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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半开的天眼》--第一部:初经灵异--密码五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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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4 00:30: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开篇


  (郑重声明:本文是我为取悦大众之信笔无聊之作,文中所涉的人物、事件法术等等全是作者凭空杜撰,本人即无宣传迷信之心,更无影射社会之意。如和现实中某些人物重名,和某些事件雷同,俱属巧合,如有人自行对号入座。本人为此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和现实义务!)
  开篇语:

  身怀异术入红尘;妙手拨苦报师恩。原可积善成正果;无奈凡事不由人。

  面冷心软多烦恼;嗔痴两念不除根。青酒下肚红人面;财帛当前也动心。

  明知红粉似骷髅;情丝难断苦追寻。妄想痴心感天地;未料世上情无真。

  得势曲意常相伴;运去劳燕各自分。本意出世却入世;随波逐流度光阴。

  人间冷暖都尝尽;再想返璞难归真;著书停笔常感叹;天眼难辨世间人!

  序言:

  我去年退了休~为国家工作了30多年,现在闲赋在家,生活也还过的去。老伴和我都有退休金,在这个金钱万能的世界里我们比起不少还在社会上操劳奔波的百姓生活上也还说的过去。刚一退下来感觉很失落,感觉这个社会抛弃了自己,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混吃等死,刚退休的时候也养过花草,养过鱼~但我是个性格急燥的人,在养死了多条金鱼和几盆花草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再不去干这些杀生的勾当了。。。。

  那别人说了:你是一个警察怎么会没杀过生?现在老了倒假装慈悲起来了呢?其实你们理解错了,警察只是一个职业,是一份工作,也许你眼中的警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但那是表面。我们也是有血肉的人,我们也会犯傻也会害怕,外表威严那是作样子,我们要是嬉皮笑脸的谁还怕你谁还听你的?

  每天呆在家里看老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年轻时候就想每天泡在家里和妻子打情骂俏。现在老了,面对她那核桃般的老脸再没了年轻时候的兴趣,老两口子说着有边没边的淡话,张罗着一天的的材米油盐,看着枯燥的电视节目,和永无休止的广告。晚上早早的睡,早上早早的起。

  说是睡啊,其实就是干躺着,我们这个年龄已经没什么觉好睡啦。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自知归去之日不远,一生之中的往事开始浮现脑中。。。。。

  去年实在闲的无聊,看着一些小孩子总往网吧跑。电视上也总说什么网络成瘾的话题,我就想:为什么网络能让他们这么痴迷呢?一定很好玩吧?说动了老伴,叫上孩子去抱回来一台。慢慢也就熟悉了电脑,我上网一般也只看新闻和小说故事,别的基本不看。

  看过几个故事后我就想:他们能写,我也能写呀!我都退休了在家也是没事干,何不将我的经历写上来给大家看看?以前是有工作的人,有些事请要保密。有些话不能乱讲,现在退休了也没人管我。就写点字给大家看看吧,既娱乐了读者,自己也算消磨时间了。

  下边就把我的经历和听说过的奇闻怪事给大家说说,我是凭记忆写的。难免有些混乱,还有就是我打字很慢,也会打不少错别字。大家也别当真,就对付看吧。。。。。。

  引子:

  我们村子东头以前有个学校,这个学校的墙不是用砖砌的,而是用木头先搭建起框架,然后用稻草沾泥在相邻的两根木头之间拧成辫子一样的东西造出墙体来,我们这里都管这种墙叫拉和辫子墙~等拉和辫子干透了就在上边抹上泥,这样墙就造好了,这种墙的优点就是保温性能极好,缺点就是怕水,有一年的天气非常反常,雨一直下,房子的西墙因为雨水的冲刷被泡软了,但是大家谁也没注意。还在这里照常的工作和学习。

  有天雨特别大,孩子们放学后有的被家长接走了,有的自己顶雨跑回家。有个叫刘朋的孩子因为没人来接,自己又没带雨具就留在班里写作业,等待雨下小点了再回家。大约晚6点左右的样子,西墙终于禁不住浸泡“轰”的一下倒了,刘朋就被埋在了房子底下,等到闻讯赶来的人们把他扒出来,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大家都感叹不已,这个孩子学习非常努力,人品又好。早早的死掉真的可惜了。孩子的母亲也因为痛失爱子变的精神恍惚,疯疯癫癫的了。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那倒塌的教室被一些旧砖重新搭建好了,还剩下不少的碎砖头就堆在西墙下边。

  这天又下雨了,学校的李老师因为有事耽搁还有点工作没有完成,大家都走后他一个人留在学校办公室里修改早上同学交上来的作业。外边的雨下的很大,偶尔还夹杂几声震耳的雷鸣,慢慢的天就有点擦黑了。李老师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直起了腰。他想:时候不早了,应该回家了。

  李老师一抬头,突然看见有个眼熟的学生站在门口,李老师心中奇怪:这个时候了这个孩子怎么还没回家?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于是老师就问:你干什么?怎么还不回家?那个孩子懦懦的说:老师,你看见我的书包了吗?说完伸出胳膊用袖子狠狠在鼻子底下擦了几下。李老师一看他这个动作就犯了恶心:都多大的孩子了,还用袖子擦鼻涕。想到这里李老师放大声音说:这里哪有你的书包?去!去!去!别处找去~~。

  那孩子听了“哦”了一声推开门就出去了。李老师感觉这个学生怪怪的,他是哪个班的来的?李老师仔细的一想,一下子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那个孩子不就是砸死的刘朋吗?当时把刘朋的尸体扒出来的时候他也在场。他还清楚的记得刘朋的脑袋被一棵脸盆粗细的房梁砸的瘪进去老大一快。鼻子底下还挂着一条被挤压出来的脑浆。。。。。。

  李老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老婆帮他脱掉沾满泥水的外套后他就一头扎在炕上昏睡了好几天才勉强爬起来。学校的马校长去看望他,也希望他回去继续上班。李老师说什么也不回去。他宁可下地干农活也不想再回去教学。马校长无奈只好在临走时候交代他不可以乱讲话,这个事最好压住,不许再外传!那个时候大家被灌输的都是人定胜天的思想,这些封建迷信的事马校长是当然不信,可是后来他不信的事情又偏偏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那天马校长媳妇的侄子结婚,老马陪老伴去喝喜酒。那时候校长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劝他喝了不少酒,一场酒席喝到黑才收场,老伴说不回去了要在哥哥家住下,老马看天要下雨就急匆匆的告辞往家里赶,到了家里一摸兜才想起家里钥匙被忘在学校了,多亏办公室的钥匙还拴在腰间,天就要下雨了,老婆也不回来了。马校长怕一会挨雨浇,就赶紧去学校拿钥匙。还没到学校大雨就下来了,老马跑进办公室找到了钥匙。

  外边雨下的很大~马校长就坐在办公室等雨小些再走,因为喝了不少酒,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校长醒了,外边的雨也停了。马校长锁上门就想往家走,忽然他发现西墙下有个人影在晃动,莫非是小偷?

  校长紧走几步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个10几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一只蜡烛在墙下的废砖里翻找什么东西。校长还没说话,那个孩子就抬起了头看着他说:校长,你看见我书包了吗?说完伸出胳膊用袖子狠狠在鼻子底下擦了几下。

  校长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李老师的遭遇。马上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后来那个学校就荒废了,学生们都宁可多走几里路也去公社上学了,废弃的学校就立在那里没有拆除。

  大家夜晚走路都有意绕过那里,偶尔有胆大的人从学校经过回来后和大家讲:他们有时看见西墙下有朦胧的影子在翻找,嘴里还嘀咕着:我的书包呢?我的书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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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31: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狗肉风波


  我小的时候家住在农村,我们村边上就是一条大河,河水由我们村流过几十里后就汇入了著名的松花江里。我们这个村是个大村,冬天取暖都是用玉米杆的,哪个时候没人家能买起煤来烧。家家为了取材草方便都将玉米杆堆在路旁,一垛垛的象房子一样高,有的一年也烧不完就堆在那里不要了。天长日久了老鼠黄鼠狼就在里边做窝安家,我们东北一般都管黄鼠狼叫黄皮子,它可不是一般的动物,那时候有的人家是要供奉黄仙的,就是用玻璃粘个罩子,里边画上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在他们身上写上:黄三太爷黄三太奶就行了。还有要在规定的日子给他们烧香上供,他们可是不吃素的,一般过年的时候都要供鸡鸭给它们,为什么要供他们呢?那就是为了不叫他们来祸害你家,怎么祸害呢?就是一个人好好的,突然就又哭又闹神志不清,还会作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还刚有知青落户在我们村,说是来接受贫下工农再教育,来帮助我们搞生产的。其实也就是口号。你们说一帮不认识青草和庄稼的中学生能干什么?村里的老庄稼把势都不敢说对种地都懂(有的熟悉种玉米有的熟悉水稻有的熟悉西瓜)知青们来了你还不敢说不要!那怎么办?只好当自己家孩子一样哄着呗。白天他们拖拖拉拉的去地里干点活,早早的就收工回来洗洗涮涮,然后几个女知青糊弄着作好一口饭大家就去吃,那时候饭也好做:玉米面饼子我们这里叫大饼子,玉米粒粥我们这里叫大查子粥。主食就这两样,星期天改善伙食每人2个馒头还是玉米面和白面混合的。菜就是熬大白菜和土豆,夏天才有点豆角和辣椒吃。

  这样的伙食吃的一个个正在发育的孩子都面带菜色弱不禁风~~呵呵,要是以现在的眼光看来都是魔鬼身材呀。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他们就半夜跑出来偷鸡摸鸭回去吃。偶尔被抓大家看他们只是城里来的半大孩子也不好深计较,一般都是知青们凑点钱把鸡钱给了就算了。

  我家在村边上住,和他们离的近,经常去他们那玩,有时候我妈妈还把自己家炒熟的炒玉米炒黄豆给我装一兜叫我带给他们吃,妈妈总说:唉~可怜这帮孩子这么小就来这里受罪,你把家里炒的苞米(玉米)拿去点给他们吃吧~好好和他们玩别打架!其实他们哪会和我玩?我去了也就是坐在一旁看他们说话打扑克扯淡。他们把我当小屁孩,其实也比我大不了一两岁。。。因为我妈妈对他们好他们也不烦我,我就象自己家一样随便出入他们知青点的屋子。有时候玩的太晚了还能在那里睡一觉,哪个时候的孩子没现在金贵,谁家都得五六个孩子,孩子多了就没人重视,大人巴不得你不呆在家里捣乱~

  有一天晚上九点多了,我睡不着就跑去知青点,每天他们都十一点了才睡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光亮也没有,我走带屋子近前才看到原来窗户都挡的严严的,我过去敲们,一个叫大程子的知青把门开了一条逢,看见是我就很严肃的说:你来噶哈(干什么)?我说来玩啊~他说:去去去我们都睡觉了。可是我知道他们没睡觉,屋子里好象不少人在动。而且从屋子里传出一股特别的香气,我知道他们又在煮什么好吃的东西了。我就说:那我明天告诉别人你们半夜偷煮东西吃!我这个威胁明显见了效果,大程子回头和屋里的人嘀咕了几句就说:那你进来吧!

