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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ilkdgv

[转帖] [连载]《五大贼王》——天下贼术,皆出五行!作者: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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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信镖”这个行当便顺应而生,专门为出得起钱的人家传递书信,本来看上去也无可厚非,算是个靠脚力吃饭的营生。但在清末民初,天下大乱,各地战火纷纷,匪患猖獗,通邮极难,传个书信和过一趟鬼门关一般险恶,于是这“跑信镖”的渐渐随时而变,越来越象“游匪”,除了不占山为王外,行为举止和土匪也差别不大。这些人嘴上说传书信仍算是主要的营生,其实也可以收买他们流串千里杀人越货,他们在城镇村集中还算老实,一旦出了城镇,在荒郊野外,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
  “信镖”这个行当一度十分发达,但最后发展为恶霸帮会,危害四方,成为被打击的对象。由于不允许“信镖”进出城镇取信传信,也就断了这门行当的主脉,一九四几年的时候,全国的“信镖”帮会逐渐消失殆尽,剩下的“跑信镖”的人转行,不是当了土匪强盗就是改邪归正去了。慢慢的时光流逝,也就没有多少人记得“信镖”“梭子”“跳辫”这些名词和这种行当了。
  故此,钱掌柜这番提醒,也是理所应当。
  严景天谢道:“谢谢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钱掌柜说道:“听你们口音,是陇西人?”
  严景天笑道:“正是。”
  钱掌柜说道:“好多年都没有见到陇西人来这里了,呵呵。这位大爷,您们若不急着赶路,我给你们开几间客房休息?”
  严景天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也好!掌柜的,需要多少钱?”
  钱掌柜忙道:“几位大爷光临小店,休息一下还收什么钱,都在饭钱里面了!请,请……”
  钱掌柜正要带路,却见严景天他们并没有跟上来,反而都向店门口看去,钱掌柜一愣,赶忙也顺着严景天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灰尘滚滚,十来骑装扮各异的人马正向这家“落马客栈”奔来。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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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钱掌柜一脸惊慌,冲严景天他们叫道:“几位大爷,那些跑信镖的恶人来了!你们快回避一下吧!跟我来,跟我来!”钱掌柜拽着严景天的衣角,神色慌张的拉着要走,“现在不是晚上,他们呆不了多久,还是避一避吧。”
  严景天环视众人,严守震十分不快,但没说话。水妖儿和严守仁架着火小邪,都默默点头。严景天说道:“谢谢掌柜了!”
  众人由钱掌柜领着,去了后院。
  客栈后院十分的宽敞,七八间草房分左右交错而立,相隔都是十多步的距离。
  钱掌柜领着众人,去了一间草房,把门打开,说道:“一共四间房,你们先在这休息,我打发了那些跑信镖的,再来招呼几位客官!”
  严景天说道:“有劳掌柜的了!您去吧,我们自有安排。”
  钱掌柜赶忙应了,飞也似的跑到前厅去了。
  严守震不悦道:“严堂主,咱们躲一下张四就算了,怎么这些跑书信的跳辫,我们也要躲着?咱们火家丢不起这个人啊!”
  严景天眉头紧皱,想想严守震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是否太过小心了?
  严景天说道:“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先在此等一下,观望一下形势再说。”
  水妖儿笑道:“我去看看吧!你们等着,放心吧,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
  严景天刚想说话,水妖儿已经把门拉开,哧溜一下钻出去不见踪影。
  严景天重重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
  火小邪被丢在床边,仍然醉醺醺的叫道:“我,我没醉!不用扶我!”
  
  且说落马客栈门口,一众打扮各异的人马径直奔到店前,也不下马,直冲进院。贾春子站在院中,左拉右拽,嗷嗷大叫:“下马!下马啊!”形象极为狼狈。
  打头的一个穿着皮袄,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光头锃亮的男人哈哈大笑:“傻大个!我的马喂过了吗?要是没喂好,我们就把这里踏烂喽!”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贾春子嚷道:“都喂了!都喂了!喂的饱饱的!你们下来啊!”
  这光头男人叫道:“六行道的换马继续走!剩下的和我留在此处歇息!”有人欢呼,有人唉声叹气,众人纷纷下马。一行人跑到马厩边,拉出马,跨上去一溜烟的又奔出院子,扬长而去。剩下的人则跟着光头,向店中走去。
  光头转头一看,正看到严景天他们的马停在院中另一侧,光头皱了皱眉,脚步也没停,迈入店中,钱掌柜正冲出来,和光头撞了个满怀!
  光头咔嚓大手一搂,双手捏住钱掌柜两个肩膀,左右摇晃了一番,大笑道:“钱掌柜!好久不见了啊!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钱掌柜被晃的头昏眼花,挣扎着说道:“记得记得,郑大川郑大爷!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啊!”
  郑大川哈哈一笑,松了双手,摸了摸光头,径直走到店中,捡了张桌子坐下,他身后的一众人也都哗啦哗啦走进店中,几个人坐在郑大川一桌,另几个则坐到旁边另外一桌。
  郑大川把马靴踩在长凳上,鼻子嗅了嗅,大叫道:“钱掌柜!有酒味啊!来了什么贵客啊!”
  钱掌柜赶忙走上前,说道:“郑大爷,您们是喝茶还是吃饭?我这就给您们准备着去?”
  郑大川嚷道:“钱掌柜,你可真会绕圈子。我是问,你这店里来了什么客人啊?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
  钱掌柜本想避开不答,可郑大川追着问,钱掌柜只好答道:“开店做买卖的,来往的都是客,人走茶凉,也没问他们太多。”
  郑大川摸了摸光头,啧啧两声,猛然拍桌骂道:“钱掌柜,你这说话不是放罗圈屁吗?我看你这生意不想做了!”
  钱掌柜吓的一个哆嗦,忙道:“郑大爷,我这店里好不容易才来几个客人,您开恩啊,我就指望着这几个客人赚点活命钱啊!您把他们吓跑了,我也没法开店了,以后还有谁在这条路上伺候着郑大爷啊。”
  郑大川摸了摸光头,说道:“你这小老头,还真是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啊,好吧!既然钱掌柜不愿意说,我也懒的问了。钱掌柜啊,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来吧,钱嘛,少不了你的。”
  钱掌柜知道郑大川根本没有付钱的意思,说道:“各位大爷稍坐,我这就去准备着。”钱掌柜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赶忙退进后厨。
  郑大川瞟了眼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低声道:“万狗子,去后院看看!摸清楚旺儿!”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狞笑一声,起身离去。郑大川所说的旺儿,乃是匪帮黑话里的钱财是否好拿的意思。“荣行”里说旺儿仅指钱财,黑话比匪帮要讲究的多。
  
