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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异现场调查科15生命何物 作者: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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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0 09:47: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生命何物
楔子
如果说灵魂真的存在,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对人最重要的东西。有一个说法,说灵魂的重量是二十一克。这让我想起一句古话,死有重于泰山,死有轻如鸿毛。
生命是什么?从古至今每一个智者都曾问过这个问题。其实无所谓是不是智者,几乎每个有思考能力的人,都在各个不同时期问过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同意的答案,或者说有很多似是而非难以解释的说法,这绝非一两句说能够解释的。
生命是什么我们不知道,而生物是什么,似乎很早就有定义。但这好像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如果不知道何为生命,那又怎么会知道何为生物?
我们有太多不知道的东西,生命是什么?灵魂是什么?感情是什么?灵感是什么?思考又是什么?
我问了那么多的问题,你有没有,笑?也许有人会说,科学家对这些概念都已经有了具体定义,但这些定义又有多少人能明白?这些定义真的都是对的么?
尽管有那么多不明白的东西,但是有一点很确定的是,让自己尽最大可能地活下去,是全人类一个共同的目标。对长生不老的最求,对永恒生命的追求,这个欲望根深蒂固地在我们内心深处。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帝王,都逃不过这个欲望。比如秦始皇、唐太宗。无论多么发散的思想,都把这个作为第一诱惑。比如西游记中妖怪惦记的唐僧肉,比如炼丹修真者所说的得到成仙。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这本身就是一种罪。“罪”是不是一定就是错的?每天都有很多的疑问,人类就是因为不停地发出疑问才会进步,才会痛苦。我们总是觉得很孤独,我们总是在抱怨,我们总是在思考,这是否本身就是一种罪?“罪”是不是一定就是错误?
但是,生命何物?即使做到了长生不老,却依然不是答案。

1
第一届世博会叫做万国工业博览会,于1851年在伦敦的海德公园举办。约一百六十年后,即将在2010年与上海举办的世博会,无论是对中国,还是对上海来说,都绝对是一件大事。某种意义上,世博会的意义甚至比奥运会还要深远。
于是乎,即便是距离2010年世博会的正式开幕还有些日子,作为前奏的各种活动已是此起彼伏。今天,在世博展览馆中正在进行一场预热活动“中国书法展”,和之前的“机器人展示会”一样,同样限制参观人数,同样地要对安保工作进行评估。
尽管在展会的规模上做了某些限制,展品的质量却绝对是重量级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展厅首推“王羲之馆”。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拿出了王羲之《黄庭经》唐人摹本硬黄纸墨迹本;日本则拿出了皇室珍藏的王羲之《丧乱帖》唐摹本;而中国大陆方面呈现的是唐代冯承素所摹的《行书摹兰亭序帖卷》,俗称为兰亭神龙本。
诸葛羽早早地就到了展厅,端木笙则一如既往地姗姗来迟,诸葛羽也一如既往地并不抱怨。由于严格控制进场的人数,所以宽敞的大厅内参观者并不算多。在颜真卿馆驻足之后,他们慢慢来到王羲之馆,馆内已有人在参观,所以他们只好在外面等候。
“我说大书法迷,我昨晚恶补了一下历史。你知道么?有人多人说《兰亭序》不是王羲之的作品”端木笙看着王羲之馆外的介绍道。
诸葛羽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事情。最近的一次争论还是郭沫若先生提出来的。但这不妨碍我对《兰亭序》的欣赏,而且,我个人不认为那些怀疑有道理。”
端木笙撇了撇嘴,面前这个严肃的男人说啥事情都是那么认真。她看着周围走过的男男女女,这里参观者绝大多数都是安静文雅的样子,穿着并不华丽但绝对得体。耳边诸葛羽又道:“人,通常只是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这种做法或许并不正确,但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是不是你的时间旅者兄弟?”端木笙悄悄看了王羲之馆内的两个参观者,拉了拉诸葛羽的袖子问道。
诸葛羽正回味着方才看到的颜真卿《多宝塔碑拓本》,他抬头望了一眼,眉头一皱道:“居然真的是时飞扬那家伙,来上海也不和我打招呼,他搞什么啊?”
时飞扬难得地身着黑色西装,领带皮鞋整整齐齐,一副公干在身的样子。他显然感应到了诸葛羽的目光,看到了诸葛时脸上也露出惊喜之色,惊喜闪过之后,他瞟了眼诸葛边上美貌无双的端木,对两人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时飞扬是诸葛羽少年时期的邻居,是可以穿越时空、操控时间的时空能力者,关于他的故事和他的团队,详见拙作《X时空调查》。)
“另一个呢?你认识不?”端木笙笑道,她早就习惯了时飞扬的表情。
另一个男子大约四十的样子,身形清劲挺拔,比时飞扬更为高大,面目温文端正,下颌稍,蓄有点胡须。
诸葛羽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摇头道:“我不认识。”
“那就去认识下。”端木笙拽着诸葛羽向整从王羲之馆走出的二人迎去。
这是有工作人员对时飞扬他们说了几句,那温文男子即随跟工作人员离开。
时飞扬上前先给了诸葛羽一拳道:“你个混蛋怎么跑到这里偷偷摸摸约会?”
诸葛羽反手就回了一拳,打得时飞扬呲牙咧嘴,没好气到:“什么叫偷偷摸摸?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上海都不告诉我,分明你才偷偷摸摸!”
“干吗那么生气,约会的人多数都是偷偷摸摸的。”时飞扬嘿嘿一笑,对一旁看笑话的端木笙到,“好久不见,端木妖婆!”端木笙差点也想冲上去对他报以老拳,但时飞扬立即话锋一转道,“你还真的越来越漂亮了啊!怪不得人说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端木笙只得佯装怒道:“你胡说啥呢?”
“回答问题,你为啥在这里,刚才那个人是谁?”诸葛羽笑道。
时飞扬望向不远处要开始的仪式,笑道:“你问他么?”
那个男子此时正在演讲台前,向着参观人群介绍着这次展出的展品,并为一力促进本次展会的美国墨影文化传媒作着宣传。
端木笙越是观察那个男子,越觉得对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淡然的风度,甚为叫人心折。
“原来他是赞助方之一,墨影文化的代表。”诸葛羽恍然道。
“他叫王翰。他背后的家族在美国财阀圈内很有地位。”时飞扬稍作停顿,解释道,“我说的家族不是地下势力,是正经的财阀。他们商会的名字叫做希有社。”
诸葛羽笑道:“希有社,就是那个传说是世界十大神秘商会之一的华人商社?”
“他是继承人?”端木笙眼中华彩闪动道,“这就难怪有如此风度了。谁说中国没有贵族?”
“他的确是最有希望成为继承人的三个后辈之一。这次日本皇室同意把《丧乱帖》拿出来展览,很大程度上也是他努力的结果。”时飞扬眼中少有地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端木笙侧头望着那个书卷气十足的男子,低声道:“所以飞扬猪头你就成了他的保镖?”
是飞扬道:“他的社长爷爷亲自拜托我。而我很久以前也欠那老头子一个人情,所以就答应了。我其实主要还是想来看看诸葛羽这家伙。”
端木笙摇头笑道:“嘴甜有啥用,你明明没有联系他。”
时飞扬解释道:“我想工作结束后再找你们的。”
“一个商人居然要你这样的家伙做保镖,他的仇人很多很强吗?”端木笙又问。
“这很难说,听说希有社正在定新的继承人,这种大家族大商社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吧?”时飞扬笑道。
此时诸葛羽注意的确是人群中的另一个人,那是一个身处文墨书海中,可让你完全感觉不到的人,那有事一个即使万千人中,你独看一眼就会永远忘不了的人,她当然是个女子,一个古雅清丽的如同一点清墨的女子。
端木笙顺着诸葛羽的目光望去,没来由地心头一紧,她的妖识就好像突然被拉住了警报,不断地告诉她对方是非常非常危险的角色。
奇怪的是没有见到这个女子之前,她根本没有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而那女子只是望着台上的王翰。“这个男子好面熟……”她在心里这么说道,“这个男子就好像他,但又不是。不是他……”
王翰感应到了人群中女子的目光,二人目光短暂一触,他淡淡一笑对着女人点了点头,继续进行他的活动。台下的观众绝对想象不出王翰的身价,但他们无不被男人浑厚的嗓音,以及优雅的举止所吸引,人也越来越多。时飞扬适时地占到了王翰的附近,那么拥挤的人群灭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进去的。
诸葛羽和端木笙缓缓退后,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女子身上,但是那女子却凭空消失了,就好像梦一样。
“她到底是谁?”端木笙问。
诸葛羽重新望向王翰清劲挺拔的身影、自语道:“这两个人有点像。”

2
抬头是彩色的艳阳,低头是潺潺的流水,王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皱着眉头,思索着为何会在这,但是没有头绪。他穿过缤纷的桃花林,望向远处的八角古亭,一个身着白色衣裙,衣襟间绣着点墨竹的女子正在对他,笑。那个女子之前在展会上出现过,先前若秋水般清澈的目光,此时又如深湖碧水般朦胧,宛若一个经历千年的梦。
“你是?”王翰看着对方到,女子的美丽尽管叫他震撼,但他依然毫不动容。
“我是王道韫。”女子淡淡一笑道,,风拂过正死后人面桃花相映红。
“我叫王翰。我们是本家。”王翰同样报以,笑,扬眉道,“我们见过么?恕我唐突,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王道韫低声道:“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是否认识叔平?”
“叔平是谁?”王翰惊奇道。
“问得好。”王道韫清水婉约的目光注视着王翰,缓缓道,“和你一摸一样。”她晃了晃指尖的银针,王翰就觉得脖子一疼,然后银针上赫然出现了一点红丝,“你身上果然有他的血。”王道韫抬起头,望向绚烂的艳阳,隐有悲戚之色。
“我不明白你说的!”王翰提高声音道。
王道韫薇薇摇头,苦笑道:“这却又不像了。是时间久远了么?若他没有飞升,也该坐化了吧?”
王翰猛一恍惚,意识重新回到现实,古雅的包厢中筵席精致而不奢华,时飞扬正从门外一脸严肃地进来。
“你怎么样?”时飞扬问。
“我刚才怎么了?”王翰晃了晃头,下意识地摸了下心口,胸前湿漉漉的,戴了多年的平安符消失不见,他这才发现身上满是冷汗。王翰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是那双婉约若水的眼睛。之前在展馆见过的人影和脑海中的眼睛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不自在。生在古老商社中的他,并不像那些受现代教育的商场新锐,出了科学词典里的东西别的都不相信,他的的确确知道一些神秘的传说,更耳濡目染长辈们说到过一些无法解释的事件,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
“我刚才怎么了?”王翰皱眉又问了一遍。
“你还记得今天在展会上有一个奇怪的女人么?她刚才在这里。”时飞扬停顿了一下道,“确切地说,我感觉到她的意识出现在这里,然后在过道上看到了她。”
王翰敲了敲脑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低声道:“飞扬兄,那个女人说自己叫王道韫。”
时飞扬想了想,道:“我没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人,你之前见过她么?”
王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会被轻易动摇的善男信女,平日在商界搏杀,不靠家族的力量从最底层打拼而起,阅历也算丰富。但方才的经历实在是前所未有,而这种感觉清晰无比,就似童年时父亲手中的棍棒那样真实,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我们是否要改变行程?”时飞扬问。
王翰看着瓶中琥珀色的威士忌,说道:“不,我觉得她没有敌意……至少对我没有敌意。下次见面,我会问她。”
时飞扬笑了笑道:“我只想提醒你,那个女人有你根本不理解的力量,她很危险。我觉得刚才不是我把她刚走的,而是她自己离开了。”
王翰给时飞扬倒上酒,淡淡道:“你也有我不理解的力量,爷爷说,我可以放心把性命交在你手里。有你在旁,时尚没人能够杀得了我。”说他点上了雪茄,笑道,“刚才失态了,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谈何容易。”他倒酒的时候手还在抖,但用打火机点火时,手已经重新稳定下来。
时飞扬不由默然,他对希有社的底细相当清楚,希有社主要成员由王谢唐陈四大家组成,唐家是早在南北战争之时就到了美国的华人后裔,王家和唐家同事来自四川,谢家和陈家则来自潮州和浙江。这商社的骨干人物有一个共同的骑着,那就是能在谈笑间谋划大事,更以处变不惊为荣。
“明早我见两个客户,然后就去南京吧。”王翰和时飞扬碰下杯,低声道,“我有二十年没有来大陆。爷爷嘱咐我,一定要去南京一次。”
“你祖上该不是南京人吧?”时飞扬道。
王翰低声道:“我们家谱早在中国明朝时期就已被毁,当前能找到根是在四川。我爷爷在南京念过大学,我想因此他才对南京极有感情。”
时飞扬笑问道:“这件事你祖父也跟我说了。甚至他表示此行的重点在于南京,而不是其他的事情,但是,这听上去不奇怪么?”
“对我而言并不奇怪。此行事关我的继承权。我们王家每个成年男子,都必须去一次南京。当我们去过南京的指定地点后,会得到一个卦,这个卦会决定我们在家族的地位。这听上去虽然有些奇怪,但我只能遵守。我个人而言,继承权并不仅仅是财富和权力的问题,而是我懂事以来就希望能完成的目标。”王翰对时飞扬毫无保留,“所以,不论哪个女人是否有第一,也无论还有没有其他阻碍,我都要去南京。我的个人安全就拜托你了。”
时飞扬坐直了身子,低声道:“事实上,我已派人去南京安排,请你放心。”


在他们说挂的月照居天台,王道韫正在明亮的月色下凭栏而立,表情忽而淡然,忽而犹豫,又忽而欣然,他果然是王家的人,我是不会看错的,如果他们不知道自己是琅琊王氏的后裔,为他族里长辈定要他去南京?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王道韫轻拍着栏杆,幽幽叹了口气,心头浮现起十二岁的王羲之在河畔练字的样子。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河水精灵,整天在河流中嬉戏一路向东,日出时她迎接第一道晨曦、日落时享受第一缕星辉。最大的愿望是水滴千尺汇聚成川,流水千里奔流入海。她看着那个来河边取水的俊俏少年、原本只是想把那小脸打湿、捉弄他一下而已。却不想那无心的一跃,意外地落在了少年的砚台中,水滴逐渐凝成了一点浓墨。少年指尖灵动的毛笔引领起淡淡的墨香,潇洒的笔法将垫点清墨飘然落在了青石上,化成了个“之”字。
她记得那十二岁的男孩当日一路欢呼着离开河边、却不知男孩回到家中挨了先生的戒尺,她知道从此之后,自己不再是淡淡的河水,而是那充满书墨灵性的水妖。却不知道这段缘分会给她带来千年的哀伤。
王道韫的嘴角挂起,笑,从此天地四季都不再是重要的是,大川大海亦不再是她的梦想,脑海中有的只是那个孩子的身影,不过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叫王羲之,耳边传来汽车声音,王道韫收敛心神,倾听四周的人声。
夜很深,风亦寒,但黑暗的角落中却又危险的人影,这些都不是和王翰他们同来的,为何却等候在四周?王道韫美丽的身影在夜色中飘忽而起,她感觉到风中的杀意。王翰身边的保镖虽然不错,但如果能不让他们知道,岂不更好?我琅琊王氏的子弟,岂能被那些宵小之辈轻易惊扰?