  一口大锅冒着热气,十几个知青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大程子对我说:你别乱说话一会我们一起吃肉,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们就掐死你,以后有什么好吃的也不给你了!我假装懂事的点点头。从他们俏声的议论中我才知道,他们去了邻村偷回来一只大狗。现在锅里炖的就是,大程子一会过来对我说:没花椒了,你去回家拿点花椒来,就和你妈说说我们米里生虫子了,放几个人花椒熏熏虫子,你可千万别说炖狗啊!我答应一声,赶紧跑回家去取。妈妈拿给我一小把花椒,我又对她说今晚不会来了,我留在知青点里睡了。因为我以前也在那住过,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一路小跑回到知青点,还是大程子给我开的门,一进门他就急切的问:拿来了吗?拿来了吗?我把花椒递给他,他掀开锅盖把花椒放进去,回头对另一个知青张红军说:红军,你再去抱点柴禾来,一会肉熟了再焐点水洗脚。张红军答应一声就出去了。这个张红军是知青里长的最好看的一个,白白的面孔,高高的个子,还蛮斯文的带了个眼镜。用现在的话讲他就是一个标准的帅哥~因为他长的好,下地的时候免不了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看来瞄去,几个胆子大的媳妇还在他面前说些荤黄的笑话。拿他脸红尴尬的样子来取笑,有一回李家的媳妇趁他不备在他屁股上狠捏了一把~臊的他地也没下,跑回了知青点。为了这个事,队长把李家的媳妇好一顿骂,可是这些媳妇都疯惯了只把队长的话当屁听。也许是女人的调戏在他身上刺激了某种内分泌的亢进,最近常听到有人说她和女知青王静在搞对象,有人说晚上看见他们俩躲在房子后的墙角里唠嗑。。。。。。

  一会张红军回来了,抱回来两捆苞米杆子,大程子在上边煮肉,张红军就往锅底下加柴火。

  啊呀~你们看这是啥?张红军突然喊。只见一只象大老鼠样的东西从灶坑里燃烧了一半的包米杆里慢慢向外爬,身上还冒着青烟,看不出来这个动物原来的毛色,只见它闭着被灰烟炝瞎的眼睛正挣扎着往地中间爬。

  还不快踩死它!叫你抱柴禾你把耗子(老鼠)也抱回来了。快踩~别叫它跑里屋去!张红军上去一脚踩死了它,然后又一脚把它的尸体踢进了灶下的火里~

  快12点了狗肉终于熟了,几个男知青又偷偷出去带回来五个女知青(他们住的房子都是连脊的房子就是中间有道墙)敢情女知青早得到了消息也没睡,就等这边招呼好来美美的开荤,他们把肉放在一个大盆里大家围成一团,谁也不说话,大家伸出手来撕开滚热的狗肉就往嘴里塞,还是大程子没忘了我,拽了一大快肉给我,我也蹲在一边靠住墙美美的吃了起来,我发誓那是我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不到20分钟,盆子里只剩下狗的骨头,大家满意的摸着肚子剔着牙,女的都回去睡觉了。剩下的男知青就商量着派谁去把骨头和狗皮埋掉好毁尸灭迹。

  因为大家都吃的很饱不爱动,在加上外边很黑谁也不爱去,最后在大家一致强烈的要求下,体质最不好的小刚被迫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临出去的时候大程子还嘱咐他一定要埋的远点别叫人发现了。

  小刚勉强的点点头拿起狗皮和骨头开门出去了,还没有十秒种,外边突然传来小刚的一声惨叫:啊——————————————。

  大家都吓了一跳,赶忙冲出去看,只见小刚站在院子门口,狗皮和骨头扔在了一边,看见大家出来他对着大家带着哭腔说:哎呦妈呀~~吓死我了。

  大家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小刚说:我刚走到这就有一个毛呼呼的东西从我脚边窜过去了,可吓死我了。大家一听心放了下来~大程子说:操!叫你干点活你就不乐意,能有什么东西?还能是刚吃那狗变鬼回来抓你呀?大伙发出一阵轻笑。算了,别去了,大程子说,把那皮子和骨头拿回来吧明天再找地方埋~。

  经过刚才的一闹,大家早没了困意,一个个上了火炕躺好,吹熄了蜡烛大家就在炕上来来回回的翻身。今天因为烀肉多烧了不少火,炕上非常热。大家翻来覆去的更加睡不着,

  不知道是谁提议:既然都睡不着不如讲鬼故事吧?好~好~好!大家都很赞同。

  刘向东说:我来给大家讲一个吧,这个故事也是前几年我听我妈妈给我讲的~我妈小时候是住在农村后来搬到城里的,有一年她们村里死了一个50多岁的寡妇,这个寡妇很不容易的,她结婚没几年丈夫就死掉了,只剩她一个人拉扯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大了就不学好。耍钱抽大烟什么都干。没钱了就回家要,他妈哪里有钱给他败坏?这小子要不出钱来就对他妈又打有骂,逼的寡妇妈没了法子,一根腰带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上。按照东北的习俗,孝子是要给老人守灵的。当天晚上来了几个亲戚帮忙~因为这个儿子人品不好,所以没人愿意帮他守灵,没办法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灵棚里守着。后半夜屋子里的人基本都睡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外边的椅子上迷迷忽忽的坐着。

  正恍惚之间突然听到棺材“咔咔”的响了几声。一下这个小子就吓毛了,赶忙睁眼看那棺材,只件棺材盖子掀开了条缝~~他妈正在棺材里坐起来要往外爬。这个坏小子吓坏了,站起身来就望外跑,他妈从棺材里爬出就伸直双手去追他,坏小子跑出大门正好路边有棵大榆树,他忙跑到树后边躲起来,这个时候他妈追到了树旁,没有转弯而是猛扑到树上一把抱住树干僵死在那里。这个时候,屋里的亲戚听到坏小子没人声的叫喊就都纷纷跑了出来。大家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几个胆子大的人才去把他妈的尸体由树上弄下来,因为他妈妈抱的太紧,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搬下来。可是这个女尸的指甲因为都插到树里怎么也拿不下来,没办法把指甲都搞断了,这些指甲就一直插在那。。。。。。

  本来刚才就被小刚的惨叫吓的绷紧了神经的学生们又被这个故事吓的不轻~,半天没言语,过了会大程子说:都他妈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大家谁也没说话,都打算睡觉明天好早起,又过了一会吧~大家已经快迷糊的睡去了,女寝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啊!!快来人呐!。。。。。。。

  大家顿时没了睡意~急忙穿上衣服裤子就向女寝跑,女寝的五个女知青倒有四个哭泣的站在在门外,大家赶忙问:怎么啦??什么把你们吓这样?几个女孩子脸都吓的惨白,几个人看我们进了院子就夺路而出往男知青的屋子里跑去~只有一个大胆的女生站了一下,用手指向屋里一指,回头也和其他人一块跑了。

  我们几个人涨着胆子进了屋,只见王静一个人躺在炕上,一双大眼睛直直的望向房顶,大家正要去扶起她,王静突然一声大叫然后从炕上窜起,一下子抓住女知青们挂在墙上的书包带子,一个人就悬在了墙上,那墙是土墙,上边订了几个钉子,知青一般都把书包挂在那,可是就算它钉的在结实的话也禁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啊!

  可是大家情急之下谁也没注意这个异象,张红军急了,一下跳到炕上,从墙上把她强制的抱了下来放到炕上,可是王静还不老实,双脚猛蹬的同时一双手也向张红军猛抓,大家见状忙去帮忙按住她,同时一个腿快的男生推门跑了出去,估计是去找赤脚医生了。

  ,慌乱之中屋子里唯一的一只蜡烛也被碰到地上熄灭了,大家凭感觉按住在炕上的王静。忽然王静不动了,大程子喊到:快!快回去拿个电筒来,一个男生跑回去拿来了电筒,大程子说:可能是晕过去了,你们用电筒照着,我给她掐人中——。

  两道雪白的电光照在王静雪白的脸上,大程子一手按住王静的胳膊,一手就要去按她的人中,大程子突然看到了王静那睁的圆滚滚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那完全不是人类的眼睛,她的瞳孔不再是人类一样圆圆的。而是象猫眼一样竖立的瞳孔。

  几个男同学也一样看到了这怪象,随着大程子的一声惊呼大家同时放开了按住王静的手,王静一下挣脱出来窜到地上,然后收拢起四肢,象狗一样向门口爬去。她爬的速度非常快,几下就到了门口。大家刚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几个人就又要去追,这个时候爬到门口的王静突然回头了,那个景象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每每想起来都是脊梁冒冷汗,王静慢慢的回过头来看大家,可是她的头回转的角度太可怖了~她的头整整转过了九十度,

  电筒雪白的光柱照射下,一个象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女子,缓慢的残忍的向后回过头来,下巴几乎挨到后脊梁沟,一双猫样的眼睛凶狠的望着大家。这个似乎只有梦魇中才能出现的场景,就这么出现在大家面前,我觉得裤裆一热。我尿了裤子。。。。。

  大家看到这个恐怖的情景都惊呆了~几个胆子小的就开始往后退,同时嘴里呜咽着挤出不成句子的哭调的呻吟声。王静看到大家都不追了,她慢慢的又把头转了回去,一边要伸出手去开门。这个时候“咣”的一声。门从外边打开了,大队长一脚迈了进来。

  队长进屋看到这个情形,马上弯下腰一把抓住王静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拽,硬生生把王静拉的躺在地上,队长大喊一声:快!把她抬到炕去!几个男知青见队长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七手八脚的把王静拉上炕,王静此时比刚才消停了许多,但是胳膊和腿还是乱踢乱动,而且力气大的惊人。队长说:你们这里有爆竹吗?越大的越好!。大程子说我们第一年来哪有那玩意啊。队长对刚才跑去找他的刘向东说:你去~快点到我家拿几个麻雷子(特大特粗的爆竹)来!。

  一会的工夫刘向东气喘唏嘘的跑回来,手里拿着2个特大号的爆竹,后边还跟来了同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队长的老婆。

  队长接过爆竹就在炕下的地上点燃,“轰”一声爆响震的房梁上的灰尘纷纷落下,同时炕上的王静两腿一蹬,一动不动了。。。。。。~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好,队长对大家说:没事没事,她就是让黄皮子迷了,明天就好了。你们男的都回去睡觉,把女的都叫回来,我老婆今天陪她们睡。

  大家慢慢的走回屋,头脑里还残留着刚才恐怖的景象~女知青们听说有队长的媳妇陪着,才不情愿的回到女寝,。经过刚才的一翻折腾大家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思。一个一个老老实实的躺下。我经过刚才的惊吓感觉脑袋迷迷糊呼的一会就进入了昏睡的状态,梦中各种妖魔鬼怪纷踏至来。昏昏沉沉的迷糊到了天亮。

  王静现在好多了,几个男同学过去看她。她只是神志还不太清醒。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队长媳妇要回家作饭,说一会再来看她。大家马马乎乎的吃了一口东西,只留下一个女生看护王静,其余的就都去上工了。

  上午赤脚医生来了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给的具体诊断是“癔病”晚上回来大家又去看王静,她还是虚弱的躺在炕上~但是神志已经清醒了。大家就问她昨晚是怎么回事。她呆呆的望着大家说她也不记得了,只是现在感觉好疲惫。

  晚上我再也不敢在知青点睡觉了,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我就问我妈:妈~你说黄皮子迷人是咋回事呀?妈妈早听说了昨晚的事,她瞪了我一眼:小孩子别什么都问!以后少上知青点去。也别在那睡觉!

