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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连载]《五大贼王》——天下贼术,皆出五行!作者: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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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2 09: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是一个法律记者,说实话不过是个实习记者,没什么经验。今年五月份,重庆市公安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个犯人希望我采访一下,这个犯人很重要,是个当地的有名的小偷,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不断强调那犯人点名让我去见他,路费则由当地公安局报销。
  我觉得奇怪,一个小偷这么大排场?点名让我去采访?我本来有点犹豫,口头上说我请示一下,猜想请示单位领导,单位领导估计不相信也不允许,没想到下午重庆公安局就给单位发了邀请函的传真件。这个传真件我没有看到,但单位领导却显得十分重视,说让我尽快动身。
  这倒让我好奇心顿起,反正对方付费,我也就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好第二天动身。
  
  到了重庆机场,公安局的人已经等着了我了,还专门派了一辆车接我,我有点受宠若惊,一路上问开车的警察怎么回事,那警察始终笑而不语,就是不断的说到了就知道。
  车一直开进了重庆第X看守所,一群警察似乎早就在门口等着我,有个自称陈国放(谐音)的领导很热情的和我寒暄了两句,就把我请到一个地下室。我们在地下室里走了半天,才算进了一个房间。开车的警察神秘兮兮的说让我等一会,很快就听到门外哐啷哐啷铁链的声音,有个犯人被带了进来。
  我算是见过不少犯人,但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古怪的一个犯人!
  这个犯人全身从头到尾都是铁链锁着,手上至少有七八层的锁具,脚上穿着军靴,从脚踝到膝盖,至少还有五套脚镣,头上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那两只眼睛非常的锐利,好像从眼睛中能喷出两把刀子来,他和我对视一眼,我顿时背上一阵凉。就算是我见过的最毒辣、最阴险的犯人,也从来没有看我一眼,就能让我脊柱发凉的。
  这犯人算是被一群警察架着,悬空挪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警察才十分紧张的给他解开头盔,把头盔拿下以后,他嘴里还绑着铁球,合不拢嘴,说不了话。
  警察向陈国放请示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警察才上前小心翼翼的把嘴里的铁球取出来。
  那犯人张了张嘴,哈哈笑了两声,左右摇了摇脑袋,才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他那两只眼睛如同有射线一样,在我脸上划来划去,似乎能把我穿透一样,看的我又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小平头,精瘦,鹰钩鼻。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踹了口气,说道:“你就是严郑?”
  严郑是我的名字。
  我回答:“是我,我就是严郑。”
  他似乎有点郁闷,看着陈国放说道:“哦?没弄错吧。”
  陈国放很客气的说道:“没错,就是他。”
  他哦了一声,说道:“没想到是个普通人,嘿嘿,也罢也罢,也就是你吧。”
  我有点生气,这个犯人怎么这么嚣张,但更奇怪的是,众多警察无不对他十分的客气,甚至有点敬畏的神情。
  犯人说道:“陈队长,既然人来了,就让他单独和我聊聊吧,聊完了以后,按约定我会配合你的工作。”
  陈国放眉开眼笑,说道:“好,那严先生自便。”说罢挥了挥手,其他警察居然要退出房间,连陈国放自己,都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一愣,怎么这人犯人也姓严?看到警察要离开,又是一阵慌乱,怎么回事?留我和这个犯人单独一起?
  我走上一步,问陈国放:“陈队长,我和他单独聊?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陈国放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们单独聊,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放心吧。”他嘴上说着,还是将一头雾水的我独自一人丢在了房间里。
  我莫名其妙,但我并不害怕,好奇心刺激的我脸微微有点红,心想这样的一个全身被绑的如同粽子一样的犯人,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我坐在犯人对面,从包中掏出了纸笔和录音机,说道:“你好,你怎么称呼?”
  犯人的神情倒是轻松起来,说道:“我姓严,名一,严一,和你同姓,放心,我和你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
  我说道:“你犯了什么罪?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严一哈哈笑道:“我是个贼,偷东西的,重庆市黑白两道上,都叫我火严,客气点的,叫我声火爷。”
  我应道:“哦,我还是叫你严先生吧。”
  严一笑道:“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根本不是我们贼道中人。可惜啊可惜,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人呢,老爷子这么看重!”
  我说道:“老爷子?”
  严一说道:“我找你来,其实要和你说的就一句话——老爷子想见你。”
  我满肚子疑惑,继续问道:“老爷子到底是谁?”
  严一嘿嘿笑了声,嘴巴驽了驽,喉头一响,只见一根黑色的弯弯曲曲的钢针从嘴里吐出来,叼在嘴中。
  我大吃一惊,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他说道:“你要干什么?”
  严一说道:“放心,你是老爷子的客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要喊叫,否则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严一说着低下头来,不知使了个什么花样,只听咔咔咔咯咯咯几声,严一上半身的铁链齐刷刷的落下,严一身子扭了扭,一只手腕就伸到嘴前,看着我笑了声,说道:“让你看看贼的本事。”
  严一话音刚落,手上的手铐就已经脱落了。
  我站在原地,惊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
  严一捏了捏手腕,手放下去,又是咔咔咔几声,脚上的脚镣等锁具一一脱落,严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些锁具,也太差劲了!没意思。”
  严一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竟向我走过来,我拿着钢笔对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再过来我喊了!”
  严一手一伸,我眼前一花,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已经将我的钢笔和上衣口袋中的录音笔拿了去。严一随手将我的东西丢在一边,说道:“我和你说的,你还是用脑子记住比较好。盗,亦有道!无论哪个行当,都是有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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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迷迷糊糊一个人走上大街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一个人站在街头发呆。下午发生的一切,都象做梦一样。那个叫严一的犯人和我说了一番话,告诉了我一个地点,让我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赶到。我没有和警察说,警察甚至也不问我和严一聊了什么,只是前呼后拥的将严一再次捆好,架了出去,似乎早就知道严一一定会解开所有的铁链一样。我被警察开车送到看守所外面一两公里的地方,把我请下车,说了声回头见,就一溜烟的开走了。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呆呆的在大街上走了十来分钟,还是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严一说的“盗亦有道”几个字一直在我脑海中乱窜着,好像这句话我曾经听过无数次,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说了严一告诉我的地点,出租车司机连句普通的寒暄都没有,开着车飞驰而去。
  
  严一告诉我的地方,非常的好找,沿着一条胡同钻进去,顺着门牌数,看到028便是了。
  这是一个十分老旧的宅子,估计是民国那时候留下的,院墙高耸,整整一面墙上也就一扇老旧的暗黑木门,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就是028。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木门,咚咚咚,没有反应,我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反应,里面静悄悄的,门缝中一丝光亮也没有。我不便高声喊叫,只好退后一步,看看有没有门铃之类的按钮,很快就在左手边的门框上看到一个似乎是个按钮的东西,我摸了摸,可以按下,就轻轻按了下去。只听门内慢慢的由小到大的传出一阵旧时音乐,估计是《夜上海》那样的曲调,但从来没有听过。
  这音乐响了约半分钟,才停下,可还是没有动静。
  我心中生疑,担心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又退后一步打量门牌。就在一抬头时,那扇木门就突然吱吱嘎嘎的开了,着实把我吓的一跳。
  门里探出一张笑脸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模样寻常,但看着十分的亲切,她冲我笑着问道:“您找哪位?”这话一点重庆口音都没有,倒是极标准的普通话。
  我倒是愣了,严一并没有告诉我找谁,只说让我来这里找人。我抓了抓头,生挤出一句:“我找,老爷子。”
  这妇人笑了笑,说道:“是严郑先生吧?”