  万狗子刚走,郑大川身边的一个阴沉沉,象个大烟鬼一样的消瘦男子说道:“我说郑老大,您奉天城的张四爷到底要做什么?这趟信镖可是惊动不少人啊!什么消息要散到五百里去?”
  郑大川哼道:“赵烟枪,你管这么事干个屁!张四爷肯出钱,我们就去办!别说五百里,八百里我也跑!”
  赵烟枪就是这消瘦男子。赵烟枪说道:“我总觉得张四爷瞒着我们什么。”
  郑大川说道:“瞒?张四爷瞒我们有屁用?”
  赵烟枪说道:“郑老大,你想啊,咱们跑信镖的,从不过问信里面写的啥,送到即走,这是咱们的规矩。可这么多年,张四爷用我们的时候,都是口信,因为知道我们一路上嘴巴也严。可是这一趟,却是封口的信封!我觉得张四爷这次极可能在悬赏寻人!所以不让我们知道内容。”
  郑大川一瘪嘴,皱了皱眉,说道:“赵烟枪,就你心思多,你说啥来着?悬赏寻人?”
  赵烟枪见郑大川动了心思,赶忙凑上脸,继续说道:“郑老大,你想啊,如果真是悬赏寻人,咱们知道了会怎么做?”
  郑大川骂道:“真是悬赏寻人,那老子们自己就去做了!还等着别人来分钱财?辽西一带,还有谁比我们脚头更快?罩子更多?”
  赵烟枪说道:“郑老大聪明!所以张四爷这次只让我们传信,啥也不说啊!不就是担心我们贪赏钱,不好好传信?而且要寻的人,能让张四爷这么着急上感着,估计也极不简单啊!”
  郑大川拍了拍光头:“你说的倒有些道理……妈的,赵烟枪,你是不是偷看信里写的啥了?”
  赵烟枪大呼:“郑老大,我是懂规矩的!我要是偷看过,愿受挖眼之刑!我就是猜到的!猜到的!”
  郑大川骂道:“你个龟儿的,倒挺会猜!你再说说,你还猜到了什么?”
  赵烟枪说道:“我还猜,张四爷真要悬赏寻人,恐怕那人身上带着价值连城,富可敌国的宝物!你想啊,张四爷是什么人?镇宝的啊!”
  郑大川眼睛都直了,一拍桌子,骂道:“赵烟枪,你怎么不早点猜!来人啊,给我去把六行道的人追回来一个!我要看信!”旁边桌子边就有大汉站起,要听从郑大川的安排。
  赵烟枪急道:“郑老大!规矩!规矩!不能看信啊!”
  郑大川骂道:“规他妈的屁矩!大把的钱眼前摆着,还规矩个屁!赵烟枪,你带着人去追!”
  赵烟枪一拍脑门,惊呼道:“郑老大!我想起来了!不用去追了!刚出去的万狗子身上就有一封!忘了给六行道的老七了!”
  郑大川叫道:“真的吗?那还不去把万狗子叫回来!”
  赵烟枪笑的花枝乱颤,暗自得意,连忙点头,指着几个人喝道:“你们!去后院把万狗子叫回来!”
  几个人吆喝着就站起来,直奔后院,片刻功夫,就见有人奔回来报告:“郑老大,赵师爷!万狗子昏迷不醒!象是被人打昏了!”
  说着话,万狗子就被人拉手提脚的拖了进来,郑大川大骂:“怎么回事?!”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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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赵烟枪倒沉得住气,走到昏死一团的万狗子身边,蹲下一把拉万狗子的脸,只见万狗子双目紧闭,脸上一大条红印,鼻血横流。赵烟枪“切”了一声,把万狗子虎口捏住,抬手啪啪啪啪赏了万狗子四个大耳光!
  万狗子哎呦一声,悠悠转醒,马上一骨碌坐起来,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哎呦连声。
  郑大川走过去骂道:“你怎么回事!”
  万狗子跪在地上,捂着脸嚷道:“郑老大,我也不知怎么,刚到后院走了两步,绕着房去看房里有没有人,就觉得后脑门上有人打我,我一回头,脚下踩到什么东西,面门就挨了一棍,十分厉害,打的我一退,又踩到什么东西,后脑又是一棍,我就啥都不知道了!郑老大!我一定是碰到山精了!”
  有抬万狗子回来的大汉嚷道:“什么山精,你脚边一前一后两把夯草的耙子!”另一个人也嚷道:“万狗子,你是自己踩到耙子,让耙子的木柄打的吧!”
  万狗子愣道:“什么耙子?我怎么会踩到耙子!”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赵烟枪脸一沉,骂道:“丢人的东西!信呢!把信给我!”
  万狗子还正昏头脑涨,喃喃道:“什么信?”
  赵烟枪一耳光抽在万狗子脸上,骂道:“你说什么信!我今天给你的!”赵烟枪一说此话,知道自己说露脸了。原来赵烟枪故意藏了一封张四爷的信,让万狗子收好。
  赵烟枪脸皮极厚,尽管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仍然骂道:“信!妈的!你说什么信!”
  万狗子总算回过神来,慌忙说道:“哦!哦!在!在!”说着就伸手去摸自己的怀中,谁知摸来摸去,一无所获。万狗子脸上也绿了,吞吞吐吐的说道:“赵师爷,没,没了?”
  赵烟枪大惊:“什么!信丢了?!”
  万狗子摆出一副哭丧脸,说道:“没了……进屋之前我记得我还摸了一次,还在呢。怎么就没了?”
  赵烟枪骂道:“你这个废物!猪头!你,你你你!你妈的巴子的!”
  万狗子哭喊:“我真不知道啊!一定是我刚才遇到山精,让山精偷了去。”
  郑大川脸上不悦,转身回去坐下,骂道:“赵烟枪,你和万狗子唱什么二人转呢!好玩是不是!”
  
  赵烟枪咳嗽两声,尴尬的说道:“郑老大,真的,真的有信在万狗子身上,哎呀……这个,怎么会丢了呢?”
   “赵烟枪,你个龟儿子的净胡扯蛋!还张四爷悬赏寻人!”郑大川瞪了大家一圈,骂道,“老子差点忘了!你们当张四爷是什么人?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告诉你们,张四爷可不只是个掌宝的!他的来头大了去了!张四爷要抓人,天下还有他抓不到的?都滚过来!这事一会再议!”
  赵烟枪是是连声,再也不敢放一个屁。众人赶忙都溜回椅子坐下,局促不安的看着郑大川。
  郑大川摸了把光头,站起身,冲着后堂嚷嚷:“钱掌柜!人呢!茶水呢!咋就这么慢!”
  钱掌柜远远的应了一声,从后堂中跑出来,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拎着竹篮,里面满是花生干果,边跑边嚷道:“来了来了!郑大爷久等了!”
  钱掌柜麻利的摆了一桌,给众人茶碗里倒茶。郑大川也不客气,拿起花生啪啦捏开了就吃,问道:“钱掌柜!你后院里住的客人,是练家子吧?”
  钱掌柜应道:“这个我真看不出来。”
  郑大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问:“几男几女啊?我看外面可是拴着六匹马的!”
  钱掌柜只好说道:“五个男的,一个女的……”
  郑大川哦了一声,说道:“行了,钱掌柜我也不为难你了,你放心,我不想对你的客人怎么地!其他吃的呢!快点!饿死了!把茶壶放这,不用你倒了!快去快去!”
  钱掌柜把茶壶放下,赶忙又退到后堂。
  郑大川哼了声,对赵烟枪等人骂道:“你们几个,再去后院看看!我倒想看看这破店里住着哪路神仙!”
  赵烟枪连忙起身,点了点人头,也叫上了万狗子,五六个人张牙舞爪的又向后院寻去。
  
  钱掌柜刚想进厨房,就见贾春子疯了一样的奔过来,脚下拌着杂物,硕大的身躯一个翻滚,滚到钱掌柜面前。
  钱掌柜正想张嘴骂,却看到贾春子神色极不寻常。钱掌柜扶住贾春子,闷声喊道:“小声点!怎么了!”
  贾春子瞪着一双牛眼,跪在地上,张着大嘴,指着自己跑来的方向,舌头也不利落了:“钱,钱大爷,那那,那里!”钱掌柜一巴掌拍在贾春子脑门上,骂道:“慢慢说!”
  贾春子咽了一口口水,说道:“鸽子,鸽子!鸽子!飞回来了!”
  钱掌柜哎呀一声,捏住贾春子的面颊,瞪着贾春子的双眼,低声吼道:“你看清楚没!是不是鸽子!”
  贾春子被钱掌柜捏着腮帮子,驽着嘴,仍然卖力的说道:“是鸽子!是鸽子!是以前飞走的鸽子!白白的!”
  钱掌柜松开手,从贾春子身边越过,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钱掌柜跑出屋子,来到院子一侧,果然看到一个破败不堪的铁笼子顶上,正停着一只雪白的信鸽!
  钱掌柜奔到鸽子面前,一伸手将鸽子抓住,从鸽子脚上取下一张纸条,将鸽子放进铁笼子里。钱掌柜小心翼翼把纸条展开,正要阅读,贾春子又是磕磕绊绊的冲了过来,嚷道:“我说是鸽子吧!”
  钱掌柜一巴掌拍在贾春子脑袋上,骂道:“小声点!你再嚷嚷就不让你吃饭!”
  贾春子赶忙闭嘴,轻轻说道:“哦,我小声,小声。钱大爷,我等了一年了,终于见到鸽子了。这鸟是干啥的?”
  钱掌柜也不说话,把纸条展开,细细读着。贾春子凑在一边,他不识字,只能干瞪眼小声嚷嚷:“写的啥?写的啥?”
  钱掌柜眼睛一咪,唰的一下把纸条捏入手中,脸上的神情再也不像一个开店的生意人,而是颇为犀利,钱掌柜沉声道:“张四爷,你终于想起我了!”
  贾春子在旁边嘀咕道:“张四爷,谁是张四爷?”
  钱掌柜转身冲着贾春子呵呵一笑,神情古怪,说道:“贾春子,我们去做件有趣的事。”
  贾春子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跟着钱掌柜快步离开。
  
