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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法医》(Darkly Dreaming Dexter)--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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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3 07:51: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十九章

我醒来时站在开着水管的水池旁。有一会儿我非常惊恐,有一种完全迷失的感觉,我的心脏跳动的速度简直要赶上我跳动的眼皮。地点不对。水池看起来也不对。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在梦里我是曾站在流着水的水池前,但不是这个水池。我曾在水池边开着水龙头使劲的擦着肥皂洗手,清洗着皮肤上每一点微小的可怕的红色血液,洗手的水如此滚烫以致我的皮肤变得粉红,而且干凈的像消过毒。在我忘记了这个房间的寒冷之后,热水更大了;娱乐室,杀人室,用来干燥和小心切割的房间。

我关上水龙头站了一会,摇摇晃晃的离开这个冷水池。一切都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我做过的任何梦。而且我清楚的记得这个房间。闭上眼睛我也能把它想象出来。

我站在女人的上面,看着她蜷曲的身体被胶带捆绑着,看着有生命的恐惧从她阴暗的眼睛里长出来,看着它在绝望中开花,我感觉到内心生出的澎湃的疑问顺着我的手一直流进刀中。我拿着刀正要开始。

但这不是开始。因为桌子下面还有一具尸体,已经被干燥和小心的包裹起来了。那边的角落里还有一另一个,伴随着从没见过的深沉的的绝望等着轮到她,尽管如此,不知何故却又显得熟悉而必要,它展示的其他全部可能性,用比三个人释放的还要醉人的,干凈纯正的能量冲洗着我。

这次有三个。

我张开眼睛。镜中的人是我。Hello,德克斯的。做梦了,老伙计?有趣,不是吗?三个人,嗯?但只是个梦。无他。我对自己微笑,实验自己脸部的肌肉,一点都不真实。虽然刚才那么高兴,但醒来的我的留的只有下头痛和打湿的手。

在我下意识里这本来应该是个愉快的间奏,现在却令我动摇和迟疑。让我满心恐惧的是我的神志溜走了,留下我来付账。我记起那三个被小心绑好的玩伴,想回他们那里继续。回想起哈利,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我被放在记忆和梦中央拉锯,不知道哪个更强大。

这一点都不有趣。真希望我的智慧能回来。

我弄干手回到床上,不过今天晚上,喜欢杀人的德克斯特已经没有睡意了。我只是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从天花板上流过,直到电话在六点一刻的时候响起。

“你是对的。”我接起电话的时候小黛说。

“真是个美妙的感觉,”我努力用平时欢快的语气说,“什么是对的?”

“全部,”小黛说,“我在Tamiami Trail的一个犯罪现场。你猜怎么样了?”

“我是对的?”

“是他,德克斯特。一定是他。而且这次也真的是非常盛大。“

“怎么个盛大 法,小黛?”我问,想起那三具尸体,希望她不会说那个,不过令人发抖是她肯定会。

“出现了三个受害者。”她说。

就像吞了一个活电池,一阵震颤从胃部传遍全身。不过我的理智努力让我重新振作。“这太好了,小黛。你刚才说话就像在做杀人报告一样。”

“耶。我开始觉得我以后可能真的会写一本。但希望不要是这件案子。它太奇怪了。拉古尔塔都不知道该考虑什么。

“甚至怎么考虑。它有什么奇怪,小黛?”

“我要走了,”她突然说,“来这儿,德克斯特。你一定要看看。”

我到达的时候人群在围栏外围了三层,大部分都是记者。很难在一群鼻孔里闻到血的记者之间推开一条路进去。你可能不这么想,因为在电视上,他们看起来是一群饮食紊乱、脑子坏掉的没用的人。不过如果他们在警察的路障前面,并且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会变得强壮,好斗,反应迅速,可以把挡路的任何人或物推开,并将其踩在脚底。这有点像老母亲在孩子被压在下面时可以举起卡车的故事。力量来自神秘的地方。不知何故,当地上有血迹的时候,这些可怕的生物能在任何地方开出路来。连头发都不弄乱。

我很幸运,路障那边的一个警员认出了我。“大家让他过来,”他对那些记者说,“让他过来。”

“谢谢,朱利欧。”我对他说。“记者好像一年比一年多。”

他嗤笑。“肯定有人在克隆他们。对我来说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

我警示胶带下面钻过去,当我站在远侧,有种有人在减少迈阿密大气中的含氧量的奇怪感觉。我站在建筑物旁的一个泥坑里。他们正在建设建一栋给房产开发者居住的,可能会有三层的办公大楼。我跟着着环绕着半成品建筑的活动痕迹,慢慢前进的时候,我明白过来我们都曾被带到过这里并不是偶然。对这个凶手来说没有偶然。所有的事都深思熟虑,细心计算审美效果,探索着艺术的必要性。

