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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不肥

[转帖] 《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作者:付夫真的是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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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6:41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对这样的艰巨挑战,张越决定锁定辖区的“重点盯防人员”,而后出重拳进行打击。
      经过第一轮排查,张越和同事们掌握了辖区内大部分黑恶帮派成员、刑满释放人员和惯偷惯匪等118名重点盯防对象的基本信息和活动规律,并针对这些群体进行了持续打击。
      三年下来,功成街道治安情况极大好转。
      “破腿硬汉”张越,也就此转型成为不惧挑战、力挽狂澜的铁血所长。
      张越却并没有就此罢手。他提出“每隔三年对辖区内重点盯防人员进行排查,一旦发现这些人员有违法行为,立即进行无情打击”的工作方法,将这种脱胎于传统“严打”行动的战役式治安整治行动以制度化的形式固定了下来。
      在这样的制度推动下,张越执掌功成派出所的第三年,第二轮重点盯防人员排查如期展开。
      其间,曾经的恶势力成员、惯偷冉正东,也就此进入张越的打击范围。
      说到这里,张越又吸了一口烟,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浓茶,眼睛里闪烁着冷漠的光:“第一轮排查的时候,我们就掌握了冉正东的基本情况:曾经是恶势力成员,长期在一些提供色情赌博服务的娱乐场所当打手,曾被多次治安拘留。后来结了婚,依旧不肯痛改前非,经常因为小偷小摸被抓进局子里吃牢饭。6年前,我们得到情报,冉正东的违法行为开始升级,成了一个盗窃团伙的骨干,开始在三喜市各区县流窜作案。”
      “你们还真是老熟人?”付夫阴笑着明知故问,“他……也就成了你的重点打击对象?”
      “对。”张越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的低含金量,继续低吟道,“在掌握了冉正东等人的基本情况后,我们就联合区局相关支队发动了持续打击。在随后的三年里,随着相关部门打击力度持续加大,这些人被抓的抓、跑的跑,街道治安情况有了极大好转……”
      在当地公安机关发动日益凌厉的攻势下,冉正东所在的盗窃团伙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因为盗窃当地一家金店,该团伙被警方一举破获,包括冉正东等两名主犯在内的8名团伙成员相继被捕,一名主犯潜逃。


      听到这,付夫又掏出两根烟来,递了一根给张越,然后自己点燃了一根。
      吸了一口烟之后,他开始在心里琢磨:“马翠姗跟我说,冉正东6年前因为盗窃金店被捕,服刑4年后才被放出来……从时间上看,他们俩都没撒谎。”
      “对冉正东这个人,你怎么看?”烟燃到一半时,付夫忽然发问。
      “怎么看?”张越一愣,“刚才我已经说了,在我的眼睛里,世界上就只有两种人——好人需要我全力保护,坏人必须被我全力打击!冉正东就属于后一种。”
      说这话时,张越眼睛里燃烧起了冰冷的火焰,就像他正在谈论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在烂泥里打滚的狗。
      “刚才那位弟兄说得没错,张所果然是……嫉恶如仇啊。”付夫假笑了一下,把烟蒂慢慢插进烟灰缸,又用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听到这句话里有话的恭维,张越也不答话,双眼冷冷地盯着付夫,继续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抽完了烟,张越又喝了一口浓茶,低声道:“付记者,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么?没有的话,我要继续忙了。”
      付夫扬了扬眉毛,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搓着双手说:“张所,刚才我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对于冉正东,你究竟是怎么看的?”
      “刚才我不是回答了么?他是坏人,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渣、盗窃犯、小混混、古惑仔——这还不够么?”张越有些不耐烦地说。
      “不够。”付夫阴笑着说,很不客气地举起张越的茶杯灌了一口,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在冉正东出狱之后,你对他还有了解么?”
      “当然有了!”张越冷声回道,“他出狱之后,我们就立即安排社区民警对他进行了重点盯防。为防止他重新犯罪,社区干部还给他介绍了一个政府提供的公益性岗位。”
      听到这话,付夫回想起之前马翠姗提供的情况,不禁浑身一振,急急道:“公益性岗位?是到工地扛水泥,还是……在街边卖报纸?”
