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作者：付夫真的是一记者

化不肥

　　盯着这些仿佛一动不动的耗子毛发，王平山心里却如明镜般亮堂。
　　“要放到显微镜下，它们还不知道再怎么蹦跶呢。”王平山自言自语着，颤抖着揭开了培养皿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大型电子显微镜的成像载物台上。
　　透过显微镜巨大的液晶屏幕，王平山操纵显微镜头慢慢靠近样本。
　　“滴——”一声显微镜提示音响起，液晶屏幕上出现了被放大十万倍后的毛发影像。
　　组成毛发的一排排细胞，终于进入了王平山视线。
　　从屏幕上看到，这些细胞就仿佛一个个被分成三层的通透的排球——最外面的一层是比较厚而硬质的细胞壁，作为细胞的外壳和保护层而存在。细胞壁内，可以清晰地看到正在疯狂奔涌的细胞液，填满了细胞壁和细胞核之间的第二层。最里面的一层就是细胞核，这是一个像桃子核一样的椭圆形的存在，细胞核里，储存的就是生物遗传的链条式密码：遗传基因。
　　王平山的眼神，迅速地掠过第一层和第二层，被第三层的细胞核深深吸引。
　　就在看到细胞核的一瞬间，王平山就感到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有力的手赫然捏住了一般。
　　因为在他眼前，这些桃子核一样的细胞核，正极有规律地跳动。
　　当“跳动”两字闪过脑际之间，王平山的脸登时因为兴奋而涨红。
　　他忽然像被黄鼠狼附了身一般，在巨大屏幕前摆着双手蹦跳起来：“跳动？对，就是跳动！”
　　因为那细胞核跳动的样子，和正在一起一搏的心脏一模一样！
　　更加让王平山痴狂的是，在这些细胞核周围，平白无故地生出了上百条触手。就像海底珊瑚礁上疯狂扭动的海蜇一样，细胞核每跳动一次，这些细长触手就会疯狂地向四面八方放射开去。
　　“这样的跳动节奏……莫非是……”王平山盯着电子屏幕瞧了好一会，忽然浑身一机灵。
　　他立即伸出颤抖的手，摸着按键缩小了显微镜的放大倍率。
　　屏幕上，原本如一团团海蜇一般的毛发细胞，旋即变成了疯狂乱舞的树枝一般的存在。
　　这时毛发放大一百倍的画面，也就是当天下午王平山用光学显微镜看到过的景象。
　　画面上，如人类头发开叉一样的毛发，正在有规律而又疯狂地向四面八方颤动。
　　“这样的节奏……莫非是？”王平山盯着屏幕瞧了一会，旋即又重新将放大倍率调整回了十万倍。
　　屏幕上重新出现了海蜇一般的毛发细胞，继续着刚才像心脏一样的搏动。
　　瞧了十秒后，王平山又将放大倍率调回了一百倍。
　　疯狂地“树枝”继续在有规律地扭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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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反复了八九轮，王平山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什么。
　　他掏出小笔记本和笔，飞快地写下了这样一行文字：“细胞核搏动规律和毛发整体伸展节奏一致。”
　　王平山将笔放回桌面时，实验室外的天空已经亮起了鱼肚白。
　　听到实验室外面过道上响起了学生的脚步声，王平山这才极不情愿地关闭了显微镜，又将样本重新密封，放回了手提式恒温箱。
　　提着恒温箱，王平山转身关好了实验室的大门，轻手轻脚地来到楼梯间。
　　他没有坐电梯，而是从三楼的实验室直接爬楼梯下了一楼。
　　一路上，王平山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尖叫着朝他呼喊：“诺贝尔奖得主王平山！诺贝尔奖得主王平山！诺贝尔奖得主王平山！……”
　　“诺贝尔奖？还远着呢。我也是太兴奋过头了，一整晚竟然都在观察毛发的生物特性，竟然没有做任何试剂检测……”王平山一面下着楼梯，一面对自己念叨道，“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再来一趟。”
　　这么念叨着，王平山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恒温箱，竟然渐渐沉了起来。
　　在第一批上实验课的学生到来前，王平山轻声轻脚地钻出了教学大楼，消失在清晨的迷雾中。