  我赶忙回答:“哎!是我,是我!”
  妇人说道:“严先生请进,老爷子等候你多时了。”
  妇人将门拉开,请我进去,我尴尬的笑了笑,迈进了这间老宅。
  
  于是,关于五大贼王的故事,那不可思议的盗术,防盗术,以及绝不会为人所知的一切,拉开了沉重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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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国之重器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十月,京城,夜深人静。
  颐和园的一扇侧门飞快的打开,随即三顶软轿跨入,尽管只是两人把持的轿子,可一看就知道绝不寻常,显然轿子里坐着的是皇家极为尊贵的人物。只是奇怪,方圆百步之内,竟见不到几个兵卒,就算是开门迎轿子入内的兵勇,也都是神色紧张之极。那三顶轿子进了颐和园,随行的不过六个轿夫,一个太监,三五个带刀侍卫,而那几个侍卫,竟也是穿着罕见的黑色常服。
  三顶软轿在黑暗一片的园子里火速前行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连颗星星都看不见,而诺大的颐和园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灯光,一路上连个兵卒也没有,整个园子鸦雀无声,仅仅能听到这一行人的脚步声。
  抬轿的人都是极好的轿夫,肩膀不见耸动,脚下却如同风火轮一样小步疾行着,就算如此,前行的速度仍然不是很快,显然轿夫对轿子的平稳,十分的在意。第一顶轿子旁边,一身着太监服饰的瘦小男人一边擦着自己满脸大汗一边不断催促着:“快点,快点!”
  两轿夫听着,拼命加快了脚步,可遇着台阶,轿子仍然无法保持平稳,颇有些颠簸。
  那太监又喊:“慢点,慢点,你们倒是稳着点啊!”
  第一顶轿子的轿帘微微揭开,里面一个女子十分费力的咳嗽两声,那太监赶忙侧身问道:“老佛爷!您还好吗?”
  那第一顶轿子里坐着的就是慈禧太后,此时慈禧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世了。
  慈禧十分费力的说道:“莲英,不用管我,切勿耽搁了时辰!”
  那太监便是慈禧身边的红人李莲英。
  李莲英十分悲苦的说话,几乎要滴下泪来:“老佛子,奴才心疼您的身子……”
  慈禧哀声道:“我这身子比起大清国来,又算什么!不用管我!”
  那三顶轿子,便在颐和园里加快一倍的速度疾行而去,奇怪的是,轿子并不是向着颐和园里的万寿山慈宁宫,而是绕着昆明湖向对岸更深远处的林中行去。
  
  三顶轿子先后停在一密林中的一间小院中,那小院十分的狭小残破,孤零零在院中只有一间佛堂似的屋子,看着也象是年久失修。三顶轿子停在院中,已然占了个满满当当。
  那佛堂中有亮光一闪,似是有人划着了火柴,随即亮起蚕豆大小的灯光。佛堂里迎出两人,一人穿戴着一品顶戴花翎的官服,而另一个人则是一身土黄色的长袍,面无表情,垂手而立。
  那一品大员便是载沣。载沣乃是溥仪之父,光绪皇帝之弟,三岁年纪的溥仪就位后,载沣和光绪皇后隆裕共同摄政。
  载沣抢一步赶到轿前,慈禧太后已被李莲英扶出,慈禧一脸病态,却一丝不苟的穿戴着太后服饰,这架势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出行,显然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来到此处。载沣正要上前搀扶,慈禧说道:“我还能走动,你去扶着皇帝吧。”
  载沣连忙应了声,赶去第二顶轿子前,那轿子中的人也被侍卫们慢慢扶下,不是别人,正是大清皇帝光绪帝!只见光绪帝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嘴唇乌青,似乎已经命悬一线。就算如此,光绪帝也和慈禧一样,穿戴的极为隆重正式。
  载沣赶忙上前扶住,低声道:“皇上,您还好吧。”
  光绪嘴唇微颤,挤出几个字来:“还……撑的……住……走……”
  载沣扶着光绪向前,目光却向第三顶轿子看去,只见轿子上也已走下一妇人,手中牵着一个三岁年纪的孩童。这个妇人便是光绪皇后隆裕,她手中牵着的,就是载沣之子,未来的天子,清逊帝——爱新觉罗•溥仪。隆裕皇后也如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一样,衣着正式。
  慈禧、光绪、隆裕三人,穿戴的都如登朝理事,出席皇家盛典一般,却密密匝匝挤在这颐和园里破陋的小院中,而且光绪、慈禧都是垂死之人,平日哪能这样颠簸折腾,这让他们此行更是奇了!难道这佛堂中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
  慈禧在前,光绪在中,隆裕、溥仪在后,一行人十分艰难的向佛堂走来。那一直站在佛堂门边,动也不动的土黄长袍男人不跪不拜,如同见若不见,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向佛堂内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众人步入佛堂中去。
  佛堂里豆大的烛光微晃,只听得咔咔咔连声机关做响,佛堂正中的佛龛下,慢慢显出一个洞口来,能容三人并行而入,向下看去,似乎有漫长楼梯蜿蜒而去,看不到尽头。
  土黄长袍男子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步入洞中,走了两步,那洞中便逐渐亮起柔和光芒。小溥仪紧紧拉住隆裕的手,奶声声的说道:“娘娘,我怕。”
