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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3 14: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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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酒壶】
我顺着女孩的指的方向看过去,四个人正往这边走来,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年人,还有三个明显就是这女孩儿的同学,跟我比起来,显得年轻多了,我心里盘算着那个老人,一定是领导,也就是这几个学生的老师。
几个人不紧不慢走了过来,我跟身边的女孩儿一起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
出门在外,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何况几个涉世未深的老师跟学生,所以几个年轻人都莫名其妙的跟我打招呼,只有那个老教师在忙着,一一把车票分给四人,坐到座位上从衣袋里摸出个小酒壶喝了起来,这才瞅见我还站着边,不由一愣:“这位是?哎,林枫,是送你的吗?”
原来我身边的女孩叫林枫,这名儿还挺好听的,我早已看到他们手上的车票是去云南的,买的是通票,路上还要改签,于是不等林枫答话,赶紧说道:“老师你好!我不是林同学的朋友,不过咱们坐的是一趟车,我也是去云南,一个人,路上正好做个伴。”
不是我突发奇想,对女同学打了什么坏主意,而是从两个方面考虑,一个是路上正好仔细打听一下有关陨石的学问,更重要是老家伙手上那个酒壶,一下触动我心里最深处的记忆!只是短时间内我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酒壶的式样,只觉得很熟悉,对我非常重要。
那老教师怀疑的看了我一眼:“哦,是吗,这位同志是在哪上班啊?”
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叫林宁,跟这位同学一个姓,去年才从部队复员,回来后在派出所上班,这不是要过年了,我好不容易请了假,要去云南看一个老战友,他来信说他要赶着春节结婚,我不去不行。”
老教师眼睛一亮:“你是当过兵的?现在还是公安啊,好好,我说看起来身体这么壮实呢。”
我笑着说道:“不过我现在可不是执行公务,是去参加战友的婚礼,再说这云南我还是第一次去,不知道你们到哪儿,能不能给我指指路?”
老教师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我就是云南长大的,你告诉我个地址,应该可以给你画个路线图的。”
我一听有门,赶紧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放心了,刚还一直在这儿找呢,这么快就找到同路的了,等我一会,我去拿我的行李。”
转身出去后,我赶紧买了张去云南的车票,硬板儿座。
捎带着买了些吃的喝的,估计那老家伙爱喝酒,咬牙又买了两瓶好酒,转悠着拎回来,已经差不多开始检票上车了,众多行李自然劳驾我这个高大壮实的好同志了。
上车后就玩纸牌,一来二去,我终于弄清楚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五个人都是洛阳某学院的,老同志是这个几个年轻人的老师,名叫钟俊州,听他们都称呼钟教授。两个女学生,那个叫林枫的老家是在内蒙,另一个叫苏燕华的是她老乡,至于俩小伙张平、黄国栋却是河北人,我看这俩男同学对两位女生挺有点那个意思的。
钟教授的老家在云南,适逢春节放假,几个学生都不想回老家,几个人一合计,决定跟着钟教授去云南过年,听说那边不冷,既可以跑跑看看观光一下,还顺带可以收集些植物标本,回来做些小小的研究,这可是个大事儿,几个人给家里说好又跟学校说好,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得以成行。
肚子饿了开始吃东西,我们六个人刚好占了一个大格子,一边三个。
这时候我开始打听些我想知道的问题了,非常诚恳的问道:“钟教授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看这会儿没事儿,想好好学点东西,你知道我文化不高,当兵的出身,想问问有关陨石的事儿,行吗?”
老头一笑:“怎么不行,你还年轻可以自学的,不过关于陨石这个天文学的概念,林枫一直在研究,有啥不明白的你问她就行,我在旁边听着,说不对了我纠正。”
林枫奇怪的问我:“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着就有着这一问,不慌不忙的回答:“上个月不是报道发现了一个陨石坑吗?当时我办公室几个人还在争,说那么大个坑,肯定比原子弹爆炸都厉害,不过我倒是有些别的想法,想打听打听。”
林枫明白了,就大大方方的说道:“那好,你问吧。”
我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才拐弯抹角的问到陨石会不会有可能是空心的,因为我对张兴举的说法还是相当怀疑。
我最先想知道的就是怎么区分陨石和普通石头,因为心里还真有点担心,是不是在那个黑糊糊的地方,跟张丽恒一起摸到了哪块陨石疙瘩,那可真是无辜的。
林枫别看一书本型的女孩,口才还算可以,深入浅出的解答了我的问题,让我一下就明白了,或许是我比较聪明的缘故吧。
林枫告诉我,一堆石头中怎么辨别陨石的窍门并不多,一看二掂三试验,看石头外表有没有熔壳,那是通过大气层的标志,再看断面和表层有没有金属的细小颗粒,掂在手里试试重量,陨石比普通石头要重的多,最后才拿去实验室检验有没有磁性和其他成分,
我又问了几个别的问题后,最后才试探性的问道:“这陨石有没可能是空心呢?”