  我虽不满意她的回答可也不敢犟嘴,就早早的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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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32: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惊魂之夜


  天又黑了,女知青们有队长老婆陪着虽然害怕也勉强的睡下了。男知青这边也议论了好半天,大家对这个事情的说法多种多样。听了半天女寝那边没有动静了男生们也就稍稍防下心来,一个接一个的睡去。
  张红军却和他们不一样,他和王静是从小到大的同学,还是邻居。双方的父亲又是一个单位的铁哥们,他们有时候在一起喝多了的时候就互相开玩笑的称对方为亲(读庆)家,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对父亲的做法很有意见,因为这个玩笑被不少同学知道了,他们一起回家的路上有时候就有调皮的孩子喊:小俩口小俩口,为了这个王静没少哭鼻子,并在以后有意的疏远张红军。

  后来两个人下乡又分到同一个知青点,陌生的环境和艰苦的生活又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少男少女的心中都同时有了异样的感觉。上个月公社放映电影两个人似有默契的都走在了最后。张红军大着胆子看看左右没人一把拉住了王静的手,王静没有挣扎两个人也不说话,拉着手默默都走到知青点才分开。虽然两个人都没向对方表白什么,但是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心里有了自己,这份甜蜜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就在前几天的晚上张红军出去上厕所,他看见王静一个人在大街上来来回回的走,张红军就过去问:王静,你怎么还没睡觉呢?在这里干啥呀?王静看了看他说:睡不着,现在总想家,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张红军厚着脸皮大着胆子说:啊~那我陪你说说话吧,说完用手指了指知青院子的后墙说:那边去说吧~省的叫人看见说闲话。王静也没吱声,自己就先往那个方向走去了。。。。。。那晚他们呆到很晚才回去,两个人总共也没说上几句不着边的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的坐着。

  回去的时候大程子醒了,迷迷忽忽的问了句:干什么去了?张红军顺口回答:恩~去了趟厕所。

  昨天王静的一翻折腾可把张红军心疼够戗。别人都呼呼的睡了只有他还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这个事。突然他听到好象有人在用指头弹窗子,咚咚~咚咚。。

  张红军坐了起来,仔细的听:红军,你出来。红军。。。。。

  啊?~居然是的王静的声音。这么晚了她叫我干嘛?张红军怕别人听到。悄悄的穿上衣服摸了出去。

  张红军悄悄穿好衣服起身要走,这个时候睡在一旁的大程子又醒了,口齿不清的问:干啥去呀??哦~这几天肚子难受总要上厕所。大程子没说话~翻了下身又呼呼的睡去了。

  张红军看看别人都在酣睡,就小心的下了地。用脚丫子在地上一趟踩到了一双鞋子,他也没管是谁的提上鞋子就朝外走。

  推开门,深秋的冷风刺激的他一激灵,那天是个月亮半圆的日子,外边还有点昏昏暗暗的月光。张红军走出门来只见王静已经站在院子外边了,张红军就往院子外边走,同时心里还想:王静怎么恢复的这么快?怎么半夜出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张红军一步步朝外走,奇怪的是王静竟然没有等他,而是自己转身往村子外头的方向走了,张红军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就没喊,而是快步的朝王静走的方向追去,可是不管他怎么快走,王静就是和他拉开了二三十米的距离,不一会两人一前一后就走出了村子。张红军就喊:王静,你等等我呀!你要去哪啊?前边那个影子站了一下,又往前走去。张红军一边喊:等我呀!一边加快了速度一溜小跑的去追。。。。

  又追了2里多路,前边那个影子居然消失了,风又比刚才大了许多,几大快云彩遮住了刚才昏暗的月光,风吹的干枯的树叶哗哗的往下掉,冷风吹过张红军好象头脑清醒了不少。刚才那个是王静吗?这个念头一起,张红军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了,腿也不禁哆嗦起来。他环顾一下四周,这里是哪啊?怎么没来过这里?向前望去小路伸展向了不明的远方,估计走下去离下个村子还远。还是回去吧,回知青点再找几个人一起出来找。

  张红军回头就往回走,越走越觉的不对劲,明明来的时候路好象没有这么宽啊。向远望去雾气蒙蒙的看不多远。好象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自己的脚踩在树叶上沙沙的响,就感觉象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一样,张红军大着胆子猛一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但是身后的路远没有前边的路宽敞,那只是一条黑暗暗的小路。

  张红军头皮发炸,撒腿就跑。身后边却传来女人的一声怪笑。

  张红军不敢回头,他现在怕的要死,只能拿出吃奶的力气猛跑,跑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张红军再也跑不动了,一颗心跳的发狂,感觉一张嘴它就会蹦出来似的。同时嗓子发甜,在他站住的同时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他的头脑一阵阵发晕,他隐约感觉到再跑下去他就会活活的累死。

  张红军想:反正也逃不掉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谁。他猛的回过头来——身后什么也没有~淡淡的月光又重新照下来。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一堆堆割倒的玉米参差不齐的堆在地里。一切都没什么异样。

  张红军看罢回过头来,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个房子,他软手软脚的又走了几步终于看请了眼前那所建筑——居然是村子西头那废弃以久的村小学。。。。。。。。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墙下的废砖头上,这里离自己住的地方已经不远,张红军本想歇歇就回去,可是经过刚才紧张的刺激,突然放松的神经好象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同时头脑开始不清醒,他身子一歪,倒在砖头上昏睡了过去。

  大程子被一泡尿憋醒了,他密迷糊糊的起来,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再一看睡在身边的张红军不见了,他记得半夜的时候张红军和他说要去厕所,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大程子披起衣服来到院子角落的厕所里,这里也没有张红军的影子。回想起这两天的怪事大程子赶忙尿完就跑回了屋。

  快起来快起来!大家正睡的香甜听到大程子的喊叫都睁开了眼睛。快起来~张红军不见了!大家都起来去找找。半夜他和我说去厕所现在都没回来~厕所里也没有,大家快去找找~可别出什么事~!

  大家听了赶忙穿起衣服,分成三伙村前村后的找起来,等到找到村西的小学那天都快大亮了,眼尖的同学老远就看到一个人躺在西墙下的砖上,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是张红军!大家赶紧跑了过去。

  张红军蜷缩着身子躺在废砖头子上,紧紧闭着眼睛,眼睛周围象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出现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嘴角也怪异的向一边歪着。一溜长长的哈喇子从歪曲的嘴角流下来淌在地上。任凭大家怎么召唤他,他就是醒不过来。

  大家把他抬回了知青点,队长听说也跑了过来。他上前扒拉着张红军的脸看了看。然后就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转圈,双手也不停的放在一起搓着。

  知青们都瞪着眼睛看他在地上转,过了会大程子忍不住了:队长!这可咋办啊?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队长停下来咬咬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们去个人,把屯子东头的老孙头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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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33: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异人老孙


  跑腿学舌的事自然是刘向东的强项。听到队长的吩咐他一个箭步就出了门。飞跑着去找老孙头,十几分钟后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并带回来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老孙头没在家。
  没在家?生产队长紧皱起粗黑的眉毛: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他的邻居说天刚亮他就走了,说是去城里卖皮子,刘向东回答到。

  队长心焦的看看了依然躺在炕上昏睡的张红军又问:那说没说啥时候回来?。这个我也问了,他邻居说估计傍晚就回来了,这个老头一般不在外边住~刘向东赶忙回答到。

  队长又弯腰看看看张红军,嘴里小声叨咕:但愿他早点回来~要是把这几个孩子折腾坏了,我可担待不起。。。。。。

  话说老孙头可是我们这一带的传奇人物,他的父母解放前是个小地主,解放后他家的房子被征用做了大队办公室。财产也被分发给了穷苦的百姓。他们一家搬到了屯子边上一间破屋子里,这间屋子里的原主人——一个游手好闲的光棍,因为没赶上打土豪分田地的好时光,早早死去了。留下这间没人要的破房子成全了这苟延残喘的一家四口。

  老孙头的老爹想不开,趁家里没人的时候一根绳子挂在了房梁上了结了残生。他的母亲受到这双重打击,在炕上趴了个把月后,也两腿一蹬跟老头子去了。

  那时候的老孙头才结婚还没多久,媳妇的娘家看到他家这么大的变故赶忙来接走了女儿,并和女婿当场划清了界限。后来听说这个女人又被家里找了个成分好的贫农嫁了

  。

  现在这个家只剩下老孙头这一个人了,他开始变的沉默寡言了。在人们的啐弃和白眼下,这个地主崽子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越来越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就在村里大部分人都快忘了村里有这个人时候。老孙头却突然回来了。

  十几年不见的这个老孙头现在明显老了,(那个时候大家才称呼他老孙头的)还留起了长长的胡子。黑白相间的头发因为很久不去梳理一绺绺的立起。他的面部虽然起了很多的皱纹,但是面色却很好。薄薄的皮肤居然还放着发亮的红光,一件破烂的羊皮袄油腻的反穿在身上,最引人注意的是这个老头背后竟背着一只长长的洋炮!

  (注:洋炮是东北的叫法,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霰弹枪,但是尺寸比较长,是前装药的后燧发枪,在前方装好火药捣实后放入铁砂,后边用灵敏的纸炮子击发。铁砂威力中等,射出后铁砂扇状分布,射程一般但杀伤面积较大,适用打小动物或飞禽)。

  就在人们异样的眼光里老孙头去找了队长,要求还要住在村东的破房子里,那破房子因为老孙头的爹吊死在里边一直人敢去住,那时候的老队长就作了个顺水人情答应了。队长问起老孙头这些年来的去向老孙头都是含笑不答。

  老孙头把房子打扫打扫就搬了进去,还在房前的园子里种了不少好看的,鲜艳的叫不出名字的花。队里早没他的地了,他也不去要。只是天天的靠打猎打来的兔子野鸡换点钱来维持生活。

  前几个月大家都不去理他,大家都感觉这老头怪怪的~慢慢的有好奇的人去了他家,回来后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个老头竟然连黄鼠狼也不放过,他居然打死了好多黄鼠狼还把它们的皮剥下来卖钱。就连黄鼠狼的肉也都被他煮了下酒了!