      “付记者,你知道的不少嘛。”张越阴阴蹦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恭维还是讽刺,“社区给他提供了一个公益报摊,前三年免租金,再以后每年就象征性地收取3000-8000元不等的租金,而且还是社区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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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6:58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声冷笑:“可惜了,这混账连第一年都没做完。”
      “哦?是因为他的报纸卖得不好?”付夫开始诱敌深入。
      “呵呵呵,不是卖得不好,是他的心术不正、劣性不改!”张越继续冷笑着,“报摊开张之后,生意一开始还凑合。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他就因为另一名报贩说他‘以前偷金店,现在偷我生意’,于是就和人家发生了口角,结果把人家给打伤了。为这事,他差点又被拘留,幸亏他老婆把全部积蓄拿出来赔了对方医药费,对方才算放过了他。”
      “后来呢?他就没再经营报刊亭了?”付夫又问。
      “对。”张越冷冷回道,“把家里的钱赔光之后,他就放弃了报刊亭的经营权。说来也真是讽刺,他退出之后,那个被他打伤的同行就盘下了这间亭子,现在生意还好得很呢。你说说,他来做生意就一谈糊涂,人家来做就风生水起,这不是他个人有问题么?”
      “原来是这样。”付夫听罢若有所思,兀自点燃了一根烟,又问,“再往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再往后?他就继续这么胡混呗。”张越冷漠的语气里增添了一些轻蔑,“我听说,他到建筑工地上卖过力气,也到小饭馆里洗过盘子,但是都做不长久。可能是因为他游手好闲惯了,吃不了苦……一直到三个月前,他突然从我们辖区消失了。”
      “消失?”付夫一愣,接口道,“你说‘消失’是什么意思?”
      张越又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才答道:“就是从咱们辖区失踪了——据说,他在监狱时认识了一个狱友。此人出狱后曾试图联系过他。依我看,他出狱后很可能和这个狱友搭上了线,是又流窜到外地作案去了。”


      盯着张越冷漠轻蔑的表情,付夫忽然很想把今天上午马翠姗提供的情况抖出来。
      于是,他紧紧盯着张越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张所,我得到的消息是,为了给即将高考的大儿子准备大学学费,冉正东当时是到外地打工去了。”
      “打工?给儿子筹集学费?他是准备用偷来的东西卖钱吧。”张越突然笑了。
      盯着他的笑容,付夫忽然觉得寒风扑面。
      “张所,冉正东出狱之后,你还见过他没有?我是说,除了他打架被抓进派出所那次之外,你还见过他么?”付夫又问。
      “见过。”张越并没听出付夫话里的深意,继续冷笑着说,“每个月的社区治安巡查,我都会到他家转转。每次去他家,我都会义正言辞地警告他,如果他再犯罪,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对你的这种……帮助,冉正东有什么反应?”付夫又问。
      “反应?哼……”张越又是一声冷笑,“刚出狱的时候,他每次见到我,还会假模假样地挤出两三颗眼泪,对我说什么他一定会痛改前非之类的屁话;后来,就是打人被抓以后,他再见到我也不这么演戏了,而是满脸怒容地朝我吼‘为什么你们都跟我过不去’;再往后,他连吼都不吼了,在我面前一言不发地歪着头,用一双眯缝眼盯着我看,脸上的表情,就跟死人差不多。”
      张越脸上冰冷的笑容,让付夫心里觉得很渗人。
      他决定尽快结束这次采访。
      于是,他笑眯眯地递过一根烟,轻声问:“张所,对他的死,你又怎么看?”
      “怎么看?人渣内斗,狗咬狗!”闻言,张越双眼赫然瞪成铜铃,“他们一定是在结伙盗窃之后分赃不均,于是闹出了内讧——冉正东是被同伙杀死的!是罪有应得!”
      盯着张越赫然狰狞的表情,付夫沉下脸来,冷冷说道:“那么,雷法医勘察得出的疑点又怎么解释?”
      “你是说那个什么‘诈尸’?”张越一愣,旋即大笑起来,“我看老雷是老糊涂了,一个法医怎么能说出这么迷信的话。”
      谈到这里,付夫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朝张越伸出了手:“张所,今天叨扰了。”
      “这就完了?”张越也站起身来,“付记者,你别客气——我早就听说过了,付记者也是嫉恶如仇的真男人,能帮到你,我很荣幸。”
      付夫挤出一个笑容,却也无心再跟张越客套,于是道了声“再见”就准备转身出门。
      迈出房门之际,他背后响起张越的嚷嚷:“付记者,你这个稿子准备写什么呢?”
