、樟木、铁木。

  不过即便在老挝,这紫檀也是寸木寸金,别说一整张紫檀木桌子,就算是一个差不多的紫檀木首饰盒,也能卖大十几万。

  赵大瞎子听我一说,也很震惊,老人却淡淡地说,这桌子是人送的,以前帮人灭过条大蛇。

  我和赵大瞎子面面相觑,只灭了条蛇,就送了这么张桌子?看来这条大蛇很不简单呀!

  老人朝外面叫了几声,老挝佣人很快做好了饭菜,端了上来。

  饭菜放在了一个铁制的托盘里,托盘白亮白亮的,周边也不规则,像是块废铁,看起来很奇怪。

  老人说:“美国鬼子的飞机,被我们用迫击炮打下来的。院子里还有一个铁盆,也是用飞机碎片改的。”

  赵大瞎子忍不住问:“大爷,您不是美军的翻译吗?怎么还跟美国飞机干上了?”

  老人没说话,他手头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赵大瞎子一下,他闷头吃东西,不再说话。

  老挝菜很像傣家菜,烧烤为主,烤鸡,烤玉米,烤土豆,加上一大锅汤。不同的是,老挝这边用柠檬草包裹鸡肉,外面涂抹了鸡蛋清,烤的又香又脆,别有一番滋味。

  我专门留意了一下,老人和小光头也是用筷子吃饭。他们的筷子很沉,小马说是材质是铁木,敲起来梆梆响,真像是铁筑的。小马说,这种铁木筷子很稀罕,几百年都用不坏,好多老挝人家将它当传家宝一代代往下传。

  吃了一会,小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撂下碗筷,光着小脚丫兴匆匆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端着一张芭蕉叶跑了进来,骄傲得把芭蕉叶递给我们看。

  好奇看了看,差点没把人给吓死。

  芭蕉叶里,裹着几只足足有小孩巴掌那么大的蜘蛛,那几条狰狞的蛛腿足足有十几厘米长,漆黑的身体,长长的绒毛,在芭蕉叶上爬来爬着。

  小光头笑嘻嘻地抓起一只蜘蛛腿,送到我面前,吓得我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被老人出声喝住了。

  老人有点抱歉,解释说这个小光头是他徒弟,做事情有点毛手毛手,不过他这次是好意。湄公河下游的村民,有一种招待贵客的特殊食物,就是油炸大蜘蛛。好多人家都在家里常备一些活的蜘蛛,随时准备招待贵客。小和尚是太喜欢我们了,就把家里的蜘蛛给捉来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脸都绿了,怎么这边还有吃蜘蛛的怪癖,连连摆手拒绝。

  老人哈哈大笑:“叫阿冰蛛,有毒,不过毒性不强。被它咬中了,人会发高烧,腿脚也会浮肿,但是这可是好东西啊,能泡酒,也能用油炸了吃,很补的!”

  小马也证实了老人的话:“对,对,这东西看起来害怕,其实味道不错,跟炸蚕蛹差不多,脆生生的。这东西治湿毒,我上次吃了十几只,风湿都好啦!”

  说话间,老人叫来佣人,佣人就在院子里升起炉灶,倒上一锅油,现场油炸蜘蛛。我们好奇地看了看,蜘蛛在油锅中翻滚、抽搐,好一会才死透,看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待炸蜘蛛上桌,小马迫不及待先尝了一个,连声说好吃。赵大瞎子听他这样说,也试着吃了一个,吃完后眉开眼笑,直说好吃。但是任他们说破天,我也没敢试一试。

  吃完饭,小马见我们要说正事,找了个借口想避出去,被我死死拽住了,让他坐在听。

  这一路来到这里,命都不要了,还有啥信不过的?

  大家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我看看老人,老人半眯着眼,仿佛在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这小子故意装傻,死活不开口,在那弄了根草棍通耳朵。

  没办法,我只好干咳一声,站起来:“大爷,东家让我们来找蛇王……您要是都不算蛇王,那谁才是蛇王呢?”

  老人还是冷冰冰地说:“我说过,沧澜江上,没人敢称蛇王,也没人是蛇王。”

  我说:“可是东家说,让我把蛇牙交给蛇王——”

  “——他不懂。”老人冷冷地打断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无法继续了。赵大瞎子和小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命差点搭进去不说,连大蛇牙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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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43: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8章 湄公河上,无人敢称蛇王






  小马给我做了个手势,让我先别急,他站起来说:“大爷,你说没有人是蛇王对吧?”

  老人点点头。

  他又问:“那他们东家的意思,是不是说,蛇王并不是人,而是一条蛇呢?”