　　接下来半天，王平山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按照计划，他白天上午要给自己的研究生班上三堂理论课，还要参加一个校长召集的行政会议。
　　然而，王平山根本提不起做这些事的兴趣。
　　2月1日整个上午，他满脑子全是忽大忽小的耗子毛发，一会变成通透的疯狂伸展触角的海蜇，一会又变成挥舞着细长枝条的树枝……
　　昨天通过大型电子显微镜观察到的诡谲景象，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心神。
　　一直到这天上午十点，当王平山和其他学院高层一起参加校行政会议时，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计划。
　　会议开始后，王平山的双眼一直盯着白白胖胖的校长，耳朵里却直接把校长关于“加强基础教学，赶超本省其他高校”的宏伟计划当成了耳旁风。
　　“妈的，这胖子一天到晚怎么尽扯些废话，会一开就是四五个小时，浪费老子时间。”王平山暗骂，表面上却依旧紧紧盯着校长，还不时微微点头，仿佛很赞同校长的观点。
　　而他心里，一个已经伟大的试验计划正在逐渐成型。
　　“今天下午，我一定要对毛发样本进行试剂检测，同时对组成毛发的物质进行全面的生化解析，一定要搞明白这些毛发异于寻常的原因——这么神奇的样本，老子一定不能浪费！对了，必要的话，还可以进行电子微探针检测，对样本的生物成分进行解析……”他心说。
　　苦撑到学校行政会议开完，王平山立即就飞奔回了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后，王平山拨通了伍主任的手机。
　　电话一通，王平山就急吼吼地问道：“老伍，昨天你对样本进行过试剂检测没有？”
　　“老王，你这不是废话吗？”电话那头，传来伍主任有些戏谑的声音，“你这小子这么抠门，给我的样本少得只够做一个切片，你还想让我给你做试剂检测？”
　　闻言，王平山讪讪一笑，说道：“没做正好，今天下午实验室空出来后，我们俩一起到实验室继续琢磨琢磨这东西。”
　　听到伍主任很爽快地道了声“好”，王平山阴阴笑道：“关键时刻，还是老兄弟靠谱。”
　　“哟，院长，你什么时候开始巴结手下了？”电话那头，传来伍主任同样阴测测的声音，“你莫忘了，当年我们俩一起在这里读大学的时候，你小子傻不溜秋地找不到女朋友，还不是他妈我陪你一起打光棍？对了，还记得当年系同学都怎么叫我俩吗？他们叫我俩‘王老五’！”
　　闻言，王平山紧绷了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听到王平山乐了，伍主任仿佛也话痨发作，开始喋喋不休地地念叨：“对了，这么牛逼的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莫不是你小子自己在学院瞎给搞出来的？院长，你搞这些一定要当心哟，莫研究成果没搞出来，结果还闹出个生化危机……”
　　“你小子莫要蹬鼻子上脸——我他妈又不是科学疯子，一天到晚还有心思做私活？这东西是一个记者给我的，说是在云雾镇的紫金矿场找来的。”王平山说道。
　　闻言，伍主任轻轻“哦”了一声，继续说道：“记者？我靠，现在的记者不是都一天到晚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转吗？竟然还有记者会跑到矿井里打地鼠？行了，等学生们都回去了，我立即就给你来电话——对了，要是能评上诺贝尔生物学奖，你小子记得要给我联合署名。”
　　王平山说了声“你做梦吧”，旋即放下了手机。
　　当天上午放学一直到下午1点，王平山直在办公室守着电话。
　　可是，他越想电话铃声快点响，电话就越是安静。
　　就在他的耐性即将彻底崩溃，差一点就把电话啃了的时候，伍主任的电话来了。
　　“行动！”接到电话，王平山就像骗到了美女的王老五，迅速从自己的保险箱里取出放着样本的手提式恒温箱，如花痴少年一般一蹦一跳地奔向实验室。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总是瘦得皮包骨头。
　　接下来三个小时，王平山和伍主任将实验室里能搞到手的各种大小型号的电子显微镜用了个遍，从扫描式、透射式、反射式到发射式，又轮着使用了试剂染色、电子束轰击等各种检测技术，却硬是没发现巨鼠毛发异于寻常的真正原因。
　　时间一点点地跑过，王平山心里也越来越急躁。
　　在第十次检测依旧无果后，他终于想输光了最后一毛钱的赌徒一样，在实验室拍起了桌子。一面拍桌子，他还一面大声嚷嚷：“我操！我操！我操操操！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到王平山求而不达，伍主任立即凑到他面前，使劲放低声音念道：“安静，安静！你小子想让全校知道我俩在这里接私活？”
　　闻言，王平山浑身一软，颓然坐到了地上。
　　这时，王平山的手机叫了起来——校领导又叫他去开会。
　　“没办法了——看来只能用电子微探针试试了。”伍主任拍了拍坐在地上发愣的王平山，念叨道，“今天晚上，我们再来一回。”
　　王平山愣愣地点点头，被伍主任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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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平山又将眼神重新挪到电子显微镜上。
　　他眼前，这个疯狂伸展着触手的细胞里，却层层叠叠挤满了细小的颗粒物。本应无色透明的细胞液，也呈现出了深深的如血一般的红色。
　　“老伍，能检测出细胞液是什么组成的么？”王平山声音颤抖着说道。
　　“可以，但是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伍主任同样颤抖着声音回道。
　　王平山点点头。
　　接下来三个小时，伍主任全神贯注地对细胞核组成物质进行生物解析，王平山则继续如痴如醉地观察毛发样本。
　　他的视线从巨鼠毛发细胞核逐渐外移，按顺序又仔细对细胞结构和毛发组织结构进行了观察。
　　当放大倍率缩小到一百倍后，他又看到了仿佛树枝一般的毛发主茎。
　　这时，时间已经来到傍晚五点二十九分。
　　王平山将眼神从显微镜目镜上挪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有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双眼。
　　他忽然很想抽烟，可是他的眼睛又不愿意从显微镜上挪开。
　　“妈的，实验室里不能抽烟，老子就到外面过道上抽。”王平山琢磨了一下，转身朝伍主任喊道，“老伍，实验室里有小型光学显微镜吗？”
　　伍主任正全神贯注作毛发生物检测，顺手朝实验室墙面下立着的一排高大实验柜一指。
　　王平山立即奔到实验柜前，从柜子里面整齐摆放的实验仪器里找出了一台小型光学显微镜。
　　“老子把样本放到这台显微镜上，用手拧着就能到过道上一面抽烟一面观察——太爽了。”王平山兀自琢磨着，将培养皿里的毛发切片取了出来，准备放到小型光学显微镜的载物台上。
　　就在这时，王平山忽然鼻子一痒，旋即就觉得两道清泉伴随着这酸痒直奔鼻孔而来。
　　“啊……不要啊！”王平山心里一紧，旋即发出一声大喝：“啊嚏！”