  钱掌柜刚一走,从旁边房檐上哧溜挂下一个人,正是水妖儿。水妖儿用脚勾着房檐,倒挂在空中,双手叉着细腰,纳闷道:“怎么回事?这店老板有问题啊!难道被猴子猜对了,这是家黑店?”
  水妖儿一翻身从梁上翻下,无声无息落了地,贴着院子外侧,向火小邪、严景天他们歇息的房子跑去,打算去和严景天他们商量。
  水妖儿从房后绕到房门前,左右看了看,拉开门就钻了进去。水妖儿低声叫道:“严大哥……”水妖儿马上就感觉到严景天等人并不在屋内,没有再喊,往里屋一看,只见火小邪被拴在桌脚上,正靠着炕边呼呼大睡。
  水妖儿跳到火小邪跟前,狠狠捏了火小邪的脸一把,拽着火小邪的脑袋左摇右晃。火小邪喝了酒,也不知道疼痛,只是醒了,眼睛也不睁,嘟囔着说道:“别动,别动,睡一会就好。”
  水妖儿把火小邪眼皮子拉开,骂道:“你这臭猴子!严大哥他们人呢?”
  火小邪愣头愣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睡着了。”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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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水妖儿自己钻到外面,先是碰到万狗子鬼鬼祟祟的寻来,水妖儿便仗着本事,让万狗子踩到耙子,自己把自己打倒,水妖儿顺便也补上了一记重击,把万狗子打昏。然后她下来在万狗子身上摸索,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见上面盖着古怪印章,封的严实,就偷了去。
  水妖儿正想打开信封看,看到有人从大堂中出来,赶忙躲起。见他们找到了万狗子,大呼小叫一通,把万狗子拖了回去。水妖儿跟着他们,潜伏到大堂一侧的角落,听郑大川一通废话,正觉得无趣,就看到后厨一侧贾春子发了疯一样四下乱跑。水妖儿十分好奇,赶忙跟了过去,目睹了贾春子、钱掌柜的古怪一幕。
  而水妖儿去跟踪钱掌柜的时候,严景天他们还坐在屋里。严守震从到屋里来,就不停的骂骂咧咧,骂到最后,严景天也觉得有些窝囊,刚好从窗口看到赵烟枪又带着人来寻,便再也按捺不住,把火小邪用牛黄绳拴在桌子上,他们四个走出屋外,在后院正中和赵烟枪他们撞了个满怀。水妖儿此时正隐在角落,聚精会神观察钱掌柜的动静,由于相隔甚远,又有房屋挡着,也没有注意到严景天他们已经出门。
  
  赵烟枪和严景天他们碰面,一见对方是四个大汉,看架势也不好招惹。赵烟枪心眼多,没有立即和严景天冲突,而是笑眯眯的问道:“呦!四位兄弟!幸会啊!你们可是住店的?”
  严景天一见赵烟枪他们几个,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笑道:“这几位兄弟,幸会!山高路远,我们在此歇个脚。”
  严守震可不讲什么客气话,瞪着眼睛骂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想找死啊?滚一边去!好狗不挡路!”
  赵烟枪脑门上青筋直冒,也还能强忍的住,但跟着一起来的几个可忍不住。他们这些人平日里都是横行无忌惯了,被人指着鼻子张口就骂,哪里受的了,顿时眼睛一瞪,根本不回嘴说话,搂袖子就要上前。俗话说的好,真有心打架的哪有功夫和你耍嘴皮子。江湖中实实在在闯荡的,往往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打,打不赢再说。
  没啥大本事的市井无赖、泼皮混混,这些好吃懒做、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徒才又叫又吼,先骂遍十八代祖宗再呼喊有种你来,这才一顿王八拳互相乱抡,鼻青脸肿不分胜负。要么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举着利器一涌而上,打个稀里哗啦,被人捅死也只能怪自己倒霉,碰到个愣头青拿着刀子没长眼,乱扎乱捅伤到命门。所谓江湖江湖,到现代的21世纪,早就没以前的彪悍纯正,多是些阴谋小人变着花样折腾。
  
  赵烟枪毕竟是郑大川的狗头军师,见严守震上来就放出狠话,摆明了就想打架,倒留了个心眼,伸手把身后人拦住,绷着脸说道:“哦!几位兄弟听口音是陇西人?是不是要去大堂喝茶?我们请了,交个朋友如何?”
  严景天知道严守震乱骂人就是故意找事,此时也不想拦着。他们一路狂奔不息,严景天心中其实也一直压着火气。严景天见这帮跑信镖的偷摸着探他们的旺儿,摆明了要欺负他们,如果他们真是软柿子,被这帮人谋财害命也不新鲜,严景天心中实在不悦,想道:“还能让这帮跳辫的小丑看扁了?让你们见识一下火家人的厉害!”
  严景天这样思量着,反而轻松了一些,说道:“也好!咱们去大堂坐坐!”
  赵烟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边人互相瞪着,都快步走回大堂。
  郑大川喝着茶水,本还翘着二郎腿,哼着黄色小调,这小调乃是旧社会二人转中极黄的“十八摸”中的一段:“摸到妹妹的腰,扭的好****,摸到妹妹的奶,弹的手直摇”,由于太过淫秽,就不完整写出了。
  郑大川本哼的起劲,听到脚步声密集,不禁余光一瞥,见赵烟枪和严景天他们走入大堂之中,刷的变了脸色,立即坐直了身子。赵烟枪笔直跑到郑大川身边,在耳边低语道:“后院的人就是他们!看来有点底子!引他们来了,听老大发落!”
  郑大川哼了一声,站了起来,顿时他这边的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只等郑大川一声吆喝,上前对严景天他们动武。
  严守震一看屋里,不过十人,哼了哼,在严景天耳边说道:“只要他们不动枪,我一个人就把他们全收拾了!严堂主看我的吧。”
  严景天略一点头,四人走过去捡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严守震继续说道:“严堂主,动手吧!先下手为强,还用和跑信镖的跳辫子讲客气吗?”
  严景天说道:“稍安毋躁!他们如果识相,远远滚开,我们也作罢!前面那光头看着是他们的头儿!他腰上,还有两把枪!”
  严守真说道:“有枪我也一个人干掉他们全部!就是花点时间罢了!”
  严景天说道:“不要勉强,真要打起来,守仁你也上,速战速决,不要杀人,完后我们也好赶路!”
  严守仁余光瞟着郑大川他们,听到严景天安排,微微点头。严守义憋着劲,闷声道:“严堂主,我也……”
  严景天说道:“速战速决,守义你也上!”严守义脸上泛光,赶忙点头。
  严守震说道:“听严堂主的。”
  四人坐稳了身子,看着郑大川他们,不再说话。严景天从衣袋中摸出一把蚕豆,散在桌上,四个人捡着蚕豆,悠闲的吃着,似乎当郑大川他们不存在一样。
  另一边郑大川他们一伙人中,赵烟枪在郑大川耳边说道:“他们好像在安排什么,郑老大,咱们动手吧!我刚才看了,他们身上应该没枪!”
  郑大川眯着眼睛说道:“你懂个屁!这些人相当不简单啊!你看他们,似乎对干掉我们这些人,有十足的把握!”
  赵烟枪回道:“他们是外省人,估计不知我们的厉害!在那装牛X呢!动手吧,郑老大!你一枪毙掉一个,看他们谁敢动!”
  郑大川低声骂道:“少废话!听我安排!妈的,老子就喜欢啃硬骨头,不用你废话!”
  郑大川一扭头,冲后厨那边大喊:“钱掌柜的!人呢!滚出来!上茶!”
  钱掌柜应声从后厨跑出,神色如常,见到大堂中的场面,微微一愣,连忙说道:“哎呦,这是怎么了?郑大爷,几个客官,您们这是……”
  郑大川也不看钱掌柜,盯着严景天他们,说道:“钱掌柜,这几位朋友,我请他们喝茶!快拿茶来!”
  
