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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七朵石桩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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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5 14: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祠堂

中国革命的发展方向是“农村包围城市”,但是我个人的奋斗方向最终却变成了“城市包围农村”。
大学毕业那阵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什么影响智力的东西,一纸就业合同就把我从繁华的都市给扔到了这个离城有1个小时车程的小镇上。从小到大,我吃的苦不算少,但是当我一来到镇上自己居住的那处房子时,我的心起码凉了大半截——这就是一典型的凶宅!
矗立在我眼前的是一所起码已经上百年的房子了,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乌漆麻黑的,我目测了一下它的纵深面积,差不多有三四百个平米。门是那种电视上才有的看上去庄严、威武的大木门,只不过油漆已经掉了很多,斑驳且古旧,门上是很大的一块类似于匾额的东西,上面的四个字已经看不清了,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最后两个字是“祠堂”!我当时就差点把行李扔在地上然后转身就走,有没有搞错,让我一个人住祠堂,亏那些安置我们住宿的人想得出!这时,带路的大爷走了过来,他是我在这个小镇上认识的第一个人,刚刚就是他收下我的“毕业生登记表”和区上签发的“人事代理合同”,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就是镇上的副镇长,专管计划生育和生猪养殖(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这二者有什么具体的联系),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和直接领导。他笑眯眯地帮我拿起了行李,嘟囔着说了几句话,具体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就是条件艰苦年轻人要学会忍耐之类的。我看他年纪很大了,也不想和他多说,郁闷地跟着他进了祠堂。
一进祠堂,就是一间东西走向的廊状的房屋,虽然当时是八月,艳阳高照,但是我却发觉这里面的光线很暗。房屋中间有一面影墙,让人一进来就看得见,而且还是对个正着的那种,我走到影墙面前,发现上面竟然还有一幅画!我仔细一看,更觉得吃惊,我原以为会是什么山水、工笔之类的国画,但没想却是一幅油画,用的是中国传统的装裱手法,看样子年代已经很久远了,这样不中不洋的东西看上去很是别扭。画挂得很高,以至于我要踮着脚才够的到。我伸出手想要去摸摸那已经泛黄的纸,但是大爷(也就是领导)却把我喝住了!
“别碰!碰不得!”
我吓得立即把手缩回,瞪大眼睛看着他。
一幅画有什么碰不得的,我心里正疑惑着,忽然从影壁后的内堂熙熙攘攘走出了一大伙人,男男女女不下七、八个,全都友好地向我点头,并且向大爷打招呼,带头的一个年轻小伙和我差不多大,他对大爷说:“林镇长,我们正准备找你!白如她不敢一个人住靠厨房那个房间,我们这边的女同事两人一间房也已经分完了,要不你再给派个女同事来?”
咦,原来他们也住这里呀?看来我不是一个人啊!我心里正窃喜,林镇长发话了:“喏,人不是带来了吗!这是宜晓瓶!”他指着我,我尴尬地笑笑,结巴着说了句:“大家好!”心里却在犯嘀咕:什么镇zhengfu呀,为什么把才分来的毕业生全部安排住在这么一个鬼地方!我边想边抬头环视了一下这间宽大的屋子,最后目光还是落到了那幅我还没有顾得上去摸的画上,借着屋外的阳光我终于看清楚了,这是一幅女人的坐像,但是画的细节我却看不仔细,特别是脖子以上的部分,完全湮没在昏暗的灰尘里……
那群人很热心,七手八脚就把我的两个大箱子抬到了房间。和我同住的那个女生叫白如,也是刚分来的毕业生,很矮小很斯文,看上去就象个小妹妹。
祠堂真的很大,影壁后的内堂大约有100个平米,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天井,天井的正对面是个类似戏台的地方,上面摆放着很多牌位,不过已经布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去打理过了;天井的两边各有四个房间,我和白如住的那个房间在右边最里面,旁边就是厨房,由于在角落里,加之天井中阳光照射少,所以显得特别阴森。再来说说天井,其实这个天井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天井中有个小池子,大约三米见方,里面的水生植被很多,但是却没有鱼呀龟呀之类的小动物;另外,距池子不远,大概就是在厨房门口有一口井,上面有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或许也是荒废很久的了!
我从小到大住过的房子不少,干净的不干净的都有,但是这座祠堂却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按理说这是祠堂,风水是相当不错的啦,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绝对不是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宁静和简单。
午饭就在镇上的食堂简简单单地吃了,同坐的人有十个,其中林镇长(就是那大爷)和张镇长(分管人事的)算是领导,其余的八个全是新来的毕业生。我了解到刚刚带头的那个小伙子叫尹灼华,挨着他坐的另几个分别是鸥翔雨、曾杰、王曼通,女生有四个,除我和白如之外,还有冯子鹃和关好。席间,我发觉冯子鹃的话特别多,后来才知道她原来是当地人,只是家在乡下,所以才和我们一起暂时住在祠堂。林镇长告诉我们,镇上已经开始兴修单身宿舍了,所以我们住祠堂也只是短时间的事情,宿舍一修好就让我们搬。他还叮嘱我们,夜里祠堂大门一定要关好,这一带最近偷盗和抢劫很厉害,入夜后最好不要到处乱跑。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我看着他泛红的脸总是觉得特别不真切。  
下午由于没有分配具体的工作,所以大家就四处闲逛。我发觉这个小镇的风景还真是很不错,要不是离城太远的话,这里肯定会被开发成一个很受人热衷的周末旅游胜地。傍晚时,我们几个回到祠堂,一进那扇斑驳的大门我就浑身不自在,我不自觉地抬头看那幅画,依旧是昏昏暗暗,让人看不清楚,特别是画中人的上半身,在光线和灰尘的双重作用下,象是被人拦腰砍断了一般。
穿过内堂来到天井,虽然才傍晚,但是天井的光线很不好,特别是对面的那个祭台,简直看不清楚。白如催促着我让我早点洗澡睡觉,我问她这里有没有什么电脑电视之类的东西,她呵呵地笑了起来,指着墙顶貌似新搭的电线对我说:“前天才牵的电线,通的电!条件艰苦,将就住着,以后会好的!”我心说这个女生看上去娇小玲珑的,想不到还挺能吃苦的。我叹了口气,对于我这样的夜猫子来说,没有电脑和电视的日子该是多么痛苦啊!
镇上入夜之后和城市有很大的不同,四处都静悄悄的。我们住的这个祠堂虽说是在镇上,但是由于祠堂前有口堰塘,所以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平时来这边的人也比较少。初秋的夜里还是很热的,我和白如睡到半夜12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的汗水告诉我我一定要去洗个澡!
我开门出去,四下都没有灯光,在这种破烂地方我也不会指望有路灯这样的“高科技”了。白如紧紧抓住我的手,跟在我身后。我想我现在如果回头吓她的话,她多半会崩溃地疯掉!
我穿的是木屐,走一步就“啪嗒”一声,声音在空荡的祠堂里回旋,听久了真有些碜人。澡堂在厨房里面,是个密闭的空间,我把水龙头开开,希里糊涂就着凉水冲了冲,白如在外面等着,不停地催促我快点快点。这女生的胆儿也太小了吧!
几分钟后,我慢慢从澡堂溜达出来,却发现白如竟然不见了!  
这丫头片子难不成因为害怕所以回去了?我出了厨房往房间忘了眼,发觉灯没有开,就凭她那么胆小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呆在寝室,我正纳闷,突然看见内堂影壁处有微光在闪烁,我忙把电筒拿出来,壮着胆子往影壁走去。
虽然从小到大见过的怪“东西”不少,但是由于这个特殊的地理环境和自己的初来乍到,所以内心难免还是会有些心虚。我下意识得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心说完了,以前同学送的那根五彩结绳貌似被我放在了家里没戴出来!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有停下自己行走的脚步。走到内堂的时候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原来是白如,正用自己手机上微弱的光在影壁旁找着什么。
这妮子不是很胆小吗?怎么敢独自一人在这个祠堂里到处行动呢?
她见我来了立刻站了起来,我的手电光照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她满脸的汗珠。“你干嘛!?”我问她,语气有点嗔怪。
“我……我……”我看她有些结巴,并且可怜兮兮的样子,于是不再追究,转身就走。
“回去了,半夜三更到处跑,别出什么事才好!”我说。
“刚才这里有人!”白如说,“我看见有人从天井里跑到这里,但是我追过来就不见了!喏,这里还有脚印呢!”她指着影壁旁的一处地方。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地上真的有个很清晰的脚印。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于是我和白如一起蹲下,开始认真研究起那个脚印来。脚印很小,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的,上面满是泥,但是奇怪的是我们只能分辨出脚印的轮廓,而无法看清上面的纹路,不,似乎上面并没有纹路!这是什么鞋呢?我心里正纳闷呢,白如却说:“我看是布鞋印,只有布鞋印才会这样没有纹路只有轮廓!”
布鞋?现在谁会穿布鞋呢?我再仔细看了看那脚印,脚尖部分很尖,脚底处很宽。“这鞋印怎么越看越奇怪呢?”我自言自语道。
白如也盯着地面发呆。三秒种后,我和她几乎同时抬头,彼此用一种十分恐惧的神情凝望着对方,然后不约而同的仰起头望着影壁上的画!
因为我们明白了,鞋印是……  
她的!
我和白乎同时站了起来,我借着手电的光,她借着手机上的光,一起照象那幅画。我在之前就已经说过画挂得很高,一个大男人都要抬着头才能勉强看见全貌,而我们站起来后,眼睛30度角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画中人像的脚,这时白如伸手过去想要把上面的灰尘拂去,我耳边突然就回荡起早上林大爷(不习惯叫他zhen 长)对我的呵斥,于是我也下意识地叫白如别去碰那幅画,不过也许是我的动作语言太过于迟缓,总之我还没有喊出来,白如已经踮起脚尖动手把那幅画下半部分的灰尘拂去一大半了。
“哇!”我听到了白如的低叹,然后她便忙慌慌地跑进内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根很长的板凳,自己站在板凳上仔细欣赏起那幅画来。
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太快太麻利,以至于我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瓶子你看,好奇怪哦!”白如把我拉上板凳,指着她用手拂出来的一块区域对我说:“我还以为这幅画很旧,可是没想到把灰尘拂开后却这么新。”
真的是这样啊,里面的颜色好象是新画上去的,十分鲜艳,一点不见陈旧的样子,可是看这幅画好象是兴修祠堂时就已经在这里了,算算时间也应该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旧呢?我和白如再仔细看着画里人的脚,脚尖是尖尖的,一看就知道缠过足!我们面面相觑,几乎同时埋头看着墙底的脚印,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白如抬手,试图拂去画中人面部的灰尘,我一把把她抓住,心说使不得!她双目圆瞪,怒视着我!就在那一刻,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或许一开始我就被白如的外表所蒙蔽,以为她只是个胆小爱撒娇的弱女子,但是从刚才那一系列事件看来,白如这个人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干嘛?”她厉声问道。
“我们别动了,回去休息吧!”我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怯怯懦懦的。
“我想看看!”
“大半夜呢!有些东西是动不得的!相信我,我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被我劝了下来,下来的时候我刻意去抓她的手,有些凉。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已经有些意识到刚刚白如的反常是什么原因了,所以当她把板凳搬回内堂的时候我故意走在她的身后,并且把电筒开开照她的后背和她的脚,还好,没有看到一些乌黑的团状物体。正在我松了口气时,她突然停住了,站在那里不动,抱着板凳的手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瓶子!”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怎么了?”我把电筒的光从她的脚移到她的脖子和头。
“板凳……好象有点不对!”
板凳不对!怪了,难道板凳里有那“东西”,这倒希奇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板凳鬼”呢!我心里嘲笑着,这妮子的胆子还真是怪,时大时小的!于是走过来把板凳接过来看,板凳一过到我手上我就发觉不对了。
“刚刚你抱板凳的时候外面下雨了吗?”我问白如。
她摇摇头,问我:“是不是你洗澡的时候没擦干呢?”
“怎么可能!我身上又没有水龙头!”
电筒的灯光越来越暗,映照在白如吓得已经扭曲变形的脸上,我突然把板凳一摔拉着她就往寝室跑,头都不敢回!
因为——板凳在渗水!我们飞快跑回寝室,两个人相拥着倒在床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什么感觉,恐怖算不上,更多的应该是诧异!我以为我和白如都会失眠,但是很奇怪,我躺下后没多久就觉得脑子沉沉的,反正也热,要是睡着了可能就不那么热了,于是对于这样的感觉我也没有进行抵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外面闹嚷嚷的,我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外,看见他们一群人正围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我是个最喜欢看热闹的人,瞌睡一下就醒了,连忙跑过去凑个热闹!
原来是那板凳!白如正绘声绘色地讲述昨天夜里我们所遇到的怪事!都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听白如讲的那些我觉得她不去做编剧真是可惜了,昨天的事被她添油加醋、牵强附会、东拉西扯已经变成了一个标准的灵异事件,我赶忙将她拉开并制止,不知道再继续说下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行了行了,白如,你都说些什么呀!”我边说边环顾了一下大家的脸,只见冯子鹃和关好已经面色惨白,特别是冯子鹃,我分明看见她已经抓住了关好的衣袖,拳头攥成一团了!
白如嘟着嘴巴,然后吐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但是这板凳的确还是潮的。”说话的是王曼通,他蹲在地上,摸着板凳,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
“别胡说,也许是夜里受了露气的缘故!”尹灼华说。
“怎么可能?这才几月份,露气?笑话!”王曼通说接着说:“白如,板凳你是从什么地方搬来的?”
白如动了动那双灵巧的眼珠子,又皱了皱眉,说:“我还真忘记了,反正就是在内堂。”
“那么黑,你怎么看见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这样走过去搬来的。无意识的!”
无意识的!我突然想到昨天夜里白如在凳子上时所表露出来的令我陌生的神情,再看看那张板凳,心中不祥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你昨天抱板凳的时候,板凳是湿的吗?”王曼通又问。
白如摇摇头说:“忘记了,真的,我没有注意!”
我们几个都沉默了,男生的表情比较麻木,但是几个女生都似乎很紧张,白如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心说我也是个女的,你这样看着我算什么呀,我要是个男人的话倒可以用自己的臂膀给你靠靠然后说一大堆安慰你保护你的话,但是我只是个女人,是不是我也该偶尔表现出一点点害怕或是柔弱呢?
这时王曼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祭台上去了,正在那里挥手让我们过去。白如第一个跑过去,她顺着王曼通指的方向看过去,立马愣在了那里,一秒钟后她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祠堂。我们都冲过去,原来在祭台的旁边,有一排很清晰的脚印,前尖后宽,只有大概的轮廓,和我们昨天夜里见到一模一样!
天井里莫名吹来一阵穿堂风,我下意识想到,我们应该好好去看看那幅画。  

第二章 影壁上的女人
我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内心想要去窥探问题答案的好奇心了,我快速跑向厨房,记忆中那里好像有一架木梯子。我把木梯子扛到影壁那里去,他们都很奇怪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尹灼华可能觉得让我一个女人搬不怎么好,所以很自觉地过来帮我。
“你要做什么?”他问我,语气淡淡的,他总是这样。
“我们应该去看看那幅画!”
他们不解,我接着说:“就是影壁上挂的那幅画!”
