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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青囊后传》(青囊尸衣续篇)第五卷《异界追凶》,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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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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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1-4-3 09:32: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海捕文书
    “那天晚上,我在艮山城的一家酒楼里,结识了一位来自南洲的青头族人。他酒后吐真言,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说两百多年前,南洲高阶妖兽赤眼鬼面蟾蜍为躲避追杀,将‘上古五丹’中的黄、红、黑三颗灵丹藏匿在了艮山山脉某个隐秘的洞穴中。我开始不相信,但他拿出来了一张藏宝图,那洞穴所在的地点并不太远,就在艮山城北百余里的飞禽谷......”黄麟儿说到这儿,又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
    大殿内鸦雀无声,我望见余慈散人正在全神贯注的竖耳聆听着。
    我目光注视着黄麟儿,看来昨天晚上,他没有完全讲实话,隐瞒了有关鬼面蟾蜍和上古五丹的事儿。不过,自己对其今天所说的心存疑惑,这怎么可能?五百年前,鬼面蟾蜍为逃避黄龙宗与朱雀宗的联手追杀,冒险闯入白道结界,那三颗灵丹已经被貘母抢走了,这是不会错的。
    黄麟儿继续叙述道:“那青头族人不熟悉我们这里的山川地貌,他允诺,若能带其找到藏宝洞,甘愿以黑丹相赠。‘上古五丹’是各宗门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圣物,在灵界已经失传了数千年,麟儿若是能够得到其中的一颗,对师门来说可是莫大的功绩。所以,我决定连夜动身与青头族人前去飞禽谷寻宝,因此未及禀告爹和娘。午夜时分,我俩在飞禽谷中找到了藏宝图上所标明的洞穴,然后点着火把进入洞内,大约摸索着走了数个时辰,最后发现一堵石壁挡住了去路......”
    “是下了禁制么?”龙天兕脱口而出。
    黄麟儿摇了摇头:“麟儿也不知道,那石壁入手寒凉,与山体石质相同,用剑柄敲击并无空洞之音。”
    “也许是鬼面蟾蜍设下的禁制。”有人悄声议论着。
    “唉,要是我去就好了。”还有人惋惜的说道。
    “麟儿,那你可曾见到那三颗上古灵丹?”龙天兕迫不及待的追问着,其态度已经明显的缓和了。
    “没有,啥都没看见,”黄麟儿叹息着,“当我俩靠在石壁下歇息时,突然地底下传来了轰鸣之声,紧接着山体颤栗抖动,随后有股巨大的吸力突然将自己席卷而起......”
    “啊......”雨瞳蓦地轻呼了一声。
    “黑暗中,自己身子四周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包裹住了,呼吸越来越困难,感觉快要窒息了。此刻,我知道自己将要死在这座黑暗的洞穴里,头脑中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灵丹宝藏......”黄麟儿停顿了下,泪眼盈眶的说道,“人之将死,此刻唯一想到的就是对不起雨瞳姑娘。”
    “麟儿......”雨瞳听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
    黄山公与黄老夫人面面相觑,似有尴尬之色。
    “我心中实在是割舍不下雨瞳,于是试着以师门秘术‘鬼封印’将自己的元神封印假死,期望着有朝一日,师父他老人家能来解救麟儿。这样,或许今生今世还能有一线希望再见到雨瞳,哪知这一等竟然就是三百年!”黄麟儿此刻声泪俱下。
    我心中暗道,这小子貌似老实巴交的,想不到竟也是个“表演帝”。
    “呵呵,麟儿好女婿,是老夫错怪你了......”龙天兕开怀大笑,原本的愠怒心情一扫而光。
    “如此说来,那洞内根本就没有上古灵丹?”余慈散人似乎有些不甘心。
    黄麟儿摇了摇头:“麟儿不知。”
    “难道那张藏宝图是假的?”余慈散人终于肯面对事实了。
    “当然是假的,”我嘿嘿一笑,接过了话头,“所谓‘藏宝图’,这不过是鬼面蟾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迷惑人的一种策略罢了。”
    “此话何意?”余慈散人冷冷的说道。
    “请问,您是?”我假装不认识。
    “呵呵,鲁先生,这位就是江湖上独来独往,武功盖世的金哥金大侠,也是雨瞳的授业恩师。”龙天兕心情大好,朗声介绍道。
    雨瞳竟然是黄龙宗第一杀手的徒弟!
    如此,自己处处都要谨慎点了。
    “这位金哥有点面熟,在下好像在哪儿见过的?”我眉头皱起,仿佛在搜肠刮肚的回忆。
    “本人从未去过尘世。”余慈散人淡淡说道。
    余慈散人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倒是其一个弱点,必要时可以利用。
    我微微一笑,加以解释:“鬼面蟾蜍身怀黄、红、黑三颗上古灵丹,遭到黄龙宗与朱雀宗的联手追杀。为隐匿踪迹,他伪造了那幅藏宝图,并谎称将三丹藏在了偏远的艮山山脉某处洞穴之中,而本人则‘声东击西’遁去了白道结界。然而,鬼面蟾蜍万万不曾料到,刚抵达白道结界就遭遇到了克星,将那三颗上古灵丹统统抢走了。”
    “被抢走了?”余慈散人不禁愕然道,“是为何人所抢?”
    “白道结界里面发生的事儿,与在下救助黄麟儿的过程无关,金大侠若想知道的话,咱们可以私聊。”我卖了个关子,如此重要的情报怎可白白拱手相送?总得要有所回报才是。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未说出此消息之前,余慈散人绝不会暗中偷偷的拿鱼刺来扎我。
    “有劳鲁先生,金某正有此意,”余慈散人会意的点点头。
    “本长老倒是觉得这位尘世里来的鲁先生看着眼熟......”就在这时,坐在右侧的江湖人士之中,有位身着白袍的中年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惊讶的抬眼望去,此人中等身材,鼻梁尖削露骨,鼻头如刀锋,眼仁儿白多黑少,一看相貌便知是尖酸刻薄恶毒之人。
    “这位兄台是?”我询问的目光转向了龙天兕。
    “哦,此乃本门执法长老有睾氏。”龙天兕介绍说。
    我拱手施礼,并诚心请教:“尘世间,中原八十一复姓,还从未听闻过此姓氏,想必其一定是源远流长。”
    “哼,孤陋寡闻,”白袍人不屑的哼了声,嘴里朗声说道,“有睾氏,乃外肾之‘睾’,俗称‘阴丸’,而非高低之‘高’。”
    我闻言大跌眼镜,想不到灵界这儿观念更为开放,不似中原那般保守,性器官乃敏感词,公众场合是万万谈不得的。
    “有睾长老,您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在这里......”有睾长老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冷笑,从怀里抽出来一卷画轴,“哗啦”一声抖落开,赫然就是通缉自己和肥纯的那张海捕文书。
    “你就是尘世来的尺子大巫医,本长老说得没错吧?”他得意的说道。
    此刻,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了那张海捕文书上,看一眼其中的“画影图形”,然后再瞧瞧我,似乎都觉得是一个人。
    “画的倒是蛮像,只是眼睛略微小了点,还弄成了单眼皮......”我在一旁品头论足,讲出自己的意见。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就是尺子大巫医了?”有睾长老目光阴鸷,嘴里嘿嘿两声。
    我点头承认:“不错,在下是‘尺子大巫医’不假,但并非什么雌雄大盗,这张海捕文书上可有讲失窃的是何物?何时何地如何行窃的?”
    有睾长老也不与我争辩,转而对龙天兕说道:“门主,黄龙朱雀两宗联合发布了海捕文书,中洲五宗四门一直都有默契,如今我们遇见了逃犯,若不协助缉拿归案,恐怕日后难以解释。”
    龙天兕目光望向了黄山公:“这里是鬼门管辖的地方,我们是客人,‘客随主便’,一切须得听从黄老门主的意见。”
    黄山公“嗯”了声,然后朗声说:“这位鲁先生是麟儿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艮山派最尊贵的客人,无论其曾经与黄龙朱雀两宗有何过节,老夫概不过问。”
    “好,既然亲家公如此说,老夫自当遵从,有睾长老,此事到此为止,日后无须再提,”龙天兕说罢,转向了黄山公,“呵呵,亲家公,现在该聊聊雨瞳与麟儿的婚事了。人生苦短,已经耽搁了三百年,今日终于云开雾散,雨过天晴......”
    黄山公也是满面笑容,站起身来对着太师椅上的婴儿躬身施礼,口中恭敬的说道:“青婴尊者,有关麟儿与雨瞳的婚事,还要请您老人家做主......”
    “且慢,有不速之客造访。”青婴发出稚嫩的童音,其声甜甜的,用词却是老成持重。
    “嘎嘎嘎......”大殿外蓦地响起了一阵桀桀的怪笑声,一股高速旋转着的白色雾团倏地而至。
    众人均愕然,但见那白雾瞬间凝结成了一个非男非女,相貌怪异老侏儒,满脸都是层层叠叠的褶皱,白眉白须,发髻上插着一支凤鸟簪。
    此人正是姞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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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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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5 20: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诱饵



    “婴老怪,你终于出关了,咦,还罩上了青肚兜,可喜可贺啊。”姞长老目光打量着太师椅上白嫩婴儿,嘴里阴阳怪气的说道。

    “姞老怪,本婴闭关三百年,都始终没想明白,你究竟是男是女?”青婴以稚嫩的童音反唇相讥。

    “呵呵,此乃天机不可泄漏,”姞长老呵呵一笑,目光望向了我,“尺子大巫医,你说对么?”

    我耸了耸肩:“是男是女又有何分别?”

    姞长老“嘿嘿”了两声,口中缓缓说道:“自雪峰山上一别,你音讯皆无,想必是闯入了‘大地之母’,老夫猜得没错吧?”