  此刻火小邪的房中,水妖儿哎呀一声,想道:“看来严大哥他们忍不住,到大堂去了!”
  水妖儿噼里啪啦对火小邪又是一顿揍,说道:“起来!起来!这家店是黑店!”
  火小邪捂着脸,不让水妖儿乱打,嚷道:“轻点!轻点!你们不是说了,要是黑店早就知道了吗?”
  水妖儿说道:“你懂什么!猴子!快起来!张四追来了!”
  水妖儿这一说,把火小邪的酒劲吓退了八成,慌忙爬起,半蹲在地上,叫道:“怎么!张四爷追来了?这么快?”
  水妖儿说道:“跟我走!我们出去!”
  火小邪往前一迈步,牛黄绳拉扯着脚踝,拖动着桌子哗啦一响,火小邪愁道:“怎么又把我栓起来了?”
  水妖儿一看,皱了皱眉,说道:“真是麻烦!”上前就去拉扯,岂知严景天他们把绳子栓在桌子的底梁上,恐怕一时半会想弄断底梁,以水妖儿和火小邪的劲道,十分困难。
  火小邪叫道:“水妖儿,拿刀割断吧!”
  水妖儿打量一番,说道:“这牛黄绳十分珍贵,就这样割断,恐怕严大哥他们怪罪,这样吧,猴子,你把桌子搬起来,随我出门再说!”
  火小邪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使出蛮力,把桌子抱起扛着。
    水妖儿打好主意,他们两人赶快去大堂与严景天会合了再说,郑大川他们毕竟只是游匪,严景天他们想打发掉他们,并不困难,怕只怕钱掌柜他们有什么阴谋。
  水妖儿收拾好自己和严景天他们的行囊,带着火小邪出门。
  火小邪扛着桌子,紧紧跟着水妖儿。
  水妖儿和火小邪正要向大堂跑去,只听咔噶一声巨响,脚下地面震动。水妖儿叫道:“不好!”眼前景象把水妖儿和火小邪吓的愣在原地,再也迈不出步子。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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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初显神通
  只见前方的大堂,硕大的一间屋子,惊天动地的闷哼一声,只摇了一摇,竟从地面上直直坠入地里,眨眼就没了顶,不见踪影。灰尘铺天盖地的涌起,余波强烈,震的水妖儿和火小邪都倒退一步。
  火小邪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水妖儿叫道:“是巨坑杀象!猴子!快跑!”拉起火小邪,拼命向院子后方山坡上跑去。
  火小邪扛着桌子,紧紧跟着水妖儿,身后爆裂之声不绝,回头一看,更是吓的面无人色。只见后院中的屋子,也都咔嚓巨响,纷纷坠入地底,就连没有屋子的空地,也是轰然现出一个漆黑的无底大洞。
  水妖儿头也不回,拉着火小邪直奔,火小邪蛮力升腾,玩命一样扛着桌子飞奔,要是慢了,恐怕也会掉入坑中。
  两人奔了片刻,总算跑到后院的山坡上,此时脚下震动才略略平息。水妖儿和火小邪藏在山石后,回头一望,只见仅剩下几间房子孤零零立着,整个落马客栈都消失无迹。灰尘滚滚,冲上半空,遮天蔽日,但隐隐约约看得到十来个极大的洞窟,布满原本落马客栈所在的地面。
  火小邪惊的脸都绿了,张着嘴半天才说出话:“这!这!怎么回事?”
  水妖儿早没了顽皮的劲头,神态严肃,冷艳之极,咬着牙齿说道:“这下糟糕了!千想万算,也没猜到这个客栈居然是巨坑阵的幌子!严大哥他们估计困在坑中了!”
  火小邪连连擦汗,问道:“巨坑阵?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妖儿哼了一声,指着远处地面上的大坑,说道:“巨坑阵,是古时的一种战法,又名巨坑杀象。乃是在地下挖出垂直大坑,一般深达十丈,再从坑底用巨木托着一个硕大的盖子,掩住洞口。寻常方式下极难发现,一旦发动,这个盖子也一并坠入坑中。我们看到前面的屋子都坠入地底,是因为屋子本来就是搭建在这盖子上的。这种战法确有功效,但实在费时费力,工程浩大,慢慢就退出了战场!到如今已有百多年没有人真正见过了!”
  此时灰尘慢慢散了些,落马客栈地面上的大洞更加明显,这些大洞并不是圆形,而是长方形,看大小和坠入的房屋几乎一致。火小邪说道:“好个巨坑阵!只是这十多个坑吗?”
  水妖儿摇头说道:“非也!真正的巨坑杀象至少有千百个坑!且应该位于两军对阵之处。这落马客栈所在是荒野郊外,交通不便,不会是真正的巨坑群。看样子是有人专门研究过这种阵法,只挖了十几个坑而已!”
  火小邪赞叹道:“水妖儿,你知道的真多!我能知道一成我就心满意足了!”
  水妖儿丝毫不笑,整个人早就换成了一副冰美人的样子,淡淡说道:“我也只是听说,没有实际见过,这巨坑阵是如何发动的,坑里面又是什么样子,我也一无所知。”
  火小邪说道:“严景天他们四个,火家的身手,就算跟着屋子掉到坑中,也能爬出来的吧?”
  水妖儿说道:“你倒想得开!坑底若是毒水尖刺,专门要人性命的,严大哥他们恐怕也危险了!”
  火小邪眉头一紧,说道:“那怎么办?我们要去救他们!不能在这里躲着!”
  水妖儿应道:“算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只是现在形势不明,我们先在这里躲着,看清楚外面的状况,再去不迟!顺便,也把你的绳子解开……”水妖儿说着,从腰侧摸出一把小刀,丢给火小邪,说道,“别割绳子,把桌子的底梁割断就行。”
  火小邪接过刀子,那刀子十分精致,有一个手掌长短,精铜刀鞘,上面刻着滚滚波涛纹理。火小邪将刀抽出,明晃晃的刀身亮的刺眼。火小邪暗叫一声:“好刀!”手起刀落,就去削桌子底梁。
  这刀子别看小巧,锋利异常,刀锋所过之处,一片片木头顺刀而起,只要花二盏茶时间,削个数百刀,就能把底梁削断,解开绳索!
  火小邪卖力的削着桌子,落马客栈上方的灰尘渐落,越来越看的清了。渐渐淡去的灰尘中,人影婆娑。
  到底严景天他们是否落入了巨坑中?且让我们回到郑大川吆喝着让钱掌柜倒茶来的时候。
  
  郑大川盯着严景天他们,说道:“钱掌柜,这几位朋友,我请他们喝茶!快拿茶水来!”
  钱掌柜忙道:“郑大爷,几位客官,你们可千万别动怒,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钱掌柜打量了一下严景天那边,心中嘀咕:“怎么只出来四个?还有一个小媳妇和半大小子呢?糟糕,看来等不及了!先抓住这四个男的再说!”
  钱掌柜不动声色,连忙退到后厨。
  后厨中,一个身形和贾春子一般高大,却更肥大了一圈的巨汉正蹲在灶台边。钱掌柜进来,低声叫道:“贾庆子!”这巨汉连忙站起身,只见他和贾春子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满脸胡须,几乎是一个胚子里出来的似的。这巨汉身上穿了件油污累累的短褂,眼神也和贾春子一样,略显憨傻。
  巨汉贾庆子应道:“钱大爷,弟弟他已经下去了,我也想下去玩。”果然,贾庆子挪开身子,脚边赫然一个能容一个人钻入的洞口。
  钱掌柜说道:“贾庆子,你也下去!帮你弟弟把转盘尽快收紧!不得耽误了!记得住吗?”
  贾庆子咧嘴一乐,说道:“记得住!记得住!那,那我去了?”
  钱掌柜一挥手,说道:“快去!”
  贾庆子一点头,巨大的身子一晃,竟十分的敏捷,嗖的钻出洞中。
  钱掌柜暗叹道:“快十年了!我这个落马客栈,早就该沉了!嘿嘿!”
  