      付夫停住动作,转身盯着表情冷漠的铁血所长,又叹了一口气,用同样冷漠的语气说道:“在这次采访结束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写出什么——可能会写一个江湖浪子不知悔改的自我毁灭之路,也可能会写一个背负着罪孽而又向往光明的灵魂,一步步在旁人非黑即白的目光中走向泯灭的历程。”
      言罢,他再次转身,快步迈出了所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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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7 09: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付夫回到杂志社时,已经是七点二十分了。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当天对马翠姗、雷法医和张越的采访笔记,背靠办公椅愣起神来。
      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马翠删的号码:“马姐,我是付夫。明天上午我想到你家看看。对,有些情况还想再问问你。好,我明天上午九点左右到,好的,明天见。”
      放下电话,付夫掏出烟盒,起身来到门外吸烟区,点燃了一根烟。
      烟燃到一半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署名为“物理所钱吾进”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拨出”键。
      一阵“我们老板说了,你不给红包就不接电话”的彩铃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喂,付记者,别来无恙乎?”
      “钱研究员,你在忙什么呢?”付夫讪讪一笑。
      “忙啊,但是再忙,付记者的电话也得接不是?我也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钱吾进很憨厚地笑道,“上次我能评上全省十大科技创新杰出人才,你给我写的《‘闪电侠’钱吾进》可是帮了大忙——我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事就说吧。”
      “钱研究员真是睿智啊。”付夫也乐了,“明天有时间没?”
      “没,但是我可以挤啊。”钱吾进很豪爽地嚷道,“说吧,究竟什么事?”
      听到这话,付夫心里升起一阵暖意:“明天,请你陪我到巴山区勘察一个现场。”
      “哦,什么现场?”钱吾进一愣,显然没料到付夫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听到钱吾进的问题,付夫给出了一个早就想好的答案:“对你这样的物理学天才而言,这很可能是一个极具研究价值的现场。”
      “哟,既然付记者这么说,我一定要舍命陪君子。”钱吾进吞了吞口水,急急说,“明天什么时候动身?”
      “上午8点,我到你们研究所楼下的‘渝州面馆’等你。”付夫说。
      “行。”钱吾笑着应了一声,“咱哥俩明天见。”
      “明天见。”
      放下电话,付夫将烟蒂插进烟缸,转身回办公室提了包,钻进电梯下了楼。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冷雨依旧。
      上午7点45分,付夫来到位于三喜市喜中区解放路的双江省物理研究所。
      他并没有进楼,而是钻进研究所楼下的一间重庆小面馆。
      面馆门外高悬着一块招牌:“渝州面馆”。
      在面馆坐定,付夫要了三两不加香菜的牛肉面,埋头呼噜呼噜吃起来。
      一碗面见底,付夫正欲把浓郁的面汤一扫而光,耳畔忽然响起了一声嚷嚷:“哟,付记者,你还是这么能吃啊。”
      一转头,就见一个身材枯瘦、鼻梁上架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的中年男人,笑着在自己身旁坐下。
      “钱研究员,这间面馆可是你介绍给我的,味道很不错呢。”付夫笑着,递给钱吾进一根烟。
      这时,面馆老板凑了过来,很亲热地冲钱吾进笑道:“钱老师来啦,今天吃点什么?”
      “三两酸菜羊肉面,再加一个荷包蛋。”钱吾进轻车熟路地说道。
      “好勒,一会就好。”老板立即转身奔向灶台。
      盯着老板忙碌的身影,钱吾进笑眯眯地用肩膀挤了挤付夫,低声道:“付大记者,昨天你说的那个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夫笑了笑:“你绝对会感兴趣。”
      说着,他慢慢掏出一根烟,向钱吾进介绍了昨天了解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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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7 09: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钱老师,你的面来了。”两人正说话间,面馆老板满面春风地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到钱吾进面前。
      十分钟后,面条的热气被门外的冷雨寒风裹挟而去,钱吾进却一口也没吃。
      一直到付夫讲完,他才吧唧着嘴自言自语道:“雨夜回魂……太他妈刺激了。能入付记者法眼的东西,果然与众不同……”
      付夫苦笑了一下,敲了敲桌子:“钱大学者,快吃面吧。再不吃,就成凉面了。”
      钱吾进挠了挠头,拿起筷子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一边吃,他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付记者,你怎么老是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感兴趣?”
