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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之前》(原名《天崩——最后的秘密》)--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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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13:03: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我一直不想公之于众,不为别的,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当时那个时代,是非常的犯忌讳,不能问、不能说、不能查,更不能去追根究底。
  
  如今,日历翻到了新的世纪,我看到不少尘封已久的事情,都在逐渐的解密,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久远秘密,一个个开始浮出水面。
  
  我,终于忍不住,要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大家。
  
  二十年过去了,我之所以动笔写下这个经历,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所经历的事情非常复杂,比起你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要离奇,有些事情就算放在现代都是无法说的清楚,除了地下的惊天阴谋,还有地上山河的壮丽诗篇,这段永生难忘的经历,让我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
  
  我叫金万藏,是广西人,说金却不多金,真正的根红苗正一平头老百姓。
  
  二十年前,也就是一九八八年的秋天,第三次严打刚刚过去,我考上了一所北方的大学。要知道当时的大学生比现在要值钱的多,在周围一片啧啧称羡声中,我奔赴了北方,也奔赴了所有事情的开端。
  
  确切的说,这肯定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因为要讲的过去,有许多地方不能透露出真实的名称,所以只能大概地告诉大家,这所大学的确在北方,里头最好的专业是土木工程系,而我学的偏偏就是工民建,也就是工业民用建筑专业。
  
  大学的生活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大四,我也有了俩死党,一个叫范里的同班同学,山东人,这人性格很活泼,杂七杂八的事情知道的非常多,这家伙,咋会有这么多经历呢?直到故事的最后,我才知道,范里着实的不简单。
  
  同宿舍还有一个哥们儿--许少德,他跟范里一样,是山东老乡,对于电力方面非常的熟悉,后来才知道他老爸就是干这行的。
  
  许少德很有几个喝酒的闲钱,人虽然有点技术含量,但在家给娇成个宝贝疙瘩,用鲁迅的话说就是典型的‘一个勇者举刀向天吼、弱者横眉吐口水’的主儿,我指的可不是强者,而是没事就愤愤不平吐口水的主儿,尤其不会和别人交流,所以班上的同学,跟他是一天到晚,净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闹别扭。
  
  成为我的死党是需要条件的,我身材彪悍,很有点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血性,范里能言善辩,许少德有俩闲钱,所以我们铁三角到了最后,真是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八十年代末的大学,业余生活压跟不如现在丰富,而且那不是一般的沉闷,就在我的逆反心理要奔向高潮,整个人站在崩溃边缘时,大学公布了一个征兵通知!
  
  我自认身体不错,而且我听说象我这样的大学生,参军就有军衔,复员时可以拿不少钱,于是喊着理解万岁!青春万岁的口号,义无返顾的报名参了军。
  
  许少德是干部子弟,知道我想参军,没少闹意见,但是我和范里平时经常勒索着要他掏钱,吃些好吃的,玩些好玩的,偶尔送个电影票给女生,买个生日蛋糕之类的破事儿都是他拍胸脯,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我就软了底气,想跟我们一起走?那随便,你也去试试吧!少了德就是缺德,祖国怎么会要你这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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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谁知道,许少德居然通过了审核,我想其中他爸爸肯定没少花人民币。当然,我也顺利地通过了审核,家里人的很高兴,毕竟,家里出个大学生,然后又成为军人,那是非常的不容易。
  
  我们被分配到了新疆,去那里之前并不了解那里的环境,只觉得新鲜好玩。许少德大概和他爸爸说了我如何如何对他好,所以临行前一个劲地要我监督和照顾他儿子,害得我非常郁闷,当我是保姆还是佣人,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既然心疼他,干嘛送他去受罪,不让他去就是了。而后来我才知道,这位父亲的伟大。
  
  同个宿舍的范里看我要离开了,所以非常舍不得,他还一个劲地嘱咐我,要经常联系。其实,当时我有点怨言,既然是铁三角,为什么不一起参军,非要留在学校里。本以为两三年内都看不到这个大学里的好兄弟了,可是没想到参军不到半年就又遇到了范里,这里稍后我会说到。
  