　　两道清汤寡水的清泉合着喷嚏喷涌而出，竟直直喷到了完全敞开的培养皿上。
　　“啊——完了，毛发样本被污染了！”王平山差点就哭了出来。
　　闻声，伍主任也急急转过身来。看到鼻孔里还回荡着两条细长鼻涕的王平山，他不禁一愣，旋即问道：“你……对着样本打喷嚏了？”
　　眼里含着泪珠子的王平山点了点头，两条鼻涕伴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抖动。
　　“我靠，王大傻子，你他妈怎么会搞出这样的低级错误？不，这他妈就不是低级错误，这是白痴才做的出来的蠢事！我靠！能得诺贝尔奖的样本竟然被两条鼻涕污染了，传出去我俩铁定被人家说成是白痴！”伍主任闻言大怒，大声嚷嚷着冲上来，一把夺过了王平山手里的培养皿，立即用清洁试剂清洗起来。
　　“没用的，我的鼻涕量太大，样本绝对被污染了。”王平山摆出一副苦相，念叨道。
　　伍主任双眼圆瞪，兀自埋头继续清洗。随后，他将清洗好的样本重新放到了显微镜成像载物台上。
　　就在伍主任将眼睛凑近目镜的一瞬间，他竟然浑身一抖。
　　“怎么了？”王平山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凑了过来。
　　半晌后，伍主任才将眼睛从目镜上挪开，转过身愣愣地对王平山说道：“你的鼻涕被……被耗子毛吃了。”
　　闻言，王平山旋即不禁一楞，迅速将眼睛凑到了目镜上。
　　整整一百八十秒之后，他才愣愣地抬起头，转身对伍主任说道：“看来，我明白为什么付记者要让我琢磨耗子毛了——老伍，如果我们能得到诺贝尔奖，也绝对要感谢我的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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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针来到2月1日夜六点三十分，从云雾镇紫金矿场“候机室”通往矿工宿舍的细长水泥道上，正在和王平山通电话的付夫，逐渐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高潮。
　　“王院长，你和伍主任到底在显微镜里看到了什么？”付夫朝电话低声问道。
　　“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印着我名字的诺贝尔奖证书！”王平山的声音像个女人一样尖叫起来。
　　就在80分钟前，王平山急急凑到显微镜前，将目光重新聚焦到刚刚被自己鼻涕喷到的耗子毛样本上。
　　就一眼，王平山的心就揪紧了。
　　在他眼前，被伍主任调整到一百万放大倍率的显微镜下，大耗子的毛发细胞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球体。在这些球体上，出现了一个个像狮子头一样的微生物。较之毛发细胞，着些“狮子头”小得就像篮球旁的乒乓球。
　　虽然不是专业的微生物学家，王平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狮子头”的真身——被自己鼻涕喷到样本上的感冒病毒。
　　“妈的，完了，毛发样本真的被污染了。”他开始在心里骂娘。
　　就在这时，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本该到处游动寻找入侵路径的感冒病毒，现在正一个个粘附在大耗子的毛发细胞上，有些无助地摆动着细长根须，就像被吸到了冰箱上的黑色冰箱贴。
　　王平山双眉一皱，旋即选定了一个正在毛发细胞上跳动的感冒病毒，仔细观察起来。