    “没错。”我承认。

    “数千年来,入天坑地穴之修道者,均有去无返,唯有你尺子大巫医例外,真的是令老夫惊叹不已啊......”姞长老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愕然。

    我没有搭腔,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既然姞长老都来了,姜南洲肯定也没闲着,说不定就躲在暗处什么地方伺机下手呢。再加上黄龙宗第一杀手余慈散人,以及他的徒弟雨瞳,连带着老阳门龙天兕。还有鬼门艮山派,尺子大巫医虽然是黄麟儿的救命恩人,但对方却是亲家公......

    不行,树敌过多,形势十分不利,即便自己与肥纯能够闪遁侥幸逃脱,而行宫里的特战队必将遭遇灭顶之灾。“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己须得扭转局面,争取这些人为己所用,共同对付鬼面蟾蜍。

    “尺子大巫医,你就不想谈谈白道结界么?”姞长老阴鸷的目光盯过来,语气中已然隐含了威胁的意思。

    “嗯,这次入‘大地之母’没想到收获颇丰,竟然得知了上古五丹和鬼面蟾蜍的确切消息。”我点燃一支烟,抛出了诱饵。

    果然,姞长老闻言神色一凛,双眼放光,就连余慈散人都警觉了起来,下意识的舔着嘴唇。

    殿内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齐聚过来。

    “姞长老,圣婴娘蜮也来了么?”我不经意的问了句。

    “哼,管她做什么?”姞长老颇为不屑,“在雪峰山上,已经被你抛出的火器炸成了碎片。”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小魔头终究是死了。

    “五百年前,鬼面蟾蜍为逃避黄龙宗第一杀手的追踪,”我有意的瞥了眼余慈散人,叙述说道,“携黄红黑三颗上古灵丹躲入‘大地之母’天坑地穴,不料却在白道结界通道的入口处,遇到了守候在那里的黑光大魇貘母,将三颗灵丹悉数抢走了......”

    “抢走了?”姞长老愕然惊呼。

    我点点头,继续往下说:“二十年前,玉女门掌门巨母婴怀揣着白丹也闯入了‘大地之母’,她不愿意交出灵丹,结果为貘母所杀,人丹两空。数月前,尺子携带青丹入白道结界,也遭遇到貘母,没法子啊,只能拱手交出去了。”

    “你把青丹给她了?”姞长老狐疑的盯着我。

    我耸耸肩,无奈的答道:“当然是保命要紧嘛。”

    “这个‘貘母’究竟是什么人?”姞长老疑窦重重。


    “貘母是五千年前尘世黄帝的后妃,已经修到了黑光大魇这一巅峰级别,但却还是被上古大能困在了结界阵法之中。数千年来,她一直坚守在天坑地穴白道结界入口处,终于收集齐了上古五丹,于数月前打破阵法的禁制去了炁界。”我回答说。

    姞长老的目光与余慈散人对视了下,半晌不语。

    “呵呵,姜南洲不请自来,见过艮山派青婴尊者。”大殿门口,有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口中朗声道。

    我闻言吃了一惊,果真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清癯老者正是朱雀宗执法长老卜叟。

    “姜南洲?”青婴疑惑的目光望向了黄山公。

    黄山公眨了眨眼睛,自己也从未曾听说过此人,但看其架势似乎来头不小。他身后的那位青衫老者倒是认得的,名叫卜叟,是朱雀宗的执法长老。

    出于谨慎,黄山公还是开口询问道:“阁下是......”

    那人负手而立,口中说道:“老夫朱雀宗宗主姜南洲。”

    “啊......”黄山公闻言大惊,他知道中洲五宗的宗主一向秘而不宣,外人知之甚少,今日突然造访鬼门,怕也是冲着尺子大巫医来的。

    自己抛出的诱饵起作用了,连姜南洲也忍不住的现身,我心里寻思着。

    “姜先生,您也来了,”我微笑着套起了近乎,“姜老伯的身体恢复的怎样了?”

    “呵呵,已经彻底痊愈,尺子大巫医医术精湛,老夫感激之至。”姜南洲脸上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此人城府极深,貌似彬彬有礼,其实比姞长老更难对付。

    “鲁班尺,你认得此人?”青婴诧异的望着我。

    “是的,”我解释说,“在下数月前初来灵界时,在镇南关曾医治过他的哥哥姜南海,故而有一面之缘。”

    卜叟面色难看,双眼怨毒的盯着我,手中的折扇微微颤抖着。

    “卜长老,尺子原本无意伤害你的那八只鬼婆婆,当时只是迫于自保,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见谅。”我拱手道歉。

    “鲁先生,你杀了八只鬼婆婆?哈哈哈......”不老松长老禁不住脱口而出,嘴里长吁了一口气,面露喜色。

    卜长老面色铁青,鼻子里“哼”了声,恼怒道:“不老松,鬼婆婆当年只是剥了你光猪,即便是强暴你,那也不过是老夫的一件法器而已,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不老松脸色一红,自己被人当众揭了老底儿,这面子实在是无处搁,只能反唇相讥:“身为执法长老,竟然炼制出如此淫荡的法器,心器相通,器如其人,伤风败俗,令人不齿......”

    “胡说八道!”卜叟面色愠怒之极。

    不老松也是个倔脾气,一言不合,干脆就杠上了:“你可敢打开折扇给大家瞧瞧,又炼制了什么邪恶的法器?”

    卜叟受激不过,“哗啦”一声抖开折扇,那上面竟然是一群小女娃儿,赤身裸体,披头散发,相貌酷似那八只鬼婆婆,正争先恐后的扒着纸面向外张望......

    “原来还没长大......”不老松哈哈大笑。


    雨瞳面色微红,不好意思的扭过脸去。

    殿中的所有人都忍俊不已,有人在偷着乐。

    “咯咯咯咯......”青婴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稚嫩的笑声。

    “卜长老,退下。”姜南洲低声喝斥着。

    卜叟赶紧收起折扇,面红耳赤的低头退后了几步。

    “来人啊,看座。”黄山公命人搬来了椅子,让朱雀宗的三位客人落了座。

    “姜宗主,今日造访艮山城堡,不知有何见教?”黄山公问道。

    “自然是为尺子大巫医而来,”姜南洲淡淡一笑,“黄龙宗和朱雀宗发布的海捕文书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既然案犯已经在这儿,本宗就将其带走结案了。”

    “姜宗主,鲁先生是麟儿的救命恩人,艮山派尊贵的客人,无论你们之间有何过节,若是在艮山城堡将人带走,日后我鬼门有何脸面在江湖上立足?”黄山公嘿嘿冷笑道。

    龙天兕也在一旁帮着腔:“黄门主所言不差,虽然五宗四门曾经有过默契,但此事关艮山派的名誉,直接从城堡里将人带走,于理不合,希望姜宗主三思。”

    姜南洲淡淡一笑:“两位说得也在理,老夫并非墨守成规之人,更何况尺子大巫医还曾经治愈过家兄。方才听到他讲上古五丹的下落,可是实情?不妨再说来听听。”

    我心中暗道,这才是姜南洲的本意。

    黄山公和龙天兕见其如是说,都松了口气,朱雀宗与黄龙宗的势力都远超自己,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我于是将方才所说之事又重复叙述了一遍。

    “鬼面蟾蜍和巨母婴的上古灵丹为貘母所夺,那毕竟是多年前发生的事儿,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姜南洲提出了疑问。

    “貘母亲口所言......”我大致讲述了貘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姜南洲沉吟了片刻,接着询问:“如此说来,貘母打破了上古大能的阵法,携带着五颗灵丹就可以直通七关,抵达炁界?”

    “她是这么说的。”我点点头。

    “你可知那七座阵法都是什么?”他再问。

    “阵法?”我疑惑道。

    “不错,是来自上古的阵法,若有一关通不过,便会折戟关前,死无葬身之地,”姜南洲叹息着说道,“你可曾梦到了炁界的入口通道?”

    我摇了摇头:“还没有呢,最近一直在追踪鬼面蟾蜍的下落,暂时还没有时间顾及其他。”

    “那么,你追踪到了么?”姜南洲问。

    “是的,追踪到了。”我回答。

    “鬼面蟾蜍现在哪儿?”姜南洲的目光紧盯着我。

    “他就在这里,”我缓缓说道,“鬼门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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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7 20: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结盟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面面相觑,无不骇然。

    鬼面蟾蜍虽然已经逃遁了五百余年,但有关其嗜血残暴、滥杀无辜的种种恶行仍在江湖上流传着,令人闻之胆寒。

    “鬼门行宫?”黄山公愕然道,“这,这怎么可能?”

    艮山派众长老皆摇头,也认为绝无可能。

    “是啊,尺子大巫医,你说鬼面蟾蜍就隐藏在鬼门的行宫内,可有什么凭据?”龙天兕面色格外凝重。

    我目光扫视着众人,口中缓缓说道:“鬼面蟾蜍于五百年前进入了白道结界,原想凭借着三颗上古灵丹闯关炁界,不料被貘母所劫走,无奈之下只有遁去了尘世。大约数十年前,他又折返回了灵界,藏匿在鬼门早已废弃了的行宫内。尺子在尘世得到了鬼面蟾蜍身上的一块蟾衣碎片,发现其仍蕴含有极强的生物磁场,于是便随身带来了灵界......”

    “嗯,本婴昨夜也曾见过这块蟾衣碎片,感受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气场。”青婴在一旁加以证实。

    黄山公以及众长老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尺子以这块蟾衣碎片作为诱饵,设想鬼面蟾蜍若感应到与自身相同的气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必然要前来一探究竟。所以昨夜就在鬼门行宫耳房内设局引其上钩,结果他真的来了......”我继续陈述着。

    “啊......”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见到鬼面蟾蜍本人了?”姜南洲疑惑的目光。

    “没有,”我叹息了一声,说,“他暗中抢走了那片蟾衣,身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那你如何肯定其就藏身在行宫之内呢?”姜南洲问。

    “因为刚刚取出蟾衣碎片,片刻之间就被夺走,因此确定其就隐匿在行宫的附近,若是距离稍远,没有可能这么快就赶到。”我回答。

    姜南洲犀利的目光凝视着我,一板一眼的说道:“你所讲的这些可是实情?”