白如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连忙附和着说的确应该好好去看看。
大家一起聚在了影壁旁,大门昨天夜里上锁后还没有开,所以这里显得特别暗,我让他们把门开开,这样透过来了一些光线,会看得清晰一些。在爬上梯子前我刻意往外面看了看,虽然已经日上三竿了,但是镇上的人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活动,并且今天不是赶集天,所以就更加萧条冷清。
我爬上了梯子,终于看清楚了整幅画的全貌。这是一幅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的油画,装裱却是用的中国国画的立轴样式,画很大,上面布满了灰尘。画上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穿着一件玫红色的立领宽摆长袖的旗袍,一看就知道是清末民初的装扮,画的背景很模糊,大概是灰尘太多的缘故,我觉得她背后有什么东西但就是看不清楚。但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她的表情,其实严格来讲她根本没有表情,她的神情是一种近乎于僵硬的死板,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于是我用块抹布把她脸部的灰尘拂去,露出这幅画本来的面貌,很奇怪,从画面本身我根本看不出画中人的喜怒哀乐,我直觉判断画师的模特肯定不是个真人,而是具木头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画面看上去有种与现实生活相背离的不真实感,特别是画的新旧程度,我简直不相信它在这里挂了上百年了。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尹灼华问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画里的人表情特别僵硬!”
“要不我们把画取下来好好看看!”白如说。
“不行!”说话的冯子鹃,“这画在这儿挂了很久了,从来就没有被人取下来过,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动它为好!再说,它和那些脚印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从梯子上爬下来,用手指着画中人的脚的部位,让他们仔细观看。这时我看见白如脸上惊恐的表情,嘴巴长得老大,双手也在发抖。
“没有什么呀!”王曼通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嘛!”
“不会啊,昨天白如分明已经把灰尘擦掉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思索白如奇怪的表情就抬起头去看画中人的脚。天啦,居然仍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哪里有什么被拂去的痕迹!?
我和白如相互看着对方,彼此头上都渗出了冷汗。我们是在做梦吗?就一晚上而已,难道这幅画会吸尘?
就在我们想不清楚原因的时刻,王曼通居然抢过我手上的抹布,将画中人的脚部的灰尘拂去了——很漂亮的一双绣花鞋,鲜红鲜红的,很尖——绣花鞋的美丽背后肯定是一双备受摧残的小脚。
“这样的鞋走出来的脚印会是什么样呢?”我问他们,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
“行了,别装神弄鬼的啦!”关好的声音已经有些彻斯底里,“或许只是进来小偷,一切的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巧合!”
我把头埋下了,没有反驳。有时候我就是太过于表达自我而忽略了别人的感受,我能理解关好,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女生来说,谁遇到这样离奇的事都会很不好受。但是白如似乎不这样认为,她居然出言和关好辩解起来!我和白如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能看出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女生,一旦她认为自己的观点正确,就会不遗余力地维护下去。
看女人吵架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尹灼华他们几个也表现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情,王曼通向我使了个眼神,让我回内堂把空间让给她们吵个够!然后他就过去扛梯子,但是当他的身体一接触到梯子时,就像个弹簧一样跳开了。他这个动作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白如和关好,吓得连架都忘吵了!
“怎么了?!”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水!梯子……渗水……”
我看着那架靠在画旁的木梯子,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梯子表面好像渗汗水一样渗出了很多很多的水珠,正一滴一滴往地上落。
我抬头看着那幅画中的女人,觉得她僵硬的嘴角真是十分诡异。
这一天都过得很压抑,我们没有把事情告诉林大爷,大家只是私下讨论着原委。关好显得特别紧张,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冯子鹃也一样,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只有白如,神经高度亢奋,一直在和我兴致勃勃地讨论她所认为的真相。我看着她,觉得人真是难以捉摸的动物,特别是女人。
我决定,我今天夜里应该一个人好好和那幅画打个照面!
寝室里所有可以辟邪的东西就只有一面镜子,我的结绳没戴、开光观音没戴,正当我郁闷烦恼的时候我想到祭台上的那些已经布满了灰尘的牌位,灵机一动,或许那玩意儿可以帮我的忙。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我见人们都睡下了,于是蹑手蹑脚地跑到祭台上去,随便就抓了一个灵牌下来。非常时期,就只有用这样的非常笨办法了。
经常会听人说半夜十二点左右不要去接近那些很诡异的东西,尤其是古画、镜子之类的,说是那些东西容易沾惹上一些怨灵。我很庆幸自己在这个十分危急的时刻还能想到那么多,于是我很干脆地丢掉了镜子,抱着个灵牌就径直往影壁走去。
夜里的祠堂很凉,似乎有穿堂风吹过。对于这一点我刚来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因为祠堂内部基本上就是一个闭合的四合院,只要把大门一关,前后左右都没有出口,风又是走何处而来的呢?我脑袋还没有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就已经走到了影壁的面前。我用手电照了照,依然是灰蒙蒙看不清晰,我又刻意地看看画中人脚的部分,依然是一层灰——我记得早上王曼通把灰尘擦掉了的!不过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会对我构成什么影响了,我现在只想去看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角、她的表情……
我摸索着找到上早上的那架梯子,摸了摸是干的,于是我吃力地把它扛到影壁前,然后把灵牌别在腰上就爬上去了。我心说不管这个方法有没有用,都希望灵牌的主人不要怪我,我充其量就是带它出来透透气,应该也不算亵渎吧!
当电筒的光照到画中女人的脸时,我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脸部和脚部是一样的——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被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好象我们从来都没有去碰过一样!我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节奏,用事先准备好的抹布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灰拂去。她的脸旁突然光彩起来,整个脸微微泛出青色的光泽,尖尖的下巴、轻启的嘴唇、高挺的鼻子、深邃如水的眼睛,绝美的五官凑在一起,成就一个绝美的佳人。但是,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对,这幅画和我白天所看大的画好象有什么不同。我仔细去回想白天所看到的画的样子,再对比现在所见,人还是那个人,但是夜里的她好象、好象……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浮现,从昨天开始遇到的一些异象在我眼前交错相通。思索间,我低着头摆弄腰间的灵牌,将上面的灰抹去霍然间看到灵牌上的字,差点没把我吓一跳,我敢说这是我一辈子所见最可怕的灵牌,上面只有四个字——阴王憎我!!!
“啪嗒”一声,我就把灵牌掉下去了!空气中传来很清脆的声音,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心说我怎么那么霉,拿的是什么灵牌呀!阴王憎我???这祠堂到底是为谁而修?是为先人,还是为怨灵,还是为恶鬼?我觉得这个地方可能已经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抬头用手电照房梁、照墙壁、照地板,怎么看怎么不对,怎么看怎么诡异!最后我把目光停留在画上,定睛一看,天啦——
她竟然在微笑!
她真的在微笑,我绝对没有看错!我终于想明白了白天看这幅画和夜里看这幅画有什么不同,白天的她是“死”的,夜里的她却是“活”的!她的肌肤、她的五官、她的表情无一不显示出一种生动和活灵活现,仿佛她就在我的眼前,仿佛她的脸马上就要凑过来,仿佛她的手马上就要搭在我的肩上,仿佛她马上就要从画里走出来!
我愣在梯子上一动也不动!不是我不想动,是被吓得根本动不了啦,在那几秒钟内我连呼吸都忘记了!我就站在那里,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是胆子大,我是没有办法。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都已经掐进梯子的木隙里了,并且木头又一次开始渗水。现在我已经不止是走不动,我的腿完全是软的——我从梯子上狠狠摔了下来!
一阵淅沥哗啦后,四周突然沉静了。电筒坏了,伸手不见五指。我知道她就在我面前,虽然她只是一幅画,但是我能听到她的呼吸,我还能感觉到她脸上的微笑,我甚至觉得她马上要凑过来摸我的脸!我已经能感到一种冷冷的气息,我在身边拂来拂去,挥之不走。我想喊出来,但是喉咙却被东西堵住一样,让我连“哼”一声的能力都丧失,我只能坐在地上禁闭双眼,一边忍受疼痛一边等待她的“袭击”。
这个时候耳旁一阵缭乱,当我睁开眼睛时,他们一大群人已经站在我旁边了,白如扶着我,紧张地问我怎么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着画,灯光打过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画在渗水,画上灰尘已经不见,整幅画的面貌清晰地展现出来了!
“你刚刚在帮画‘洗澡’啊?”白如问我。
我让她扶我起来,然后用手电直照到画的脸部,嘴角平平,表情呆滞。我把自己想告诉他们的事又吞了回去。这时我隐约看到了画的背景,好象是几朵花。

第三章 连云洞
他们七手八脚把我扶回房间,走到半途时我想到那个掉在地上的灵牌,于是就让白如去帮我拿过来摆到祭台上去。白如胆小不敢,最后还是尹灼华去把灵牌捡起来放回原位。我原以为尹灼华会在第二天早上问我灵牌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一如从前的沉默很冷淡,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我见他没有问我,所以也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大家,免得关好和冯子鹃她们想东想西的。
一大早我们就被吵醒,原来是林大爷要把我们带到镇上去分配各自的工作然后开始正式上班了。我们几个都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虽然是在一个离城市很遥远的小镇上,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我们都很高兴。
我成了林大爷的手下,主要就是做计划生育工作的,再我看来,这类工作应该是大爷大妈们干的,现在叫我去给那些适龄准孕妇们讲解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发放计划生育药品,我还真觉得有些难为情。工作第一天,主要是去熟悉相关的法律法规政策,我和林大爷在一个办公室,有好几次我都想去问她画中女人的事情,但是又怕他骂我。其实他一早就提醒过我们不要去碰那幅画,要是让他知道画成了那个样子,他肯定会把我们几个骂瘫了不可!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很刻意地不让林大爷来祠堂找我,不过老爷子似乎很懂世故,也很少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和他们商量是不是要扫些灰尘来把画蒙住,他们都觉得我脑袋有问题,把画洗了现在又要用灰把画蒙住。我不敢告诉他们真相,但是又不能容忍关好和冯子鹃对我的嘲笑,索性也不过问了。反正我手上汗毛长,也不怕什么!
清净了几日。
到了周末,我本来想回家来着,但是白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离镇上5公里不到有个巨大的山洞,所以大家又都留下来一起去“探险”。冯子鹃本说不去的,但是也禁不住我们的诱惑,据她说,那个山洞是镇上人们的“禁地”,那一带几乎没有人敢去。有一年夏天从城里来了队装备很精良的探险人员进洞,一行十人,进去后就再也没有人出来,后来来了好多的艘救人员,没找到人不说,先遣进洞的人也没有能够出来。后来这一区域就被人们视做是个不详的地方,连埋在周围的坟都被陆续迁走了,现在那一带连一户人家都没有,方圆500米的庄稼也没有人种,完全成了一个“孤岛”。
我们越听越兴奋,特别是欧翔雨和王曼通,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我们准备好了绳索、电筒、干粮、铁锹一类的东西就出发了。这个周六的早上好象天公不怎么作美,一直都是阴沉沉的,白如还开玩笑说这样的天气进洞探险真是太刺激不过,我心说你到时候不要遇到一只老鼠就哭天抢地我就千谢万谢了!
从镇上到山洞的路全是羊肠小道,要是平时走不惯的人肯定会觉得很费劲,路上的泥土和石子都很摁脚,我走了2公里多一点就觉得吃不消了。这时天越来越沉,感觉云就在离我们头顶不远的地方,我担心这样的天气会打雷,小镇的海拔比较高,找不到地方避雨避雷就麻烦了。不过我们运气还是不错的,一路上白如吵吵闹闹,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走过一片干枯的竹林后,周边的庄稼就变得荒芜起来,再走前几步,根本就没有庄稼了,到处都是一些半人高的野草野菜。冯子鹃看看周围,说是马上要到了。我这才发现,我们是在一个缓坡上,再往上走一百米不到就到坡顶了。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冯子鹃:“这个山洞叫什么呢?”
“连云洞。”回答的竟然是关好,大家看着她,原来她正蹲在路旁的一块石头边,石头被野草掩隐,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关好把草扯开,石头上三个字清晰得写着“连云洞”。
我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心说村民们还真会起名字。
“这里很多年前好象有个庙宇似的,香火还很盛。只是现在荒废了。”冯子鹃说。
我看了看石头上的刻痕,看样子年代的确是很久远了。
不一会儿我们已经爬到了山顶,一上来我们都深吸了一口气,为眼前的壮观所折服!
这哪是什么山洞,这分明就是一个天坑!  
但是当我去目测它的宽度和深度的时候,我又觉得或许不一个用天坑来形容它。
众所周之,天坑是一种具有巨大的容积,平均宽度与深度均要大于100米,底部与地下河相连接(或者有证据证明地下河道以迁移)的特大型喀斯特负地形。而我们面前的这个“天坑”的宽度明显不足100米,大约宽度只有五、六十米左右,也不是很深,里面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发现了原来“天坑”底部有个巨大的山洞,我想这就是刚才石碑上所提的“连云洞”。
“天坑分塌陷型和冲蚀型,看这个地方,坑中有坑,应该是冲蚀型的。冯子鹃,这附近是不是有河?”问话的是欧翔雨,据说在大学中他辅修的是地貌学,地质方面他略知一些皮毛。
“嗯,几里外就是沱江,是长江的一个支流。”
“难道这里还是喀斯特地貌?”我问:“但是宽度不够啊!”
“或许……是局部地貌!”欧翔雨说得吞吞吐吐的。
“是你杜撰的吧!”白如又开始叽叽喳喳,“才学过几天呀,别在这里当专家!”
于是我们把目光集中在那个巨大的山洞上。那个洞真的好大,看高度差不多有三层楼那么高,宽度有大约二十米,衬着这昏暗的天色,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巨人的大嘴,使劲张着,似乎想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吃进去。
我们在半人深的灌木丛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条类似于路的小径,还好坡度不大,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坑底。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厚,好像已经快要压到坑里来了,刚刚在上面看到的灌木丛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很多,几乎每株灌木都达到了我们的胸口位置,而矮小的白如最郁闷,有些灌木快要把她的头给遮住了。不过好在灌木的密度不大,我们很快就从那条小径走到了山洞的面前。
这是九月,四川的天气还很炎热,但是刚刚我们一下到坑底就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气,而现在走到洞口,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了,我觉得冷气不仅仅是寒冷而已,似乎还有股力量把我们往洞里拽。刚刚半途上是热得呼吸不及,现在是紧张得呼吸不及。
“这里好冷啊?比刚才冷很多吧!”关好问我。
“嗯!”我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我的身边,两个人走近点会更暖和。
“我们还要进去吗?”白如突然停下来问。我们不约而同地看着那个黑压压的洞口,突然陡升起一种未知的恐惧。
正在大家沉默着考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上空传来阵阵轰隆声,接着就是几个电光火闪,豆大的雨滴就洒落下来,还顾不得我想到底要不要进洞,就已经被他们连拖带拉给拽了进来。
一进洞,一股岩石的湿气混着什么东西腐败的味道就冲我的鼻子袭过来,这阵味道过后就是一股股似乎永无尽头的阴寒,我穿的是短袖衣服,不由得把关好拽得更紧。大家都没有说话,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阴沉,由于是在坑底,我们连彼此的脸庞都看不清楚。这时,白如把手电开开了,我们得以好好看一看这个洞的全貌。
洞顶黑乎乎的真的好高,我仰起头才能勉强看得到,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是比较中心的位置,这时,尹灼华和王曼通又相继把自己的电筒开开了,一瞬间,我们都发出了惊叹声——这个洞真的好大,虽然宽度只有二十米左右,但是里面的空间却十分开阔,纵深很大,只是太黑了我们看不完全,我估计整个山洞可以容纳好几千人。
雨已经成了倾盆状,我们现在就好像在水帘洞里面,感觉很不真实,而就在我们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洞的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是一辆火车开来的样子。我们面面相觑,关好把我的手抓地更紧。王曼通警惕地看着地面,说:“这个地面恐怕不能够开火车吧!”这时,尹灼华用自己的手电往里面照了照,手电一晃而过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站着的人影,我们都有些吃惊,毕竟大家都看见了,尹灼华的反应算是很快的了,他又立刻把手电往回照,是一块石壁,什么都没有。
大家都沉默着,我能感觉到关好的手在抖,而白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欧翔雨的背后,瑟瑟发抖。我们几个心里都有些发毛,只有尹灼华稍微镇静一些,他继续用手电照着远处的石壁,我心说老大你就停手吧没看见几位女士已经面无血色了吗?你是不是不照出点死人妖怪什么的你就不满意呀!