  家里人来送我的时候,心里一阵阵发酸,心想两个老人辛苦了一辈子,还要他们大老远地送儿子参军,我不禁红了双眼。尽管如此,父母还是很开心,因为在他们眼里,当上了兵,那是极为光荣的事情。
  我们到了新疆后,被分配到了“中国新建集团公司”。当初在学校里乍一听,我心里满是迷惑,怎么是来给资本家打工的,不是来当兵吗,莫不是被拐卖了?博学的范里告诉我,这是中国惟一的党政军企合一的特殊组织,对外称“中国新建集团公司”,但对内称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组建于1954年,承担着国家赋予的屯垦戍边职责,其他的我不便介绍得太详细,总之这个兵团的生活艰苦得难以想象。我听了范里的介绍,马上就退缩了,当时还是挺怕吃苦的,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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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4:20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年,这个兵团的司令员是刘双全,他在兵团工作了44年,是目前在兵团时间最长的司令员。讲起当年创业的艰辛,他说:“劳动比打仗更艰苦。”可见,当时我们的辛苦不是能想象出来的。当到了乌鲁木齐后,我们去了农二师36团,这个团在新疆、青海交界的阿尔金山区,那里异常干旱,我从来没有喝足水。
  
  兵团里,不论官衔大小,都一起训练,劳动。当我们完成了新兵训练后,已经到了次年的夏天,我们也开始了当地的开垦建设。连长和普通战士一样参加劳动,一样用坎土曼刨地,一样住草棚子。但当连长的还是有“特殊待遇”,战士是10人一个大草棚子,连长是四五人一个,这就是“单铺”。 我们的住所是由一排土房子,一口大锅,几张木板床构成。没有广播电视,吃的菜都是干得如木头一样,喝的水也很不干净。我后来后悔万分,早知道忍着苦闷读书,也总比来这里受苦强。
  
  队伍纪律严明,可是就是因为许少德,让我后来的经历更为曲折。
  
  那是一个月亮高高挂的晚上,许少德实在受不了饥饿,于是就溜到一个当地牧民家里,偷了一只刚出生的羊,准备到没人的地方宰了烤着吃。那天晚上我拉肚子,想跑出来方便,顺便肥沃一下贫瘠的土地,那知道就碰上了许少德。这个富家公子已经很久没见到肉了,估计他一来到这里就一直打着羊羔们的主意。被逮到以后,许少德慌了神,当时管着我们的是王石连长,王连长为人严肃,惩罚犯错的小兵的时候,他不但不会心软,反而变本加厉。
  
  “你小子不想活了,居然做起小偷了!”我怒道。
  
  “嘘,万藏哥,你小声点,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偷了!”许少德苦苦哀求,“你看,我现在想还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它的脖子都被我抹了。”
  
  “你……你……”我气得说不出一句话,人家的牲口就这么一两只,他就这么给宰了,牧民该怎么生活。
  
  “反正已经死了,我们就吃了它吧,你看,都多久没吃到肉了,总觉得肚子好饿,好难受。”许少德软磨硬泡着。
  
  当时,我动了恻隐之心,就是因为这个恻隐之心,害得我以后更加辛苦。我想去和连长报告,但是想到许少德要被处罚的情景,还有他老爸反复叮嘱要我照顾他,所以就狠下了心,没有去报告连长。既然决定不报告,头脑混乱的我居然找来队伍里仅剩的一桶水,把羊毛弄干净后,就生了火,烤起了香喷喷的羊肉。
  
  王连长的鼻子非常的灵敏,大半夜的他居然闻到了这个味道,而且顺着味道找到了狼吞虎咽的我们。当时的情况可想而知,王连长咆哮着,连狼都跑得远远的,整个旷野就只有他的声音。我们除了向牧民道歉,把羊羔还给他们,当然是已经烤熟的,还有就是顶着烈日把所有的农活都干完,而且水和米都没能进肚子。
  
  王连长一连罚了我们好几天,我心里不断叫苦,也在埋怨许少德拖累我。许少德还算有良心,被罚的时候他也抢着做我的那份,搞得我又不忍继续责怪他。没过两天,王连长接到上级命令,要求他带两个人调配到吐鲁番的一处地方。其中,两个队员由王连长决定,他觉得没有完全处罚我们,所以就带上我和许少德,等到了吐鲁番盆地后,再继续虐待我们。虽说如此,但我听到是吐鲁番盆地,就觉得那里的条件一定比这里的要好得多,所以心里还是有一点欢喜的。
  