  老人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死死盯住小马,接着凶狠的神眼个扫过我们几个,仿佛想看透我们的心思。

  那阴冷的眼神看得我心里一个哆嗦,这眼神简直不像人,更像是一条蛇。

  赵大瞎子见老人反应这么强烈,也扔了草棍,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老爷子,你看,东家派我们给蛇王送蛇牙。您要是不是蛇王,那我们也不打扰了,不过呢,那蛇牙我们得拿走。”

  老人摇摇头:“蛇牙你们不能带走……”

  我一见有戏,忙苦着脸说:“大爷,我们也不想带走,但是东家话已经说了……我们要是不把蛇牙交给蛇王,回去没法跟他交代呀……”

  老人沉默了,没有人说话,空气紧张得像要凝固了。

  赵大瞎子把手悄悄揣进了裤兜里,那里藏着一把枪。要是老人突然召唤大蛇进来,他会第一时间开枪杀蛇。但是枪声也会暴露我们,恐怕我们就走不出去这个小寨子了。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轻举妄动。

  终于,老人叹息了一声:“你们东家说的蛇王,的确是一条大蛇……不过,这蛇牙你们不能带走,当年这条蛇牙被带走,湄公河死了数不清的人。这一次,它必须要送回去了。”

  赵大瞎子说:“老大爷,这蛇牙不带走也许,但是不能给你,得给蛇王才行。”

  老人叹了一口气:“没有我,你们找不到它的。”

  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神经立刻绷紧了。

  这蛇王要真是一条蛇,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一条大得惊人的巨蛇,我们就这么给它送蛇牙去?那还不顺带成了它塞牙缝的点心。

  老人抬起头,认真地问:“你们真要去找蛇王?”

  我点点头。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啥好说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怎么样,我也得完成舅舅的嘱托。

  老人叹息了一声:“‘七横八吊九缠树’,这时候不好进山啊!”

  “七横八吊九缠树”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明白。

  老人给我们解释,七、八、九这三个月,是一年中蛇最活跃的时间。

  蛇这东西,太冷太热都不喜欢。

  天热,它们会钻到水里、藏在树荫下、河滩上。尤其是老挝这种热带气候,天气太热,溪水、沼泽都干了,蛇还会“夏眠”。

  天冷了,大家都知道,蛇又会冬眠。

  七、八、九这三个月,不冷也不热,是蛇一年中觅食、活动的最佳时间。

  现在是九月底,蛇经过了七、八月份的捕猎,这时候最强壮、活跃,一条条大蛇,都盘绕在大树上,树下一有活物经过,就从树上跳下来,或者把人咬死,或者把人绞杀。

  老人这个说法,让我毛骨悚然。

  你想呀,你在大树底下走得好好的,冷不丁从树上掉下来一截冷冰冰的草绳,你还没反应过来,这草绳一下子死死勒住你的脖子,然后在你脸上咬上一口,这是什么操蛋感觉?!

  但是没办法,东家要是只是东家,老子肯定选择丢工作不丢命。但是他现在是我亲舅舅,而且生死不明,下落不明。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有个好歹,那这送蛇牙的事情,就算是临终遗言了。

  所以说,就算豁出命,我也得给他把这件事情办成啦!

  转头看看赵大瞎子,他也看看我,脸上隐隐有一丝期待。

  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典型的荷尔蒙激素分泌过多,越危险越兴奋。别说是去找蛇王,就算是进阎王殿,他也敢闯一闯。

  但是小马肯定不行了,人家是赚钱的,不是送命的。我和赵大瞎子商量了几下,先给小马把钱给清了,让他回去,我和赵大瞎子就去和大蛇王斗一斗。

  小马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七哥,我也去!”

  他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也没必要装。

  我也有些感动,拍拍他的肩膀:“小马,听我的,你就别去了。你还有一个妹妹,不像我们。”

  小马死活不同意,说早在他陪我们来之前,就没打算一个人活着回去。他已经给他妹妹安排好了,加上我们给的钱,够她读完大学的了。

  还在争执,老人抬起头,慢悠悠地说:“去那里,咱们这几个人不够……”

  赵大瞎子说:“咳,老爷子,咱们可以雇人嘛!”

  我也跟着说:“对啊,咱们可以雇人,我出钱,缺多少雇多少。”

  老人点点头,说:“只要一个就够了。”

  我说:“成哪!要多少钱,您尽管说!”

  老头摇了摇头:“不要钱。”

  “不要钱?”我们一愣。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老人要雇的那个人,竟然是个死囚犯!

  不仅是死囚犯,他还是个精神错乱的杀人狂,当年因为杀了许多无辜的人,被关进了老挝看守严密的水牢,前些年才放出来。

  我们有些不理解,为啥要雇这样一个人?他会不会一激动,把我们全给杀了?