  隆裕说道:“不怕不怕,皇上,额娘,都在呢。”隆裕尽管这么说,也还是心中战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慈禧和光绪倒见怪不怪的样子,李莲英却犯了愁,一脸冷汗,盯着洞中眼睛都不敢眨。
  慈禧说道:“莲英,走吧。”
  李莲英喉咙发紧,难说得出什么,只能强行镇定着说道:“是,是!”这李莲英常年跟在慈禧身边,也算是见闻多广,没事还能给慈禧讲讲江湖中的奇闻轶事,但一路上见到这般诡异情景,还是心中惴惴不安,惊到脚跟发凉。除了慈禧和光绪帝以外,载沣等一干众人无不神色大变,一时间竟都呆住了。
  光绪帝本是一脸病容,见那洞中亮起光芒,神色一振,抖擞着站直了身子。
  慈禧看在眼里,不禁哼了一声,转回头去,跟着那土黄袍的汉子,径直向那洞中走去。众人见慈禧先行,也都硬起头皮,很快一行人都走下洞中。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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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众人全部进到洞内,向下走不了几步,洞口就咔咔咔合拢起来,好在洞中已经亮如白昼,才没把众人惊倒。
  这向下的楼梯看着蜿蜒漫长,实际是洞口刚打开时洞内不十分明亮,且楼梯曲折的原因,真正走下来,也就二十多个台阶而已。众人走下楼梯,就是一个已然灯火通明的大厅,十分的宽大,面积远超地面的佛堂。而在大厅一侧,站立了三排穿着各色衣服的蒙面汉子,每排五人,分别着黄、红、青三色锦服,皆以于衣服同色的头套遮面,仅露出两只眼睛。
  这十五个怪人垂手肃立,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动也不动,走在最前的那土黄长袍汉子连击了三下手,啪啪啪做响,那十五个人才活动起来,从墙边脚下抽出了木板等物,瞬间之内便拼成了三张软椅,五人一组,分别向慈禧、光绪等人涌来。
  李莲英吓的大喊:“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跪拜!胆敢惊扰圣驾!”
  这些怪人也不搭理,径直走上前来,将慈禧、光绪、隆裕等人扶上软椅,抬了起来。
  李莲英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知道他们并无恶意,但犹自骂道:“哪里来的狂徒!你们……”
  慈禧扶着软椅扶手,微微颤了颤手,李莲英赶忙闭嘴不语,慈禧低声道:“切勿多言!”
  土黄袍汉子见慈禧、光绪、隆裕已经就坐,转过身去,一掌拍在墙上,五指齐齐用力,只见墙上一砖石被他抽出,他双手齐上,在砖上一压,只听又是咔咔咔做响,这面墙竟从中间缓缓分开,里面显出一条宽大的通道来。
  土黄袍汉子转过身来,这时才向慈禧微微一个鞠躬,沉声道:“惊扰太后、皇上了,请移驾入殿。”
  慈禧点头示意,这土黄袍汉子领着众人,又向前行。
  
  不知走了多远,只听数声鼓响,前方一片通明,赫然是一间巨大的殿堂,众人走进这个大堂,只见正中摆着一张八角祭台,足足有二人之高,各个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祭文图案,明眼人一看便知,所刻文图,乃是五行八卦推算之数,分别是:九顺九和義通三界、慈悲为本、道德必存、拾面八方、中孝義通三界、案六道六、礼义必先、三世国果。
  在这八角祭台之上,则有一尊宝鼎置于正中。
  这大厅四周,还站立了十余人,也是皆穿黄、红、青三色服饰,蒙着头脸,只露出眼睛。在这八角祭台一侧,还有一面高台,上面站立着穿红色长袍和青色长袍的两人,垂手而立,却不蒙面。台下有五面大鼓,奇怪的是,五面鼓边只站了三人,还有两面鼓前空无一人。
  有一身着黄、红、青、白、紫五色彩衣的神汉模样的老者上前呼喊道:“吉时已到!请五行至尊圣王鼎!”
  那慈禧面色微动,身子颤巍巍便要起来,李莲英赶忙上前扶住,问道:“老佛爷,您这是要起身吗?”
  慈禧颤声说道:“扶我跪下!”
  李莲英一惊,也不敢违抗,掺着慈禧来下。慈禧走上前几步,噗通跪在这八角祭台前。光绪帝、隆裕也等人也忙不迭跟着按照皇家规矩,跪了一地。
  只见那二人多高的祭台微微做响,渐渐降下,一直降到半人多高时,这才停住。
  土黄袍汉子上前一步,将祭台上那鼎取下,面色严肃,转过身慢慢走至慈禧面前,将该鼎递于了慈禧接着。
  慈禧接过此鼎,只见该鼎不过一抱拳的大小,古色古香,非金非铁非木非玉,五条盘龙环绕鼎身,活灵活现,龙头聚于此鼎顶部,又分五个方位探出头来,张牙舞爪,十分逼真。那五条龙中,有三条龙的嘴中似乎衔着一夜明珠,分别从龙眼中渗出黄、红、青三色光彩,更显威武。但还有两条龙,口中无物,眼中也黯然失色,如同此龙的魂魄已失,毫无生气。
  慈禧也是看到那两条黯然失色的龙,长叹一声,悲戚戚的说道:“难道我大清朝真要亡了吗?”
  李莲英听到此话,吓的磕头如同捣蒜,念咒一般嚷道:“大清万世长存!大清万世长存!”
  慈禧也不理他,跪在地上转过身来,将鼎递于光绪帝,悲道:“皇上,将此鼎传于溥仪吧。”光绪帝颤巍巍接过此鼎,抱在怀中,双目无神,念道:“溥仪,载沣,隆裕,你们过来。”
  那隆裕见此光景,不知是惊是怕,还是预感到光绪命不久矣,大清气数将尽,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他们三人跪到光绪面前,溥仪在前,看着光绪还是懵懂不知所措,光绪帝看着这三岁的孩童,叹了口气,抖擞精神,叹道:“溥仪听旨!”
  溥仪年纪虽小,这句话还是听的懂的,赶忙跪在地上,奶声道:“孩儿听旨!”
  光绪帝道:“寡人怀中抱着的,名为五行至尊圣王鼎,自始皇帝流传至今,乃是历朝历代皇家至高至尊不传之秘,得此鼎者,得天下,失此鼎者,失天下。此鼎又分五行,称之为金涅,木广,水灵,火煞,土盘,皆聚于此鼎之内,以龙嘴灯闪亮示人。若五灯皆灭,则五行皆散,气数已尽,必失此鼎。此鼎由五行盗王看管,闲人不得妄动。载沣,隆裕!”