    “完全属实,绝无虚言。”我保证。

    姜南洲点点头,沉默不语,大殿内所有人也都没有说话。

    我心里盘算着,五百年前,姜南洲和余慈散人与鬼面蟾蜍合谋盗取本门圣物,结果黄红二丹被其独吞,两人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必除之而后快。即便是为防止此事泄漏出去,也需要尽快的灭口,这种背叛宗门的罪过可是不小。另外,艮山派也肯定会加入剿灭鬼面蟾蜍的行动,一来不愿背负隐藏此魔头的恶名,二是青婴尊者还想收小曼为徒。至于老阳门,为了两家的婚事也会义不容辞的加以援手,如此,所有人的目标都一致,鬼面蟾蜍大概率是插翅难逃了。

    我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果然,姜南洲微微一笑,开口说:“尺子大巫医,若朱雀宗助你杀了鬼面蟾蜍,你可愿意带老夫前往炁界?”


    果然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想杀人灭口,却说得好像是在帮尺子忙似的,还讲条件索要回报,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简直就是满满的正能量。

    “好吧,同意,”我爽快的答应了,心想自己才不吃亏呢,有炁界这档子事,起码不用担心这两大宗门对自己下手了,于是问他,“那海捕文书的事儿......”

    姜南洲一摆手,断然说道:“即刻撤销。”

    “既然鬼面蟾蜍躲藏在本门辖地,艮山派也义不容辞,事成之后,本婴也想去炁界看看。”青婴那天真无邪的稚嫩童音再次响起。

    “也算上老夫一个。”龙天兕也不甘落后。

    “诸位前辈愿意援手,在下感激不尽,”我双手抱拳施礼,然后对众人说道,“鬼面蟾蜍在尘世间生活了将近五百年,此人极善于伪装和隐匿自己,绝不轻易的暴露其真身,如今他会以哪种乔装的面目出现还不清楚。在行宫内,有尺子从尘世带来的二十来个帮手,需要区分开来,以免混乱之中被误伤......”

    姜南洲开口道:“鬼面蟾蜍乃是灵界顶尖的高阶妖兽,你的那些朋友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碍事,把他们全都撤下来吧。由老夫、青婴尊者、金哥金大侠和龙老爷子几位元婴期修士就足够了。”

    哦,原来余慈散人和龙天兕也都是元婴期修士,黄山公没轮上,应该还处于金丹期。我心里寻思着,四位元婴老怪再加上自己同肥纯两个人,对付一名高阶妖兽,应该是有绝对的胜算。

    “好吧,尺子这就去让他们下山,”我嘴里答应着,同时询问道,“姜宗主心里是否已经有了行动方案?”

    姜南洲嘴里“哼”了声,颇为自负的说道:“我们四个元婴期修士分别守住行宫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放出神识搜索鬼面蟾蜍,只要将其圈在了里面,就谅他也插翅难逃。你先去安排,我们随后就到。”

    我拱手告辞,匆匆走出了大殿,沿着山道拐过一片树林,见左右无人,右手食指划下,随即闪遁而去。

    行宫大殿内,自己蓦地现身出来,发觉正好站立在肥纯的身边。

    “尺子,你现在闪遁的位置拿捏得挺准的,嘻嘻。”肥纯好像并不觉得意外,嘴里呵呵笑着。

    “城堡离行宫不远,方向感很强,不过小菜一碟而已。”我对自己也颇为满意。

    不远处,马队长瞥见了我,赶紧跑过来报告说:“长官,您回来啦,那些俄国大毛子抱怨伙食不好,一直吵着要去艮山城喝酒呢。”

    “他们有钱么?”我问。

    “说是有些美元、人民币和卢布。”马队长回答。

    我从储物囊里摸出了十余粒人丹给他,吩咐说:“即刻通知大家,今天放假,你带领全体人员去艮山城游览,体验异域风土人情,品尝当地美食。”

    “是,长官,特战队马上安排好行宫执勤人员。”马队长应道。

    “不,无须执勤,全部都去放松一下吧。”我耸耸肩。

    “那长官您呢?”他问。


    “我和肥纯两个人留守行宫。”我告诉他。

    “遵命,长官。”马队长行了个军礼,马上去安排了。

    众人听说今天放假去城里游览,全都兴奋起来,尤其可儿更是雀跃不已。

    “相公,艮山城比之黄龙府如何?”可儿歪着脑袋问道。

    “呵呵,天壤之别啊,”邢书记闻言大笑,“本书记昨天已经在空中视察过了,街面上连辆汽车、自行车都瞧不见,更不要说政府大楼和机关食堂了。满眼望去,全都是些破旧的土屋平房,这样的恶劣环境,如何能让领导干部和行政人员安心的办公呢?再瞧瞧我们国内的那些贫困县,机关大楼、电梯、食堂、行政用车、花圃广场,应有尽有......”

    党大师瞥了一眼媚娘,心里委屈的对吴老爷子说道:“咱俩进城去考察一下此地的青楼吧?”

    “本提督正有此意。”飞僵吴老爷子欣然应允。

    马队长命令特战队员们携带着武器同行,随时保持警惕。

    “尺子,你不同我们一起进城么?”赖卜和岭南猿公走近前来,疑惑的问道。

    “嗯,你们去吧,尺子和肥纯留在这儿还有点事儿。”我推托说。

    望着所有人离去的背影,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岭南猿公以及飞僵吴老爷子在尘世虽属于一流高手,但在鬼面蟾蜍的面前则不堪一击。马队长率领的特战分队尽管装备有自动武器,而且训练有素,可还是敌不过灵界的高阶妖兽,只会白白的枉送性命。

    “尺子,你为什么把人都赶走了,嘻嘻。”肥纯不解的问道。

    我压低声音解释说:“马上会有四位元婴老怪前来捉拿鬼面蟾蜍,人多了反而会碍事。”

    “鬼面蟾蜍在哪儿?”肥纯闻言瞪大了眼睛。

    “他极有可能就躲藏在这座行宫之内,”我语气严肃,“这需要四位元婴老怪放出神识来寻找,然后才能确定其藏匿的地点。”

    “嘻嘻,元婴老怪也找不到。”肥纯摇晃着脑袋,嘴里不屑的哼了声。

    “不会吧?”我经她这么一讲,心里也多少有点吃不准了。

    “神识只能像人眼一样的搜索,甚至包括孔洞缝隙都可以钻得进去,但若是鬼面蟾蜍制造了一个虚空躲在里面,神识就发现不了啦,嘻嘻。”肥纯认真的说道。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极轻微的窸窸窣窣声......

    我汗毛竖起,猛然间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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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1-4-9 12:47: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石壁上的偈语



    殿中堆放着十余只铝合金装备箱,其中一个野战食品箱的盖子正在缓缓开启,里面悄然探出一个小女孩儿的脑袋......

    “小曼?”我愕然道。

    “哼,我都听见了,本姑娘才不去城里玩儿呢,要跟尺子哥一起抓鬼面蟾蜍。”小曼从箱内一跃而出,表情很是得意。

    “唉,”我叹息着,“小女孩儿不知进退啊......”

    就在这时,耳鼓内突然传来姜南洲如蚁鸣般的细微话音:“尺子大巫医,老夫等人已到行宫,你们三个人可以离开了。”

    我瞧着小曼并无丝毫的反应,恍若没听见,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传音入密”。原理是将话音集成细细的一束,如同激光似的,定向发给某个人,而不是在空气中向四面八方扩散传播,这在尘世武侠小说里面经常提到的。

    “我们到行宫外面去吧。”我转身说道。

    “尺子哥,本姑娘还是埋伏在箱子里,也好出其不意的......”小曼又想着钻回铝合金箱,被我一把薅住她的后脖领,直接拎出了行宫。

    走到殿外,我目光四处望去,并未发现姜南洲等人的身影,到底是元婴期修士,行踪难以辨识。

    “肥纯,你也放出神识,探查一下。”我若有所思的低声吩咐着。

    “嘻嘻,尺子,行宫内有四个元婴老怪就足够了,本姑娘就搜索一下外围好了。”肥纯点点头,然后面色凝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天空湛蓝,风和日丽,清风拂面,清新的空气直沁肺腑,要是尘世间也能有这等环境质量就好了。

    “尺子哥,一般殿堂下面都有地宫,不知道元婴老怪的神识能不能进得去......”小曼颇为神秘的说道。

    “放心,神识可以钻入极微小的孔洞或是门缝裂隙,应该进得去。”我告诉她。

    “哇,那不是比蟑螂还要厉害?”小曼惊讶道。

    须臾,肥纯蓦地睁开了眼睛,嘴里疑惑的自语着:“奇怪,石壁上怎么会有字呢......”

    “你说什么?”我诧异的望着她。

    肥纯面色凝重,口中说道:“方才本姑娘的神识去飞禽谷藏宝洞瞧了瞧,发现那山洞尽头的石壁上刻着一堆字。”

    “是什么字?”我紧忙问。

    “嘻嘻,本姑娘不认得。”肥纯呵呵说道。

    我闻言心中暗道,黄麟儿醒后并未提及石壁上有字的事儿,那堵石墙挡住了他和青头怪人的去路,因此不可能看不见的。那上面究竟刻了什么字,如此重要,能够令其三缄其口,而故意隐瞒了下来?