　　在他眼前，这个感冒病毒就像被警察扯住胳膊的小偷，正发了疯地向细胞外跳动，仿佛正在努力挣脱什么。
　　而在这个感冒病毒和毛发细胞的结合部，好像有什么细长的链条一般的东西正在拉扯病毒，让它渐渐向细胞靠近。
　　当视线聚焦到这些“链条”上时，王平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显微镜目镜里，清晰地显示了这些“链条”的真身——竟然是一根根尖端锐利、像注射针一样的触手！
　　就见这些针一般的触手，不断从毛发细胞里伸展出来，不断刺入正在试图逃跑的病毒内部。
　　就在病毒被刺入了八九根触手之后，目镜里的画面忽然抖动起来。
　　王平山立即移动目镜，迅速找到了画面抖动的原因。
　　原来，已经擒获感冒病毒的巨鼠毛发细胞，忽然像心脏一样跳动起来。
　　定睛一看，这跳动竟然是细胞核引起的——储存了大量未知颗粒物和红色液体的细胞核开始猛烈收缩，随即又猛烈舒张，如此反复了八九轮。随着细胞核剧烈的一舒一张，原本奔涌在细胞核内的颗粒物被猛地挤出细胞壁，就像针管里奔涌的青霉素药水一样，迅速钻进了细长触手，又从触手针管一般的尖端进入了感冒病毒内部。而同时，细胞壁内的红色液体也被猛地挤出细胞壁，就像滴在宣纸上的墨迹一样，迅速将周围的一大团培养液染成了红色。
　　刹那间，原本疯狂跳动的病毒就像被念了定身法一般猛然僵住，任由颗粒物源源不断地通过触手注入其间。
　　在王平山惊恐的目光下，整个感冒病毒很快就被染成了明丽的红色，外形也从放射形迅速收缩，变成了通透而浑圆的球体。
　　而在这个球体内部，竟然出现了和毛发细胞内一模一样的颗粒物和红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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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些，王平山已经吃惊到不能言语。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在感冒病毒成为和自己形态相近的未知生物体后，原本已经俘获了病毒的巨鼠毛发细胞，忽然放开了一动不动的病毒。
　　随后，这个已不再是感冒病毒的病毒，却在淡红色的培养液里重新活动了起来。
　　接下来一秒钟，王平山看到了自己这辈子最震撼的画面。
　　就见病毒慢悠悠地靠近了另一个尚未被擒获的感冒病毒，忽然从自己体内伸出了八九条细长的触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入了这个同类的外膜。随后，它重复了毛发细胞对自己所做的勾当——将病毒膜内的颗粒物通过触手注入同类，同时向周围喷射出大量红色液体。
　　一瞬间的功夫，这个被被擒获的感冒病毒也发生了突变。
　　“我靠，病毒竟然被同化了！”王平山当时就喊了出来，“我明白了，细胞里的未知颗粒物是一种新型病毒——不管是付记者说的大耗子，还是这些感冒病毒，都被它感染了！”
　　他一面吼叫着一面抬起了头，转向一旁发愣的伍主任。
　　见王平山像捡了宝的表情，伍主任双眼圆瞪，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看到了病毒的复制过程！”王平山尖叫道。
　　…………
　　一个小时后，当付夫通过手机听到了王平山的研究过程，他的反映也不比王平山来得镇定。
　　“我靠，我靠，我靠靠靠！”付夫握着手机大声喊道，“王院长，你小子怕是要当第二个屠嗷嗷了。”
　　闻言，王平山很谦虚地说道：“付记者，伍主任已经祝贺过我了——能发现这个新型病毒，全托你的福。到时候，我的奖金给你一半……”
　　这时，电话里忽然传来一声怒喝：“老王，你他妈用鼻涕污染样本的事也就算了，现在又胡扯奖金做什么？快把细胞组成物质解析结果给付记者说！”
　　闻言，付夫心里不禁一喜，心说：“这位怕就是伍主任了吧。”


　　这时，王平山又继续说道：“付记者，猛料还在后头呢！刚才我也跟你说了，今天凌晨三点过，也就是我把鼻涕喷到样本上之前，我让伍主任对组成毛发细胞的物质进行了解析——你猜猜，这些病毒竟然是什么东西？”
　　“我晕，这个老学究，都这时候还跟老子卖关子。”闻言，付夫心里虽然有些恼，语气却还是比较克制：“王院长，你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生物学顶尖高手——你研究出了什么，我一个门外汉怎么猜得到。”
　　听到全省著名记者这么巴结自己，王平山仿佛也很受用，于是用极其三八的语气说：“付记者，我们俩不是外人，我悄悄告诉你，你莫要给外人说哟——经过系统解析，组成毛发样本细胞的未知颗粒物，竟然是紫云矿石的粉尘。”
　　“什么？紫云矿？”付夫闻言惊呼道，“怎么可能是紫云矿？你确定？”
　　这一喊，周围的申正义等人，旋即满面关心地围了过来。
　　看到申正义等人的表情，付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继续对王平山说道：“王院长，你莫逗我，虽说我对生物学是门外汉，却还是明白矿石粉尘和微生物的不同——他妈一个是有机物一个是无机物，它们怎么就成了一回事了？”
　　“一定不会错。”电话那头，传来王平山极其严肃的声音，“今天上午，解析了毛发样本细胞的组成物质后，我和伍主任也吃了一惊。为了确认解析结果，我还特地请我们学校地矿学院的院长相助，利用矿物检测技术又对毛发样本进行了成分解析——检测结果……和我们的一样。”
　　闻言，付夫被瞬间封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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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才对着手机兀自念叨道：“不可能，说不通啊——明明是无机物的矿石粉尘，怎么就变成了新型病毒了？”
　　电话里，王平山也很郁闷地说道：“我研究了三十年生物学，自认为在生物学特别是基因生物学方面小有所成——但是，这些紫云矿石的粉尘究竟是如何转化为新型病毒的，对这点，我确实还一头雾水。”
　　听到王平山真诚的语气，付夫皱着双眉想了一会，有些郁闷地说道：“王院长，这件事恐怕还要请你再费费心，继续深入研究一下矿石和病毒之间的关系。”
　　“没问题。”王平山很罕见地耿直了一盘，“付记者是我的好朋友，当然要两肋插刀了——再说了，就算为了诺贝尔奖，我也要努力。”
　　付夫“嘻嘻嘻”笑了一声，旋即又说道：“王院长，我们近期一定要保持通讯畅通，有什么事好及时联系。”
　　王平山道了声“好”，旋即就挂了电话。
　　见付夫放下手机，申正义等人立即凑了过来。
　　“付记者，看你接个电话又吼又跳的——是不是你委托的专家有什么发现了？”申正义递过来一支烟，问道。
　　付夫伸手接过烟，一瞧，烟全被汗水浸湿了，抬手就还给了申正义，又从自己裤兜里掏出烟，给申正义、程鑫发了一支。
　　发了烟，付夫自己也掏了一支，正想点燃，忽然看到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韩山雨等人，于是又礼节性地问了句：“抽烟不？”
　　就见韩山雨呵呵一笑，很不客气地将付夫手里的整包烟接了过来，给朱由和自己发了一支，又将烟盒还给付夫。
　　“韩老师，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哟。”付夫阴笑道。
　　“跟付记者当然不是外人了。”韩山雨也大声笑道，“付记者，快说说专家跟你讲什么了？”
　　闻言，付夫的表情又紧张起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说道：“我想我已经发现了两个关键线索——一个，是巨鼠和活死人之间的传播关系。另一个，是河水变红和鼠潮出现之间的关系。”