  光绪帝知道溥仪也听不懂、记不住他所说的话,其实这番言语,完全是说给载沣和隆裕听的。载沣心里明白,字字句句听的真切,听到此处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念道:“果然我大清朝是有镇国镇邦的重器!那些宫中传闻竟是真的!”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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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载沣听到光绪帝叫他,赶忙镇定下来,应了一声。
  光绪喉头发甜,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他体内残存的真气,颤声对载沣说道:“此鼎上,所刻之典法,万万遵照,不可,不可妄为,保住,保住此鼎,我大清朝,还有飞鸿,腾达之日。”光绪帝说到此处,一口鲜血吐出,惨呼一声,身子后仰,竟似气绝,那鼎光绪帝也把持不住,咕噜噜从怀中滚落。
  众人听到光绪帝这番话,已明白此鼎乃保住大清残脉的至尊之物,见此鼎滚落,无不惊呼,载沣腿脚快,扑过去想去接住,谁知还是差了一指,仅仅摸到鼎的边际,生生看着此鼎从光绪帝怀中滚落地上。
  那鼎咕隆滚到小溥仪面前,溥仪倒是机灵,一把抱住,揽入怀中。
  光绪帝已然翻到在地,隆裕管不了这许多,扑到光绪帝身边哀哭,那光绪帝此时已经魂飞魄散。光绪帝驾崩在此地宫之内,除在场的人以外,又有何人能猜的到呢?
  那李莲英爬将过去,探了探光绪帝的脉搏,惨呼一声:“皇帝驾崩了!”顿时众人乱成一团。
  溥仪还不知生死为何事务,对光绪帝也没有什么感情,童心未泯,只顾着看着此鼎,看了一两眼,就转头看着载沣,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只有一条龙亮着了。”
  
  载沣早就看出光绪帝命悬一线,倒是并不惊慌,也不哀伤,正转头看那被溥仪抱起的五行至尊圣王鼎,就听到溥仪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载沣也知道大事不好,赶忙俯下身子,从溥仪怀中拿起那鼎,果然,原本亮着的红光、青光已经消失无迹,仅留一盏黄光残存,看那样子竟也如风吹残烛一般,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载沣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慈禧尖声骂道:“死便死了,嚎哭个什么!能死在圣王鼎跟前,乃是光绪帝天大的福气!”
  慈禧直呼光绪帝驾崩为死便死了,这可大大的违背了清宫常理,跪在光绪帝周围嚎哭的众人无不吓了一跳,都止住哭声,呆呆看着慈禧。慈禧面孔扭曲,竟似发颠了一般,尖声骂道:“还不护着圣王鼎!我大清就是毁在你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小儿手中了!”
  众人这才抛下光绪帝,又围拢在慈禧身边。
  载沣抱着圣王鼎,不知是该自己继续抱着,还是还给慈禧或者溥仪,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慈禧骂道:“载沣,你就好好抱着!” 载沣连声称是,将鼎牢牢抱在怀中,那黄色光芒渐渐平稳下来,不再闪烁。
  慈禧尖声道:“这五行至尊圣王鼎,乃是我大清朝命脉所在,须以命相护!若在你们手中丢了此鼎,你们从此就是大清朝的千古罪人,万世万代都要在阴间受苦!记住没有!”说完剧烈咳嗽不止。
  众人无不扶拜在地,连连磕头。
  等众人抬起头来,却看到本来站在旁边高台之上的穿红袍和青袍的两人已经悄然走到慈禧身边,一个穿红袍的人向慈禧微微一鞠躬,说道:“太后娘娘,火煞灯既然灭了,严家人必须走了。”
  慈禧说道:“走吧,你们要走,便走吧!”
  那红袍男人又是微微一鞠,说道:“谢太后!若火煞灯再亮,严家人会再回来守护此鼎。”红袍人说完,向载沣走去,载沣一惊,将鼎抱紧,斥责道:“你是何人?哪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
  红袍男人也不答话,两手伸出,也没碰到载沣身子,就在空中飞快一握,再摊开手,只见一只手上捏了一粒珠子。载沣大惊,低头一看,两条龙嘴里的珠子已经不见,丝毫没有看到这红袍男人是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两颗本在龙嘴里的珠子取走的。
  红袍男人笑了声,说道:“日后自然有人告诉你。”他说完转身,将左手的珠子弹向青袍男人,青袍男人伸手接过,握入手中,微微侧头向慈禧点了点头,径直离开。
  红袍男人对慈禧说道:“林家人脾气古怪,太后见谅。”说罢竟也掉头走开。
  慈禧拦也不拦,垂头不语。
  载沣贵为皇亲国戚,哪受过这个窝囊气,就算这些人摸不清来路,但如此鄙视他,戏耍他,载沣还是无法忍受,腾的站起来,指着这两人的背影骂道:“大胆狂徒,皇权再上,岂容你们放肆!侍卫!将这两人拿下!”
  本跪在地上的四个带刀侍卫话音刚落,就已经纵起身子,拔出腰刀,几个箭步冲上前来。这些侍卫均是万里挑一的满族高手,根红苗正,他们身手敏捷,身经百战且忠贞不二,此时才显出本事,眼中杀气纵横,举刀直指红袍、青袍两人。
  慈禧尖叫一声:“放肆!还不退下!”那四个侍卫听到慈禧发话,顿时身子一软,温顺的如同绵羊一般,弓着身子退开一边。
  载沣说道:“太后!他们……”
  慈禧说道:“你懂什么,他们是五行门下的高手,就凭这几个寻常侍卫,能阻的住他们吗?”