我们都在建筑物旁因为这是必须的。我告诉黛布拉他会下手的时候他正在宣言。你抓错人了,他那时在说。你逮捕了一个白痴,因为你们都是白痴。除非我把事情摆在你们的鼻子面前,否则你们就蠢的看不见;所以惨剧发生了。

但这还不只,不仅仅是向警察和公众传递信息,他还在对我说话;嘲弄我,用我做过的一段赶忙的工作揶揄我。他把尸体带到建筑物旁,是因为我曾把加沃斯基带到建筑物旁。他在与我玩猫捉老鼠,像我们显示他有多棒,并且告诉我们中的我,他在注视“我”: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也能这么做,比你更好。

我想那本来因该让我有点担心。

不过我没有。

这几乎让我晕眩,就像一个高中女孩看见足球队队长鼓起勇气请求与自己约会一样。你是说我?有点老的我?我的天哪,真的吗?我刚才眨眼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并尝试着提醒自己我是个好女孩而且我不做这种事。不过我知道他做了,而且我真的想跟他约会。求你了,哈利?

因为完全不同于跟新朋友做一些有趣的事,我需要找到这个凶手。我要看见他,跟他说话,向自己证明他是真实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不是我?

而且我不是做这些可怕的,有趣的事情的人?

我为什么要想这些?这不仅是蠢;这完全不值得让我自豪的大脑注意。除了这个一直在我脑中打转的想法,我没有得到可以坐下来实施的其他念头。如果真的是我怎么办?如果我做了这些事又不记得了怎么办?不可能,一定,绝对不可能。但是

我在做了那个梦之后在水池边醒来,洗着手中的血。梦见我做着平时只在梦里做的事:仔细的、愉快的弄得自己满手是血。不知何故,我知道凶杀案的所有细节,我不可能知道这些事,除非

没有除非。吃点安定药吧,德克斯特。重来。吸气,你这个病态的生物;吸点新鲜空气,离开床。不过是我最近有点神经衰弱的症状。我只是因为正常生活的压力导致有点早衰。我承认我在最近几周做了一两次人类会做的蠢事。那又如何?这并不能充分证明我是人类,或者我在能力有想象力。

不是,当然不是。非常正确;这什么也不能说明。所以,嗯,它说明什么?

假设我真的疯了,把几把弹球丢进垃圾回收箱。很令人安慰,不过如果我那么假设,为什么不承认很可能是我做了这一系列愉快的小恶作剧,只是除了零星的梦境,其他的都忘记了?精神错乱真的比无意识更容易接受吗?不管怎么样,这只是梦游的一种高级形式而已。睡觉杀手。可能非常普通。为什么不?当暗夜潜行者兜风的时候,我已经按习惯离开了意识的驾驶座。让人接受同样的事情正在这里,现在,以稍微不同的形式发生,真的不是大跳跃。暗夜潜行者不过是在我睡着的时候用了我的车。

还能怎么解释?我因为过去的生命中与凶手的关系,所以在睡着的时候身体会不知不觉与他意识同步?当然,如果这里是南加利福利亚,这也有可能。在迈阿密,就不太可能了。所以如果当我进入这个半成品建筑,并看见三具被列成一排,就像在对我说话,我就需要考虑信息是我写的可能性了。难道那不比相信我在无意识的杀人更有可能吗?

我来到建筑外面的楼梯间。在那儿停了一会,闭上眼睛,靠在裸露着混凝土的墙上。墙比空气稍冷,很粗糙。我把脸贴在上面,感觉介于愉悦和疼痛之间。虽然我想去楼上看看那里有什么,但同时我不想看的程度也那么多。

说话,我对暗夜潜行者耳语道。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不过当然,没有人回答,比平时更冷淡,遥远的传来咯咯的笑声。那完全帮不上忙。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有点头晕,不确定,而且我不喜欢有感觉的感觉。我深呼吸了三次,振作起来,张开眼睛。道格拉斯警官在三英尺外的楼梯间注视着我,一只脚踩在第一个台阶上。他的脸是带有古怪的敌意的黑色雕刻面具。像个想撕裂你的胳膊,但又有点想先知道你可能是什么味道的洛特-加龙省-加龙省维勒牧犬。过去的一些经验告诉他,这样的表情除了在镜子里,我从未在任何人脸上看到过。一种深沉持久的空虚的眼神看穿了我虚假的的人生,并读到了我心灵的最里层。

“你在跟谁说话?”他的话从白森森的牙齿间吐出来。“有人和你一起在那里吗?”

他的话语和说话方式刺穿了我,把我的内心绞成了果冻。为什么选择那些词?他说的“在那里,一起”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暗夜潜行者?不可能!除非。。。

道克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从我认识临终护士开始。

内心的另一个我从看到同类时就开始在空虚中大声呼唤。难道道克斯警官身体里也有一个暗夜潜行者?这怎么可能?一个杀人警官,一个黑暗德克斯特掠夺者?不能想象。不过还能怎么解释?我什么也不能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是注视着他。他注视着黑暗。

最后他盯着我摇头。“真倒霉,”他说,“你和我。”

“我们以后再谈吧,”我快乐的告诉他。“同时,能让我过去吗?”

