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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空屋(打捞员的奇遇)》--鬼龇牙--(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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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7 17: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鬼龇牙


  和平年代的危险职业并不多,但是水下打捞这个活计,碰巧就算一个危险颇大的职业。
  
  我原本是福建某部海军两栖侦察队的一名普通队员,不过,我在八三年就退役了,离开部队后,转业到一个县城做起了文职工作,安安生生的过了十年光景,想着自己还年轻,受不了当年老战友的劝说,一来二去又干起了老本行,也就是当一名‘老捞’的角色,报酬还算可以。
  
  这份工作很简单,就是在潜水队训练时专门‘下头水’,先准备好水下焊割、堵漏、接管等一些复杂的科目排练,有时候还会设计一些潜水衣破损、潜水鞋脱落、放漂绞缠和供气中断的应急情况,再交给潜水队的教官去训练新手。
  
  这支潜水队是隶属上海市的,日常做的事,无非就是长江口海域和黄浦江的探摸、打捞、船底故障排除,前些年还给上海一些重要会议保障过水下安全,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经历。


  我想说的事情,是在我刚退役三年后,很不情愿卷入的一档子奇怪事情,本来是不应该现在就说出来的,想想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年的一些知情人已经露了不少情况出来,可有些细节,却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的。
  
  知道这件事情底细的人除了我之外,就还剩下一个丁根,其他的带着秘密,当年就沉入了深渊。


  今年,丁根这个老货受不了折磨终于死掉了,临死前告诉我,这事儿一定要在我死前给说出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遮掩下去。
  
  所以,二十年前也就是八五年发生发生在浙江千岛湖的一件怪事儿,就是我要告诉大家的一次经过,有些事情是很难解释的,我到现在都想不出来原因,只能原原本本的把经过告诉大家,希望哪位可以拿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一九八五年,社会上的风气刚刚有所好转,我所在的县城位于浙江的一个山区,日常工作没什么重要的难事,偶尔还有老战友专程跑来,找我喝喝酒什么的,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闲着,所以那小日子过的很是悠闲。
  
  如果不是我这人喜欢悠闲的生活,也不会这么早就退役了,但是我当兵时练出来的水下真功夫,那可是一点也没有搁下来,一直保持着军中蛙人的神勇,这一破县城里,哪个都知道我是一条水库里的蛟龙,可惜一上了岸就变成了懒洋洋的老黄鳝。
  
  就在我犹豫着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娘们儿结婚生子的当口,昔日当兵时栽培我的教官,却寄来一封离奇的信件。


  教官姓邓,全名叫邓建国,当年训练时,整天就知道绷个脸训斥我们,但是私底下还算不错的,手下也有点真功夫,所以我们都服他,称呼他邓头。
  
  来信的内容是说,他接到上级命令去浙江的淳安县执行任务,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这个新安江水库真的是面积辽阔,里头岛屿极多,水下情势也很复杂,事儿很难办,上级领导偏偏又说情况很特殊,配的人都是些背枪的新兵蛋子,想来想去,复员到浙江的老部下,也就是我和丁根技术不错,因此写信给我和丁根,看能不能给单位说一下,过去帮个手,也就是下水打捞点东西,三五天足够,老规矩,部队给发津贴。
  
  信中还说他进了一趟湖区后,弄回一些非常奇怪的线索,急等人手下水帮忙。所以给接待站专门留了人,等我和丁根,最好我俩尽快能赶过去。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08-7-23 09: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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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不管做什么职业的,一旦养成了习惯,就很难改变,我那阵时间正磨磨唧唧,闲的发慌,县城的水库也到了春天的枯水期,整天也没个人影请我去捞摸个啥,所以我一接到信,就立马收拾东西,准备杀奔新安江这个大水库去瞅瞅。
  
  淳安离我工作的县城并不远,坐上班车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所以我赶到淳安的时候,天还没到黄昏,按照信上的地址,我找去了所谓的接待站,其实也就一简陋门面房,应门口摆俩破桌子,压块毛玻璃,上头放了几个茶缸,
  
  站在桌子边,我心里直犯嘀咕,没人啊?
  