      付夫慢慢喷出一口烟,嬉皮笑脸地转过头,盯着满嘴羊肉汤的钱吾进说:“钱大学者,吸引我的可不是这些超自然的现象,而是……”
      说到这里,付夫原本不羁的表情消失了,转而很严肃地说道:“而是这些现象背后的真相。”
      听到这个回答,钱吾进不解地眨眨眼,半晌才挤出一句“付记者真是高深莫测”,埋头继续吃喝起来。
      盯着哼哧哼哧喝汤的钱吾进,付夫恢复了嬉皮笑脸的表情:“研究这些超自然事件,自然要由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做;而研究这些事件背后的人心,就是小弟我的工作了。”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找老板结了账。
      吃完面,钱吾进回研究所取了一些现场检验设备,随后和付夫一起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巴山区功成街道城东社区那条无名小巷一路疾驰。
      45分钟后,付夫和钱吾进站在了小巷的入口处。


      在他们面前,一条长约100米的小巷如蜿蜒的菜花蛇,在临时搭建的棚屋和破旧的平房间一路延伸。
      小巷的水泥地面早已斑驳,褐色的泥土和生长其间的蒿草倔强地从水泥缝隙间冒了出来,就像老人脸上的老年斑。
      小巷两侧,矗立着两道高约6米的红砖护墙。墙上贴满了“专治性病”“特效壮阳,一次45分钟”的小广告。而在护墙下,连日汇集的雨水在细长的排水沟里汇集成了涓涓细流,安静地流淌。
      第一次来到冉正东回魂现场,付夫的目光立即在小巷里扫视起来。
      破损的水泥地、护墙、排水沟……在将现场环境和昨天采访对象提供的情况进行一一比对之后,付夫的双眉迅速拧成了麻花。
      “进去看看。”在小巷入口凝视片刻,付夫拍了拍钱吾进。
      两人踱步钻进了巷子。
      很快,两人来到了小巷另一头。
      巷子尽头,一座低矮破旧的平房局促地蜷缩在两道护墙之间。
      那就是冉正东的家了。
      盯着那间平房,付夫的双眉并没有丝毫松动。
      “马翠姗和雷法医都没说谎啊……心脏被刺穿、血液像喷泉一样从前胸和后背涌出的冉正东,到底是怎么一路穿过小巷回家的?”他琢磨着这个问题,抬脚来到了平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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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7 09:16:28 | 显示全部楼层
      门响三声之后,平房里传来了马翠姗的声音:“是付记者吗?”
      “马姐,是我。”付夫立即很亲热地应道。
      门开了,满面愁容的马翠姗出现在付夫面前。
      在她身后,一个年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正怯怯地盯着来人。
      “马姐,你好,今天叨扰了。”付夫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又俯身摸了摸女孩的头,笑道,“你就是小梦吧?真可爱。”
      “叔叔好。”小女孩朝马翠姗身后缩了缩,很犹豫地挤出三个字。
      “小梦好,小梦真有礼貌。”付夫奶声奶气地应道,站起身子对马翠姗说,“马姐,你把小梦教育得很好啊。”
      马翠姗苦笑了一下,瞧了一眼付夫身旁的钱吾进,侧过身:“你们快进来吧。”
      付夫和钱吾进立即钻进了屋。
      平房不大,一共有两个房间。一张由板材拼接而成的廉价木床和一张狭长的饭桌,就占去了卧室的大部分面积。另一个房间门上挂着碎花布门帘,分不清究竟是厨房还是冉梦的卧室。
      “地方窄,快请坐。”马翠姗有些歉意地说,抬手指了指饭桌旁的两个小凳子,又转身倒了两杯水。
      付夫朝钱吾进挤挤眼,一屁股坐了下来。

      “马姐,还没介绍呢。这位是省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钱吾进——你别看他名字俗,他的本事可不小呢。”付夫指着钱吾进笑道。
      “哦……你好,钱研究员。”马翠姗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钱吾进。
      “马姐,你好。”钱吾进眯缝着眼点点头。
      马翠姗也点点头,招呼冉梦在身旁坐下,又转身问付夫:“付记者,今天你们来是想?”