这个问题让林枫有点为难,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专业,只好求助的看向钟教授。
钟教授也是很惊奇:“这个问题可是个科学难题了,小林你脑筋很灵活嘛,你可知道有很多天文学家跟地质学家都在找呢,为啥,因为这陨石一旦有空心的情况,那八成就能发现有机物,你想想,外太空的石头,有机物,真发现这个东西,说不定生命的起源都可以揭开!”
“不过呢,在理论上是有可能出现这种空心陨石的,一个是体积要够大,再一个是形成年代要久,只有这样才能保存住里头的有机物化石,只是可惜啊,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发现这样的实例。”钟教授说到这儿也是相当感慨。
听起来那个张兴举专程跑去抓捕我时,说的话也都靠谱,不全是信口开河,但是现在从钟教授嘴里证实了这些说法的可能性之后,我心里反而更加沉甸甸的。
陨石有我的指纹倒也罢了,毕竟我东摸西摸在黑暗中跑的地方最多,那张丽恒怎么回事呢?
仔细回忆一下,我记得有两个时间段没和她一起,第一次就是我跟老古在石头山出生入死那阵儿,一直到在山腹中救起奄奄一息的她为止,这段时间都是听她描述的经历,第二次就是我跟丁根下水,她和沈娟留在船上等我俩,我们回来后只剩她一个,而沈娟就打那儿开始,再没机会开口跟我们说过什么,直到最后的死亡。
怎么看都没可能接触飞机上携带的陨石,第一个时间段是郑剑的人在忙乎,第二个时间段她又停留在船上,尤其是指纹深入空心陨石里面,谁会有那么大神通,可以把手指头戳进石头里印上指纹?
在深渊中和张丽恒一起那短暂的温馨感觉,绝不可能是假的,身临其境就会明白那份感觉,最后她冲进即将爆炸的泉台,豁出性命也是为我从谢尔盖手上拿到疫苗,跌入悬崖我更是亲眼目睹,这样的一个好姑娘,就这么被深渊吞噬,看来都是我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意承认她的死亡,所引起的诸多猜测。
下面我想证实的想法就离奇很多。
那个奇怪的镜子最后滴上的是张丽恒的血,在空中我看到了画面的开头却没有看到结尾,此时才想起钟教授手中那个酒壶为什么这么熟悉,就是因为我在镜子中的画面里见到过,在张丽恒的身边见到过!
扁扁的,银白色,和张丽恒一起漂在幽蓝的水中载沉载浮。
我从袋子中取出车站买的两瓶好酒,对钟教授说道:“老师,来,我们少喝一杯,我这次学会了不少东西,回去办公室可以给他们上上课了。”
钟俊州真的是个爱喝酒的老头,看到我拿出好酒,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从兜里拿出他那个银白色的酒壶,客气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这么贵的酒。”
我笑着说道:“好酒也要碰到会喝的人才行啊,看你那个酒壶做工那么好,定是爱酒之人,学生们就不说了,咱俩分了它,来来来,我给你倒上。”
钟俊州也不推辞,一口把酒壶里头的喝光,递了过来,我接过酒壶仔细一看,心里怦怦直跳,这玩意儿我应该猜得出来历。
不动声色的我给酒壶小心加满,递了回去问道:“这个酒壶在哪买的,看起来很精致啊,我咋看像是部队用的呢?”
