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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的山包之上,清风微拂,月光下茅一噬缓缓的穿上自己的衣服,胯间仍旧传导过来那一阵阵的剧痛……命根没了,将来撒尿都成了问题,他恨死了那个人不大,心却如此歹毒的鬼娃,还有那个江西郎中,我茅一噬对天发誓,此血仇必报! 山顶道上突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扭头望去,月下有三个人影正沿着山顶道向这边跑来,手中还拎着铁锹和麻袋。 茅一噬负手而立,冷冷的望着来人。 卢太官和身后的两名保镖止住了脚步,站在了丈许开外。 “你是谁?”卢太官警惕的问道。 茅一噬没有理睬他们,兀自抬起脸来,眼睛凝视着天空中那轮白森森的月亮,口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悠悠千古事,惶惶几多愁,此身不化骨,百年难解忧……” “你是‘不化骨’茅一噬!”卢太官惊呼道。 茅一噬猛然回过头来,眼中精光直射,寒气逼人。 “你们怎么晓得老夫?哦,原来是那个飞僵旱魃的同伙,还有个叫作寒生的江西乡下郎中,是吧?”茅一噬桀桀冷笑了起来。 卢太官心下暗自吃惊不已,寒生说已将这个僵尸“不化骨”杀死了呀,怎么又复活了呢?看来有大麻烦了。 “我是香港太平绅士卢太官JP,请问茅先生从何而来,是香港居民么?”卢太官只有亮出自己的身份,侥幸敷衍着。 茅一噬也是一愣,香港太平绅士可是有地位的社会名流,而且大都是仗义疏财行善的富豪,民众口碑甚好,一般最好不去招惹他们。咦,卢太官?莫不是…… “原来你就是在缅甸丛林里救出五名中国远征士兵的那个人,实在是令国人敬佩不已啊……”茅一噬语气诚恳的说道。 “正是卢某。”卢太官点头道。 “哼,只是可惜老夫今晚不得不除掉你们了。”茅一噬盯着卢太官和那两名保镖,鼻子一哼,语气瞬间变得异常冷酷的说道。 “为什么?”卢太官心中一凉,但嘴上却故作迷惑不解的说道,“难道你仇视那些远征军人?或是与卢某有什么过节?” 茅一噬冷冷的说道:“因为你是飞僵旱魃和那个鬼娃娃是同党。” 卢太官自知危险临近,惟有拼死一搏了,于是眼睛一瞥,示意保镖们立刻动手。 “唰”的一下,两名保镖扔下铁锹和麻袋,各自从怀中掏出了手枪…… “咯咯……”茅一噬突然身子一矮,双手扑地,昂首发出两声蟾鸣,一张嘴,吐出两团白花花的口涎,闪电般的击中那两名保镖持枪的手腕。 “啊……”保镖们发出两声惨叫,手枪落地,手上“咝咝”的冒起了白烟。 “哼,还想跟老夫动枪?说,那个江西郎中和小鬼娃究竟是什么来路?”茅一噬站起身来,恶狠狠的逼问卢太官道。 看来自己这方绝不是这具“不化骨”的对手,今番休矣,“那么,你究竟又是何方神圣?”卢太官怅然道。 “老夫原本中原人士,只不过那里搞什么文化大革命,弄得到处乌烟瘴气,连个落脚之地都没了,所以这才跑到香港来,现在跑马地‘红毛坟场’,任职夜间看墓人。”茅一噬傲慢的说道。 卢太官点了点头:“原来阁下出自于跑马地的‘猛鬼三角区’啊,”既然已经逃脱不掉了,也只有拖延时间,看看有什么转机了,“嗯,那儿有印度坟场、波斯坟场、香港坟场、天主教坟场以及回教坟场。你说的‘红毛坟场’也就是香港坟场,那是香港最古老的墓园了,大约建于公元1839年-1841年之间,原本的英文名称是殖民地坟场的意思,又名英国坟场、基督教坟场,这一带面向跑马地,本应是旺益后人的极佳风水阴宅之所,但也因此聚集了不同人种的阴气滞留在了跑马地一带,形成了猛鬼三角区。在那里,夜间经常会听到有鬼婴夜啼,也有夜班巡警目睹八人大轿抬着‘新娘子’出嫁的送亲队伍。你知不知道体育路那两棵百年老榕树?当年马场为拓宽跑道,决定把老榕树砍掉,奇怪的是,只要工人们开动电锯切树,就有鲜血溅在他们的脸上,当地市民们都说是老榕树精在作崇,后来那些工人都被吓跑了。