时飞扬护送王翰上车,他在夜风中目光扫视四周,先前明明感觉到了杀机,可为何又消失不见?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目光慢慢转移到车道远端的一片阴影中。
车内王翰低声道:“走么?”
时飞扬收回目光,矮身进入车里,,笑道:“我觉得我们行程事项不变,但具体细节可以稍作调整。”
“我听你的。”王翰笑道,长长的林肯车缓缓驶出车道。
车道远端,王道韫淡然地走到月光下,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道:“这个保镖很有趣啊。”



(一)
早晨,滨江大道边得月照居。
唐飞的哈雷摩托轰鸣着滑过警戒条幅,他打着哈欠看着那些忙里忙外的警察,自语道:“干吗第一时间就把我们叫来,现在不是异世界的案件也归我们管么?”
“阿飞,早!”丁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你别抱怨了!诸葛在你前面就到了。”
唐飞停好车,跟随丁奇去倒案发现场,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丁奇大叔。”
“清晨时候,清洁工发现的尸体,当地的警察看了之后,发现情况异常,就直接打电话到E科了,你知道,因为我们总部在天空大厦,对于陆家嘴这里的状况,我们向来是优先处理的。”丁奇打开裹尸袋,等待唐飞给现场拍照,又道,“我看了尸体之后,的却觉得很异常,是我们的职责范围。”
唐飞一面摆弄这相机,一面皱眉道:“捏碎喉管,做的很干净。但是没有啥特别的啊,难道还有其他情况?”
丁奇将尸体装入袋子,道:“另外几句尸体都在原位,你去拍照取证。然后再跟我说你的感觉。”
唐飞立即朝另外几具尸体走去,一共是六具尸体,分别位于月照居出口的各个位置。这个消息如果被传出去,不管之前月照居多么有名,短期内都不会有人想来吃饭了。唐飞对每具尸体都拍了照,他对不紧不慢坐着验尸工作的丁奇道:“我有点明白了,是一共六具尸体么?”
“没错,阿飞。你知道凶手的强大了么?”丁奇道。
唐飞站在车道上展望四周,分析道:“六个枪手,其中一个还似乎狙击手。他们是为了某个目标,才聚集到此,但是却几乎一瞬间全部被杀死。所有人都来不及开火,六哥枪手一弹未发。凶手有多强大我不知道,但他的速度非常快,非常非常快。”
“你做得到么?无声无息解决六个人?”丁奇问。
唐飞沉吟道:“一次解决六哥人没有问题,但我觉得要强调的是,对方是一下子干掉了六个。这个速度……我可能做不到。”
“难得你也会谦虚,为啥那么肯定是在一瞬间做的?不能是一个一个解决的么?壁宿无声无息地杀掉一个,然后慢慢移动去对付下一个。”丁奇把六具尸体排成一排。
唐飞挠头道:“只是直觉。另外就是,我觉得这六个人既然装备精良,各自的位置又是彼此呼应的。如果有人先被处理掉,他们一定会知道。”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把这些可怜人带回去。他们荷枪实弹的,却一发子弹都没射出去。杀人和被杀也是在一线之间啊。”丁奇摇头叹息着。
“丁奇,你有什么发现么?除了杀人的是高手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别的?”诸葛羽和苏七七从月照居走了出来。
丁奇推了推眼镜道:“这些死者身上很干净,没有带能追查身份的东西,我想,这些枪械也应该都是没有前科的。他们很职业,可惜越到了更强大的对手。”他笑了笑,又道。“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条小线索,你要知道,每个地方的人都有各自的特色。俗话说一方土地养一方人。欧洲人和亚洲人固然差别很大,其实亚洲各地的人也很大差别,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对东亚人还是西亚人能够分得很清楚,对韩国人还是中国人多少也能看出端倪。”
诸葛羽摆手道:“丁奇先生说重点。”
“这里有一个死者是日本人,就是那个狙击手。他的架枪方式,面部轮廓以及骨骼特征都带有那个岛国的特色。”丁奇,笑道。
这时诸葛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手机,走到一边骂道:“混蛋,你干嘛不接我电话?我像是没事随便打电话给你的人么?”
唐飞和丁奇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看向苏七七。
苏七七低声道:“酒店经理证明,昨晚时飞扬在这里。”
“会是时飞扬?”丁奇吃惊道。
唐飞苦笑道:“如果是他,这能停止时间的家伙还真是有这个实力!”
“不会是他,时飞扬轻易不会杀人。”给周围工作人员做好笔录的端木笙很肯定道。

电话那头的时飞扬笑道:“我现在是保镖啊!又不是一个人,你到底什么事?”
“那个王翰到底惹了什么人?”诸葛羽问
“他现在在开会,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时飞扬反问。
“昨晚月照居这里死了六个人。凶手水准很高,除了你还想不出第二个有这种实力的家伙,而你昨晚偏偏又出现在那里。”诸葛羽说道。
时飞扬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不是我做的,但也许和我们有关系。”
诸葛羽来回走着,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那个王翰很危险么?”
时飞扬想了想,道:“你是否知道一个叫王道韫的人?”
诸葛羽怔了怔道:“你见过王道韫了?”
时飞扬道:“王道韫就是昨天在展会上出现的奇怪女人,昨晚她也在月照居,虽然我不确定一定是她动的手,但可能性很大。”
“王翰和她是什么关系?”诸葛羽皱眉道。
“我不知道。”时飞扬笑了笑到,“但是我感觉出来了,王道韫这个人你一定知道,说一下吧。”
“她是从奥隆戈监狱逃出来的大人物。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就连E科绝密档案里面,也仅仅有她的名字而已。她的名字首次出现就和异神之门联系在一起。你也知道也因为异神之门,奥隆戈监狱才会建在那里。她甚至还在异现场调查科成立之前,就已经被关在那个门里了。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诸葛羽皱眉道,“时飞扬,我需要你面谈。”
时飞扬笑道:“如果你没有特别的消息给我,恐怕我没时间和你面谈,因为我和王翰要去南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王道韫看上去对他很感兴趣,应该也会跟去南京。”
“你怎么知道?”诸葛羽皱眉问道。
“感觉。”时飞扬低声道。
诸葛羽都没理他,直接挂断电话,“南京……王道韫、王翰……日本人,美国人。真乱!”他嘴里嘟囔着,抬头道“七七。刚才他那个电话的位置在哪里?”
苏七七捧着,型电脑道:“电话是在空中打来的,信号来自于王翰商会的飞机。”


时飞扬看着被挂的电话,自语道:“臭脾气。”但没过两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对面传来了他麾下侦探社的探员宋采文的声音。
“飞扬,我们已经在南京为你们作了安排,但是老司马没有来和我们会和,我有点担心,他昨晚应该和我们联系的”宋采文道。
“继续联系,我已经在路上了,沉住气。”时飞扬低声道。这次行动因为是在侦探社休假的时间,他只派了宋采文和林苏雨两个姑娘在南京。如果司马不能按时归队,又或者出了司马意外,就会忍受不走,他想了想,重新拨打诸葛羽的电话。
电话刚刚拨通就传来了诸葛羽愤怒的声音:“你个混蛋,你不是在开会,你分明已经在去往南京的路上!”
时飞扬笑道:“诸葛,干吗你对我就那么容易发火?王翰的却在开会,但他当然也可以把会议安排在去南京的途中。我在南京等你。”


“有时飞扬掺和的事总是很复杂,不过有他在其实好处也不少。对不对?”端木笙笑问。
诸葛羽对于时飞扬这个少年时期就认识的朋友,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他想了下,对端木道:“你联系下血族的朋友,看他们是否知道最近附近周边有没有特别的客人到来。”端木笙点头答应,诸葛羽又转身对其他人道,“七七,你在数据库里对比下,我们必须搞清楚这批杀手的来历,另外,我还需要王翰这个人的资料。”他又提高生硬对一直在忙碌的罗灵儿道,“灵儿,你那边怎么样?”
罗灵儿坐着OK的手势道:“老大,案发现场的情况我都已经虚拟好了,可以让警察把这里的警戒解除了。”
诸葛羽看着四周,点头道,“菜鸟,你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完成一遍凶手的行凶过程!”
唐飞答应一声,走到车道上对众人道:“我研究了尸体被攻击的痕迹,我认为那家伙是从天台上落下的,虽然六哥人都是被捏碎脖子,但受力位置不同,第一个死者是位于车道东面的那颗大树上的阻击手,之后的击杀顺序,是根据其他杀手距离狙击手的位置的远近来的。”说着他双肩一耸,跃上了三层楼高的月照居天台。
端木笙抬头望向天台上的唐飞,又看了看狙击手该在的位置,低声道:“远了点。”
“你能做到么?”诸葛羽问
端木笙皱眉道:“勉强可以,丹药说这么飞掠过去,不惊扰其他人,很难。”
“如果在晚上,你能清楚知道杀手的位置么?在天台那个距离。”诸葛羽又问。
“同样是勉强可以,但不确定会不会有遗漏。”端木笙停了一下,再次皱眉道,“尤其不太可能从最远端的狙击手开始攻击。”
月照居的天台上,唐飞稍,舒展了下身体,把早已留长的头发用发带绑起,突然从空中掠出!他人在半空成一道弧线,从树林间告诉滑翔而过,几乎不带任何声息地落在“狙击手”的背后。然后他毫不停歇地一个策划,弹向第二个目标。那贴着树荫的脚步,赫然比滑翔时的速度更快!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他竟然在进行各个不同方向变化的同时还能不断加速!
“这小子变快了啊! 比刚来上海的时候,更快了!”端木笙吃惊道。
“不仅仅是速度,力量和准确度都提高了。”诸葛羽道
端木笙抿嘴笑道:“你是说他升级了么?”
“差不多。”诸葛羽说着,朝完成了告诉六连击的唐飞走去。
唐飞笑道:“老大,一定可以了么?"
"又不是拍戏,一次足够了!"罗灵儿笑道,“阿飞你真厉害!”
诸葛羽低声道:“我觉得,疑犯并不是用你的方法办到的。尽管总体结果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你是在晚上的天台上,你能清楚地把握清楚,下面有几个杀手么?”
唐飞愣了下,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但我对你的感觉有信心的。”诸葛羽道,“你如果无法在黑夜中找到这些杀手的位置,那就代表你这个层面上的高手都无法走到。”
唐飞低声道:“抱歉,老大。”
诸葛羽拍了拍他肩膀道:“不用抱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拍了拍手,对所有人高声道,“大家准备下,我们所有人马上要去南京。灵儿你去通知乔治,另外到南京后我们也会需要白先生帮忙。”
唐飞觉得有些疑惑,诸葛明显通过他的案件重演发现了什么,但自己却没看出来,他低头琢磨方才站在天台上的感觉,忽然额头冒出一层冷汗,那狙击手隐藏的位置在黑夜中和其他杀手并无很大区别,那个凶手怎么就会选应该从狙击手开始动手呢?对方怎么可能在黑夜中那么敏锐地感觉到这六个人的区别?
“因为她在精神方面的修炼比你高出很多。”诸葛羽低声道。
“老大?”唐飞皱眉道。
诸葛羽解释道:“真正的高手,是力量、速度、精神力、这三大要素的完美结合。你看到那些死者的伤口,你会认为对方或许和你一样是个武者。但我觉得,那个人已经高出这个层次了。”
“力量,速度,精神力……”唐飞低声重复,他不由想到了在青城山中那绵延起伏的山林和四季变换中的山风。
诸葛羽道:“三者兼具的就是S级高手。我开始相信在这里出手的是王道韫了。”
“但是老大,我有一个和你不一样的猜想。”唐飞小心翼翼道。
“什么?”诸葛羽问。
唐飞挠头道:“奥隆戈最后失踪的四个S级罪犯。保罗是吸血鬼,乔治是机器人,只有牧师算是人类。这个王道韫或许未必是人类。我回家的时候,父亲说很久以前,在青城大战时期有个强者就叫做王道韫。”
诸葛羽笑道:“所以我也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二)
南京又称金陵,故为六朝金粉之地,虽然建都在此的朝代都很短命,但并不影响南京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城市之一。这六朝指的是吴,东晋,宋,齐,梁,陈,并没有把李煜的南唐,朱元璋时候的明朝以及蒋介石时期的中华民国算进去。
中华帝国的历史源远流长,无论历史怎么写,都无法跳过南京这个城市。只可惜,不知从何时起,南京在中华大地上的地位逐渐变轻。如今在中国,它除了作为江苏省的省会还被人提及,其他方面都已趋于平淡。如果看开一些,就如人生总有起落,城市当然也会有它的兴衰,并不需要太在意。因为不管这么说,南京都是一个很美丽,很有历史人文气息的城市。

“粉黛江山流的半湖烟雨,王侯事业都如一局棋枰。物是人非了呢。”王道韫站在莫愁湖畔的胜棋楼前,看着对联自语道。她缓步在湖边走着,远眺了眼湖心畅游的王翰和时飞扬,又看了看湖畔茶楼的精致飞檐,遂登高饮茶去了。
湖心的时飞扬在联络器里道:“各位找到王道韫了么?”
湖畔的宋采文道:“她正朝茶楼走去,苏雨,她马上就进入你的视线了。”
早就在茶楼上守候的林苏雨低声道:“我知道,已经看见目标。她在靠窗的位子坐下,我觉得已经被她发现了,但她好像没有敌意。”
“那么快就被发现了?”时飞扬苦笑道。
林苏雨道:“她就好像一台精密的意思,我认为他在上楼那一刻,就全面把握了茶楼上每个人的状态。不但每个人的动作逃不过她的眼睛,我甚至觉得她能预判他人的行为。她是在是比我这个机器人更精于预测。”
“我明白了,你继续保持观察。”时飞扬看着平静的湖面,皱眉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们为什么不去找她谈谈?我说了,她不会伤害我”王翰神情平静地,笑道。
时飞扬要说些什么,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警惕,整个湖面骤然晃动起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杀气从水面下传来!铁皮包裹的小艇发出巨大的响声,从正中一分为二,湖水高高冲起,周围其他的观光船也被波涛晃得失去控制,更有游客落入水中。
王翰和时飞扬分处小艇的两边,被湖水分隔开来!远处一声沉闷的枪响,湖边林子里的飞鸟惊奇一片。
时飞扬身形忽闪,突然出现在王翰身边将他一把抓起,子弹射空正打着船舷上,他拉着王翰飘向湖面,竟在水波上连续轻点跃向岸边,在前进的路上他甚至还把两个落水者,重新拉回各自船上。
突然水中波涛汹涌,在时飞扬前方掠起一道刀光,那闪亮的刀锋即便在白天也分外刺眼!时飞扬冷哼一声,超侧后避过三步,但那刀光不依不饶紧追着他手边的王翰!时飞扬身子螺旋转动,左手拔剑连封出九剑,虽然挡下刀锋,王翰的箭头却被刀风割破,两人更距离岸边越来越远。
“是蒹葭之刃?”时飞扬看着狭长暗青的刀风道,他眼中瞬间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辉,低喝一声,“静止!”周围一切全都安静下来,风声,刀光,波浪以及空中盘旋的飞鸟全都停止下来!时飞扬拉着王翰迅速冲向岸边。当周围一切再次恢复正常速度的时候,水面上突然出现数个漩涡,周围更有十多道水箭飞向他们。
时飞扬身形不停闪动,堪堪躲过对方的攻击,眼角余光看到数条人影正从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朝自己冲过来,正对着他的是一条金色人影,时飞扬连续封住对方十多刀,手中短剑忽然断为两截!但几乎在同时,时飞扬拉着王翰踏上了湖岸。
眼看时飞扬危险,宋采文从湖岸另一边飞奔过来。联络频道里,林苏雨大声叫道:“王道韫不见了!”
时飞扬目光在面前这个隐有金石感觉的蒙面人身上扫过,又看了周围另几个杀手,扬眉道:“日本静龙社五行忍者。”
岸边的湖水汇聚到一起,近百个水球不断落在时飞扬身边,汇聚成一道结界,而后那把暗青的刀锋又到了!六个人中只有他没有蒙面,长发很自然的扎在脑后,面容消瘦,下巴,,凸出,显出坚韧的气质。他人并不算高大,但是细长的眼睛中透着森寒的杀意,让人觉得他就像地狱来的修罗一样。
“真是意外,王翰的保镖居然是这样的高手,你叫时飞扬?刚才用的什么功夫?”这个用的什么功夫?”这个修罗般得男子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时飞扬护在王翰身前,而宋采文也手握长鞭站在了他身边。时飞扬把王翰交给宋采文,,笑道:“有意外的人生才精彩。你虽拥有蒹葭之刃,却并非加藤信长,你又是谁?”
握着青色刀锋的男子没有再说话,他身边的五行忍者则结阵发动,金忍冲在最前方,木忍双手触地,无数蔓藤滋长而出,水忍将结界继续压缩,火忍化作一团烈火捐献给宋采文,土忍则在地下游弋不定。
时飞扬手中无剑,却又向前跨了一步。他眼中光芒再起,转瞬间金忍和木忍都被抓住肩头,两人同时被他抛出结界。但几乎在同时,时飞扬和手拿蒹葭之刃的男子一起发出怒吼,因为站在王翰身边的宋采文居然变成了王道韫的模样!
那王道韫抓着王翰一步就到了岸边,水忍视图聚拢流水将王道韫困住,但十余只水箭在王道韫面前神奇的小事,化作淡淡的华彩融入他窈窕的身体,王道韫柔美的,一回首,呆着王翰遁入莫愁湖里像是不见了。
远处传来刺耳的哨声,那为首的日本男子面色一沉,带领其他人快退去。
时飞扬一面向倒在远处的宋采文跑去,一面低声道:“苏雨,有没有记录下那日本人的样子?”
“已经记下,正在搜索他的资料。”始终在茶馆没有动的林苏雨道。
“这果然是有意外的人生啊。”时飞扬弄醒昏迷的宋采文,摇头望了眼莫愁湖。


特制的E科汽车在端木笙的驾驶下高速飞驰,丁奇朝着窗口望了几分钟,就受不了地闭上眼睛。
诸葛羽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着,在上海警方官方聚到和他所知差不多的情况下,诸葛羽打电话给上海地下力量的领袖人西门游云。某种程度上来说,东方家族的西门大叔是上海消息最灵通的人。
“西门大叔,我手里有个案子是关于王翰的。”诸葛羽笑道。
“大羽你是说希有社的小子么?我知道他,听说他是希有社三个最有希望的接班人之一。他遇到什么麻烦了么?今天早上月照居的事情,我已听小杜他们说了。”西门游云听着电话,身边杜青锋帮他打开了红酒。
“确切地说是昨晚,在月照居有专门针对他的刺杀行为。六个杀手,其中有三哥中国香港人,一个日本人,两个中国台湾人。”诸葛羽道。
西门游云笑道:“你查得那么清楚,难道说那六个人都已经死了?”王翰的保镖很强悍啊。不过也难怪,若不是涉及太厉害的家伙,你们E科是不会管的。
诸葛羽道:“一下子死了六个杀手,他们如果要继续刺杀行动,一定会紧急招募人手,不知大叔这里有没有收到风声。”
“没有。”西门游云停顿了下,又道,“他们第一次没有用中国大陆本地人,第二次应该还是不会用。从某种角度说,或许招募杀手的人,本身就不是中国大陆人。”
“这也是我找你商量的原因。从经验上来说,如果要重新招募人手,在江浙沪一袋,他们也应该无法跳过你们东方家。大叔你要帮我关注着。另外王翰的情况你了解么?”诸葛说道。
西门游云想了想道:“王翰在外面的口碑很好,是正经商人,我们东天集团和他做生意也有赚到钱。和他有关的都是大生意,我们做大生意之前都会调查对方的底线。所以王翰应该是个正当商人,如果排出私仇的问题,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只能是最近希有社接班人的问题,希有社这个商会的情况你肯定已经了解。我就不介绍了。在社里三个未来的接班人中,他的希望最大,另两个分别是唐笑诚和谢敏。谢敏是女人,在这种传统的老牌商社中几乎不可能当选社长。所以他的最大竞争对手是唐笑诚。我可以帮你查下唐笑诚的情况。”
“谢谢。”诸葛羽道。
“放心,有风吹草动,我会告诉你的。”西门游云,笑道。


