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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苍狼2绝密飞行第二十二章~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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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 15: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感谢wyj809发书,为满足绝密飞行书迷,现将我整理的22-25章的手打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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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5: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蹊跷

我有点莫名其妙,接过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只小药瓶。
“这是什么?”我问道。
王四川转了一下,我就发现瓶子上的标签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小心,有人下毒。”
我倒吸了口冷气,马上道:“怎么回事?”
“他没来得及说。”王四川道,“但他是第一个去做报告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写在这个要瓶子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明说,而是在那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我看着瓶子,心里非常奇怪,马在海这么做有什么用意?为什么有人会对他下毒?难道是敌特吗?
“马在海给了我这东西,而且他也死了,我看这事假不了,所以他死了以后我就没有再打点滴。”他道。
“上头不知道吗?”我问道。

“我看他们应该有怀疑,但是,我觉得他们怀疑的是我。”王四川道,“毕竟我和他在一个帐篷里。”
我想到袁喜乐帐篷外的站岗,难道那样严密的防范是因为这件事情?
“肯定特务混在外面那些人里,要把我们干掉。”王四川道,“咱们现在随时都处在危险里。”‘
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但我想不通。“为什么?”我问道,事情已经成了定论,在这里暗杀一个人要冒很大的风险,对于特务来说,没有必要,也许马在海只是发生了意外?
“我不知道,老子又不是特务。”他道,“待在这里,我们迟早会被干掉,这么多人,防不胜防,我简直不敢睡觉。”
“难道是那家伙没有死?”我想着之前一路如影随形的那个“敌特”,心里一阵发悸。我们获救之后一直消息闭塞,连找个明白人问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那家伙没那么大能量,要干这种事情,得上头有人,看样子高层里还有老鼠。”
我皱起了眉头,说这事我们摆不平啊,一定要通知上头彻底才行。王四川就摇头:“你他娘知道上头哪个是,现在这里谁管事我都不知道,如果是最大的那个问题,我们怎么说都是死。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想法子让上头尽快把我们送出去,我们到司令部告去。”
我明白了他说快走的意思,如果换做平时或者其他人,我会觉得这事无稽之谈多心了,但王四川的性格非常实在,马在海也死了,我知道这事应该不是追风追影。
王四川把纸条撕碎了,丢到一边的痰盂里,道:“你怎么想,同不同意我的说法。”
“上头找你谈过吗?”我问。
他摇头,我就道:“这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我们肯定也会去作报告,但马在海试试一个工程兵,没有理由找他昨晚报告就了事。地质方面的东西上头应该找我们才对,然而上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找我们了解信息,如果这是因为我们身体不好,我觉得说不过去,上头没有那么多耐心。这事有蹊跷。”
“什么蹊跷?”
我想了想,举了举手指道:“我想,一定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作了地质报告,上头认为核心的报告,听一个人说就够了,所以我们的报告就不着急了,”
“你是说,我们队里还有人幸存?那些人作了报告?”
我点头,当时老唐他们死在了那片毒气区域里,但应该不是所有人都在里面,至少我就没看到老猫和裴青他们。他们现在不晓得怎么样了。
裴青在系统里名气很大,老猫地位特殊,他们作报告的概率准确实比我们高很多。
“这件事情我同意你的说法。”最后我作出了结论,“但是,你现在着急也没有办法,这个项目这么保密,我们的去留问题一定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我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没办法,但是你在就好办了。”王四川道。“交卷的事情你没跟上头说吧?”
我摇头,根本没有机会说,也没人来问我,我问他道:“胶卷不是在你身上吗?”
“是,我没想到会有人进来就我们,所以被救出去的时候,胶卷就在身上。直到马在海作了报告的时候,才上交了上去。”王四川到,“我特地关照过马在海,让他尽量不说尽量别说,但我不知道他作报告的时候有没有扛住,也许他当是被那气氛一吓就全说了,你知道他那种孩子太嫩。”他道,“他回来的当天就开始不舒服,几乎立即就发病了,我没有时间问他。这他娘成了个问题,我们被就出来的地方就是放映室,身上带着交卷,这等于被捉奸在床。”
“你是说,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所以我们作报告的时候就会有问题,万一和他说的不一样,我们的事情就会露馅。”
王四川点头:“马在海死得不明不白,我们的说法又有问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之前没先到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以为王四川和马在海都牺牲了,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但听王四川的语气,我知道他有办法,就问他该怎么办。
他道:“我们中有一个人得说实话,另一个按照我们当时商量的来说,这样,不管马在海是怎么说的,咱们俩中间都有一个是清白的。这么一来,另一个人会被怀疑,而一个是犯人,一个是证人,我们就会被押出去,到地面上去,只要离开了这里,至少没有了生命危险。”
我想了想,发现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在当时出这种事情后果非常严重,弄不好要被打成左派。于是就定下,我说真话,他说假话,又合计了一下怎么说,他就让我立即回去,见机行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各种心情无法言表,也没再说什么。
我走出他的帐篷,开始觉得事情变得十分麻烦,倒是暂时忘记了袁喜乐的事,当下有点后悔决定回去看那盘胶卷。到这时我才意思到,这不像我们以前犯的那些错误,这一次如果被发现,那一定会被送到军事法庭,而且要是不看,马在海也可能不会牺牲。
不过,如果不回去的话,也就失去了和袁喜乐的哪几天几夜,这么对比之下,事情变得难以取舍,只好不去想。
一路想着作报告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哪些可以详细说,哪些不能说,不能说的部分怎么补上,想了个大概,发现很难说得明白,那几天几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焦虑起来。
回到自己的帐篷前,忽然发现不对,医务长和护士都在帐篷外面站着说些什么,看到我来了,医务长过来道:“跑哪去了,快,首长在找你。”
我还在差异,他已经打招呼了一下,一边马上出来了四个警卫兵,面无表情地对我敬礼道:“请跟我们去一趟司令部。”
我立即敬礼,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担心的事情躲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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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5: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报告