  一天之后,我们连夜上路,不知道为什么上级会催得这么急。在搭乘了几天的车赶路后,终于接近了目的地——胜金口。到了火焰山地区,我们得用走的方式去目的地,因为车只能送我们到这里,害得我们又得吃苦头了。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不是绿洲,而是赤地千里,我们的鞋子不得磨破才怪。更让我们惊讶的是,我们的目的地胜金口就是在火焰山地区。
  
  一听这个火焰山,我就想起了《西游记》里的情节,但是它是实际存在的,这点我在大学里听范里提到过。他说,火焰山上寸草不生,导致基岩裸露,赤褐色的砂岩在烈日照耀下发出耀眼的红光,形成红色的山体。再加上火焰山地表温度极高,热浪滚滚,炽热气流映衬着火红山体,红色烟云蒸腾缭绕,宛如山体在熊熊燃烧。
  
  “都怪你个贪吃的家伙,这下有得受了,该死的王八肯定要整死我们。”我看到要步行,马上心凉了半截,王连长不借机整死我们才怪。队员们都暗地里叫王连长“王八”,一来是他很凶,二来是这样叫可以泄愤。
  
  “我错了还不行吗,万藏哥?”许少德无力地答道,这两天他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算了,算了,这辈子看来是完了,王八不折磨死我们,肯定不罢休,早知道不和你一起吃那只羊。”
  我还想继续抱怨几句,哪知道前面不远处就站满了人,声音沸腾得如滚了的开水一般。王连长走得飞快,所以他并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相反他一直注意前方的人群。火焰山地区人口不多,而且太阳恶毒,很少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露天,所以我们都觉得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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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4:56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说到的胜金口,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现在我们是在鄯善县西南边缘的地处火焰山中段的吐峪沟源头苏巴什村。苏巴什,在当地的语言就是“水的源头”的意思。
  
  我们此时已经穿过了村寨,来到了火焰山脚下,眼前就是一条明净的沟水,这里就是远近闻名的吐峪沟。村民的装束皆是维吾尔族的样式,他们都对着沟水惊慌言语,我心里猜想,莫非水里有鲨鱼海龟不成?
  
  王石连长向来满身土包子气息,我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但是有怒不敢言,可是现在他却说了一句维吾尔语,让我佩服至极。其实,我们来到新疆有半年多了,偶尔也能说上两句本地话,勉强也能听懂两三句。我好奇地问了王连长,刚才到底和村民们说了些什么,他告诉我,他是问沟水出了什么问题。
  
  村民们似乎都能说汉语,虽然不怎么流利,他们看到我们的到来,又看出我们是汉人,所以立即用不流利的汉语说道:“我们的,那个水,水源,要断了!”
  
  这条小河在当地已经奔流了千年,如今,水底下却塌陷了一个很大的洞,水正不断地涌进水洞之中。这样下去,这里的水源迟早要断掉。村民们愁容满面,他们赖以生存的沟水,如今受到了威胁,难怪会顶着毒日聚在一起。
  
  在读大学的时候,我还是上了几节课,所以对于土力学,土木工程类的问题勉强一知半解。凭空在河底里出现一个大洞,是因为下部底层有空间,水动力的腐蚀作用,能够侵蚀浅层岩石,水流压力也是导致浅层岩塌陷的因素。
  
  我看着水里的洞口,心想,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宝藏吧。可是,水流的流动让我看不清楚洞里究竟有什么,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王连长忽然开口,说我和许少德不是工民建的吗,让我们给村民解解急。
  
  我一听,马上懵了。虽然在学校里读了四年书,但我并不怎么认真,算是一个门外汉,哪能帮助村民,更别说把这个大洞填满了。可是,我看到善良淳朴的村民那殷切的眼光,又不好意思开口,哪知道这个时候水里忽然冒出了许多水泡,弄得清澈的水流瞬间混沌。沟水的周围也震动了一下,我们的双脚都有点麻。
  
  紧接着,我闻到水里冲上来一股气息,夹杂了许多的尘土,呛得我直吐舌头。许少德以为要引发大规模的塌陷,所以赶忙向后跑开,最后被王连长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等到小骚动平静后,王连长立即教训道:“你个遭天杀的,村民都没跑,你跑啥?亏你还是个当兵的!”
  