  再后来,屯子里的人渐渐的知道了一点老孙头的神通,有的人家被黄鼠狼弄的没了办法,忽然就想起了老孙头——他连黄鼠狼的肉都敢吃估计他也可能有对付它们的办法,于是就有人厚着脸皮去求他,他也不拒绝。到了闹黄皮子的家里喝点酒屋前屋后的大骂几句。说来奇怪,只要他去骂过的人家。就再也不闹这些邪事了。。。。。。

  再再后来有人家头疼脑热的也去找他,他都能药到病除,他还会画符念咒的本事,但是因为这个是搞封建,老队长极力反对,大家也就不敢去找他了。老队长看在他也帮别人破过几件邪事的面子上也没对他深纠。

  就这么的老孙头就在村东头住了好几年了。老队长下来后他的儿子又当上了生产队长。这个新队长就象他老子一样看不上这个老孙头,今天要不是事情严重(得病的是知青)他才不会叫人去找他。

  老孙头的家住在屯子最东边,离他家最近的住户也有将近五十多米的距离。他的房子只有一间:四周用树枝圈起一圈栅栏,快要倒塌的土墙勉强支撑着茅草的屋顶。他家我也去过几次,最近的一次是前些日子刚刚入秋的时候。那几天我因为贪吃队里分下的甜瓜闹了肚子,连着拉了两天也没好,吃了村里大夫开的药也不见效果。肚子却越来越疼了。

  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那天下午就拉着我去找老孙头。我们俩站在栅栏外边妈妈就喊:有人吗?孙大哥你在家吗?随着他家黑狗的旺旺叫声老孙头从屋子里慢慢走出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说到:哦~是弟妹啊!快进来坐。说完回过头去拴起了黑狗。

  我和妈妈进了屋。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地下扔着吃剩的骨头。墙上挂着那磨的锃亮的老洋炮,几个新鲜的刚刚扒下的动物皮毛被钉子紧紧的订在土墙上,。老孙头拴好了狗随后就跟了进来,他看看我和我妈就说:弟妹,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我这里总也没人来。您可是稀客啊!快上炕上坐。

  我妈看看看脏乱的火炕也没去坐就直接说:孙大哥,你给我看看这孩子,闹肚子几天了也不好。你能不能给扎鼓扎鼓?老孙头看看我,一声没吱,自顾去破被子底下摸出来一个黄纸包。从里边拿出黄豆粒大小的一个黑黑的药丸递给我母亲神秘兮兮的说,弟妹:不瞒你说,我这个药一般人是不给的,你这个小子也是和我有缘,这点大烟你就拿去吧~回去用火柴头大小的一快冲水喝,多的剩下的你就留着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用用。我院子里种的也不多,这个东西熬成了也没多少,你全拿去吧!

  妈妈这个时候才知道他院子里种的漂亮的花原来竟是大烟(罂粟)。

  妈妈有点害怕了就说:这个会不会吃上瘾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能要啊?要不给还你吧?!老孙头说:不会不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里还有种子来年再种。你别出去和别人说就中了。。

  对了,你这个孩子什么生日时辰/?妈妈突然听他这么问就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呀?老孙头又说:我看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啊,你说说他的生日时辰我给他算算。

  妈妈既然拿了人家的东西就没好意思不说。回答到:他是五一年农历七月十五后半夜一点多生的,您给看看吧?。

  老孙头曲起干枯的手指捏了捏:哎呀,你这个孩子是至阴之命啊。难道这场劫要应到他身上?

  我妈一听慌了,忙问老孙头:什么劫呀阴的呀?你咋这么说?吓死我了。

  老孙头忙说:啊~弟妹我瞎说的,你别望心理去嗷。你这个孩子命阴,你呀最好不要叫他一个人晚上出去,尤其是后半夜。也不要叫他到坟地,空屋和庙宇的后边去,多点忌讳对这个孩子好。说完又转向我说:大侄子,你没事就到大爷(伯伯)这里来玩,我想教你点东西。我听了这些阴森的话语吓的躲到了我妈的身后。

  妈妈没想到来讨个药引来老孙头这么一大堆怪话,匆忙的拉着我回了家。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妈还是把大烟化了水给我喝了。奇怪的是没一会工夫肚子竟然不疼了。又去了几次厕所我的肚子居然好了。。

  虽然老孙头治好了我的肚子,我也再没敢去他的屋子学他的什么乱东西。有时候看他喝的醉熏熏的在路上走,我就赶忙跑开或藏起来。我怕听到他再和我说那些糁人的鬼话。

  一白天就这么快过去了,所有知青都没去干活。队长也守在知青点里没回家,张红军昏睡了一白天,任凭大家怎么叫连动都不动,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大家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情况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有了变化—

  张红军开始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腿隔几分种就象膝跳反应一样弹跳一下。同时手也开始攥紧,几个人去掰都掰不开,有几个长点的指甲已经被自己抓到了肉里,队长急了,一边叫刘向东再去看看老孙头回来了没有,一边叫人去找几个民兵来。

  首先到来的是村民兵排长,他还领着两个民兵,三个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排长手里还拿着把半自动步枪。等他们听队长说完了情况也挠了头,毕竟谁也没经过这样的事。

  村里不少人知道了这个事,陆续来了十几个人,我趁大人不注意也跑去看热闹。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可谁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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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杀黄


  老孙头终于回来了。刘向东首先跑回来报告给大家这个好消息,接着一身酒气的老孙头撞着门框就进了屋。
  原来老孙头今天卖了好几张皮子,一高兴自己就在镇上喝了个过瘾,所以回来晚了。他回家就见到了找他的刘向东,听了大概几句就赶紧跟他跑过来了。

  见了老孙头的到来大家赶紧让开条路。老孙头醉眼朦胧的上了炕,扒开张红军的眼皮开了半天。然后又下地说:一定是这个畜生!我找了它好久了,去年我都摸到了它的窝了,可是还是叫它逃了,这个家伙也真机灵,怕我码着脚印找到它居然踩着高粱茬子搬的家。。。

  没想到今天又遇见它了,它指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你们来个人跟我回家去取黑狗血!

  大家一听说要杀狗,好几个人都表示要和老孙头一起去,队长发话了:赵排长你和刘向东去,其他人准备拿好家伙,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守他一宿!

  赵排长和刘向东一边一个搀起老孙头,临出门老孙头嘴里还叨念:这两个畜生!我就知道他们会不甘寂寞,早晚出来生事。今天我就叫你好看。。。。

  大家听的一头雾水:刚不是说一个?怎么又出来两个啦?还没来的及问,老孙头已经被搀扶着出门而去了。

  二十几分钟老孙头就回来了,原来他并没有杀掉自己家的黑狗。只是把狗按倒,用刀子挑破狗爪子放了点血出来。看看血少还兑了点凉水装在瓶子里。回来后老孙头盘腿坐在了炕上,迷着眼看躺在那里的张红军。大家都问他下一步怎么办,老孙头不慌不忙的说:别着急,那个畜生还没来,一会来的时候他(张红军)的嘎吱窝(腋下)会起个大包,我去掐住它。你们就去外边找,它的原神被我掐着它就跑不远。你们看见它把它打死就完了。

  见老孙头说的轻巧大家也放心了不少,几个人守住张红军坐下。悄声议论着这个怪事。过了会老孙头酒劲上涌居然打起了呼噜,大家看看张红军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就没去叫醒老孙头,大家说东说西的打发时间。

  一转眼都11点多了,大家都有了困意,说话的兴趣也没了,几个人都开始打盹。。。。。。。。

  忽然隔壁女寝那边一阵大乱。同时夹杂着惊恐的喊叫:快来啊,跑这屋来啦;哎呀妈呀~~救命啊!!!

  老孙头双眼一睁闪出一道冷光,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光着脚“嗖”的射出房门翻墙就到了女生住的院子,院子里站着刚跑出来的女知青,一个胆子小的已经躺在地上昏了过去,老孙头分开众人进了屋子。队长的老婆正试图去按住满炕翻滚,四肢乱动的王静。闪开!老孙头一把推开队长老婆,上前一手拧住王静的胳膊,一只手伸进她的毛衣。在她腋下猛的一掐。

  等到大家都跑进来。老孙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他瞪着红红的眼睛冲大家吼到:都进来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大家听了又赶紧反身冲出屋门房前房后的找了起来。一会就有人喊:找到啦!在这啦在这啦!!!

  大家马上向发出声音的路边的一垛陈旧的玉米杆垛跑过去。十几个人密密的围住了电筒光照住的一个小东西。

  只见那个东西有四五十厘米的长短,一身锦密的黄毛。此刻它正夹着尾巴躺在那四脚朝天的乱蹬,这样的动作竟然和屋里折腾的王静一模一样。这个怪异的景象把大家都看呆了~~!

  队长首先反应过来,轮起二齿子一下把那个动物刨的订在了地上。那个东西浑身一阵颤抖,突然全身伸直的瘫软下去,就此不动了。

  老孙头正在屋子里掐着王静腋下的大疙瘩,忽然他就觉得这个疙瘩越来越小,渐渐的就没了。老孙头知道一定是外边的人治住了那东西,他赶紧撒开手跑到了外边一看,只见房后好多人围拢在一起。老孙头赶忙跑了过去。大家看他来了就让他进到了圈子中间。队长说:您来看看是不是它?叫我一齿子刨死啦!

  老孙头说:就是它!你没看它鼻子周围都白了吗?要是它在修炼几年等到白毛长到满脸它就不好治啦。队长听到这里把二齿子一抬~没想到的是这黄皮子竟然是装死,队长刚一抬起手,那东西跳起来嗖的串过围拢在它周围的人们的脚下,一下子钻到苞米秆子垛里去了。

  大家一下乱了,老孙头忙喊:不要慌不要慌!快把苞米秆子垛围起来!不要再叫他跑了!

  大家听了他的指挥赶忙散开围住苞米秆子垛。老孙头从兜里掏出盛狗血的瓶子,围着保密秆子垛撒了一圈,因为这个瓶子里装的狗血太少,这个圈没有撒的合拢,在东边留出了半米的空隙没有撒到。老孙头嘴里骂了一句,自己站在那缺口上说:你们把苞米杆子搬开~把那狗日的东西找出来!。。

  人多力量大,一会的工夫高高的玉米杆垛就被搬的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有了有~别叫它跑啦!人墙一阵骚动,几只光亮的电筒照射住了刚刚露出来的黄皮子窝。

  只见刚才跑掉的黄鼠狼僵直的躺在窝里,一旁还有三个毛毛绒绒小黄鼠狼围着这只死去的大黄鼠狼,其中一只还把脑袋拱在老黄鼠狼的肚皮底下找奶吃。。。。

  老孙头看了看。相信这回它是真的死了,就一下子跳上苞米秆子垛把那三个小黄鼠狼拎起来扔到了路上。几个小家伙趴在路上哽哽的叫,并慢慢的朝四外爬。老孙头又跳到路上抬起脚来要去踩。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没穿鞋。于是他冲队长吼:快踩死它们!省的长大了祸害人!队长抬起大头鞋“喀”“喀”几下把小黄皮子踩成了肉泥。

  老孙头看见黄鼠狼崽子都被队长踩死了就放了心。回头去又从窝里拎出了老黄皮子的尸体,吧嗒着嘴说:可惜了这一身皮子,要不是被你穿了两个洞。最少可以值十五快钱。。。

  一边说老孙头还把死黄皮子翻来复去的看,突然他指着黄皮子的肚皮说:你们看看~它怎么四个奶头啊?这个东西毒性,一个崽子只吃一个奶头,咱们只抓住叁,还有一个哪去啦?

  大家楞了~只有大程子他们几个知青心里咯噔一下——那天炖狗肉张红军不是踩死一个烧了???