　　2月1日夜里七点，月亮从云雾镇连绵的群山上升起，一点点爬上了深蓝色天幕。
　　皎洁月光下，紫金矿场细长的水泥步道仿佛一条白练，在黑漆漆的巨大场区里延伸。
　　距离“候机室”约300米的步道上，一个身材结实、剃着可以充分展现椭圆头形的平头的汉子，正一口接一口地猛吸着烟。较之常人更为深邃的眼眶里，两颗有些充血的眸子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光芒。
　　这时，在这个汉子身旁，一个身穿深蓝色警察作训服、皮肤白皙却满身血污的男人，讪笑着凑到平头汉子身旁，有些讪讪地说道：“付记者，省城里的专家到底跟你说啥了？”
　　闻言，付夫喷出一口烟，正欲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旁传来一阵“咕咕咕”的声响。
　　一转头，就见韩山雨正捧着肚子吞口水。
　　付夫笑道：“韩老师，你肚子提意见了？”
　　“惭愧惭愧，付记者瞧一瞧我这副身板就知道，我这人饿得比较快……”韩山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
　　看到韩山雨的表情，谭原野忽然很不爽地挤过来，急吼吼地说道：“韩老师，是弄清鼠潮发生原因重要，还是你的肚子重要？都这个时候了，你瞎凑什么热闹！”
　　闻言，韩山雨竟像被老师臭骂了的小学生一样，粗脖子赫然一缩，低下头不敢言语了。
　　训完了韩山雨，谭原野旋即转头对付夫说道：“付老师，你莫理他——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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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夫却摆了摆手，讪笑道：“原野你莫这么说——韩老师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再说了，今天他们到井下激战了这么久，一定也耗费了不少体力。”
　　说着，付夫转头朝韩山雨一挤眼。
　　韩山雨抬起头，很感激地笑了笑。
　　付夫也笑了笑，转头对谭原野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大群人在大路上叽叽歪歪也不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摆？”
　　见付夫开口，谭原野也不好拒绝，点点头表示同意。
　　“盟主英明！”看到可以吃饭了，韩山雨和朱由两个胖子立即拍手喊了起来。
　　看到眼前两座相扑手一般的肉山像两个小男孩一般蹦跳着，付夫心里却升腾起一阵莫名的阴霾。
　　这时，付夫就觉得一只手“啪”的一声放上了自己肩头。
　　一转头，就看见申正义正嬉皮笑脸地盯着自己。
　　“申所长，你笑得这么淫荡作甚？”付夫讪笑着问道。
　　“付记者，今天我们也成了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了——我要请你吃好的！”申正义很豪迈地一挥手。
　　听到这话，程鑫迅速围了过来：“我说，见者有份啊！”
　　韩山雨和朱由也跟着起了哄：“申所长，都说警民是一家，今天我们俩可是饿哭了都，不是都说，‘有事就找民警’嘛。”
　　申正义讪笑道：“没问题——今天，本人管饱！”
　　“申所长威武！”生存狂们嚷嚷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矿场大门。
　　“各位，就在前面。”申正义一面嚷嚷着，一面快步窜出了场门。
　　就见他朝前一路小跑，三两步就奔进了秦小面。