  “我刚才以为要……”许少德没有说下去,马上低下头,估计是给王连长折磨得没了青春的朝气。
  
  我看到王连长又要开骂,于是马上指着水里说道:“连长,快看水里,好象洞口被堵住了!”
  
  我本是胡说的,心里只是盘算着让王连长马上闭嘴,因为这个人一骂起人来,不是要钱就是要命。哪知道,这句话居然成真,待水流清澈后,那个水底洞居然真的被一块大石堵住了。这可把我纳闷的,就这么一眨眼,也不知道这块大石头是从哪里来的。村民非常的单纯,没有多余的好奇,当看到洞口被堵住了后,就欢呼了起来,大喊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估计是感谢某个神灵的话。
  
  王连长喜欢多管闲事,我深知他这一习性,所以赶紧推着他继续赶路,不要多生事端,如果他要我和许少德去解决水里的怪事情,那就惨了。万一水沟继续坍塌,那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就是爹娘生给我们三头六臂,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许少德可能被骂多了,而且我每次都是这么替他解围的,所以他也会意地配合着。
  “万藏,你推我干嘛,没大没小的!”王连长脾气暴躁,加上天气炎热,他一使劲就把我推下了河里。
  
  掉进水里后,我几乎不想再上来了,那个凉快的感觉我至今难以忘记。要不是快被水灌得喘不过气,我是不会浮上来的。但是,就在浮上来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堵住水底洞口的石头。那块石头上面附着许多红土,红土不断地释放水泡,估计是长久干裂所致。石头上面刻有许多卧佛的浮雕,还有各种图案。因为我水性不是很好,所以不能继续看,于是马上就浮了上来。
  “你小子快上来!万藏!”王连长在上边大叫道。
  
  我心想,这个该死的王八连长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我了,估计是做错了事情,内疚吧。可是,我看到许少德也在催促着,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惊恐慌张,这在军人的脸上是很少看到的,虽然许少德胆子不算大。准备要散去的村民忽然又围了上来,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一样,这把我吓了一跳,而且明白水里可能出现了某种危险的情况,要不然他们不会有如此一致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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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5:1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在我这人遇到危险都很冷静,这点要得益于父亲,我路还没走稳当,他就已经带着我进山打猎,遇到的危险少说也有几百次了,而且都选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个时候,我极力向前游,希望能一把抓住沟壁。上天眷顾,我是抓住了,但是那土脆得要命,的确,真的要了我的命。没抓还好,一抓一大片土层坠落,把我痛快地砸进了水里,眼睛也跑进了许多杂质,疼得我直接在水里放了个屁。
  
  正当我想再次浮上来的时候,却发现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无论怎么使劲都挣脱不了。水里清澈无比,别说鱼虾,就连水草也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缠住我的脚?小时候,我家附近经常淹死人,所以听到了很多水鬼的故事。老人们说,溺死鬼要找替身,这样才能转世为人,这个时候只要尿出来,就能把水鬼镇住。
  
  我想到了这里,所以心里就一个念头,但是怎么使劲都尿不出来。都怪该死的天气,我从没能喝足水,关键时刻当然尿不出来了,虽然此刻在水里。我在水里挣扎着,心里埋怨着,上面的人怎么不下来救我呢,还真见死不救不成。村民们可能视水源为神圣的地方,自然不敢下水,我能理解。许少德根本是一个旱鸭子,我可不敢指望他来救我,搞不好最后是我救他。
  
  这个时候,王连长拔出了腰间的54式手枪,其实这枪在当时已经算是老态龙钟的类型了,用起来非常的不方便,王连长也不经常使用,他也天天盼着组织能送来正研制的92式手枪。王连长二话不说,直接朝我开了一枪。我心里明白,他是想打水里的怪东西,但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挣扎,所以生怕被误伤。此时,为了不枉死,我就停止了挣扎,哪知道才刚松懈,脚部一阵猛劲,把我拖了好远的距离,下巴也被撞了一下,嘴唇也咬破了,鲜血直流。王连长没有击中水里的东西,那子弹却擦伤了我的肩膀,这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钱或者抢了他媳妇。
  