司令部在大坝基地边缘的一所水泥房子里,已经进行过加固。
这是我获救后第一次走出医疗区,一路上发现到处都是急性加固和检修,焊接光闪得一大片一大片的。
走进水泥房,就看到几个军官正在说话,其中有我们刚被救上来时碰到的程师长,他们都板着脸。

如果其他时候,我对付上级还是挺有一套的,我这人属于老大难,看上去老实,其实古灵精怪,做事不会发大错误,但也不会老老实实听上头的话,是上头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也没有什么前途的那一批人。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了,上头的几个人我不了解脾气,而且气氛非常压抑,我几乎站不住,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这时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紧张和心虚是压制不住的,索性就不压制了,让他们觉得我是因为看到上级才会有这样紧张的表现。
真个报告的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我浑浑噩噩,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关的,只是在说到胶卷的时候,我强调我是看过胶卷的,但我发现他们无动于衷,好像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完后,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们,不知道面对我的会是什么命运,是被挥手带走,还是会被质问?
没有想到,几个人只是低头记录,然后问了我几个小问题,要求我把说的内容再作一份书面报告,就让我离开。
我从帐篷里出来,被地下河的寒气一激,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凉的要命。又去回忆作报告时的情形,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继而怀疑起几个军官的那种表情,那时他们不动声色的习惯,还是意味着他们觉得我的话又问题,所以不露出表情?
各种猜测让我无比的忐忑,想来想去觉得还不如袁喜乐那样失去神志的好。
之后两天,王四川也来找我,他也有和我一样的疑惑。因为他在作报告的时候,很含糊地略过了看胶片的那一部分,原以为一定会被追问,后来竟然也没有人问他,整个报告的过程也非常顺利。
我想着,难道是我们想太多了?如果那些军官不是故弄玄虚的话,也就是说,他们的注意力其实根本不在胶片身上,甚至根本不在我们身上,这些报告只是走过场而已。
但是,从那些军官的级别来看,好像又不是走过场,这些领导都是大忙人,如果一点不在乎,找几个中级军官就可以了,何必自己上阵听我们的报告。
于是我隐约猜到这件事情的另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完全没有根据,只是一种猜测。
事情说到了这里,可以说真正告一段落。