他站在那,占据着全部的楼梯间并注视着。不过最后他轻轻的点头并移到一边。“真倒霉。”当我从他身边挤过去走上楼梯时,他又说了一遍。

这个遭遇的震惊被啜泣的有点只顾自己的怯懦性格直接吸引了。当然我不是在无意识的杀人。除了这个纯粹荒谬的想法,做了这种事却不记得是一种不可想象的浪费。可能还有别的解释,简单又冷酷的解释。当然我不是唯一一个在嗓音中带有这种创造力的人。不论如何,我是在迈阿密,一个被道克斯这样的危险生物包围的地方。

我快速上楼,感觉到肾上腺素传遍全身,几乎失去了控制。我步伐健康又弹跳力十足,一部分是因为我在逃离这个好警官。更多的是,我急于去看这个才发生的对公众福利的攻击。很自然的好奇心,几此而已。我当然不是去找自己的指纹。

我从楼梯上到第二楼。大部分框架已经安装好了,不过大部分楼梯仍没有墙壁。当我离开楼梯平台,走进这一层的主要区域时,我看见未婚天使蹲在二楼的中央,一动不动。他的两个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撑着脸,只是看着。我停下来震惊的看着他。这是我见过的最显眼的东西,一个迈阿密杀人专家被在犯罪现场的发现震惊的动不了了。

他找到的东西(比他的现状)更有趣。

这是黑暗系情节剧的一个场面,吸血鬼的歌舞跟。跟我带加沃斯基去的地方很像,有一堆收缩包装的石膏灰泥板。它被推到一面墙前面,现在沉浸在建筑用电灯的灯光下,有一部分被调查队竖起来了。

在石膏灰泥板的顶端,被立起来像个祭坛一样的,是一个黑色的轻便工作台。它被精确的放在中央,以致灯光刚好打在上面。或者说,灯光刚好照亮的是被放在工作台顶端的东西。

它是,没错,一个女人的头。它的嘴里嵌着某辆轿车或卡车的后视镜的镜子,把这张脸撕裂成一种近似于滑稽的可怕。

工作台上的左边是第二颗头。一个芭比娃娃的身体被放在它的下巴下面,使得它看起来像一个拥有细小身体的大脑袋。

右边是第三颗头。它被精确的放在一块石膏灰泥板上,耳朵被小心的钉在石膏灰泥板的螺丝孔里。陈列品周围没有一团糟的凝固血液。三颗头都没有血。

一个镜子,一个芭比和石膏灰泥板。

三次杀人。

骨头是干的。

Hello,德克斯特。绝对毫无疑问。芭比的身体一定与我冰箱里的芭比头有什么联系。

镜子来自于头左边的堤道上,石膏灰泥板则与加沃斯基有关。要么可能是我大脑角落里的那个人格,要么就是我。

我慢慢的一点点的吸了一口气。我肯定我的感情和他的不一样,不过我想在楼层中央未婚天使的后面坐下。我需要点时间回忆起怎么思考,而那里看起来是个开始的好地方。然而我却发现自己就像在上了油的铁轨上一样,在慢慢向祭坛走去。我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或减速或做其他的任何事。我只能看着,惊讶,并集中注意力正确的吸气呼气。而且周围的人让我慢慢明白,我不是唯一一个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什么了的人。

在我的工作中(别管我的爱好)我曾去过上百次谋杀现场,有很多都是令人厌恶而且野蛮的,甚至连我都很震惊。在每一个谋杀案中,迈阿密警局使用不拘束的、专业的风格开始并完成他们的工作。一部分人全部在喝咖啡,一部分在分发彩色的油炸圈饼,一部分在拉古尔塔用海绵吸取血块的时候讲笑或说闲话。每次个犯罪现场我都会看见一群人对尸体完全没印象,他们最好应该向教堂鞠躬。

直到现在。

这次,宽大的裸露着混凝土的房间却不正常的安静。警官和技术员好像害怕单独一人似的安静的站成两三群,只是注视着被陈列在房子那端的东西。只要有人突然发出点小声音,全体人都会跳起来,并寻找制造声音的人。整个现场非常的滑稽奇怪,如果我刚才不是像周围的讨厌鬼一样忙着打量的话,我一定会大声笑出来。

我做了这个?

从某种可怕的角度来看,它非常美。不过仍然,摆放的方式是完美的,引人注目的,优美的冷酷。他显示了伟大的智能和完美的布局感。那个人肯定在过程中受到了一大堆麻烦,才使它变成真正的艺术品。一个有格调,有天分,和病态的幽默感的人。在我的整个生命中,我只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真的可能有人在病态的想着德克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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