钟俊州咕嘟了一口酒说道:“小林真不愧是当兵的出身,一眼就看出来了,来,你看这酒壶的底儿。”
钟教授把酒壶的盖子拧紧,倒过来给我看,那上头铭刻了一行非常小的小字,是我不认识的字母,而且被用刀子刮过,刮的只剩下一行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老头得意洋洋的跟我说道:“知道这是啥意思不?”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看这酒壶是不是翻新过,可惜了的。”
印象里,部队配发酒壶的都是国外一些部队,好多在正面还有徽章之类的东西,要不然就是包个皮套,面前这个比较别致的是酒壶的壶嘴,盖子上带了一条短链,我也就是根据这个想起了曾经见过,因为这种酒壶上带链子的真的很少见,我也是喝酒的人,对这个还是比较留意的。
钟教授趴过来,神秘的小声说:“那行字母我翻译出来是一句话————荣誉就是忠诚。听说过没有?”说完还小心的看看四周,生怕被别人听到,跟着他的四个学生果真竖着耳朵想听明白他说的啥,不过看表情应该没有听到。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有点耳熟啊!
仔细一想,我想起来这是二战时期纳粹德国党卫军的信条,立刻知道钟教授我什么会这么小心了,弄半天这个酒壶还真是舶来品?
我怀疑的问他:“哪来的这东西?就凭这个,文革时就把你搞定了?”
钟教授打开酒壶又喝了一口,脸顿时泛了,原来他爱喝酒却酒量不大,吐着酒气给我说道:“是啊,不过我是才拿到手的,看着喜欢人,就重新翻新了一下,用着还真不错呢?”
我更关心的是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赶紧接着问他:“你还没说这东西哪来的呢?”
钟教授每次跟我说话前都要拧开酒壶滋上一口,我瞅那架势已经差不多完了,于是要过来又给他满上,一壶也就不到二两,老教授的酒量还真不行。
钟教授心满意足的把酒壶盖子拧紧,给我讲了一个事儿,我一听就头大了,想不到这个东西还真和我有关系。
这个酒壶原本不是老头的,而是那个女学生林枫的爸爸所有,当时显得很旧,也没当成啥宝贝,随便就在裤兜里揣着,送林枫来上学时恰巧被老头看见,略施小计就从林枫的爸爸那里弄了过来。
我很有风度的对钟教授的行为表示了一定鄙视,老头还振振有词:“不是我抢救下来,这玩意早被当废铁卖了!小林你不知道当时那个旧的,还坑坑洼洼,幸亏我识货啊。”
我嘲笑他:“有啥宝贝的,不就是是一个破酒壶吗?还能值多少钱?又不是文物!”
钟教授有点着急了,赶紧小声给我说道:“当然不止这些!我都告诉你吧,这个酒壶本身不值钱,可是有历史价值的是这个酒壶的主人,很有名的!”
我心想这下完了,老头肯定被骗,纳粹在二战时间没来过咱中国,只听说战前有去西藏活动的队伍,如果我没记错,林枫的老家是在内蒙,那里可是苏联的势力范围,怎么也不可能放纳粹的部队过来,所以这个酒壶是个赝品,八成是后人仿制来骗钱的!
钟教授看我不相信,又压低了声音跟我说:“这个酒壶不是假的,我查过资料,可以断定这个酒壶至少被一个人使用过,这个人可是很有名,是纳粹党的副元首、第三帝国制定接班人、《我的奋斗》就是这家伙笔录的!你当过兵,应该知道是谁吧?”
我对这个明显不如这有文化的人懂得多,脑海里几个纳粹有名的人物,只记得希特勒、戈林、希姆莱等等,对此疑问,我只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钟教授见我猜不出来,也有点沮丧:“这个人是赫斯,全名叫做鲁道夫•沃尔特•理查德•赫斯,你要是不熟悉此人的话,可能和这个人的离奇经历有关,这家伙在1933年就是纳粹党副元首,1939年被任命为继戈林之后的元首继承人。但是他在1941年却干了件莫名其妙的事儿,竟然一个人驾驶小飞机从柏林飞去伦敦,结果从此再没回过德国,到现在九十多岁还在监狱里蹲着,我手里这个酒壶就是此人曾经使用过的。你说有没有历史价值?”
我确实挺吃惊的,照老头的话来说,酒壶还真有那么点名人价值,虽然是臭名昭著的纳粹,不过现在一切都改革开放了,压根没人去上纲上线的追究这些破事儿,除此之外,我还奇怪这么一个有学问的老教授,怎么好像钻钱眼里了?
钟教授忍不住酒瘾,喝了几口又说道:“不是我贪钱,而是这里大有文章!你想呢,在酒壶上刻自己全名的习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偏偏这个酒壶上就有,但是这玩意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最不可能就是出现在咱们的蒙古草原上,我一直想自己有没有机会彻底搞清楚这件事,至少可以写一篇有份量的论文出来!”