我们作完报告之后,在医疗帐篷里又躺了一个礼拜,这时防卫逐渐放宽,其他人被允许来看我们。
我和王四川因为敌特的事情,都非常小心,后来逐渐发现没有必要,甚至还发现虽然我们帐篷外的警戒放宽了,但整个医疗区的警戒反而严了。
袁喜乐的帐篷还是没法进去,我隔三差五去看看,旁敲侧击地打听,都没有任何结果,慢慢地也就麻木了。
这段时间里我们得知,整个洞穴已经被我们的工程兵占领了。不仅是这里,其他的支流也都有队伍驻扎。
虽然人死的死,伤的伤,但我们带出来的平面图还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他们原来在大坝里搜索幸存者靠的就是这个,具体过程,在后来的会议上我们也听到了一些。
从我们在佳木斯集合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不能说经历了很多,但这一次的经历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也最有传奇性质。
我想到未来,我一定会有很长时间,忘记不了那片空旷的深渊,以及那盘胶卷中拍摄到的骇人影像,还有和袁喜乐的那四天四夜。
这一定是我生命里最难忘的一段黑暗时光,太虽然不如我们向往的战争那样气势磅礴,但能亲历这里的诡异和神秘也不错。
可惜,我发现我的这种想法毫无价值,因为几天后,我就意识到最后的那个猜测是正确的。整件事情才刚刚开始,而,我们经历的那部分,不过是交响乐前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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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5: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不安

所有的书面报告都石沉大海,没有人给我们任何的反馈。果然如王四川说的,虽然我们经历了一切,但是却一定不会告知我们真相。

本来,到了这时,我们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理应把我们抽调回地面。但是,我们最后拿到的命令确实原地待命,这让我感觉不大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等我我们。
上头不会解释的,我们只能接受。当时倒也没有什么怒言,本来就算是犯了错误混了过去,也不敢放屁。
我们被安排进了一个卫生连,住在铁网上临时搭起的木台上,和其他的地质队员不在一个区,上头派了一个校官,给我们开了一个小会,讲了保密工作的重要性,我们在这里经历的事情被列为了机密,谁也不能提。
在另一边的队伍里,也应该公布了纪律,所以没有人问我们,但所有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支队伍只有我们四个人活下来,会有各种不同的传言。有的说我们差点疯了,因为有人说,我们两个正因为敌特的问题而被特别调查。我也说不清楚,他们的眼神里包含的是恐惧还是怜悯,只是无端端有些可笑。
在卫生间里,我还惊讶地看到了裴青,他的白头发更多了,但显然当时待在仓库里的他们,反而是最安全的。
我们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在我们之前作第一份报告的人,就是他。

他淡淡地告诉我,他那边有四个人幸存。说的时候,他显得很冷漠,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看到老猫,裴青也不知道他的消息,想到老猫我就觉得没那么简单,这样的老狐狸不会死在这种地方吧,也许在司令部那边?不过他是当时跟着老唐离开的那批人之一,很难说结局如何。
在以后一个月里,我们也尽量安分守己,王四川在地质大队这批人,有自己的小圈子,一点一点地打听,逐渐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他们并不重要。
我们一天天地混日子,远远地看到电焊的火花到处都是,再加上那些被帆布盖着的苏联装备,我开始确信事情不对劲。
即使对这里有长期的考察的需要,也用不着进行如此缜密的工程修缮,这里的情况,反倒像在进行某种大型工程。
事情好像并不是要走向结束,而是要开始什么大型准备工作。
在压抑潮湿的环境下,这种感觉然我觉得非常不安。
这种想法后来一次有一次地被强化,到了半个月以后,另一边的地质勘探队,开始陆续撤离,而我们这边配给的伙食,也升级了。我第一次在我们的盒饭里,看到了整只的鸡腿。
在那个年代,鸡腿这种东西的珍惜程度几乎等同于现在的熊掌。在大型的集体饭里,鸡腿这种食物的等级之高是很难想象的。
我那二十多年吃的最高等级的伙食,是在延安的一次报工会上,克拉玛依大捷以后,我作为青年代表作报告,当时的伙食里有大豆和咸肉,有三块多,对于干细粮都没吃过多少的人来说,三块肉的味道之鲜美简直比龙肉都美味,这件事情也成为我最让人羡慕的谈资。
而再以我滴滴为例,他们后来在东北插队,细粮的配给是十个人一个月半斤,那时什么概念,大米饭从来不是饭,是当糖吃的。
你可以想象,我看到鸡腿时的震惊,我甚至怀疑自己发晕看错了,等我吃了几口以后,那种油脂爆炒的香味就让我发起抖来。
那顿饭我吃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算彻底把鸡腿吃完,吃完以后心里想的是,我要是回去说给我们局里的人听,他们该嫉妒到什么程度。
王四川不在乎,他住在山区,有打猎的习惯,他的手艺那么好,平常打几只野鸡很平常,以后的几顿伙食,虽然再没出现鸡腿,但还是有很多东西,比如香菇和虾。