  知青们心里才明白——为什么黄皮子会找上张红军和王静。原来那天张红军出去抱柴禾抱回来了这个黄皮子的崽子。老黄皮子就展开了报复~而且把张红军的对象—王静也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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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35: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天眼初开


  老孙头这么一咋呼,大家赶忙又翻起柴禾堆找起来。大程子他们几个因为怕人知道他们偷狗的事就闷头不吱声。找了半天苞米秆子垛被翻了底朝天,什么也没发现,大家又渐渐的围拢到了老孙头的面前去仔细的看那老黄皮子,老孙头就用一只手掐住黄鼠狼的后颈,把它提起来展览似的给大家看。
  这个时候我已经挤到了头排,在老孙头举着黄皮子对着我这边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了——一滴鲜血从黄鼠狼的鼻子里淌出来~滴到了老孙头的指头上。

  老孙头也感觉到了,他换了只手拿着那黄皮子,把那沾血的手指放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一抬头,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

  你过来!他对我说。我楞了下没有动作。他突然跨步到我面前,一下把那滴鲜血抹到了我的额头上。

  我又恶心又害怕,感觉那血簌一下钻到我脑袋里。它是那么的冰冷,这股子冰冷直直的刺向我的后脑,就象夏天猛吃了几根冰棍一样。冰的我后脑勺嗡嗡的疼。疼的我险些摔倒。。。。周围的人“轰”的一声笑了。老孙头回过头去嘴里叨咕着:便宜了你小子。

  我赶紧伸出袖子擦了擦,刚想开口骂老孙头,又一阵疼痛袭来,这个痛和刚才的可完全不一样!就象有人拿着烧红的铁筷子在我鼻子里一下子捅到了脑子里~眼泪一下出来了,可是眼泪却没有使我的眼睛模糊,我倒是感觉眼前忽然一亮:本来看不清的人的五官都清晰的呈现在我面前。天也好想亮了不少,我就看见老孙头手里拿着的黄皮子身上扭动着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扭就掉到了地上,然后一串就从老孙头画的圈子缺口里窜了出去,窜了几窜就不见了。

  老孙头在那影子掉到地上的一刹那就察觉了,他紧跟那白影跑了几步。看看追不上了就停了下了。周围人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热烈的讨论刚才发生的事。老孙头神情萎靡的扔下黄鼠狼扒开人群就往家里走。。。。。

  队长几步追上了他。巴结的说:您现在就回去呀?先别走,我叫我老婆炒几个菜咱们几个喝酒去?

  喝酒?老孙头冷冷的看了队长一眼:你们喝去吧~我可没那心情,你知道吗?那玩意跑了。哼哼!等它再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付!!队长一听一下就傻了眼。大家也都没了声音~

  老孙头一把推开队长自己回家了。。。。。。

  队长被老孙头说的站着发楞,赵排长上拉了拉他的衣服袖子:别在这里楞着了,我们回去看看那俩知青吧。

  我随着大家回到知青点,这时候张红军和王静神志已经都恢复了,他们俩一屋一个,都有点虚弱的靠在火炕里边的墙上。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张红军前晚的事情,张红军就慢慢的把能回忆起来的事都说了。

  大家静静的听他讲完,几个女知青却一口咬定他们陪着王静一宿。王静根本就没出去。。。。。。

  好了好了!队长打断了大家的议论:不管怎么说,那个东西还是叫我们打死了。大家放心吧,以后再也不能有这个怪事了,你们回家也都别和父母说!免的他们惦记。大家都散了吧~~都回去睡吧。人们嗡嗡的议论着,逐渐的散去了。。。。

  以后的几个月,一切都没有异样,这件事就被大家慢慢的忘在脑后,知青们虽然害怕,但是他们亲眼看到了队长打死了黄皮子,心里多少有了安慰,渐渐的也就安定下来。东北的冬天是沉闷而枯燥的,地里的活早就干完了,大家都呆在家里无事可作。队长看看也没什么活计了,十几个知青在这里呆着也没啥事,就给他们放了假。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压抑了一冬的人们随着天气的转暖,心情也都轻松起来。可是谁也没料到的怪事又发生了。。

  春天来了~春风吹开了冰封的大地,在屋子里压抑了一冬天的人们开始走出家门,知青们也早就回来了,沉闷了一冬的村子又开始热闹起来。村前的大河也解了冻,河水开始哗拉拉的流淌起来,给这个偏远的村子带来了不少活力。

  那个时候学校的作业没现在这么多。教师们为了革命的伟大事业整天忙碌着,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孩子,那时候没有什么网吧游戏厅供孩子去玩耍,就连玩具都是自己土造的那么几样,早就玩够了。面对多余的绵长的课余时间,村里孩子最好的消磨办法就是去野外挖野菜,一来大家可以聚集在一起玩耍,二来多多少少也能挖回点东西来给家里人半饱的肚子增添一点实在感。

  这天老师们又去参加什么会议,把我们早早的就打发回来了。于是我回家拿出了篮子叫上几个要好的孩子一起到河边去挖野菜。大队长的儿子双子也和我们一起去。

  队长的儿子叫:“石国双”他和我年纪一般,家又离的不远。在所有同学和朋友里大双子是和我最好的,我也非常喜欢这个长的高大威猛的朋友。只要是没事,我们俩就整天腻在一起。

  几个人到了河边分头去挖野菜,什么小根蒜唧唧菜婆婆丁曲麻菜,只要能吃的不会药死人的通通挖起来装到篮子里。

  挖了不一会我就听到别的人在喊:“大双子你干啥去”?“双子你怎么走了??不挖啦?”。

  我抬起头看见大双子手拎着菜筐,直直的往河边走去。

  我刚想也招呼他一下问问他要去河边干嘛。这时我的脑子猛然一痛,就象有人拿烧红的铁筷子从我鼻子里一下插到脑子里一样,眼泪一下疼的流出来。我刚要伸手去擦眼睛,一个奇异的景象惊呆了我。。

  在我的泪眼里大双子不再是一个人走~在他前边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头戴一顶无遮的圆圆的黑毡帽,身上穿件黑蓝色的夹袄,下身是条紧腿的黑棉裤。他身材不高微驼着背。手里拽着一条细细的微微闪着光亮的绳子,绳子的一头牵在双子的脖子上——大双子就这样被他乖乖的拉着,遥遥摆摆的朝河边走去。

  那人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不是正常人——背影陌生还不说~天都暖和这样了,谁还穿着棉袄棉裤?再说那身打扮也不是现在人的穿着啊?!他还拿个绳子拉着大双子干什么?!

  连串的疑问使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直起身子大喊:双子快回来!!!别跟他去呀!

  大家听我喊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都不解的回过头来看我。那老头竟也回过头来望了望我,距离虽远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也感觉到了他脸上露出的一抹怪异的笑容~~

  我顾不得害怕,起身向他们走的方向冲去,同时嘴里叫唤着大家:快截住他们!!别叫他把双子领走!~

  大家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听了我的话也怕大双子有什么不妥。于是大家呼喊着一起随我追了上去。

  老头牵着大双子上了堤坝,我们在后边发力的狂追,那老头上了堤坝后的身体就开始变模糊了,又走了几步后老头居然不见了。只有大双子自己神态恍惚的向河里走去。终于我们没能追上他——就在他身后十几米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他跌下堤坝,在我们眼里消失了。。。。。

  我们爬上堤坝向河床里一看:只见大双子双眼紧闭,一身是土的躺在堤坝下潮湿的泥土里。多亏现在是早春,河水不多还没有蔓延到河边。可是从三米多高的堤坝上跌下来也不是好玩的,大家有的去喊大人来帮忙,有的下到河里去照顾昏迷不醒的双子。

  时间不长,双子的爸爸——队长带几个人跑了来,

  队长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扑到儿子的身边一把抱起双子大声呼喊道:儿子你快醒醒,儿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看看双子没有苏醒的意思,队长回头吩咐:你们快去把拖拉机喊来,咱们得拉他去公社!

  拖拉机找来了,几个人把软塌塌的双子弄上车,司机轰大油门~拖拉机在一阵黑烟中向公社的方向飞快的开去。。。

  剩下我们几个人都提着篮子把菜送回家,然后一起到了双子家等待消息。

  双子的爷爷~那个退休的老队长也听说孙子出了事,此时正在自家门口打转,看见我们来了就赶紧把我们让进屋里。然后就象审问犯人一样向我们问了起来。

  几个孩子胡乱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异口同声的说我最先发现的异状,是我先喊有人领走大双子的。并带人去追的。老队长撵走了那几个孩子只把我留了下来。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虽然老队长的表情不象刚才那般严厉了,可是我还是吓的直哆嗦。

  在他的追问下,我就把下午看见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和他讲了一遍。

  听完我说的一切,他冷冷的看了我半天。好象要从我眼里看出我撒谎的破绽。我不敢直视他,目光躲闪的看着四周。

  过了一会他说:好了~今天你就在我家呆着!晚饭也在这里吃。等到他们去公社的人回来再说。

  说完他再不搭理我。自己搬了椅子坐在桌边,开始一边吸他那大大的铜烟袋锅一边想着事情,偶尔还起来焦躁的在地上转两圈。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妈妈来喊我回家吃饭。老队长对她说:他先不回去了!一会双子他爹回来我们还得研究研究这个事。你先回去吃吧。这个孩子一会就在我这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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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37: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煮酒论狐妖


  这个老队长以前当过兵杀过人,当了队长以后更是说一不二,脾气火暴的性子全公社都知道。虽然现在退了下来,但是余威未散。大家还是象以前一样怕他。
  妈妈虽然心里不愿意,可也不敢当面顶撞,只好懦懦的说:那好吧~那就叫他在这里呆着吧,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我妈,老队长把锅里热的大饼子和一碟咸菜摆到了桌上叫我吃。我装模做样的吃了就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天都快黑了才听到拖拉机“突“突”的停在门口,老队长跑出去和大家一起把双子抬进了屋,双子还是双目紧闭,大家把他放上炕安置好了以后,队长开始向他爹爹汇报了去公社的经过。

  原来大家把双子弄到公社医院后经过大夫门的检查,双子竟然全身正常,除了昏睡不醒外身上连一点小小的伤口都找不到,内科和骨科的医生也没发现内脏受损和骨折的痕迹。

  找不到原因的大夫只好给诊断上写了个:脑震荡待查,就把他们打发了回来。

  老队长听完了也没说啥,就是张罗着叫帮忙的大伙留下来吃饭。大家谁也没心思留着吃这个饭,推脱着边安慰着队长一家,一边朝外走,一会的工夫就都走干净了,现在屋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三个站着一个躺着。

  老队长送走了大家,回来就关上了房门,然后就对他的儿子慢慢的说:你看这个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队长回答道:今天公社的大夫没看出毛病来,明天我打算送他到县里大医院去看看。

  老队长又点燃了烟锅深深的吸了口说: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叫这个孩子跟你说说他看见的事。

  队长听了这个话就回头看着我。我赶紧又把下午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队长听完沉默了一会说:我只听他们说孩子是掉堤坝底下摔坏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个事,爹那您说该咋办啊?

  老队长又抽了几口,缓缓的吐出烟雾说:这么的吧~你在家里准备几个菜,我去把老孙头找来叫他给看看。

  老队长能说出这个话来显然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因为他是一贯不把这个装神弄鬼的老孙头放在眼里,今天居然要摆酒招待他,还要亲自去请,真的是破了天荒的事。也就是他的孙子碰到了这个事。要不他才不会舍下老脸来去屈就老孙头。

  双子的妈妈前几天回了娘家还没回来,队长只好自己伸手做饭。这个队长不但在外边是把好手,作饭的本事也相当厉害,一会就炒好了鸡蛋,花生米两个小菜,还把准备过清明祭祖的一快肉也炖上了,他摆上了炕桌,先把两个炒好的菜端了上去,又回手去坛子里拿了几个咸鸭蛋洗好了放到锅里。

  肉还没熟老队长就带着老孙头回来了,老孙头可能感觉老队长亲自找他喝酒看病挺光荣,虽然表面严肃但脚步轻快。两人进了屋他就走到双子面前又翻眼睛又摸脉的忙开了。

  两个队长大气也不出的站在他后边,老孙头检查一遍后回过头来对这父子两个说:你这个孩子得的不是实病,是招了邪啦。。。

  是啊是啊。老队长连声附和,又用手一指我:你,过来给你孙大爷说说怎么回事!