在诸葛羽打电话的时候,其他人正围着乔治·弗朗西斯问东问西。
“乔治亲爱的,你是我们所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接触过王道韫的人了,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罗灵儿问道。
“异神之门里面到底有什么?你们是怎么生活的,为啥我进去之后啥都没看到?你,保罗还有王道韫是怎么相处的?”唐飞问道。
“你们三个在里面相处了多久?是敌人还是朋友?乔治,说实话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你到底是如何逃脱的,是在爆炸的一瞬间,还是在他们打开异神之门之前就逃走了?”丁奇大叔问道。
乔治·弗朗西斯出奇地有耐心,他看了看边上不停敲击键盘的苏七七,慢慢道:“还有问题么?全都问好,我一起回答。”
“我怕问多了你记不住。”罗灵儿笑道。
“你有听说过担心计算机记不住的么?你们平时不是把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丢到电脑里面么?现在怎么良心发现了?问。”乔治·弗朗西斯义正词严道。
罗灵儿抹了抹怀里的白色骷髅头,白先生懒洋洋地从黑烟中化为人形,,笑道:“那我就问啦。”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最要紧得救市王道韫她到底是不是人类。除了那个后进去异神之门的牧师外,你和保罗都是不忍,那可想而知根本没有狱卒去管理的异神之门里面,基本上没有正常人的居住条件,王道韫不是人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她到底是什么呢?据诸葛和端木说,从她外貌来看是纯东方的风格,你知道东西方的文化区别还是很大的,对我来说,这个要猜起来就很费劲。另外你们三个逃离异神之门前,有没有做过什么约定?比如说有了突发事件如何联系,又不如定期聚会碰个面啥的,还有就是我很奇怪的一点,为啥你们三个家伙都来了中国。要说不约而同真的太神奇了。我话问好,你回答吧。”
乔治·弗朗西斯拍了拍脑门,说道:“难为你有那么多问题,却憋了那么久一直没问我。更难为你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他看了眼车船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笑道:“如果我说,这些问题我都没答案,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但事实上是,很多事情我也的确并不清楚。”
“没关系,知道多少回答多少。我们要写事件才能到南京市区。”白先生很自然地成为了所有人的代表。
乔治的电子眼睛里出现了深红的光彩,他慢慢道:“我是在1989年被伦敦E科拘禁,然后再封存记忆后,开始恢复部分自由。偶尔为E科做些简单工作。在1993年的那场大战之后,我,你查理的灵魂做了最后一次快递后,就被压往专门囚禁异能者罪犯的奥隆戈监狱,在光·恩廷斯的看管下被送入异神之门。”
“为什么呢?”罗灵儿插嘴问道,“为什么你要送小白的灵魂给我,为啥你会从一个相对自己的囚徒,被送到异神之门里永远禁锢?”
“这些不总要,没啥好说的,我还是直接说我进入异神之门后的事情吧。”乔治摆了摆手道。
罗灵儿看了白先生一眼,皱眉重新靠回椅背。
“异神之门是什么?”乔治停顿了一会,低声道:“这个问题不如改成这个空间门里面的空间到底是哪里,我是这么理解的,那个异神之门,其实只是连接我们这个世界和那个空间的通道而已。那么门里的世界是什么呢?唐飞虽然进去过,但很快就出来了。我想你不会看出里面到底是什么。"
唐飞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我算是浪费了一个机会。”
乔治用一贯平稳的语速,缓缓道:“其实最初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是1994年的年初进入那里的。在我之前,保罗二十五世和王道韫已经在里面很久了。据我所知,王道韫在里面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不存在异现场调查科,甚至可以说,那还是在古代吧?我听她说,他是在中国大明帝国的时候就在里面了。而保罗,似乎是在你们中国的清朝初年?他似乎不太愿意说具体时间,所以我也不清楚。保罗二十五世进入那个空间有一些戏剧性,他那一年去东方旅行,拿到了一张古老的藏宝图,他对宝藏其实并不看重,看重的知识寻宝的过程。藏宝图的终点在古老的西伯利亚冻原中,没想到得是他找到的是另一个空间入口,然后再也出不去了。他一直说,他是被一个东方女人欺骗进去的,但具体情况他又不肯细说。王道韫和保罗两个似乎是被同一个人弄进那个空间的。但他们既然不肯说,我也就无从知晓了。”
“这么说起来,他们都不是异现场调查科的俘虏。那个如果也只是能进去不能出来,那……我是这么出来的?异现场调查科的数据库里,又怎么会有他们两个的名字的?”唐飞皱眉道,怎么感觉越来越复杂了。
乔治道:“你进入的那个如果,显然不是当年王道韫和保罗进入的入口。我想早在E科成立之前,奥隆戈哪里的异神之门就被黑暗议会掌握了,而早在黑暗议会存在之前,那个空间也早就存在了,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一个异神之门。那个神奇的空间,其实一直存在传说中,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有人在研究那种空间门,又或者说各个时代都有非常聪明的人,在关注那个空间的问题。保罗二十五世和王道韫的名字是存在于典籍中的,据说相关典籍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只能他们两个被E科列为S级囚徒,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你可以问一下丹尼·肖恩。”
“问题是,你有没有看到过其他人?还是说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白先生问。
“我只遇到保罗和王道韫这两个家伙。”乔治笑了笑道,“但那个空间……我们重新来说那个世界吧。我总觉得那边有很多奇妙的东西,但我却不能完全感受到。每次都是王道韫给我提供生存需要的能量。否则我只能永久保持休眠状态,根本不可能在里面到处游荡。”
“那个空间……世界里面到底有什么?”苏七七也停下手里的工作问道。
“很难说清楚。那是一个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但是王道韫可以和那里交流。我和保罗却不可以。”乔治陷入回忆中道,“王道韫常说世间万物皆有生存之道,万灵皆有根。保罗常说,天上地下从来没有神魔的存在,有的只是强悍的生灵,所以一切疾苦只能靠自己解决。他们两个说的话,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语言,但是他们之间可以毫无障碍地交流。而我,尽管不懂古代的中国话和意大利语,我却也能和他们交流。仅仅这点就很神奇。我觉得那个空间让原本就很强大的那两个家伙变得更为强大,而我则基本没有成长,说起来也是很遗憾的事情。”
丁奇苦笑道:“乔治,请相信我,你已经够强大了。何况作为一个机器人,你提升自己的手段是科技。而那两个怪物提升自己的方式,则与科技几乎无关。你们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你虽然是强大的机器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是机器人妖怪。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个才是妖怪,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违背科学常识的。”
“丁奇,也许你说的对。王道韫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觉得很奇怪。她说,你是一股清新的风。这句话真的很奇怪。”乔治沉默了片刻,又道,“我们三个来到中国,并不是我们想来。或者说,并不是我们决定来东方。而是当我们离开那个空间,所站的地方就是中国东南部的某片岛屿。那岛上有个叫风名的城市。”他说到这里,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笑道:“很难以置信是不是?”
丁奇眼中闪起惊奇的光芒,他少有地激动地道:“,那个空间的另一个出口在风名市?”


“丁奇大叔,风名市是哪里?”苏七七问。
“中国东海上的风名城、西伯利亚的圣营、地中海里的魔法岛、美国波士顿的星辰学院并称世界四大强者圣地。”唐飞第一时间说道,“只是那个四个地方,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去的。”
  丁奇补充道:“罗灵儿当年就在地中海的魔法岛学习过魔法,武尊艾哲尔的大本营就是西伯利亚圣营。”
  “不要扯远了,还是老问题,你们是在爆炸之前就离开了?如果那个空间对保罗和王道韫的修炼都有好处,他们何必要走?”白先生问道。
   乔治,笑道:“应该是在外面异神之门被打开的同时,我们从其他方位离开的。这个过程我不理解,更说不清楚。我只记得,那一天王道韫忽然说,我觉得可以离开了。然后她就问我走不走,因为她和保罗决定出去看看。他们俩在这个空间住了很久,是时候出去看看了,尤其是保罗他很惦记自己的家族。王道韫常说想家的保罗没出息,但我知道她也有放不下的东西。修炼对他们固然重要,但是毕竟他们还是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王道韫知道我外面没有亲人,所以问我是否要独自留下,因为她知道,离开后很难找到入口重新进入那里。但我留下又能做什么?当然和他们一起出去。”
  白先生低声道:“那和我估计的一样,外面打开异神之门的魔法阵启动后,整个空间的封印其实已经动摇。不等外界的大门开启,你们已经从其他出口离开了。而我们等到外界大门开启再进去,就什么都发现不了了。在那短短一瞬间,外界和里面是连通的,所以唐飞这小子,可以成功地做了一个来回。”
乔治点头道:“有道理,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但无法解释多年前,我被送进去的时候他们为啥不趁机逃走。”
“也许是光·恩廷斯在的缘故,也许是开门的魔法阵使用的方式不对。”罗灵儿猜测道。
“这些不重要。”白先生继续问道,“那么你们离开空间后到达的位置是东海风名市,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我们后来发现你们的时候,无论是保罗还是你,都是单独行动的。”
诸葛羽也加人到谈话中来,“当日你同意放弃抵抗,跟我们回E科的时候,我答应你在那两个家伙没有公开露面的时候,不过问之前的事情。但现在王道韫她出现了,我们不能视而不见。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们离开那个空间后,一直到遇到我们E科,这中间的那些事情。”
乔治·弗朗西斯低声道:“我们第一时间到了山东,然后分开了。保罗向北,王道韫向南。而我去北京转了转,然后一路向南游山玩水,只是越来越寂寞。”
“先不说保罗,你对王道祖了解多少?如果她是妖怪,她是哪种妖怪?”诸葛羽问到这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请葛,我这里出了问题。王翰在莫愁湖被王道韫带走了,刺杀王翰的杀手和日本静龙社有关,有个家伙拿着加藤信长的刀。另外我这里也有问题,老司马失踪了。”时飞扬语速很快,但似乎还是很冷静。                                                                                                                                                                                                                                                                                 
诸葛羽皱眉道:“这的确很麻烦。你最近做什么坏事了。怎么那么倒霉?”,
“倒霉还说不上,有点混乱是真的。我的人手都要派去找司马靖雁,王翰这里要拜托你,当然我会和你们在一起。我全面与你合作。”时飞扬笑道。
诸葛羽看了看表,道:“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到市区。在莫愁湖等我。”
电话挂断,诸葛羽重新望向乔治·弗朗西斯。
“王道韫到底是什么?”乔治慢慢重复了一遍,低声道;“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要妖怪?什么是人?”他笑了笑道,“我觉得比之人类,她才是真正的生命。”
(本章节陆续出现的宋采文,林苏雨,司马靖雁等人,均出自拙作《X时空调查》,宋采文为语言能力者,林苏雨是只能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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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0 09:48:3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诸葛羽和时飞扬并肩站在莫愁湖变,天色很阴沉。
“我一直觉得,最适合莫愁湖的天气,是点点春雨之时。”时飞扬看着忙碌的E科众人慢慢道,不过真的到了这里后,又希望有个好天气。”
“你家司马大叔怎么了?他不是长期在你们侦探社XXXXX么?”诸葛羽问。
时飞扬道:“现在是我们侦探社集体休假时间,司马靖雁年年休假都回来南京。所以我们接了个任务后,约好在南京汇合,但是他没有按时出现。司马老头休假的时候的确会彻底消失。但他XXX都很准时。”
“所以你就紧张了?”诸葛羽笑了笑。
“如果没有王道韫的事情,我就不紧张,现在几点事情发生在一块地方,还真的有些头疼。”时飞扬挠头道。
  诸葛羽道:“据我所知,你们侦探社的总管司马靖雁,XXXX是长生者。某种程度上说,和王道韫一样都不是正常人。如果你给我详细介绍一下他,或许我可以提供更大的帮助。”
“我是一个时空旅行者,平时来往与各个不同的世界。我的侦探社里面,有来自其他时空的机器人,小孩子,又或者杀手。”时飞扬道,“司马是这些人之中最特别的,我在另一个时空遇到他,而他其实是我们这个时空的人。”
“你是说他本身也是时空旅行者?”诸葛羽皱眉道。
“不,他是一个会一些养生之术的人,但他没有时空旅行能力,他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事故,去到了另一个时空,他是一个时空迷失者。”时飞扬停顿了一下,说道,“然后我把他带了回来。”
“你确定他本该属于这个时空么?”诸葛羽问。
“我很确定,他也很确定。”时飞扬思索道,“我不知道他每年来南京具体是做什么,我知道这和他的过去有关,但我不会去问。”
“不过现在却很麻烦,你不知道司马到过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他。”诸葛羽摸了摸下巴道。
“我已经查过,他们虽然从莫愁湖逃走,却并不在湖底,你们有在查些啥?”时飞扬问。
“接受案件之后,做一个复查是规矩,何况我们调查的视角不同,或许有些其他收获。”诸葛羽道。
“田中千月,加藤信长第一弟子,拥有加藤信长四十岁前用的明刀蒹葭。”时飞扬把先前偷袭他们的日本人照片递给诸葛羽。
“你说这算个人行动,还是静龙社针对王翰他们希有社的行动?”诸葛羽听到加藤的名字就皱起眉头来。天下黑帮排名第三的加藤信长,且不去这个排名的意思,要知道在格斗榜上,只有武尊艾哲尔和大魔法师光·恩廷斯的名在在他前面。
“这我说不清,但这样看来,似乎希有社的老爷子让我做王翰的保镖,并不是毫无预见性了。”时飞扬道。
诸葛羽挠了挠头,低声骂了一句,对苏七七做了个手势,然后拿出手机翻动通讯簿,高声道:“你好,加藤先生。”
时飞扬耸耸肩,诸葛这个家伙倒是谁都认识。
“诸葛羽你好。什么事?”加藤信长的声音很低沉。
“你徒弟在中国南京,你派来的?”诸篇羽道。
“我不知道这件事。”加藤信长笑道,“闯祸了么?”
“是的,所以我来给你打招呼,他的案子现在上海E科接手。”诸葛羽并不解释具体过程,。
“你真界气,诸葛羽。只要按规矩办事,我不针对你。”加藤信长笑了笑,挂断电活。
诸葛羽望向苏七七,苏七七道:“他的信号来自日本东京,也许他的确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时飞扬道:“若是这样,未免太过巧合。”
诸葛羽道:“我们不用管别的,有这样的师父我倒是对那个田中很好奇,”
即便这样,我觉得在田中千月背后一定还有别人。”时飞扬低声道。
“王翰到南京具体目的是什么?要见什么人?办什么事?”诸葛羽又问。
“他没说。”时飞扬道,“我也不是有很多问题的人,而且又不像你。能偷听到人家的想法。他们这样的商人深通驭下之道,不需要说的事情绝对不会对别人说。我只是个保镖,你指望我能够了解多少?他只说来南京要拜访某个地方,却没说哪里。”
“不喜欢问人是自负的一种表现。”诸葛羽冷笑道,“如果问了,他没道理不告诉你的。”
  时飞一扬摸着异子,苦笑道:“你是老大,我的自负还不是跟你学的。说实话,我的确把这次的工作当度假呢。不去别的时空,我总是打不起精神。”
  “老大,湖底肯定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另外我们找到王翰手机。”罗灵儿单手托着一个华丽的魔法阵,另一只手晃着手机道。唐飞和端木笙分别从各个方向把魔法水晶抛人莫愁湖,湖底色彩斑姗的世界立即出现在罗灵儿的手掌中。
  “估计是离开游船时手机掉水里了。你们说王道韫是妖怪不是人类,这个妖怪到底有多厉害?”时飞扬问道。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时飞扬先生。”丁奇采集够了水样,点上雪茄道,“各个国家的妖怪传说不尽相同,很多人说这是建立在各个民族不同想象力上的东西,也就是说大多数时候,没有人说妖魔鬼怪是确实存存的,在现代科技高速进步的情况下尤其如此。但很奇怪的一点是,大家很容易接受超能力的存在,却不愿意接受妖魔鬼怪的存在。更奇怪的一点是,妖魔的传说在几千年就有了,而且传了几千年,并不因为科技的进步而消失。尽管一直有很多人对这些传说不屑一顾,但同样有一些人坚信他们的存在。”
“丁奇大叔,你到底想说什么?”罗灵儿皱眉道。
“我只是想说,关于妖怪的问题。我们人类恐怕除了胡乱猜测,并没有发言权,要说这方面的权威,不如问他。”丁奇大叔指了指远处正悠困地欣赏莫愁湖景色的白先生。
白先生潇潇洒洒地从湖面滑过,对众人道:“你们想问我妖怪的事么?”
“是的,小白,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宽泛,但也许你真的是这里唯一有发言权的。罗灵儿忽然捂住嘴。看着面无表情的端木笙道:“端木应该也有资格。”
端木笙耸耸有道:“我不这么想。因为我觉得我们血族,虽然被你们人类称为吸血鬼,但其实我们也好,狼人也好,只是一个不同于人类的种族而已。我们一样不能脱离很多自然规律生存。除了长长的寿命,其他方面我们不能算是很特别。”她看了眼白先生道,“我们和白先生这个状态,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有鬼魂,当然就有妖怪。”唐飞插嘴道。
“这却未必,妖怪又不是鬼魂变的。”罗灵儿鄙视了他一下。
“那你说妖怪是什么?”唐飞问道。
“都闭嘴!”诸葛羽高声道,“听白先生说。”
  白先生笑了笑,看着时飞扬道:“时飞扬先生,你相信世上有妖怪么?这很重要。你毕竟是时空旅行者,见多识广,一定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吧?”
    “我的印象中,神仙的传说,主要就是一些强大人类的传说。妖怪的传说,其实就是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种族的传说。而鬼魂的世界,我也不懂。”时飞扬,笑道。
“说得好!”白先生欣赏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掬起一道水涟,水涟在阳光下投影出斑斓缤纷的色彩,他道,“人通常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但其实我们的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世界的真相。我的眼睛把收集到的信息,交给大脑去处理,最终由大脑告诉我们,我们看到了什么。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得到的信息会有各种不同的答案。”
“老白……”诸葛羽提醒道。
    “诸葛,我马上进人正题。”白先生笑了笑道,“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我们生活中几乎所有的事情,每个人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各种不同的事情,得出的结论通常千奇百怪,正所谓千人千面,光怪陆离的世界,就是这么产生的。所以,我们把最不能理解的事情。归结到妖怪这个区域,时飞扬刚才说,神仙的传说是一些强大人类的传说。妖怪的传说,其实是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种族的传说,说得很好,吸血鬼的传说,就是一个例子,其实他们只是黑夜中的一个种族而已。和我们传统概念中,神通广大的妖怪完全不同。”
“没错,吸血鬼,血族他们和我们《西游记》中说到的妖怪,有很大的不同。”苏七七道,“我们东方的妖怪,首先有三点,第一,他们擅长变化;第二,他们也会衰老;第三,强大的妖怪都远离人间。”
  “一切变化都是障眼法。这是老司马和我说的。”时飞扬道,
   “七七的变形术是障眼法?”罗灵儿好奇地问道。
   苏七七,笑道:“,这个怎么解释呢,我们不如继续听小白说。”
   白先生道:“我们说了,妖怪其实就是比较稀有的生物,或者说通常我们所熟悉的种族中的一些异类。比如说狐狸精,比如说黑熊精,树妖。 所谓的妖怪,其实也只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罢了,他们甚至未必就比普通人更有力量,只是相对我们的常识来说,更特别。”
“按照你的说法。神魔时代的传说里提到的几于万妖魔和天神的站争,是不存在的?”丁奇问道。
  时飞扬道:“魔神战争是有过的,但是你说那么多的妖怪参战,有些夸大。”
“你经历过?你去参现过?”罗灵儿崇拜地看着时飞扬,就差头发没有变成粉红色
“蚩尤时代我去看过。但《西游记》那种故事,我没有看到过。”时飞扬,笑着回答。
“王道韫是什么?你们有没有头绪?”诸葛羽问的是做了水样测试的丁奇,以及对妖怪有自己独特理论的白先生。
“这要等灵儿那里对比结果。”白先生道“你当然知道,魔力元素对比库里应该有天下各种各样怪物的资料。即便王道韫本身不在这个库里,但她的特殊能力未必没有别的小人物和她是同一个来源。”
“灵儿?”诸葛羽重新问向罗灵儿。
“老大,没有那么快的。”罗灵儿看了看诸葛羽的表情,苦笑道,“我知道了,急事急办,我会加快分析速度。”