虾是真正的稀缺品,但我却不如吃鸡腿那么兴奋。我出来到处跑赚的工分和粮票几乎都给了家里,我的弟弟知道我辛苦,常在溪水里钓虾,然后做成虾干寄给我。我看到虾的时候想起了家里,猛然间有点感伤。年少轻狂,这种感觉我很少有,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又是格外的感触。

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进一步的消息,我一边还是偷偷往医疗区跑,想去见袁喜乐一面,即使见不着,能在她帐篷外面待一会儿,感觉那种距离,脑子里想象当时在一起的事情,也总能让我宽心一笑。

其实在那时候,我可以托王四川找他那个圈子里的朋友帮忙打听,但我终究开不了口,原因里掺杂了害羞和顾虑。而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害怕被他们追问。

这种煎熬一直到一周以后才消失,那时候我像往常一样去医疗区溜达,忽然发现帐篷门口的警卫撤掉了,帐篷的门事常开的。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就是这里,立刻浑身一身冷战。袁喜乐的帐篷也解封了。

这说明什么?是她和马在海一样不治身亡了?还是说她也痊愈了?

我摇了摇脑袋,每次都盼望能进去,现在门打开了,反而又不敢了。

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姿态去面对袁喜乐。

在门口待了半天,其实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姿态去面对袁喜乐。

在门口待了半天,我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悸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进到帐篷里的那一刻,脑子几乎已经一片空白了。

可是,我马上发现,帐篷里没有人,床上没有人,被子掀在一边,吊瓶却还挂着。我走了一圈,走到她的床边,摸了摸她的床铺,想着她躺在上面的情形,也许她出去放风或者做检查去了,起初的激动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正发着呆,背后忽然有人说话。

回头一看,一个中年护士正怒目瞪着我。

我也是伤员之一,她也照顾过我,我立即道:“我来看望袁喜乐同志,她是不是没事了?”

“她去做检查了,白天都在其他帐篷里,晚上才回来。”她道,“这里是女兵的帐篷,你要探病得先约时间,找你们领导组织大家一起来。”

我道:“我看见警卫撤走了,以为可以来探望了。”

“一个一个来病人还要不要休息?”她拿了桌子的一只铁饭盒往外走,估计要去食堂打饭,“你别在这灯等了,她回来我也不会让你单独见的,回去吧,记得把帐篷门拉上,回来以后如果你还在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忽然有点失望,还以为终于可以看到她了,结果还是看不到,晚上这里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我不可能等她回来。

把病床整理了一下,我又看着床铺发了会儿呆才准备离开,走了几步,我忽然想给她留点什么,让她知道我来过了。

摸遍身上,我只摸到一包香烟,瞬间叹了口气,想到了当时在避难所里她也要抽烟的情形,不由的有些难过。我抽出一根烟,把烟盒子塞到了她的枕头下,终于转身离开。

出了医疗区抽上烟,我忽然觉得心中的各种浮躁平复了些。又想着袁喜乐能不能发现烟盒是我留下的,起了一刹那的错觉——我正躺在她的枕头下,等她回来。

之后的几天我都没有再去找她,因为从起床开始,我就开始学习各种思想语录,都是指导员在营地里组织的自发性自学。本来政治觉悟就是我们的弱项,根本学不进去,再加上没法去看袁喜乐,我更加有了厌烦的感觉。