  老孙头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我,他看了我一眼和老队长说:这个孩子怎么在这?这事和他有啥关系?

  老队长说:你先别问,叫他给你学学下午的事你听听。

  无奈~我又第三次把事情经过讲了遍。

  老孙头听完不但没惊讶,居然还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呵呵的笑了几声。

  老队长很着急,这时候看见老孙头神经兮兮的对我笑,就生气的说:你笑个啥?你快说说这究竟是咋个事?队长也害怕的说:孙叔,这个孩子没事吧?是不是我打死的那个黄皮子找寻回来了?

  老孙头作了个手势叫他们安静,然后慢慢的说:不是那黄皮子,那黄皮子叫你打死了,虽然元神跑了但它失去了肉体,也就失去了法力,估计几十年它都恢复不过来。再说那黄皮子也没修炼到成男形的地步。我从刚才这个孩子说的那老头子的穿戴打扮去想~这个,应该是我找寻了很久的那个狐狸精!

  狐狸精?!!!父子俩异口同声的问。是啊,应该是那狐狸。老孙头还是那样慢慢的说。不过我得先把他(双子)的阳气镇住,要不我这个话说来话长,没等咱们说完你这个孩子可能就死了。不知道你们信不信的过我给他治?

  信信信,就请孙先生赶快医治吧!双子的爸爸不等老队长说话就抢先说了,而且称呼也改了。

  恩~那你就先治治吧~老队长也表了态。

  老孙头见父子俩都同意了,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的打开,布包里边是一排闪着亮光的大小不等的银针。

  老孙头拿起最长的几只,一针一针的插在双子的背上,那针插的极有规则。离远了看就象一朵亮晶晶的梅花~等到最后一针下去,双子的鼻子里长出了口气,同时闷哼了一声。

  好了~老孙头擦了擦汗。这个孩子三五天之内是没事了。不过这针只能缓解,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事我们还得慢慢商量。

  那好那好~我们慢慢商量。老队长伸出手,指着火炕说:来来来~我叫双子他爹弄了几个菜。我们边喝边商量。

  呵呵~那也好,这个不是一就句了两句就说完的事。我就不客气了,来来来咱们边喝边唠——老孙头说着脱鞋就上了炕。

  我一看没我啥事了,就紧挨着墙慢慢的望外挪。大人喝酒我们小孩是不能上桌子的,现在我只想快点回家。

  我都挪到门口了就要推门出去,背后老孙头大喊一声:回来!。。。。。

  听到他喊我赶忙停下脚步小声的说:孙大爷你是在叫我吗?

  不叫你叫谁?这个事你既然掺和进来就别想走!回来给我坐炕上来听着!老孙头冲我吼到。

  大小队长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把我这个小孩子叫回来参加这个重要的聚会能有什么用,老队长清清嗓子说:老孙啊,要是没这个孩子啥事就叫他回去得了,他妈都来找一回了,你就叫他早点回去吧。

  不行,老孙头断然拒绝到:这个事绝对关系到他,以前我真的以为没他什么事了,今天才知道这个事还要他帮我才能行。

  啊!?既然那样你就回来坐炕上听听?要不你也来喝一盅?老队长商量的口吻对我说。

  我也是好奇想留下来,见状忙说:那行~那我就在这里听听。我可不喝酒。

  老队长见我肯留下就回头对老孙头说:老孙呐,这个孩子也不能喝酒你就叫他一边听着吧。你先说说这个事和这个孩子有啥关系?说完叫队长把酒菜摆好。把酒壶拿起来给老孙头满满的斟上了一杯。

  老孙头先喝了口酒,又夹起快肉嚼了几口含在嘴里模糊不请的对队长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打了死了黄皮子,我把那血抹这个孩子的头上了吗?队长说:“记得,记得”。

  老孙头接着又讲:我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和我有缘,有些事啊还得我们两个一起才能完成,那天那黄皮子的血可是不一般的血啊,那是它修炼多少年的心血啊~我抹到他头上是希望帮他开了那天眼,今后能对我有帮助。没想到他居然没等血干就擦掉了。

  唉~也怪我,当时人多没来的及和他解释。我看他擦掉了血就知道他没缘分接这血,他帮不上我了。没想到今天他却看见那狐狸啦。看来这血没白抹,他这个天眼就算没全开,也是半开了啦。。。。。

  啊?队长父子俩同时向我看过来。我听了老孙头说的话,也兴奋起来,就象真有个额外的眼睛立在了我的额头上。

  队长父子俩看了我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天眼长出来,他们又回头过头来去看老孙头。

  老孙头又喝了口酒接着说:这个孩子的命是纯阴命,几千个孩子里也没一个。我又是几千人里的纯阳命。看来这个事只有我们爷俩一起去了断了。。。。。。。

  老孙头又把酒杯拿起来向队长爷俩虚空一让~接着说:怨我啊怨我!这个孩子的命是天三奇的命~都怪我急于求成。这个孩子的天眼就是我不来开也会有高人来开的,都怪我性急~连累的他只开了一半!造孽啊!造孽!

  说完一仰头把酒干了。

  队长父子听了他这个话更加拿我当了救星,爷俩忙又让我上炕坐下~居然也给我倒了杯酒。

  我从小到大也没喝过一口酒~只是见大人们都爱这口~我看他们美美的喝下后,半天才吐出的一口气,就知道——这个东西有可能就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那您说说~这个狐仙和我们家孩子又是什么关系?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用什么办法才能驱除它呢?!

  老孙头听完,看了看队长父子俩:这个话说起来要长。我就先从我离家出走的那年说起吧,

  那一年我实在在家里呆着没活路啦,队里。。。。。村里的百姓也。。。。。后来我就没了法子啦~于是我就想:在家里也没活路,不如出去闯荡闯荡,同时也长长见识。

  老队长听了这段话脸色煞白!忙又起身给老孙头斟酒。倒满之后老队长端起酒杯说:兄弟,我知道你在家里受了不少苦。我那时是挑个头当队长,没少给你家找麻烦。但是那个时候是大形势逼的呀!我也是不得已啊!

  你以为我这个队长是那么好当的呀?!我现在退下来回想一下那时候的所作所为,我是真对不起乡亲们。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躲你们吗?我内疚啊!老队长说着眼里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了。

  老孙头听了老队长说的话还反过来安慰老队长:唉!都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要是还记恨你们我就不回来了。

  老队长哽咽了会~感觉心情舒畅了好多,就接着又问:那你出去后都到了哪里啊?。罪一定没少遭吧?

  那是~那是!老孙头附和到:离开了家我就想啊~哪里有能添饱肚子的地方呢?想来想去我就想起了歌曲里都唱:江南是个好地方又是什么鱼米乡什么的。于是我就到了县里爬上火车,一路讨饭到了浙江。

  浙江真是不错,那里的人善良乐施,我有时候讨饭有时候做做临时工有时候拣垃圾,渐渐的我就在浙江安顿下来。

  那一年我流浪到了嘉兴,嘉兴附近有个大庙叫精严寺,因为嘉兴的老百姓大多信佛,那时侯寺庙也因为破四旧受到冲击的不少。这个寺庙虽说香火也不旺盛,但还是有不少的百姓偷偷的来烧香和施舍。

  到了这里后我白天去庙边的路旁要饭,晚上就住在附近的大桥洞下。多亏那里的天气不象北方一样寒冷我才没有冻死。那年冬天也是够冷的,有天晚上我铺下拣来的破棉被刚要睡觉,就看见一个黑影摇摇晃晃的从桥上下来,走到桥下时就一头扎在那昏倒拉。

  我一看赶紧过去扶起他,呼唤了半天他才醒过来,我把白天要来还没吃完的东西给他吃了些,渐渐的他就能说话了,原来他也是北方人,出来流浪也好几年了,今天才刚刚来到嘉兴,由于一天没吃东西就饿昏了。见了北方的老乡我感觉格外亲热,通过攀谈我知道他比我大十岁,家住吉林市城郊的一个村子。那晚我们一起靠双破被子渡过了一晚,他好象有什么病,整晚的都在咳嗽。

  第二天早上起了我就让他和我一起去讨饭,可是他不愿意去。他说他会算命,想在庙前摆个摊子来挣钱。

  那天我去要饭,他弄了个破布写上了看相算命的字样就在庙前蹲了下来等人来照顾他的生意。

  都快下午了他的摊子都没有一个人光顾,我倒是要了不少饭吃了个饱,还要到了几毛钱。

  傍晚时候有人得到举报说他在这里搞封建迷信活动,来了几个人把他的的破布扯了,还狠狠的踢了他几脚。我等到人都走了,才敢去搀扶起他回到桥下。

  他吃了我讨来的东西精神好了一点,我就问他明天有什么打算?他叹口气说:他早以看破红尘想出家了,今天他去了庙里看了看还挺满意。他想和主持说说就在这里出家。

  第二天他就去了庙里和主持说了,那时候庙里的几个和尚还吃不饱,哪肯再收留他多出张嘴来吃饭?

  他吃了闭门羹没吃饱回来还照旧来吃我要来的东西。我问他今后是否能放下架子和我一起要饭,他却说要天天去求主持直到收留他为止。我就说:那你吃饭怎么办?我天天要这点东西也不够俩人吃呀?

  他笑了笑答到:我不能总白吃你的呀,我口袋里还有点钱,明天我就去走家穿户的去算命,这样危险小一点。

  从那以后我白天去要饭,他就走家穿户的去算命看相,回来早了就去和庙里的和尚们攀谈。晚上就回桥下和我一起睡觉。

  渐渐的他的收入多了起来,原来他算的蛮准,有人算过觉的准了就又回来算,有的是听到别人说他准主动去找他算。他这个人还不抠,钱一多了还带我吃过几回馆子。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在这破桥洞下混下去,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不知他怎么说通了精严寺的主持。居然真的出家了。

  他出家后也还帮大家看相算命,渐渐的开始远近闻名了。在嘉兴一提:释永观和尚。几乎没不知道的。这个寺庙因为有他在也多收入了不少香火钱。

  我还是在那桥下边住,我们也没断了往来,有时候实在没了饭吃我也去庙里混上一两顿。和尚们因为还要靠他搞创收,也就勉强装作看不到。。

  这样又过了两年老主持死了。永观大师被和尚们推举当上了主持。这也可能是这个南方的庙宇里的第一位北方主持。

  老友当官我也借了光,我不再回桥下住了。庙里腾出了后院的一间空房给我住,我也不去要饭了,就在寺里帮忙,永观大师也问过我愿不愿意出家。我不同意他也没勉强。只是笑着说:不出家就不出家吧,这个也得随缘~也许今后你们那还有事要你回去做呢!