  落马客栈大堂之中,严景天和郑大川两帮人都是一言不发,只听到严景天他们嚼蚕豆发出的咯蹦咯蹦之声。
  郑大川的光头上青筋渐盛,背着一只手摸在腰间的枪上。赵烟枪知道郑大川正在寻找机会,也沉住气,稳稳坐在郑大川旁边的椅子上。
  郑大川突然哈哈大笑:“对面的几位兄弟,到底是怎么了?搞的跟要干仗一样?”
  严景天呵呵一笑,说道:“这位兄弟,不是我们想干仗,怕是兄弟觉得我们好欺负吧。”
  郑大川哈哈笑道:“出门在外的,靠得是朋友!几位兄弟看着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闯荡过江湖的,不妨道个名号,也好认识认识?”
  严景天说道:“我叫严景天,另外三位是我的本家兄弟!”
  郑大川说道:“哦!严兄弟!我名叫郑大川,辽西一带跑信镖的。你们打哪来,又要去哪?我对这一带比较熟,没准能给严兄弟指条近路!”
  严景天说道:“我们从奉天出来,回山西去。”
  郑大川赞道:“兵荒马乱的,几位兄弟行走千里,真是好胆量啊。呵呵,呵呵!”
  郑大川站起身,冲后厨喊道:“钱掌柜!怎么才来?”
  严景天也微微侧头向后厨看去,并没有人出来。
  只听“嗵”的一声枪响,郑大川就趁着这电光火石的功夫,拔枪向严景天放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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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郑大川这人别看大大咧咧,实际脑子一点不笨,前面问的些废话,仅仅是为了麻痹严景天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想和严景天他们和解的意思。只要让郑大川找到机会,他立即下手,绝不会留情。郑大川心狠手辣,枪法又稳又狠,这一枪正对着严景天的胸口。
  严景天呀了一声,一手捂住自己胸口,骂道:“你!”
  郑大川双手提枪,跳上桌子,用枪指着严景天他们,叫嚷道:“别动!老子的枪专门吃肉的!动一下就打死你们!小王八羔子们,敢在我郑大川的地面上耍横!”
  严景天脸上神色一松,头一低,说道:“那好!你们既然狗改不了吃屎!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郑大川明明看看子弹打中了严景天的胸口,正奇怪严景天怎么还能神态自若的说话,就看到严景天手一抬,手中几颗蚕豆连同一颗子弹掉落桌面,居然听到当啷当啷三四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郑大川定睛一看,那颗子弹竟正嵌在一粒蚕豆中。
  严景天哈哈一笑,说道:“忘了告诉你,我这里有铁蚕豆,你的子弹,太差劲了!”严景天用铁蚕豆空手接子弹的功夫,匪夷所思,把郑大川一伙人看的傻眼,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郑大川眼睛一直,立即回过神来,哇哇大叫一声,双手枪冲着严景天他们的脑门连连开火。
  严景天脸上堆着笑容,头一偏就闪过一颗子弹,坐在座位上屁股都没有动一下。另外几颗子弹,分别打向严守震和严守仁。这个郑大川也真是厉害,眨眼工夫就连开四枪,枪枪都是冲着要害,可郑大川找错了对手,他面前坐着的并不是江湖中的草莽野汉,而是四个火家的高手。
  严守震躲也不躲,身子弹起,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类似小铜碗的铁器,握在手中,冲着向他打来的子弹一挥,子弹打入这个小铜碗中,咣的撞击做响,顺着铜碗里的弧线,生生被严守震引开,啪的一下,反向飞出,打中郑大川一个手下的胳膊。
  而严守仁似乎并没拿出什么道具,只是身子晃了晃,前后一闪就躲过两颗子弹,也没见他使劲,整个人从座位上翻起,双手一撮,右手抬起指着郑大川,两颗铁蚕豆从手中直直飞出,击向郑大川面门。
  郑大川连开四枪,别说打中,伤都没伤到严景天他们分毫。郑大川心中一乱,知道今天是碰到高人了,他平日里彪悍惯了,就算如此也不会认输,大吼一声,又要开枪。
  郑大川还没扣动扳机,眼前微光一闪,有东西向他双眼飞来,他下意识的微微一偏头,一颗铁蚕豆打中他的眼角,一颗则正中他的额头,打的噗噗闷响。郑大川哎呀一声,身子也歪了,但硬生生还是扣动了扳机,这没有准头,子弹不知飞哪里去了。
  严守震已经从桌子上跳了过来,直扑郑大川面前。郑大川眼睛还没睁开,严守震已经双手齐上,把枪一下从郑大川手中夺下。严守震仍然不停,借着身子势头未尽,一个顺挂的身手,脚下一个勾,便把郑大川从桌上摔下。郑大川闷声摔倒,身体把椅子砸了个粉碎,眼角和额头都鲜血长流,根本一下子爬不起来。
  火家的本事一下子就显了出来!
  严守震手中持的叫“四寡金片”,乃是用四片精钢组成,坚硬无比,展开来握在手中,是个碗形,也能收起,并成一片,此时若拍在人脑门上,如金瓜击顶,头盖骨都能砸出个大洞。“四寡金片”是火家盗术的一门本事,妙用无穷,以后慢慢道来。
  严守仁看似空手,其实不然。严守仁若用空手掷铁蚕豆,很难达到这种劲头速度,原来他右手中是个异常精巧的弹弓,能够随着手掌开合,弹弓握在手中时,很难察觉,展开手掌时,用无名指按下弹片,则有钢条能卡紧撑住手掌,拉皮筋打出铁蚕豆,极好发力。这弹弓叫“齐掌炮”,若用的精熟了,单掌即可完成从固定、拉弦、射击的连串动作,之所以做这么小,并非单纯为了携带隐藏,而是因为火家贼道里面,有时候要把极细小的东西打入某些小孔中,用以破坏防盗机关。
  严守仁打中郑大川,手上就根本没停,跳上桌子时就又射出两颗铁蚕豆,打向侧面的两人,铁蚕豆都是冲着眼珠子去,极为狠毒,旨在一击则中,击中则倒。严守仁打的极快,郑大川被严守震摔下桌子之时,身边啊啊惨叫两声,有人捂着眼睛摔倒在地,疼的翻滚不止。
  严守震、严守仁这两人一出手,真可谓先声夺人,还没等郑大川一伙反应过来,就已经占了上风。等有人刚反应过来,手忙脚乱之时,一条黑影似的严守震已经闪到跟前,摔法一带,就把人摔出三尺远,专门让人摔到桌椅板凳菱角之上,更是疼的鬼哭狼嚎,有人就直接摔昏了过去。严守震咔咔咔几个跳跃,行动快如闪电,转眼就又撂倒了三人,别说能和严守震对打了,摸到他都是毫无可能。
  火行世家成名基础,就是身手极快,行动如风,肌肉反应就比常人快上数倍,根本没有什么武侠小说中所谓的三十六招套路,还和你打个十来回合不分胜负。火家功夫,全凭快准狠、劲道足,根本不容你有什么反应,就已经胜负立分。其实真正的中国武术,绿林江湖,也都是讲究一招制敌,实用为上,上来就一脚踹断你的脚踝,或者拿住你的胳膊,喀吧一下把关节拧断。只是这样太过血腥,为了观赏,才不得不弄出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杂耍本事。
  各位看官,你若真正闯荡武林,起手势过后,双方近身拼命,想先打一套长拳热热身,互相试探身手,你来我往几个回合?那就等着对方上来直接踢爆你的裤裆吧。
  赵烟枪躲在郑大川身后,身子一矮,就是一个懒驴十八滚,退到战局后方,四肢着地,飞也似的爬开,本以为能缓上一口气,谁知脖根一热,一只大手捏住赵烟枪的脖子,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赵烟枪抬眼一看,居然是那个木雕脸严守义,赵烟枪再怎么都想不通,看着严守义呆板的很,怎么动作竟如此的快,快到惊人。
  赵烟枪挣扎着喊道:“好汉!住手!”目光左右一看,心中更是如坠冰窟,他们这边十个人已经都翻倒在地,有的不省人事,有的不住的哎呦连声,爬不起来。郑大川正被严守震同样拎着衣领,从地上提起,一把丢在桌上。
  按现代时间计算,从严守震、严守仁开始动手,到把郑大川在内的十个人解决掉,也就约三十秒的时间。赵烟枪若不是亲眼见到,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信。
  赵烟枪已经吓丢了魂,颤声道:“各位好汉!大哥!大爷!祖宗!我们错了!请饶我们一命!”严守义哼了一声,一把将赵烟枪丢到郑大川的桌边,赵烟枪也不敢站起来,跪在地上,仍然死命喊叫:“我们错了!不知天高地厚!狗眼看人低!狗眼不识泰山!请四位英雄饶了我们!”
  郑大川睁着半个眼睛,尽管被严守震摔的一下,还喘不上气,但嘴巴上仍不服气,骂道:“算你们厉害!今个在这里翻船!我们认了!要杀便杀,不杀我们你们日后定会后悔!”
  严守震按着郑大川的光头骂道:“好啊,我这就给你个痛快。”
  赵烟枪大叫道:“郑老大,您就别逞强了!我们是碰到高人了!输的心服口服不是?这几位大爷都是真本事,硬功夫。”
  赵烟枪一磕到底,脑袋贴地,喊道:“几位大爷祖宗,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以后再见到几位大爷祖宗,绕道三十里,决不敢再放肆了!郑老大,你也说句话啊!”
  郑大川让严守震按着脑袋,五官歪斜,脸上挂着血痕,一只眼也看到众兄弟没有一个还能站直身子的,听赵烟枪这么喊叫,也叹道:“几位好汉,我们服输了,求你们放我们一马,我们立即就走。”
  严景天起身走到郑大川面前,说道:“郑兄弟,怪不得我们,只怪你下手太狠,不给人留一点余地!我们也不是睚皉必报的小人,今天得罪了,放你们一马,速速离开此地吧!”
  赵烟枪又是磕头谢道:“谢谢大爷祖宗!谢谢大爷祖宗!”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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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严守震松了郑大川,骂道:“快滚吧!慢了一步小心老子后悔!”
  赵烟枪连连称谢,扶了郑大川就走,呼喊着其他手下,众人互相搀扶着,都向大堂外的院子退去。
  严守震仍然骂道:“滚的远远的,不要再让老子看到你们!”
  郑大川他们刚刚连滚带爬出了房间,严景天猛的把严守震一拉,大喝一声:“不好!这房子有古怪!快走!”
  严守震一愣之时,只听脚下巨震,咔啷作响。
  严景天四人正要向门口奔去,却觉得地面一抖,震的他们身子一晃,就看到整个房子一矮,半个门高矮已经没入土中,严景天大叫:“中计了!”
  话音还未落,房屋一黑,已经坠入地面,四人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地,跟着房子一并向下坠去。
  