“有洞口!”尹灼华说,我们随着灯光看过去,的确有一个很小的洞口,声音好像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难道是dizhen?”白如说。
“不可能,大家都没有感到震动。”
“难道是dizhen前兆?”白如又问。
“你别说胡话行不行!”关好反驳道,她和白如似乎总是对着干。
“别说了,我去看看。”尹灼华自告奋勇,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好几步远了,欧翔雨见状也把手电打开,并对王曼通和曾杰说:“我和他一起,你们帮我们打电筒照着!”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一阵不舒服,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好了,我也会和他们一起的。
我们似乎低估了这个洞的深度,他们已经走了大约三十米左右,仍然没有到达那个“很小”的洞口,我想那个洞口并不会太小,我们觉得它小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而这时刚刚看到的一幕在我脑中忽然挥之不去了,我突然意识到之前在石壁前的那个人影比尹灼华他们现在的背影要大很多,也就是说,那个人影并不是靠在石壁上的,他离石壁很远,换句话说,他离我们很近!我条件反射似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时那个人影又在电筒光线下出现了,不过这次是背对着我们的,虽然只有很快的一瞬间,但是我们却看得很清晰。
“啊……”白如和关好同时尖叫起来。王曼通见势不秒,大声地朝洞里喊:“别进去了,快回来快回来!”接着就是一阵迷乱的光线,但是却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任何的回响,连脚步声都没有,我们迅速用手电去照那个洞口,但是光线好像是碰到什么有磁力的东西似的,一照过去就好像被吸走一样,反射回来的总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那种轰隆声又一次传来,我们几个都吓得向后退,几乎快要退到洞口了,外面的雨大得吓人,我们又不敢出去。白如带着哭腔问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雨停,等待他们出来,反正我们不能逃跑,不能撇下任何一个同伴逃跑!
又一个惊雷在天际响彻,我们六个看着彼此,表情越来越担忧。
到底过去几分钟了,一分还是两分还是三分,我们六个几乎动都不敢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我心说如果十分钟后他们还不出来的话,那么我就打电话报警。外面的雨已经变得很“狂暴”了,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给淹掉似的,我正担心着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时,我明显感觉到关好抓着我的手忽然又一次握紧了,我紧张得看着她,她却给我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并且指指我的耳朵,要我认真听。  
从洞的深处传来了很沉很急促的呼吸声,由远到近,好像在向我们这边奔来,王曼通和曾杰迅速从背包里拿出铁锹,紧紧握在手中,白如特别紧张,已经做好了往外面跑的动作。这时,冯子鹃及时开开了电筒,往石壁方向照,我们定睛一看居然是尹灼华拉着欧翔雨!我们还没顾得上说一些担心呀惊喜呀一类的话,他们就已经跑到我们面前并且拉着我们往雨里冲去,混乱中只听到欧翔雨哑着嗓子说了句:“快跑!”我们八个像落荒的逃兵,飞奔着逃出了那个奇异的大山洞。  
雨大得吓人,我几乎是被他们给拖着走的,其实除了尹灼华和欧翔雨之外,我们六个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盲目得跟着他们两个跑。雨水把灌木打得蔫蔫儿的,路很滑,我们根本跑不动,特别是白如,她几乎是被王曼通给架着跑的!雨打在脸上很痛,我们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当跑到坑底边缘准备爬坡时我们才骤然发现原来那条小径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泥水被冲走后的山壁,我们一看全都惊了,没路怎么走!  
山洞里的轰隆声又一次传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其他的力量在作祟,我总觉得背后有股东西在把我们向后拉,我回过头看那个巨大的洞,感觉它越来越像个大嘴,誓死要把我们给吞进去!正当大家不知该怎么办好的时候,尹灼华突然指着西北方向的一处山崖,暗示我们往那里走,我心说奇怪刚刚下来的时候那个地方不是没有路,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出现一条不算太窄的小路了呢?难道是雨水冲出来的不成?但是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这些呀,跑出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们连滚带爬几个你拖着我我拖着你很快就到了那里,这时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狠狠摔在了地上,满嘴都是泥水,恶心得我想吐!王曼通过来扶我,正当我站起来准备爬坡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刚才绊我的东西,虽然雨水很大,但是我还是看情绪了——天,那竟是一朵半截埋在土里的石莲花!山路很滑,雨又大,我们基本上是爬一步退两步,还好大家比较齐心,直到爬上了坡顶,我一直都在回头看那朵莲花。
刚刚爬上来,就感觉雨明显小了很多,我都怀疑那场雨是不是专门就下在坑底那一块地方!大家都显得很狼狈,衣服湿透了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每个人都吓得脸色青白,那个欧翔雨从出洞到现在一直都不清醒,到后来完全是靠尹灼华把他给抗回去的。我们一路小跑,希望早日逃离那个诡异的地方!  
下山的路我们基本上是一路滚下去的,一个个狼狈得不成样子。尹灼华架着欧翔雨跑得很快,我们都感叹他的力气真大!很快我们就跑到了竹林,一过竹林,太阳竟从天边露出半个脸,地面也是干的,根本没有半点下雨的迹象。我们都觉得很奇异,但是都没有去多想。一路上欧翔雨的神志都不是很清楚,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在洞里到底遇到了什么,我想问尹灼华,但是看他很吃力的样子,又不好去问。
祠堂的大门禁闭着,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把钥匙,我走在最前面就去开门,当钥匙插进锁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一股阻力,但是我一用力还是捅开了,我使劲把门推开,忽然就感觉一阵很阴寒的风从耳边略过,我无意地抬头看了看那幅画,竟有一道类似于红光的东西闪过,我心中一惊,禁不住多看了一眼,觉得画中人的表情还是那么呆滞,但是第一感觉告诉我这幅画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后面的欧翔雨快要被架不住了,于是我只好把路让出来给他先进去。
我们把他平放在床上,白如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把水喝下去了,呼吸渐渐平稳,很快就睡着了。
我们问尹灼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皱着眉说不知道。
“你们不是一起进去的吗?你还走在前面,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王曼通问道。
尹灼华的眉头紧锁,我直觉他不象是个会说谎的人。“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白如问。
“我真的不知道。本来我是走在前面的,但是越走越黑,忽然一下子什么光线都没有了,前后左右一点光也没有!我记得我们还没有进去那个洞呢!”尹灼华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他接着说:“当我把电筒再次打开的时候,就看见翔雨面目狰狞地从远处跑过来,我上去掺着他,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们都瞪大了眼睛。
“鬼!”尹灼华幽幽然然地说,“然后我就听到他跑来的方向有轰隆声,似乎离我们很近。翔雨看上去很害怕,使劲抓着我的袖子,拉着我跑!你们当时是没看见他的样子,真的好可怕,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我就架着他跑。里面太黑了,我根本找不到方向,我就朝着原来来的那个方向跑。那个声音一直在我们身后!不,严格来讲,一直在我们耳朵边上,根本甩不掉!我们跑了好久,我感觉起码都有十几二十分钟!不过我们运气好,居然跑出来了!”
我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但是……”尹灼华好象有话要说:“我感觉那个山洞恐怕不是天然的洞穴,我在跑的时候有好几次都碰到了墙壁,很光滑!另外,里面很冷,是冷到骨头里的那种冷,感觉……感觉……感觉不象是在人间,象是在地狱!”
欧翔雨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当时我们都围在他的身旁,大家都很想知道到底他看见了什么,但是他却说他什么都记不得了!我们很着急,以为他的脑子是不是在回来的途中被什么东西给撞坏了,后来我们去问镇上的医生,由于害怕过多的乡人追问,我们只是说了他的症状,医生说很可能是因为受到刺激后的正常反应,先观察一阵再说。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欧翔雨都是我们这几个人中的保护动物,大家都特别照顾他,特别是白如,我还多次开玩笑问白如是不是爱上那个傻头傻脑、遇事就失忆的小子。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十一七天长假了。临别前,我在祠堂门口请人用我的手机给我们八个人照了张合影,还把那幅画给照了下来,我要用这七天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幅诡异的画和化中人。  

第四章 照片
国庆七天我陆续见了一些同学和朋友,空闲的时候我常把手机拿出来仔细看那幅画像,我还把照片拷贝到电脑上,我的手机摄像头的像素还不错,所以看得很清楚。但是一连好几天一点收获都没有。眼看国庆放假就快要结束了,我却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让我兴奋了好久。
没错,就是她打来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少数民族同学。我就在临近的城市上班,十一快结束的时候她专门回来见我们这一班老同学。我把我在小镇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皱着眉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就把我的刘海拂开看我额头上的红印,接着递给我一面镜子。
“你自己看吧!”她说。
这段时间我烫了头发把刘海遮住了所以很少看自己的额头,这一看不打紧,我发觉我的额头上的红印红了许多,怎么会这样呢?
“你还记不记得你什么时候额头这样红过?”
我仔细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看来我真的又遇到那“东西”了。于是我很主动地把照片给她看,并且给她解释我两次看到画像的不同,她的眼睛直盯着电脑上被放大的画像,表情十分严肃。我们就这样盯着画一动不动,不得不说,这幅画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能聚集人们关注的眼光。
我们把画像的脸部放大,让脸占了整个屏幕,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苍白的脸颊、她的微启的嘴唇,她的——猛得我们两个同时向后仰,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竟然又在笑——那一抹笑在嘴角,虽不起眼,但是我们明显看到了嘴角因为笑而变化的过程。天啦,照片竟然也会这样!
我和少数民族同学面面相觑,我们彼此已经很熟悉的对方这个表情,于是她很迅速地把屏幕关掉,而我直接去关了主机。我们都害怕她从里面爬出来。
“怎么办?”我看着她,不知所措。
“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我回去问问灵媒。”看来只有这样了。我和她都不是万能,虽然胆子比较大,但是真的遇到一些怪事我们还是如同普通女生一样,除了大惊小怪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等到再一次打开主机,我就把我和同事们的合影拿给她看,我和她讲白如讲欧翔雨,讲我们的趣事,气氛顿时安宁了许多。
“你们七个很齐心啊,大家都是外地人吗?”
“不是,有个女生是本地人,叫冯子鹃,就这个!”我指给她看。
“你们真好,一伙人彼此有照顾!”
我尴尬笑笑,心说这样的矛盾其实还是有的,比如白如和关好,几乎天天吵架。一想起她们,大家的头就很大。
七天的假期很快就过了,当回到小镇见到那几个人的时候,竟有种分离之后重逢的喜悦。我遵照少数民族同学的指示,把五彩结绳一直戴在手上,还引起了白如她们几个的围观,她们都说漂亮得不得了,只有那个男生不搭理,而我发觉欧翔雨的脸色特别不好看,苍白毫无血色,从十一放假回来就一直这样。我直觉他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 本帖最后由 雨秋 于 2009-1-25 14: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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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04:08 | 显示全部楼层
欧翔雨的异样也引起了白如的注意。我一直都觉得白如对欧翔雨挺好,她经常在我面前说欧翔雨如何如何优秀。其实欧翔雨和我们几个情况不大相同,他不是被招聘到这个小镇上来的,他本身是省城一所大学的毕业生,据说已经签定了深圳的一家企业,企业要求刚毕业大学生必须要下基层体验生活,所以他才被派到这里来。欧翔雨这个人比较自负,或许是因为自身的一些原因,他比我们几个更加喜欢表现自己,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属于那种比较讨女孩子欢心的那一类——长相帅气、能说会道、又不乏男人气质,白如对他感冒也是情理之中,有时候我竟然会敏感地认为,关好之所以和白如经常较真儿是因为关好也喜欢欧翔雨。不过现在来讨论研究谁喜欢谁好象并没有什么意义,既然我和白如都认为欧翔雨有问题,那么我们就应该去过问一下。
入夜后,大家都休息得很早,我和白如去敲了敲欧翔雨的门,他是和尹灼华一起住的。敲了两下没有人应,我看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有灯光,所以就推门进去了。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们两个住的房间,出奇得整洁,地面虽说是地板的,年代很古旧了,但是被拖得很干净;并排在两边的是两张床,欧翔雨躺左边那张床上,看样子已经睡着了;两张床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桌子却被擦得光洁如新,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柔和的光;窗帘是白色的,这看上去令这间屋子更加整洁。
“你们干什么?”说话的是尹灼华,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我们来看看他!”白如指着床上的欧翔雨。
“他已经休息了!”尹灼华淡淡的说,他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去关心。
“我们觉得他有些不舒服,想问问他。”我说。
“他不舒服他自己不会说吗?你们怎么知道他不舒服?我今天一直和他一起,他很好。”尹灼华走到床边把拖鞋拿了出来,他的拖鞋是黑色的,很干净,像才洗过。
“我们……”白如还想说,我把她一把拿住,轻声在她耳边说:“没看到别人要休息了吗?我们走吧,明天再来看!”我们连再见也没有说就退了出来。我总觉得尹灼华这个人很怪,似乎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似的。回到寝室很久了,白如一直在耿耿于怀,反复向我诉说她的担心。现在回过头想想,女人的担心有时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进入十月份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凉了。我和白如很懒还没有换被盖,所以有时会在半夜被冷醒。这天夜里我醒来的时候看手机已经快三点了,白如睡得很沉,还很可爱地打着小呼噜,我想叫醒她让她陪我一起去厕所,但是看她睡的样子又不怎么忍心,于是就一个人去。还好厕所只是在旁边,我慌慌忙忙跑来跑去,不敢在屋外有一刻的逗留,正当我快要回到寝室的时候,我发现在天井的水池边好象有个人俯在那里。我心说难道是贼?
不过这个想法马上就被自己给否定了,祠堂的围墙高得可怕,门又被关得很死,有贼进来的可能简直就是万分之一。如果不是贼,那一定是住在祠堂里的人?会是谁呢?我撑着胆子走过去,想借助手机屏幕上的灯光看仔细——那人好象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一直俯在水池边,不知道是在找东西还是摔倒在那里,我心说如果是个活人还好,要是个死人死在那里该怎么办?!我抓紧拳头,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俯身向下的人。
我已经走到他面前了,但是他完全没有反应,我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应该就是祠堂里的某个人。
“喂!”我小声地叫,“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他没有应。
“喂!”我又问,并且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转过头来,目光呆滞,正巧被我手机上的光照到,他现是一愣,然后定睛看我的手机,最后突然大叫起来,面目狰狞且可怕,好象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以至于他的五官全都变形扭曲了!这一瞬间的发生只有不到三秒,我完全没有反应时间,当我被他狰狞的脸吓到时,他已经昏过去了!我迟疑地拿起手机来看,屏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那幅画像,我记得我刚才没有按到其他的按键啊!我再仔细看手机中的女人,天,这次她不是在诡异地微笑,而是咬着嘴唇,五官都流着血!!!!!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细胞崩溃的声音,我完全是尖叫着把手机摔在地上,然后瘫坐在那个俯身的人旁边。那个人,竟是欧翔雨……
第五章 第一朵石桩莲花
四周的灯光逐渐亮起,其他六个人都纷纷出来了,见我和欧翔雨狼狈地坐在水池边,他们都露出很吃惊的表情。几个人合力把欧翔雨抗了进去,而我还可以勉强站起来,虽然腿软不可避免,但至少我还能在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回房间。就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的余光正好瞟到他们几个把欧翔雨给弄回去,借着灯光我往那边晃了一眼,觉得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对似的。
回到房间后,我把刚刚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他们都不相信,说我和欧翔雨都在梦游,还笑话我们是在私下约会,我看着大家一副什么都不相信的表情,索性什么都不解释了。但是白如却不高兴,硬要我解释,可是当我一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她又什么都不相信,非认定我说的是假话,于是我不再理睬她,只是为自己那个已经被摔得稀烂的手机感叹着——才买3个月不到啊,倒霉!