我还是不怎么相信,于是把自己的疑问告诉老头之后说:“你就不怕上当受骗,这个只是一件假货?”
钟教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开始也不相信,查遍资料也没有找到纳粹在咱们蒙古活动的记载,还为此我还专门写信去问林枫的爸爸,酒壶到底哪来的,你猜怎么说?”
林枫的爸爸回信倒是很简单,只说这个酒壶是在一个河边捡到的,跟酒壶一起发现的是个背包,烂的不能用,早都扔掉了,另外还有把短柄铲子凑合着可以用,现在还屋里扔着。
钟教授又不厌其烦的让林枫回家时候,专门把铲子给他拿了来学校,这么对照着一看,估摸着事情不会有错,确实是二战德军的装备,这才像个宝贝一样好好把酒壶收藏起来。
我俩的话说到这里,林枫他们四个人玩牌终于玩累了,收拾收拾想休息,我和钟教授只好暂时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我也慷慨的把剩下的酒都给了老头,不过我看钟教授还有话跟我说,想着时间还有的是,也就没接话茬,转头跟林枫打起招呼:“林同学,听说你老家是内蒙的?是哪的?我还没去过那么漂亮的地方呢,这会没事儿给大伙随便介绍介绍吧?”
林枫见说到她的家乡,来了精神:“是啊,我觉得我家是最美的地方!在锡林郭勒的多伦县,以前还叫做二北京呢,跟首都的直线距离不到两百公里。”
一个男的搭腔了,我瞅了瞅这个男同学,记得叫做黄国栋:“什么啊,哪有那么近,坐车要大半天呢!”
林枫瞪他一眼说道:“我说的是直线距离!坐车过丰宁前后都有盘山道,翻山下来三百多公里,当然要那么久了。”
钟教授在旁边也插话道:“不远是不远,我早都想去了,可惜就是怕冷,唉,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林枫说道:“那倒也是,的确有点冷,一年到头平均气温才一度六,夏天高点,七月也只平均到十八度,说起来冬天又冷又长,春天风沙也多,不过习惯也就好了,更何况草原上的风光早让你忘记冷了,冬天皑皑白雪,夏天漫山野花,每年都绿的很早,还有独一无二的地下森林、榆木川榆疏林,加上滦河的那么多河流湖泊,算是塞上水乡了,没事你们都应该去看看,想在一个地方得到最多的感受,我觉得就属我家那里了。”
我留心把这些都记了下来,说不定还真会跑一趟呢!因为那个酒壶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跟张丽恒出现在一个画面里,而且我看到的酒壶是现在这个翻新过的样子,如果那面见鬼的镜子真有本事,可以照出人临死时的情景,那八成就是在我碰到这个酒壶之后,而且我还记得张兴举说过,失事飞机携带的陨石是从内蒙的一个陨石坑里发现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正是林枫同学刚说起的锡林郭勒多伦县!
大伙说了一会话都开始疲倦起来,我和钟教授只好让出了靠窗的座位,一边一个坐到过道旁的座位,让几个年轻的学生,可以趴在小桌上眯一会儿。
第二天中午,我们到了西安,距离昆明还很远,但是买了通票就必须下车改签换乘其他火车,等办完手续坐在候车室里,坏消息来了,换乘的班次居然因为入川的道路积雪,要晚点到第二天,这下几个人没招了,钟教授还想在候车室一直枯等,不过我害怕过年查的严,像我这样潜逃的家伙万一出事可划不来,于是在我的鼓动下,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小旅馆价格便宜,离火车站还有段距离,是一栋两层小楼,由住宅改建而成,要说现在算是春运的旺季,可是住人却不多,我们瞅瞅外面阴沉沉的天,似乎还要下雪,只好一直干坐在房间里玩牌,吃了晚饭早早钻被窝睡觉,四个男的住一间,俩女同学住一间。
早上五点多,我有些内急,忍了半天还是决定起床去解决问题,回来后刚想进自己的房间,却瞅见隔壁女孩儿们的房间竟然开着一条缝,顿时有点奇怪的想这怎么回事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出门在外,俩女孩儿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我摇摇头走过去,想把她们的门给顺手带上,刚巧隔门缝吹来一股凉风,冻的我直打哆嗦,我心想难道女孩儿们房间的暖气坏了?