  往里瞅瞅,里头还有一间屋,烟蒙蒙的,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吞云吐雾,正在抽烟祸害人,我心想,莫非这就是邓头的大本营,他不是说情况特殊,人手不齐吗?咋会聚了这么多人?
  
  正犹豫要不要打声招呼,打里头出来一人,我一看乐了,这人我认识,是一个海军潜水的老前辈,也是早年金门局势紧张时,水鬼战时打出了名的割头英雄,七五年局势缓和后,就跟邓头一起做起了教官,我受训练时,还经常见他来找邓头喝酒,那时见到我就很热和,他姓罗,我也跟着别人都叫他罗队。
  
  罗队通红着眼,穿的是便装,看见我就是一怔,跟着眨眨眼,立刻极度热情的冲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哎哟!黄宁同志来了,来的好啊!好啊,来的好啊!”


  汗津津的手握的我很不舒服,我跟着罗队往里走,一边问他:“邓头呢?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
  
  罗队皱着眉头说道:“老邓早上才出去,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你先进来,认识下大伙,有些情况也需要给你说说。”
  
  我进到里屋,瞅半天才看清楚,这只是个过道,摆了几张板凳,有五六个人坐在那儿抽烟,都是低着头,闷声不响的,看起来象是当兵的。
  
  罗队招呼我继续往里走,好几间房里都是垛的麻袋,还有两个背枪的人在看守,我留神看看,衣服上没什么番号标志,能够辨明身份的东西都给取掉了,看起来也象是当兵的。
  
  最后,我们来到一间稍大的屋子里,罗队大声说道:“同志们注意了,给大家介绍个人,这新来的同志叫黄宁,是邓头的得意弟子,就是咱们现在最缺的水下蛟龙,晚点,还有个叫丁根的高手也会过来,到时候咱们的事儿就好办了!你们也都自我介绍下吧,老古,你先来。”


  一会儿工夫,我就认识了屋子里的四个人,还都不是一个单位的,看起来彼此间也不是很熟:那个叫老古的全名是古近平,水库渔政监督管理的副主任;郑剑,福建海军的一个干部,带队来的头头,不过我不认识,看年龄是我退役后才去的;还有个女的叫张丽恒,浙江省水产厅的干部;剩下一人我当兵时就认识,鲁同春,福建海军的一个头头,看起来也象是这里面的指挥员。
  
  大家介绍完,鲁同春对我的加入,表示非常欢迎,语气间,我感觉他们几个都在一筹莫展的当口,肯定是工作中碰到了什么难题。
  
  坐下后,鲁同春严肃的说道:“黄同志,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上头派下来的,具体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此时还不能全都说出来,也怪我们思想麻痹,大意了点,本以为岛上的事情很好办,不需要海军的蛙人帮忙,可是进去几次后,发现问题很复杂,非常复杂,有些情况根本就说不清楚,还相当危险,出事的那片水域已经被郑剑严密封锁。你可要考虑清楚,这次的任务决不能泄露出去。”
  
  我被他说的一阵紧张,出事?不就是一个水库嘛,无非里头的岛屿多了点,但能出什么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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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渔政管理的,有水产厅的,有隔了俩省的海军官兵的,这都怎么给凑到一起的,真是乱七八糟。
  
  鲁同春接着说道:“邓头说他天黑前就能回来,所以黄同志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咱们都起个大早,一起出发,记住,不要乱问,也不要出去闲逛,上头对这次任务的保密工作很重视,很难说还有其他兄弟单位的人也在。”
  
  我一楞:“就这,你还没说出了什么事儿呢?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要不,我可不干。”
  
  鲁同春苦笑道:“不是我不说,是根本说不清楚,有些又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所以还是你明天去了自己看吧。”
  
  我有点恼怒:“哟,派下活来还不说为什么?得,这活我不干,反正我也退伍了,纯粹是帮忙的,干脆你们等丁根来了,和他一起去吧!”