第二天早上去看欧翔雨,他的脸色更差了,躺在床上一直咳嗽。我问起昨天夜里的事情,他说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记得自己睡得很早,其他一概不知。我看着他的脸,青中泛黑,又听他说时常会觉得自己身上很凉,我忽然想起来少数民族同学给我说的事情,或许我们身边那股力量已经在开始行动了。临走前,我再一次打量了这间干净得不象样的屋子,我问欧翔雨到底是谁打扫的,他笑了笑指着尹灼华睡的那张床,他还说尹灼华是个在生活上很严谨的人,特别讲究卫生,让我比较一下他和尹灼华的拖鞋就看得出来,他们的拖鞋是一起买的,黑色,但是他的拖鞋又黑又满是泥,而尹灼华的拖鞋天天洗就象新的一样,他还说尹灼华有洁癖,从不穿别人的衣服和鞋,自己的床也不让人坐,我微微笑了笑,我一向对爱干净的男生比较有好感。
这几天的工作开始繁重起来,每天都要跟着林大爷到乡下,回来的时候也基本上都是天黑了,听说欧翔雨的身体一直都不见好转,都去卫生院输液好几天了。白如很担心,天天都去看他,还给他做了很好好吃的。白如在家里是个独生女,娇生惯养的,见她对欧翔雨那么认真,连我都觉得挺感动的。
又是一个周末,妈妈叫我回家,临行前我见尹灼华和王曼通还有曾杰在商量着什么事情,正当我想凑过去的时候他们却又让开了,我心说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有没有这个必要哦,于是生气扭头就走了。家里的日子比小镇好多了,妈妈每天都给做好吃的,可让人解谗了!当然我也不忘照镜子看额上的红印,很怪,红印一直都在,并且比以前更红了,要不是被刘海遮住,我肯定会被他们笑话的。我慌忙给少数民族同学打电话,电话居然停机,打单位电话又找不到人。我的第六感告诫我可能要出事了。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是对的。
当周日下午我回到祠堂的时候,里面已经聚满了人,将祠堂挤得水泄不通。
我在人群中听到了什么诅咒、灾星一类的话,当我拨开人群挤进天井的时候,远远看见尹灼华他们站在祭台上,旁边是一脸愁容的林大爷,而天井中间,不知道什么后多了一跟石柱在那里,我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朵雕工精细的石桩莲花——连云洞外的那根?难道他们去了那个恐怖的连云洞?
我连推带挤爬上了祭台,竟然看见白如在一旁哭,关好和冯子鹃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白如一看到我就把我抱着,抽泣着说:“欧翔雨出事了!”
欧翔雨出事了?????
我看着尹灼华,似乎只有他才可以给我答案,尹灼华走到我身边,说起我走之前那个晚上他听到欧翔雨说的梦话,很含糊,但他似乎听到了连云洞、鬼、花之类的东西,其实他一早就意识到了欧翔雨的异样,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才没有说出来,为了帮助室友,他在第二天就叫上了王曼通和曾杰一起再去连云洞看看,这次没有赶上下雨,却在下坑的时候被那朵石桩莲花给绊倒,于是他们就莫名其妙把那东西带回来了。
天……真的是那朵!
但是这个桩起码有五十厘米长,他们得挖多久呀!当我提出自己的疑问时,他们几个都很惊讶。“埋在地里的只有不到二十厘米,我们看到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东西!”王曼通说。我很疑惑,但是我绝对相信自己的记忆力,虽然看那朵花只有一眼,但我敢保证那绝对是同一朵!难道,这朵花从土里长出来了?
看着祠堂里涌动的人群,这里面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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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04: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群越来越拥闹,有几个年纪较长的人已经围在石桩莲花旁边比比划划,好像是在讨论着什么,人群里有人在跺脚有人在咒骂有人在叹气。我望着林大爷,希望他能帮我解开这些迷题,但是他此刻的关注并没有在我身上,而是不停得在跟身边的一位年轻人小声说着,于是我又问白如,她抽抽泣泣地给我说了一大堆可惜我都没有听懂,最后还是尹灼华解开了我心里的疑问。
“我们犯大错了!”他说,神情很严肃,不知道是被这个仗势吓着了还是事情本身就很严重,“我们挖了个不该挖的东西。镇上的人们就是因为看见了这个东西才聚集到祠堂里来的!”他指着那个精美的石桩莲花。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有必要把大伙儿都弄得神神叨叨吗?我心里思付着,这时林大爷过来,向我讲述了其中的原委。
小镇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据说镇上一直都有很多的miao宇,由于pu萨显灵,所以这里都很太平,但是就在上个世纪初,这里出了个很有钱的xiang绅,说是要feichu封建mixin,所以就把大多数的miao宇给推倒了。没多久,镇上就开始闹wenyi,这时一个瞎眼和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些石料,做了法然后请人打至成了七朵石桩莲花,再将这七朵莲花藏在了镇上的七处地方,他说只要这七朵莲花不现世,小镇就可保一世太平,但是如果这七朵莲花任中有一朵现世,那么必须在三个月内找齐那剩余的六朵,然后在一个月圆之夜向着镇上最大的一幅pu萨像将这七朵莲花打碎,否则小镇将遭受mieding之灾!
我望着那朵莲花,心说没那么邪吧,这样的话镇上的人们都会相信???
林大爷又说,这可不是杜撰,县上的县志都有记载的。
我皱着眉,言下之意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三个月之内找齐剩余的六朵莲花!可是,小镇方圆有十几公里,怎么找呢?
这时我才想起欧翔雨,于是我又问白如到底欧翔雨怎么了,白如说他本来只是精神不好,但是那天尹灼华他们走后,欧翔雨竟然不见了,直到晚上大家才在祠堂外水塘边的哭草丛里发现他,不过他已经昏死了过去,现在正在市里的医院,据说情况很不好。
“诅咒!这就是诅咒!”是人群里的声音,“莲花不能现世!莲花是保佑我们的,一旦现世我们就要遭殃了!”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几个激动的村民甚至想爬上祭台来打我们!
我的思维一片模糊,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但是看村民们的表情和惊恐的程度,我又无话可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思考来龙去脉,而是要尽快把那六朵莲花找到,不论这个传说是真是假,为了稳住镇上的民众,我们必须这样做。
只是欧翔雨,我直觉认为他的病和莲花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可能只是单纯的中邪了。的确,自从那天我们进连云洞到现在,欧翔雨的变化每个人都有目共睹,或许他真的是在连云洞里看到了什么,虽然他想不起,但是我相信他所看到的东西对他的影响很大,以至于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把这个大胆的想法告诉了白如,并且让她尽快去市里的医院,顺便找个好点的道士替欧翔雨“打点”一下。白如本来是将信将疑的,但是见我的表情很认真,并且她也是真心为了欧翔雨好,所以马上叫了个车上市里了。
人群已经被林大爷喝退,他答应乡人我们几个会在三个月内找到剩余的六朵莲花,大家才没有对我们继续纠缠,否则我们肯定会被口水淹死。
之后,林大爷找到了我。
林大爷把我带到影壁前,我心里一直发毛,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果不其然,他指着那幅女人画像问我:“是你干的吗?”我抬头看着那幅画,惭愧地点点头。
林大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又问我:“有多久了?”
我扳起指头算了算,我来这里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快一个多月了。
“我不是不要你碰吗?”林大爷又质问。
我埋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晚上到我家里来!你们这群小孩,到底要给我生多少事才甘心啊!”
我想起这幅画的诡异,和最近发生的一些怪事,加之林大爷的表情,心中竟莫名恐慌起来。我忙说我没有直接用水洗画,而是画里自己渗出的水,但是没想到我说完后林大爷竟然更加生气,什么也不说,只是提醒我今天夜里一定要去他家。
晚上吃过晚饭还不到8点,天色也不算太晚,我就一个人出门去找林大爷,临走的时候经过影壁,我刻意用手电照了照影壁上的女人,她的嘴角似乎在上扬,我死死盯着她,忽然脑海中将她、莲花、山洞、欧翔雨的昏迷联系到了一起,我觉得所有的所有都是有关联的,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林大爷的家住在小镇的边上,他家旁边有条机耕道通往镇旁的水库,据说这个水库的水深有四十多米,是天然的悬崖峭壁形成的,峭壁上还有很多不知道是什么时代修筑的可供人们居住的山洞,不过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了,我一次都没有去过。老远我就看见林大爷站到家门口等着我,一见着我他就跑过来把我朝水库方向的小路上带。有好几次我都想问他,但是我一开口他就向我比画出“闭嘴”的姿势。几分钟后,我们走到了一处峭壁,路也变得很窄,大约只有一尺多宽,我看这路一直是通向峭壁里面的,于是我就问林大爷,我们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
“见一个人!”
天,难道还有人住在峭壁上?
天已经很黑了,我一路跟着林大爷靠着悬崖走,还好是在夜里看不清楚,不然的话旁边就是几十米的悬崖,我肯定会吓死。当我的手摸在峭壁上我才发现,峭壁上似乎有很多人为的纹路,很深、很大,我不能判断是不是什么图案,但是我能感觉到要是在白天来看这些纹路的话,一定会十分壮观。
小路走了不到二十米,就来到了一个平台,前方也似乎有光亮了,但是却不是灯光,闪闪烁烁的应该是蜡烛的光。再朝前走不到十米,赫然出现了一扇绯红的大门,用油漆漆得光亮如新,摸上去有种莫名的舒服,伴随着夜风我竟还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更让我心醉神迷。
这时,屋里传来很沉的一个男声:“进来吧!”
房间门“支噶”一声就开了。
幽幽烛光下,一个老人坐在藤椅上,背对着我们,低头画着什么。
我和林大爷坐在靠门的两张凳子上,凳子很古旧了,一坐上去就咯吱叫,我小心翼翼地,生怕从凳子上摔下来就丢人了!我们等了老人起码有五分钟,其间我都不敢说话,只敢小心地观察这个山洞做的房间——房间很大,里面好象还有内室,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应该是一间类似于书房的地方,房间里有几盏烛光,这种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电线安装进来,老人背后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我一开始就觉得书架造型很奇特,后来我才看到原来书架是在一块石壁上硬凿出来的,是天然的,我心说这样的书架难道放书不受潮吗?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人说了句:“让那姑娘坐过来!”林大爷恭敬地把我牵到他面前。老人缓缓转过头,借着灯光我看清了他的样子——真的好老,老到好象马上就要入土了一样,还很瘦,似乎一下就可以把他扳断一般。
“八字拿来!”老人说。
我疑惑得看着林大爷,心说这个老人家要我的八字做什么?林大爷看到我的表情,他咬了咬嘴唇,同时恭恭敬敬对那个老人说:“瑞叔,您说还是我说?”
老人挥了挥手,然后林大爷开始给我讲述一个历史很久远的故事。
林大爷是当地人,从小在这个镇长大,我们住的那个祠堂原本叫做“林家祠堂”就是他家的祖祠,后来自从将那幅画象挂上去后,“林家”两个字就被抹去了,原因也不详。他说自他懂事起他就知道那幅画碰不得,但是有一年,他那个小妹妹因为贪玩用竹竿去刮那幅画,结果一病不起,病得也很奇怪,她总是用利器去故意弄伤自己的手脚却浑然不觉疼痛,所以家人总是把她绑起来,但是她却开始用嘴巴咬自己的嘴唇舌头,常常弄得满嘴是血。后来有一天,家人发现她失踪了,找了好久竟然在祠堂里找到她,当时她居然站在画像前,面色苍白,满嘴鲜血地朝着画里的女人笑。说到这里,林大爷停下来,叹了口气。
“然后呢?”我问。
“我们遇到了瑞叔!瑞叔以前是祠堂里的老看门了,那年他回老家探亲,所以才会发生我小妹的那件事。他回来后画了道符让我们烧掉给小妹喝,但是……”
“但是,时间太久了,林家小妹还是难逃一劫……”老人幽幽地说,抬起头望了我一眼,“超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心里有些着急了,难不成不也会象林大爷的小妹一样吗?难道碰了画的人都会这样死去?
“那我?”
“八字拿来!”老人语气开始强硬起来。
我快速说出了自己的生辰,然后就象电视上演的一样,老人开始掐指算起来,本来舒展的眉头,随着他的手指律动起来,时紧时松。
“夜里出生的鬼眼!似开未开!子丑时分,汝既是鬼,鬼既是汝啊!从小到大,见过很多世面对吧!”
我心说长这么大,连这个城市都没有走出去,还见什么世面啊,这个老头算的可不准!没想到他接着又说:“你长到20多岁了,命都不是自己的,要多行善事多行善事!”然后他就不说话,只管算他自己的。又过了几分钟,他突然抬头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又看看林大爷,说:“带错了人了!不是她!她的命格和祠堂风水格犯冲,一定不会是她!”
林大爷紧张地看着我,问:“到底是谁先碰的那幅画?”
我仔细想了想,好象真不是我先碰的,先碰的那个人是——我记得了——
是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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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05: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记起了那个板凳渗水的晚上的确不是我先碰的那幅画,是白如,用十分快速的动作把画上的灰尘先拂去了,我还记得当她第一眼看见那幅画的时候还发出了惊呼,说画原来比她想象的要新得多。我再一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总觉得那小妮子的胆子时大时小,让人捉摸不透,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瑞叔和林大爷,瑞叔又一次皱紧了眉头,思付了半天,最后把林大爷叫到一旁,低声地对他说了几句,林大爷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只是静静听着,我尖着耳朵想仔细听听,但是什么都没听到。临走的时候,瑞叔又一次告诫我:“多行善事,多行善事!”然后就递给林大爷两张符,一张让林大爷帖在祠堂门口,一张让我放在白如的枕头下。
一出那间屋子,蜡烛就灭了,四周一下就黑漆漆的,林大爷把电筒打开,我问他:“瑞叔那么早就休息了?”
“他回家了!”林大爷阴森森地说,脸上闪过一丝微笑,电筒白惨惨的光映着他的脸,瞳孔放着光,脸上的肌肉在不规则地抽动着,碜人得很!我不敢看他的脸,只好颤巍巍地扶着悬崖小心往前走!心说我们年轻力壮的走这条路都得那么小心,一个老得不成样子的瑞叔该怎么回家呢?
我又想起刚才进去的时候摸到的那扇让人特别舒服的门,于是就问林大爷:“那门还不错,摸上去很舒服,到底用的是什么油漆呀?”我想用这样的话语来缓和现在的紧张的氛围,毕竟在夜里走在悬崖边大家都太紧张了。
“血……”他先沉默着,然后冷不丁地给来了这么一句,我打了一个趄趔,差点摔下去!怪不得那味儿甜丝丝的!
“门是才漆好的,加了血,摸上去才很舒服。妮子,你知道门上为什么要加血吗?”