      “我们是想来现场看看。”付夫急急接口道,“昨天见过你之后,我又找负责冉大哥案子的法医和辖区派出所的张所长谈过。今天,我还想找你再摆一摆冉大哥的事……”
      说着,付夫转头又朝钱吾进挤挤眼。
      钱吾进立即很知趣地站起来:“你们慢慢摆,我开工了。”
      言罢,他提起器材箱出了门。
      盯着钱吾进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马翠姗的脸上忽然浮出一丝悲伤。
      “付记者,你是不相信我吧?”她低声对付夫说。
      听到这话,付夫做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马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翠姗苦笑了一下,又朝门口瞄了一眼:“你既然叫了一个科学家来,也就说明你根本不相信正东是真的回魂。”
      “这婆娘眼睛很尖啊。要早知道的话,我就说钱吾进是来祛邪的大师了。”付夫心里念叨了一句,嘴巴却不准备认账,“马姐,小弟可没有怀疑你。这个科学家是我找来做现场勘查的——你也知道,要弄明白冉大哥为什么回魂,也是需要采用科学方法的嘛。”
      马翠姗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也知道,正东回魂的事听起来太蹊跷,你不相信也正常。”
      说着,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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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7 09: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屋里忽然有些尴尬。
      付夫一时间找不到话茬,于是掏出盒烟笑道:“马姐,咱们来一根,说说正事?”
      马翠姗急急摆摆手:“孩子在呢。”
      付夫心里一惊,立即收好烟盒,心里对自己一阵暗骂。
      “付记者,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马翠姗也怕付夫局促,接过话头道。
      “好。”付夫笑了笑,“今天我们来就想弄明白两件事——一是这些天你们在雨夜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冉大哥的‘魂’;二是前段时间冉大哥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闻言,马翠姗有些默然:“究竟是不是正东?看来,你还是不相信他真回来了……”
      盯着马翠姗的表情,付夫忽然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低级,于是急急岔开话题:“马姐,昨天你说,冉大哥在承诺要解决冉升兄弟的学费之后,就到外地打工去了——他究竟是到哪打工去了,你知道么?”
      听到这个问题,马翠姗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当时我还真不知道。他对我说了这些话以后就失踪了。我一连三个月都联系不到他,还以为他又偷鸡摸狗去了……一直到尸检以后,警察把他的东西都还给了我们,我才知道他是在瑞达县的一家家政公司当领班……”
      “瑞达县?”付夫一振,急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翠姗也不答话,站起身径直来到了床边的一个衣柜旁。
      她从衣柜里取出一包衣服,又从衣服里翻找出一件很廉价的男士外套。
      随后,她将外套摊到床面上,很小心地从外套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警察把东西送回来后,我在他衣兜里找到的。”马翠姗看了一眼纸条,慢慢递给付夫。
      就见这是一张工资条。票据抬头上写着企业名称“富瑞家政服务有限责任公司”,下面是一行表格,分别填写着一些收入细项。再下面是领款员工的姓名和职务:“冉正东,家政服务部搬运组领班”。


      这张工资条显示,去年11月冉正东从富瑞公司领到的月工资共计4537.86元。
      “这收入……还可以啊。”付夫眼前一亮,抬头问马翠姗,“马姐,冉升的学费解决了么?”
      面对这个有些突兀的问题,马翠姗不禁一愣,随即冷哼了一声:“解决?解决个屁!从四个月前突然失踪,再到一个月前突然回来,他一分钱都没给家里寄过!”
      说到这,马翠姗眼里没来由地溢出了两行泪。
      “正东你这个混账,你骗了我这么些年,到最后都还在骗我……”她轻轻擦了一下眼泪,啜泣道。
      “一分钱都没寄过?”付夫一愣,好像对她的答案有些吃惊。
      “妈妈,爸爸没骗我们。”这时,一声稚嫩的童声在耳旁响起。
      付夫有些迷茫地转过头。
      依偎在母亲身旁一直嘟着嘴没说话的冉梦,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马翠姗。
      付夫立即挤出一个笑容,俯下身又摸了摸冉梦的头,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小梦,你知道爸爸没骗你们,对吧?”
      “嗯。”冉梦使劲点了点头,“叔叔,爸爸他跟我哥哥说过,他挣到哥哥的学费了,很快就会回家的。”
      “是你哥哥跟你说的吗?”付夫又问。
      冉梦又很认真地“嗯”了一声,小脑瓜点得像鸡啄米。
      盯着冉梦清澈如水的眼眸,付夫又蹦出一个问题:“小梦,你觉得你爸爸……爱你吗?”
      “爱!”冉梦毫不犹豫地答道:“爸爸最爱我和哥哥……还有妈妈。”
      付夫很满意地笑笑,又摸了摸冉梦的头。
      重新把身子坐直之后,付夫举起面前的水杯,却迟迟没有喝水。
      片刻后,他笑着问马翠姗:“马姐,我可以找冉升聊聊吗?”