  水里的东西可能嗜血,所以当流了血后,水里的东西力道更大了,我想看清楚缠住脚的东西,但是却怎么也看不到。可能知道了没人施援手,我反而更冷静了,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怀里有把匕首。我急忙掏了出来,可是肩膀的疼痛忽然加剧,弄得手里的匕首掉了出去,落在了水底。我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想去抓住那把匕首,可是距离有点远,怎么都够不到。此时,我觉得过了几个小时一样长久,觉得自己马上要淹死了。那个不甘心啊,真是记忆深刻,当时我满脑子想的就是,死了一定要变成厉鬼,把王八连长抓来,一起死。
  
  我被拉到堵住水底洞的石头那里后,觉得那块石头非常的特殊,因为一碰到,就好象有强大的吸附力一般,整个人都像要被吸入石头里一样。靠近了石头,水流忽然清晰了许多,估计水里的杂质被吸进了这块石头里,而我也终于看到了缠住我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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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5:5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东西是一根又红又黑的触角,约摸手拇指那么粗,但是韧劲十足,刚才我怎么折腾它都没断。可怕的是,触角不止一根,我看到石头底下又伸出了几根,这下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就在绝望的时候,有个人跳了下来,我感动地想着,终于有人要见义勇为了,真是难得。因为在水里太久,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了,只觉得又痛又痒,所以没看清楚究竟是谁。那个人一下就直冲我这里来,速度快得惊人,然后举起一把刀子,朝我的脚挥了两三下。瞬间,脚上的力量就消失了,我如将渴死之人忽遇甘露,立即鼓足劲往沟边游。这个人可能担心我又被拉到石头那里,所以带着我,加速游了过去。一游到沟边,一根绳子就垂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抓着就往上爬。
  
  “你们怎么就看着我死啊?”我一上来就大吐苦水,其实只是对王连长发泄不快而已,其他人能理解,惟独他,让我大感不快。
  
  “我……万藏……对不起……”王连长吞吞吐吐,让我颇感意外,要在平时,没理也被他说成有理。
  
  我于心不忍,心想王连长大概有什么隐私,而且他也是我上级,便收敛了怒气。刚才救我的人也爬了上来,正好奇是哪为英雄这么了得,我一转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范里。


  “老范,怎么是你?”我惊讶万分,真没想到半年没到,又遇见了当年的铁三角。
  
  “才半年不见,怎么连说话也老气横秋的。”范里抖了抖身上的水,又回头看了一眼水底。
  
  “和他们在一起有段日子了,喜欢这么称呼人……”我说到这里,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连长担心还会有意外发生,所以马上驱散村民。村民不愿意离去,想看个究竟,这是他们的生命源泉,这个大家能理解。其实,我也想看个明白,那块水底石出现得太唐突了,怎么会凭空出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水洞里的空间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导致了这块石头滚到了洞口,所以刚好卡住了,不过估计再过几天,洞口还会继续扩大的。我对水里的东西心有余悸,虽然很想弄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经常听说边疆地区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物,越挖根究底,死得越早,所以也没太在意。
  
  此时,天色已晚,我们是不可能当天走到胜金口那个地方了,所以就顺了村民的意思,到了吐峪沟村去住上一晚。当然,王连长最不愿意打扰当地居民,他答应过去住上一晚,不连夜赶路,除了我的肩膀还在流血,还有就是因为范里的原因。这个稍后我会说到,这里有必要和大家说一下火焰山地区的村落分布。
  
  火焰山是东西走向,绵延100余公里,共有六条山沟住有人家:吐峪沟,连木沁沟,木头沟,葡萄沟,桃儿沟,树柏沟。六条山沟蜿蜒伸入火焰山的躯体之中,也是六条入山的道路。当时,这里还没有公路连接,所以一切都必须是步行的。我们的目的地胜金口离这里只需一天的步行就能到达。
  
  关于这六条沟,当地的维吾尔族百姓还有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天山深处的密林中有一条恶龙,专门伤害童男童女,令百姓惊恐不安。为此,当地最高统治者沙托克布喀拉汗特怕哈喇和卓去降伏恶龙,为民除害。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哈喇和卓终于在吐鲁番东北方向的七角井将恶龙杀死。恶龙临死前带伤西逃,鲜血染红了整个躯体,最后终于倒卧在地,化成长大百余公里的火焰山。又因恶龙被哈喇和卓砍了六刀,其躯体当时有六股鲜血涌出,所以便有了火焰山的这六条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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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回去的路上,范里终于说出了原因。
  