  载沣不语,愤愤然退开一边。
  红袍男人笑道:“谢太后不杀之恩!”仍然脚步不停,和青袍男人走出殿堂,呼呼啦啦,这殿堂中穿红色和青色服装的蒙面怪人也一并跟着走了个干净。
  慈禧咳嗽两声,转向一旁肃立良久的土黄袍男人,颤声说道:“田家护法,幸亏土盘灯尚存,请将圣王鼎尽速收回地宫吧。”
  土黄袍男人微微点头,说道:“金、木、水、火四行已散,那五行地宫四道机关已毁,仅凭土行……其他人找不到地宫也就罢了,若找到地宫,地宫则形同虚设。太后不如嘱咐皇上,将圣王鼎留在身边,日夜看护,也比留在地宫稳妥。”
  慈禧说道:“田家护法,我这紫禁城里,早就不安生了,请你还是将圣王鼎收回地宫吧。那地宫寻常人就算知道方位,恐怕也要找个十年八年的。”
  土黄袍男人干笑一声:“田家护法听太后吩咐。”
  慈禧转头吩咐载沣:“载沣,将鼎还给田家护法。”
  载沣尽管颇多不解,也只好将鼎递给土黄袍男人。土黄袍男人接过,悠悠然看了看亮着的土盘灯,将鼎收入怀中,双手一揉,那鼎顷刻间竟然消失不见。土黄袍男人说道:“请太后移驾,此地已不便久留。”
  那溥仪拉着载沣的衣袖问道:“爹爹,那人是会戏法吗?怎么将鼎变没了?”
  载沣只好答道:“皇上,不是变没了,是藏在身上了。”
  溥仪仍然好奇:“藏身上做什么?怕人偷吗?”
  载沣答道:“是啊,怕人偷。”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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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慈禧等人带着已经驾崩的光绪帝尸身,出了佛堂,坐入轿中,那土黄袍男人在佛堂口向众人微微一抱拳,推入佛堂,随即那豆大烛光熄灭,佛堂内好像从未有人存在一样。
  三顶轿子飞快移出密林,只听身后有墙倒屋塌的声音,响成一片。
  载沣说道:“快走!到正门!”一行人飞快向颐和园正门赶去,走到半路,就见正门口逐渐人声鼎沸,火光攒动,似乎有大批人马赶到。
  又往前走了小半里路,路边闪出十余名带刀侍卫,李莲英喊了声停,轿子停下,那十来个侍卫上前,将六个轿夫拽到一边,还没等那六个轿夫回过神来,噗哧噗哧一刀一个,那六个轿夫还没能喊出一声,已经命丧黄泉。
  侍卫里又上来六个,抬起轿子,急奔而去。
  
  两天后,才传出光绪驾崩的消息,又过了两天慈禧也在北京西苑的仪鸾殿一命呜呼。半个月后,溥仪在太和殿即位,由光绪皇后隆裕和载沣摄政。第二年改年号为宣统,就这样溥仪登上了大清王朝末代皇帝的宝座。
  李连英办理完慈禧的丧事,于宣统元年(1909年)二月初二,离开生活了51年的皇宫。当时内宫主政的隆裕太后,为感谢他在宫中服役多年,准其“原品休致”,就是带原薪每月六十两白银退休。李莲英出宫后深居简出,但最终还是被人在后海附近暗杀,乃是慈禧死前密授隆裕和载沣,怕李莲英是汉人,知道了五行至尊圣王鼎的事情,留他不得。李莲英死于宣统三年,时年64岁。
  宣统三年(1911年)辛亥革命暴发,次年2月12日,隆裕太后被迫代溥仪颁布了《退位诏书》,溥仪退居紫禁城中的养心殿,宣告了清王朝的灭亡和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的结束。
  隆裕在民国二年(1913年)就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临死之前,她要太监将逊位的宣统皇帝溥仪抱到身边,对周围的人说:“你们不要难为他。”
  而载沣在清朝的最后三年中(1909—1911),他是中国实际的统治者。载沣继承了其父懦弱的性格,才疏识短,难当大任。他面对鼎沸的局势,又屡屡举措失当,加速了清朝的灭亡。1911年辛亥革命后,载沣辞去摄政王职,闭门家居,从此沉默寡言,不问政治,不参加张勋的复辟活动,此后在也未参加伪满洲国的任何职务。他在日伪统治下没有屈从日本人的一再劝诱,坚持不去东北,在政治上和“满洲国”划清了界限。全国解放后,载沣将家存图书、文物捐赠北京大学,响应淮北水灾捐款,带头购买“胜利折实公债”。1951年初,因多年老病感受风寒,于2月3日病故。
  1917年6月,张勋带领辫子军入京,和康有为等保皇党一起,在7月1日宣布溥仪复辟。12日,在全国一片声讨中,溥仪再次宣告退位。1924年11月5日,冯玉祥派鹿钟麟带兵入紫禁城,逼溥仪离宫,历史上称这为“逼宫事件”。溥仪搬进北府(载沣的居处),继而又逃进日本公使馆。溥仪被逼宫后,日本各大报章都刊登出同情溥仪的文章,为以后建立伪满洲国造势,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八国联军的时候派兵最多,打得最狠的就是日本。不久,溥仪被日本人护送到天津。
  1932年3月1日,日本扶持溥仪为日本傀儡政权“满洲国”的执政,建年号为“大同”。
  1934年改国号为“满洲帝国”,改称皇帝,改年号为“康德”,是康熙和德宗光绪的缩称,意在纪念,并寄托了续承大清基业之愿。
  
  致于五行至尊圣王鼎去了哪里,普天下只有溥仪、载沣和满洲国第一任国务总理郑孝胥知道。当然,还有那绝对不为人知的五行世家。除此以外,各路军阀、野心家,也对末代王朝留下的重宝觊觎不已,皇帝梦仍然萦绕在中华大地,尽管只有蛛丝马迹,却无一不在苦苦追寻。
  更糟糕的是,日本天皇裕仁也终于通过种种手段,确定了五行至尊圣王鼎的存在,对裕仁天皇来说,将五行至尊圣王鼎据为己有,是大日本帝国彻底征服中国,日本天皇成为名正言顺的中华帝王的精神基础,或者说是最重要的一条,以至于,日本这种欲望的强烈程度,已经达到了不惜一切代价,倾国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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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奉天小贼
  
  我捧着一杯清茶,坐在一藤椅上,听的入神。我面前坐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坐在躺椅上,半靠半坐,手上还挂着吊瓶。尽管如此,这老者说起话来,仍然中气十足,分外清晰,他说话的口音,一听就知道他应该是北方人。
  我所在的房间,无论家具墙面地板,均是十分古旧,但是干净整洁,还有淡淡的香草气味。这老者面对窗户坐着,窗檐上摆着数盆鲜花,上面的花朵,也是开的正艳。那鲜花我也从未见过,只感觉花朵透着一股子极为妖艳的气势,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老者伸出手拿起椅边矮桌上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我早就忍不住,小心谨慎的问道:“老爷子,那五行至尊圣王鼎到底是什么?怎么叫得鼎者得天下,失鼎者失天下呢?难道这个鼎里有什么一统天下法宝吗?”我脑子中布满了类似阿拉丁神灯那样,一揭开盖子,就会飞出激光炸弹或者无敌武器的画面。
  老者轻笑一声,说道:“哪有什么法宝!这不过是一个传承的信物罢了。”
  我说道:“一个信物?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不是没啥用吗?”