  好不容易全部爬到院子里的郑大川等人,见到这种光景,都是吓的滚倒在地,玩命的后退,亲眼见到硕大的一个房子瞬间就沉入地面。
  郑大川哇哇哇大叫:“巨坑杀象!”随即烟尘涌起,把他们淹没在内。地面震动不止,灰尘厚重,碎屑乱飞,谁也睁不开眼睛,都紧紧伏在地面,动也不敢动。
  好不容易停止了震动,郑大川抬起头,费力的睁眼看去,烟尘中,落马客栈已经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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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火小邪和水妖儿趴在上坡上,也逐渐看清下面的情况。
  灰尘渐渐散开,落马客栈院子里,郑大川他们或躺或坐,都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院子里拴着的马匹受惊不小,一个个都拼命的蹬腿乱跳,长声嘶鸣。郑大川他们那边的马有没有拴紧的,二三匹马已经挣脱了缰绳,发足狂奔而去。
  水妖儿见严景天他们不似在人群中,冷冷说道:“看来严景天他们跟着屋子掉到坑中了!好厉害!不愧是巨坑杀象,根本没有时间让你逃脱!”
  火小邪心胸豁达,这当下只记着严景天他们的好,猛一拍旁边的石头,闷声道:“我下去救他们!”
  水妖儿拉住火小邪,冷冷道:“就凭你?你还是先省省吧!以火家人的身手,只要坑中没有古怪的机关锁住,他们定能脱身!我们在附近观察,如果今天日落之前,他们还出不来,那我们再出手不迟!”
  火小邪想想也是,看着下方低头不语。
  水妖儿又看着下方,眉头一皱,低声自语:“这么那帮恶人还脱身了?奇怪?”
   “水妖儿,你看那!又有人从地下钻出来了!” 火小邪突然说道,伸出指去。
  水妖儿一看,果然在落马客栈后厨的位置上,有三个人先后从地下钻出来,看身形两大一小,不是严景天他们,而是钱掌柜和贾春子、贾庆子三人。
  水妖儿说道:“是钱掌柜和伙计!这巨坑阵定是他们设下的!真是没看出来,他们有这个本事!”
  
  钱掌柜上来张望一番,见院子里郑大川他们一群人窝在地上,面色一寒,又仔细打量,不见严景天他们,这才嘿嘿一笑:“郑大川这几个废物,运气倒好!”
  贾春子和贾庆子从洞中跳出,看到眼前景象,两人都瞪大了眼睛。贾春子叫道:“我的妈妈啊,这次玩大了,房子怎么都飞了?”
  贾庆子嘟囔道:“你这个蠢蛋,房子都掉坑里了,没看到吗?”
  贾春子挥了挥眼前的飞尘,乐道:“真的咧!地上好多大坑!”贾春子脸色一苦,又嚷道:“哎呀钱大爷,我们住的房子也没了!哇哇哇,我的衣服……”
  钱掌柜回头骂道:“没出息的!闭嘴!随我来!”
  三人绕着大坑边缘,向郑大川他们走去。
  
  郑大川呸呸呸吐出嘴中的泥沙,颤巍巍坐起来,看着眼前的深坑说不出话。赵烟枪也从地上爬起,挤到郑大川身边,嘀咕道:“郑老大,幸好我们被他们赶出来了,你说这么咋回事?他们算是救了我们?怎么落马客栈有这么大的坑!”
  郑大川说道:“这是巨坑杀象!娘的,一定是钱老头干的!”
  赵烟枪一愣:“巨坑杀象?什么玩意?”
  郑大川骂道:“懒得解释,你自己去想!”
  赵烟枪苦道:“是,是……钱老头,他怎么有这个本事?”
  郑大川哼道:“嘿嘿,看来这钱老头,根本不是什么开店的,而是十多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潜地龙一伙的。这个世界上,还会用巨坑杀象的法子的,恐怕只有潜地龙一伙。”
  赵烟枪惊道:“潜地龙?那帮挖坑掘墓的摸金恶贼?”
  郑大川点了点头。
  