在这段要命的时间过去后,后来被我们称为“赶鸭子”的第一次通气会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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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5:24: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通气会

通气会的性质我们去之前都不了解,现在想起来,那更像是一次培训。
那也是我第一次在“地下”,见到老田。
我和王四川都很意外,我们没有想到他也被牵连了进来,我们和老田并不熟悉,只是在大学党校系统和他有几面之缘。
帐篷里挂着块黑板,老田戴着他那副标志性的厚眼镜,坐在一边整理资料。我在党校预备班里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副德行。印象中他比我大七八岁,看上去却像上个时代的人,据说组织上介绍了一个老婆给他,如今看也不怎么样,婚后几乎没变化。
那个年代总会有一些很不一样的人,回想起来,我真的算活得很清醒 的那一批。
人到齐后,我们都拿出了之前发的牛皮封面笔记本,用那种黄杆的圆珠笔准备做笔记。这些东西很稀少,一般是拿出来做奖励的,所以我们都从本子的上头记录,方便多写点字。
老田很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站起来点了下名,开始给我们上课,他在黑板上面一个阶梯状的线条,说要对我们普及那片深渊的一些信息。
王四川听得直打哈欠,老田的北方口音有时候很难听懂,但我却听得很专注,因为我对那个深渊很有兴趣。
老田的讲解分好几个阶段,说实话,他还是比较适合去教地质学,这种混合性知识东一耙西一耙,需要讲师能够根据节奏调动气氛,真的很不适合由他讲。
他告诉我们,在这段时间,他们通过一些方式对深渊的深度进行了测量,发现这个深渊的底部是一个梯形的解构。
大概在离水坝五百米到一千米的距离里,深渊的最大深度有九十米,再往外一千米的深度,有将近两百三十米。