　　看到又是秦小面，付夫朝申正义叨叨道：“我靠，申所长，你不是要请我吃好的吗？”
　　申正义回头喊道：“付记者，在这镇上，秦小面就是最好的馆子了——再说了，从这里到派出所很近，等会吃饱了也好就近去做笔录。”
　　闻言，付夫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抬脚跟了过去。
　　看到凭空冒出一大群顾客，正在店面里用手机看电视剧的秦老板双眼都笑成了一条缝。
　　“各位客官，快请快请。”他三两步就奔到了店门口，将付夫一行人迎了进来。
　　道店面里坐定，付夫抬眼朝周围瞧了瞧，对秦老板说道：“老板，你家伙计没在？”
　　听到付夫这么说，秦老板摆了摆手，笑道：“嗨，我这店里今天就来了你们一拨客人——与其让伙计在这里磨皮搽痒蹭我的网络看电视剧，还不如放他一天假。这样，我还能少发他一天工钱。”
　　说着，秦老板伸手将菜单递了过来。
　　付夫“哦”了一声，抬手接过了菜单，瞧了两眼正想点菜，忽然看到周围一群生存狂正眼睛发绿地盯着自己，于是很绅士地一笑，将菜单递到了陈柒七面前，轻声道：“女士优先。”
　　看到付夫正笑着盯着自己，陈柒七一张小脸竟“刷”地一红，急急伸手接过了菜单，却只是埋头愣愣地盯着，始终没有点菜。
　　这时，谭原野忽然插了句话：“小七，你愣个什么劲呢？”
　　听到谭原野的话，小七身子就是一抖，仿佛这才发觉自己有些磨蹭，于是红着脸对付夫说了声“付老师，对不起，我……”
　　“你太喜欢太崇拜付老师了吧。”韩山雨忽然粗声粗气地笑道。
　　闻言，陈柒七面上的桃红更甚，将菜单使劲推到韩山雨面前，矫斥道：“韩胖子，你来，老娘不点了！”
　　韩山雨“嘻嘻嘻”一乐，将菜单捧在手里，大声念道——
　　“来一斤牛肉面，加醋！配三两油煎饺子。”
　　“再来一盘凉拌猪耳朵，加红油。”
　　“对了，你家的秘制猪头肉也来一斤，再加一箱啤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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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韩山雨连珠炮一般念出了一二十道菜名，付夫的双眼不禁圆瞪起来。
　　一转头，就见申正义铁青着脸，豆大的汗滴正从脸上往下淌。
　　见到申正义就要哭出来的表情，付夫立即伸手拉住韩山雨，讪笑道：“韩老师，你还真不客气哟——我们还是将就吃点面算了，你再这么整，申所长这个月就要靠咸菜泡面过活了。”
　　闻言，韩山雨又是“嘻嘻嘻”一笑，大声道：“申所长是何等英雄豪杰，怎会因为这么点细碎银子闹心？”
　　说着，他转头眯着眼瞧了瞧申正义。
　　闻言，申正义也是一阵苦笑，说道：“韩老师，你们救了我们的命，请你们吃饭理所当然——就是小的我本月俸禄就快花光了……我的确是不得为这点细碎银子计较，但是我的钱包要闹心啊。要不，今天我们就将就一下，等到下个月我发了工资再作计较？”
　　看到申正义眼里一汪清水开始转圈圈，韩山雨又是一乐，道了声“好”，这才将菜单放下。
　　很快，一大堆菜肴相继被端上桌来。
　　围着满目佳肴，早已是饿得双眼发光的一行人，立即埋头大吃大喝起来。
　　正吃喝间，付夫忽然抬起头来，朝正守在柜台后盯着一群人痴笑的秦老板喊道：“老板，你这有烟吗？”
　　闻声，秦老板三两步就跑了过来，很讨好地笑道：“这位客官对不住了，小店只卖酒菜不卖烟。不过，一条街外就有烟铺子——您要抽什么烟，我去帮您买。”
　　“行，有劳老板了。给我买三包黑猫警长，二十七元一包的——钱就记在账上，等会一起结。”付夫笑了笑，转头又朝申正义挤了挤眼，道了声“谢了哟”。
　　看到付夫财迷迷的表情，申正义一阵苦笑，伸手夹了一筷子牛肉，大喝道：“男子汉大丈夫，钱包瘦了人也要胖！”
　　说着，他就将一大筷子牛肉放进了嘴巴里，哼哧哼哧大吃大嚼起来。
　　一群人又是一阵哄笑。
　　秦老板也笑了一阵，旋即转身奔出店面，很快隐没进渐浓的夜色里。
　　见秦老板跑远，申正义一面大嚼着牛肉，一面含糊不清地转头对付夫说道：“付记者，外人已经跑远了——你快说说正事吧。”
　　闻言，付夫很神秘地笑了笑，说道：“申所长，你小子倒是很机灵嘛。”
　　付夫这话一出，满桌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2月1日夜七点三十分，付夫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他吞下一口牛肉，又喝了一口大麦茶，再点上了一根烟，这才慢悠悠说道：“三天前，我们在张大伟出租屋里发现了一块他收藏的紫云矿石。同一天夜里，我和谭宣传在矿工宿舍击退突袭的巨鼠之后，我又顺手从巨鼠尸体上拔下了一些毛发——这些样本，都被申所长的部下交给了三喜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王平山。今天，王平山院长给我来电话，就是要告诉我们他的初步研究成果。”
　　“三喜大学？全国名牌大学哟。”闻言，陈柒七不禁一愣，一张俏脸上旋即浮出很崇拜的表情，“付老师，你还真是有人缘。”
　　“莫打岔。”谭原野有些不耐烦地插了一句，又转头对付夫说道，“付老师，你继续——王院长到底说什么了？”
　　付夫听了只是笑笑，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王院长跟我说的情况，可以帮助我们解开两个谜团——一是张大伟、刘长松、杨万里等人为何会变成活死人一般的恐怖生物；二是松柏河河水变红现象和鼠潮发生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付夫又喝了一口茶，深深吸了一口烟，微笑着瞧了瞧面前表情紧张的众人。
　　“我的哥，你莫要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些说来听听！”申正义见付夫欲言又止，不禁急从心来。
　　闻言，付夫“嘻嘻嘻”一笑，说道：“申所长，你莫慌。像这么重要的剧情，自然要营造一些神秘氛围。”
　　“井下死了十三个人，加上之前被巨鼠吃掉的林雪峰和杨万里等三个不人不鬼的异形，鼠潮已经造成了差不多二十个人伤亡——都这时候了，你还营造个毛啊。”申正义翻了一个白眼，吹胡子瞪眼地掏出烟来，狠狠吸了起来。