    “肥纯,我们闪遁过去瞧瞧吧。”我思索着说道。

    “你们要去哪儿?”小曼紧忙问。

    “飞禽谷藏宝洞。”

    “我也要去。”小曼一甩小辫儿。

    也罢,留她一个人在行宫这儿,怕是有危险,还不如就一起带上吧。

    “抓住我的腰......”我吩咐说,然后跟随着肥纯凌空划下手臂,随着轻微的裂帛之声响起,瞬间割开了灵气墙,遁入并飘浮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你怎么抱着我的腿?”我诧异道。


    “人家够不着腰嘛......”小曼回怼着,声音显得无比的兴奋,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灵气通道,“尺子哥,这是什么地方?太好玩儿了。”

    我没理她。

    须臾,“哗啦”一声响,我们已经现身在了漆黑的石洞之中。

    “小曼,可以松手了。”我说着,同时从储物囊里摸出战术手电筒,揿动开关,照亮了石洞。

    洞内终年不见阳光,空气中有股阴暗潮湿的气味儿,面前是一堵青色的石墙,石壁上歪歪扭扭的凿刻着几行繁体字,看似一首偈语,不过更像是打油诗。

    “南國生靈獸,可歎殊少佳。黃道一杯酒,奉旨捉蛤蟆,呱呱呱;聞天浮九炁,三界任我遊。笑問中洲怪,何人敢擋駕?哈哈哈。”我口中轻声念诵着。

    “尺子哥,这啥意思嘛?”小曼疑惑不解的盯着石壁。

    我沉吟片刻,说:“这是鬼面蟾蜍留下的......”

    小曼闻言惊讶不已。

    我解释道:“南国即是南洲,这首句,便道明了鬼面蟾蜍的出生地。‘殊少佳’源自一个典故,据史书记载,明崇祯十七年除夕夜,弘光帝朱由崧独坐兴宁宫中,愀然不乐。太监韩赞周问他是否在思念皇兄?弘光帝不应,继而回答,‘梨园殊少佳者’。意思就是说,因漂亮的女人太少了,因而闷闷不乐。”

    “尺子哥又说脏话。”小曼小嘴儿撇起。

    “这也是脏话?”我淡淡一笑。

    “那后面的呢?”她问。

    “接下来的两句话也同样是出自典故,‘黄道’就是指尘世了,当年近臣刘宗周曾力劝弘光帝戒酒,朱由崧拗不过,最后便答应每天只喝一杯。他命太监为自己特制了一只如海碗般大的金杯,而且喝到一半时便有人马上斟满,他说,‘没见底,便不算是一杯’。至于后面一句,全南京城的乞丐夜里打着灯笼‘奉旨捕蟾’,这种事儿你不是也干过么?”我嘿嘿两声。

    小曼眨眨眼睛,似乎有所领悟。

    “后半段就容易理解了,”我说,“鬼面蟾蜍自诩‘天地人’三界可随意的穿梭,而那些中洲的元婴老怪却无人能奈何得了他。最后‘聞天浮九炁’,意指他已经去了炁界。”

    “炁界?”小曼疑惑道,“他不是藏在行宫里面的么?”

    我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首诗,心中疑窦丛生,这绝不是鬼面蟾蜍五百年前留下来的东西,因为他那时他还没有去到尘世,又怎会提前知道弘光帝的风流轶事?所以,这肯是其返回灵界以后才弄上去的,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啥呢?若是从逻辑上来讲,根本就解释不通。

    “我们马上回去,鬼面蟾蜍是否在行宫里,也该有消息了。”我说道。

    话音未落,大腿一紧,又被小曼死死的抱住了   ......

    我们闪遁回到了行宫广场上,目光四下里望去,并未见有何异常。

    “尺子大巫医,老夫已经搜遍了行宫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找到鬼面蟾蜍的任何踪迹,他不在行宫里。”耳鼓内响起了姜南洲“传音入密”之声。


    我沉默不语。

    “你马上来城堡,老夫有话问你。”他冷冷的说道。

    我吩咐肥纯和小曼留在行宫,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独自朝山下走去。

    入得城堡大殿,众人正在议论着什么,见到我便都住了嘴。

    “鲁先生,鬼面蟾蜍并不在行宫里。”黄山公呵呵一笑,仿佛松了口气般。

    “是啊,”姜南洲开口道,“我们将行宫内外搜了个遍,也未发现鬼面蟾蜍的任何痕迹,所以确认他不在这里。”

    我目光望向了黄山公:“黄老门主,您可否请麟儿出来一下,在下有话要问他。”

    黄山公闻言一怔,随即命人去唤儿子来到了大殿。

    “麟儿,”我开口询问,“当年,你同青头族人进入飞禽谷藏宝洞时,可曾看见那堵青石壁上有鬼面蟾蜍的题字?”

    “什么题字?”黄麟儿摇了摇头,回忆说,“那面石壁光秃秃的,未曾见有任何字迹。”

    “可现在有了。”我淡淡说道。

    姜南洲疑惑不解:“你是说有鬼面蟾蜍的题字?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宗主放出神识去看看便知。”我耸了耸肩,又摸出一支烟点燃,兀自喷云吐雾起来。

    “好吧,大家请稍候,老夫去去就来。”姜南洲鼻子“哼”了声,身子端坐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放出神识直奔正北方向而去。

    众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等待着,气氛略显沉闷。

    自己的判断没错,三百年前,黄麟儿入藏宝洞的时候,石壁上并无题字。那字是鬼面蟾蜍后来凿刻上去的,而且石茬看着很新,时间并不久远。

    须臾,姜南洲蓦地睁开了眼睛,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了他的身上。

    “姜宗主,石壁上究竟题刻了什么?”余慈散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嘛,还是由尺子大巫医对大家说吧......”姜南洲淡淡一笑,面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好吧,”我点点头,口中诵念起那首偈语,“南國生靈獸,可歎殊少佳。黃道一杯酒,奉旨捉蛤蟆,呱呱呱;聞天浮九炁,三界任我遊。笑問中洲怪,何人敢擋駕?哈哈哈。”

    “呵呵,这偈语听着倒还蛮顺口的,但不知说的是啥?”龙天兕摇晃着脑袋,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尺子大巫医,你可解其意?”姜南洲犀利的目光又盯过来了。

    我于是把自己在山洞内对小曼所作的解释,大致复述了一遍,最后加重语气说道:“鬼面蟾蜍嘲笑中洲的元婴老怪,他想要做的任何事情,绝对无人能够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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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14 08: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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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青楼斗法



    众人闻言纷纷叫嚷议论了起来,一时间群情激愤。

    “此妖兽实在是狂妄之极,公然蔑视堂堂元婴期修士,简直气煞老夫了。”不老松长老面色涨红,大声怒斥着。

    “我大中洲历史文化源远流长,四海臣服,而鬼面蟾蜍不过一茹毛饮血妖兽耳,化为人形不足千年,外肾阴丸尚且发育不全,也竟敢信口雌黄,寻衅滋事,我呸!”有睾氏泪水盈眶,一手轻抚裆下,口中忿忿不平。

    卜叟也不干落后,一摇手中折扇,同样是义愤填膺,口中掷地有声的说道:“鬼面蟾蜍口出狂言,却又不敢露面,完全是色厉内荏。此妖孽打打嘴炮可以,一旦真正与中洲的名门正派动起手来,肯定是脚底抹油,早就逃之夭夭了。”

    我心里好笑,这些人心态如此浮躁,像极了尘世中的某些官员,媚上欺下,为博得上级领导的好感,相互攀比,马屁拍的一个比一个响。三大宗门的执法长老尚且如此,其他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果然,黄山公面带笑容,手指捻动着胡须,不经意的点着头。龙天兕端坐在那儿,神情倨傲,脸上也是沾沾自喜。唯有朱雀宗主姜南洲则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似乎心事重重。

    方才,他放出神识去了飞禽谷一趟,回来后就是这副模样。石壁上的留言确实含有赤裸裸的藐视之意,令其面子难堪,不过他与号称“黄龙宗”第一杀手的余慈散人联手追杀鬼面蟾蜍五百余年,也确实是无功而返。

    我的目光又瞥向被边缘化了的姞长老,自姜南洲登场以后,他似乎就被冷落了,以至于去行宫围剿鬼面蟾蜍都排斥在外,看来他和宗主之间颇有嫌隙,毕竟其也是一名元婴期修士。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争吵之声,紧接着小曼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身后追赶着两名城堡侍卫。

    “怎么回事儿?”黄山公大声训斥道。

    “门主,这小女孩儿不听劝阻,就直接闯入大殿。”侍卫禀报道。

    “尺子哥,城里在斗法,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小曼气喘吁吁的嚷着。

    “什么‘斗法’?”我不解道。

    “是党大师同魔宠在青楼斗法,还有那些大毛子,”小曼深呼吸了两口,咽了口吐沫说道,“马队长刚刚派人来通知你的。”

    我闻言站起身来,对着众人一抱拳,口中抱歉的说道:“在下有急事儿要处理,先行告退。”说罢,带着小曼匆匆离去。

    艮山城内,近水河畔处,坐落着一栋古色古香的两层雕花木楼。门前聚集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我见有特战队员在一旁警戒着。

    木楼的屋檐下挂有“青楼”字样的牌匾,一看便知是烟花之地,不过规模比之黄龙宗的“帝都人间”可逊色多了。


    “长官,”马队长分开人群,走上前来报告说,“党大师先是与魔宠发生了争执,然后以香功放倒了它,那名俄国女巫不服气,要和他拼斗魔法。街上看热闹的人较多,因此场面较为混乱,由于考虑到政治影响,因此没有强行驱散围观的群众。”

    “嗯,你处理的很好,”我首先肯定了他的做法,然后呵呵笑道,“是脓包总要鼓出来的,我们也索性当回吃瓜群众,不然生活也太单调乏味儿了。”

    “长官,您的意思是?”马队长不解的望着我。

    “嘘,咱们也去瞧瞧热闹......”我话音未落,便已挤进了人群之中。

    马队长与小曼面面相觑。

    “太好玩了。”小曼兴奋的小脸通红,像小疯子似的转身一头拱入人堆里。

    马队长苦笑着摇摇头。

    青楼大门前,台阶下已经围出了一块空场。

    党大师赤膊上阵,昂首挺胸,雪炼似的一身白肉,罩着件蕾丝边的猩红色绣花肚兜,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唯有肚腩稍嫌大了点。

    在他的身后,有头戴草绿色军帽的飞僵吴老爷子以及邢书记夫妇等人。

    空场另一端则是女巫克拉娃,面色阴沉,隼眼鹰鼻,身子枯瘦干瘪而无肉。她头戴着一顶黑色宽檐毛线帽,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与党大师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场地中央躺着她的那只黑猫魔宠,嘴里面吐着白沫,浑身痉挛抽搐,伊万医生正蹲在地上用听诊器为其检查。

    媚娘前爪摩挲着魔宠颈后乱蓬蓬的鬃毛,口中“喵喵”的轻声呼唤着它,女巫的身后面,站立着满脸怒容的清道夫和面色苍白的伯爵。

    台阶上,倚门斜靠着几名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手中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目光大都集中在党大师白嫩细腻的肌肤上,均感自愧不如。

    这时,伊万医生摘下听诊器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道:“魔宠吸入了不明有毒气体,引起特发性剧烈房颤,极易形成血栓而导致脑卒中……”

    “相公,什么是‘脑卒中’啊?”可儿仰脸问道。

    “可儿,‘脑卒中’就是中风偏瘫,”邢书记耐心的解释说,“本书记在黄龙府担任一把手多年,属下中风的不少,但还从未见过猫狗半身不遂的,呵呵。”

    伊万医生语气严厉的质问党大师:“你究竟对魔宠施放了何种毒气,可有解药?”