  几个人不欢而散,我做好准备打道回府,不是我胆小,而是不愿意给人当了枪使。
  
  要还是当兵那阵,决不会问什么的,只管服从命令就是,可现在我脱了军装,叫我卖命,起码得给我说说清楚嘛,哪能一碗温吞水就想把我打发了,还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老子看见就烦!
  
  晚上,我住在还算干净的单间里,就我一个人,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隔壁房间里老是有人压低了喉咙小声说话,也不吵不闹的,我想听吧,又实在听不清楚,不听吧,又刚好嗡嗡的直往耳朵里钻。还有一股子的恶臭,似乎无处不在,白天还不怎么显,到了夜里,风一吹,吹的到处都是死猫死狗死老鼠的臭味,把我给熏的那叫一个痛苦!愈发难以入睡。
  
  折腾到天快亮,我刚想睡着,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急促的跑来我门口。


  蓬蓬的敲门声让我恼怒的直想骂人,看看天,正是凌晨时分,蒙蒙的有一点点亮,看来今晚上是别想睡觉了,万分不情愿的穿好衣服,拉开门,却是刚介绍认识的那娘们,叫什么张丽恒的,水产厅的干部。
  
  张丽恒着急的说道:“黄同志,你也去看看吧,他们都跑去码头了,好像是邓头出事了!”
  
  我一听也急眼了,瞌睡劲儿顿时没了:“邓头回来了?怎么搞到半夜?走,快带我去看看。”
  
  高一脚低一脚的跑到码头,影影绰绰我看见一辆吉普车,草绿色的也没有挂牌子,不过肯定是军用的那种,静悄悄的停在码头的岸上。
  
  左右看看,一个人都没有,我疑惑的问张丽恒:“你不是说他们都跑来码头了吗?怎么鬼影子都没一个?”
  
  张丽恒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哎,你看这车,我认识是邓头的,邓头宝贝的很,谁都不让开,明明停在车场的,咋跑到这里了?”
  
  我瞅了瞅周围,确实没有人,只好说道:“走,过去看看!”
  
  我和张丽恒跑过去一看,停在那的吉普车象是给水洗过一样,很干净,里头也没有人,试着拉拉车门,拉不开,也没有锁,应该是哪个地方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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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码头靠着一个矮山,山上长的都是些稀稀拉拉的树丛。
  
  我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发现周围的砂地上,有好多杂乱的脚印,脚尖都朝着一个方向,似乎是有不少人刚刚往矮山上跑了过去。
  
  我正想招呼张丽恒一起过去看看,就听见张丽恒站在车头处喊我过去。
  
  走到车头处,我一看,发现点不正常的地方,车头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一个踩在前玻璃和车盖的接缝处,踩的有点变形。另一个在车盖子上,还沾的有砂子。
  
  这谁爬到车顶上了?
  
  张丽恒用手一指:“看,上面还有!”
  
  车顶上是那种绿色的帆篷,清晰的也印有脚印,我叫张丽恒在下头等着,自己小心翼翼的爬上去一看。


  车顶上啥也没有,只有两个脚印,刚才发现的都是些半个前脚掌,而车顶上这两个就非常规矩,并拢在一起印记也比较深,好像这人蹲在车顶上有不短的时间。
  
  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个人爬到车顶上蹲着?我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眼前这事情。
  
  从矮山那边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我和张丽恒看过去,就见老古和鲁领导带着好几个当兵的,中间抬着一人正往车这边走来。
  
  我心里一沉,难道邓头出事了?
  