我摇摇头。
“咱们普通人的大门上是千万沾不得血的,血光入门,将有大灾。但是瑞叔的大门时常都会重刷,并且每次都要加血进去……”
“是人血吗?”我紧张问到。
“嗯,越多越好……”
我紧张到了极点,埋怨着自己来的这个小镇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呀,怎么有那么多诡异的东西,我不由得加快步伐,想早点离开这个讨厌的绝壁。
一走上大路,我就开始小跑,任林大爷在后面怎么叫我我就是不回答,只是把手里那两张符捏地紧紧的。
回到祠堂已经差不多要到九点半了,他们五个全在天井边坐着,好像是在讨论什么问题,见我慌慌忙忙回来都询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敢说,只是喘着气说是到办公室加班打印文件去了。尹灼华告诉我,刚刚白如打电话来,说道士已经请了,据说欧翔雨的眉心有道黑气,现在黑气已去,得看个人的造化。现在他们正在商量怎么才能找到那其余的六朵莲花,尹灼华提出了一些方案,无非就是什么分工合作呀、地毯式搜索呀等等,但是王曼通却提出这样的办法不管用,因为他们找到第一朵莲花具有太多的偶然性,以后要在三个月内找到其余的六朵,除非运气超好,否则根本不可能,加之一开始藏莲花的人的本意就是不让其他人找到,那么这样无疑就增加了寻找的难度,我们现在是在和一百多前的古人较量智力,赢的机率很小。王曼通这番话,把大家都说蔫了。
“也许这只是个迷信呢?”关好说,“你们难道相信诅咒这类说法吗?”
大家都沉默了,高等教育对我们人生观的影响真是卑微得可怜。我知道,他们都相信诅咒一说,当然,我更相信。
夜里的谈话不了了之,我趁他们走后就把一张符贴在了门口,另一张符被我放在了白如的枕头下,严格来将是放在枕芯里,那白如就找不到了,这样也省的她担心。做完这一切后,我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不知道白如在市里怎么样了,欧翔雨好些了没有?  

第六章 第一个白如 第二个白如 第三个白如……
第二天是周一,公事很少,我处理完了手头的几件事,就急忙打电话给白如,但是没有人接,我以为她正在照顾欧翔雨很忙,所以就没有再打给她。没想到,夜里她居然回来了。
她冲进寝室的时候大约是九点多,还提着一大包东西,东西正在滴水,她看上去很累,汗流浃背。我马上迎上去想把东西接过来,但是白如的手猛地向后一缩,还让我扑了个空。这妮子平时最懒,东西从来都是让别人给提,今天怎么转性了呢?
“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过几天才回来呢?”我问。
“翔雨好多了,所以我就先回来,我还带了他的换洗衣服回来洗,你知道他挺爱干净的。”
咦,这妮子真的转性了?说话变温柔了好多!还叫“翔雨”,难道他们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我暗自偷笑着,看着白如贤惠的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一会她说她去洗澡,结果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想她可能是舟车劳顿所以想洗干净点,于是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差不多半夜了,我习惯性的望了望白如的床,她好像侧身睡着,但是我竟然没有听到她打呼噜的声音,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吧,我竟有些心疼起来,没听到她的小呼噜,我还有些睡不踏实呢!想想这妮子平时娇生惯养的,现在为了照顾一个欧翔雨尽心尽力,要是她爹妈见了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呢!人说女人天生就是为男人而生的,以前我还不同意这样的说法,现在看来,女人真的是要经历过男人之后才能算得上是经历了人生,看看白如,她的人生开始了。
早上醒来白如已经不见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来就没有人睡过一样,我越来越为她的变化诧异,因为以前她是从来都不会叠被子的,每次都是我给她叠!天井里的已经晾了许多衣服,全是欧翔雨的,白如肯定起得很早,才能把衣服全部洗完,唉,恋爱中的女人啊!
下午点的时候,尹灼华跑到我办公室来,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张镇上的地图,他说按照地图去找可能会容易些,他说话的语素快了很多,看得出他很在意这件事,我心说世上恐怕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在乎,现在看来我错了,他对这件事的在乎程度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
尹灼华提出一点让我很吃惊,他说我们可以以发现石桩莲花那个位置做个定点,按照一定的图案顺序去找,比如什么八卦图,太极图之类,相信会缩短不少时间。他的头脑看来比我聪明多了,现在的我完全就是一只瞎猫,只有跟着他走,否则永远抓不到死耗子。
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到白如,我问关好和冯子鹃,她们竟然不知道白如回来的事情,我指着晾在天井里的衣服,说:“看嘛,白如还洗了衣服的!”他们的表情十分奇怪,我扭头去看,哪里还有什么衣服呀!难道她已经把衣服收了不成?
又是夜里八九点,白如才慢悠悠从外面回来,我嗔怪得看着她,问她一天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她说她随镇上干部们下乡了,我问她那衣服是谁收的,她说是她收的,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下乡下到半途又回镇上收衣服呢?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只是把头埋着,什么都不说。白如是个不怎么会说谎的人,我一见她这样的表情,更肯定了她有问题,正当我要追问的时候,关好却在外面叫我,说有人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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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05:50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手机真是件不方便的事情,半夜三更还跑到别人的寝室去接电话,真是倒霉透了。我三步并两步跑到关好她们那里,想快点接完后回寝室继续追问白如,当我拿起电话,说话的竟然是一个中年男子:“请问是宜晓瓶吗?我是白如的爸爸……”
他对我讲了很多,听完了我人完全是懵的!关好看见我脸色不对,忙摇了摇我,问我怎么了,我问她,祠堂大门是不是从晚饭后就关了的,一直都没有打开过,她点点头,说今天是王曼通管钥匙,他现在还在寝室里打手机游戏,都没有出来过。
我的背脊骨阵阵发凉,脸色也变得惨白。我透过这边的窗户往自己的寝室望了一眼,灯光明亮,我狠下心,我必须自己去问清楚。
从天井这边到那边突然距离变得遥远起来,我的思维乱极了,好多的疑问全咋脑子里打着转——白如,白如,白如,寝室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白如?还是其他东西?我脑中一下闪过“那东西”,感觉自己的汗毛又竖起来了。
走到门口,我觉得屋里几乎快要传出那种临近死亡的呼吸,可是里面的是白如啊,不管怎么样,至少她长着一张白如的脸!爱撒娇的白如、爱打小呼噜的白如、爱偷懒的白如,我不应该怕的!我深吸一口气,把门推开了!
空空如也!
不出我所料。我马上跑到白如的床边,把枕套扯开,符还在,只是变得很模糊了,像是浸过水一样,我又快速冲到王曼通的房间,让他把钥匙给我,然后跑到前面把大门打开,一看上面的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这时他们已经聚到了天井里,看着我奇怪的举动,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力地说:“白如出事了!”
刚刚的电话是白如的爸爸打来的,她让我把白如的换洗衣服给收拾一些明天托人给带到市里去,我当时就问白如怎么了,白爸爸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是刚接到电话从外地赶来的,医院的人和欧翔雨的父母告诉他,白如送走道士后不久就不见了,第二天中午被人从河里救了起来,据说当时她爬在一段横木上,手脚已经浮肿,不知道被泡了多久,但是还有生命体征,只是一直昏迷,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但是最奇怪的是她的身体一直在向外渗着水,所以需要不断换衣服,从入院到现在都没有护士敢单独一个人进入白如住的ICU病房,只是白爸爸一直陪在女儿身边。
他们几个都很诧异,关好在沉默片刻后竟然哭起来了。冯子鹃说:“真的有诅咒吗?是不是已经开始应验了?是不是就从我们几个开始呢?”大家的神情都很木然。我还是还不敢说自己看见白如回来的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吓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我说了后他们会吓成什么样子。大家谈论了片刻,都商量着明天或是后天一定要去市里看看白如和欧翔雨。
夜里我都不敢睡觉,脑子里一直浮现着白如的身影,好像她就在这个屋子里,或许是在角落、或许是在床下、或许是在天花板上、或许是在我背后;或许她是白如、或许她不是……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在渗水……不对,真的是在渗水,我摸了摸床单,好像是湿的,并且一大片都是湿的……
我只敢这样面对着墙侧躺着,我不能翻身过去,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白如就在我的背后趴着,我已经能听到她的小呼噜了……
床单渗出的水越来越多!
不!白如还没有死!她只是躺在医院里里!那我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床单会渗水?白爸爸说白如昏迷时身体也在渗水?以前白如抱过板凳,板凳也渗水?还有楼梯,还有白如拿回来的那包衣服……
水、画中女人、莲花——
我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有关联的,包括欧翔雨和白如的遭遇,包括我们找到的那朵莲花,包括这个奇异的祠堂,包括影壁上的女人,包括诅咒,一定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重大的关联。我们一群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一步一步走入这个本来就不应该属于我们的事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从被动变成了主动,一种我们自认为主动的主动,但是最后结局应该不是我们可以去掌控的,我们依旧被动。
我觉得我的脑子从来没有转得那么快过,很多很多的情节在我大脑中纠结,好像马上就要把真相看穿似的,但是就在一瞬间,一切都又回复平静。我猛然转头,睁开双眼——
黑黑的空荡荡的房间,有一种因在黑暗环境下产生的压抑感,我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我感到所有的东西都在漂浮,我摸摸床单,真的是湿的,于是一种真实和幻想交织在一起,令我更加仔细地去观察这个我十分熟悉的环境。我们这个房间其实其他人的是一样的,两张床并排,中间有书桌,然后是一些衣柜什么的,很简单,一眼都能看到底。我的目光从门开始慢慢向屋内挪动,白如的床,我们的书桌,我和白如公用的衣柜,还有两张很古旧的凳子,凳子,凳子……黑暗中,离我最远的角落里的凳子比平常夜里看上去要暗很多,我用湿湿的手揉揉眼睛,真的要暗很多,光影在黑暗中呈现出一些不自然的阴影,我大气不敢出,小心分辨着阴影的轮廓。
是个人!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我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在黑暗中竟嘶哑地喊出了一句:“白如吗?”空气有些晃动,人影也在晃动,它颤颤巍巍地好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貌似往我这边走过来了。
我立刻把眼睛紧紧闭起来!我知道我不能张开,我要是和它对视的话,我就会完蛋!我心里这样想着,尽管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我能感到它一步一步地靠近了,近了,更近了,到跟前了……它伏下身来,我的身上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拂过,然后,我能断定,她趴在我的耳朵边上。
我心里在呐喊着:你到底是不是白如,是不是白如??????
好像只要一秒钟,我的耳朵就可以被她给吞噬,一阵又一阵刺骨的凉在我旁边穿过,我觉得我根本不是睡在床上,我是睡在冰窖里!这时,耳朵旁又传来类似磨牙的声音,“吱嘎吱嘎”的,很细碎但是频率很快,像是在咬噬什么,难道它在咬我耳朵?难道我不知道疼痛?我突然想到了林大爷那个自残的妹妹,我在步她的后尘吗?瑞叔不是我的命格和祠堂风水格犯冲吗?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我的心理承受也快到极限了,终于我彻斯底理地叫了一声。奇怪,四周安静地出奇,我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叫喊!我慌了,又叫了一声,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的声音没有了吗?还是听觉没有了?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紧张的情绪,我知道人在过度害怕的时候会有感官暂时失感的症状,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身旁的冰冷感慢慢减退了,我的神经依旧高度紧张着,但是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我就这样僵直着躺到天亮,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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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几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天刚蒙蒙亮,听到远处的几声鸡打鸣,我便慌忙起来。床单上有很大的一片水渍,长条形的,从床头延伸到床尾。我心里一惊,看来真的不像是梦魇,下床一看,地上竟然也有一条水渍,细长细长的,从屋里延伸到屋外。我跟着这条水渍走,开了门来到天井里,发现水渍的源头是天井中的水池,更令人称奇的是,水池旁还有几对相同的脚印,这些脚印很奇怪,是三角形的,像是人踮起脚尖走路形成的,但是脚印又不同于我们平时走路一前一后的样子,而是并排的 ——每对脚印都是并排的,好像是一个人踮着脚在向前跳跃一般。一些离奇的情节又在我脑中生成,我立刻停了下来,我知道我不可以再继续想了。
“我在找你呢!”是个好熟悉的女声。我心里颤抖了一下,立马回过头,原来是关好,她睡眼惺忪地递给我电话,“你还是买个手机嘛,找你的电话总是打在我的手机上。是个女的,声音很急促,恐怕是有急事!”
我恍恍惚惚地接过电话,说:“喂……”电话里竟然是忙音,我觉得奇怪,又“喂”了几声,还是忙音。我把电话递给关好,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我说根本就没有人的声音,她疑惑得接过手机,说了声“奇怪”又回房去睡觉了。我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实在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就把衣服换好,去办公室查查资料上上网。
刚过八点,大楼里陆续有些人来了,我帮林大爷把茶泡好,然后将一些文件输机存档,正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我机械地拿起电话说到:“喂,您好,哪位?”
听筒里一开始有一些嘈杂的电流声,然后突然就安静了,几秒钟后似乎是个女人在说话,但是很模糊我根本听不清楚,我不停地问:“喂……喂……对不起我听不清楚,喂……”
又沉默了几秒,然后很突兀地传来一个女人的笑,那是一种很急促的笑,听声音应该没有什么恶心,我估计是对方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就这样举着听筒,等她笑完了,我很恭敬地问:“请问,您是……”
“宜晓瓶,你什么耳朵呀!我是白如!”
感觉一快巨大的石头猛然像我砸来!我整个人的灵魂都被吸光了一般!我的所有的思维和判断全部被击打得粉碎!
“白如……”我颤巍巍地问。
电话里又是一阵电流声,然后对方的声音似乎是在穿透金属一般,时大时小,时尖时厚。“嗯,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呀!”
我的头顶开始冒汗,虽然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但是汗水还是不断地冒出来。
“晓瓶你怎么了?”
“你……你不是在医院吗?你不是溺水了吗?”
“ 啊!你听谁说的?哈哈哈,谁给你开的这个玩笑,我是在医院,我在陪欧翔雨啊!他现在好了很多了,可能明天就要出院了,你们怎么都不来看我们呀?我们在这边挺无聊的,刚刚翔雨给护士小姐讲了个笑话,真是笑死我了!”她又在听筒里笑了起来,可是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我已经懵了。
“白如……白如……”听筒里又是一阵金属的声音,然后又是白如的笑。
“嗯,你说!”
“你真的没事!”我心里希望着是不是她已经醒过来然后失记忆了。“白如,”我又说,“你知道,那天你爸爸打电话给我,我们都吓坏了!”我想起昨夜的事情,声音都是颤抖的。
“爸爸,你开什么玩笑呢!我爸爸都去世快两年了!”  
我的表情僵在那里了。然后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得将我覆盖!我真的已经不能再去判断什么了,到底有几个白如啊?到底哪个才是白如?我该相信谁?
“晓瓶……晓瓶,你怎么了?”声音伴随着金属感又一次传来,我手发抖,一下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早上初升的太阳慵懒地洒进办公室,我呆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
林大爷走了进来,看见我神情不对,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好容易回过神来,想把这些奇怪的事情告诉林大爷,他却先我一步问:“符都放好了的?”
我机械地点点头。
“那就好,怪不得今天早上我就见到白如了,她的精神挺好的!”
什么,又是白如?今天早上,在小镇?
我猛然抬头看着林大爷,急忙问:“是在什么地方见着她的?”