  老人的眼神有些暗淡,说:“他是唯一一个,见过蛇王……还活着回来的人……”

  赵大瞎子急切地问:“蛇王?蛇王到底在哪?”

  老人朝着门外茫茫的大山,莽莽的丛林看着,他的眼神穿过了茂密的厚重丛林,浩荡浑浊的湄公河,最后才说:“蛇王……在澜沧江上游,中央走廊尽头。”

  “啥?中央走廊?!”小马一下子站起身,激动地叫起来。然后他转身坚定地对我说:“七哥,我这次必须去。你们要是不带我,我就自己去!”

  提到中央走廊,小马十分激动。

  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才平复了心情,解释说,他父亲当年就是在参加中越自卫反击战时,在中央走廊失踪的。那么多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一定得去看看才行。

  他解释了一下中央走廊,这个是一个非常具有传奇和神秘色彩的地方。

  中央走廊,国外被称为“胡志明小道”,这是世界上最诡秘而神秘的路线。

  1953年,越南********为了抵抗美国入侵,协调南方运输补给,发动了大量人力,在老挝最险恶的地方,茫茫的群山之中,激荡的大河峡谷中开辟了一条绝密线路,这条路就是中央走廊。

  “中央走廊”北起广治省西南山区越老边界,南跨越边海河17度线进入老挝境内,经中、下巴特寮解放区,穿9号公路、车邦河,沿长山山脉西麓向南伸展,又经沙拿湾地区,到阿速坡向东北部进入菠萝芬高原,翻越长山山脉后,进入越南昆嵩和广南交界处。

  从这里,这条路又分为两条,一条经昆嵩高原至西原的加莱、多勒西部至西宁地区。另一条从昆嵩、广南交界处向东翻过长山山脉,跨越14号公路至广南省西南山区,再向南经广义、平定、富安、庆和、林同高原到多勒境内,向西到达西宁。

  这条神秘路线,即便是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半个世纪的今天,也从来没有在地图上标明过。

  不仅如此,美国曾经动用了所有的高科技手段,想破解这条线路,包括用计算机分析道路的网状构成,空投特种部队进行地面勘测,运用人迹嗅探器、声音传感器等捕捉具体路线,甚至动用了化学武器,将所有的树叶、花草剥离,以及用轰炸机进行了三千多次毁灭性轰炸。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发现这条神秘的小路。

  从后来的解密文件来看,别说是美国人,就算是越南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这条路线。

  据说,这条路线是时刻变动着的,它隐藏在繁茂的原始森林中,广阔无垠的大草甸子中,甚至是终年烟雾弥漫的大峡谷中,还有齐腰深的死亡沼泽中,它无处不在,又让人无迹可寻,让人无法寻找到它,更无法走出那里。

  听小马说完,我和赵大瞎子全愣在了那里。要说有路还好,这所谓的中央走廊连地图上都没有标记,仅仅存在于传说中,让我们怎么过去?

  老人淡淡地说:“我们去找玛哈金,他知道路。”

  我一愣:“玛哈金?和尚?”

  老人说:“对,他就是那个杀人狂,后来做了和尚。在当年,他是狙击美国特种部队的队长……”

  赵大瞎子惊奇了:“那他应该是民族英雄啊,怎么会成为杀人狂?”

  老人说:“他疯了。”

  我吃惊了:“特种部队的心理素质不是很好吗?咋能疯?”

  老人淡淡地说:“被吓疯了。”

  赵大瞎子眼睛瞪大了:“他是反特种部队的,是专门杀人的,什么事情能把他吓疯?”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一条大蛇……”

  老人没有和我们过多解释。他叫过小光头,用老挝语简单说了几句,小光头蹦蹦跳跳拿来了一个剃刀,以及三件僧袍,笑嘻嘻地递给我们。

  老人解释,这里是神山,外人不能进来,除非是拥有特权的和尚。为了后面寻找蛇王方便,他要给我们几个人剃度,冒充和尚。

  剃度对我们几个倒是无所谓,我和赵大瞎子没宗教信仰,小马本身就做过和尚。

  老人动作很麻利,没多久,这里就多了几个光头。

  我和赵大瞎子换上宽阔的僧袍,顶着光头,你摸摸我,我摸摸你,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马很紧张,不停教我们和尚简单的礼教,还反复强调我们要用心礼佛,并不断向佛祖忏悔。

  据他说,这可是大不敬,不止不敬佛,要是被老挝人识破了,当场就会被乱棒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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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5 16:37:1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李达是写那个黄河古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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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6 08:4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89# 云雾飞舞
是的,黄河古道才出了2部没写完,这个是完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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