时飞扬接起电话道:“采文,你说。”
宋采文道:“我们从司马的飞机票查起,现在找到了他在南京落脚的房子,是夫子庙附近的一处小房子,他是前天突然离开的。”
“我们两个去看看?”时飞扬对诸葛羽道。
    “好。这里要出分析结果,还要点时间。”诸葛羽道
时飞扬点头道:“我们走。”
“让你的人把联络频道调到我们E科的波段。”诸葛羽说完又扭一头对端木笙他们道,“你们不要单独活动,随时保持联系。”
“老大对时飞扬他们可真不错,一般他是不许外人用E科频道的。”唐飞看着诸葛羽和时飞扬的背影道。
“你老大和时飞扬从小玩到大。”端木笙,笑道。
“这么说来,也算是情同手足的啊。”白先生感叹道。
听到这个说法,罗灵儿、苏七七一起邪恶地笑起来。
“这很好笑么?”白先生显然不明白她们笑啥。   



平静的湖底,神奇地出现了一个水晶庭院。
王道韫斜靠在软榻上,默默注视着昏迷不醒的王翰。她丝毫没有叫醒他的意思,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像极了叔平。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水波,蓝色的天空映衬下,整个水面洋溢着一层静静的蓝。王道韫的嘴角浮起柔和的笑意……
从王羲之的笔墨中汲取灵气后,又过了很多年,她才化作了人形离开河流。当时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找那个赋予她自生命的少年。东晋一朝的琅琊王氏,是站在天下门阀最高处的士族,大丞相王导一度被誉为“王与马共天下”。王羲之是王导的侄子,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后人称其为王右军,又或“书圣”。
她在门外忐忑了三天,终于在一个细雨的黄昏,混在王家的婢女中进人府内。然后又过了一个月,才有机会来到后宅,但是三个月过去了,她尚无机会见到王羲之。一入豪门深似海,就是这个意思吧?尽管她放弃那修道之心来到人间,只是为再看当初的少年一眼。但是没有什么法力的她,要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
这一日,又是春雨绵绵之时,她终于鼓起勇气,踏入了东园。不多时,耳边就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两排少年整齐地坐在廊下,齐声念着《采薇》,“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日归,岁亦莫止……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优止……”
女孩小心翼翼地听着,默默望向那些孩童,其中有一个少年坐在最前方,正襟危坐的样子俨然大人模样。她微,一怔。这不就是当初的少年么?为什么岁月在他身上却毫无痕迹?
    “凝之,起身诵读。”一个沉厚的声音打断了王道韫的思路, 她望向从书案前站起来的雄浑硕长的男子,心湖,,一颤,这才是他……他老了么?不,不是老了,是当初的少年长大了,早已是为人夫、为人父了。那像极了他的少年是他的儿子,这廊下的少年皆是他的子侄。
   都那么多年了么?王道韫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王羲之向她这里望来,淡淡一笑,走下廊来道:“你是新来的么?叫什么名字,这里你可不该来-。”
“我……’她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连施礼都忘记了,“我,听到读书声……”
“你念过书?”王羲之笑了笑。
女孩痴痴地看着王羲之,浑然忘了自己是十岁女童的样子。
“你想念书?”王羲之又问,他觉得面前的女孩很有灵气,略有稚气的眉目间,更隐约有种亲切的感觉,他大袖一摆回到廊下,,笑道。“来!写几个字看看。”
廊下其他少年全部愣住,他们都不明白王羲之此举何意,女孩平静了下心绪,尽管她从来没写过字。却仪态从容地走到廊下,王羲之将毛笔递了给她,女孩看了看廊外的雨点,又深深看了眼王羲之,在纸上写下一个淡然的“之”。
王羲之看着那个字,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明日起。你在东园服侍公子们读书,其他时间在我身边。”
女孩恭恭敬敬地向王羲之拜倒。王羲之淡淡一笑。高声道:“凝之,继续念!”
廊下的读书声再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在石桌上轻轻写一下这些句子,王道韫扭头看了眼坐起身的王翰,低声道:“你终于醒了。”
“这里是?”王翰望着四周问道。
“玄武湖底。”王道韫道。
“玄武湖?我记得方才是在莫愁湖边。王翰皱眉道。
“天下水道本就互有辉映,何况南京城里的水,又有谁比我更了解?”王道韫递给王翰一小盅茶。
王翰只觉香气扑弃,品了一口,赞叹一声,把茶水喝完。
王道韫看着他,,笑道:“你这喝茶的样子,若在当年,会被叔平责罚呢。”
“我想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说的叔平,我更不知道你是谁。”王翰认真道。
王道韫,笑道:“我没有认错人。你当然不会认识叔平。现在的人知道他字的很少。但我若说他的大名,你一定听过,”她顿了顿道,“王凝之,书圣王羲之大人的次子,就是叔平。”
“王凝之,王羲之的儿子……”王翰吃惊地看着对方,慢慢道,“你到底是谁?”
“你今次来南京,需要去一个地方。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很了解你此行的目的。”王道韫收起茶盏,“这一盏茶,足够你一天体力的消耗,无论要去哪里,我都会护送你去。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是……你也看到了,那批日本人很厉害,应该是有人买凶杀我,你只有一个人。若你对我没有恶意,请和我一起回去找时飞扬。”王翰认真说道。
王道韫举步向前,淡然道:“不怕。”
她这一走,王翰也只能跟上。前方光芒闪动,王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熙熙镶攘的街道上,赫然写着‘乌衣巷’三个字。



秦淮河畔的一处茶楼上,田中千月正襟危坐细细品茶,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头发,秃天庭饱满,鼻子和嘴都很大,颇有气派的男人。
屏风外有人低声道:“谢先生,你要我们注意的男子出现在了乌衣巷。他身边除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没有其他人。”
谢先生摆了摆手,屏风外的人默默退去。他没有说话,熟练地泡了一壶茶。田中千月也没说话,只是在他泡出茶后,耐心地品尝。
屏风外有人用日语道:“大人,时飞扬和诸葛羽从夫子庙出来,朝乌衣巷的方向去了。”
  “如你所说,他们的目的地在乌衣巷。中国的历史真的很吸引人,这么一条小巷的名字居然沿用了千年。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那个地方,我很久以前就心驰神往。”田中千月低声道,他的中文很生硬,念起唐诗却有种特别的味道。
“不错,正是这个地方。南京这个城市处处都是古迹,一砖一瓦皆有典故。”谢先生不紧不慢道。“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你可以去了。”
田中千月一托腰间佩刀,起身道:“杀了他后,我们喝酒吧。”
谢先生抬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挑战高手才接的这份工作。时飞扬,诸葛羽都不是易于之辈,若他俩在一起,请你不要轻举妄动。
“请不用担心。”田中千月淡淡道。他走出门,外面的五行忍者一同随他离开。
谢先生看着面前的茶盏,,笑着重新泡起茶来。
不多时屏风外又有人道,:“先生,我们查不到那个女子的来历。”
谢先生眉头,皱,手指轻点桌面,暗道:“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屏风外的人道:“在先生看来,那个日本人有几分胜算?”
谢先生笑而不答,他慢慢翻开手边两份材料,那材料上各写着时飞扬诸葛羽二人的名字,在大陆杀王翰本是一个简单的布局,却因这些人的卷入把局面变得复杂起来。异现场调查科,这个儿乎在美国绝迹的组织,在亚洲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么?