  迎上去一看,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着那人,果真就是邓头,头发湿淋淋的,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耷拉着脑袋,浑身稀软的昏迷不醒。


  把邓头送回接待站,天已经亮了,我发现路上多出来不少人站岗,很多道警戒线把气氛搞的又紧张又神秘,路上,我小心的察看邓头到底是哪里受伤,却发现邓头周身完好无损,没有一处伤口,也没有出血的地方,翻翻眼睑,眼珠子还会转,却是说不出话来。
  
  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来,接了昏迷的邓头又呼啸而去。
  
  我扯过罗队,脸红脖子粗的问他:“到底咋回事儿?湖里有啥怪物,你说!”
  
  罗队看看周围没人,一脸沮丧的对我说道:“有些情况,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我也确实没有办法,黄宁你得理解理解,好歹你也是当兵的出身,知道部队里规矩的!”
  
  我又急又气,邓头这个教官虽然不是个仁慈的主儿,对我们训练时也不讲情面,可毕竟都是为了我们好,有哪个倒霉蛋不小心受点轻伤,他总是能弄来些偏方摆治好,我一直对他印象很好,于是叹口气说道:“罗队啊,老邓也是你老朋友了,现在不明不白的成了这个样子,我很难过,决定加入你们,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儿,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发现他的?”
  
  罗队把我扯进屋里:“你早该这样了,说实话,这两天老邓都一直念叨你和丁根呢!说你们咋还不来?难道有啥事儿给耽搁了,今天早上发现老邓的时候,他一个人蹲在山坡的树丛里,歪着脑袋往上看,不知道在想啥,老古叫了他一声,他就趴下了,唉,我看八成是给吓的!”
  
  我压根不信邓头会被吓晕过去,这人胆大的很,当教官时,给我们讲到水底沉船时,那些尸体一个个泡的肿胀肥大,怕我们不理解,甚至亲自去模仿那些尸体,摆出一副被水泡的眼珠暴凸的恐怖模样,现在罗队说他给吓晕,打死我都不信,就凭他那胆量,会被什么古怪东西给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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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邓头去了医院,罗队又不肯对我明言到底出了啥事儿,让我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那个鲁领导走进屋里,一脸凝重的告诉我:“黄同志,你是不是真的决定要走了?”
  
  我说道:“没!刚才跟罗队讲清楚,我决定不走了,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好好查查邓头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就放心吧,我会使出浑身解数的,一查到底!”
  
  鲁领导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好,我也不信你看到老邓成这个样子,会忍心一走了之。事到如今……罗队,你去把人都叫来,咱们碰个头,大伙不能一直闷在鼓里,我把一些大伙还不知道的情况,一起说道说道。”


  坐在板凳上,我、罗队、老古、张丽恒还有刚赶回来的郑剑同志,都默不作声的,静静听着鲁领导说出的话。
  
  这个大水库,发生的事情很离奇,以至于部队领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严格保密。
  
  事情的起因是某军区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在穿越千岛湖时,不知什么原因失踪了,要说算是一起小小的事故,最大可能就是飞机故障,给掉了下来沉入湖底,于是水库的渔政安监管理部门和浙江水产厅就按照惯例,搜索打捞这失踪的飞机。
  
  找了几天后,还是没有找到失踪的飞机,上级有点着急,担心拖的时间久了,军用的秘密给泄露出去,但又不肯明说飞机上有什么东西,于是径直找到福建海军的蛙人部队,要他们派人协助搜索失事飞机,老邓就是上头领导放心的人,技术又过硬,郑剑是领导点名派来的,带了一百多人帮着老邓干活。
  
  让老邓生气的是,上头没有给他配备更多的潜水高手,一再说,根据情报资料,那失事飞机并非沉在水底,而是在湖区深处的某个岛上,还拿出地图告诉老邓,有黑匣子的信号显示,就在湖区中央的一片岛中,有老邓一个人下水足够使了,不能让知道的人太多。
  
  老邓没有办法,第一次进去湖区,带了好几条船,直奔那片水域,老古跟着去了,回来时就听老邓一直嘀咕,这事儿有点邪门,得找人帮忙,鲁领导请示上级后,同意了召集黄宁和丁根来淳安县下水帮忙的决定。
  