  “哈哈哈,郑大川,你们还好吗?”
  郑大川一惊,忙转头一看,正是钱掌柜三个,正向他们走过来,说话人正是钱掌柜。只是钱掌柜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了店掌柜的神态,满脸都是一副久经江湖,阴险世故的表情。
  郑大川急忙从地上爬起,站直了身子,习惯性的一摸腰,才想起自己的枪已经被严守震抢了去。
  郑大川十分谨慎的说道:“钱掌柜,你,你到底是何人?”
  钱掌柜拍了拍衣服,说道:“郑大川,实不相瞒,我十年前,江湖中有个绰号,叫做潜地鼠,潜地龙是我的大哥,你应该记得潜地龙吧!”
  郑大川骂道:“你这个挖人祖坟的恶贼,真没想到竟躲在这里!”
  “恶贼?贼这个词,已经有十年没人对我说了,今天听你一说,还觉得亲切!郑大川,你没掉到坑中,算你走运,你要没别的事情,赶快滚走吧!”钱掌柜边说,边走到大堂坠下的深坑处看了看,坑中一片烟尘,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走?钱掌柜,就算你是潜地鼠,我这里十来个兄弟,你要我们走就走?兄弟们!拿出家伙!”郑大川叫道。
  郑大川一伙人尽管被严景天他们教训了一通,又被巨坑阵吓到半死,还不至于把胆子吓没了,而且身上也并没有大碍,听到郑大川吆喝,一个个从地上翻身爬起。他们在火家人身上载了跟头,全因轻敌所致,这次听到钱掌柜的名头,都做足了准备,爬起时都已经把腰间的长柄匕首持在手中,恶狠狠的盯着钱掌柜他们三个。
  钱掌柜嘿嘿一笑:“郑大川,你当你们这十来个人,是我们的对手吗?”
  郑大川骂道:“龟儿子的,潜地龙有多少斤两,你当爷爷我不知道吗?挖坑盗墓之徒,钻到地底爷爷还有点怕你,地面上我看你有啥本事!”
  钱掌柜说道:“好!好!不错!既然你们想死嘛……”钱掌柜一侧头,对贾春子、贾庆子说道,“你们两个,把他们都丢到坑里去!丢不进去的,都给宰了!”
  贾春子脸上一乐,叫道:“钱大爷,你说的?绝对不骂我?随便我怎么做?”
  钱掌柜哼道:“放心,保证不怪罪你们!”
  贾庆子也叫了声:“好咧!”说着从脏兮兮的衣服里唰唰抽出两柄精钢菜刀,拿在手上,锵锵互相摩擦了一番,大脚一跺,震的地面尘土飞扬,双手持刀,好像只把郑大川他们当成一窝猪仔,随时可以冲过来剁个痛快。
  贾春子也嗷的一声,跳到钱掌柜前面,冲着郑大川他们嚷道:“哪个先来,让我掂量一下轻重?”说着,竟已经笔直向郑大川他们走过来。
  郑大川见到这种光景,心中又是一寒,暗骂:“今天老子是不是撞到扫把星了?碰到几个住店的是高人,连平日里随便打骂的憨傻伙计,后厨伙夫,都看着凶神一样?妈妈的,老子没做梦吧?”
  郑大川气的青筋乱冒,大叫一声:“给我剐了这傻大个!”众人轰然应了,提着刀向贾春子冲去。
  有浑不怕死脚头快的,率先冲到贾春子跟前,一刀就向着贾春子心窝刺去。这些人别看严景天对付他们时,如同鸡崽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真正运动起来,也算得上极好的刀手,这一刀刺过去,身法上毫无破绽,眼看着刀尖就要扎进贾春子的心口。
  贾春子咦了一声,刀尖已经刺破衣服,扎进皮肉半寸。持刀人暗喜:“原来真的是个傻大个”岂知贾春子大手一挥,啪一下将这人的拿到的拳头握住,竟生生的止住了,再也刺不进去。
  贾春子叫道:“呸!一点都不好玩!”身子一转,抓着这人拳头,持刀人根本站不住,呀的一声大叫,被拖了过去。贾春子胳膊一轮,借着身子转动的劲头,竟把持刀人拉离地面,如同一个沙包一样挥上半空。贾春子转完一圈,这人也在空中转了一圈,不断惊叫。贾春子叫道:“去!”对着地面一砸,把手中的人咚的一声砸入地面,顿时一命呜呼。
  扑上去的七八个人,见到贾春子把人如沙包一样抡起,已经被逼退了两步,眼看着自家兄弟就这样被砸向地面,死的极惨,顿时眼睛都红了,兽性大发,啊啊大吼,又齐齐涌上。
  郑大川这些跑信镖的,性格彪悍,平日里都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办事,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严景天他们使出的本事,他们前所未见,皆是敬畏之心,而且郑大川也被按住求了饶,只能作罢抱头鼠串。而贾春子用蛮力杀人,尽管看着惊人,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世俗的本事,吃惊不小但绝对不怕。这之间的差别,如同贾春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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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郑大川这些跑信镖的,性格彪悍,平日里都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办事,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严景天他们使出的本事,他们前所未见,皆是敬畏之心,而且郑大川也被按住求了饶,只能作罢抱头鼠串。而贾春子用蛮力杀人,尽管看着惊人,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世俗的本事,吃惊不小但绝对不怕。这之间的差别,如同贾春子不过是只下山猛虎,而严景天他们却是飞天恶龙,不能同日而语。
  郑大川自然也不怕贾春子,见自己手下这样生生被砸死,狂叫一声,反手也从腰间抽出匕首,加入战团。赵烟枪此时也象条汉子,大吼道:“还我兄弟命来!”提着刀也随郑大川冲上前。
  贾春子手仍然没松,握着尸体的手腕,一把将尸体提起,当作大锤挥舞,鲜血四下喷洒,顿时一片血腥。
  贾春子挥动尸体,呼呼生风,又把冲过来的人逼退,一时近不了身。贾春子叫道:“好多血!弄脏了衣服!”又一抡,把尸体丢出,尸体直飞向巨坑,摔在坑边,滚了一滚,就掉了下去。
  众人又扑上来,和贾春子对峙,都在寻找机会,一时没有扑上。
  贾春子不依不饶,咚咚大步上前,别看他身材高大,身手仍然十分敏捷,冲进人群中之后,有人忍不住从侧面冲过来,向着贾春子腰眼一刀扎去。贾春子一把捏住这人的手肘,没让刀子扎到,另一只大手腾过来,钳住他的肩膀,啪啦啪啦几声,他如同纸做的人一样,一条胳膊眨眼就让贾春子拧成了麻花,大叫一声,疼昏过去。贾春子把这人腰带一抓,夹在腋下,咚咚咚大步跑出人群,一抬手把他也丢入巨坑中。
  大家看的愣了,贾春子却又跑回来,伸出大手要抓人。郑大川看这肯定不是个办法,呼喊道:“避开他!听我号令!”众人听到郑大川号令,都跳开几步,不再迎着贾春子厮杀。
  贾春子尽管敏捷,还是赶不上这帮跑信镖的腿脚,冲过来冲过去,抓不到一个,气的嗷嗷大叫:“你们耍赖!躲着人跑算什么好汉!”
  郑大川站在圈外,骂道:“傻大个!你杀了我两个兄弟!今天你完蛋了!老子定要抓住你挖心挖肝祭我兄弟的亡魂!我看你能跑多久!”郑大川又指着钱掌柜,“钱老贼,你的伙计的确厉害,不过我已经知道破绽,今日我们就斗个你死我活,老子就算赔了所有人的性命,也定要取你的狗头!”
  郑大川刀头舔血的日子过的多了,见贾春子的动作,很快便明白,贾春子、贾庆子这两个家伙,力大无穷,近身恶战恐怕一时讨不到好处,但他们论脚头速度和体力耐力,却不见得中用。郑大川此刻打定主意,只是围着他们,避而不战,把傻大个的力气耗去大半之时,再下杀手。
  贾庆子把刀一磨,大叫一声:“弟弟,我来助你!”就要跑上来。
  钱掌柜手一横,沉声道:“贾庆子,别去!”
  钱掌柜和郑大川一样,风风雨雨经历颇多,看到郑大川的人不再硬碰硬,猜到郑大川已经想出对付他们的法子,脑筋急转,想出了其他的法子。
  钱掌柜对郑大川喊道:“郑大川,知道你和你的兄弟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但今天不是好时候,我要对付的并不是你们!而是住店的那几个人!”
  郑大川吼道:“钱老贼,少废话!陪我兄弟的性命!”
  钱掌柜说道:“郑大川,你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再打不迟!你就不想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吗?”
  赵烟枪骂道:“****X,少玩些花花肠子!”
  郑大川倒是有所思量,脸上横肉抽了抽,叫道:“钱老贼!你说!”
  钱掌柜喊道:“好!郑大川你听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潜地龙一脉十年前为何突然消失无踪,留下许多的江湖传闻,乃是因为我们不长眼,惹毛了张四爷,让张四爷抓了以后,我哥哥潜地龙为了保我一命,丢了自己的性命!我从此便是张四爷的下人,隐姓埋名,守着这个巨坑阵!你宰了我也不要紧,但你得罪了张四爷,你自己想想后果!我之所以要发动巨坑阵,是因为住店的几个,就是张四爷要抓的人!张四爷说了,寻到人的下落,赏银三千,如果抓到活的,赏银十万!现在有四个就在坑中,保管一时半会跑不出来!还剩两个不知所踪,要下坑去看!这买卖,你做不做!你如果要做,咱们就暂且住手,别让人趁乱跑了!无论是否抓到人,我们都对半分!你看如何?如果你不答应,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去!”
  赵烟枪一听,愣了一愣,轻声在郑大川耳边说道:“张四爷信中的确这么说的!”
  郑大川哼了一声,并不搭理赵烟枪,对钱掌柜叫道:“钱老贼!我为什么信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钱掌柜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在手中扬了杨:“我有飞鸽传书为证!我这落马客栈,就是张四爷的一个飞鸽信站!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你要不信,拿去看!”
  郑大川说道:“丢过来!”
  钱掌柜手一扬,把纸条丢到身边不远处。
  郑大川捅了捅赵烟枪:“捡过来给我!”
  赵烟枪有点犹豫,郑大川骂道:“叫你去你就去,你不是说这老贼讲的是真的吗?”
  赵烟枪定了定神,快步跑上去,从地上捡起纸条,飞也似的跑回来,把纸条递给郑大川。
  郑大川展开纸条细细看了,眉头一皱,自言自语:“果然如此!四个陇西口音的人!不就是刚才那几个姓严的?”
  郑大川把纸条收了,叫道:“钱老贼!信你一次,不过,要是我们合作,钱不能对半分,我要七成!刚才让你弄死了我两个兄弟,一个兄弟一成!”
  钱掌柜笑道:“钱财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能为张四爷办成事,还我自由身,才是正经!七成就七成!咱们一言为定!”
  赵烟枪在郑大川耳边说道:“咱们抓到人,首先还是弄死他们!”
  郑大川动也不动,也说道:“这个还用你说,抓到人,老子第一个要他们的性命!六行道的人今天晚上之前也会赶回来!到时候我们人马齐整,还有七八杆快枪!弄不死他们才怪!”
  赵烟枪脸上兴奋,说道:“的确如此!郑老大高明,现在不是和他们一较高低的时候!”
  郑大川冲钱掌柜喝道:“那行!咱们一言为定!驷马难追!不过钱老贼,你要敢玩什么花招,我可不是吃素的!兄弟们,暂且收了家伙!听我的吩咐!”
  钱掌柜微微一笑,也叫道:“贾春子,回来!不打了!”
  贾春子抓了抓头,不解道:“钱老大,还没过瘾呢!”
  两边各自收了阵容,钱掌柜和郑大川分别走出,互相不冷不热的抱了抱拳,算是暂时和解。
  钱掌柜说道:“郑大川,咱们这边请,商量一下!”
  “好!请!”
  两人齐肩,向落马客栈最边缘的一间还未陷入地底的柴房走去。
  