(四)
时飞扬和诸葛羽来到了靠近夫子庙的一处民宅,确切地说是一座精致的花园洋房。据说这里在抗战时期曾经毁于战火。抗战胜利后一度修缮,但在解放战争中再次毁于战火,然后在解放后再次修复。中国近代饱经战火。很多大城市都有这样的建筑,有时候我们不由得会想一个国家的命运,是由很多个城市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的。而一个城市的过去与未来。又是和城市里面的各条街道各个建筑的命运密不可分的。
南京的夫子庙,始建于东晋成帝司马衍咸康三年,所谓夫子庙就是孔庙,是专门祭奠孔子的寺庙。据说最初大丞相王导提议建立太学时,只有学宫没有夫子庙,夫子庙是后来才建造的。它位于秦淮河畔,和南京这座古城一样,频繁地经历肴战火的洗礼,今日的建筑风格以明清风格为主。
    由于秦淮河自古就是烟花之地,位于秦淮河南岸夫子庙就变得特别起来。曾经有人很邪恶地想过,为何孔夫子的庙宇会立于花街柳巷附近?但其实,从古至今中国的科举学子和烟花女子之间,本就是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缠绵。
在时飞扬他们之前,宋采文和林苏雨已在司马靖雁的房子里完成了初步搜索。这里只是司马靖雁独家用的居所,其他时间都是空关着,这听上去虽然有些浪费,但事实上有钱人本就不在乎这些钱。老司马就是有钱人,更是贵族,他自称是东晋司马氏的王子。但仔细想来除了这些,老司马从不谈论他的过去。
“他到底是这样的人?”诸葛羽看着屋内典雅的布置,以及一些拿出去在拍卖场会吓死人的古董,又道。“这个家伙让我想起来了古龙书里的任务,就是那种富甲天下的怪物,他居然把宋代的字画堂而皇之的挂在客厅,而这种房子还常年没人管。”
“诸葛老大,你也看古龙?”宋采文吃惊地问。
“他那个年头出生的男人,很少有不看古龙的。”林苏雨觉得宋采文大惊小怪。
“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时飞扬显然觉得这个没啥好讨论的。
“内室里有一个古代版本的保险柜,绝对不是现代科技的产物。我对奇门遁甲不是很理解,所以只有等你来了。”林苏雨呆着他们走到卧室。
时飞扬看着那个古代保险柜,那些木制的按键就好像一幅拼图。他挠了挠头,太瘦就去摸按键。
“你懂奇门遁甲?”宋采文皱眉道。
“不懂。”时飞扬连续在按键上拨弄这,逐渐把拼图完全打乱,又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拼了起来,变成了一副古装美女图。保险柜发出了一个如琴弦拨动的声音,慢慢摊开了盖子。
“你不是说你不懂么?”宋采文笑道。
“但我认识这幅图,也看过这个拼版游戏。”时飞扬把匣子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林苏雨端详着那美女图,小声问道:“这是不是那个王道韫?”
“我觉得不是,也许只是气质有点像吧?”宋采文摇头道,“飞扬,你知道这个图,那是不是也知道图上的女人是谁?”
时飞扬,笑道:“这是司马暗恋的女子,也是东晋那个时代的第一才女。”
“谢道韫?!”宋采文脱口而出道。
“谢道韫,王道韫?”林苏雨这下糊涂了,“他们有关么”
“有没有关我不知道,但这个东西很奇怪。”时飞扬把手上一份地图铺了开来。
“古今南京对照图。”诸葛羽羽看了一眼,低声道。
“是东晋建康和今天南京的对照图。”时飞场仔细看了一遍,“他去过的地方都已经用诛杀勾了,只剩下这里和下面这些地方没去过。”
诸葛羽道,“他在找某样东西。”
“我看他标示的方式,有画圈和打钩两种。几乎所有的地名上都已经画过圈,那是不是说,这个城市他已经搜索了一遍?”林苏雨道。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找什么,但他一定是在找很重要的东西。画圈的地方只是初步搜索,而经过第二遭遍搜索确认的地方,他用打钩标示。按照他做记号的顺序。”时飞场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该就是让他失踪的地方。”
“乌衣巷么?”宋采文低声道。
“我们去那里!”诸葛羽转身就走道,他又拨通了联络器道,
“灵儿,你那边有结果了么?”
  罗灵儿道:“老大,找正要联系你,已经有结果了。尽管数据库里没有王道韫的资料,但很据我们对莫愁湖的水质分析,依然在魔力元素对比库里找到了接近的代表元素。她和水精灵很接近,又不全是。”
  “你们对比的是莫愁湖的水,当然和水精灵很接近。”诸葛羽皱眉道。
   丁奇道:“诸葛,当然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这是科学。”
   “我还分析了一些没有找到对比的内容,我觉得那些更接近书法用的墨汁,很古老的那种。”罗灵儿飞快地补充道。
  “我知道了。做得好。”诸葛羽表扬了罗灵儿一句,又道,“你们到乌衣巷集合。”
  “来的时候,注意那些杀手的位置。我觉得他们如果够聪明,会想办法跟踪你们来获取信息。”时飞扬同时在联络频道里说道。
     唐飞笑道:“我就担心他们不跟来。放心吧!飞扬大叔!就由我来对付那个什么千月!”
  “飞扬大叔……”宋采义和时飞扬一起一苦笑。
  “乌衣巷这个名字怎么那么奇怪?”端木笙问道。“有典故么?”
   丁奇,笑道:“三国的时候,东吴的禁军驻扎在那个地方,他们身着黑色衣袍,时间长了那边的地名就俗称乌衣巷。”
  “而后来到了东晋乌衣巷是琅琊王家和陈郡谢家住的地方。”诸葛羽缓缓道。
  “王家和谢家?”端木笙吃惊道,。
  “王家和谢家?”林苏雨重复了一遍,皱眉道,“我虽然知道在中国姓王的很多很多。但这个未免也太巧点。”
  时飞扬亦同时思索若,王道韫和谢道韫会不会有联系?毕竟司马在南京失踪,而那妖怪又在南京出现。只是这两者如果有关,王翰在里面又是什么角色?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王道韫美丽典雅的风姿赢得无数倾慕的目光,她只是笑吟吟地跟在王翰之后半个身位。这个男子经过莫愁湖的时候,手机和钱包全部不见,依然悠闲得好像没事人一样,果然不愧名门后裔。
他们经过王谢故居,街进两边有不少字画书刊的铺子。
王翰看着琳琅满目的字画,问道:“其实说真的。王羲之和王献之我是知道的。王凝之我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更不用说王右军其他的儿子了。”
王道韫笑道:“右军大人共有七子,分科是玄之、凝之、涣之、肃之、微之、操之。献之。玄之有大将风范,可惜早亡。肃之稳重,微之风流、献之才华横溢。”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杯出复杂的表情。
“若让你选,你选二郎,五郎,还是七郎?’王羲之曾经这样问她
“砚之不走,我要一直伺候大人。”女孩这样回答。
“孩子活。若一定要你选呢?你知道,我老了。王府虽大,你却终究要找个依靠。”王羲之看着雨后的池塘,低声道,“其实这也是我的私心。玄之早亡,只有二郎、五郎、七郎可以光大门楣,但他们又各有缺点。我希望你能替我照看他们。”
女孩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愿点照看凝之。”
王羲之点了点头,立于廊前悠然看天,缓缓道:“说来他和谢家的亲事也已定下。这个孩子颇有灵气,不拘泥常理,最得我心。只是他沉迷于道术。的确需要你在身边啊。”
“其实我不明白,你跟着我到底想怎么样呢??”看着露出痛苦之色王道韫,王翰苦笑着问道。
王道韫笑道:“我也不知道。既然你有危险。我就照看你呗!何况感觉告诉我,跟着你会一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去前面的兰亭斋。”王翰指了指远方。
“其实,你对谁要杀你并没有头绪。”王道韫边走边道。
  王翰道:“是的,我知道继承人的位置事关重大,但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做法还是让我很吃惊。到底是姓唐的,还是姓谢的要对付我,我并不清楚。”
王道韫笑道:“但你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你说了,不用怕。”王翰,笑道,“其实,只要离开大陆,我也不怕他们,在我身边也是有些人的。”
“你的高手为啥不跟来呢?”王道韫美目流转着问道。
“他们因为某些原因,发誓不再踏上中网大陆,所以爷爷才会拜托时飞扬照顾我。”王翰避开那美丽的目光。看了看手表道,“走吧。”
   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重修后的王谢故居,而是巷子后的一处僻静院落。王道韫侧头看了看眼前那个,潇洒自在地写着“魏晋风流”四字的匾额,不由拢了拢头发重新打量起这栋建筑。
   进到门里,这是一个并不算大,却非常自然的庭院,所有的草木山水都极尽天然之姿,让人心神为之一振。但王道韫却面色一沉,她目光盯着屋内,那里面似乎有很不好的东西。而带王翰进门的,是一个穿着深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的青年。
  他个子不高,彬彬有礼殷勤有加,握住王翰的手道:“王先生,见到你真高兴。想来可以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了么?”
  “你要的东西?什么?”王翰奇道。
  那青年眼睛眯成了道缝,,笑道:“你的命。”然后就猝然出手!他手掌陡然发力,王翰就觉得剧痛袭来,从手掌开始梅姐骨头都爆裂开来。
王道韫怒斥一声,抓住王翰就向后拉。那青年嘴角挂起狡黠的笑意,庞大的力量通过王翰的身休,向王道韫攻击过去。王道韫若回击等于两人共同把王翰撕裂、她只能引而不发,那青年脸色却不由一变,本应乘机摧毁对方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居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低喝着再次把摧枯拉朽的力量通过王翰传递出去。
王翰挣扎着左手拔出一柄匕首,温文的面目一派狰狞,硬生生将自己的右手掌切落。鲜血从手碗处飙射出来,王翰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眺。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几乎在同时,那青年发出一声唿哨,院内白茫茫地飞射出一片银芒,那银芒就好像银色的黄蜂高速朝王翰和王道韫射去。
王道韫把王翰挡在身后,轻巧!地两个旋转,直接转出了门外,她手指在空中舞动,所有的银针都被她牵引而反攻向敌人。在她刚刚跨出院子时,在门外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月光,一千道月光聚合成的灿烂的刀光……
这个世上描绘月光的诗歌有很多,却郁不如这一刀诊释的完美,这如梦若幻的一刀在接近王道韫的时候,突又化作点点飞霜从四面八方同时斩落!
千月飞霜,就是这一刀的名字。
王道韫把王翰拉到一边,左手简单地一扬,将四面八方袭来的刀光一掌接下
田中千月人在空中忽然顿住,大喝一声!破空尖啸之声陡起!千般刀光聚为一点,他几乎算是站在半空,双手握刀雷霆劈下!而在此时门内的其他黑衣人,正各自方式跃出围墙,并在半空打出各种不同的武器,飞镖,钢针,飞刀,梅花镖,分从各个不同角度向王道韫飞来。
王道韫嫣然一笑,纤细的手掌探出两根手指,迎着蒹葭的刀锋一夹,竟这样把田中千月从半空拉了下来。她翩然转身把田中千月送到门前,那些从各个方向打来的暗器一瞬问打向田中!
田中千月长刀转动,终于说出王道韫的掌握,他转动刀锋沉下刀身,飞在他而前的暗器纷纷落下,刀势压迫得整条小巷都透不过气来,,王道韫秀美轻蹙,看了演变流血不止的王翰,脸上杀气浓重起来。
暗处的五行忍者也现身在小巷周围,田中千月的蒹葭骤然一亮,复又一暗,王道韫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王翰的名字,但她却发现自己已不在小巷中了,她所站地方是远离陆地的礁石,周围一片浩瀚的海洋,前方则是站在海天之间、手握蒹葭的田中千月。
    “居然是天地诀”王道韫,,摇头,低声道,“你创造的并不是空间,你营造的一切只是人心中的幻影。可惜,我并不是人。也不执著于你以为的那些东西。”她再次伸手抓向天地之间,纤纤玉手把天给翻裂开来,光芒闪动。她和田中千月同时到了原来的街道。
王道韫翩然而立,田中千月和五行忍者同时嘴角溢出血丝,而其他从院中冲出的杀手则迎向从巷扣冲来的时飞扬和诸葛羽。
田中千月在自己营造的天地幻境中一刀未发,出来时却几近虚脱。“这不可能……”他一咬牙,转手将刀锋扫向自己,那宝刀划过胸膛,沾了田中的血后,暗青色的刀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他再次把刀举起,五行忍者同时大吼一声。血红色的光芒从蒹葭的刀锋上绽放出来,天空中响起一阵惊雷。
王道韫并不后退,这绝美纤弱的女子反向前迫近了一步。那汹涌澎湃的气势将五行忍者全都压制,那五个家伙同时后退一步。田中千月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对手,即便是在和师尊加藤信长练习的时候他也从未感受过这种海洋般的压力。但他刀破空而出。毅然决绝地迎向王道韫。
突然!院门上的牌匾破裂开来!
幻彩般的光芒笼罩整个小巷。天地间变得透亮!但那光产迅速变暗,光芒万丈的云霞转瞬间又要消失!
王道韫秋水般的眼中射出惊喜的光一芒,她拉起王翰,纵身飞入云霞!田中千月不及多想,倒背长刀紧跟王道韫冲入光雾中!五行忍者亦毫不犹豫地同事飞掠而起……
远处时飞扬眼中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瞬间从巷口来到院前,一掌劈向空中的田中千月。二人在半空中各自击中对方。他和田中各自落入云霞中,这股力量的冲击更把五行忍者完全撞飞!
跟在时飞场身后的堵葛羽乘势迫入云霞,几乎在同时院内的那女青年杀手也腾空而起,但一个冷漠无比的身影,一把按住他的箭头,借其肩膀冲入转瞬即逝的光芒中。那青年杀手再抬头时幻彩般的云霞已消失不见。
兰亭斋前只剩下匾额的碎片,原本匾额上“魏晋风流”四个字也消失不见。
从小巷外跑来的罗灵儿找不到诸葛羽的人影,皱眉道:“老大和时飞扬到哪里去了”
苏七七则道:“我刚才远远扮到那团光影了!我怎么觉得那东西有点像异神之门。”
“异神之门”丁奇接口道。
“什么是异神之门?”林苏雨不解道。
“这说来话长。”丁奇笑道,“灵儿,诸葛和时飞扬追着王道韫,进入刚才那篇云霞了。”
“灵儿,你家小白又要郁闷了?”苏七七叹了口气。
  丁奇道:“不,他这次不郁闷。他一早附着在乔治那机器人的身上跟进去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组织伏击的那些杀手们和五行忍者准备退去。
“谁都不许走。”唐飞拦在带队的青年杀手面前,高声道。
  那青年杀手一笑了,他咪着眼晴端详着唐飞,当目光最终落在唐飞的双手上时,而色亦严肃起来,他低声道:“为何呢?我可没兴趣杀你们。”
   院子高墙上的宋采文和端木笙并肩而立,宋采文高声道:“屋内有三条人命是你们做的。”
   端木笙道:“作为异现场调查科,当然不会让你们走。”
   那穿中山装的青年,,扬眉,双手插人口袋。
   唐飞看着他插衣兜的动作,冷冷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海外唐门的人。”
   “你是哪位?”那青年嘴角挂起傲慢的笑意。
    唐飞亮出身上的玉佩,一字一顿道:“蜀中唐门。唐飞!”



(五)
  田中千月从云被中坠人昏暗的环境,尽管身子失去平衡,那鲜红的刀锋依然如赤色的长蛇直取时飞扬的胸膛。时飞扬脚步错滑闪开一个空当,手指一弹把刀锋弹开,一侧身单掌劈向田中的脖子,田中千月脚尖点地,身子随着刀锋荡开,人如旋风般舞动,刀锋亦顺势
而起,转而斩向时飞扬的后背。时飞扬却翻起一个跟头,不仅让过刀锋,更双脚倒踢田中的脑袋。田中千月在半空挣扎着怒吼一声,长刀倒背在身后,斩向时飞扬的双脚。
两人在半空如此连续过了十多招才落到地面,脚下看似是普通的山地,但周围不时飘来的云雾和光线昏暗的天地,让他们都为之一愣拐,这到底是哪里?
  “你的跟班没进来。”时飞扬微笑道。
田中千月面无表情,他收刀入鞘向后退出一步,重新摆出拔刀的架势。整个人散发出晶莹森然的刀芒,那一刹那蒹葭再次变得,如皎洁的月光般明亮,那柔和却无懈可击的刀光绽放开来,好似照耀古老关山,魂断天涯千里的明月。懒散凄楚的月光,无处不在地洒向时飞扬!
这似乎不该是田中会有的招数。这种出刀的感觉让作为敌人的时飞扬都为之激赏!他心头微震,忖道:“难道是刀驾驭了人?”   
时飞扬亦静默下来,若想不被对方的刀法压制,只有静止时间。但他微笑刚上嘴角,却不由一怔,这里的时空线和外界的完全不同。他居然不能利用,不能控制,不能锁定此地的时间!而蒹葭已经到了。
如此刀光,如此刀法,该怎么接?
时飞扬不接!他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架金色弩机,那弩机连射十支弩箭,灿烂夺目的金芒大盛!在金光之后,时飞扬凌空而起,单掌缓缓批出,磅礴汹涌的其实浩荡蔓延开来!那点点金芒就好像伴随着明月的闪烁星光,即便皓月当空,星光稀疏,但星光始终都在。
田中千月的长刀发出清跪的刀鸣,丝丝点点的刀风无孔不入地割向时飞扬,无数刀风合在一起,又化作一片水潮水的声音——月汐!
不能控制时间的时飞扬真想乘风而去,但他知道若是后退,就真的无路可退!时飞扬若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仍由风浪颠簸,却就是不会沉没。田中千月亦按暗自叫苦,只因他在这里同样无法使用天地诀,而他的宝刀更呈现出从未见过的状态,刀意完全脱离他的控制,如一条狂龙疯狂地攻击者时飞扬。而每出一刀,田中都觉得自己的精力减弱一分。
一声穿透云霄的龙吟后,时飞扬的手掌和蒹葭刀锋交错而过,发出刀剑碰触的声音。田中千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时飞扬则冲出了二十多步,身上一片血污。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常将他扶住。
    “小子,你又乱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时飞扬吃惊道:“司马?”
蓄着八字胡的司马靖雁笑道:“你干嘛不控制时间把自己搞得那么惨!”
时飞扬呲牙咧嘴地站稳身子,低声道:“虽然惨店,至少没死。”
不远处的田中千月忽然化作长灰散落在空中,只剩下那把蒹葭在皎洁的白色中,渗透着一丝鲜红,安静地插在地上。
司马靖雁皱眉道:“居然是那魔刀?他是加藤信长的什么人?”
“弟子吧。”时长扬拔起蒹葭,抬头看了看四周,道,“老司马,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可说来话长!”司马靖雁反问道,“你小子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却是怎么进来的?”
时飞扬把蒹葭小心翼翼地收好,低声道:“老司马,你对琅琊王氏很熟吧?你是否知道一个叫王道韫的妖怪?她和你的单恋情人谢道韫长得很像。我觉得她有一种古典山水的感觉。”
“王道韫……”司马靖雁双眉皱起,苦笑道,“难道是王凝之家的砚之姑娘?那是个因为水墨得道的水妖。”
时飞扬激动道:“对!诸葛他们说那王道韫是水妖。到底怎么说?”
“你别着急问,你例是说说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的?”司马靖雁道。
“你当然还记得,我接了一个保护希有社王翰的工作。王翰似乎是琅琊王氏的后裔。”时飞扬皱眉道,“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司马靖雁挠了挠头,道:“好吧,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关于东晋时候的王谢两家,关于那个漂亮的王砚之,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说起来,这些事情和我们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有些关联的。我们边走边说吧!”
“最紧要的事情?”轮到时飞扬皱眉头了。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傻了?”司马靖雁没好气道,“我们目前最紧要的事情。难道不是离开这个地方么?”
“我却觉得。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那些和我一起进来的人。比如诸葛羽,比如王翰还有王道韫。”时飞扬反驳道。
司马靖雁道:“你还真能搅和,居然带了那么多人进来这里。不过你现在这个白痴样子。就算找到王道韫你也打不过。”
“那你说我怎么才能打得过?我不去打,你去打?时飞扬冷笑道。
“这里还是南京。并不是另外的空间。你之所以不能控制时间、不能穿越空阅,只是因为这里的时空规则和你以往理解的不同。”司马靖雁指着远处挂着彩云的天空。低声道,“如果我们要离开这里,就先要抵达那个地方。而在这一路上,你先琢磨这个空间的规则吧。我也会给你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
“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空间规则么?”时飞扬怒道。
“反正如果你破解不了,那也就没有打赢那妖怪的可能,更不用说那妖怪未必是这里最厉害的家伙。而我,我本就没着急想出去。”司马靖雁坏笑道。
时飞扬上下打量了老司马一眼。撇嘴道:“好吧。我本来一直担心你出事,现在却有点盼着你出事了。”


穿破云霞之后,诸葛羽感觉踏上了实地,周围不时飘来云雾,他眺望远方的天空,整个天空都是厚厚的赤色云层,赤色云层的远端依稀都是黄土的颇色,那遮蔽一切的云海远远蔓延开去。
不远处的山崖边是孤零零站着的王道韫,她人在云雾间颇有仙风道骨之意。
    “我终于还是进来了!”乔治·弗朗西斯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但这沙哑的嗓音明显不是那个机器人。
“查理?”诸葛羽打量着乔治·弗朗西斯道。
“很奇怪吧?我附在乔治的体内后,声音就恢复成了活着时候的沙哑状态。”乔治·弗朗西斯的身上慢慢飞出淡淡的黑烟,白先生再一次以长发白袍的形象出现在人前。“乔治,这里是不是另一个空间?”白先生微笑道,“用灵魂的姿态说话,就丝毫没有沙哑的情况了。”他好奇地看了看天空,又道,“这里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这里的天空和地狱到人间的那片天空有点像。那里也感觉不到太阳和月亮,他又扫视着四周道,“赞美微旦,这里也没有植物么?”
乔治·弗朗西斯眼中红光闪动,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土看了看,说道:“毫无疑问,这里就是类似异神之门后的空间,是另一个世界。但这里是有类似植物的东西的。”
白先生思索着,他并不认为这里算是另一个时空,但又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他学着乔治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里连泥土也和地狱一样。
    “王道韫,王翰在哪里?’诸葛羽道。
王道韫并没有理睬诸葛羽,她看着漂浮的云层若有所思,面色变得阴晴不定。
“这里是哪里?我们回到异神之门后的那个空间了么?道韫大人。”乔治问。
“是,也不是。这里和我们从前住的地方是类似的地方,但并不是同一个地方。”王道韫摆了摆手,低声道,“王翰进来之后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给我一种危险但熟悉的感觉。”
“是因为这里和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很像?”乔治·弗朗西斯问。
“我不知道,但我会搞清楚的。”王道韫面色冰冷,自语道,“这里有种熟悉的气息,到底是什么?”她把意识释放去远方……