  有两件事情是我们都不知道的,现在这个当领导的鲁同春终于透露出来。
  
  一个是那失事飞机的黑匣子,上级明白无误说的很清楚,黑匣子一直在不停的缓慢移动,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用卫星和雷达都无法准确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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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23: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一件事情就怪异的多,老邓在湖区发现数目不详的不少尸体,这些尸体一看就不是最近才溺死的,老邓勾上来一具仔细察看,发现这死尸的脑袋很奇怪,从鼻梁的部分斜斜向后,非常整齐的给削掉了,脑壳子里面的东西也都凝固成铁黑色的肉团,臭的要命。
  
  这新安江水库是一九六○年完工的,当时淹没了四十九个村镇,迁移二十九万多人,事隔二十五年后,居然发现了死于非命的尸体,而且老邓还说,水底下绝对不止一具尸体,一条条悬浮在水里,好大一片面积都有发现,俩人一合计,这尸体肯定不是被鱼咬掉脑袋的,那就只能说明,下头的空房子里当年发生过骇人听闻的命案!
  
  事情太大,没人敢走漏消息,连夜汇报军区的领导后,上级允许弄回来一具尸体研究,但是这尸体身上的衣服,给水泡的难以辨认,费了好大劲,才搞明白这应该是个当兵的军人尸体,奇怪的是打着绑腿,再从领章等一些生锈的小饰物来看,应该是民国时期,地方军阀的士兵遗体。


  鲁同春的话讲完后,我们都很吃惊,水库里头居然会有民国时期、北洋军阀的士兵遗体?
  
  怎么可能呢?这又不是荒山野岭的,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些村镇,如果有大批的尸体,不早就被人发现了?还能保存到现在?又为什么这时候漂出来,悬在水里呢?
  
  我瞧瞧鲁同春,这家伙神色不动的看着我们,脸上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琢磨啥?让我立刻怀疑这厮肯定还有东西瞒着我们,不过人家是当官的,骗骗我们这些小喽罗,那还不是正骗!
  
  我对鲁同春说道:“那,能不能让我看看尸体在哪里?”
  
  鲁同春无奈的一摊手:“不行啊,尸体实在太臭,昨天夜里刚给烧了。”
  
  我这才明白昨晚上那恶臭的来源,这厮居然就在住处烧尸体,太缺德了吧?
  
  罗队看着我怒目而视,赶忙说道:“昨天晚上老邓回来时,咋整到天快亮那么晚?还有,跟他一起去的人呢?”


  郑剑插话道:“这我知道,是我手下的人站的岗,天快亮时发现老邓一个人摸进来,也不打招呼,开上车就跑,直奔码头的方向,另一个站岗的给我一汇报,我赶忙拽上老古一起出去,跑到了码头,就看见只剩下老邓那吉普车,空荡荡的摆在那儿,码头上连个船的影子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如果不是老古看见地上的脚印子,说不定还发现不了老邓呢。”
  
  我听的一呆,忘了这茬儿:“罗队说发现老邓时,是蹲在那树丛里,还仰着脖儿向上看,那你的兵有没有搜索周围有无线索?总不可能老邓半夜回来,开上车跑去码头,就为了上山发昏?”
  
  郑剑摇头:“没有什么线索,任何异常的情况都没有!”
  
  说的大家都直挠头,不知道怎么办好。
  
  鲁同春又说道:“老邓进了医院,目前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在黄宁同志精通水性,咱们还是可以去现场勘察的,早日完成任务,才好给老邓和失踪的同志们一个说法,大家以为呢?”
  
  我沉吟道:“老邓总共去了几次?除了尸体,还有没有带回别的东西?那失事的飞机上头既然有部队的秘密,咱就不管了,是不是只要找到黑匣子就算完成任务?”
  