  我虽然不愿意出家,但是他的算卦看相的手艺我还是想学来的,我要有了这个本事那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我看个机会把这个想法和大师说了。他没有立即答应我,而是说过几年再说。

  一晃又是两年过去了,永观大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一整天都不断的咳嗽,有时候都能咳出血来。

  坚持了几个月后他终于躺倒了。

  有天晚上他把我叫去拉着我的手说:兄弟呀,我看我是没几天好活了,以前你说过要和我学算卦看相我没答应你,那是因为我先收的徒弟出师还没满六年,所以不能收第二个,就是现在也还差些日子才满六年。

  但是我可能等不到那时间了,我虽不能收你为徒,但是我想在死前教你点东西。我一听很受感动,忙跪下来说:大师,你就收了我做徒弟吧。大师摆摆手叫我起来。咳嗽了一会说:什么徒弟不徒弟的,我早把这个虚名看透了。说完大师从被子下边拿出一本书递给我说:这本书你拿去看吧,它里边记载了些批卜符镇行针破妖的东西,虽然没有大的灵通,但也是奥妙无穷的,呵呵~你若能参捂透了也能为一方百姓造点福了。。。。。

  在过后几天里师父一有空就叫我去他房里,开始教我看相的法门,行针的技巧,画符的要领,收妖的禁忌。我也边看书边学,有些生冷的字符和含义不懂的地方就去找师父问。

  那晚我正在自己房里看那书。一个小和尚跑来对我说:大师情况不好,可能是要不行了。

  我急忙跑到大师的屋子里,他躺在那剧烈的咳嗽着,手臂上扎着几根闪亮的银针,我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也大概明白了点这个针术,我看他那针法正是书里记载的,给临死的人拘气用的针法。

  我知道师父的大限来了,我哭着扑到床前问:师父,你觉得不好了吗?用不用上医院啊?!

  师父笑了说:医病不医命的道理你还不懂吗?我看你真是白学了。我拘着这口气就是等你来我还有点话要和你说。师父又猛咳几声虚弱的接着说——

  你等我死后速速离开这里,你的家乡可能最近几年要出个大事,你不回去制止的话会死很多人的。具体什么事我也参悟不透,你回去见机而行就是了。

  咳了几下他又说:我还要给你两件东西,一件就是这个八卦金钱儿。

  说着他就在脖子上扯下一个小小的红线拴着的一快铜钱,“这个东西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你留着它。这金钱儿是放在死人嘴里的压口钱,年代久了有了灵气,关键时刻它能保护你”。师父又指指身边的布包说:第二样就是这包银针,它跟我多年了,你也拿了去罢。

  说完之后,师父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拔去了手臂上的银针扔在针包上。

  银针离体师父一下就栽倒了,喉咙里“咯”“咯”的响了几声就咽了气。

  师父圆寂后,庙里给他隆重的举行了仪式。受过师父恩惠的信徒来了不少,别家寺院也来了僧人参加。

  师父的遗体被火化后骨灰装进了坛子,供到了寺院旁的舍利塔里。

  我又在寺里呆了几天,就收拾起我的东西和这几年攒下的钱。坐上火车回到了县城,到了县城我就想:回村里我拿什么生活呢?我就找熟人帮我买了那把旧洋炮,准备回来打猎度日。

  说了这么多老孙头可能有点口渴,就又端起酒盅说:你们别光听我说呀,来来来,喝酒喝酒。

  俩队长和我正听的入迷,听到老孙头说老队长就也端起酒杯让到:对对,来干一口。也别光喝酒,多吃点菜。

  他们三个碰了杯,我也拿起酒来尝了口——辣的我直淌眼泪。

  老孙头放下杯子接着说:我一回来就发现村子里有些不对劲,可究竟啥地方不对劲我还说不出来。

  于是我就先安顿下来,一边打猎一边对照我的那本书琢磨。一直就没想出来~

  直到去年有天晚上我回家路过村小学,我才突然发现村子里的妖气在那里最重。我回家就按学校的方位起了一卦,这一算我才知道啊~原来有只修炼了几百年的狐狸住在那。。。。。。

  老队长听到这话,手里的酒杯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咣”的一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老队长拣起酒杯哆嗦着说:你真确定那狐狸“还”住在学校那?

  老孙头看到老队长那惊恐的表情也楞了,过了半天才说:大哥,你怎么说出了个“还”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老孙头和队长都眼睛发直的看着老队长。

  老队长顿了顿,缓缓开口说道:那还是我小时候的事,难怪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村子没现在这么大,学校那位置就是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老坟茔,我们的祖先从有这几个村子起死后都埋葬在那,有一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了个狐狸在那坟地里住下了,起先大家都没注意。后来就常有人看见这个狐狸总在晚上出来拜月亮。

  大家都怕这个狐狸以后成了气候危害百姓,有一天,好多年轻人就组织在了一起,去坟地挖狐狸的老窝。挖了一天也没找到狐狸窝,倒是把先人们的骨植挖出来了不少~几个村子里的长辈听说了这个事很生气,说这些年轻人破坏了坟地的风水扰乱了祖宗。后来大家一商量~就想把这个坟地挪出来。一来这个坟地离村子太近,二来因为破坏了祖坟正好找个风水好的地境重新安葬。同时挪走了坟估计那狐狸也不会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于是村里人凑钱请来了懂风水的先生,看好了新的坟地。就把坟给挪了。不过有主的坟和刨出来的骨头都挪走了,也还有些无主的,和找不到的也就留在那了。挪好坟地后找来了公社的推土机把原来的坟地推平了做了队里打粮食的场院。从那后大家就看不到那狐狸了。再后来村里要建个小学,正好这里有空地又宽敞。大队就把小学建到了那里。

  小学建好后也没出过啥事。老队长指了下老孙头说:就在你不在家的那几年。忽然有一天下雨又打雷的,那学校的房子居然倒了一间,还砸死了个叫刘朋的孩子。

  老孙头听了队长的话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你说的砸死孩子的事我也听说了,而且有人还看见刘朋死后阴魂不散还出来过?老队长点头到:恩~是有这么事。那个小学因为没人敢去现在都荒废了。

  老孙头又接着说:通过你说的事我一分析现在总算搞明白了:那个狐狸原来一直都没走,它就一直住在那,你知道那几年它为什么没出来?因为它要躲劫!

  凡是修炼的畜生都是逆天而行的。老天每过十年都要用雷火来清理一批这样的畜生,这个狐狸知道它应劫的时候快到了。它就躲了起来加紧修炼。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刘朋死的那天就是它应劫的日子。它用了几百年修炼来的法力把本是劈它的雷电引偏,击中了那学校的房子,正巧砸死了留在屋里的刘朋。

  也许砸死刘朋是个巧合,因为它们一般不敢害人的性命。伤了人命就损了它的阴德。这对它的的修行是大大的不利的~因为它会遭受天谴!天谴和劫数可不一样,劫数有时能躲,天谴那是万万躲不开的!

  这个狐狸怕遭天谴死掉,于是它就急了,这个时候对它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文修改去武修了。文修就是吸取天地精华拜月练丹,这样经历时间要很长,修成后虽不能当上仙也成了土仙,就可以长生不老变化人形享受香火了。可是武修就不一样了,它要吸人魂魄在短时间里强制成仙。这样虽也成了仙却是坠入魔道成了妖仙。

  因为我的回来使这个畜生迟迟没有下这个武修的决心,它怕引起我的注意。直到我们打死了那个黄皮子。那个狐狸才终于跳出来动手了。

  至于为什么挑上你的孙子我是这样想的,一个地方一起修炼的东西都是互有感应互相照顾的,那天队长打死了黄皮子,那狐狸黄死狐悲,再加上它知道天谴已近,同时我也不会放过它。就狗急跳墙下了武修的决心!武修一定得要吸过三个人的魂魄后才能修成,于是他就首先选中了你们家双子。原因一是黄皮子是你打死的,这二么,就是双子命弱好欺。

  原来是这么回事!两位队长听了老孙头的分析渐渐的明白了不少。

  队长着急的问:那大叔你有没有办法弄死这个狐狸救我家双子一命呢?我们家可就这一个孩子啊~~。

  办法是有的~不过以我现在的道行,一个人是收拾不了它的。毕竟它修炼的年头太多了。我这个针只能保双子三天之内没事。要等天谴那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那根本就是来不及。

  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请鬼杀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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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3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三千鬼画符


  请鬼杀狐?
  俩队长同声问到。

  是啊,老孙头说:你们知道吗?天生万物都是互生互克的,狐狸在坟地里建窝,它是想借助那里的阴气来修炼。可是偏偏狐狸最怕的就是鬼,鬼天生就是克狐狸的。所以说没点道行的狐狸是不敢在坟地里做窝的。它们可不敢冒那风险。

  那狐狸为躲劫难误死了刘朋,可是刘朋的鬼魂却动不了它,这个说明:一两个的鬼是伤害不了它的。

  那怎么办呢?那我们就要请大批的鬼来帮忙才能行,可是鬼魂一般是和人类沟通不了的,那怎么能请鬼呢?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灵媒了。灵媒有的是活人担当,这样的人一般天生异质能穿梭阴阳两界,大家都叫他们为活灵或"走阴"。这样的人我们这里还没有。

  还有一种就是:人死了但有心愿未了,或是有什么牵挂的鬼魂。他们不安心地下,有时能在阳间显现,这种人我们就叫他死灵。

  只要活人能帮助死灵完成他心里记挂的事,他就能帮助人来完成某些人力所办不到的事情。

  我看那刘朋就是一个死灵,也许他能帮助我们和鬼魂沟通。可是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还有什么牵挂要我们帮他去完成呢?

  这个我知道!老队长接口到:我听那老师和校长讲过——那孩子一直在找他的书包!

  哦~这就对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呀,死了还不忘他那书包,也许他家好不容易才给他买来书包,这个孩子死了也惦记着回来找,可是大哥你知道那书包哪去了吗?老孙头问。

  当时场面挺混乱的~谁知道那书包在哪。也没人注意啊。

  你必须好好想想!这个书包非常重要!找不到它一切计划都是空谈。

  老队长挠了半天头说:我就记得房子倒后,大家把倒塌的残土用车拉着倒到了村后的大坑里,莫非那书包能埋在那残土里??

  老孙头听了忙说:那好!明天起早我们就去后大坑里找!但愿那书包还能在那里。

  ——————————————————————

  第二天一大早,队长就出去找来了几个年轻有力的小伙子,老孙头我们几个一起来到了村后的黄土坑。这个大坑是附近几个村子盖房取土的地方,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挖掘才有了现在这么一个大坑。

  老队长凭借印象走到坑底一堆残土旁,用手指了指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这堆土!

  这堆土看上去已经堆在那好久了,上边还有去年剩下的枯黄的干草,几点新鲜的绿色植物在荒草底下刚刚冒头。

  队长指挥大家开始翻找,土都快翻出一半了,有个小伙子挖到了东西。

  那是一个已经快烂掉了的书包,———老孙头上前一拎,那破布就撕开了一条口,老孙头从那口子小心地把包里的东西往外拿,虽然里边的东西都快腐烂了,但是还能看出那是些发黄发霉的书和本子。其中一本书残缺的封面上居然还有几个字能看清,那几个字是:

  胜利村小学

  三年三班

  刘朋

  大伙把那书包用带来的红布包好,拿着它一起回到了队长家。

  打发走了帮忙的小伙子们,老队长就问老孙头:兄弟,这书包是找回来了,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老孙头听老队长问就用手一指我说:下一步就是我和这个小子去学校设坛子祭奠刘朋,给他还了这个心愿。。

  我一听还要我去就慌了,忙说:我不去!我害怕鬼,再说我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老孙头看我不愿去就蹲下身子对我和蔼的说:孩子,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你也不要总听家里的~你想想——你就忍心看着大双子死去吗?要不是我一个人作不了这个事,我也不会强拉你去的。这个祸害不除今后谁也别想过消停日子!