手还没摸到门把手,那门却轻轻的开了,把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后退两步。
不到六点,天应该还是很黑的,只是夜里下过雪,映的到处有点发白,就在这蒙蒙的光线中,从那门里出来一人,登时把我吓的差点叫出来。
门开的很慢,很像是被风吹开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长头发盖住脸一直垂到胸口,赤着双脚离地还有一尺左右,跟个女鬼一样无声无息的,慢慢飘了出来,离我越来越近!
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可是面对面的看到一个女鬼,这可不是我能承受的限度,那女鬼也不说话,手也没有举起来,只是冷冷的离我越来越近!
我双腿发软的举不起来,看着女鬼的头发都快挨住我脸了,这才头皮一炸,连惨叫都顾不上,扭头就跑。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的心给跳出来,一阵燥热的浑身是汗,翻身坐起才发现南柯一梦,我还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他们三个依然睡得很熟。
我一阵光火,都是前些日子跑去看那该死的电影在捣鬼,这个叫画皮的电影,也拍的太他妈吓人了,做个梦都能联想起那个吃人心的画皮女鬼,真让人受不了!
看来真的是在走霉运,我没好气的下床穿鞋去厕所,路过女孩儿的门口时,专门看了一眼,那个见鬼的木头门还是关的严严实实,一丝缝都没有,我不由叹了口气,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办完事回来,我虽然知道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但是内心里还是下意识的又往那门口瞅了一眼,还好,我长出一口气,那门还关着呢。
抬头看看过道,突然看见微微发亮的光线中,过道尽头处站着一人,离我大概十米左右,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蒙蒙亮的微光下,此人一动不动,让我一时摸不清来意,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次遇到的不是鬼,我也没有在做梦,那这个时辰,此人站在这儿干嘛?
脸瞅不清长啥样子,身上穿的衣服却能看明白,一身绿军装,外头穿的是军大衣,莫非是楼下守夜看门的,上来检查安全工作?
我举手想打个招呼,手伸了一半,那人扭头就走,这一动让我看到点脸上的轮廓,顿时又被刺激的再也没有一点睡意,因为这个人长的非常象邓建国——叫我去水库帮忙的老教官!
这怎么可能呢?我连回屋穿上棉衣都来不及,立刻追了过去。
这个两层小楼是那种常见的单面楼,我们住在把头的一边,旁边是一个厕所,厕所对面就是下楼的楼梯,那个人站的位置在另一头,同样也是一个厕所对这下楼的楼梯,而中间这个十几米的过道一边全是房间的木头门,另一边是空的,半截墙上面一长排玻璃窗户,因为天冷,全都紧紧关着,有些破烂的窗户还用铁丝拧着,我这快步一跑,没几秒钟就窜到了那个人的站的位置。
别的没路可走,这个人必定下楼去了。
我迟疑了一下,犹豫要不要下楼去追,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的一会儿,下面的一楼愈发显得阴森可怖,朦胧中似乎还有些烟雾一样的东西,飘来飘去。
我咬咬牙决定下去看看,记得和丁根从地缝中脱险后,在医院里治病那时,就听说老教官邓头儿醒过来了,等丁根伤好出院,专门跑去找老邓时,才知道老邓早就被部队的人带走了,丁根左找右找,对方说是国家机密,不能泄露,只告诉我们说老教官一切都好,叫我俩放心,于是我俩也就把这个事儿搁下了,哪成想,会在这么个意外的地方,让我意外的碰见!
我估计老邓也认出我来了,以我俩的交情,他是不可能对我有恶意的,于是我小心的走下了楼梯。
楼下很黑,结构和我们住的二楼一模一样,我顺着过道看过去,似乎听到那边有脚步声,于是赶紧追了过去。
还是一个人没有!
往上走的楼梯又摆在我面前,看方位上去后,应该就是我睡觉的那个房间。
我毫不犹豫的继续上楼,整个走了一四方圈子。
站在我的房间门口,面前长长的过道这次没有脚步声传来,真是见鬼了!
刚才那人如果不是老邓,难道会飞檐走壁?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冻的够呛,想想还是回房间穿穿衣服,接着出来找吧,反正这天也马上就要亮了,还睡个屁的觉!
推开门,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我的房间!
房间里啥都没有!
床、行李、钟教授、还有那两个男学生,就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没影了!