王翰打量着古朴的房梁,以及精巧的摆设,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了缺失。自己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他努力回忆着,然后他惊觉地抬起了右手,右手居然好端端地在他手碗上。可是……他下了木床走到房外,长长的一条回廊伸向远处。他穿过庭院来到外面。古朴的大门外,赫然是巨大如明镜一般的翻泊。
王翰大步向湖边奔去,这是真的水。而天上却没有太阳。当他再转身的时候,背后的那些庭院又都消失了。这下,王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用力掐了掐手掌。
“你的手,我替你治好了,”一个身着白色古代衣衫的男子在不远处微笑道。
王翰觉得那个男子有点面熟,他看到水中的倒影,发现对方居然和自己有七分相似。若非那男子身上有着叫人无法模仿的淡漠和骄傲,王翰就要把对方认作了自己。
“这到底是哪里?你是谁?”王翰高声道。
“这里是建康。”那男子淡淡一笑道,“就是你心中的南京。”
“这不可能!”王翰看着远方的崇山峻岭,以及面前的碧绿的湖水,大声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男子不紧不慢道,“人不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彩色的东西看多了,是否连黑白都分不清了?”说到这里,他剑眉微扬低声道,“真的是砚之来了么?”他的手指向空中,水墨画般得湖泊中出现了一道异彩,王道韫焦虑的面容出现在了山东的色彩中。二人目光交汇,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而王道韫的眼睛却一下子变得猩红,紧接着手掌化作狂风向男子卷来!
那男子大袖一摆,袖子变长足有十多米,一袖将那吞噬而来的狂风击散,随后那异彩的画面就消失了。
男子转过头,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道:“至于我,我是王凝之。也就是给你们留下祖训,让王家世代的男丁称必须来南京的人。”
“什么?!”王翰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狠狠地捶了一下。


  山崖上的王道韫一下子向后退出二十多步,始终淡定的容颜变得狰狞起来。诸葛羽一把将她扶住,却看到女子的眼眸变得一片猩红。
“发生了什么?”乔治·弗朗西斯大声道,绝觉得面前的女子变得陌生起来,那冰雪般的容颜后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生物。
王道祖在诸葛羽的手臂中不停颤抖,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断断续续道:“那个……人……没死……王凝之……这个该死的,还活着……”她忽然抓住诸葛羽的肩头,叫道,“我看到王翰和他在一起,王翰从头就骗了我么?”
请葛羽低声道:“不,王翰只是诱饵。他知果要作假,不可能骗过你,也不可能骗过时飞扬。我或许不了解称。但我了解时飞扬。”
王道韫沉默着离开诸葛羽,慢慢走到崖边。山风把她的长发高高扬起,整个山崖安静叫人窒息,她缓缓面向众人,低声道:“也许诸葛你是对的。但如果王翰只是他的诱饵,他怎么会知道能够让我自投罗网?”
“他未必知道。”白先生道,“有时候布局的人,只是为了布局。他一定有他的目的,但未必就一定是针对你。”
王道韫深吸了口气,抬起手,那纤细的手掌化作气体一样的水泡,慢慢地她整个人都化作了水泡,在虚空中消失,然后这些水泡又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再次组合成人形。这诡异的场景,让其他人都看得愣住。“是的,如果王翰是有意识地骗我,我又如何会识破不了?”王道韫微微摇头,又道,“但若他不是诱饵,他们又有祖训每代都必须派男丁来南京,那么或许王凝之的目的是王翰?”
诸葛羽点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王翰很危险。”
“那我们就要去救他。”王道韫侧头打量下葛羽,低声道,“你是个厉害的人,但这里让你觉得很疑惑是不是?”她不等别人回答,径自道,“我也只是了解一些皮毛。但我可以告诉你,这里依然是南京。只不过,不是你们通常认为的那个城市。”
诸葛羽淡淡道:“或许这里是什么很复杂但对我而言只有两个问题。一、这里是在哪里?二、我们该怎么帮王翰?”
“可惜,要离开并不容易。我已经用意识探索过,这个空间的出路全部封死了。说不定我们都会终老在此。”王道韫笑了笑,她说的事情非常危险,但她的笑容却仿佛春天开出的第一朵花。
“我想,你会给我们解释的。”白先生微笑道,他清楚地感到王道韫恢复正常了。
“是的,因为既然我们不是敌人,那我会尽量让你们这些特别的家伙变成朋友。”王道韫笑着一抬手,在她手指的方向,云层居然慢慢散开,在遥远的地方有着浩荡东去的银色天河,她笑道,“我们去那里。如果要出去,我们就要面对一个共同的敌人。你们虽然并不强
大,但大海中的一滴水也有它的用处。而我会在路上慢慢告诉你们,王凝之到底路怎么一个人。”在云雾缭绕的山崖出现了一条蜿蜒的阶梯,在云雾之间慢慢朝着天河延伸而去,王道韫踏上天梯,看似不快的脚步,却迅速拉开了和其他人的距离。他一路走去,经过的地方立即长出草木和鲜花,原本灰暗的空间,须臾间多了许多色彩。
    白先生苦笑道:“我们并不强大?”
“看来没得选择。”诸葛羽道,他第一个踏上了天梯,白先生和乔治也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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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0 09: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说,当年让你去另一个时空的原因,就是东晋道家第一高王,王凝之和天师道的老大孙恩的那场道家大战?”时飞扬挠了挠头。
“没错”司马靖雁点头。
“而王道韫就是你嘴里的王砚之。她和王凝之是青梅竹马。据你所知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是飞扬道。
“没错”
“然后你是说,你每年都来南京的原因,是为了在这里找到天师道的仙府,’时飞扬又道
  “没错。”司马靖雁微笑着。
  “当你用道家宝匙开启了所谓的仙府入口,却发现这里并不是王凝之他们的天师道建立的仙府。而是一个天然的住立于空间外的地方。你却跟我说这里还是南京!你觉得我应该完全祖信你?”时飞扬几乎用吼的叫道。
  “完全正确!”司马靖雁拍了拍时飞扬的肩膀,道,“你不要那么激动。事实上,我早该想到,世界上是没有仙界的。仙府当然也不存在。而我进入这里之后,感觉到这里各地方尽管是完全天然的存在,却被一种熟悉的力量改造过。那种力量是天师道的道术。我想既然那些道爷们能够掌握此处的玄机,你时飞场当然也能。”
“谢谢你看得起我。”时飞扬苦笑道。
   司马靖雁微笑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我始终相信世间万物同根同源。很多道理其实是触手可及的,但得之与否无非缘分而已。”
“只是太难了。这里的时间线和空间线与外界的完全不同。甚至这里景物也说不出的怪异。”时飞扬指着前方一块像大叔一样的怪石道,“这个东西表面看起来不知道是石头还是植物,但我尝试用意识去接触它之后,发现这东西其实是……”他苦笑了下道,“更接近动物?它内部有类似心跳的节奏。而我肯定它是和大地相连的。”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司马靖雁笑道,“好在我们还有时间,这一路上到前方彩云环绕之处,还要些时何吧。”
时飞扬不停回望那块怪石,浓眉深锁道:“也许,我知道这里是什么了……”




“既然你和王凝之算得上青梅竹马,现在又怎么会变得有深仇大恨?”乔治·弗朗西斯问道。
“你说这里是南京并不是另一个空间,何以见得呢?”白先生则问了另一个问题。
“空间为何物?”王道韫顿了一下,又道”时间为何物?生命为何物?你作为灵魂,为何没有去该去的地方?”
“哪里该类的她方?”白先生雏眉反问道。
王道韫道:“问得好。”她手在空中一扬,他们踏足的阶梯下云层一下散开,万丈深渊下出现了触目惊心的景象。各种各样的人,身着同样的服饰排着长队,走在并不宽敞的山谷,中。山谷的尽头是不同亮光的几个出口。而在这条山谷外的另一处并排的山路上,有无数的猪狗牛羊同样在排队向前,奔向远方闪亮的出口。
“这是什么?”乔治·弗朗西斯问。
他们继续向前,深渊下的景物也慢慢发生了变化,在排队向前的人群之外,有些不同服色的人三人一组、五人一群地商量着什么。这些人有的游离在队伍之外,甚至还在向后退;有的又从各个不同位置有选择地插队进入队伍,手拉着手地一起向前。
“这是地狱通向人间的出口之一,”白先生低声道,“那些游离于队伍之外的,是自以为了解世界法则的亡魂,他们试图通过经验和集体智慧,决定自己未来的命运。”
“会成功么?”问话的是王道韫。
“如果世界上有运气这个东西,那么他们真的成功了。就是运气使然。我不觉得对于轮}回转世来说,有经验和集体智慧可以XXXX。”白先生缓缓道,“这一切,当年的我几乎就要体验了。但我在进入这道程序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地狱。”
“真的有轮回这个东西?”乔治迷惑道。
王道韫道:“如果有,机器人怎么办?”
“但如果没有,你怎么解释活佛?怎么解释古往今来的,各个种族都有的轮问的传说?白先生冷笑反问。
“那只是人心的渴望。”王道韫道:“至今为止,我没见过真的带有前世记忆的人。”
白先生道:“但是地狱作为一个空间,的却是存在的!”
王道韫的手掌又一扬,深渊下的景象开始变化,所有的人影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光点,而远处那些猪狗牛羊同样也都变成了光点。远远眺望过去,无数的通道无数的光点布满了深渊,聚合成了壮观的场景。
其他人一起安静下来,这个场面到底代表什么?
“哪个光点是代表我?”乔治·弗朗西斯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乔治。”王道韫轻轻叹了口气,深渊下的场景全部消失在一阵清风之下,云层再次把阶梯下的世界遮挡住,她又道,“其实,这些都只是我让你们看,才看到的东西,什么都不代表。”
“什么都不代表?”白先生皱眉道。
“如果生命就是不停重复,那么出路在哪里?”王道韫理所当然道。
“如果这些光点什么都不代表,我们又是什么?”乔治不解道。
王道韫笑了笑道:“乔治,我以为你会理解。”
乔洽·弗朗西斯皱眉道:“为什么我会理解?”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靠自己摸索这个世界。我们无父无母,天生天养。若人类世界有妖的定义,那你我就是妖。你我是完全脱离人类世界规则诞生的生命。”王道韫望着远方,悠然道。
“人类世界。”白先生琢磨着这个词。
乔洽。弗朗西斯却,依然摇头道:“不明白。”
白先生低声道:“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说我和诸葛,从生命诞生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在第一时间进人了人类这个大家庭。之后我们说的语言,吃的东西。做的事情。分辨事物对错的标准,都是人类社会告诉我们的。作为交换,我们以此获得了社会的认同。过着所谓正常的生活。而你王道韫和乔治,你们诞生之后的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得来的,没有长者告诉你们这个世界的样子,没有前辈的经验可以借鉴。所以你们看到的世界,与我和诸葛所了解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王道韫调侃道:“如果你们之前脑海中没有轮回那个概念,你们会不会认为刚才那个场景是在投胎?超级市场排队也是这个样子吧?”
白先生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是的,为了适应人类社会,我用了很长的时间。”乔治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又道,“如果没有引导者,我们看待周围的一切都只用自己的视角。那么毫无疑问到处看什么都是自我中心主义。”
王道韫笑道:“就好像大地是平的,又好像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为了坦然面对死亡,说死后还有来生。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说自己是人转世。”
“真奇怪,一个活生生的灵魂在你面前,居然还要质疑转世?”白先生撇嘴道。
“有灵魂存在,未必能证明轮间存在。如果你真的经历了轮回,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轮回没人可以例外,你为啥能站在这里?”王道韫反问道。
白先生耸耸肩:“好吧,我们来说说这个问题,王道韫小结,你出土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他望了眼来的路,又道,“如果你在这个空间可以做任何事,我们是否能不走那么多路,直接到目的地不行么?”
“刚才让你们看到的只是一些戏法,我以为你既然恢复到了灵魂状态,会明白这一点。”王道韫想了想,慢慢道,“我举这个例子,只是想说世间万物都有生命,你们如果想了解真实的世界,必须打破自己原本的理解规则。所谓的破而后立,之后你们才能开始适应这个环境,只有适应了这里,你们才能帮我。”
“帮你?”白先生问。
王道韫苦笑了下道:“是的。如果王凝之在这里住了很久,一定比我更熟悉这里的力量规则,只怕单凭我无法对付他。”
他们说话的时候,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但那雨水落在身上丝毫没有不适,相反还让人精神起来。四周的云层慢慢散开,天梯两边一派碧水青山,参天的古树,生机盎然的飞花点缀在空中。
王道韫看了眼沉默了有一会儿的诸葛羽,问道:“诸葛先生,你一直不发表意见,在干什么?”
向来严肃的诸葛羽,此时正像个孩子似的摊开双手接着雨点,他甚至忘了自己在狭窄的天梯上,时不时地把一只脚踏空出去。王道韫连叫了他几声,诸葛羽才回过头来,不紧不慢道:“你不如问我在观察什么。”  
   “你在观察什么?”王道韫并不生气,重新问道。
   “你”诸葛羽皱着鼻子笑了笑,那充满生气的笑容让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一下变得好年轻。
白先生的眼睛亮了起来,事实上这样的笑容让他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个飞扬跳脱的诸葛羽。这家伙一定抓住了什么!
诸葛羽走到众人前方,转过身缓缓道:“王道韫,你和王凝之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一句青梅竹马可以说清楚的。你本是长江中的一滴河水,因缘巧合下,你由王羲之的书法中悟道。亦因此,对王羲之有了眷恋。你想办法进入王府,并因聪慧有灵气,被王右军大人踢名王砚之。而在你照顾王凝之的同时,更爱上了他。这也是你在谢道韫死后,给自己改名为王道韫的原因之一。你对自己爱上王凝之心中有愧,也对王凝之的失踪心里有愧。”
“你可以看透我的心?窥视我的想法?”王道韫有些吃惊,“我知道你有看透人类的能力,但在这里你不可能看透我。这个世界……规则和外面不同。”
“不错,所以我阅读了规则。这要多谢你的提醒。”诸葛羽笑道,“现在,你是否要我把你的故事全都说出来?还是自己说。”
王道韫解下长发甩了甩,重新又把瀑布般的长发扎起,低声道:“你说。我倒想知道你从我的思绪中读出了多少事情。”
    “相信我,我所知道的已经足够多了,”诸葛羽背负双手,缓缓后退,说道,“你即便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也‘一直沉浸在回忆中。那些回忆看似甜蜜温馨,却残酷无比。”
“何以见得?”王道韫问。
“因为,你的回忆始终停留在你答应王羲之去照顾王凝之为止。而你告诉我们的,也都是你和他小时候的事情。”诸葛羽重复了一遍道,“每次都是到这里为止。那个雨天,就和现在的雨天一样。”他看着王道韫的脸,目光深深地望向她的灵魂深处,沉声道,“王凝之和孙恩一战后到底是死了,还是背叛了?”
“我真的不明白人类。”王道韫皱了皱秀气稚致的鼻子,忽然说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你这一生都在学习和人类相处,还是不明白么?”白先生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王道韫和诸葛羽之间。
王道韫摆手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如果我要杀你们,在你们刚刚进人这个空间的时候,我就出手了。我说不明白人类,是指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庸庸碌碌和蝼蚁没有伏别的乏昧人,却也有诸葛羽这种只用了片刻就能掌握各种隐形规的人,他的存在对普通人来说,很不公平不是么?心灵倾听能力,并不仅仅迅阅读他人的想法,我想他更本质的功能是破译规则吧?”她停顿一下,笑道,“诸葛羽你说得没错,在右军大人让我照顾王凝之以后,那些记忆就没有之前的那么愉快了。当然最初的时候,生活还是很简单的。我是河水中的精灵,由书法悟道,但即使悟道了,也还只是弱小的妖精。我在王府中成长,其实我对这个世界最初的理解,很大程度上和你们古代人类是一样的。”
“你是得道之后有的自我意识,然后又过了很多年才进入王府的。”诸葛羽道。
“是的。我在王府了解了人类社会的规则,但我依然还是抱有最初的野性。”王道韫笑了笑,脸上又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继续道,“当然最初的时候,生活还是很简单的。二郎王凝之和谢家的道韫小姐成就百年之好。谢家道韫小姐在很多年后被人们誉为东晋第一才女。这当然是有道理的。从才气来说,她甚至比王家的五郎七郎更好。王家二郎赢得美人归,成为一时佳话,凝之的仕途也颇为平坦。情场官场两得意,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但即便有我在他们身边,这对小夫妻依然沉迷于道术。”
诸葛羽道:“我知道,当时王家是信奉五斗米教的,所以王家的老少名字里面都有一个之字。这算是教名。说起来谢道韫的道字,也是教名吧。”
王道韫点头道:“没错。当时道教风靡天下,二郎沉迷于天师道。他总是相信自己有天赋可以掌握天地之机,但这谈何容易。”
“这有什么错?我也希望能够掌握天地之机,你不希望么?”白先生在一旁道。
“但他是王家二郎,还是谢家的女婿。和你我不同,他并不自由。”王道韫轻叹口气,“我一直告诚他不能荒度政务,他似乎也是这么做的。如果没有打仗,也许后面的故事只会有一个平庸的结局。但是南北朝……怎么可能不打仗呢?而他偏偏就在故事发生的地方。”
“史书上说,王凝之告诉左右的士兵,他能够用道术退敌。而且他认为即便战败。再不济他也是天师道的弟子,以天师道旗号造反的孙恩不会杀他。”诸葛羽回忆着记忆中的这段历史,慢慢道,“但最终,他还是兵败被杀。当时,你没有想过去助他么?”
    “诸葛羽,你所知道的是现在的我,却不知道在当年那个时刻,我所拥有的力最还不及王凝之,若我真有如今的力量,以我的性格,上不服于天,下不臣于皇,怎么会容得七郎献之和郗家道茂小姐离婚?若我真有现在的力量,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右军大人六十不到就撤手人寰?”王道韫苦笑道,“二郎凝之是天师道百年不遇的天才,平常人数十年才能修炼到的境界,他短短只五年就能达到。他比天师道的孙恩只强不弱。”
“那当时到底怎么了?”乔治·弗朗西斯问。
“当时到底怎么一了?这个问题,在那时候不知道难倒了多少人,他师门的人,王家的人,谢家的人,司马家的人。甚至天师道孙恩的人。”王道韫低声道,“这个问题,同样让爱他的谢道韫郁郁而终,让我难受很多年,而在大约一千年后,我才在明朝的时候又遇到了他。”
“明朝?”诸葛羽头都大了,他现在真希望时飞扬在身旁。
“他活了一千年?他活下来了,却没有找你们?这又是为什么?”乔治·弗朗西斯奇怪道。
“乔治别吵,听道韫小姐说。”白先生举起双手道。
“他在任会稽太守时,天师道孙恩造反。激战之时,两人道术的力量碰撞使得当时那个地方,发生了时空扭曲。”王道韫看了乔治一眼,低声道。“这是他很多年后告诉我的,说起来他这遭遇和你当年类似吧。”
乔治·弗朗西斯楞了一下,纠结道:“可是……这要多大的力量?”他还记得当年另一时空的乔治城之战。
“据他说,当时他一下子到了另个一时段,那个时间,大约是元朝了。”王道韫轻抚云鬓,摇头道,“他所不知道的是,当时除了孙恩逃过了那一劫外,其他观战的人一起失踪的不下十个。比如说当时的梁王司马道靖,又比如他的贴身侍卫陈珞甫。”
“司马道靖?”诸葛羽沉吟道,这个名字怎么和司马靖雁那么像?
“你在中国明朝的时候,应该很厉害了吧?毕竟你从东晋一直修炼到明朝,大约有一千年的时间。”白先生罗出憧憬的神情。
王道韫轻轻吸了口气道:“的确,一千年的时间,即便对我来说也是很长的岁月了。自从谢道韫小姐死后,我就改名王道韫,离开了王家。经历这千年的风雨,我不在是当年那个单纯的水妖,而是傲视乾坤的妖魔。在重新见到他之前,我甚至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人间生活了,我的朋友都是来自各个山岭的妖怪。那天我在青城山外遇见他,还以为只是一个和他很像的小道士罢了。但是……他却认出来我。”
“你当时一定很惊喜。”乔治·弗朗西斯道,“就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遇到了亲人,是不是?”
诸葛羽道:“不如过,遇到了情人。”
“我和他一起度过了三年”王道韫抬头看天,慢慢道,“快乐的三年。然后……”她咬牙道,“她出现了。”
白先生、诸葛羽、乔治一起叹了口气,他们三个同是久经沧桑阅人无数,一下子那明白了王道韫和王凝之遇到了什么麻烦。