  水妖儿和火小邪趴在山坡上,火小邪骂道:“怎么不打了?和好了?”
  水妖儿说道:“恐怕他们已经联合起来,要来找我们两个的下落。”
  火小邪愁道:“真是糟糕!还以为他们要狗咬狗,拼个两败俱伤呢。”
  水妖儿淡淡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便是江湖。”
  火小邪一愣,说道:“那我宁愿不在江湖。”
  水妖儿淡淡说道:“江湖,在人心中……除非你,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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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火能生土
  巨坑之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坠入坑中的落马客栈大堂,静静躺在坑底,并没有摔的四分五裂,仍然十分齐整。砖瓦木梁的房子,这么急速的坠下,还能保持完好,也是奇怪的很。
  严景天缓缓站起身,挥了挥面前的尘瘴,甩了甩头,叫道:“守震、守义、守仁,你们在吗?”
  黑暗中有人咳嗽了几声,从地上爬起,响亮的骂道:“操他们八倍祖宗的!差点摔死!严堂主,我在呢!没事!”
  严景天听出是严守震,略感欣慰,继续叫道:“守震,先不要动弹,等我摸清四周的情况再说!”
  又有人在黑暗中喊道:“严堂主,你们都没事吧!”
  严守震叫道:“守仁!我们还都好!你也没事吧。”
  严守仁答道:“没事!”
  角落中有人低声说话:“严堂主,我也没事,就是……腿可能断了。”这是严守义的声音。
  严守震骂道:“腿断了还叫没事?你是木头啊!”
  严景天说道:“大家都还活着,很好!你们都不要妄动!这应该是巨坑杀象,我们已经坠入了坑底,恐有毒刺机关。”
  众人应了,严景天提气静心,把五感收拢,慢慢前行,很快便摸到了严守义的位置。此时灰尘慢慢沉降下来,有微光透进房内,严景天也能看清房内的情况。
  房间里如同被飓风吹袭过一般,乱成一团,地面横七竖八的断裂成碎块,高低不平,铺着一层杂物。房屋门窗,紧紧贴着洞壁,已经被塞死。
  严景天来到严守义身边,摸了摸严守义的腿,发现小腿骨头已经折断。
  严守义并不叫痛,只是说道:“掉下来的时候,脚卡在地面里,就断了。”
  严景天双手按住严守义的小腿,探清伤势,低声道:“忍住!”手腕一使劲,嘚咔一声,把小腿扳直。严守义只微微哼了一声。严景天从身边摸到二根凳子腿,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给严守义绑上。
  严景天边绑边说道:“守义,你要疼的厉害,就喊出来。”
  严守义闷声道:“生疼而已,能够忍住。”
  严守震在不远处骂道:“守义,你这个呆子!就爱逞能!”严守震这家伙,无时无刻都不忘挤兑严守义,只是这个时刻,到让严景天略觉安心。
  严守义抬头说道:“谁是呆子!能忍住,不那么疼!”
  严景天也不说话,暗叹道:“万幸!这坑中竟然没有布上杀人的毒刺腐水,不然这样坠下来,恐难活命。”
  严景天给严守义绑好木棍,站起身又四处打探了一番,这才叫严守震、严守仁过来,把严守义搬起,整理了一小块空地,四人聚在一处。
  四个人除了严守义断了一条腿意外,其他三人都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大碍。严景天抬头看了看屋顶,见屋顶承重的几根木梁已经歪斜,所有木檐也都脱落,尽管如此,屋顶仍没有四分五裂,仅破了十来个破洞,从洞中透出些光亮,也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严景天吩咐严守仁道:“守仁,你爬上去看看,如果屋顶能打开,我们顺着坑壁就可以爬上。”
  严守仁应了,几个翻上就登到房顶,在破洞处用手敲打,扳下数块砖瓦,亮光越盛。可严守仁再探手上去,赫然摸到一根近两指粗细的铁条,似乎埋在屋顶里。严守仁大叫:“严堂主,这房子屋顶有问题!里面有铁条!”
  严守仁话音刚落,屋顶外轰隆巨响,似乎砸下来一物。严守仁大惊,一纵身从屋顶跳下。众人严阵以待,抬头看着屋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确不知,这是被贾春子丢下的第一个人的尸体。
  又过了片刻,只听一声闷哼,屋顶上又坠下一物,震的屋顶碎片纷纷落下,之后听到有人低低呻吟一声,很快便再无声息。这便是贾春子拧断了胳膊,丢入坑中的第二人,这人掉下来的时候微微转醒,砸到屋顶一下没死,勉强呻吟了两声,才一命呜呼。
  严守仁惊道:“是人?”众人彼此看了看,都觉得十分古怪,怎么这么大的物件掉下,声势颇大,屋顶还没砸穿?
  然后他们又等了片刻,再无动静,却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严景天皱了皱眉,默默向严守仁一挥手,两人攀上屋顶,寻着发出巨响的地方找去。很快便确定,屋顶上坠下的两物,就是两具尸体。严景天把尸体砸出的洞口扩大了一些,果然看到成排的铁条,相隔一拳的距离,密密匝匝的排列着。这样的铁网,自然人是掉不下来的。
  严景天沉声道:“莫非这屋子,就是个巨大的铁笼子?”
  严守仁惊道:“铁笼子?这些铁条难道是……”
  严景天点了点头,说道:“极可能这落马客栈的巨坑阵的坑口上面所有房子,都是铁笼做成,我们看到的墙壁、木梁,都是糊在铁条上做样子的。若是随着房子掉到坑里面,就如同把铁笼子开口堵上。”
  严守仁说道:“那不就是专门为了抓人设下的陷阱?”
  严景天说道:“的确防不胜防啊!”
  严景天从屋顶翻下,走到门边,把木质的门框踹下,果然又发现了极粗的铁条。严景天叹道:“这下糟糕!”伸出去摸门外的洞壁。洞壁上一层黏糊糊的沥青,沥青之下,覆盖着的泥土异常的坚硬,严景天使劲用手指一抠,竟只抠下极小的一块。
  严守震凑过来,问道:“严堂主,这墙能挖开吗?我用四寡金片,挖上一段,应能从外面挖上屋顶。”
  严景天说道:“这洞壁是用一层沥青石灰碎石混合涂抹而成的,奉天城里有一些沥青路面,就是用这种方法浇筑而成,硬度极高,不是我们常见的砖石土墙。呵呵,看来做这个巨坑阵的人,想的非常周到,势必要把人困在坑底!我们就算是挖,没有称手的工具,仅靠四寡金片,恐怕四人合力,一天的功夫也最多挖出一个人高矮。”
  严守震惊道:“什么混蛋,费这种力气做这样的粪坑!”严守震说出粪坑儿子,又觉得不合适,赶忙改口道:“什么粪坑,是臭坑,不,奶奶的,烂坑……”
  严景天打断严守震的话,说道:“不用说了,这种坑恐怕是十年前流串北方的潜地龙一脉的人留下的,我看这个落马客栈的掌柜,必和潜地龙有极深的渊源,定是他知道了什么,才启动了巨坑阵,把我们困在坑中,等人来抓我们!”
  严守仁也凑过来,说道:“严堂主,那咱们也不能在下面等着人来抓吧!不能挖墙,我们可以试试能不能把铁条据开!”
  严景天说道:“守震、守仁,你们两个,在这间屋子里速速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破绽之处!现在敌暗我明,不知道他们还会有什么手段!”
  严守震和严守仁应声就要离开,严守震突然想到火小邪和水妖儿,转身说道:“不知道水妖儿和火小邪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严景天说道:“水妖儿只要不落在坑中,以她的本事,逃出这一带还不是什么问题,火小邪绑在屋里,恐怕也和我们一样了!”
  严守震不悦道:“本来我们可以快去快回,偏偏碰到这个古怪的水妖儿,偷啥不好,偏偏要去偷张四的东西,还带着她一起赶路,落下一屁股麻烦事!”
  严景天怒道:“守震,最后一次告诫你,再说这种混帐话,火家家法拔去你的舌头!”
  严守震赶忙说道:“不敢了!不敢……”说着腾的跳开,沿着墙壁摸索去了。这时灰尘已散,从坑口照射进来的光线充足,房内倒也光亮。
  严景天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有闲着,攀上房顶,检查起来。
  他们三个细细查了片刻,就听到屋顶上有人大叫,传进声音:“严家的几位兄弟!还活着吗?”这声音在坑中嗡嗡作响,回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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