　　见申正义真急了，付夫才又慢慢说道：“王院长跟我说，他对大耗子的毛发进行了全面检测，又请同校地矿学院的朋友检测了那块矿石样本——他们发现，构成巨鼠毛发的细胞里，含有一种极其罕见的新型病毒，它能对别的生物体进行类似感染的同化。也就是说，别的生物体一旦被这种病毒同化，就会成为新的病毒宿主，转而寻找下一个同化目标。而经过初步证实，组成病毒的基本物质，竟然是紫云矿石！”
　　说到这里，付夫冷若寒冰的目光，迅速在众人脸上掠过，旋即又继续说道：“这样的研究结论让我相信，杨万里等人的突变，就是被这种新型病毒感染所导致的。而且，从今天杨万里被张大伟袭击到成为异形的时间来看，新型病毒只需要很少的时间就能完成对一个人类的同化过程，可谓是异常迅速。”
　　闻言，听者无不面有惊惧之色。
　　半晌后，申正义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付记者的意思是说，杨专家他们都成了……生化危机里的僵尸？”
　　“不。”付夫将烟蒂轻轻放到脚下，用鞋子底使劲踩了两下，抬起身说，“张大伟等人被感染后，不仅失去了人性，就连身体结构都发生了剧烈改变——因此我觉得，与其说他们是娱乐文化里的生化僵尸，倒不如说更像是生物学定义下被病毒基因改造的特殊工具，专门用来感染别的生物，以保证病毒基因的延续。”
　　听到付夫这么说，在场的每个人仿佛都受到了惊吓，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虽满面惊恐，却又彼此沉默。
　　这时，申正义已经吧嗒完了一根烟。就见他抬手又拧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白皙的面颊迅速涌上了血色。
　　放下酒瓶，他点燃第二根烟，愣愣地说：“付记者，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听来太玄乎，我需要时间接受一下。”
　　听到申正义的话，其他人也频频点头附和：“申所长说得对——付记者的结论滴水不漏，就是太科幻了。”
　　闻言，付夫乐了。

化不肥

　　“最能吸引我的采访，历来都是像这样科幻的——要不，也不值得我们这么拼命不是？”他笑道。
　　这时，谭原野忽然冒出句话：“付老师，刚才你说张大伟他们的突变是病毒感染造成的——可是，这个病毒又是如何感染耗子和人的呢？”
　　“问得好。”付夫假模假样地抬手，“啪啪啪”地拍了三下巴掌，笑道，“原野，你提出的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关于病毒的传播途径。”
　　“我知道了！”说到这里，申正义忽然双眼圆瞪，从凳子上跳将起来，吼道，“就像生化危机里面的僵尸病毒，正常人被感染者咬了一口，一大群病毒就‘刷’地一下跑进了血液、神经系统，三下五除二就把人体改造成了智商约等于零、力量直接爆表的活死人。”
　　闻言，程鑫挑了挑眉毛，讪笑道：“哟，我说正义，瞧你小子说得有模有样的，还有点专业水准——怎么？你一个乡镇派出所长，业余时间还琢磨起了生物学？”
　　听到程鑫特意加重了“乡镇”二字的语气，申正义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苦笑着回道：“我说老程，你小子莫要看不起我们这些偏远地区的小警察——我说这些，还不是因为才看了《生化危机7》……”
　　“我靠，你小子这不是在蒙吗？”闻言，程鑫喊道。
　　看到两人又开始拌嘴，付夫及时插话道：“二位莫嚷嚷了。申所长，你说的这套是电影瞎掰的。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而言，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就拿今天井下这场人鼠大战来说，不少矿工包括你我都被耗子咬到，为什么我们到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胡吃海喝，而没有像杨专家一样变成活死人？”
　　闻言，申正义的脸“刷”地一下，更红了。