林大爷被我问得慌了神,想了想说:“就在是祠堂边上,她旁边还有个中年人,大概是她爸爸。”
行了行了,我已经完全丢了魂了!又冒出个白如,那电话里那个又是谁呢?我决定我一定要去市里一趟看个究竟。
下午我就向林大爷请了假,三点不到我就到了市里,我先回的家,翻到以前的同学通讯录,把少数民族同学的电话给找了出来,以前都是存在手机上的,现在手机没有了,所以只好回来找。我把她的电话抄在工作簿上然后马上就往医院赶,住院部人很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欧翔雨,他在坐在病床上和另外两个中年男女聊天。
“欧翔雨!”我一脸茫然走过去,看着他,他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了。
“晓瓶,快来坐!”他连忙往里挪了挪,把位子让出来。
我一直就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白如呢?”我的声音在发抖。
“白如?那天下午她来看我之后,她就回镇上了呀!”
“什么!当天她就回镇上了?”
“嗯,她还给请了个道士,然后她打了个电话就说她要回去。难道她没在镇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欧翔雨说,可是一种可怕的直觉却已经在我身上开始蔓延开去。
“那,白如的爸爸有没有到医院来过呢?‘
欧翔雨显得很错愕,他说:“她已经回镇上了,她爸爸来干什么?我连她爸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我此时的第一反应是,面前这个欧翔雨是欧翔雨吗?他会像白如那样吗?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医院是真实的医院吗?又或者说,我是我吗?我知道,我已经崩溃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这个医院的,在经过电话亭的时候,我几乎是哆嗦着给少数民族同学打电话,可是依旧是关机,我真的不的知道是不是她也一起跟着消失了。我蹲在马路边,嚎啕大哭!
回到镇上已经入夜了,我甚至怀疑我的精神是不是出了问题。一回到祠堂,他们六个就齐刷刷地冲过来,说要让我去看一件好东西!
在月光照耀下的天井中央,我看见了并排的两朵石桩莲花,柔柔地反射出清幽的光,像是在等待旁人的赞美,更像是在娓娓地向众人倾诉。
“你们找到第二朵了?”我惊呼。
“嗯!”关好拉起我的手,指着尹灼华,说:“全靠他,我们才找到埋莲花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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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北斗莲花  

交谈间,我已经被他们拉到一旁,桌子已经铺开,上面已经铺开了一张雪白的纸,然后尹灼华小心翼翼地把一张很小的黄褐色的纸放到了白纸上。大家的表情都很欣喜。而我却继续狐疑着,心里装着白如的事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放大镜,让我就着放大镜看小纸条上的字。纸条很小,上面似乎密密麻麻是写了几个字,而且字的笔画似乎很多,让人看不清楚,我接过放大镜仔细观看,上面全是这样的字——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一共14个字,中间没有任何间隔和标点,看纸张的样子已经很古旧了,已经不是今人所为。我看了看,无法判断,抬起头,他们几个却微笑地看着我。  
“这是北斗七星的星君!”关好说:“你看!”随即她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北斗七星的星图,指给我看“这是第一颗,天枢,就是纸条上的贪狼,这是第二颗天璇,就是巨门,第三颗天玑,又被称做禄存……”  
我有些吃惊了,她讲的这些全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什么天璇天天玑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们从……哪里找到这个纸条的?这个纸条上的字和莲花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尹灼华又拿出一张小镇的地图,在我们发现第一朵莲花那个地方画上一个点,然后在另一个地方又画上一个点,接着他让我看着星象图,然后又快速地在小镇的其他地方画上了剩余的五个点,就在他画完最后一个点的时候我惊呆了,天!那根本就是一幅北斗七星图,斗柄是指向西方的,而斗口朝上,也就是说斗口是指向北的。  
“埋莲花的位置,就是这个北斗七星的位置!”  
“是……是巧合吧!”我支吾着说。  
尹灼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向王曼通和曾杰使了个颜色,他们两个就走到天井里把其中一朵莲花给翻了过来,让莲花的底部朝上,尹灼华说:“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巧合,然后我仔细看了看莲花,发现在莲花的底部有这个东西。”随着他的手指过去,我看见在底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几个看似不规则的小点,里面全是泥褐色,要是不认真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又把另个莲花给翻过来,在同样的位置也有相同的小点。  
“纸条,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呢?”我问。  
尹灼华指了指祭台,说就是在上面。  
祭台?在祭台上发现纸条,祭台才多大呀,平时我们过上过下,也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纸条之类的东西呀,那个祭台上除了摆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之外,什么也没有呀!我想到这里,又想起才来祠堂不久的那天夜里,发现的“阴王憎我”的灵牌,心里不禁又一次发怵!  
“我是在一个灵牌里发现的!”尹灼华说得我猛然一惊,紧张地看着他!“今天早上我在没事在祭台上瞎逛游,不小心把一个灵牌给摔地上了,结果里面就掉出这样一张小纸条!我一看知道北斗七星星君,一下就联想起林大爷说的七朵莲花,所以就做了这个大胆的假设,中午的时候我们搞到一张地图,我想到现在是秋天,北斗星的斗柄应该是朝西,所以就按照朝西时候的星图来对应到地图上,结果运气真好,让我们找到了第二朵莲花!”  
“那……这第二朵莲花是在哪里找到的呢?”我问。  
关好笑了笑,说:“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指着地图一处说:“你看见这个悬崖的位置了吗?这里就是水库,当时她们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这边帮助水站检测水质,于是我们几个就说干脆就在这一带瞎找找算了。结果你知道吗,竟然被我们找到了,就在小土地庙旁边的杂草丛里。”
她说的那个小土地庙我是知道的,就在水库旁边,挨着公路,说是土地庙,其实大概也就五十厘米见方,里面是个泥塑的类似于土地公公的东西,乡民们对这个土地很是敬畏,所以周围几乎都没有种什么庄稼。土地庙香火很盛,经常都见到有人在这里来拜拜什么的,庙里那个泥塑的东西身上还披着一块红绸,据说红绸一旧就会有乡民来主动更换。但是他们竟然在旁边找到了莲花,还真是有些让人啧啧称奇!
尹灼华又一次把地图铺开,指着其余的几处对大家说:“你们看,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两朵莲花了,我想不出三个月我们就可以把莲花找齐,到时候要是在找到镇上最大的菩萨像的话,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剩余的五处你们看,是在这几个地方,江边的这个区域还有镇外边的那个池塘附近,这个废弃的小学校附近,猫耳山,还有就是……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就这个地方!”
我们都纷纷把头探过去,天,真的,就在我们住的这个片区域内也有可能埋着石莲花!我们的脸上都出现了激动的表情,至少说和前几天相比,我们已经看到了希望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希望是不是真实的,但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兴奋之后,他们总算是想起白如了,平时和白如关系很不好的关好竟然问我白如在市里怎么样了。我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十几秒,我把思维顺了一下,自以为这样表达出来应该不至于吓到他们,我说我见到了欧翔雨,但是他说白如在那天夜里请了道士后就回来了的,并且他也没有见到白如的父亲,最后我总结陈词——白如失踪了!大家都很诧异,王曼通建议我们报警,我算了算时间,白如失踪已经大大超过24小时了,于是我果断地打电话报了警,镇上的警察很快就来到了祠堂,询问了半天,结果认定白如是在市里失踪的,建议我打电话到市里去备案,不多久,林大爷也闻讯赶来了,他疑惑地问我是怎么回事,当着室友们的面我不敢说出真相,我顿了顿,说:“能把白如的档案调出来吗?我想看看!”我连夜和林大爷来到了办公室,借着明晃晃的灯光他把柜子开开,拿出了白如的那份档案。“还好没有送走!”林大爷说。但是当他把档案递给我的那一刻,我的手猛然一缩,不敢去接!
“怎么啦,丫头?”
我使劲咽着口水,但是喉咙好像就是有东西哽在里面一样。我知道我是怕了,因为我能感觉到,档案袋是润的!
“其实……”我知道我不能再隐瞒什么了,我必须全部说出来:“林大爷,其实我……我……我看见了好多个白如!”我一五一十把见到白如,接到白如电话和白如爸爸电话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林大爷,我总觉得他的经验和阅历能让我有一点点安全感。
林大爷的脸开始僵硬变形,脸色也变得青灰青灰的,听完我的叙述后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将档案袋上的白线一圈一圈打开,正在这个时候,我似乎感到身边有什么不对,林大爷也感觉到了,他立刻停下了拆线的动作,我们两个就这样对站着,都不敢动了。
办公室外狭长的走道上,传来了拖拽和脚步声……
我和林大爷面面相觑,正在这时,空中一道惊雷闪过,“轰”的一声,全镇的灯竟悉数熄灭了!我不禁叫苦连天,什么倒霉运气呀,居然遇到停电!天老爷也是,现在是10月底了,还打那么大的雷!不过所有的思考全在一瞬间停止了,因为那种拖拽和脚步声是越来越进了。我知道林大爷就在我的面前,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我心说还好,我还不是一个人,于是缓缓将我摸向衣兜,试图把手机摸出来,至少可以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还没有摸到衣兜我才想起,我的手机被我摔坏后就没有再买了,兜里是空的,哪有什么手机!我欲哭无泪,小声地问林大爷,他的手机有没有带在身上——没人应我!
外面是一片触不到边的黑暗,我记得林大爷明明就在我的身旁,我刚刚还感到他的呼吸,那现在他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呢?????
我又是一个人!又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屋外静极了,刚才的闪电好像戛然而止,只是风很大,吹动着办公室的窗框,传来细小的“咚咚”声。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种拖拽和脚步声好像停止了,走廊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在黑暗里静站了大约一分钟,等自己的眼睛已经完全暗适应后,我仔细看了看周围,虽然很黑很模糊,但是我还可以隐约分辨出房间的大概情况,林大爷真的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现在只是我一个人!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要离开,虽然这是个我十分熟悉的环境,但是此刻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对,我必须要离开,我不能呆在这里!
我摸索着向门的方向走去,途中我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了,但是我行走地有点快,所以也没有去注意到底自己踢到了什么!终于摸到门了,我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点,就在此时,我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手上,冰冰的,凉凉的,在轻抚着我!我猛地一收手,将手从门框拿开!整个时间不超过两秒!天,我的头上已经开始浸出汗水,是什么玩意儿,搭在我手上!
我愣在门口了,不敢走!外面是阴阴的长长的走廊,平时就觉得里面阴风阵阵的,现在更是觉得那是个通往地狱的必经地。我在办公室还能感受到一点点光线,但是走廊,就像是个张大的嘴巴,随时都会用黑暗将我掩埋其中。
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知道我要离开这里,我一秒种也不能呆了!我摸着墙,开始挪动自己的步伐。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呀,我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我能机械地挪动、挪动、挪动,我越来越没有力气,我真的好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场!
脚边有东西,一晃而过,像是前面有人在拖着跑!我立刻停了下来,整个人都靠在墙壁上,吓得不敢动了!又是个东西,在脚边,一晃而过,这次我仔细体会了一下,那是一种丝绸质地的东西从脚边拂过的感觉。难道有人拖着衣服在跑?
此时,从脚下升起一股透心的凉,我感到有一双冰冷得如同死人的手从地底升出来,死死抓住了我的脚!!!!!不,不仅仅是我的脚,还有我的小腿,我的膝盖,那双手像是要把我往下拖一般,不,它不仅仅是在抓,它还在摸,摸我的脚趾,我的脚背,我的踝关节,我的小腿肌肉,我的皮肤……
“啊——”我的尖叫划破了黑夜的沉静,我使劲跺着脚,试图把那双手踢开,我不知道那鬼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它到底要做什么?!
突然,没有了,什么都没有,我的脚下空空如也,哪来的什么手?!我愣在原地,我不相信那是幻觉,因为所有的感觉都是那么真实,我顾不得多想,拔腿就跑!
为什么这个走廊这么长,为什么我跑了那么久却跑不到头,为什么?我是在跑吗?怎么又像是在地上爬?我是在爬,还是被人拖着在地上挪动?????
…………
我愣在了原地,看着空洞的如深渊般的黑暗,我无所适从。
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拖拽和脚步声,似乎还有光,我不知道我面前出现的将是什么东西,我想找个地缝藏起来,我想退回到刚才的那个办公室,但是我又想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作祟。我就站在那儿,等待与它的狭路相逢。
似乎过了很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五分钟,经历过黑暗的人知道,在黑暗中等待的日子,一秒钟都很难过,更何况我是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
近了,很近了,已经到身边了……
在幽幽的莫名的光线下,我看见了白如,一袭白衣,长发披肩,眼神空洞却哀伤……奇怪,我竟不害怕了,我痴痴看着她朝我走近,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人!但是我却真的一点都不害怕,我把目光放到了白如手里拖拽的那个东西上,那个东西才把我吓了一跳!
是我!
是我!怎么是我!白如拖的是我!
我像团烂泥一样,被她拖着走,好像我已经没有重量了,只是在拖拽的过程中,有衣服摩擦地板发出的“沙沙”声!
我真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如果说白如拖的是我,那我又是什么东西呢???我想要去抓住那个我,可是我发觉我根本抓不到!我连那个我的衣服角边都碰不到!白如痴痴地朝前走,边走边念叨:“空有一副皮囊,空有一副皮囊,没用没用,我帮你把这没用的东西分开来,你好重生,你好重生……皮囊没用没用……”
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我知道我不能让自己被别人拖走,于是我快步跑到了白如面前想要把她拦住,当我走到她面前看她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放出了墨绿色的光,我只觉得一阵眩晕,然后自己的额头很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白炽灯晃得我眼睛疼,张开眼,我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旁边是林大爷和那个老得不成样子的瑞叔。见我醒了,瑞叔有些生气,把头别开,然后拨弄着一个很小的算盘。倒是林大爷,很担心的样子,问我有没有事。
我糊涂了,林大爷不是不见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出现,那个老掉牙的瑞叔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丫头,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多行善事吗?你当耳旁风了吧!”瑞叔厉声说道。
我低头不语,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连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
“刚才的事情,于你,是真的;于别人,只是幻觉!”瑞叔说。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什么意思?”我问。
“我说过你是半夜的鬼眼你忘了?”
我摇摇头。
“你要记住,永远记住,汝既是鬼,鬼既是汝啊!”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我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林大爷一个手势把制止住了,他小声地伏在我耳边说:“多亏了瑞叔,否则你凶多吉少。别问了,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听瑞叔的安排就好!”
片刻,瑞叔的算盘拨好了,然后他拿起白如的档案袋递给我要我打开。我记得之前就是我们在考虑打开档案袋的时候停的电,然后我见到了的那些奇怪的东西,现在他递给我,我还真有些怕!
“怕什么,开开!再可怕的你刚才也看到了,还怕什么?”
我颤抖着接过,袋子依旧是润的,我小心地打开,里面有几页纸,我粗看了一下,无非就是白如的档案、总结之类的东西,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照片和家庭介绍,一翻到这一页,我就把档案袋重重摔到了地上,同时吓得朝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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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09:09 | 显示全部楼层
家庭成员上赫然写着:母亲 徐惠兰 47岁 退休
父亡
下面是一张单人照,不,不能说是一张单人照,因为我实在不知道照片里那个东西是什么!照片里的人(姑且将其叫做人)穿着一身灰衣服,站在一栋建筑物前,长头发,看上去应该是个女孩子。但是它的脸,我真的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照出来可以是这样——五官完全是扭曲的,眼睛已经扭成了90度,嘴巴又大又歪,鼻子倒向一旁,最可怕的是它的脖子,扭曲得太可怕,好像马上就要从身体上分离下来一样!
林大爷和瑞叔都看到了我的异样,林大爷把档案袋从地上拣起来,他也着实被吓了一跳,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嘴里喃喃道:“不是这样的呀!不是这样的!”
瑞叔走过来一把把档案抢去,我心说这老头虽然年龄很大,但是身手还挺好。他先是愣了一会,然后从兜里拿出一颗红色的珠子,从上面搓了一些粉末下来,然后慢慢撒在照片上,这时我再探头去看,照片不在扭曲,上面出现了一张令我熟悉的白如的脸!