  鲁同春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应该是吧,虽然失事飞机上头确实搭载的有军区的秘密,但是上级命令我们不用理会,只有黑匣子是一定要找到的,所以我想咱们对那些尸体,能避开就尽量不要去动为好,当然如果条件许可,捞上来统一处理掉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是水库,吓坏了老百姓那就不好了,再说又污染水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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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24: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看鲁同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个话都模棱两可的,跟那个谁谁谁一样,让我们下头这些办事的人,全靠脑袋去猜才能办事,这不是很容易办错事儿嘛!
  
  老古说道:“邓头总共去了三次,也就第一次下水时间长点,第二次只停了半天,捞上来一具尸体就匆匆赶了回来,昨天是第三次,他等不到你和丁根同志,执意说有麻烦必须尽快去解决掉,带了一条船,七八个人慌慌张张的就去了。”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唉,要是那封信别在路上耽搁,我不就来了吗!早一天也能弄清楚老邓碰上啥子麻烦,看现在这事儿给闹的,丁根这家伙也太不像话,老领导专门写信叫他来,到现在都还没个人影,干嘛去了,我记得丁根退役后,复员的单位离这儿也不远啊。


  鲁同春拍拍巴掌说道:“好了好了,我看咱们今天就再去一趟,邓头虽然进了医院,老古不也知道那地方怎么走吗?黄宁同志,你和老古搭把手,郑剑再多派些人手跟上,争取马到成功!”
  
  张丽恒赶紧站起来说道:“我也要去!”
  
  鲁同春不耐烦的一摆手:“不行不行,这是部队的事情,你们地方上的同志解决不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办吧!”
  
  张丽恒不乐意了:“这新安江水库,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单位可不能不知道,再说,上头派我来,不是让我坐在这儿听报告的。”
  
  鲁同春就是不同意,张丽恒小姑娘二十四五岁,脾气也很倔:“鲁同志,别忘记是谁命令你接我来这儿的,要不要我打电话跟他说说?”
  
  鲁同春迟疑了一下,似乎很忌惮小姑娘嘴里说的那个下命令的人,僵持了一会,只好点头同意。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们收拾完装备就登船出发。
  
  这个说起来是内陆的水库,水面却异常辽阔,中间还分布着无数大小岛屿,水中浮游生物不多,湖水显得湛蓝无比,我们分坐四条船,在水上走的也很惬意。
  
  整个湖区分为东北、东南、西北、西南、中心五大湖区,长约一百五十公里,最宽处达十余公里,最深处有一百余米,面积比杭州西湖大一百多倍,蓄水量比西湖大三千多倍,足有将近六百平方公里,快赶上新加坡的国土面积了。
  
  坐在船头,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美丽的湖景,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军用飞机跑来这内陆的湖泊做什么事儿?黑匣子为什么在缓慢的移动?难道被什么大鱼给吃了?可我记得黑匣子都是红色或者橙红色的,外壳坚实,象这个军用直升机上的,至少有三、四块砖头垒在一起那么大。
  
  难道有这么不长眼的大鱼,吞下个红色铁疙瘩,还能悠哉游哉的水里游?如果不是大鱼,又会是什么个情况?难道跟那些尸体有关系?
  
  飞机失事后,黑匣子上有定位信标,相当于无线电发射机,可以自动发射出特定频率,便于营救人员寻找,可我看到郑剑的兵搬运了许多麻袋上船,有些一看就是些重武器,还有些张丽恒小姑娘带上来的不少仪器,我都叫不出名字来,我们就跟去打仗一样,士兵都是荷枪实弹的。反而没人跟我说起哪个是追踪黑匣子的专用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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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24:54 | 显示全部楼层
  差不多走了小半天,下午四、五点钟时候,我们的船,航行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老古跑过来跟我说,他第一次同邓头一起进来时,就是在这个地方停的船,有两个相当大的石头岛,竖起在水面上,饶过去后,老邓说里头的小岛太多,水道又四通八达的,非常容易迷路,所以没有再往里走。
  
  我看看这两个大石头岛,都有点奇形怪状,而且面目狰狞的拦在水面上,上头光秃秃的没长任何树木,跟一路过来碰到的绿色岛屿差别很大,这老古果真是个合格的渔政监督人员,记水路记的相当不错,在烟波浩淼的水面上,没有迷路,直接带到地方,不错,是个人才啊!
  