  老者说道:“你是新社会的人,不太了解中国还有皇帝时的观点。这当皇帝的啊,最是相信冥冥之中,必有天意,改朝换代,定有征兆!那五行至尊圣王鼎,就是天意的代表。从秦始皇当上始皇帝之后,这个鼎就有了,据说是始皇帝在泰山顶上封禅时,天上坠下一块奇石,五色斑斓,便将此鼎打造而成。而后朝代更替,无不围绕着这鼎明争暗斗,无论往后的唐宋元明清,无不是从前朝手中夺了此鼎,才坐稳了江山。此鼎本没有什么本事,但历代皇帝哪敢有所闪失?那元朝何等强悍,就是因为找不到此鼎所在,不过几十年光景,就天下尽失。又有传说,明末李闯王攻入北京城,本已拿到此鼎,不知为何竟然被人偷了,辗转到了满族人手中,那满族人本没有机会夺了天下的,可得到此鼎后,似乎天意所向,平白闹出个吴三桂、陈圆圆的风流韵事,吴三桂引了清兵入关,从此成就了清朝三百年的天下。”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还是有无数疑问要问,便挑了一个,问道:“老爷子,那五行世家又是什么人呢?”
  老者笑了笑,说道:“五行世家,都是贼。”
  “贼?”我一愣。
  老者说道:“五行世家之说,起于汉代,据说是汉朝皇帝生怕有人把鼎偷了,就寻遍天下的既善偷又善能防偷的高手,竟发现偷盗的技术也分为五行,金木水火土,彼此能够相生相克,只要有五行的偷盗高手共同推断出防盗的法子,那鼎恐怕就再也没人盗的走了!于是,汉皇帝就和这五行盗术中的最顶尖高手签订契约,封他们为五行世家,专为皇家守鼎,万世万代不愁吃穿用度。这五行世家的称呼传到民间,又是另一种说法,称他们为五大贼王。”
  “贼王?”我一惊!
  老者点点头,继续说道:“贼王可不是好当的!这做贼的人,自古以来不是为生计所迫就是贪图享受,才进了这贼道!投机取巧,鸡鸣狗盗,精于算计等等手段无不是做贼的人的拿手好戏,自然也就心胸狭窄,比不上那些绿林好汉般豪爽仗义。所以这五大世家,不仅彼此勾心斗角,也要日日夜夜防着觊觎这贼王封号的其他贼术高手偷袭。俗话说,越是乱世,越是贼道繁荣,横行无忌的好时光,天下的众多恶贼,哪容得太平盛世长久不衰?甚至五大世家中人,也觉得守着这圣王鼎太过无聊。巧的是,始皇帝造这鼎的时候,引了那天降奇石中的五道光华分开,以龙嘴灯示人,龙嘴中含一珠子,和龙嘴灯同亮同灭,把珠子取出,就算相隔十万八千里,也丝毫不会妨碍。五大世家便和皇族约定,如果代表自己金木水火土的那盏灯灭了,便不用守鼎,取了龙嘴中的珠子便走,皇族不可阻拦,若龙嘴灯又亮起来,他们拿走的那个珠子也会亮起,他们便再回来,只是鼎这个时候落在谁人手上,他们就不管了。”
  我追问:“那如果珠子丢了呢?”
  老者哈哈笑道:“丢了?如果谁能把这珠子从贼王手中偷去,那他就是新的贼王了!五行世家,并不是父子兄弟聚在一起,相当于每个世家都是一个帮会,也有等级师承的。”
  我哦了一声,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问出一句:“老爷子,你把做贼的都说的很坏,但我觉得,做贼的也有义贼吧,什么鼓上蚤时迁啊,什么香帅楚留香啊,不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人吗?”
  老者看着我,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的开心,前俯后仰,嘴上也说道:“说的好!说好的!义贼!好小子!真有你的!”
  我摸摸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的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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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1926年1月,由于日军入满援奉,郭松龄被处死(注1),奉天城里遍布日军,到处插满了日本鬼子的膏药旗。奉天城大街上不时有日军军车横冲直撞,疾驰而过,人人都急忙避让,一片惶恐,日军军车一开过,所有人都收紧了衣领袖口,匆匆而逃。
  一个街角的避风处,三个破衣烂衫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挤在一堆,蹲在角落。奉天这个季节十分寒冷,这三个小子衣着单薄,尽管挤成一团,还都是冻的呲牙咧嘴。
  居中的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小胖子说道:“妈妈的,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旁边一个消瘦的小子边冲着手哈气,边说道:“大哥不会出事了吧,外面这么乱。”
  另一个年纪看着最小的十分肯定的说道:“大哥不会出事的。”
  胖子冲消瘦小子嚷道:“老关,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话!”说着拿手擂了消瘦小子一掌。
  这消瘦小子绰号就叫老关枪,中间那胖子绰号叫浪得奔,年纪最小的则绰号瘪猴,这三个小子都是奉天城里的流浪儿。
  老关枪让浪得奔一掌打的吃痛,摸着后脑骂道:“浪得奔,别打人成不?疼死了!”
  浪得奔骂道:“你这乌鸦嘴,就是欠打!”
  老关枪气呼呼的,也不敢顶嘴,缩了缩脖子,三个人继续挤成一团。
  三人又蹲了一会,不断打量着路口,浪得奔也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嘀咕道:“大哥都去了这么久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
  瘪猴嚷道:“不行不行!大哥让我们再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老关枪到是同意浪得奔的意见,说道:“瘪猴,要是大哥真出了点什么事,我们在这里躲着,不是一点江湖义气都没有了!老浪,咱们去看看吧。”
  浪得奔扶了扶帽子,狠狠抽了抽鼻涕,嚷道:“走!”说罢,已经站了起来。
  老关枪也跟着站了起来,瘪猴还是不起来,生生被老关枪拉起,骂道:“你这龟孙样!数你胆子最小。”
  这三人抖擞了一下精神,一前一后的钻出街角,走上大街,刚沿着街走了没两步,拐角处齐刷刷奔出一队日本兵,列队向前奔跑。他们三人赶忙缩到路边,看着那队日本兵跑过,浪得奔冲着这队日本兵的背影骂道:“小日本!得意你娘的X!”