这好比是一个楼梯,在大坝下方九十米的浓雾中是第一级台阶,长度是五百到一千米,他们用的测量方式是抛物线测量法,使用迫击炮往不同的角度发射炮蛋,计算炮弹大概射程和听到爆炸的时间(也就是触地时间),可以得出大概的深度。
九十米的距离不算太深,用现有的深矿技术甚至可以使用绳索完全到达,他们觉得,电报的信号应该是从下面发出来的,日本人可能在下面还有设备,而我们的新任务,就是降到第一级“台阶”上作初期的探索,除此之外,还要到达台阶的边缘,测试第二级台阶的精确信息,看看是否还有第三道断裂可能存在,以后工程兵会酌情判断是否也要下去。
老田作了一个推测,他说假设这是一个以原生洞穴为主的洞。那么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洞可能没有现在真么大,这个空洞最初嵌在地层里,好比一个很大的气泡。
坍塌从这个起气泡的四周开始,好像是这个气泡开始长大,开始腐蚀周边的岩石,很快四周崩塌程度越来越厉害,逐渐坍塌出来的孔洞先是快速变大,之后达到稳定。
然后,这些原生洞穴四周产生的新洞穴又开始继续腐蚀周围的岩石,开始新的一轮的膨胀,周而复始,这个巨大的空虚就形成了。
这也大致解释了这种阶梯状地貌的产生原因。
根据这种假设,可以判断在这种腐蚀运动进行到某种规模的时候,洞穴的中心会发生坍塌,把一个巨大的空腔坍塌成无数个细小的地下洞穴,但只要腐蚀岩石的激励还存在,这些空腔很快——地质年表上的快——还会继续腐蚀周围的岩石,逐渐重新融合在一起。
深渊下的雾气也有了新的分析结果,老田说那些雾气含有大量的汞蒸气。
这里的岩石应该是高汞岩石,地下河水冲进深渊里以后,气流会把下面的汞蒸气腾上来,形成致命的武器。
汞就是水银,水银蒸汽是一种剧毒,中毒之后,会有剧烈的头晕、呕吐、失忆、神经错乱的症状,严重的当场就会死亡。鬼子在这里的工程初期,大量使用了高汞石头作为建筑材料,混到水泥里做成混凝土,所以整座大坝汞含量非常高。
这些含汞的矿石被照明的灯泡加热后,就会挥发出大量的汞蒸气,我们在赌气区域发现的那些小日本基本都是因为汞中毒死掉,后来他们采取了在墙壁上封铁皮和挂灯垂线的方法,而居住区因为汞污染太严重,就直接封闭了。
所为的影子里有鬼,是挥发出的汞蒸气折射光线的原因,那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在空气里涌动,扰乱了光影。
这里的地下河水因为处在地热丰富的区域,富含一种含硫的矿物质,可以中和汞,所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重金属的情况。
我听完之后,一知半解,地质勘探和化学有很深的渊源,但是这个渊源在我这里并没有传承下去,那个年代,我们这样的地质勘探人员,脑子里只有煤和石油,保不齐再搞点铁矿铜矿,汞这种东西还真没注意。
有个人就问道:“含硫的话,那地下水不就是酸性的,会不会对人也有害?”
老田就摇头:“一般的温泉都是含硫的水,可以用来疗养,治疗皮肤病和疗毒,你只要不是长期饮用,一两个月是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的,倒是这里的建筑腐蚀得很严重,很多地方都已经坍塌了。”
老田说这里只有下雨的时候水位才会升高,平时的水位都很低,但即使是这样,潮湿和酸性环境也把坚固的军事化设施腐蚀坏了,还好发现得早,再过十年这里的大坝坝基说不定都塌了。他在刚来的时候四处看了看,就发现鬼子在很多地方刷了防酸腐蚀的油漆,要不然腐蚀的情况肯定还要严重。
我想着老田果然博学,这都知道,回想一路过来,确实大部分的铁门、铁丝都锈的相当厉害,一直以为是因为年代隔得太远,没想到还有这种原因。
老田说完了之后,我们都礼貌性地鼓掌,心说终于可以回去了,却见他去外面吩咐了几声,之后另一个军官走了进来,并且搬进来一块幕布。
同时搬进来的还有一台放映仪。
那个军官说了几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见他让我们举起手臂宣誓。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确地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件事情还没结束。
接下来,军官为我们放映了一卷胶片,胶片中的内容,就是我们当时在大坝放映室看到的内容。
我当时的心情很奇怪,有种看了就糟糕的感觉,很想起身出去不看,因为一点被告知了这个信息,就意味着,你已经是下面即将进行的行动的成员,不可退出。
但这显然是强制性的的,我绝对出不去,就算我闭上眼睛也没有用。
这次用的放映机要比第一次看到的好得多,画面比较稳定和清晰,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看出更多的信息,在放映的过程中,他们对于我们有没有看到胶片并不在意,那是因为本身他们已经决定要把胶片放给我们看,至于是否事先看过当然完全没有必要追究。
忐忑地等到胶片放映结束,没有看过胶片的人都面色惨白,和我们当时的情况一样,接着军官开始讲述往后的计划。
首先,他说了高层对于这里的推测,上头已经派了检查了大坝里除了吊装工厂之外的所有地方,确定在冰窖里的炸弹都是注汞弹。注汞弹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特种弹头,爆炸后会形成浓密的汞蒸气云,它比空气重六倍,能够压在某个区域里,使得区域里的说有生物迅速死亡,还会在那个地方留下极其严重的重金属污染,再也没法种植和养殖任何东西。
注汞弹一般用在要塞攻防战上,也许鬼子本来准备在中俄边境进行拉锯战时使用它,没想到苏联的机械化部队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
他们还在大坝内侧发现了汞提炼厂,他们判断日本人一开始在这里是为了开采汞矿,后来才对那片深渊产生量兴趣。
这里的第一批建筑是地下河床上的用铁丝桥架起来简易平台,之后是内侧河道两边的水泥建筑群,最后是大坝以及大把后面的飞机起飞装置。
那些缴获的文件也全部被翻译了,里面的内容自然没有必要告诉我,只透露了从深渊发回来的电报,解码之后的意思是:“安全到达。”
一开始上头也觉得日本人可能进去了,但后来老田永迫击炮深度测量之后,发现大坝下面有一块就是米深的平台,那么很肯能信号时从那个平台上发来的,下面肯定还有日本人的建筑,于是上头决定组织一支队伍,继续往下,降到深渊里探索。
这里的所有人,就是这只队伍的人选。