  离天黑还有一两个钟头,我收拾收拾潜水的装备,想下水去熟悉下情况。
  
  郑剑拦住我说道:“不行!黄宁同志,你曾经是个老兵了,我本不应该阻拦你,可是出发前,鲁首长要我全面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而我的兵才刚开始布防,还没有做好警戒,你不能下水!”
  
  我有点无可奈何,怎么到处都是管我的人呢?
  
  张丽恒小姑娘叫了起来:“你们快来看,水里头有东西!”


  顺着声音跑过去一看,我们的船头正前方,湛蓝的湖水虽然不是很清澈,却也能勉强往下看到一段距离,在水面下,刚好就是影影绰绰,最朦胧的深度,有一张白惨惨的脸,仰面朝天的悬浮在水里。
  
  这脸有点异样,我揉揉眼睛,确信不是湖水折射出来的效果,而是这脸本身就大的出奇,比起正常人的脸,要大出一倍还多,就算是死人脸给水泡的发胀,也不可能肿胀这么多,比例明显不对嘛!
  
  如果不是看到脸上的五官,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个人类的脸。
  
  这五官也长的奇怪,眼睛大睁着,无神的盯着我一动不动,毫无活人的气息,嘴巴就错位了,上嘴唇和下嘴唇没有对上号,扁平的耳朵贴紧在脸颊上,本来应该高出一截的鼻子那位置,却只有一坨圆圆的肉,跟谁摆了个象棋子儿似的,最出奇的是这五官的位置都很别扭,也很生硬,总觉得给人挪过位置,重新粘上去的一样。
  
  我仔细往那张怪脸的下头看,想闹明白这脸的脖子和躯干在哪儿,却被湖水遮挡住视线,只能看到下头的部分也很大,似乎没有穿任何衣服。
  
  张丽恒紧张的攥住我的手说道:“快看,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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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25: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用她说,我已经看到那张怪异的大脸在水里慢慢转过来,似乎要把后脑勺对住我们。
  
  我有点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攥紧张丽恒的手,手心一个劲的冒汗,不过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决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
  
  什么样的艰苦情形我都碰到过,当年邓头训练我们时,用铁丝捆住我们手脚,扔到海里,美其名曰训练求生意识,他一脚一个踢我们下水,只给我们十五分钟从水里爬上船,当时那份冷漠跟狠劲,嘴角一抽一抽的,似乎我们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
  
  还有些时候,下水执行任务,从沉没的船舱里往外拖死人时,残缺不全的尸首让我恶心的几天都吃不下饭,有些非常无辜溺死的小孩子,那个惨状啊,唉,别提了!但我就从来没有碰到过恶鬼僵尸的东西,说白了,那些吓唬人的东西,都是活人编出来吓唬其他活人的!
  
  但是此刻水里这个怪异的大脸,竟然慢慢转了过来,我就有点发寒了,因为我看到这死尸的后脑勺,竟然不是个圆形的,而是象张纸一样,薄薄的一层!
  
  整个脑袋都给压路机的圆辊轧过一样,这哪是个人样啊,分明是一肉饼!
  
  我看见有些鱼在肉饼周围游动,有些还在啮咬肉饼的边缘,死尸被轻轻的碰撞,在水里缓缓的打了个转,又往下头沉去,那些鱼立刻四散游开了,似乎这人肉经过什么处理,在水里没有腐烂,这些鱼也咬不动。


  我们几个扒着船边看的目瞪口呆的人,都是一头雾水,老邓弄回去的尸体,半个脑壳给整齐的削掉了,现在瞧见这个又是被轧成了肉饼模样,水里咋会有这样奇怪的浮尸?难道下头有什么古墓破开了?
  