  瘪猴拉着浪得奔的衣角,说道:“老浪,快走啊,快走!”
  这三人又向前哆哆嗦嗦的前行而去,转了个弯,钻到一巷子里,在墙边又蹲了下来,都是神色紧张,四下张望。浪得奔抬头看去,他们靠着的是一面极高的围墙。浪得奔说道:“瘪猴,踩着我肩膀上,到围墙上看看。”
  瘪猴这时胆子到大了些,听浪得奔招呼,站起来就要踩住浪得奔的肩头往上攀爬。瘪猴刚刚站稳,就听到围墙里一阵大乱,里面人大喊大叫:“抓贼啊!抓贼啊!在那边!那边!抓住他!打死他!”
  瘪猴吓的一颤,脚下没踩住,径直从浪得奔肩头跌下,老关枪上前扶住,也还是被瘪猴身子一带,三个人摔成一团。
  这三人摔倒在地,只见墙头一个身影一闪,一个人已经从墙头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他们脚边。这个跳下的人,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狗皮帽子,眼睛不大但极有神,脸上脏兮兮的,却还挂着一道血痕。这少年落在浪得奔他们脚步,定眼一看,不禁骂道:“你们怎么来了?”
  浪得奔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喊道:“大哥!”
  这少年骂道:“你们怎么不听话!快跑啊!”
  话音刚落,只见街头路口也冲进人来,乃是五六个伙计的打扮,人人手中拎着一根烧火棍,指着他们四个嚷道:“小贼在这里!在这里!”说着就向他们冲来。
  这少年拉起瘪猴,四个人拼了命的撒腿向前跑去,身后众人紧紧追来。
  少年跑在最前,老关枪紧跟在后,浪得奔身子虽胖却也咬牙跟上,只有瘪猴落在后面。最前面那少年嚷道:“分开跑!快!老地方见!”眼看前方就是一岔路口。
  可就在这时,瘪猴大叫一声,脚下一个不稳,咕隆隆滚到在地。少年、老关枪、浪得奔都是一愣,本来已经跑出七八步,回头见瘪猴摔倒,也没有什么犹豫,都转身回来,齐齐上前去拉瘪猴起来。
  浪得奔气的大骂:“瘪猴!你个废物!爷爷们要死在这里了!”
  三人刚把瘪猴拉起,瘪猴腿却吃不少力,丝毫跑不动了。少年见状,叹了一口气,骂道:“叫你们别来!”
  少年叹完气,身后那群伙计已经追上,拽住他们几个劈头盖脸一顿棍棒。他们四个抱着一团,用手护着脑袋,高声大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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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群伙计揍了片刻,才停下手来,又拿脚连踢带踹,把四个人逼到墙角。
  少年嚷道:“又没偷你们什么金贵玩意,还你们便是!别把人往死里打啊!打死了我们,变鬼也要纠缠你们!”
  一持棍伙计骂道:“小兔崽子!还顶嘴!敢到张四老爷家里偷东西!打死你们也白打死!”
  少年嚷道:“别打别打,还你们就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丢在这群伙计脚边。
  从伙计身后气喘吁吁钻进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奔的急了,用手扶着帽子,瞪着眼睛,也说不上话。伙计对着管家模样的人报告:“刘管家!就是这几个小贼!抓到了!一个不少!”
  刘管家总算喘上起来,身板一直,指着四个少年骂道:“小王八羔子的!折腾死爷爷我了!你们,谁是头?”
  少年也是强硬,颤微微从地上爬起,应道:“我就是!”
  刘管家上下一打量这少年,骂道:“胆子不小啊!谁指使你们来张四爷家偷东西的?”
  少年说道:“小爷我自己的主意!这位当家的,不就是偷了你们一些点心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刘管家骂道:“大惊小怪?张四爷家容得你们进进出出?一些点心?就算是你拿根针出来,就要打断你们的腿!来啊,给我继续打!把这四个小王八羔子的腿都给我打折喽!让他们还敢偷四爷家的东西!”
  几个伙计应了声,提着棍子就要冲上。
  少年骂道:“慢着!慢着!难道你们没见过小爷吗?小爷的名头叫拿破天!你们要是把我惹急了!保管你们谁都讨不到好!东西都还你们了,再打,就别想在奉天城混江湖了!”
  这少年说的中气十足,毫无惧色,几个伙计的棒子已经抡起,听他这么嚷嚷,也是有点犹豫,都向刘管家看来。
  刘管家大怒:“什么拿破天!拿他祖宗的天哦!给我打!”伙计们见有刘管家撑腰,抡起棒子就要打下。
  这小年心中惨道:“完了,没骗住他们,估计咱们几个今天要去见阎王老子了!”
  这少年眼一闭,双手护头,就等着挨上一顿棍棒。少年闭了半天眼睛,迟迟不见棍棒落下,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见伙计们放下棍棒,一个小丫鬟打扮的俊俏妮子在刘管家耳边说了什么。
  刘管家连连点头,指着少年他们骂道:“今天便宜了你们!张四爷大好日子,不想见血腥!你们快快滚蛋,再见了你们,见一次打一次!让你们长点记性!呸!”
  刘管家啐了一口,挥了挥手,戴着一帮伙计,便跟着刚来的那小丫鬟快步赶了回去。
  那少年对着他们的背影低声骂道:“狗日的,等你爷爷我发达了,女的全卖到窑子去,男的统统去当炮灰!”少年说完也向地上啐了一口!少年眼前一亮,他从怀中丢出来的布袋子还躺在街上,不禁心中一乐,赶一步上前把袋子捡起。
  浪得奔哼哼唧唧的嚷道:“大哥,好一顿打!还以为要死了呢!”
  老关枪也爬起来,揉肩摸脸,说道:“有本事就单挑!一群人拿着大棍子打人,算个****毛的本事!”瘪猴也有点害怕的站起来,说道:“大哥,老浪,老关,都怪我摔跤,都怪我!”
  那少年上前一步,使劲拍了拍瘪猴的肩膀,笑道:“说啥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浪得奔也挤过来,嬉皮笑脸的对瘪猴说道:“哈哈,他们那顿棍棒,全当给爷爷们按摩了!”
  少年一掌打在浪得奔头上,骂道:“浪得奔,是不是又是你让大家来找我的?不是说了吗!不准来找我!”