“她已经死了!”瑞叔淡淡的说。
我和林大爷都表示不相信,这时瑞叔问林大爷:“你还记不记得你妹妹当年出事,家里最先发生变化的是什么?”
林大爷想了想,恍然大悟,他说:“家里的东西总会莫名其妙地湿。在小妹出事的前一天,我母亲擦拭堂屋里挂放的全家福时,似乎说过一句‘小妹的脸怎么看不清楚了?是不是照片回潮了?’”
瑞叔叹了口气,点点头。然后对着我说:“丫头,你运气好,要是你第一个去碰画的话,那么现在像照片里的人就该是你了!”
我皱着眉头,表示依旧不相信。白如怎么能说死就死呢?我们连她的尸体都没有看到,就怎么就可以判断她已经死了呢?瑞叔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也无权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愣在那里,一种无法言明的悲伤从心底升起。
我哭了,嚎啕大哭。
……
我和他们两个一起走出办公大楼,瑞叔一直默默走在前面,临分路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我说:“丫头,记住,一定要多行善事,多行善事!还有,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思想,否则你会看到很多你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你会经历很多你不想去经历的痛苦。”他顿了顿,又说:“今天夜里的事情不要外传,特别不要回去说,你们那一群人中有个人很有问题。我还没有把他找出来,不要打草惊蛇。不然的话,悲剧会接踵而至。”
我一直抽泣着,他的话也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不停地点着头。
回祠堂的时候门已经关了,我敲了好久,是尹灼华来给我开的门,我一见到他眼泪就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我说:“白如可能已经死了!”尹灼华细心地拍抚着我的背,什么都不说。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更厉害,他见我这样,轻声地说:“没事的,或许只是你的想象,我们不是已经报警了吗?她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我的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我一想起白如就会觉得心里好痛,尹灼华一直陪着我,一直安慰我说:“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竟然有了一种安全感。

第八章 第三朵石桩莲花
我不是个喜欢哭的人,以前一直给别人的印象都是很强硬的,自从那天夜里在尹灼华面前哭了之后,我和他见面都好像有些尴尬。两天后,欧翔雨也回来了,我们把白如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似乎有些黯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有些替白如感到可惜。我没有把自己那天晚上在办公室遇到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那夜在尹灼华面前哭的时候我提了一下白如可能已经遇难去世了。有时候一个人去承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看到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我会觉得很值得。
现在我一个人住那间寝室,虽然不再遇到什么怪事,但是每天回来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得朝白如睡的那张床看一眼,我总觉得她一直都在,她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八个应该是一个整体!
又到了一个周末,我们几个商量着去找莲花,算算时间还有两个半月左右,我们的任务还很艰巨。这次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定点是在一个废弃的学校。学校离小镇并不远,据说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原来的十几间校舍现在漏的漏,垮的垮,破旧得不成样子,平时在公路上都能望间这所在高坡上的学校,远看都让人觉得有些阴森森的,真不知道在它周围找东西会是怎样的感觉。
周六早上我们就出发了,由于欧翔雨的身体恢复得还不是很好,所以我们都让他留在家里给大家做饭,他郁闷了好久,还是答应了。于是我们六个满怀希望出发了。
十月底四川的天气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讲话,快走到的时候王曼通给大家讲了个笑话,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下。但是当我们快走到学校跟前,马上就能触手可及的时候,全部人都傻眼了——天,学校就在一个直高高的山上,旁边几乎是直上直下,连路都没有!
冯子鹃应该是我们几个中间最吃惊的那个人,她说上个星期她从这里回乡下老家路都有,怎么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还是王曼通反应快,他在镇上的工作是负责开发建设招标的,他说这里好像已经卖给一个私人老板修建养猪场,原来上山的那条路现在已经被挖掉了,并且大家都知道山上就一所废弃的学校也没有什么用了,所以也就没有修临时的木板路之类的。
我们都有些泄气了。
“定点上就是这一带,并不一定就是在山上学校里呀,在山脚也说不定!我们可以在山脚找找嘛!”关好说。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我们几个分成四路就开始在山脚边找起来。
我是和王曼通一组的,他这个人很大而化之,做事情有些粗心,所以他在找得很马虎,可怜我跟在他背后一直弯着腰在野草丛里翻来翻去。山坡面积不大,但是要在深达膝盖的枯草丛里找那不起眼的莲花还真是件难事,要是莲花埋在地里那就更糟糕了,我们岂不是要掘地三尺吗?
正当我努力寻找没有结果在郁闷的时候,王曼通竟然靠在一旁长满藤蔓的坡边休息起来,边休息还唱着歌!我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就给了他一脚,他顺势往旁边的死角一躲,不知道是不是土质太松软,那个死角竟被他压出一个大坑来,他使劲撑在边上才没有掉下去。大坑很黑,我把王曼通拉起来,他吓得脸通红,我们一起往里面看,竟有一丝风吹出来。我们忙去把其他人找来,大家站在坑面前商量了许久,最后关好提了个建议:“坑,要么挖了它,要么填了它!二选一!”我们一愣,然后不约而同选择——“挖”!
土质很松软,十分钟后,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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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洞里黑丫丫的,也不知道深浅,我突然就回想起了那个天坑中的大洞。我们几个站在洞口,不知所措。许久,王曼通嘴里像是嘟囔了句什么,二话没说就径直进洞了,我们几个见状马上跟在了他的背后。
只要有个人带头,一切都好办了。
一开始我们都只能跪在地上匍匐前进,还好现在是秋天,不然的话膝盖不知道会被细碎的石子磕成什么样子!不过前进不到十米,头顶一下就高阔起来,我们纷纷站起来,拿出手机,借着他们手机上的电筒,我目测了一下这条通道的高度差不多接近两米,宽度较窄,大约有一米不到,不过总的来说算是很宽敞的了,至少说走在里面不会觉得很拥堵。通道的两边石壁很光滑,有人为打磨过的痕迹,我感觉这个洞特别像战争时期类的地道或防空洞。洞里有风,所以我估计这个洞应该不长,说不定前面不远处就是出口。
这时,王曼通在前面用他自以为很有磁性的声音说了句:“同志们,这是一条通往天堂的路吗?还是地狱的必经之地?让我们一直走下去吧,让我们去寻找答案!” 大家都乐了,走在他身后的关好忍不住捶了他一拳,王曼通哎哟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音调太高,我似乎觉得他这声“哎哟”好像是被墙壁吸进去又放出来一般,使整个通道里传来如金属般的回音。我们一下安静了,这种现象太诡异,那金属般的“哎哟”传了好几秒都没有停止,我心说这通道才多长啊,怎么传了那么久都还没有消失,稍微懂点物理学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洞有些不对,我们得走快点。”尹灼华淡淡地说。
大家都不笑了,屏住呼吸,开始快步向前。
我们几个很不自觉得靠紧了一些,在这里我有必要补充说明一下进洞的顺序:走在最前面的是王曼通,之后是关好,然后是冯子鹃、我、曾杰,尹灼华走最后。
洞真的不是很深,没多久,我们就发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洞口,走在最前面的王曼通说,洞口处有一些石阶,很高,问我们要不要继续走进去。我们都感觉风好像更大更凉,于是决定继续走进去。
石阶真的好高,每个差不多有40公分,走起来很费劲。不知道是不是走到山体内部的原因,石阶的两壁水汽也很大,潮湿的地方甚至开始滴水。不过还好这段路程不长,十个石阶不到,洞口突然向右转弯,又是一段平路,然后又是向下的石阶,石阶依旧很高,我们好不容易走了下来,又是一个右转,一段平路后再右转,前面出现一个漆黑的洞,王曼通用手电照了照,说:“向上的石阶!”我们一下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我们一直在右转!是不是回到原点了?”曾杰说。
“不!不可能!”王曼通说,“我一直走在最前面,根本就没有岔路!”
“是不是太黑我们没有看清周围的情况呀!”关好说。
“不会的,我们有六个人,不可能发现不了旁边的岔洞!”我说,然后摸了摸旁边的石壁,很潮湿,有些滴水。
几句争执之后我们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洞有风,就一定会有出口,到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真的希望走着走着前方出现石桩莲花,那么我们这次的出行才不辱使命。
石阶很高,我们爬得忒费劲,但是石阶之后又是一个右转,然后一段平路,又是向下的石阶,再右转再平路,然后右转——天,又是一个洞,走在最前面的王曼通用手电照了后,声音嘶哑着对我们说:“向上的石阶!”
大家的神情扭曲,意识到问题可能严重了!
“怎么一直在往右啊?”关好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好像是在转圈!”
“不!不可能!我刚刚走的时候特别小心,我们绝对没有在转圈,绝对没有!”王曼通说,虽然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但是从他的话中大家都听出了他内心的恐惧。
“不排除我们遇到鬼打墙了!”我小心翼翼地说,他们突然鸦雀无声。我有点着急,或许我吓到他们了。
“要不我们再试一下!”尹灼华说,“我们留样东西在这个洞口,看看下一个洞口有没有,就知道我们是不是在转圈了!”说着,他就把他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放在洞口。我们六个不约而同得加快了步伐,很想快速找到问题的答案。我们爬上了台阶,然后右转,一段路后又右转向下,走下一段台阶,然后又是右转,走一段路后又右转,前方又是一个洞口。我们用手电照洞口的右下方——尹灼华就是把纸巾放在右下方的——空空如也!我们都轻松地笑了,看来我们并不是在转圈!
那么现在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会一直往右呢?
这次王曼通猛然拍着自己头大叫了一声“笨蛋”!我们看着他,还以为他中邪了!
“我们真的好笨,那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自己吓自己!”他说:“我们想问题太片面了!我们总是认为这条通道是个平面,但是其实你们想想,它为什么不能是个立体的东西呢?”
我数学和物理学得很差,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平面立体的!
他见我们都没有反应,于是继续说:“立体的,洞是立体的!路的确只有一条,但是路可以是立体的呀!”
我们仍旧没有反应!当时我在想,或许欧翔雨在要好些,我们这群人的理解能力和表述能力好像都有问题!
王曼通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许久,冯子鹃缓缓问道:“你的意思是,螺旋?”
“嗯!对对对,就是螺旋,螺旋!”王曼通高兴得差点没有跳起来!
螺旋?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路只有一条,但是却是以螺旋形状一直往里走的,由于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我们缺少一些测量的仪器,所以光靠人的感觉是无法判断每一 “层”路的不同的,所以才造成好似“鬼打墙”一样的错觉。我们都轻松了许多,也更有力量了,虽然不知道这这样的螺旋要多久才结束,但是起码我们知道这是一条奇异的路,说不定走下去真的可以发现第三朵石桩莲花。
但是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这样的奇怪的洞呢?一开始我以为是一般的地道或防空洞,但是现在看来我是错的,这样的洞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允许我多想,我就被他们拽着上了那个台阶,台阶爬完右转,我们以为又是个循环,但是走在最前面的王曼通却停了下来,他说,前面没路了!
我借着手电的光望过去,是个乌漆麻黑的东西,不像是石壁,倒像是扇门,因为我看见了上面有两个类似金属的东西,仿佛是个拉环。
后面的曾杰和尹灼华慢慢挤到前面来,由于这是个转角,空间相对来说还比较宽敞,所以他们三个可以一起看看这个挡住我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尹灼华和曾杰为王曼通打着手电,让他可以仔细看看这个东西的质地,王曼通从上看到下,最后在挨近地面的角落里摸出一些已经腐朽了的枯木,他说滑滑的,可能是太潮湿的原因,因为长青苔了。最后他们判定,那真的是扇门。
既然是门就好办了,在这样潮湿的地方放了那么多年,没倒也该朽了,所以他们三个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门给撞开了,这门比我们想象的要薄很多,他们撞上去的时候一个趄趔就摔倒对面去了,“轰”的一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个四四方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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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5 14: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突如而来漫起的灰尘让我们几个女生不停咳嗽,奇怪了,外面这么潮湿,为什么只一扇门的相隔,里面却这么干燥!?
咳嗽完了,他们几个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王曼通用的手机是索爱的,电筒的光很是惨白,不过已经足够将整个房间照亮,房间只有不到十五个平米,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墙壁却是漆黑的,并且我们脚下也全是黑的,好像是铺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我蹲下身子,拣了一小块黑黑的东西在手里,手也一下变黑了!
“是煤!”我说。
“难道是煤窑?”关好问。
煤窑?难道这个房间是煤窑?惨白的灯光映在我们惨白的脸上,大家都不出声,或许都在郁闷着走了半天却走进一个废弃的煤窑!只有尹灼华,他全然不顾我们的呆滞,只是默默地从兜里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然后每个角落每个角落得观察。我想在此时,他应该是我们全部人的典范,不应该为了一点小挫折而放弃希望,所以我走过去,和他一起找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应该找什么,但是一点点线索我们都不该放弃,因为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螺旋楼梯和一个密闭的类似煤窑的房间,本身就值得我们去思考和一窥究竟。
其余的几个人先是愣着,后来看到我们在搜寻角落,他们也加入进来,看来我说的没错:只要有个人带头,一切都好办了!
我们的手已经变得漆黑,但是仍旧一无所获,就在大家停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刻,王曼通却像中邪了一般,蹲在门对面的那个角落一动不动。他的手机还亮着,不过不是对着墙壁,而是无力地握在手里,朝着上面。
“曼通!”曾杰叫他。
他没有反应。
“曼通,王曼通!”
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们不知道从那么升起一股恐惧,五个人一下就聚拢了,直觉告诉我,王曼通要么是中邪要么是看到了什么。
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我们六个人像是两个方对一样对峙着,我们什么都不敢做,好像除了等待之外就找不到另外的解决办法。
当我们几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尹灼华已经一个箭步走上去,将王曼通从地上给抓起来,然后狠狠得将他摔到了一旁,过程中,王曼通的手机也掉了。这个速度太快,当我们意识到王曼通可能受伤的时候,他已经被扔到了墙角,使劲喊“哎哟”了!尹灼华此时似乎还没有把他摔够,他径直走到王曼通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准备再摔。
“行了,你没见他的眼睛吗?他没事了!”我大喊道。
尹灼华已经抓起王曼通的衣领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迟疑片刻,将他放开了。此时的王曼通愤怒到了极点,没等尹灼华注意,重重一拳打到尹灼华的下颚部位,害他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你什么意思呀,干嘛摔我,以为我好欺负吗?”王曼通走过去,还想打第二拳。曾杰走过去,赶忙把他拦住。而我们三个女生走到尹灼华旁边,将他扶起来。我看了看尹灼华,嘴角已经流血了。
王曼通还很激动,尽管曾杰拦着他,但是他一直在挣扎。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我厉声问他,“他是在帮你你知道吗!”
“我在做什么我会不知道?我在找东西呀,那小子莫名其妙就走过来把我摔一边!想怎么着!单挑还是一起上?躲在一群女人背后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我二话没说就冲到王曼通面前,一个耳光就扇在他脸上!在打他的那刻,我觉得我都不是我了,心情特别烦躁,总觉得不打不舒服!
“行了!你们没有发觉不对吗?”许久不说话的冯子鹃发话了。他走到我和王曼通面前把我们隔开,然后说:“王曼通,你刚才真是的很奇怪,我们叫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应,尹灼华也是为了你好才摔你的!”她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察觉到,我们一进入这间屋子大家的情绪好像都很急躁,都不受控制!”