      “可以是可以……”马翠姗有些犹豫地掏出手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递给付夫,“但是他正在上课,而且今年就要高考了……付记者,请你不要刺激他,免得他影响学习,行吗?”
      “没问题。”付夫笑道,接过了马翠姗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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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7 09: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记下冉升的号码之后,付夫并没急着打电话。
      他将手机还给马翠姗,笑着说:“马姐,等到中午学校放学之后我再找他。”
      马翠姗很感激地点点头。
      付夫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冉大哥他……”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停,好像在遣词造句,“他是不是跟两个孩子很要好?”
      “对。”马翠姗并没察觉付夫话里的深意,“他和儿子女儿感情都很好……有时候,他不肯跟我说的事,反而会跟孩子们说。”
      “哦,原来是这样。”付夫如释重负般笑笑,“冉大哥还是一个好父亲啊。”
      听到这话,马翠姗一怔,眼睛里又浮出了泪光。
      在她身旁依偎的冉梦,则悄悄低下了头。
      “这孩子,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爸爸永远不会再抱她了吧。”看到她的表情,付夫心里很是不忍。
      他决定尽早结束采访。
      于是,他假惺惺地低下头瞧了一眼手表,又故作惊讶地嚷嚷道:“哟,快十二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看到付夫的举动,马翠姗急急站了起来,问道:“付记者,你问完了?你和那位科学家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国家新闻出版局有规定,记者不能接受采访对象的吃请……”付夫吐出一句官话,讪笑着钻出了平房门。
      马翠姗拉着冉梦也跟了出来。


      来到门外,就见钱吾进正提着一台扫雷器一般的仪器,像《地雷战》里的小日本一样贼眉鼠眼地东探探西戳戳,好像正在寻找地下的宝物。
      “钱大学者,搞定了没?”付夫喊了一句。
      “你出来得正好,刚才我采集了巷子里的土壤样本,还收集了地面上的水泥、护墙红砖的细碎粉末,等回到实验室就可以……”钱吾进说着,慢慢抬起头,忽然停住了。
      他看到了站在付夫身后的马翠姗母女。
      于是,钱吾进硬生生地把“检验”两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察觉到钱吾进的窘迫,付夫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急急头转对马翠姗说:“马姐,饭就不吃了。要是你想起什么新线索,就及时跟我说……”
      听到付夫这么说,马翠姗皱眉苦笑了一下,轻声道:“正东出狱之后,跟原来道上的朋友都没了来往,能说的情况昨天我也都说了……”
      “没事。”付夫笑着宽慰道,“外面凉,你们进屋吧。”
      说着,他又朝冉梦挥挥手,奔过去拉着钱吾进就朝巷子口走去。
      “付记者,你等一下!”两人背后忽然响起一生轻唤。
      一转头,就见马翠姗快步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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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7 09: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刚才我又想起一个人,可能对你有帮助……”奔到付夫面前,马翠姗有些喘,“我听正东说,他在市第一监狱服刑时认识了一个管教干部,好像姓封,对,就是姓封。听他说,这个封警官对他很好……你可以找他问问,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你。”付夫点点头,拉着钱吾进继续朝巷口走去。
      …………
      来到巷口,两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在车里坐定,付夫对驾驶员说:“到三喜市第一监狱。”
      说着,他又转头对身旁的钱吾进说:“大学者,今天真是感谢了——到第一监狱会经过你们研究所。到时候,我就把你放下。今天的检验结果一出来,你可要记得跟小弟说一声啊……”
      “没问题。”钱吾进很豪爽地拍拍胸脯,“付记者,你想采访那个狱警?”
      “对。”付夫笑了笑,低头掏出手机,吧啦吧啦地敲起字来。
      钱吾进很三八地凑过来,笑道:“给女朋友发微信?”
      “瞎嚷嚷什么呢。”付夫推了他一把,“你以为我是弯的?”