  浪得奔呲牙咧嘴,摸了摸头,说道:“还是大哥的拳头厉害!好疼好疼!咳!我也是怕大哥出事。”老关枪也挤过来,对少年说道:“大哥,你就原谅我们吧。”
  少年倒笑了,把袋子提起来,说道:“今个尽管是惨了点!白白挨了顿啊!但大哥我承诺给你们偷到的上好点心,也总算是可以一饱口福了!”
  浪得奔、老关枪、瘪猴盯着少年手中的袋子,无不大咽口水,欢呼道:“大哥英雄!大哥英雄!”
  这少年,就是这四个流浪儿的头头,无名无姓,在奉天混的久了,倒也有了一个绰号,本来是个极不雅的名字“祸小鞋”,这少年生生将自己绰号改了,叫做——火小邪。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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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09: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四个流浪儿经常受人欺负,三天两头挨顿打早就是家常便饭,都有了一身抗打的本事,知道怎么护着自己的要害,所以,尽管他们挨了一顿棍棒,全身无处不疼,无处不酸,缺也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他们几个彼此捏捏揉揉,蹬腿拽手,也就算是没大碍了,彼此搀扶着尽快离开了此处。
  这四人摸清了方向,捡着沟边小路,避人之处快步而行,直到天色黑了,才走至北城荒地里几间破败的草房,打量了一下四下无人,这才钻了进去。他们这时早就饿了,肚子都饿的咕咕直响,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三人无不看着火小邪手中的袋子大咽口水。他们也都懂规矩,大哥火小邪不发话,谁都别想吃。
  东北奉天城一带做贼的规矩便有这一条,若是从别处偷到了好吃的好用的大把金钱,路上不能分、不能露,一定要避着人快快回到老巢,才可瓜分。贼道里有俗话说的好,偷来的东西刚拿到手上,都思念着旧主,变着法子要跑,你若是不找到万全之处把它们镇着,没准闹出什么事端来。
  就算东北的大盗,偷到什么玩意,也都是捆扎包裹的严严实实,卯足了劲奔逃,决不敢中途拿出来卖弄。
  火小邪他们从小就为了能够活命,偷鸡摸狗,这些规矩自然懂的。他们刚出来就被打了一顿,更是一路上不敢造次,尽管馋的吞了一肚子口水,也都是回到住所,这才思量该如何享用。
  火小邪看着浪得奔、老关枪、瘪猴那样,也心里明白,让他们缩到屋角草炕上,自己去把油灯点了,才返身回来,和他们挤在一团。火小邪把装着点心的袋子丢在中间,低头念叨:“不是我偷了你,而是我们有缘,既然你已经来了,还请安心,我一定好好待你。”
  火小邪这一通自言自语,也是贼道里的一条规矩,就是偷来的东西无不带着怨气,偷东西的人要安抚一番,才可享用,不然这些偷来的东西怨气不解,还是会带来灾祸。偷到金钱的,一般都要“打钱”,有道是金钱气势最硬,好言好语是听不进去的,故而要“打”,用牙咬,用鞋底拍,暴晒,火烤,水浸,适时而为。若是偷到吃的穿的,则要好言相劝,这样才吃了不伤身,穿了不被抓。
  所以火小邪一干人都如同哄着捡来的小狗一般,对那袋子点心废了半天的话,火小邪才呼喝了一声:“好了!咱们吃吧!”其他人都是一阵欢呼。火小邪打开袋子,分别给大家递上一块。
  
  那张四爷是奉天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据说和东北大军阀头子张作霖的关系颇深,算得上奉天城里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自然他家的点心,也都是精美之极。尽管那些点心用袋子装了,弄得烂糊糊脏兮兮的,却并不妨碍他们大吃大嚼。浪得奔吃的急了,噎的直翻白眼,嘴里仍然呼喊着:“好吃好吃!真他妈的好吃!”
  老关枪吃着吃着竟哭了起来,火小邪一巴掌打过去,骂道:“吃就吃,哭个什么?”老关枪抹了抹眼泪,说道:“大哥,我是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由得想起我爹妈来,他们这辈子恐怕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瘪猴年纪小,听老关枪这么一说,也眼泪翻滚,两行泪哗的滚入嘴中,而瘪猴也不停,仍然奋力咀嚼,合着眼泪一起吞咽,也不说话。
  浪得奔缓过气来,骂道:“老关!瘪猴!你们两个丧气包!吃点好的就这样!真是没种!”浪得奔转头看向火小邪,说道:“大哥,你说是不是……”浪得奔看见火小邪也是神色黯然,便没敢再说话。这浪得奔从小就是孤儿,根本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子,自然体会不到老关枪、瘪猴和火小邪的心情。
  这四个少年沉默了片刻,火小邪把脸上的沮丧神情一收,换了张坚毅的脸来,笑道:“我以后一定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天天有酒有肉吃,出门就坐洋车!大家说怎么样!”
  老关枪、瘪猴、浪得奔都齐声高呼:“好啊!好啊!听大哥的!听大哥的!”说到这里,他们才又都提起了精神,几个人吃着点心,做着发财、出人头地的梦。
  老关枪说道:“等我发达了,我就天天吃大肥肉,用粉条炖的一放嘴里就化的那种!”
  浪得奔骂道:“你就这点出息?要是我,我就天天找奉天城里最红的小德张他们来唱二人转,要他们唱过桥就过桥,一百八十出,天天不能重样的!瘪猴!你呢!”
  瘪猴想了想,说道:“我要发达了,我就盖栋大宅子,让奉天城里象我们这样的都住过去,再不挨饿受冻,再不用偷别人东西挨打。”
  浪得奔推了瘪猴一把:“嘿,你小子还真仗义啊!”老关枪也扑过去咯吱瘪猴,嚷道:“你小子还有这好心肠哪!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长了一副佛爷相!”这三人顿时闹成一团。
  浪得奔缩着脖子笑哈哈的退出战团,看见火小邪若有所思,不禁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火小邪说道:“倒也没想什么。”
  老关枪和瘪猴停止打闹,都看着火小邪,老关枪说道:“大哥,说说吧,如果你发达了,你最想干什么呢?”
  火小邪说道:“真不知道想干啥。”
  瘪猴挤上一步说道:“大哥,你就说吧,你肯定早就想好了。”
  “就是,就是!”浪得奔嚷道。
  火小邪看了大家一眼,抓了抓头,傻乎乎的笑了声,说道:“其实吧,和你们说了,你们也别笑。”
  “说吧说吧,保证不笑!”大家嚷道。
  火小邪慢慢的说道:“如果我发达了,我,我很想去找……”话刚说到这里,这屋子的破门让人嗵的一脚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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