  原来,这半年来,他在大学里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并被当时的主课老师推荐给了很有名的卢成教授。这个卢成教授在地质学方面很有权威,借着范里本身的天赋,所以很快取得了卢成教授的信任。不久前,卢成教授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说是要让他带着一支队伍到火焰山地区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具体的内容当时范里不方便告诉我们,我们也就没问。我很佩服范里,居然这么快得到了声名在外的教授的赏识,还带着他来执行秘密任务,真是羡慕死我。范里和我有如兄弟般,他也多透露了一点信息,说是这次任务不只有地质队伍,还有一支考古队伍,是由擅长解析古文字的何凯教授带队。这两支队伍的领导人都非常有名望,这让我满心迷惑,究竟在这里能有什么值得兴师动众,但又这么保密?
  
  刚才,我在水里危在旦夕,围观的村民又因为信仰问题没敢下水,所以就有人跑回了村里,叫来了在当地扎营的人员帮忙,没想到来人却是范里。他看出水中的人是我,二话不说,立马下去救人。我只对他的刀子好奇,为什么他的匕首能随便一挥,就能斩断那些红黑色的触角。要知道,那触角韧性十足,不是说砍就能砍断的。我想说让我瞧瞧,但是心想那可能是人家的宝贝,现在人这么多,还是等以后再问。
  
  “怎么一直不说话,许公子?”范里一直和我说话,他发现许少德一直沉默,就抛个话题过去,以免对方觉得尴尬。
  
  许少德一直被我们称为“许公子”,这是因为他家开公司,在我们当时看来,这就是地主阶级的富家公子。许少德一听,马上笑了笑,说:“我饿了。”
  
  “我还以为你吓傻了,原来是饿了。”听着许少德的回答,我一下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对了,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范里也觉得意外。
  
  “也是执行任务……吧……”我犹豫道,心想要是说快了,肯定又要被王连长教训了,他可不管我是不是伤得要死不活的。
  
  “那个……你说的何凯教授……她来了没有?”王石连长有点腼腆地问道,让我又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何凯教授是一个女人,对考古方面有着很高的威望,应该不会认识王连长这种人吧。可是,在我看来,王连长却好象认识那个女教授,当他看到我和许少德都奇怪地看着他,于是他又假装严肃地咳嗽了一下。
  
  此时,我们来到了吐峪沟村。这里的房子很特殊,全是生土建筑,与整个火焰山地区融化在了一体。生土建筑这个词有点学术化,没有土力学,或者建筑学基础的人,听起来或许会一头雾水。生土建筑又叫夯土建筑,是把未经焙浇的土壤作为建筑材料建成的建筑物,简单地说就是用生土做成砖,然后在建成房子。
  
  火焰山地区在当时全是一片生土建筑,又黄又红,完全融化在当地的环境里。别看生土建筑是用泥巴做的,却从未有倒塌事件,时光穿梭千百,它们依然屹立。生土房子的土块墙壁非常厚,所以冬暖夏凉,最特别的是,这些房子都是深入地下的,冒出地面的一般最多只有两层,其他的都在地下,一般两三层这样。所以,夏天睡在底下非常的凉快,冬天又觉得特别的温暖。
  
  “到了,我们在这里扎营。”范里指着村里的一幢淹没在土里的房子说道。
  
  “阿帕(指妈妈),有客人来啦!”一个模样清秀的维吾尔女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叫阿瓦古丽,人和名字一样美丽,。
  
  “哦,快进来。”一个慈祥的维吾尔中年女人从屋子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似乎习惯了经常有外人打扰的生活。
  
  这个土屋很大,和周围矮小的房子不同,它显得有些阔绰。听范里的介绍,他们地质队和考古队的男性都住在这房子里,一共十五人,还有三个女的住在另外一个房子里。我一听马上就郁闷了,参军半年多来,长官一直告戒我们,千万不能打扰当地居民。这群白白嫩嫩的小不点,才来这里多少天,就把人家的房子给霸占了。要是再待几个月,不得把人家闺女也抢去做押寨夫人了。
  