我有点抓狂,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赶紧退出来门口,定下神左右看看,没错,我是在二楼,这也应该是我的房间,难道我转了一圈转向了?
我跑去过道另一头,试着一推门,开了。
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下我有点急眼了,再也不顾周围一片安静,大声叫道:“老钟!老邓!你们在哪儿!”
一边喊我一边第二次下楼,顺着下边的过道跑到另外一头,喘着气跑上来,一路上没一个人搭理我,到处一片死寂,就连原本登记房间的接待处也紧紧关着门,没人出来问我咋回事。
我颤抖着手再次推开我的门,希望刚才是自己花眼了,结果很不幸,我确实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居然再也找不回我的房间了!
我暴躁的按照顺序,把这层楼每一间门都用力踢开,每一间门里都没有任何东西,根本就不像是个旅馆,空荡荡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一股子霉味。
我顺着楼梯来回跑了几圈,把楼下的门也全都弄开,结果还是一样,啥都没有,而我们六个人拖着行李进来的大门,我却再也找不到了,这个一楼竟然除了墙壁、窗户、过道、楼梯之外,没有出去的门口和道路!
黑店!这他妈的肯定是一个黑店!
我扒着过道另外一边的窗户,希望能够砸开它,结果没用,窗户上的玻璃外边糊了层灰白的纸,外头还钉了木条,非常牢固,等等,木条?!
我明明记得我曾经趴在窗口抽过烟的,外边是一个小院子,隔着玻璃能够看到,这会怎么有木条出现呢?
看来这不是我住的那个旅馆,一定是我搞错了,我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从见到那个酷似老邓的人开始,所有经过的一切细枝末节。
我相信再奇怪、再诡异的事情,只要好好去推敲,总会找出破绽的。
俗话说:暗处有鬼,那我就这里入手。
想来想去,我所经过的黑暗地方并不多,只有过道两边的楼梯相当阴暗,当时因为急着追那个人,都是三步并作两步的猛跑,如果真的哪里出了问题的话,最大可能就出在这两边的楼梯上。
我小心的顺着过道走到一边的楼梯口,蹲下来仔细观察这个黑糊糊的楼道,这会看的仔细了,我才发现楼梯很长,虽然一点也不陡,很普通,但却是长的有点过分了,看来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看来我冷静下来的寻找方向还是完全正确的,下到两个楼梯的转角处趴在墙壁上听动静,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果真让我听到了线索。
那是一种奇怪的声响,不象是风声,而是有人故意制造或者发出的声音,似乎就在我头顶上,唰————唰————金属刮在木头上,有点刺耳但又不是很嘈杂,极有规律的单调响声,一声接一声,然后沉默一会儿又重新开始,这是什么声响啊?
我听的一头雾水,再也猜不出来,于是使劲拍拍墙大声喊了一嗓子,谁知道那声音立刻消失了,周围归于一片寂静。
这楼梯肯定有问题,我蹬蹬蹬跑上楼,随便踹开一间房,比划了下房间的深度,顿时把我给气乐了,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小把戏!
这楼应该设计的是个双面楼,两面各成一体,只是拿出了其中一面做旅馆,在楼梯那里封了起来,让两边的人不能自由走动,我刚才比划一下房间的深度,再和长长的楼梯一比对,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有人抢在我前面,在楼梯上做了手脚,而我在黑暗中不辨东西,又着急着追人,就顺着楼梯跑到了旅馆背后的另外一面!
知道了问题发生的根源后,愈发让我相信这里就是一个黑店,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在火车站露出了携带的钱,给人线上了,骗来这个黑店要下手抢钱,因为丁根给我的钱是他攒了好久,准备拿来买一个二手黑白电视的,拾元工农兵厚厚一捆子,带在身上相当的扎眼。
我摸索着再次走下楼梯,感觉这个楼梯不是水泥的,有点像个活动的梯子,一时想不通什么材料做的,就看到了刚才那位扭头就跑的仁兄!
这位没再跑了,而是蹲在那楼梯的拐角处,面朝墙角,正用手指头在墙角拨拉着什么东西,我又好气又好笑,站在他身后大喝一声:“你他妈玩什么花样!”
说完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我可是是使出了十足的力道,踢上去保准给他踢趴下。
[ 本帖最后由 ☆为爱奔波★ 于 2008-7-23 14:3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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