(六)
兰亭斋外。
“唐飞,蜀中唐门?’身着中山装的青年眼睛亮了起来,‘“我叫唐绝,绝杀的绝。”
“如果你们真的是海外唐门,应该知道问到大陆要首先通报总部,唐飞神情不变,把玉佩收了起来,说来奇怪,之前这枚玉佩一直都有温热的感觉,自从王道韫他们进入了方才的云霞,玉佩也随之冷却下来。
“百年多没联系了,谁知道总堂在哪里。”唐绝笑了笑道。
“既然你们都是唐门的,只要你们跟我回E科去,说出幕后主使,就可以从轻发落。”一旁的苏七七道。
“开什么玩笑?”唐绝冷笑道,“我们不会和ECIS合作的。更不会因为蜀中唐门的某个人说了话就俯首帖耳。”
“你不要不知道好歹!”苏七七怒道。
“七七,他虽然不知好歹,但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唐飞冷冷到,“唐门的人,海外的也好,本土的也好,并不代表什么,唐门的人子啊一起,备份和出身都可以忽略。唐门的人武功决定你在家族里的地位。”
“所以,只要你赢的了我,我和手下的人就跟你走。”唐绝傲然道。
“好。”唐飞道。
轰隆!兰亭斋的院墙轰然倒塌,在唐飞和唐绝说话的时候,端木笙,宋采文二人早就和五行忍者战在一处。端木笙面对木忍和水忍,宋采文则一人独斗金忍,火忍,和土忍。
端木笙显出吸血鬼的刑天,银色的眼眸杀气迫人,那利爪配上极快的脚步,依靠速度和奇巧的变化,让木忍和水忍极不适应,两个忍者步步后退直到院墙下,没想到得是林苏雨和罗灵儿一早就埋伏在那里。木忍被林苏雨的子弹击中,而水忍被罗灵儿的魔法阵困住,在阵里破口大骂。
罗灵儿没空理会水忍,她吃惊地看着宋采文那边的战斗,惊叹道:“没想到这个姑娘那么强!”
林苏雨笑道:“那是当然!我们宋家姑娘,可是武尊艾哲尔大人的弟子呢。”
宋采文右手长鞭左手短剑,极尽控制之能事,黑色长鞭不时变化各种形状,把金忍,火忍,土忍的攻击尽数化解。那三个开始时准备联手攻击,却发现面对宋采文的空灵之舞根本无从进攻,只得慢慢后退成品字形防御,但那刚刚形成的防御阵型,又被宋采文光芒闪烁的羽扇纶巾轻易突破。
此时端木笙那告诉华丽的身影亦冲入战团,那三个忍者如被飓风扫过一般相继被擒。


四周纷乱的战局,并不影响唐飞和唐绝,在院墙倒塌的时候唐绝和唐飞同时移动,但脚步在告诉变换中的唐绝却意外发现,唐飞只是跨了一步,就静止在那里了,而即便如此,不管是唐绝在唐飞的前后左右,那无处不在的破绽反而变成了毫无破绽。
唐绝眼中寒光掠起,双手一扬,一枚无色无痕的飞针直奔唐飞的面门,那飞针在半空中,忽然化作千道细线交织成网,笼罩向唐飞的头上,唐飞依旧不动,那飞网在落在唐飞头顶前,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前一后的两把匕首。
唐飞一笑,伸手把匕首接下。
唐绝面色不变,依旧换着各个角度打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暗器,上下翻飞的钢钉,左右飘忽的飞刀,忽从空中,忽从地下飞来飞石,又或者各种各样没听过得怪异东西,比如说飞砂,毒雾,飞火……
唐飞依然站在原地,双手指指点点,把一件件暗器全部击落。
唐绝额头见汗,但他此时更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对方会反击。他一咬牙,人如陀螺般告诉旋转,双手一扬,一个黑色的魔法阵出现在唐飞的脚下!
唐飞终于动了,他脚步重重地踏在地上,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蓝光,黑色魔法阵一下消失。
唐绝等的就是唐飞移动脚步,尽管只是一点点,却终于把对方无懈可击的姿态打破,他突然拔出背上的长剑,在空中踏出三步,一下子到了唐飞的面前。那如雪长剑外没有丝毫的剑气与杀意,而是整柄剑就是一个字“死”!
唐飞微微摇头,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双目中忽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唐绝救觉得自己的头嗡了一下,剑刺出的一瞬间,整个人忽然失却了所有力量。唐飞单手把剑夺了下来,一指点倒了唐绝。唐绝倒地的瞬间,脸上并不是恐惧和失落,而是完全彻底的迷茫。就听唐飞在自语道:“老大说得没错。果然是,力量速度和精神啊。”
不远处观战的丁奇笑了笑道:“外面就算解决了吧。虽然帮不上诸葛他们的忙,但阿飞这小子的确变强了啊。”



“那个叫杜晋玄的女子,是他的弟子。这个弟子比他更有天斌,如果修道的终极目标真的是得道飞升,那她应该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我不想多说她。在明朝的时候,道家和妖魔之间有过一场战争。这场战争的规模当然不如神话时代那些传说,但那毫无疑间是东晋以来的千年岁月中,规模最大的一场。中原的五大妖王对上了青城峨眉。”王道韫停住脚步道,“我们到了。”
“到了?”白先生飘到了最前方,这阶梯的尽头分明是个万丈悬崖。他皱眉道,“王道韫小姐,我们这算到哪里了呢?”
“到了此行的尽头。”,王道韫低声道,“若是没有王翰。我幻本不必那么着急和王凝之去战斗。我大可给你们时间,好好了解这个空间是什么。但是王凝之把王翰这样的同宗子弟安排来到这里,当然是有他目的的。”
“目的是?”乔治问道。
“借他的肉身离开此地。”王道韫苦笑道。
白先生拍了拍乔治的肩膀,微笑道:“这个……和我借你的身体,进到里面来倒是很像。”
王道韫指着悬崖下方的那个发出晶莹光芒的光点,说道:“那里就是王凝之居所边的湖泊。我们需要从这里飞下去,通过云雾到达他的房子。如果我们不走这里,绝对来不及救王翰。”
白先生哈哈笑道:“我现在深切地体会到,灵魂才应该是人类进化的终极状态!但是诸葛和乔治,你们不怕粉身碎骨么?”
诸葛羽摸了摸鼻子,低声道:“但很显,然这个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是不同的,这样跳下去未必会死。道韫小姐,你能否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如果是你说的南京,到底是什么南京呢?”他跨前一步,居然凌空站在了悬崖外的云絮上。
王道韫微微一笑,悠然道:“有生命的南京。”
白先生依稀看到了那天上的白云眨了眨眼睛,是的,白云绝对没有眼睛,但他就是觉得对方眨了眨眼!白先生揉了揉眼睛,也向着诸葛羽的方向跨了一步,居然也站上了白云!他又感到似乎脚下的云层跟他打了下招呼,不仅仅是云层,整个山峰都变得生机盎然,草木层层叠叠而起,山石也发出呐喊声。白先生激动得叫了起来:“这里的一切都代表着生命?都能彼此交流么?”
王道韫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查理·诺兰先生,你不知道世间万物都是有生命的么?”
白先生道:“但即便如此,到时候我们,又如何该帮你?即便我们也了解了此处的玄机,但了解仅为皮毛,或许还是帮不上忙。”他难得变得谦虚起来。
“我自与之决战,你们只需留意敌人的破绽,各尽其力完成最后一击。”王道韫拉着乔治踏上一朵白云,如一根羽毛,借着无处不在的云层,朝那个闪烁的光点滑去!
  王凝之和王翰对坐于湖边,天上虽然没有太阳,但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却是一片金灿灿的。
“一千年后,我重遇砚之的时候,她已经改名道韫。她和我夫人谢道韫其实并不像。但是这次重遇,我觉得她的气质和从前完全不同了。”王凝之看着水面,笑道,“男人都喜欢女人,漂亮的女人,有才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听话的女人,爱任性的女人,会装傻的女人,各有各的可爱。世间男人,凡是生理正常的莫不如此,尤其是我们这种大门阀出生的子弟。”说到这里,他看了眼王翰,“你所在的世界,和当年我那个时代已经有很大不同,但我相信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王翰苦笑了下,问道:“既然你喜欢王道韫,为何又反目成仇?”
“那是因为我还喜欢别的女人。砚之从前可以接受我夫人,不仅仅是因为当年门阀地位的关系。更是因为其实我,砚之、道韫,七郎、道茂,我们这些世家子弟,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王凝之抿了口茶,摇头道,“而这时的砚之无法接受我喜欢那个女子:这个女子虽然出身寒门,天斌却比我这个建康出生的公子高出不止一筹。砚之告诫我注意礼教大防。”
王翰怔道:“礼教大防?”
“这个女子,是我在元末年间收的弟子。她叫杜晋玄。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只是在襁褓之中,这个名字是我取的。”王凝之说着,脸上已满是回忆的温情,“你有没有遇到过这仲情况,在一个之前没有去过的地方,忽然感觉那个地方很熟悉?你有没有遇到过之前从未谋面的人,忽然觉得一见如故?我是在大都附近的奴隶市场上买到的她,在去那里之前,我就知道那天会有事发生,只是不知道是遇到她。”
“之后,王道韫和杜晋玄发生了什么?”王翰问。
“砚之是五大妖王之一,杜晋玄虽只有百年的修为,却已经是青城山上第一高手,他们分别是两大阵营的领军人物。只是这千年和百年之间,老天爷从来都不公平。”王凝之苦笑道。
王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有问,你立下遗训让每一代子弟来南京,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若说只是为了庇佑子孙,你当然不相信。”王凝之缓缓道,“事实上,这道祖训,是杜晋玄替我立的。”
“为什么呢?”王翰再次问道。
“为了你。”王凝之站起身,淡谈一笑道,“我通过对你们观察,为王氏家业的延续选择最好的领头人,而回报则是寻找最接近我的优秀血脉,只可惜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符合标准的。”
王翰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失去了意识。王凝之轻轻叹了口气,自语道:“若我有选择,若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离开这里,我也不会牺牲你,”他抬头望向凌空而来的王道韫等人,微笑道,“不管是人类还是妖魔,在这个世界上都没的选择,是不是?砚之。”
“我从来不这么认为。”诸葛羽代替王道韫回答道。
“看来。她没有为你们解释清楚。”王凝之笑道,“若你们是来杀我的,现在并不是好时机。因为作为和这个空间长期融和的我,几百年来已经是这里最强大的存在。只可惜我因为和这里联系过于紧密,我的肉身已经不适合外面的世界,离开这里我的身子就会毁坏,所以我需要王翰的身体。如果我进入了王翰的身体,那时候我和这个空间的联系,会变得脆弱,这那才是杀我的最佳时机。王砚之为了王翰,只能来这这里和最强的我交战,她明明知道自己赢不了的。”
“你错了。”白先生道,“尽管我也同意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当一个人以为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的时侯,他就已经选择了。”
乔治·弗朗西斯冷冷道:‘只要我们赢了你就行,别的不用废话。”0
王凝之仰天大笑,他看着王道韫道:“这场面很像当年是不是?当年你身边的那些妖怪,也是上不服于天,下不臣于皇。只可惜你们赢不了。”
“当年因为有那个女人在。那个诡计多端女人,作为一个修道之人,却引诱走了我们最强的飞龙妖王,更从我手中毁去了我对王氏的美好记忆。”王道韫瀑布般的长发迎风而起,地抬手戟指,断然道,“这次,我一定赢你!”
湖泊中的水猛地上升起来,那汹涌澎湃的湖水,在半空中化作一面巨大的明镜直接砸向王凝之。王凝之的人影投射在镜子里。仿佛魂魄都被拉扯出来!他渺小的身影被吸入湖中。但王凝之神情不变,看似被封存在明镜中的他伸出手掌。悠闲地向前跨了一步,巨大的湖面碎裂开来,他微笑着离开了王道韫的禁锢。但那千般碎片在半空中忽然变成了无数小镜子。镜子吸收周围的光线,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攻向王凝之。
王凝之深吸一口气,周围的镜子一下子重新落回湖面,他大袖一挥,整个湖泊瞬间消失不见。“果然有长进,可惜只你一个,还是斗不过我。”王凝之手指点向王道韫,这一指就封杀了王道韫的所有退路。
淡雅清丽的王道韫双手一合,身上衣衫迎风而起,双脚竟从地面缓缓上升,晶莹的皮肤泛起圣洁的光芒。王凝之一指打在她的身上,王道韫化作千万点水滴向四方分散开,又化作滔天洪水卷向王凝之。王凝之突然变成了一座大山,任由那洪水冲刷在身上岿然不动。
  这二人翻江倒海之时,诸葛羽、白先生和乔治·弗朗西斯抓起地下的王翰踩云朵飞上天空。
“查理,你能不能在这里召唤你的黑暗弟兄。”乔治问道。
白先生道:“理论上似乎可以,但实际操作起来,我很难召唤来大队人马,但我会尽力而为。诸葛,如何才是适合我们攻击的时刻?”
请葛羽注视着下方的战局,低声道:“我在等。”