      说着,他扬了扬手机。
      钱吾进定睛一看,就见“收信人”一栏上显示着两个字:“冉升”。
      “啪。”不等钱吾进细看信息内容,付夫就轻点手机屏幕,将短信“嗖”地发了出去。
      大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回到了喜中区。途经物理研究所时,钱吾进下了车。随后,汽车又低吼着朝三喜市第一监狱奔去。
      汽车重新启动之际,付夫的手机响起了“叮咚”一声。
      那是新信息的提示音。
      付夫急急点开收件箱。


      在收/发信人标示为“冉升”的信息栏里,一条新短信赫然入眼。
      他立即点开了这条短信。
      信息对话框上方,显示着之前付夫传给冉升的短信。
      短信内容为:“小冉你好,我是三喜市杂志社的付夫,也是你母亲的朋友。今天很不好意思,在你学业繁忙的时候打扰。我想问一下,你父亲在外务工期间,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这条短信下方,显示着冉升礼貌而得体的回复:“付叔叔好。爸爸一个半月前跟我联系过,说他很快就能攒够我的大学学费了,让我好好学习,不要担心。他还说,攒够钱之后就会回家,应该春节前就可以跟我们团圆。另外,他还叮嘱我不要跟妈妈和妹妹说,因为他想给她们一个惊喜。”
      盯着短信愣了一会,付夫又迅速在手机屏幕上敲击起来:“小冉,你爸爸说过他在外面做的是什么工作么?还有,他有跟什么朋友联系过么?”
      发送信息之后,付夫掏出一根烟点燃,有些急切地盯着手机。
      三分钟后,冉升的回复来了。“付叔叔好。爸爸上次跟我联系时说,他是在一家家政公司当领班。听他说,这家公司的老板对他很好,收入也还不错。至于他的朋友嘛,因为他不肯再跟以前道上那些家伙鬼混,因此他出狱后就没什么朋友了。请你相信我爸爸,他曾经误入过歧途,但是现在一定是好人!”
      读了短信,付夫飞快地在回复栏里敲下“谢谢,高考要加油”七个字,按下了发送键。
      这时,出租车驾驶员轻声唤道:“第一监狱到了,车费一共45元。”
      他急急付了车钱,开门下了车。
      在街道左侧的平坝上,赫然横亘着一座缠着铁丝网的高大围墙。
      围墙里,隐约可见监狱的监区大楼和有武警守卫的岗亭。
      盯着巨大的监狱愣了一会神,付夫才将手里的烟放到鞋底,使劲踩了踩,随后就大步朝监狱大门奔去。
      绵密的冷雨依旧在天空飘飞,阴霾的云层下,堡垒一般的监狱更显阴森。
      在钻进大门的时候,付夫并不知道,在这座表面看来阴冷坚硬的监狱里,自己即将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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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7 09: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2月10日下午一点,三喜市第一监狱18监区。
      沿着通往监区警卫室的狭长过道,付夫在监狱政治处宣传干事陪同下来到了18监区警卫室。
      刚才,付夫联系了监狱政治处,表示希望采访他们监狱一位姓封的民警。监狱政治处当即表示欢迎,并安排一位负责宣传的民警帮忙协调。
      其间,政治处为付夫提供了这位民警的基本信息:“全省监狱管教先进工作者、第一监狱18监区管教民警,封富”。
      付夫来到警卫室一看,10名当班狱警正或坐或站,各忙各事。
      在室内瞄了一眼,宣传干事没发现要找的人,于是提高声音问道:“老封在不?”
      “号子里有个犯人想自杀,今天一上班老封就开导那个犯人去了。”一个民警回道。
      闻言,宣传干事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对付夫说:“付记者,要请你等一会了。”
      “没问题。”付夫还以微笑,寻了一张凳子坐下。
      听到二人的对话,一群狱警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记者同志,你要来采访我们老封?”
      “老封是应该好好宣传宣传——他这三十八年里救过的犯人,都可以编成一个营了。”
      “有不少犯人出狱之后,还不忘回来看望他。”
      “监区里的犯人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都会主动找他开导。”
      …………
      被狱警们围在中间的付夫,一边满面微笑地听着,一边在心里念叨起来:“看不出来,这位封警官还真是一个先进典型……”
      这时,警卫室的自动门忽然传来“嘀”的一声电子音。
      那是有人在用警用门卡和指纹解锁。
      随后,自动门“哗啦”一声,开了。
      一个满头银发、身材略略有些发福的老狱警钻了进来。
      看到老狱警,宣传干事“腾”地一下站起来,急急喊道:“老封,快过来,市里的大记者要采访你呢。”
      老狱警闻言一愣,有些惊异地盯着付夫,却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见势,付夫立即笑着站起来,主动走过去搭讪起来:“封警官你好,我是三喜市杂志社的付夫,今天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采访……我?”老封有些犹豫地和付夫握了一下手,嗫嚅道,“记者同志,你想采访我什么?我没什么值得采访的……”
      盯着封富紧绷的脸,付夫决定直入主题:“封警官,你别紧张。你以前是不是管教过一个叫冉正东的犯人?”