  那个叫做阿瓦古丽的女孩子,一见到我就红起了小脸蛋,我生气地想到,自己有那么凶悍吗,用得着害怕成这个样子。她矜持地站在前面,然后等着她妈妈把我们引进屋子里,再经过的时候,发现她故意撞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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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7:08 | 显示全部楼层
  范里一进屋子就和老者介绍了我们的身份,本来大家都是一脸冷漠,大概以为我们是要饭的,但是一听出王石连长是一个连长,这群人的眼睛里才多出了一点注视。我当时觉得非常不自在,要不是范里,我早就转身离开了。这群知识分子,眼睛都是长在头上的。屋子里的老者就是卢成教授,他并没有理睬我们,只是客套地说了几句话,就要带着队员出门了。
  
  范里特地留了下来,没有跟着出去。王石连长没有介意,或许他根本没觉察出这群粉嫩小孩的心理。许少德看到队员全部离开后,马上就叫嚷着肚子饿了,要找东西吃。阿瓦古丽听到以后,马上钻进了地下楼层,拿上来几张馕。许少德一看到,口水都流出一大盆。
  
  我们坐在屋子里,觉得非常凉爽,喝着阿瓦古丽的妈妈送上来的水,然后就就着美味的馕吃了起来。我刚吃一口,马上一阵反味,呕吐不止。范里一看,吓了一跳,立即给我把脉。他对中医也非常有研究,博学的程度就如百科全书一样,总之他就好象一个谜。王连长以为是他刚才用枪打伤了我,所以也有些心急。许少德只顾着吃,就算看到我狂呕了一阵,他也是一边啃着馕一边站在旁边看着我。
  
  “没事啊。”范里把着我的脉,纳闷地摇着头,但是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这个眼神似乎觉得有些惊讶。这个眼神的背后的故事,直到故事的末尾,我才明白过来。
  
  “我没事,是这个馕……馕……”我断断续续地哽咽着。
  
  “馕有什么问题?”阿瓦古丽诚惶诚恐地问道,好象她已经被责任全部推在了她身上,不过她的汉语不错,挺正点儿的。
  
  “不关你们的事情,是我自己……这馕是不是有糖?”我坐直后,吐了口气,问道。
  
  阿瓦古丽羞红着脸,告诉我们,这是一种甜馕,叫“西克曼”馕,就是把冰糖融化成水,涂在馕的表面,烤成后冰糖在表面结成结晶,味道很甜蜜。我一听,脑子就大了,紧接着额头一阵发热,立即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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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里,我要跟大家说明一个情况,那就是我天生有一种奇特的病症。好象是从出生开始,我就不能吃有糖的东西,每次一吃到糖,我就会呕吐不止,接着会马上昏厥几个小时。刚才的馕里面全是甜蜜的冰糖,我不晕倒才怪,也难为范里给我诊断,其实我从小到大一直看医生,也查不出病症的原因。
  
  当我苏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此时,繁星点点。火焰山的星星比南方地区的要大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凉风一吹,它们似乎会掉下来一样。火焰山地区的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的时候非常的冷,哪怕是在盛夏时节。我起身,发现阿瓦古丽一直守在旁边,她看到我醒来,紧张得似乎要晕倒一样。起了身后,发现我所在的房间里面有很多女人的东西,然后瞬间就明白过来,我居然睡在姑娘家的闺房里。
  
  “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我嗫嚅道,然后急忙起身。
  
  “你要去哪?”阿瓦古丽害羞道。
  
  我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善良美丽,但是总觉得她对我有些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可是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阿瓦古丽让我再睡一会儿,但是我快步走出了房间,没有理睬她的请求。出了房间,我发现所在的房子并不是范里他们在的那幢,这倒把我吓了一跳。身边没了伙伴,总觉得空荡荡的,估计他们是去花天酒地了。我急着去找王石连长和许少德,所以谢了阿瓦古丽后,就飞速离开了。
  
  终于,我松了一口气。离开了阿瓦古丽,我这才觉得一阵轻松,和她在一起,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王连长和许少德他们和范里的队伍住在那个大房子里,离阿瓦古丽的房子有些距离,我走外面浑身颤抖。我正在心里抱怨,他们怎么把我一个人丢给阿瓦古丽,哪知道阿瓦古丽却追了上来。
  