    “本大师的中国佛法芳香型智悟气功乃禅宗上乘法门,其香型有数百种之多,全都是对人体极为有利的。尤其是女同志练此功,不但能促进乳腺的发育,奶水充足,有益于母乳喂养,而且还能够令夫妻关系和睦。如此利国利民的好功法,怎会成了有毒气体呢?”党大师口中振振有词,吐沫星子乱飞,言语之中充满着正能量。

    伊万医生鼻子“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党大师,麻烦你再施放一次方才的那种香型,我需要确定究竟是何种毒素导致的魔宠心室房颤。”


    党大师微微一笑,更不答话,双臂缓缓的张开,上下扇动着做飞翔状。他腋窝处的黑毛来回的摆动,从中散发出一种浓郁而奇特的荷尔蒙香气……

    人群逐渐的开始骚动起来,本地的妇女们面色羞红,双目流盼,含情脉脉,那几名青楼女子更是搔首弄姿,摆腰扭胯,风情种种。

    “咳咳……”然而,那些看热闹的本地男人却呛得直咳嗽,纷纷以手掩鼻,向后退去。

    唯有邢书记、吴老爷子以及特战队员们丝毫不为所动,看来尘世间充斥着的雾霾以及各种化学废气,早已麻木了人们的嗅觉器官,导致国人的身体得以提升与进化。

    可儿、小曼以及叶列娜则两颊潮红,党大师毕竟是得道的麝香猫妖,所施放的荷尔蒙气息还是对她们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不然,京城里的老干部夫人们又怎会对其情有独钟,还乐此不疲的送他绣花肚兜呢。

    “Чёрт!(妖孽)”女巫克拉娃大喝一声,探出长长的手指甲向前一戳。

    瞬间,空气中的荷尔蒙突然变成了浓烈的尸腐臭味儿……

    “哇……”有人已经在呕吐了。

    地上躺着的魔宠嗅到了尸腐气,猛地间打了个激灵儿,随即苏醒过来。

    我的巫眼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克拉娃手指尖向外源源不断的喷射出黑气,并正在空气中迅速的扩散。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钻出一灰袍人,喜不自禁的张开了大嘴,对着那缕黑气便是一顿狂吸,竟然将其消弭于无形,此人正是千岛湖食人叟。

    女巫克拉娃大怒,嘴里一声唿哨,魔宠“嗖”的一跃而起,凌空窜至食人叟身上,恶狠狠的咬在了他的嘴巴上,血淋淋的撕下了一块肉。

    食人叟惨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飞僵吴老爷子见状勃然大怒,口中一声暴喝:“本提督官居一品,当年曾经斩杀长毛无数,区区一只猫妖也竟敢……”同时一只手臂突然间暴涨,其速度之快,令那猫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其钢爪般的五指瞬间掐住了脖子。

    克拉娃大惊失色,身后鬼魅似的身影一闪,伯爵已然站在了吴老爷子的面前。他那淡紫色的双瞳近在咫尺,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对方的双目呈灰白色,竟然是个瞎子……


    第十六章 卜叟之死



    “Эта скорость и сила Вашего Превосходительства, а также это бессмертие порождают ужасное чувство голода......(阁下这种速度和力量以及这种不朽所带来的是可怕的饥饿感......)”伯爵伸出舌头舔了舔柔软湿润的嘴唇,口中喃喃说道。

    吴老爷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口中再次暴喝:“唗!大胆洋人,竟敢戏弄本提督……”说罢另一只手五指如铁勾,闪电般的探出。

    两人近在咫尺,飞僵出手极为迅猛狠辣,对方理应躲不过去,必定肚破肠流,那知竟然抓了个空,伯爵的身影倏地不见了……

    吴老爷子大为惊诧,急转身,却发现伯爵就站在自己的背后,口中梦呓般的吟诵着:“В течение моей долгой жизни я был уверен, что мы обречены на тесную связь с людьми, которые живут в венах......(在我漫长的生命历程中,我已深信,我们注定与血脉相承的人息息相关......)”

    吴老爷子蓦地心中一动,他本就是绿毛僵尸,靠汲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与中世纪的吸血鬼同样被摒弃在了众生六道之外。此刻,他隐约嗅到了异国同类的气息,松开了魔宠,低头缓缓的摘下了军帽。他那位于脑瓜顶上的独眼凝视着伯爵淡紫色的双瞳,内心深处逐渐萌生出了一种嗜血的原始渴望……

    “本提督是羞山桃花江人,”他口中喃喃说道,“那里是个美人窝……”

    “Я приехал сюда из далекого коричневого замка на западе и случайно встретил вас, это чудо!  это произошло прямо перед нами...(我从西方遥远的布朗城堡跋山涉水而来,在这里与你邂逅,这是一个奇迹!它就在我们眼前发生......)

    吴老爷子的独眼与伯爵淡紫色的双瞳三目相对,双方眼神儿轻轻的触碰,各自都颤栗了一下,这是千百年来,中原僵尸与欧洲吸血鬼的第一次碰面,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

    我在人群里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大为惊诧,但转念一寻思,心中却已大致明了。

    欧洲中世纪的吸血鬼与中国民间的僵尸本就是同一种族的生物,两者同样喜欢住在棺材里,拥有着苍白的皮肤,鲜红的嘴唇,忧郁迷茫的眼神儿以及两枚尖利的牙齿。只不过前者言谈举止时刻流露出来一种优雅的贵族气质,吸血时含情脉脉,温柔礼貌,称作“吸血鬼之吻”。而中国的僵尸,不善交谈,也不注重礼仪,更不讲究卫生。尤其是吸血时面容狰狞可怖,而且没有前戏,扑上去张嘴就“咬”, 性情虽然粗鲁了点,但却很接地气儿。


    伯爵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柔软湿润的嘴唇轻轻开启了“吸血鬼之吻”,而阔脸塌鼻大耳的吴老爷子则咧开大嘴,勇敢的迎了上去……

    伊万医生与女巫克拉娃面面相觑,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尺子哥,他们是不是疯啦?”小曼看的目瞪口呆。

    “相公,他们是要‘巫山云雨’么?”可儿兴奋的问道。

    邢书记厌恶的摇了摇头,口中气愤的说道:“自从改革开放以来,西方腐朽糜烂的生活方式也随之传入内地,极大的侵蚀了人民群众的革命意志。吴老爷子曾经也是部一级的领导,都抵挡不住诱惑,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

    就在这时,耳边听到街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老松长老气喘吁吁的来至跟前,口中匆匆说道:“鲁先生,出事儿了,鬼面蟾蜍刚刚杀了卜叟……”

    “你是说朱雀宗执法长老卜叟?”我愕然不已。

    “正是,”不老松点点头,“门主请你马上回城堡。”

    “好的。”我应道,并转身吩咐马队长,让他立即集合所有人火速返回行宫,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说罢,便跟着不老松一路匆匆赶回到了城堡。

    大殿内,人们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神情紧张,鬼面蟾蜍竟然于光天化日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朱雀宗执法长老,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殿中地上躺着浑身血污的卜叟,胸腹被残忍的撕裂开来,皮肉翻卷,肠肚外露,死相惨烈。

    “卜叟长老是在哪儿被杀的?”我问。

    不老松叹息着说道:“卜叟长老去如厕,很久都没有回来,于是老夫便去寻找。最后,在城堡北面的树林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其腹中金丹也已经被盗走。”

    “怎知是鬼面蟾蜍所为?”我皱了下眉头。

    “当年黄龙宗的几位金丹期修士被鬼面蟾蜍杀害时,死状与卜长老完全相同,均为一刀致命。胸骨至小腹切口整齐,不拖泥带水,下手果断狠辣,而且不留一丝痕迹。”余慈散人在一旁解释说道。

    我望着卜叟的尸身,感觉到有些疑惑:“卜长老即然是金丹后期修士,其武功必然是极高的,怎么会一招毙命呢?若凶手是其熟悉之人,因而疏于防范着了道,倒是很有可能,但不知他生前可与什么人结过仇?”

    姜南洲阴沉着脸,回答道:“卜叟乃本宗执法长老,虽为人苛刻了点,但江湖上的口碑甚好,未曾听闻他与什么人结怨。”

    “卜叟多年前曾与不老松有些过节。”姞长老在一旁阴阳怪气儿的说了句。

    众人的目光望向了不老松长老。

    不老松闻言面色一红,忙辩解说:“老夫当年虽然被那八个鬼婆婆羞辱过,但也不至于如此的记恨,更何况自身的功力也远不及卜长老……”

    “那么,你在树林里发现卜叟的时候,可有其他人在场?”姞长老继续追问。

    “只得老夫一人。”不老松回答。

    我走到卜叟的尸体前,蹲下身子,伸手从其腰间抽出那把折扇,嘴里自言自语:“不知那些未成年的鬼婆婆们,有没有看到点什么?”