　　看到申正义的囧样，陈柒七捂着樱桃小嘴，“扑哧”一声乐了。
　　看到逗乐了美女，申正义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也跟着讪笑起来。
　　笑了一会，申正义又转向付夫，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根烟，问道：“付记者，那请你说说，你觉得这个新型病毒是怎么传播的？”
　　付夫接过烟，却没有答话，而是黑着脸深深吸了一口，用异常严肃的语气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还记得张大伟的尾巴不？”
　　“记得，当然记得！”程鑫插话道，“我靠，那么长相奇特的尾巴，我当然忘不了——第一眼看到时，我他妈还以为是张大伟的生化鸡巴……”
　　这话一出，一群粗大三五的男人“哗”地一下全乐了。
　　而陈柒七则羞红了笑脸，盯着程鑫娇声骂道：“程科长，你怎么也算是矿上的领导，说话怎么这么糙……”
　　看到陈柒七的反映，程鑫的态度和申正义完全两个样。就见他将头一仰，轻哼道：“我说陈大小姐，程某人本来就是粗人一个，比不得你们小女生尖叫着吹捧的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帅哥——对了，那是叫小咸肉吧？”
　　闻言，付夫忍不住乐了，讪笑道：“我他妈还是小腊肉呢——那叫小鲜肉！”
　　这时，就见谭原野讪笑着凑了过来，对程鑫说道：“程科长，咱们偏题了——还是继续请付老师讲讲尾巴的道理吧。”
　　闻言，付夫也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今天，我仔细观察了张大伟被申所长切掉的一截尾巴，发现尾巴的尖端并没有骨骼，而是由肌肉包裹着一根像软骨一样的空心导管——当时，我就觉得这样的结构很眼熟。因为在生物界，这样的器官结构就只有一个功用，那就是‘输送’。”
　　听到这里，申正义等人赫然一愣。

化不肥

　　付夫则是淡然一笑，继续说道：“今天升井后，我接到了王院长电话。通过他的介绍，我知道了这种新型病毒在显微镜下的传播模式——即通过和触手相似的导管捕捉猎物，再对猎物进行同化。听到这个信息，我就不禁猜想，巨鼠病毒很可能并不是通过噬咬或体液进行传播，而是通过在自身体内部催生生物质导管，再对猎物进行注射式的病毒输送。”
　　听到这话，周围人再次一片沉默。
　　“付老师，你说得很有道理。”少顷，谭原野插了句话，“对了，第二个谜团又作何解释？”
　　“你说‘红河’和鼠潮发生的关系？”付夫眉毛一挑，笑道，“这个很简单。王院长电话里跟我说，巨鼠病毒在同化猎物时，会大量释放出一种红色的细胞液——而这红色，正好就是紫云矿微粒的本色！”
　　“靠，说得好！”程鑫闻言猛地蹦了起来，“紫云矿本色的确是亮红色——正因为太红，在阳光下才会呈现出亮紫色，因此也素有‘红得发紫’的说法。”
　　对程鑫的解释，付夫微笑着点头赞同，旋即又转向申正义说道：“申所长，你还记得前天王富对我们说过什么吗？”
　　闻言，申正义抽着烟皱着眉，仿佛陷入了沉思。
　　其他人，就这么云里雾里地盯着二人。
　　忽然，申正义浑身一震，抬起头叫道：“王富说，在发现刘长松吃人当天，他看到水电站拦水坝的水是红色的！”
　　“这就对了！”付夫双掌猛力一拍，喊道，“在鼠潮发生之前，松柏河同样发生过大面积变红现象。而水电站同样建在松柏河上——这说明了什么？”
　　“我明白了！”申正义也来了劲，“鼠潮爆发的源头，很可能来自松柏河源头——云雾山。”


　　当钟表时针“滴滴答答”地指向八点的时候，浓浓的寒雾再次笼罩了整个云雾镇。
　　浓郁白雾间，秦老板提着两大包零食，从镇上唯一仍开着门的小卖部跑出来，满头大汗地奔向镇上唯一还在营业的饭馆——“秦小面”。
　　“今天这群客人真稀奇。一会要说要买烟，一会说要买咖啡，一会要买什么芒果红茶……买的东西倒是不少，却他妈没有一样是我店里的。这才一个小时，都他妈让我跑五趟了。这镇子上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哟。”一面哼哧哼哧地跑，秦老板心里一面念叨。
　　七八分钟后，秦老板穿过了大半个小镇，重新回到了主街道上。
　　他已经能远远地望见自己的面店了。
　　面店里，客人们的交谈进入了尾声。
　　申正义又点燃一根烟，转头对付夫说道：“付记者，明天我们就到云雾山寻一寻传染源如何？”
　　付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笑道：“申所长，明天我去云雾山，你和程科长不用。”
　　闻言，程鑫不禁双眉一皱，叫道：“为啥不让我和老申跟着你？莫不是付记者觉得我扯了你后腿？”
　　付夫“扑哧”一声乐了，转头对程鑫说道：“程科长误会了。我觉得，明天兵分两路比较好。”
　　“兵分两路？”申正义和程鑫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嚷道。
　　“对。”付夫笑了笑，转向谭原野说道，“原野，前些天你不是跟我说过，矿场好像在云雾山上开发了一个户外生存训练基地？”
　　闻言，谭原野使劲点点头，回道：“付老师记性就是好——我们矿场正在推动产业转型，场领导考虑到矿井里有不少废弃矿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计划开发出来，作为户外探洞运动旅游景区。现在，第一期项目已经竣工，就位于云雾山旧矿山，和著名的云雾山溶洞群毗邻。上个月，这个户外基地还被评为了全省户外生存十佳体验地……”
　　“这小子，莫看他一紧张就结巴，可是说起自己的本行，他还真是挺了解。”听到谭原野连珠炮般的介绍，付夫心里一阵三八，笑着摆了摆手。
　　这时，韩山雨插了句话：“谭盟主，你还没跟付记者说我们和云雾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