  “万藏哥,你……你……”阿瓦古丽欲言又止,不知道卖什么关子,而且学着许少德对我的称呼。
  
  “有什么事情?”尽管心里这么想,我还是用礼貌的语气问道。
  
  “你是……是……他吗?”阿瓦古丽鼓足勇气问道,但是却问得我一塌糊涂。
  
  “谁,你说的是谁?”我满头雾水,心想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和白痴一样,劈头就问我是谁谁的。
  
  “你没见过我的……算了……”阿瓦古丽沮丧地离开,也不管我是否明白她的话。
  
  我耸耸肩膀想离开,却发现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而且非常的精致。其实这点小伤倒没什么,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但是这个包扎一看就知道布纱是女人弄的,莫非是那个神经兮兮的阿瓦古丽帮我包扎的?想到这里,我忽然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可能人家只是思春呢?
  
  回到考察队的扎营房子,我却看不到一个人,弄得我非常郁闷。王连长好歹得带着我,怎么能和那群粉嫩小子一起消失,而且都大半夜了。我走出房子,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王连长他们去了哪里,只不过晕倒了几个小时,连地质和考古的队员都一起消失了。村里安静地沉睡着,所以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在村里,或许在村外。于是,我就慢步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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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3:08:24 | 显示全部楼层
  村子外面的温度更加寒冷,虽然已经逐渐适应新疆地区的昼夜温差,但是现在仍觉得一阵寒意。走出不远,我就发现地上有许多脚印。火焰山地区地表多以散松的泥土为构造,而且这里干燥少雨,如果没有风的话脚印很容易留在地上。在当兵这段时间,我们早就习惯根据脚印寻找人类或者动物了。如此多的脚印,而且都是聚集在一起,我立马想到是范里他们。
  
  脚印延伸到村外很远的地方,我打开小手电疑惑地跟着走去,不一会儿就进了火焰山。在一条路的旁边,我赫然发现崖壁上有一块特殊的石头,它被人精心地雕琢过。我打着手电筒一看,觉得这块石头非常的眼熟,仔细一想,马上回忆起来。白天的时候,我曾经在水里见过那块石头,和眼前的石头一模一样。因为觉得奇怪,所以我就停了下来,在下面观望着。
  
  20世纪20年代,身为湖北汉川人的考古学家黄文弼先生曾经在火焰山地区发现过一块“大佛石”,是唐代遗迹,具体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估计和这块差不了多少。但是,他发现的大佛石和我今天遇到的两块石头一样,旁边都没有其他佛教遗址,因此,大佛石从何而来,还真是个谜。就如今天在水里出现的石头一样,也是忽然出现,除非是水下空间有力源施压,推动了那块石头。
  
  我渐渐看得入了神,上面的石头给我一种奇特的感觉,这感觉好象马上要成形,但是却还差一点什么东西,就是说不上来。火焰山没有任何生物,素有“飞鸟千里不敢来”的称号,所以周围非常的安静。忽然,我却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车子都是开到边缘就回去了,要自己走进来。所以,我听了就觉得纳闷,哪个机构居然这么大牌。


  车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下意识地想躲藏,看到前面有一块大石头,于是我就躲在后面了。关掉了手电筒,一辆车子就开了进来。山路崎岖,所以它发出的声音也特别的大。借着点点星光,我看到这辆车子分明就是一辆警车。奇怪的是,警车并没有打开车灯,完全是摸黑进山的。我满心怀疑,哪有这样的警车,但是车子里的人明明是穿着警服的。他们进山是为了什么,怎么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莫非这车上的人是警察死后的鬼魂,这车是灵车?
  
  看到车子开远了,我本想从石头后面出来,但是又听到一声怪叫,而且是在身后。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人。黑灯瞎火的,一个大活人居然躲在我后面,我一看到就火冒三丈。打开手电一看,居然是今天在屋子里遇到的一名队员,我听范里叫他“红薯”,傻子都知道这是个外号。这个小子窝在地上,嘴里一会儿吐出声音,一会儿又紧闭着。我想着,不会是生病了吧,于是就想拉他起来。这一拉不要紧,却把我的手弄得又脏又臭,他身上似乎有一层黏液,而且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我想把手缩回来,但是他却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任凭自己怎么使劲都抽不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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