    “哗啦”一声,我手指捻开了折扇,定睛望去。

    八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娃儿直挺挺的躺在扇页中,全都已经死了……

    姜南洲苦笑了一下:“卜叟修炼的法器与其心神相通,他一死,鬼婆婆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我合拢折扇,重新插回到卜叟腰间,嘴里叨咕着:“卜叟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取出自己的法器……如此说来,鬼面蟾蜍很可能就隐藏在这儿附近。”

    “鲁先生,事发后,青婴前辈以及姜宗主都已放出神识,寻遍了整个艮山城以及周边地区,也未发现鬼面蟾蜍的踪迹,想必是应该已经逃远了。”黄山公赶紧解释说,其尽可能的往外甩锅,不愿承担任何责任。

    我目光瞥向姜南洲以及青婴尊者,开口问道:“请教几位元婴前辈,如果鬼面蟾蜍人为的制造一处虚空并躲藏在里面,神识可能否发现得了?”

    姜南洲随即回答:“若二者的功力与修为处于同一层次,则完全能够识破伪装。”

    我闻言心中暗道,难道这鬼面蟾蜍的功力与修为,已经高过了姜南洲和青婴尊者?他俩可都是元婴中期的修士啊。

    “老夫以为,以鬼面蟾蜍目前的修为,绝对超不过姜宗主和青婴尊者。”余慈散人在一旁插话,语气十分的肯定。

    “是啊,金大侠所言甚是。”众人纷纷附和着。

    “但凡蛙类都会打洞,尘世的癞蛤蟆在泥塘洞穴中冬眠,可以数月不动不吃不喝,”我说,“鬼面蟾蜍会不会隐藏在封闭的地下洞穴中,从而成功的避开了几位元婴期前辈的神识呢?”

    此话一讲出口,立刻引起了众人激烈的争辩。

    有人认为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但大多数人则随即愤怒的加以驳斥,说元婴期前辈的神识,高深莫测,非同小可,岂是在座诸位能望其项背的。鬼面蟾蜍不过区区一介妖兽而已,怎么可能蒙混得过去?且莫长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等等。

    我鼻子“哼”了声,看来尽管时空与维度有所不同,但人类趋炎附势,歌功颂德的本性却是一样。

    “尺子大巫医,老夫问你,鬼面蟾蜍在飞禽谷藏宝洞石壁上的题诗,是你亲眼所见么?”姜南洲仿佛不经意的问了句。

    “是的。”我回答。

    “那么,你是何时见到的呢?”他接着问道。

    “前不久。”我模棱两可的说着,可不能透露出自己能闪遁的功夫,那是关键时刻的保命技能。

    姜南洲疑惑的目光盯着我,脸色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小曼满头大汗的跑进了大殿,嘴里急叫道:“尺子哥,肥纯姐姐找到了鬼面蟾蜍藏身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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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枯井洞穴


    几位元婴期修士闻言而起,大家一同来到了行宫。

    “尺子,原来鬼面蟾蜍就藏匿在殿后一座废弃的枯井里……”肥纯迎上前来说道。

    “你见到他了?”我匆忙问着。

    “没有,只是在井下的洞穴里找到了这个,嘻嘻。”她手里拿着被盗的那块蟾衣碎片,面色有些得意。

    “待本婴瞧瞧,”青婴伸小手接过蟾衣,嘴里“咦”了一声,“昨夜的怪异气场不见了。”

    “想必是鬼面蟾蜍清除掉了残留的生物磁场,”我思索道,“肥纯,你是怎么发现洞穴的?”

    “本姑娘听到了蛙鸣,然后顺着声音找到了殿后的枯井,放神识入内探查,发现井底有个隐秘的洞穴,洞口被下了禁制。打破禁制后,看到了那块蟾衣碎片,但鬼面蟾蜍并不在里面。”肥纯解释说。

    “带老夫去瞧瞧。”姜南洲吩咐说。

    枯井前,岭南猿公和赖卜站在那儿,还有叶列娜。

    “尺子,我想测试一下蟾衣碎片。”叶列娜走上前悄声说。

    我默默的递给了她,心想鬼面蟾蜍清除了上面的生物磁场,这片蟾衣已经彻底废了。

    姜南洲站在井沿儿,探头往里面瞧了瞧,然后闭上眼睛放出神识入内查看。须臾,他睁开了眼睛,口中遗憾的叹息道:“此洞穴的确很隐秘,适宜藏匿,老夫起先搜索行宫时也曾看到了这口古井,并向里瞄了一眼,只发现有几只小蛤蟆,却忽略了禁制。鬼面蟾蜍想必是也应该感应到了老夫的神识,因此才仓惶出逃,遗留下了那块蟾衣碎片,在逃跑的途中撞见并杀害了卜长老。”

    我心中暗道,看来鬼面蟾蜍的功力已然高过姜南洲,洞穴入口处的那道禁制并不是他忽略了,而是其根本就发现不了。

    余慈散人在一旁说:“鬼面蟾蜍一旦发觉中洲元婴期修士在联手追杀他,则必定远遁,不会再回来了。”

    姜南洲点点头:“金大侠所言极是,若照石壁上题诗来理解,鬼面蟾蜍逃离这里后,极有可能直接去了炁界。”

    “那我们就趁热打铁,一路追踪他到炁界,”余慈散人摩拳擦掌,来了兴致,“尺子大巫医,炁界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耸了耸肩,显得很无奈:“貘母只是把炁界入口通道植入到了我的梦里,可是至今还一直不曾梦到过。”

    姜南洲沉吟片刻,最后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尺子大巫医,你只须多思此事,夜梦必然会有所显现。诛杀鬼面蟾蜍的事情,暂且先别去想,就交给我们几位元婴期修士吧。这妖孽竟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杀害卜长老,公然向朱雀宗挑衅,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好吧,尺子尽力而为。”我回答。

    “金大侠,你可先行一步,从艮山城开始追寻鬼面蟾蜍的踪迹,老夫回镇南关处理完卜长老的丧事之后,便尽快的与你会合。”姜南洲对余慈散人说。

    “如此甚好。”余慈散人点头应允。

    龙天兕在一旁插话道:“老夫安排好雨瞳与麟儿的婚事后,也与你们一道去追杀鬼面蟾蜍。”

    我目光望向了青婴尊者,见其正与小曼在一边说着悄悄话,不时的发出“咯咯”笑声,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小女孩儿。艮山派武学的确诡谲,修为越高越年轻,以至于最后连童心都修炼出来了,难怪江湖上称之为“鬼门”呢。


    “姜宗主,尺子曾答应过莫残的母亲素娘,要帮其寻找失踪的儿子。姒管事的探所情报来源很多,想请您帮忙打探一下。”我说。

    “嗯,”姜南洲应允了,“此事就交给姞长老去办吧。”

    “将此事来龙去脉都详细的告知老夫。”姞长老嘴里哼了声,似有不情愿。

    于是,我便将黄麟儿失踪后,青童尊者如何约莫残一道去尘世寻找尸体,以及金丹子夫妇的后续失踪等情况,大致的讲述了一遍。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三百年前,莫残返回尘世的通道大概率已经关闭漂移了,因而他们未能抵达尘世。两人极有可能已经在灵界遇害,或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以至于连音讯都传递不回来。”

    姞长老听罢略一沉思,开口道:“青童尊者乃元婴期修士,遇害的可能性极小,在中洲,一位元婴期修士被杀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不会音讯皆无。老夫以为,他们还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而最有可能的就是白道结界。”

    “这个我也想过,三百年前,貘母还守候在天坑地穴的下面,两人身上并无上古五丹,因此貘母应当不会为难他们,盗完梦后便会放行。青童尊者虽然在灵界是元婴期修士,但进入结界后会即刻失去功力,和普通的孩童无异。而莫残则来自黄道结界,因此功力会得以保留,白道结界里的那些妖兽是绝对伤害不了他的。所以,尺子怀疑他俩可能也去了炁界。”我说。

    姞长老点点头,认为分析的很有道理。

    若果真如此,金丹子夫妇也同样有可能追寻去了炁界,最后一道被困在了那里,所以多年来才音讯皆无,我心里寻思着。

    “他们若是闯不过那七关,就会困死在了上古阵法之中。”姞长老语气肯定。

    大家商议了好一阵子,最终才由朱雀宗宗主姜南洲拍板决定:七日后,无论金大侠是否寻找到鬼面蟾蜍的踪迹,众人须赶至西洲西夷港的“西夷客栈”会合,然后一道闯入“大地之母”天坑地穴。

    元婴老怪们陆续离开了行宫,各自回去准备。

    青婴拉着小曼的手,走到我跟前说道:“本婴要传授小曼姑娘一些秘法,需要入鬼洞数日。”

    我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小曼。

    “人家小女孩儿想去学嘛。”小曼撒娇般的扭动着身子。

    “青婴先辈,咱们七日后还要赶到西洲……”我提醒他。

    “我俩会自己去的,”青婴拽着小曼的手,两人“咯咯”笑着跑出了行宫。

    我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长官,我们是要离开这里了么?”马队长上前询问。

    我吩咐他召集全体人员开会。

    “大家听好了,”我提高嗓门说道,“接下来,我们将赶去西洲‘大地之母’,再入白道结界,寻找前往炁界的通道。这是一次极其危险的旅程,大家很可能有去无回,所以你们每个人自己决定去与否,绝不勉强。据说炁界的入口布有上古阵法,若是闯关不过深陷其中,则必死无疑。灵界较之我们生活过的尘世,能够延长寿命至八百多岁,如有愿意留下者,可自行离去。若想回尘世的,目前只有白道结界的月潭一条路,有可能会被龙卷风吹到革命的圣地延安。”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鲁班尺,阿莱克斯特别行动小组要求先提供‘炁界’的基本概况等信息,比如那里的疆域有多大,是否适合人类的生存,以及可供拓展的空间等等,以便综合加以考虑。”伊万医生发表了意见。