我们面面相觑,一下都冷静了下来。想想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稳重的尹灼华摔了王曼通第一次后还准备摔第二次;平时最亲和的曼通今天居然打人;连晓瓶都动手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们都不说话了。
“这间房绝对有问题,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吵,而是离开这里!”从冯子鹃的话语中我能听到她的焦急,但是焦急中又带有一种我们未知的恐惧。
我直觉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但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人心里最不能承受的是对未知的恐惧,我们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原路返回,那个螺旋状的楼梯太奇怪了,大家彼此看着对方,而谁都不敢贸然离开。
“我……我刚刚蹲的那个地方,好像有东西!”王曼通说:“我本来想仔细看看的,但是却被他打断了!”他指着尹灼华,一脸的郁闷。
于是我们都凑了过去,把随身带着的手机电筒全部都打开了——这是一面很普通的墙壁,上面全是些黑乎乎的东西,我不能判断那是不是煤灰,反正直观看上去是黑的。“喏,我刚刚就在看这个!”王曼通指着墙壁下方一处突起的东西,大约有十厘米见方,已经快靠近地面了,要是不认真看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关好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却被冯子鹃一声“别碰”给喝住了!我们都看着冯子鹃,她的样子似乎比刚才更加焦急和恐惧。
“原来真有这个地方!”她说:“这是老人传了很多年的林家密道。”
在小镇上住久了我们都清楚,林姓的人口占小镇人口的60%还要多,自古以来林姓人在小镇上就有着与别姓人不同的地位,从我们住的那个祠堂的规模就看得出来,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户人家居然还在这里建了个这么奇怪的玩意儿!
冯子鹃说:“据说以前林家富甲一方,囤积了不少的金银财宝,他们怕被外人劫走或偷走,所以才建了一个密道,一方面用来藏他们的万贯家财,一方面若是有人想害他们的话他们也好躲在这条密道里。但是这些都是传说,人们都没有见过。”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是林家密道呢?”关好问。
“听老人们说,林家密道里有一条‘通天螺旋梯’,直通向藏财宝的屋子。还听说,林家的人视财如命,他们在藏财宝的地方都安置了机关,要是外人来到这里想偷财宝的话,都会必死无疑!刚刚那个奇怪的转圈的梯子,我想可能就是‘通天螺旋梯’,而我们回想起大家一进来之后都变得很暴躁,大概已经是中了什么机关了,我们现在所站的这间屋子,想必就是他们藏财宝的地方。”
“财宝?财宝?!”王曼通和曾杰的眼睛都亮了,他们开始四下打望。
我们四个不禁好笑,冯子鹃说:“那么多年的传说了,即便是有宝藏,也许都已经被人拿光了,还轮得到我们?”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出去!”关好提醒到:“别东想西想好吗!”。王曼通和曾杰相互对望了一下,于是我们又回过头来看那个小方形的东西。
“这应该是个类似机关的东西吧!”我问。
“嗯,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弄呢?要是弄错了会怎么样呢?”王曼通说。
尹灼华小心地去碰了碰那个小方形,似乎有点松动。
“应该不能旋转,要么是往外推,要么是往里拽!”尹灼华说。
“那我们应该往里还是往外呢?要是错了话,会是什么后果?”曾杰说,我们听后都不做声,因为真的不知道要是弄错了的话会怎么样。
“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关好说:“我可赌不起!子鹃说的那个传说太吓人,什么必死无疑的,要是出了错我们全都得死!”
我们都乐了,王曼通说:“胆小鬼,一群人死才不寂寞啊!再说了,有我和小尹还有曾杰三个大帅哥陪你一起死,那多浪漫啦,很多人都求之不得呢!”
本是句玩笑话,却把关好给逗哭了,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不停喃喃道:“我才20出头,我还没活够呢,我可不想死……”王曼通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个劲儿得喊小姑奶奶我求求你之类的话。
此时,冯子鹃正全神贯注得看着那个十厘米见方的东西,尹灼华也是。到底是往里还是往外,一时之间竟无法选择。
突然,他们两个一齐伸手抓住,将方块往里一抽,只听到“扑哧”一声,墙壁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
裂缝一开始很小,但是慢慢的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外力的作用似的,越来越大,我们几个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不一会,整个的一面墙都像是被剥落了一层,露出了本来的面貌——居然是一扇木门!
大家又惊又喜,特别是尹灼华和冯子鹃,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更让人兴奋的是,我们看到木门的缝隙处好像还隐隐透出有光。我们六个合力推门,门很重,我们试了一下好像很难推开,也许是门的活页太久没有活动的缘故。王曼通建议我们听口号使劲,他喊“一二”的时候我们储存力量,他喊“三”的时候我们就一齐用力。这个办法虽然很土,但是很管用,一会功夫不到,门就被我们推开了大约四十公分宽,有些星星点点的阳光撒在了我们的身上。
我们一出来,全愣住了!厨房!
真是个厨房,有泥巴糊的灶膛,有菜台,有水缸,还有一旁的柴火,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很简陋,四处都是灰,看样子这个厨房已经荒废很久了。我们再回头看看,不禁好笑,一大块的墙壁被我们硬生生弄出道门来,龇牙咧嘴怪恐怖的!
“这是哪儿?”关好问,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因为毕竟有些星星点点的阳光了。
“应该是学校吧,山顶上的那个学校!”冯子鹃说;“好像是的,我以前来过几次,这应该是学校的厨房,外面应该是个小食堂!”厨房光线有点暗,我们几个跟随着冯子鹃往外走,外面还真是个像食堂的地方,不过面积有些窄,大约只有三四十个平方,摆放了几张烂朽朽的桌子,破旧得不成样子!再往外走,越来越亮了,终于一个****坝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平坝上长满了野草,四周都是些破旧的平方,窗户和墙壁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看来这学校真的是荒废很久了!
我想起刚刚在小黑屋里面尹灼华和冯子鹃同时将方块拽出来那个瞬间,于是问他们为什么不是往外推而是往里拽呢。冯子鹃笑着说:“我也是蒙的,林家人不是贪财吗——”
“贪财当然是‘只进不出’了!”尹灼华接过话去,说:“而人们的常理是看见这样的东西一般会将它往外推,我估计这应该是个机关,要是我们将它往外推的话,可能后果会不堪设想。”
我们都赞叹他们二人的智慧和胆量。而几句赞扬和恭维之后,我们的目标放在了这个废弃的学校里,既然在山下没有找到石桩莲花,那么莲花必定在山上。学校不大,一眼便可以望到头,到底莲花会在什么地方呢?
我们几个商量之后决定分头去找,我和王曼通找几间教室,冯子鹃和曾杰找旁边的办公室,尹灼华和关好找刚刚的食堂和厨房。
十月的天变的很快,刚才还是风和日丽,只一会功夫天空便乌云密布。我只觉得云层压得很低,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教室已经废弃很久了,窗户和墙壁早已经变得斑驳不堪,更没有什么电灯之类的东西,找起来很是费时间。
王曼通完全是抱着一种游戏的态度,东碰碰西摸摸,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在乎。我心说要是指望你那就全完了,于是自顾自找了起来。我先是顺着墙角找,没有发现什么,然后特别去注意一些角落,但还是一无所获。当我正无计可施的时候,抬头却看见王曼通坐在讲台上正玩着手机,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向我袭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离我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但是我却感到他和我是在两个世界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周围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尽管我说不出来,但是我能感到,周围有些东西让我产生了一种遥远的时间感和距离感。
我冲到王曼通身边,从他手上夺过手机,让后又退到刚刚的位置,将手机上的电筒打开,电筒上的光直照到王曼通身上,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傻痴痴地看着我跑来跑去。
“晓瓶,你干什么?”
“别动!”我用手电照着他,然后我一直往后退往后退,我觉得我马上就要发现原因了。
“你们在干什么?!”冯子鹃走了进来,突然将一切都打断了!
我和王曼通相视无语,王曼通向冯子鹃耸了耸肩,指着我说:“晓瓶在给我照相,我在摆位置!”
我灵机一动,将手机镜头盖打开,“咔嚓”一声,还真给王曼通照了张像。然后我又迅速将相片传到了自己的邮箱中去,之后把手机还给了王曼通。
“你们还在玩儿,我们在那边发现东西了!”冯子鹃把为什么带到了那间很小很破旧的办公室。尹灼华和关好也在那里,他们聚在一处类似洗手槽的地方。
“我们发现这个水槽和房子比起来年代要久远多了!”曾杰说。
我看过去,的确是这样的,房子大概是五六十年代修建的,但是那个水槽用的材料完全是青石料,和四周斑驳的水泥红砖形成很鲜明的对比,一看就知道二者年代相隔很远。我们商量着是不是应该把水槽挪开,这时外面的云层压得更低了,风也越来越大,刮得木门“吱嘎”响,胆小的关好一下就把我的手抓住,一瞬间,我竟然想起了白如。
我们都愣了愣,然后尹灼华说:“我们快动手吧,要是下雨了就麻烦了!”我想起了上次在山洞里遇到的那场雨,不禁头皮发麻。青石料的水槽很结实,我们根本搬不动,所以大家建议去找点工具将它砸掉,一会功夫,曾杰和尹灼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把斧头和一个大铁锤,正当我们要开始动手砸水槽的时候,关好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看她的脸一片铁青,就问她到底怎么了。她指着乌云密布的屋外,我顺着她手指过去的方向一看,也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其他四个人也发现了我和关好的异样,而当他们看到屋外的东西时,他们也吓了一跳,全都往后退了几步。
整个山上应该只有我们六个人,为什么在门边出现了一只鞋?
那是谁?
我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再仔细看那鞋,是一双女士鞋,珍珠白色看上去很新。门口只露出了鞋的前半部分,我无法判断鞋后有没有人。但是不管有没有人,这样的地方出现一只这么新的鞋本身就有问题,看学校的荒废程度,应该是好些日子没有人来了,但是那鞋完全是新的,上面连一点点的灰尘都没有沾染,即便是以前有人落在这里,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呀!
一切都貌似越来越诡异!
但突然,那鞋当着我们六个人的面往后一缩,王曼通马上追出去,我们几个紧随其后,前后不到一秒,外面却什么都没有,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学校就这么大,一眼都能望到边,那东西居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关好带着哭腔说:“那东西是什么?”当然,我们几个都无法回答她,一时间,恐惧像压顶的乌云一样将我们包围其中。
“我们走吧,我们下山吧!”关好说,眼泪已经下来了。
“不!我相信第三朵莲花就在这里,我们得找下去!”尹灼华说,然后他径直又走进了那间小房子。我从没见他那么在乎过一件事情,或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半途而废。
我和冯子鹃留在外面照顾关好,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砸石头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听到那声音总觉得好刺耳。没过多久,砸石头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我心说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什么了吗?但当我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竟然呆在原地,王曼通手里的铁锤悬在空中,尹灼华皱着眉头一动不动,曾杰已经退到角落里。我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拉着关好和冯子鹃站了起来,想要走过去,这时,王曼通几乎是带着嘶哑的声音对我们说:“别……别过来,走远点!”
我们也不敢前进了,六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天色很阴沉,身旁围绕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尽管我们是六个人,但却显得孤立无援。隔着十米不到的距离,接着王曼通胸前渐暗的手机灯光,我发现有黑色的东西从水槽中溢出。里面的三人此刻的表情难以形容,那是一种到了极度的恐慌之后才有的样子,曾杰好像已经承受不住了,拔腿就往我们这边跑,但是当他一抬腿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的神经一下就紧张起来,仔细一看原来那黑色的东西已经缠在了他的脚上,并且有股力量将他往水槽边拖。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见王曼通举起手中的铁锤狠狠往那黑色的东西打去,但是那玩意儿好像有磁性一般,王曼通不但没有打中,反而铁锤被吸去粘在了水槽边,任他怎么拔都拔不动!黑色的东西越来越多,竟然缠到了王曼通的手上,一时间曾杰的呼喊和王曼通的惨叫让这个压抑的空间更增加了些许急促和恐怖。我们三个女的站在外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向冷静的尹灼华也失了魂,表情前所未有的无奈。
“用斧子!你快用斧子呀!”我在外面大喊,我知道尖锐的铁质利器是可以辟邪的,那黑色的玩意儿必是那“东西”无疑!
尹灼华愣了愣,迟疑了片刻,然后举起手中的斧子像那黑色的东西狂砍去,只听到曾杰喊了一声“啊哟”,缠在他脚上的东西像是没有了,他一个趄趔几乎摔倒了门口,大口大口喘了粗气。
“别停下了,还有我呢!”王曼通嘶叫着向后挣扎。
也许是刚才用力过猛,只听到尹灼华在里面喊了一声:“完了,刃口都缺了!”这时曾杰已经爬了出来,见到我们只说了两个字:“头发!”我们再看他的脚,全是被细丝样的东西给勒出的道道红痕,有几道已经见血了,很是恐怖。
头发?难道水槽里都是头发?是不是我们刚才得罪了什么怨灵?
还顾不得我多想,王曼通的声音就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吃力:“缠住脖子了,难受……救我……快……”
尹灼华在里面已经不知所措了,他举起斧子砍了好几下,但是黑色的东西根本没有减少的迹象,反而更多。
冯子鹃突然站了起来,问曾杰:“带打火机了吗?”
“你想用烧吗?”曾杰说:“那东西上全是水,没用的!”
“带了吗?拿来!”冯子鹃边说边放下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力一扯,扯下一大把,她的表情很难受,我知道一定很痛。
曾杰颤巍巍地递上打火机,只见冯子鹃将头发绕成一个圈,然后狠狠打上一个死结,用打火机把头发点燃,待到要烧尽的时候一把握在手里然后搓成灰,之后她径直走到小房间里,大喊一声:“让开!”就将手里的头发灰全部撒在水槽中间,只见升起了一股绿色的青烟,“轰”的一声,那黑色的东西像是遇到什么天敌一般全部缩了回去,一瞬间,水槽里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和关好、曾杰在第一时间跑去过,水槽已经空空如也!
我们几个像几滩烂泥一样倚在了墙角,终于松了口气,只有冯子鹃,愣在水槽前,一直在做深呼吸,她一定也吓坏了。
“子鹃,你真厉害!”关好有气无力地说。
“这是‘鬼头发’!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冯子鹃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小时候遇到过。有一次在竹林和伙伴捉迷藏,不小心踩到了一座孤坟的坟头,结果第二次从那里过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东西。还好当时有祖母在,她用头发烧了之后撒在那东西上救了我。之后祖母告诉我,过坟山的时候一定要随身带火。祖母还说不要小看一些不起眼的东西,有时候一把头发或是一口唾沫都可以救一个人的命!”
我们面面相觑。“哼,运气罢了,要是真的遇到一些恶灵,你试试头发和水口还管不管用!”说话的是尹灼华,虽然他的话不怎么中听,但是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所以没有人去反驳他,大家都陷入了沉思。我们以后的路是越来越难走了。
“咦!花瓣!”说话的是王曼通。
我们像是打了个激灵,全都看着水槽的下方,接着手机的灯光,我们发现在水槽的基座裂缝处,有一下块石料掉了下来,多半是刚才抡锤劈斧造成的,而在石料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花瓣样的东西,像是镶在里面似的。
尹灼华拿起铁锤又重重得补了几下,一会儿功夫,一朵精美的石桩莲花的上半部分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之后我们又将上面的水槽部分砸毁,硬生生地取出了这朵莲花。尹灼华将莲花翻了个个儿,在底座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又发现了几个小点,我们都凑过去问那是什么,尹灼华微笑着把泥土剥开,让小点清晰起来。
“你们难道都没有发觉吗?这个和家里的那两个是一样的,在这个位置有小点。正是因为有这些点,我们的猜测才被确认是准确的。”
我们仔细看着那些点,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 本帖最后由 雨秋 于 2009-1-25 14: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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