香港马会没有办法把老榕树砍掉,迫于无奈,只有请老榕树搬家,前后用了三年多时间,把树根切断并用钢板造了巨型的花盆塞进树下去,才恭恭敬敬的移动两位‘老人家’,现在这两棵老榕树就耸立在黄泥涌道上,有空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住嘴!够了,你想同老夫打哈哈么?那个寒生和鬼娃究竟是什么来路?你若是还不说出来的话,老夫就先杀了你身后的那两个。”茅一噬明显的不耐烦了。 “干嘛不直接问我本人呢?”忽听得有人说道。 茅一噬突然感觉到眼睛一花,面前蓦然多了个人,清澈的目光正在平静的注视着他…… 来人正是那个江西郎中寒生。 原来寒生在房间里思前想后,考虑到既然那具“不化骨”茅一噬的体内能够贮存腐蚀尿液而不自伤,其中必有玄机,俗话中“毒草三步之内必有解药”,爹爹曾解释过,毒草与解药都是相生相克的,譬如说毒蛇的巢穴附近肯定会生长有专门克制其毒性的草药。 “才华,你在这里守着吸子筒,我去找把刀将那具‘不化骨’解剖了,看看里面有没有可用之物。”寒生吩咐沈才华呆在房间里,自己下楼进了厨房,找了把锋利的菜刀,提在了手中,一路奔山顶道的那座小山包而去。 寒生远远的瞅见了茅一噬,心中大吃一惊,蝇眼骤开,身形闪动,瞬间站到了茅一噬的面前。 茅一噬更是暗自惊讶,这克星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没死?”寒生诧异的打量着他说道,心中不由得犯了嘀咕。 “哼,孤陋寡闻,难道你不知道‘不化骨’是杀不死的么?哦,还带来了把切菜刀,干嘛?”茅一噬冷冷的嘲笑道。 寒生脸一红,将菜刀背到身后去了。 茅一噬心下盘算着,这个江西郎中莫测高深,在其世间辟邪圣物“人毫”的面前,自己绝对是讨不了好处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此人的来历,“知己知彼”,方能防范于未然。 “寒生,你刚才说老夫不明之处可以直接问你,此话当真?”茅一噬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当然,只不过有个条件,你问我一句,我也要问你一句,都不得撒谎,你同意么?”寒生说道。 “一言为定。”茅一噬心中暗喜。 “你问吧。”寒生让茅一噬先问。 “好,够义气,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寒生,老夫问你,你师父是谁?你的那件‘人毫背心’从何而来?”茅一噬发问道。 寒生微微一笑,道:“你这是两个问题,我只先回答第一个,我的师父有两个,一是华佗,二是刘伯温。” “胡说,那华佗是三国时候的名医,刘伯温是前明的开国军师,岂能是你的师父?”茅一噬根本不信。 “尽管我没见过他俩,但华佗的医书《青囊经》在我家祖坟之内隔代相传,刘伯温的《尸衣经》也为寒生所得,因此他们是我的师父断然不虚。”寒生回答道。 茅一噬闻言作不得声,中原自古以来,师父以武功秘籍隔代相传后世徒儿的事情屡见不鲜,因此寒生所言是有根据的。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寒生微微一笑道,“吸子为你的尿液所伤,如何得解?” 茅一噬答道:“七童子尿可解。” “什么意思?”寒生疑惑的问道。 “找到七个童子,连续七日,于每日的黎明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将宿尿洒在患处即可,只不过必须是宿尿,一夜未撒过的才行。”茅一噬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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