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山河湖泊,冰川沙漠,来了又去。高楼城郭,塔林寺庙亦起起落落。
王道韫和王凝之在这个空间中,顷刻变化出一切,又在瞬间回去一切,所有的东西都真实得可以用来作为武器,但那所有的一切亦只是虚妄。他们战了不知道多久,大地逐渐露出最初的颜色,深红带着一点青绿的液体从各个缝隙渗透出来,地上的花开花谢不再有两人掌握,高山和和谁的碰撞也脱出了他二人的控制。
“这整个地方,的确是一个生命体,我可以听到它的声音,只是不了解这情绪究竟是愤怒还是悲伤。”白先生在半空吃惊道。
诸葛羽道:“绝对是愤怒。大地被激怒了。”
“又或者是愤怒的悲伤。”乔治叹息道。
一旦大地失去控制,无论是天气还是自然都开始暴走,王道韫和王凝之一起被飓风上了天空。天雷隆隆而来,二人洞悉世间一切的眼中,亦露出了恐惧。他们想要飞向远方去,但空间的距离开始扭曲。无数雷电从厚重云层中落下,击打在他们的身上。
王凝之大声道:“你若不想死,我们就暂时停战。等大地沉寂后再说!”
“好!”王道韫答道。
二人衣袖交织在一起,并肩踏向地面。他们杀气同时收起,天上的云层复又散开,雷声逐渐消失,大雨从天而降。王凝之落回地面,袖子一卷将王道韫揽入怀中,看着那清丽难言的容颇,忽然拔出一柄短剑刺入王道韫的胸膛。
王道韫脸上浮起苦笑,摇头道:“这就是你,叔平,这就是你!”她消失不见……四面八方的雨水突然化作斑驳的血水,打在王凝之郎身上。王凝之发出一声狂吼,倒在泥泞的大地上……



“就是现在!”空中的诸葛羽大叫。
乔治·弗朗西斯双手变形化作饱筒,两道暗红色的死光射向王凝之!白先生则念念有词,苍茫的大地中居然爬出了一个异常苍白矮小的骷髅乓,它盾牌都投有,只有一把残破的短剑。
王凝之尽管身体被死光洞穿,却依然挣扎着站起。他的衣袖暴长百多米,伸向虚空之中将隐藏在云雾里的王道韫拽了出来。王凝之冷笑道:“人生无非就是背叛而已,可惜你身边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王道韫的力量在血雨攻击后几乎耗尽,一只手握住胸口的碧绿挂坠,她依然记得王羲之大人临终之时留给她这挂坠的情景。若是王羲之大人知道我和二郎最终会如此结局,他当年还会收留我么?王道韫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是她又觉得这个感觉好熟悉,六百年之前的道魔大战,战到最后她被王凝之出卖,当她和杜晋玄拼到最后一刻,被封人极北之地的奇异空间时,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王道韫手掌将最后的力址量聚拢,碧玉挂坠碎裂开来,里面落出一点清墨,王道韫发出穿破云霄的吼声!王凝之的衣袖和短剑一齐断裂!笼罩这个空间的云层一下子散开,露出了一个晶莹如玉盘的巨型光洞!
“带着王翰走!”王道韫大叫道!
乔治·弗朗西斯立即抱起王翰朝着那光洞冲去!
王凝之咬牙道:“谁都走不了!”他一下甩开力竭的王道韫,但迎面忽然起了一阵飓风。方才那个单薄瘦小的骷髅在湖泊中站了片刻,居然变得巨大无比,握剑呼啸着劈向王凝之。王凝之抬手就摧毁了骷髅,却也被短剑震开了一步。
几乎在同时,堵葛羽到了!他人在半空翻滚而下,双手释放出毁天灭地的力量!王凝之面色一冷,同时探掌向天,两人全力一碰,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诸葛羽失去平衡落下的同时,王凝之更踏前一步,拍出第二掌!诸葛羽和他再次硬碰一下,两人同时后退十余步,整个空间都晃动了一下。
“诸葛!我来了!”远方传来时飞扬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声音,一个巨大的棋盘翻滚而来。
王凝之怒道:“司马兄!你也来阻止我么?”他一手击落棋盘,毫不停顿地追向乔治·弗朗西斯!就在他前进的短短十多步中,白先生、诸葛羽、司马靖雁的攻击全部被他闪开!但王凝之却发现自己突然摔向了远方,乔治 弗朗西斯已经先他一步踏入光洞!
时飞扬悠闲地站在他的旁边,低声道:“总有人能够对付你的!我是王翰的保镖。”他眼中金芒闪动,道:“静止!”即便在这神奇空间中,他也掌握了时间法则。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下来,王凝之被他一拳击中胸膛,重重飞了出去。
天地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光洞开始急剧收缩。王凝之刚要爬起,却被纤弱淡雅的王道韫拦在面前。那女子的身体缓缓飞散开来,这次不再是水珠,而是蒸腾而起的诡异力量!王凝之大叫道:“你不需要这样,王翰已经离开这里!你自解元神,跟我同归于尽有什么意义?”
“二郎,你始终不明白我。”王道韫轻轻一叹。
撕裂一切的光芒骤然散开,空间之中一片惨白。  尾声
端木笙和宋采文默默等在兰亭斋外,整个院落方圆一百米以内,都被他们异现场调查科控制起来。他们并不知道先前的云霞通向哪里,当然也不知道如果诸葛羽和时飞扬回来,又该是从哪里回来。
忽然大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唐飞觉得胸口的玉佩发出碎裂的声音,但低头看看,玉佩却又完好如故。原本摆着各种等待姿势的人们,因为震动全都站了起来。院后的花园中隐约传来了人声,所有人都朝屋后奔去,就见最前面是乔治 弗朗西斯抱着王翰,后面先后是白先生、司马靖雁、诸葛羽和时飞扬。众人不由得发出欢呼!
白先生看着四周,苦笑道:“赞美撒旦,我居然就这么冲出来了?”
    司马靖雁笑道:“完全不同的体验,是不是?”
宋采文皱眉道:“王道韫呢?”
    “和王凝之同归于尽了。”乔治·弗朗西斯低声道。
“这就没人知道了……”白先生耸耸肩道,“那两个怪物活了那么多年,天知道这样是不是一定就死得了。”
“老大!你们去的地方是不是类似异神之门的空间?那个他方到底是什么?”唐飞迫不及待问。
诸葛羽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
白先生笑道:“阿飞,让我们休息一下再说,,里面发生的事情很复杂,一时间你叫我们从何说起呢?”他望着周围的草木,却完全得不到先前那个空间中那些云彩和顽石相似的回应,不由目光一黯。
“就是,小白先休息下。”罗灵儿帮腔道
“五行忍者呢?”时飞扬问。
“我带你去。?端木笙带着他来到被抓的五行忍者面前。
“他们至少在这里没有杀人,能不能放了他们?”时飞扬望向诸葛羽。
诸葛羽点了点头。端木笙把那几个忍者的手铐打开,并把它们的武器交还给他们。
时飞扬摘下身上的蒹葭宝刀,递给了金忍。
金忍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田中大人是不是死了?是战死的么?”
“一对一决战。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被我杀死的,我觉得事因为这把魔刀。”时飞扬还记得和田中打到最后的景象。
“它终于遇到压制不了的对手了。”金忍露出了解的表情。
“它?”时飞扬问。
“这是柄魔刀,如果主人的实力不够战胜对手,它会希望脱离掌握独立应付,最终的结果就是,要么杀了对手,要么把主人的生命吸收殆尽。”金忍抚摸了一下蒹葭宝刀,扭头对其余四个忍者道,“但无论如何,田中大人都是死了。”另四个忍者一起点头,金忍把到交还给时飞扬,道“请您亲自把刀还给加藤大人。”时飞扬微微一愣,却见那五哥忍者同时拔出了短刀。
金忍低声道:“我们誓死追随田中大人。”
“不可以!如果保镖因为保护的人死了,就要自杀,天下还有人做保镖么?”时飞扬反问。
水忍缓缓道:“不要阻止我们,我们有自己的原则。”
金忍道:“事实上,我们是仆从,并不是保镖。”他们各自拔出短刀切向小腹,但几乎同时几把短刀都落入了时飞扬手中。
火忍到:“你现在阻止了我们,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还会自杀。”
时飞扬冷冷到:“自杀上瘾是你们的事情,但我会去见加藤信长,你们不用死。”
五行忍者犹豫了一下,交换了下颜色,慢慢低下了头。


众人相继离开了兰亭斋。
诸葛羽看着宋采文等人,慢慢道:”你手边这些人都不错,也许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时飞扬笑道:“跟你合作,还不是我吃亏,我可以帮你解决当前问题,你怎么帮我解决古代问题?那么多现代人一起杀到古代。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去古代可以去未来嘛。”诸葛羽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道,“你真的要去找加藤信长?加藤老头的脾气向来不好。”
时飞扬拍着那把魔刀,回答道:“当然。你想跟我去?”
诸葛羽摆手道:“不了,我忙得要死。反正你就算打不过加藤信长那老家伙,逃总归没问题。”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出息么?”时飞扬佯怒道。
这时,他们走在了秦淮河的石桥上,前方一个白发苍苍满是皱纹的老人,由年轻人推着经过他们身旁。忽然那个老人眼睛亮了起来,沙哑干瘪嗓子大声喊道:“司马?!司马道靖!王凝之!!”
司马靖雁回头看着那个老人楞一愣。
“你不认识我了?司马!我是陈洛甫!陈洛甫啊!”老人哭喊道,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瞩目。他身后的青年问道。“你们认识陈老先生么?”他又低声对时飞扬道:“这个老先生一百一十五岁了。平时很少说话,更很少激动,不管你们是否认识他,都答应他一下吧。”
陈络甫对着王翰大喊道:“凝之……王凝之!你们终于来找我了!终于……”
  王翰苦笑着向后退了一步,陈珞甫激动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但他刚刚站起来就紧抓住自己心口,重新坐回在轮上,司马靖雁上前几步,依稀间,他还能看到从前那个叫陈珞甫的青年的影子,他拉起对方的袖子,那手腕上的胎记赫然还在。司马靖雁的眼泪也滑落下来,握着陈珞甫的手道:“是啊,我们来找你了”
陈珞甫敲打着老司马的胸膛,大声道:“我找了你们好久……好久……”
“我也找了你好久。”司马靖雁尽管只是在安慰对方,眼泪却也止不住地落下来。
陈珞甫紧紧抓住司马的手,道:“我要回去……道靖,我要回去!我……”他说到一半,再也说不出来,睁大了眼睛倒在轮椅中,他身后的青年着急地拨打急救电话,石桥上的游客也乱作一片。



尾声2
上海E科众人回到天空大厦一百零九层时已是深夜。
唐飞给所有人泡上了咖啡,并一一送到大家手中。
“菜鸟,大晚上的你给我们咖啡做什么?”罗灵儿没好气道。
“因为接下来的话题也许会很长。”唐飞笑道。
“什么话题?”端木笙问。
“老大,老白,飞扬大叔,你们去的地方到底是不是像异神之门后面的那个空间一样?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唐飞再一次问。
白先生笑道:“从何说起呢?”
“详细点说,我们都很好奇。”丁奇捧着咖啡找了沙发坐下。
“事实上,我本来以为自己有答案了,现在却又有些迷惑。你们觉得生命到底是什么?”时飞扬问道,没有人能回答他,他自己又道,“我们今天这里,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有普通人,有超能力者,有血族,有灵魂体,有智能机器人。”他把魔刀蒹葭放在桌上,甚至还有这样的充满灵性的兵器。再加上离我们而去的水妖王道韫,以及作为修道者几百年不死的王凝之。到底什么是生命?”
“我和你一样。”白先生道,“去了那个空间之后,我本来以为自己有答案了,现在却又迷惑了。”
“你们别绕弯子,不如直接告诉我们。那里是啥!’唐飞皱眉道。
“地球其实是一个生命体。不仅仅是地上的生物有生命,地球本身也有,地球这个概念不仅仅是大地,甚至包括了空间和时间”诸葛羽看着大家道,“我们去的那个空间,山水草木,甚至白云、雨水。都呈现出我们可以沟通的生命状态,我觉得那个空间是地球和我们交流的一部分窗口。”
唐飞张大了嘴。然后露出快哭的表情。
端木笙笑道:“诸葛。你吓到他了。”
诸葛羽拍了拍唐飞的肩膀,笑道:“但我们离开那个空间后。这种感觉却迅速消失了。一株草、一棵树或许是生命,但我们如何同它们交流?一块石头或许我们觉得它不是生命,但这是否同样是因为我们无法和石头交流的缘故?这也是飞扬和白先生现在觉得迷惑的原因。我觉得,也可能那空间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
“老大……我还是不明白,但是我不问了。”唐飞看着听得津津有味的丁奇和罗灵儿,自动举手放弃。
苏七七道:“那么王凝之,王道韫,甚至陈珞甫和我们的老司马,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时飞扬品了口咖啡,笑道:“这说起来真的话长了。简单说来,王凝之当年和孙恩作战的时候,发生了空间事故,直接导致王凝之被送去元朝。司马被送去另一个时空的明朝,而从陈络甫的年龄来推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或许是被传送封了这个时空的民国时期。至于那场事故还影响到了谁,只有天知晓了。”他停顿了一下道。
“我不知道王凝之和王道韫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这次的事情给了我们很多线索,但是……”
“天啊,这样说起来,我们身边是不是会有很多时空错乱的人?”罗灵儿吃惊道,“是不是走在路上,随便就能遇到穿越过来的家伙?”
“我比较纠结王道韫和王凝之的问题。”苏七七道。
端木笙道:“七七,既然是传说中的事愉,朦胧一些总比了解得一清二趁来得动人。是不是?”
“琅呀王氏……”罗灵几叹了口气,拍了拍沙发道,“我们这次的确保护了王翰,但其实我们没弄清楚幕后主使。”
苏七七拿出一份传真,说道:“西门大叔发来了资料,这次暗杀行动涉及一个叫谢先生的人。”
丁奇道:“谢家,也是希有社四大家族之一。代表人物是个女的。”
“仅仅凭借一个姓氏,我们不能妄下定论。”诸葛羽甚手道,好在王翰经过这件事愉之后,也算是劫后余生。所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他们家族既然还和王凝之有那么点联系,该会有办法对付,那些幕后黑手的。
时飞扬笑道:“实在不行,你们E科可以去美国对付那些坏人嘛。”
“美国?”罗灵儿露出向往的表情,举手道,“我们马上去好不好?我要去看大峡谷。”
“灵儿亲爱的,假期还没有到。冷静。保持冷静。”白先生拍了拍罗灵儿的头,微笑道。

                                                      (完)
                                             2009年3月25日


          小组讨论会
宋采文:不得不说还是E科搞得好,你看人家每一集结束都有一个发布会。
时飞扬:这哪里是发布会,内部讨论会而已。
宋采文:但我们就没有,难道是预算的关系?你把钱都藏到哪里去了?
端木笙:事实上,E科的钱都是公家的,时光侦探社的钱是他时飞扬自己的,所以他不舍得花很正常。
时飞扬:你……还真了解我。但E科肯定比我有钱。
诸葛羽:这个要问幕后BOSS。
白先生:言归正传,这次的内容我很喜欢啊。这世间万物果然都是我想的那样,是有生命的。一滴水、一粒沙,莫不如此。-
乔治:不过最后也没说我有没有离开这个时空啊。
时飞扬:我既然来了,你当然会走。想去哪里都可以。
白先生:他的意思是不想走。
乔治:是啊,这集我虽然有出场,但只是龙套。对于已经做过主角的我,做龙套很不适应,。我希望留在这里多多出场。
唐飞:你本来就是龙套好不好。最郁闷的是我,我又没进去。
王道韫:凭你的身手,大概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端木笙:阿飞最近有很大进步啊。既然体会到格斗三元素了,距离更高的境界只是时间问题。
王道韫:“他还早得很呢!”,
端木笙:对了道韫小姐,其实作为妖怪的我,对青城大战中的五大妖王很感兴趣。除了飞龙妖王,还有哪些?   
王道韫:这个你要去问君天大人,貌似前些日子飞龙妖王跟我说他他就要出场了。
白先生:真的假的,君天大人,这算不算生命不息挖坑不止?
君天:咳,老白你说啥?
诸葛羽: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要去美国啊?
罗灵儿:美国!美国!美国!
君天:为啥要这么问?美国我都没去过,你们干吗能去?
诸葛羽:因为你看奥隆戈暇最后的四大高手,保罗、乔治、王道韫出场了,也算是都有交代一个结果,唯独牧师还没有找索,鉴于他是美国人,而我们这一集又留了个尾巴。所以……
丁奇:所以我们集体去美国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上次去英国,读者的反响不错啊。都说应该去世界各地看看。
苏七七:对啊,美国既然不是我们E科的地盘,我们就去把地盘打出来!
    君天:我看你们是一商量好了对吧?去不去美国还没确定,但异现场调查科1993的故事就要开场,相信支持十五年前大战的人会更多吧,另外乔治在十五年前也依然有出场。
白先生和乔治高高地举起手:我完全赞成。
罗灵儿,人家要去美国……
唐飞:我也是……
苏七七:美国……
时飞扬:君天大人,话说我们时光侦探杜的后续啥时候开始啊?
宋来丈:君天大人呢?
端木笙:他走了,被你们吓走了。
诸葛羽:他才不会。我看他是习惯性无视我们这些明里。
所有人一起:人气就是第一生产力!请期待异现场调查科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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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1 08:54: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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