    “有关‘炁界’的情况,尺子目前一无所知,”我耸了耸肩,“因为迄今为止,还从未有人生还过。”

    伊万医生眨了眨眼睛,一副茫然的表情。

    “老妪要去,要去找女儿。”老祖大声嚷着,语气异常的坚决。

    “尺子,贫道也很想去见识一下上古阵法。”赖卜微微颌首。

    “呵呵,老夫是跟定尺子了。”岭南猿公哈哈一笑。

    “相公,可儿要去炁界‘巫山云雨’……”可儿含情脉脉的说着。

    “呵呵,本书记又何尝不想啊……”邢书记爽朗的笑道。

    “长官,特战分队一切听从您的命令。”马队长挺直了胸膛,庄严的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

    伊万医生同俄国大毛子交头接耳了一会儿,最后转过身来,无奈的把手一摊:“那就一起去好了。”

    党大师这时开口了:“我想回尘世去。”

    众人惊奇的目光看着他。

    “在国内,本大师拥有众多的信徒,那些高官夫人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而且和她们在一起,还可以享受到特供。”党大师瞥了一眼魔宠身旁的媚娘,坚决的说道。

    “可是那些女人会逐渐的老去和死亡啊……”可儿心地善良,感觉到有些惋惜。

    “呵呵,可是本大师不会死啊,”党大师伸手捋了捋乌黑的头发,显示出了十足的自信,“她们的确会一茬茬的老死,但新的高官夫人又会如雨后春笋般的顶替上来,正所谓‘吐故纳新’,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党大师,这样玩火可是有点悬啊,一旦那些高官发觉戴上了绿帽子,你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我警告他。

    党大师闻言大笑不已:“如今高官们在外面包养情人已成为常态与时尚,其夫人又岂能不知?婚姻其实早已经名存实亡。本大师此刻介入,不但能够舒缓并减轻她们的精神抑郁症状,而且还可以令其重新燃起生活的勇气。事实证明,那些以往遭冷落的夫人们都已经开始整容和打扮自己了,花钱如流水。而高官则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双方互不干涉,落得个皆大欢喜,全都奉本大师为上宾,哈哈哈……”

    众人面面相觑,听得是目瞪口呆。

    夜幕降临了,月色如水,天地间一片清凉。

    我独自一人出行宫,走入艮山城内,沿着河边来到了素娘居住的那个小院落。

    屋内,昏暗的油灯光映射在窗户纸上,人影绰约。

    我听到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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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1-4-16 12:2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佬,第十五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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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17 20:30: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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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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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17 20:3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再见素娘



    我站立在篱笆墙外,竖耳聆听着。

    屋内静悄悄的,许久……

    我推开了柴扉门,走进了院子,嘴里朗声道:“素娘,大理故人来访,可否一见?”

    屋内没有动静。

    “素娘,我是昨日拜访过您的鲁班尺……”我继续说着,表明自己的身份。

    屋子里依然没有回应。

    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上前用力的推开房内,冲进方才传出男人话音的西屋。

    昏暗的油灯光下,素娘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屋内空空荡荡的,并无其他人……

    奇怪,自己方才明明瞧见窗户纸上有人影晃动,而且隐约听见了男人的说话声。

    我伸出手指在素娘的眼前晃了晃,见其双瞳并无任何反应,于是掌心按在她后脑勺高骨凹陷处的脑空穴上,轻轻的灌入了一丝真气。

    此穴为足少阳胆经要穴,别名“颞颥”,专治脑风目暝癔症。胡宫山“巫医心经”中记载,“闺妇别士,怨旷而没身,倩女怀春,暗伤而离魂,皆目暝为难,鬼灵不死,永结秋思之梦,长居离恨之天……当急以颞颥穴救之。”

    须臾,听得素娘缓缓呼出了一口长气,嘴里轻声自语着:“奇怪,原来是个梦……”

    我放下了手臂,面对其说道:“素娘,尺子前来拜访,发现您神志恍惚,叫而不应,原来是在做梦么?”

    “哦,是鲁先生来了,”素娘闻言赶紧起身问,“是莫残有消息了么?”

    我犹豫着说:“是有一点线索,但目前还不确定,尺子正准备要前去寻找。”

    素娘神情紧张的盯着我……

    无奈,自己只有继续讲下去了:“尺子认为,莫残极有可能是被困在了结界之中,还有金丹子夫妇,因此他们无法传递出任何音讯。”

    “啊,谢天谢地。”素娘听罢顿时泪水盈眶,口中喃喃说着。

    “素娘,您说方才做了个梦,可否告知详情?”我试探的问道,若是自己贸然说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恐怕会吓着她。

    素娘点点头,回忆着说:“记得梦里有个白眉白须的老侏儒,在向我打听莫残失踪的事儿,并询问尘世通道在什么地方……”

    我闻言大吃了一惊,这不是梦,姞长老已经来过了,就在刚才,也许还没走。

    我咳嗽了下,清了清喉咙,然后朗声说道:“姞长老,既然已经来了,就请现身吧。”

    “嘎嘎嘎……”桀桀的怪笑声蓦地在屋子里响起,一团旋转着的白雾缓缓凝结成人形,白眉白须,满脸褶皱,发髻上插着凤鸟簪。

    “啊……”素娘吓了一大跳,“这,这原来不是梦!”

    “尺子大巫医,老夫不过是来证实一下你说的话是否属实,请不要多心。”姞长老狡黠的一笑。

    我淡淡说道:“那么结果如何呢?”


    姞长老点了下头:“老夫先是在城堡里询问了黄麟儿,后来到的这儿,现在证实尺子大巫医所言非虚。”

    “鲁先生,他是……”素娘望向我,口中疑惑的问道。

    “这是灵界朱雀宗的姞长老。”我告诉她。

    素娘随即侧身道了个万福。

    “朱雀宗探所归老夫管辖,三百年前,艮山派名宿青童尊者莫名失踪一案,卷档中也有记载,但却没有下文。除此而外,探所并无其他情报可以提供。”姞长老解释说。

    “那你打听尘世通道……”我迟疑着问。

    “老夫只是好奇而已。”他嘿嘿两声。

    我点点头,岔开了话题:“西洲雪峰山上的那次雪崩,不知除了圣婴娘蜮之外,可曾伤到其他人?此事尺子心中一直颇为愧疚。”

    “除娘蜮以外,并未伤及他人,”姞长老呵呵一笑,“你这小子果然机敏过人,难怪能从容避过黄龙宗第一杀手的成名暗器呢,这可让余慈散人心中很是不爽啊。雪崩过后,山顶上已无你们的踪影,原来真的是闯入了天坑地穴,唉,到底是后生可畏啊。”

    “姞长老过奖了,”我话锋蓦地一转,突然说,“前辈可知道‘老丹’么?”

    姞长老闻言面色一变,沉思片刻,口中缓缓问道:“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嘛,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卜叟。”我回答,反正也死无对证。

    “哦,他怎么说?”姞长老狐疑的望着我。

    “卜叟命玉女门妘长老割取了柳下君的老丹,说是要送给宗主的……”我支支吾吾的说着。

    “岂有此理!”姞长老怒道。

    “姞长老息怒,”我假意劝慰,并随口胡诌一气,“不过就是个睾丸么,有啥大不了的?人家老阳门有睾氏长老就长了不少嘛,像葡萄似的一串……”

    “胡说八道!”姞长老气愤的说道,“你小子不懂就不要装懂,那‘老丹’乃柳下君汲取了无数少女之纯阴精所炼化而成,乃上古大能钟爱之物,有睾氏的那些普通阴丸怎可与之相比?”

    “哦,”我恍然大悟,不禁脱口而出,“姜南洲原来是想用其贿赂上古大能,以便为自己开启去炁界的方便之门啊……”

    姞长老此刻方才发觉自己说走了嘴,手指用力的拉拽着嘴角边的胡须,面现尴尬之色。

    我此刻觉得这个老侏儒还是蛮好的,起码人品比起道貌岸然的姜南洲要正直的多了。人往往越是外表冠冕堂皇,内心则越是丑陋龌龊,尘世灵界莫不如此。

    我目光不经意的瞥去,偶然发现在房梁上面的阴影里,凭空有一张大胖脸,正在悄悄的观察屋内情况,居然还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那正是肥纯。

    “姞长老,尺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赐教。”我恭敬的说道。

    “何事?”姞长老放下了胳膊,负手而立。


    “‘上古大能’究竟是什么人?”我问。

    姞长老沉思片刻,解释说道:“据闻远古洪荒时期,‘上古大能’来自于炁界,法力高强,绝非灵界修士可比,单凭其遗落下来的五颗灵丹,便知一二。至于此人的详细情况,则无人知晓,因为毕竟谁都未曾见过。”

    “哦,原来那五颗灵丹是上古大能遗落在灵界的,”我心中感叹不已,“看来炁界的维度和时空要远高于尘世和灵界,物理学上的定义也必然迥异。唉,我们低维度的生命还是无法理解高维度世界,《易经》说‘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果然是无穷尽啊……”

    “你在说什么?”姞长老似乎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尺子大巫医,老夫这就走了,记得七日之后,西夷客栈见。”姞长老话音未落,身子瞬间化为了一团旋转着的白雾夺门而去。

    素娘愕然的瞅着,嘴里疑惑的小声问:“这老侏儒,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唉,男人和女人又有何分别呢?”我苦笑道。

    轻微的裂帛之声响起,肥纯蓦地现身在屋子里,素娘又是一惊。

    “你就是莫残的母亲啊,本姑娘名叫肥纯,嘻嘻。”肥纯的表情与声音甚是憨厚。

    “哎呀,这胖姑娘真是生得好福相啊,”素娘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嘴里啧啧称赞,“但不知可曾许配了人家?”