听完以后,我和王四川都面色惨白,心中极度的不愿意。
在深渊之上,我们已经九死一生,那下面的雾气弥漫,日本人的很多怪诞行为都没有得到解释,鬼知道下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实在不想再进入到那种境遇中去。
不过,我知道提什么意见都没有用。我们唯一合适的一批人,换句话说,这是只有我们能干的任务。之前还看了机密的资料,说明上头根本不会同意你退出,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我心里想着是否有办法推脱,另一种声音浮了上来,假使我侥幸完成任务,估计我以后的道路会顺利很多,回去也许能靠这资历当个科长,再也不用日晒雨淋了。
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想的发展下去,也许真的是这种结果。但谁也不曾想到“文化大革命”会发生,我的人生会变得那么无所适从,那毕竟是后话了。
之后讲 的是人员分配,我和王四川自然是必选,我是正队长,王四川是副队长,老田是专家援助的身份,另外再带三个工程兵。
看着他们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我想起了马在海,虽然他最后被追授了烈士和班长,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哪怕在他死让他真正感受一秒的荣耀也好,可惜再大的荣耀他都无法知道了。
我对于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只是隐约觉得老田是个麻烦,知识分子的队伍很不好带,但他肯定得去,我们需要他对这一切作出更精确的计算,他必须亲自采样和观察细节。另一方面,老田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他很明白自己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我在想,等他真正下去以后,一定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再之后,老田开始讲一些基础知识,我也开始昏昏欲睡,但领带在不敢放肆,只好强打精神。会议结束又是一阵沟通,等我走出帐篷看表,已经是傍晚五点。
我想着还没到医疗区关门的时候,要不要抓紧个时间,再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袁喜乐,不知不觉脚下已经走到医疗区域外,远远地看了一眼帐篷,发现哪里的护士正结伴去吃饭。
我想到中年护士说的话,其实挺有道理,我一个人去看她影响确实不好,还是得叫上几个人,带点东西过去有个探病的样子。于是作罢,心中更加的失落。
正想离开,忽然远处那群护士里有人吆喝了一声。
我一开始没多想,还是准备离开,那边又叫了一声别走。
我抬头一看,就见中年护士正冲我吆喝,并快步走过来,后面的护士好奇地看着我这边。我不明就里,再心虚一点说不定就直接逃了,但我的性格还算比较兜得住,就迎面来到医疗区门口,中年的护士也走了出来。
“你怎么老在这里逛来逛去的。”她还是一张让人望而生畏的脸。
“我——”我指了指后面的帐篷,“刚开完会,烟抽得太多,出来透透气。”
“你有东西落下了,正好,你拿回去,省得我去找你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我一看,是我塞在袁喜乐枕头下面的那包烟。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接了过来,中年护士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这大妈的风采就是护士长级别的,这烟可能是她在整理病床的时候发现的,那么,袁喜乐岂不是可能没有看到它?而且,这大妈说不定看烟就意识到我的目的,然后把烟收走了。
我看着中年护士远去 的背影,不由觉得自己好傻好丧气,没来前的几天还有些自我安慰,原来全是空想。

也罢,反正烟也抽完了,省得去买。
我翻开烟盒,想拿出一根抽,一倒就发现烟盒的重量有点不对,里面除了烟还有其他东西。
抠了一下,里头有一只小巧的女士手表,我一下就认出了那时袁喜乐的。同时,我还看到了一张小纸条,借着一边的汽灯,我看到上面写着:“我好想见你。喜乐。”
她给我写了字,我顿时有些惊讶,难道她的神志已经恢复了?接着,我的心里一阵悸动,几乎快要窒息。时间好像停止了,在冷风中我呆立了很长时间,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压抑地里涌了出来,我忽然很想很想看到她,把她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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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 22: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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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 23:51: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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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 14: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还请809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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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飞舞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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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23: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xfxfx 分享,辛苦了,+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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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3 10:32:50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这么好的论坛一定要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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