      听到“冉正东”三个字,封富的神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旋即又有些惆怅起来。
      “你想了解他的情况?”封富低声念叨道,“一个月前,他不是死了吗?”
      付夫默默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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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7 09: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封富轻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在警卫室的铁架子床上坐了下来。
      “冉正东明明已经回头了……怎么就死了呢?不应该啊。”他的双眼有些起雾。
      “你说他‘回头了’?”听到这句话,付夫心里不禁一振。
      封富点了点头,紧绷着脸沉默起来,一只手不自觉地朝警服衣兜里掏去。
      看到这个细微动作,付夫立即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烟。
      封富一愣,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接过烟点燃,慢慢吸了一口。
      烟抽到一半,他才幽幽说道:“六年前,冉正东因盗窃罪被判有刑徒刑四年,就在我们监狱服刑……”
      这时,宣传干事插了句话:“付记者,封警官所在的18监区,主要关押各类盗窃、抢劫和涉黑犯罪等刑期在20年以下的服刑人员。”
      被宣传干事抢了话茬,封富也不恼,反而有些感激地笑笑,又继续道:“他入狱后,监区领导就组织我们对他的案卷进行了研判,并根据他的经历制定了管教帮扶预案……”
      “封警官说这个,可是我们监狱在服刑人员管教工作方面的一大制度创新——付记者,你可以重点写一写!”宣传干事又插话道。
      见封富又被抢话,付夫眯缝着眼斜了宣传干事一眼。
      封富有些尴尬地笑笑,继续道:“经过研判,我们发现冉正东实际上并非不可救药的大奸大恶之徒,相反,他是一个比较有责任感的人。因此,我们就主要围绕他对家人的这种情感,逐步培养他对于法律和社会秩序的敬畏,对他进行正向的心理建设……”


      “现在的监狱,管教犯人很人性化嘛……”付夫心里念叨了一句,插话道,“封警官,你们是怎么判定他比较有责任感的?莫非是因为他的犯罪动机?”
      “对,付记者很专业嘛。”封富很真诚地夸了赞道,“尽管他做了犯法的事,但是,一个会为了给女儿买生日礼物而犯罪的人,还是有被救赎的可能的——因为他心里,毕竟还有对他人的爱。”
      闻言,付夫很服气地点点头:“在他服刑期间,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听到这个问题,封富深深吸了一口烟,眼睛里的水雾更浓了。
      “冉正东心里,一直有一个‘茧’。”老狱警喷出一口烟,眼神随着烟雾飘忽起来……
      正式服刑的第二个月,冉正东和一名绰号“地头霸”的涉黑服刑人员发生了口角,差点就动了手。当时,封富和同事们立即进行了干预,并对两人进行了分开问讯。
      “地头霸”对狱警们说,当时他正准备排队打饭,因为人群拥挤,自己不小心碰了冉正东一下,于是立即道了歉。冉正东却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衣领就要打他。
      冉正东却提供了相反的说辞。据他反映,当时“地头霸”欺负他是新来的,于是在吃饭时要他“认山头”。他不从,“地头霸”就骂他,说等以后出去了,就要把他婆娘睡了。冉正东气不过,于是就动了手。
      了解了情况后,狱警对两人进行了批评教育,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却不想,在随后一年内,冉正东又和“地头霸”接连发生了8次冲突,有两次动了手,两人也都受过不同程度的伤,但是冉正东吃的亏要多一些……
      听到这里,付夫问了一句:“那个什么‘地头霸’是这里的狱霸?”
      不等封富回答,宣传干事又插话道:“在我们监狱不存在什么狱霸,全体服刑人员都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之下。”
      封富则苦笑了一下,轻声说:“‘地头霸’是涉黑入狱的,因此他的确在监区里收了一些小弟。要说称霸监狱,他确实没那个本事,但是对其他犯人形成某种威慑,那还是做得到的。在和冉正东冲突时,他的小弟就没少帮忙,因此冉正东比较吃亏……”
      听到封富的回答,付夫“哦”了一声,笑道:“请继续。”
      封富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付夫一根,又用自己手里的烟蒂点燃了另一根,这才继续说道:“因为被单独问询的次数多了,我们对冉正东也就比较关注。通过每天的接触和定期的心理交流,我逐渐发现了他心里那个被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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