    “许配人家?”肥纯眨眨眼睛,“本姑娘才刚刚发情,嘻嘻。”

    素娘闻言不禁愕然,这姑娘原来缺心眼儿……

    “肥纯,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本姑娘见你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行宫,怕万一遇到鬼面蟾蜍,于是就偷偷的跟来了,嘻嘻。”肥纯回答。

    “鲁先生,你何时去寻找莫残?”素娘问。

    “明日出发。”

    “我同你一起去。”素娘幽幽说道。

    我吃惊的望着她,从其饱经沧桑的眼神儿里,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痛楚与坚韧。那是一位母亲在漫长的三百年里,孤身夜守空房,思念儿子无以穷尽的悲苦。世间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肝肠寸断……

    我默默的点点头,问她可有什么需要带走的,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只有一样东西。”她说。

    “什么?”我问。

    “小飞云鼎。”她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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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19 17:51: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灵猿山



    次日清晨,特战队全体人员登上了黑鹰直升机。

    山道上,素娘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赶到了行宫,我赶紧上前接了下来,那里面包裹的就是当年莫残与金丹子在罗浮山冲虚观偷偷炼制的小飞云鼎。

    “长官,小曼姑娘没有出现,我们是否要继续等待?”马队长问道。

    “不用等了,马上出发。”我摆了下手。

    黑鹰直升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随即腾空而起,直奔西洲而去。

    素娘坐于机舱一隅,怀里紧紧的搂着那只包袱。

    “素娘,我可以看看小飞云鼎么?”途中,我来到她身边坐下,嘴里问道。

    素娘轻轻的解开了包袱……

    这是一只乌黑色的小鼎炉,一尺多高,炉体上面镌刻着“南越王武帝御用丹炉”九个篆字铭文。巫眼中,可见表面浮动有若隐若现的七彩光晕,这里面蕴含着葛洪炼丹炉全部灵气和金丹子百年童子之血肉之躯,是尘世间最具灵气的鼎炉了。

    “尺子,这就是清乾隆年间,莫残来罗浮山炼制的那只小飞云鼎么?”赖卜来到跟前,双眼凝视着乌黑色的丹炉,惊奇的说道。

    我点点头:“是啊,金丹子竟然能想出如此奇妙的主意,‘偷梁换柱’将葛仙翁炼丹炉的全部灵力窃走,转移到这只南越王鼎上,真乃神来之笔,令人拍案叫绝。”

    “唉,可叹罗浮山冲虚观如今供奉着的千年飞云鼎,竟会是一只普通的大铁炉。”赖卜叹息着。

    “哈哈,老夫当年还为大铁炉与那些牛鼻子老道吵了一架呢。”岭南猿公在旁边笑道。

    “素娘,请将丹炉收起来吧,”我帮她重新包裹好小飞云鼎,然后问道,“您还记得来到灵界的通道口在什么地方么?”

    素娘想了想,说:“我们从苍山玉局峰龙池进入的灵界,出来是在一片原始森林里,有一棵参天大树,树洞有一人多高,那儿就是通道口。”

    “那片森林距离艮山城有多远?”我接着询问。

    “多远就不晓得,我们在深山老林里一直朝南走了七八天,这才来到的艮山城。”素娘回答。

    “可知那片森林叫什么,或者附近有什么城镇?”我继续问着。

    “听莫残讲,那里有个‘灵猿山’,是小山鬼的老家。”

    “你是说‘洞洞’么?”我会意的一笑。

    素娘点点头:“是的,他已经回家了。”

    当年,莫残在湖北神农架曾与小山鬼母子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母山鬼死了,他便将“洞洞”带在身边闯荡江湖。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小山鬼已经被葛洪封禁在南越王鼎内的灵儿元神夺舍。数年后,他俩一同进入到了灵界。

    我记得在“南海号”船上见到的那幅“中洲舆图”,曾标明有灵猿山这个地方。

    我起身来到了驾驶舱,吩咐说:“马队长,立即调转航向朝北飞,我们需要先去灵猿山。”

    “遵命,长官,有具体座标吗?”他问。

    “没有,那儿是一片原始森林,距离艮山城大约有……三百多公里,”我回忆着“中洲舆图”上的地形地貌与比例尺寸,说道,“灵猿山是一座高耸的圆锥形山峰,海拔较周边高出很多,很像是死火山,应该比较容易识别。”

    “根据飞行时间推算,我们距离灵猿山已经不远了。”马队长说道。

    “尺子,你是想去找小山鬼么?”赖卜来到身旁悄声问。

    “嗯,想看看灵儿那里有没有莫残的消息,”我解释说,“莫残带青童尊者去尘世,若是发现通道口已经关闭,则很有可能会就近前去灵猿山找灵儿打探情况。”

    “想当年,贫道在暹罗阿瑜陀耶古城酒馆里初识莫残,那小山鬼就跟在他的身边,这一晃儿都过去三百多年了。”赖卜勾起了久远的回忆,心中遂感慨不已。

    就在这时,肥纯突然走来说道:“嘻嘻,尺子,有神识在偷窥我们。”

    “知道是什么人么?”我随即警觉起来。

    肥纯摇了摇头:“只能辨识出是元婴期的修士。”

    “会不会是艮山城堡里的青婴尊者或者龙天兕,在私下的追踪我们?”我思索着说。

    “我们已经离开了艮山城堡数百里,他们的神识到不了这么远,而且方向也不对。”肥纯回答。

    “那会是谁呢?”我沉吟道,“也许是黑鹰直升机惊动了沿途某个元婴老怪,于是放出了神识查看,灵界还从未见过这种庞然大物,没准还会追上来仔细瞧瞧呢。”

    “神识是从正北方过来的,距离不到百余里,是属于玄武宗与鬼门之间无人管辖的地带……”肥纯手指着正前方。

    我眯起巫眼眺望,地面上是一望无际的莽莽林海,远方天际处兀立着一座圆锥形的高山,峰顶则隐匿在了云雾里,地标很明显。

    “神识就是从那山上放出来的。”肥纯语气较为肯定。

    “那里就是灵猿山,我们将在此山短暂停留。”我吩咐机师。

    黑鹰直升机轰鸣着直奔那座高耸的山峰而去。



    “长官,有情况……”马队长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我。

    望远镜内,可以清晰的看见半山腰有不少人在厮杀,一帮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手舞着刀剑,正在与浑身生有金色毛发的类人猿混战。尽管黑衣人手中都持有兵刃,而且武功不弱,对方则赤手空拳,那些人猿身躯生得十分高大,两臂孔武有力,虽然都已经伤痕累累,但为了保护身后的妇孺,仍死命坚持抵抗,不肯退让。这时,又有一批黑衣人冲上前放箭,如蝗虫般的箭雨迎头罩下,类人猿的头脸和身躯纷纷中箭,眼瞅着就顶不住了,人猿妇孺开始朝山上退去。

    我见到有一只怀抱幼猿的雌性母猿为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后背中箭,跌跌撞撞的扑倒在了地上。

    “直升机抵近,打开舱门……”我紧急命令机师。

    “是,长官。”机师一推操纵杆,黑鹰直升机自空中一头扎下,悬停在了森林上方。

    我转身自一名特战队员手中抓过95-1式自动步枪,在加挂的40mm榴弹发射器上填装了一枚发烟枪榴弹,从开启的舱门口发射了出去……

    引信延迟四秒钟后,随着林中一声巨响,榴弹爆炸了,弹丸内的150g黄磷燃烧瞬间形成了高达1000摄氏度,6米直径的大火球。白色的烟雾刹那间四处弥漫,遮蔽了弓箭手视线,有效阻止了黑衣人的进攻。

    就在此刻,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如炸雷般的暴喝:“阁下是什么人,因何插手玄武宗内之事?”

    我吃了一惊,其音如响雷,震得耳朵嗡嗡的,盖过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就仿佛尽在咫尺。

    “是元婴老怪,”肥纯在一旁说道,“他在用‘元婴吼’来震慑我们,嘻嘻。”

    “元婴吼?”我愣了下,随即一寻思,伸手抓过了话筒,口中匆匆吩咐马队长,“快打开扩音器,音量调至最大……”

    “唗!”我随即也大喝一声,还不错,自己的声音果然压过了元婴老怪,“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特战分队,来此地看望一个朋友,见你们肆意射杀手无寸铁的……灵长类动物,涉嫌种族灭绝,于是路见不平,这才出手加以阻止的。”

    元婴老怪半晌没吭气儿,估计是被自己的超高音量所震慑住了,我踌躇满志的想着。

    “老夫玄武宗执法长老佘无痕,阁下不知是何门何派之高人,既然途经本宗,可否下来一见,薄酒一杯,略尽地主之谊。”对方的声音明显的软了。

    我示意马队长调低一些音量,然后对着话筒温柔的说道:“佘长老不必客气,本人刚刚同朱雀宗姜宗主、姞长老,老阳门门主龙天兕以及鬼门门主黄山公,还有闭关了三百多年的青婴尊者喝了酒,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呢,呵呵。”

    “啊……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佘长老闻言肃然起敬。

    “鲁班尺。”

    佘长老迟疑了下,然后接着询问道:“朱雀宗宗主向来秘而不宣,原来是姓姜,老夫受教了。”

    “姜南洲嘛,唉,都已经修到了元婴中期,可酒量还是如此的不济,”我继续大吹法螺,“本来他一直想要继续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为了宴请我,而不得已才出面的,此事还要请佘长老保密。”

    “这个自然,”佘长老赶紧说道,“原来鲁先生是位世外高人,不知来此地是要见哪位朋友?老夫可代表玄武宗送上一份厚礼。”

    “一只灵猿。”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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