  老古摇摇头:“我看不会有古墓,水库的水深最多一百余米,也就三十层楼那么高,这两个石头岛,本来是一不高的山峰而已,刚才一路上,我都在算计这里没有填上水时,属于哪块地盘,按说应该到了建德市的地界,虽然不是很确定,这山却极象铁帽山的一些山头,铁帽山都是些溶洞,还有地下暗河,不可能有古墓存在。”
  
  我知道建德市在淳安县的东南边,铁帽山是个早都对外开放的观光溶洞,我一直以为我们的船是向西南走的,这里的湖水到处都一样,让老古这么一说,我也犹豫了,自己是不是迷了方向,可是那铁帽山没听说还有其他的山峰啊?
  
  老邓说这俩石头山背后,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岛,纵横交叉的水道极多,闹不好就一迷宫样的水域,看看逐渐有点想黑下来的天,我暗自摇头,这儿似乎要下雨了,今天就算了吧,还是别下水了。
  
  我发现自己还攥着张丽恒的手,忙不迭的赶紧松开,很是不好意思。
  
  郑剑一直阴沉着脸,啥话都没有说,我走近他问道:“兄弟,想啥子呢?上头不是说咱们主要任务就是找那个黑匣子吗?你那个搜索黑匣子信号的仪器呢,搬出来瞅瞅吧,定好个大致的方位,哥们儿就下水去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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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7 17:26:20 | 显示全部楼层
  郑剑不言语的看我一眼,压低着嗓门说:“天快黑了,明天再说吧。”
  
  同行的另外三条船上都是郑剑带来的军人,我们说话的当口,已经扇形摆好阵势,扼守住这两座石头山的水道,不久,湖面上飘起一片饭菜做好的香味。
  
  没人有兴趣从湖里弄两条鱼来吃,我也是给那水里浮尸,闹的直倒胃口,简单的吃两碗糙米饭,就出来站在船头想事情。
  
  看来,我们这么多人当中,包括没有随船进来的鲁同春,应该还存在一个司令部,悄无声息的暗中指挥这次任务,就连张丽恒这个外表清爽俏丽的小姑娘,后头的背景也深不可测,她是被上头压下命令参与进来的,闹不好就是上头安插在水产厅的卧底。
  
  不管他们了,我得想想老邓这个水性精熟的老捞,最后带了七八个人居然失踪了,而且一回去就急匆匆的跑去开自己的吉普车,他要去哪里?他的船呢?


  如果蹲在车顶上那俩脚印是属于老邓的,对,就是老邓的,我记得老邓给抬上救护车时,脚上穿的是一种军靴,我当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发现这种军靴是一种外籍的伞兵靴,靴底上头有数百个正反对立的橡胶斜坡,防滑性能一流。要说老邓是下水作业的人,从哪儿弄这么一双伞兵靴穿?鞋带也象是匆忙绑上的,他到底碰上了什么事情?
  
  老邓在车顶蹲了好久,我就假设有什么东西逼的他爬上去躲藏,那车下头的东西是一种不会往上爬的动物?还是一个没有看见老邓的什么人?后来发现老邓的时候,他跑到矮山上的树丛里又蹲着,还仰着脖儿往上看,对了,他为什么老是蹲着呢?
  
  再假设失事的飞机坠入湖水里,砸破了什么建筑,或者压塌了哪个岛屿,这些岛屿以前都是些山头,难道是山腹里藏了什么东西,给碰巧掉了出来?
  
  但是飞机的黑匣子又在缓慢的移动,不应该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该来的雨没有下来,湖面倒是起风了。
  
  到处黑洞洞的岛屿象一个个俯伏的怪兽,注视着我们的四条船,静静的在水面对峙。
  
  既然想不通这一切事情的缘由,我索性暂且放下这些千头万绪,拉着老古闲磕牙。
  
  郑剑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间里鼓捣什么,吃完饭就一直不出来露个面,张丽恒小姑娘倒是走出来,加入了我们闲磕牙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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