  你现在都布小了,那要搁过去你都得娶媳妇了。你记住啊,大丈夫活着就该顶天立地!怕什么妖狐鬼怪?你放心和我去吧,我保证你没事!还有这个我也给你带上,今后就送给你了!—说着老孙头从脖子上取下他师父临死送他的八卦铜钱挂到了我脖子上。

  听了老孙头给我做的政治思想工作,我顿时感觉热血沸腾,我心目中自己的形象也一下高大起来。我感觉这么重大的历史使命压在我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其实我也真不想让大双子就这么死了。衡量了一下之后我就挺起胸脯点头答应了。

  屋里的三个人听我答应了都很高兴,老孙头就说:你先回家去呆一白天,别和家里说任何事。到了晚上你还到这里来找我。我们一起上学校去。

  回到家里大人们问我都被我支吾了过去。这一天白天我心里都充满了恐惧和兴奋,心脏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我不知道今晚的行动会有什么结果!

  好容易盼到了傍晚,我找了个借口从家里溜出来就去了队长家。

  老孙头早来了,此刻正在双子身边看他。队长把自己家正下蛋的老母鸡也杀了,加上土豆满满的炖了一锅。

  看见人都来齐了,队长就把鸡肉盛出来叫老队长陪我们两个先吃。他自己把那炖鸡的鸡汤盛到碗里兑了点开水喂给双子喝。

  老队长斟满三杯酒,端起一杯说:来,我们先干了这杯!祝你们二位今晚一去,平平安安,马到成功!

  本来不会喝酒的我,也学老孙头的样子端起酒来。仰起脖子干了下去。。。。。

  因为老孙头说去早了阳气盛鬼不敢出来,我们这顿酒一喝就喝到了九点多,我两杯酒下肚,慢慢感觉兴奋起来,胆子也大了。就恨不得那狐狸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上去三拳两脚把它打死。然后就在村民的欢呼声中,在伙伴和同学们羡慕的眼光里,我站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

  喝了两杯子酒我找到了感觉,看看再没人给我倒了。我就伸出手自己去抓酒壶。

  老孙头却“啪”的打了下我的手背说:小兔崽子,别喝多了耽误了事。

  老队长也说:是啊,是啊,今天就喝这么多了。等你们把这个狐狸灭了,我杀口猪请你们敞开的喝!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老孙头就下了地,把要带的东西都带在身上放好。左手拿起电筒右手拎起红布包裹的书包,和我一起走出了门。到了大门外老孙头叫队长父子都回去,他说要是顺利的话不到半夜我们就能回来。

  我和老孙头打起电筒顺着村里的小路一会就走到了废弃的学校旁,天昏昏暗暗,几片云彩不时的遮住月亮,春风也不停的呜呜的刮~我刚才我刚才喝酒涨大了的胆子现在又小了下来。但我知道现在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到了学校的西墙外老孙头用废砖搭了个简单的祭台,点起了三根香插上后就拿出那个书包用火点着了。、他跪到地上对我说:人死为大,你也跪下来吧。其实他不说我也想跪~我的腿早就软啦。

  他看我跪好,嘴里就开始唱诵起来,那语调就是白天听了也叫人害怕,就别说在夜里了。

  那声音一会高昂一会低下,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懂,高昂的时候简直就不象是从一个男人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倒是象京剧里的花旦在台上唱出的高腔。低沉的时候声小的连我也几乎听不到。

  就在老孙头的吟唱里,小学操场上那高高耸立的枯黄的蒿草里显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影子慢慢朝我们试探的走过来。我被这怪异的景象吓呆了。就瘫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那影子慢慢的走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他年龄似乎和我一般大小,穿着一身肥大的蓝衣服,鼻子下挂着一条粘乎乎的鼻涕样的东西。他走到离那书包几米远的时候突然冲过来拿起那书包,速度快的几乎是一眨眼。

  拿到了书包他似乎也松了口气,身子没转过去,而是面朝我们慢慢望后退。

  老孙头看他要走急忙喊到:孩子~你先别走哇!你知道吗?害死你的狐狸精又出来害人啦~~求求你给地下的祖先带个话——让他们帮我除掉这个狐狸吧!!!!!!!求求你啦。。。。。。

  那孩子听他这么说,脚下也没停步。只是向我们这个方向轻轻的点了点头,就隐入了高高的蒿草中不见了。。。。。

  老孙头看那孩子点头同意了,一下把我抱住高兴的说:看呐~看啊!那孩子同意了,你快跟我回去,咱们趁热打铁,今晚就把这个狐狸精干掉!

  我和老孙头回到了双子家。队长父子正焦急的等待着。一看我俩回来了就赶忙问:怎么样?顺利吗?快和我们说说!

  老孙头回答:顺利,顺利。我们刚才把刘朋请出来了,也替他了了心愿。那老狐狸刚才不在学校那,估计是出来找双子来了。

  啊?!队长父子一听赶忙说:那双子现在没危险吧?。

  没有危险!我那几根银针镇住了双子的阳气。那狐狸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老孙头答到。

  但是这个狐狸不回窝,我们要找它也难。所以我就想了个冒险的法子。

  什么法子?老队长问。

  老孙头想了想说:一会我们就把双子抬到学校去,到了那我把这针拔掉。那狐狸就会有感应,它一定会回学校找双子的,那时候我们就把它除掉!

  这样能行吗?队长担心的问。老孙头看了队长一眼说:行不行就得赌一把了,要不我这个针也只能保他三天,三天后除不掉那狐狸,你这个孩子也是得死。

  老队长听完下了决心: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什么时候去?要去几个人?

  老孙头说:越快越好!人不要多,只要我们几个就够了。人多了会引起那狐狸的警觉。

  我们几个抬着软软的双子,又从小路返回了学校。

  老孙头拿出罗盘在几间教室门前比了比,指着其中的一间说:快!把他抬那屋去。

  我们抬起双子进了那教室,大家用脚把地上的破烂垃圾扫开,把双子放到了地上。

  老孙头拿出一包黄色的粉末围住大双子撒了一大圈,叫队长父子也站进去。然后又用几道黄符把门窗封好。只留下中间的一个窗户没贴。

  现在他手里只剩下了一张稍大一点的符,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孩子,现在得用你点血了。这个符只有用你我两人的血抹上才厉害,这个就叫阴阳血符!是符里最霸道的一种,我估计用这个符最少也能把它打伤。

  老孙头先用银针扎破自己中指,用血在符上抹了下。然后又用银针来扎我,我忍住疼挤出一点血珠,也在那写满蚯蚓般文字的符上抹了一下。

  老孙头看我抹完不但没把那符收起来,反而递到了我手里,同时吩咐到:一会那狐来了一定要从这扇窗子进屋。我先用针定它一下,你就把这个符贴到它脑门上。我能定住它的时间不长,也就几秒种。你不要害怕。一定要贴准!你要是贴不准我们大家就全完了。。。。

  我知道现在已经没了退路!只有把那狐杀死才能保全大家性命,我渐渐镇定下来,伸手接过那符。

  老孙头看我表情严肃的接过符,放心的对我笑了笑又说:你那天眼时开时不开的,别到时候耽误了事,关键时候看不到东西就麻烦了。我现在先助你开了它,这样把稳点。

  老孙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对队长父子说:这是朱砂加上临死的牛的眼泪和成的。别人抹了也看不见。

  你们俩只要老老实实的呆在那圈子里看就行了。

  说完老孙头用指头沾了那朱砂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他这么一点,我马上就有了那熟悉的感觉—脑子里一痛,眼泪就出来了。眼前的一切不再模糊,外边就象十五满月那样的明亮起来。

  老孙头看看一切准备妥当,就走到双子身前。把他身上那针都拔了出来,挑出三根最粗长的夹到了自己指逢里。然后走到窗下和我一起扒着窗台向外看。

  外边不知什么时候阴天了,虽然我也能看的清楚,但那厚厚的云层早把月亮遮了个严实,再加上时不时刮一阵的春风,更给这个小学增添了不少的诡异。。。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我感觉手心出汗,双脚也有点发麻。等待的滋味真是令人恐惧和难受。

  我正想走开活动一下腿脚,老孙头却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声说:你看————它来了。

  我朝外边望去,只见那个黑衣老头从校外路上向学校慢慢走了过来,走几步就仰起脸向空中猛嗅几下。

  走到了学校的操场后那老头警觉的停了下。转动着小脑袋朝四周看。

  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样,他就蹲下身来四肢着地,快速的朝我们教室这爬过来。

  爬到离我们藏的窗户三四米远的时候,他一弓身~一下就窜上了窗台。

  老孙头猛起身大喊一声:“着”

  那夹着银针的手掌就拍到那黑衣老头的肩上。那老头一下楞住了。

  我趁这难得的机会,抡起胳膊“啪”的一下,也把那符正正贴在了他的脑门上。我感觉用力太大了。震的我胳膊都麻了。估计我手里没符也能把它打趴下。。

  那黑衣老头一声怪叫,向后猛的一翻弹出四五米远。落地之后头也没回,歪歪斜斜的走到操场东边一段土墙下,一蹲身子就不见了。。

  “中了中了”老孙头高兴的回头冲队长父子大喊!队长父子却只看见我们俩人刚才只是在凭空的比比划划。

  老孙头赶忙解释:刚才那狐狸中了血符受了重伤,现在跑回老窝里去啦!

  是吗?那太好了!用不用我们现在就去把它挖出来打死?说着队长就要往外冲。

  慢着~老孙头赶紧伸手一拦:你们别看它受了伤,这个时候我们要去掏它,它临死反噬的威力会更大。

  那怎么办?我们三个都问。

  呵呵~今天既然来了就要斩草除根!你们别动,看我请鬼。。。。。。。。。。

  老孙头嘴里说的硬朗,自己却没敢出屋。他拿出三只黄香插在窗台上,闭上眼睛嘴里又唱诵起来。

  这回他的声音刚开始是极低的,一段段都是很短的听不懂的词汇,唱完短短的一段就重复回来再唱。只是一段比一段声调高。

  外边的夜风也呜呜叫着,好象来迎合老孙头的曲调。

  他的曲调越来越高,就在大家都怀疑他还能不能唱到下一个音阶的时候,恐怖的怪事来了。。

  外边本来不大的操场渐渐的扩大起来,本来离我们四五十米的学校院墙竟看起来象离开了二百多米,整个操场象扩大了五六倍!

  接着就从地上一个接一个的坐起“人”来。那“人”不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就象是一直都躺在那,刚被老孙头的歌声吵醒了似的,坐好后又慢慢的站起来。

  转眼间操场上就站起了一两千“人”,同时地上还有“人”不断站起来。

  这些人——有的年轻有的年老,各自穿着不同颜色,朝代的衣服。密密麻麻的把操场都挤满了。

  那些人站好后居然也发出声音,附和着老孙头。而且曲调都和老孙头一模一样!

  随着更多人的加入,那声音从模糊低昂转向了清晰高亢。那声音悲伤。迷惘。凄凉。使人感到非常压抑。

  随着歌声的逐渐整齐,那些人都伸出右手僵直在虚空中统一的比划着,好象在写字。

  我却肯定的知道他们不是在写字——他们是在画符!

  老孙头停下吟唱,激动的双目含泪。嘴唇哆嗦着喊到:师父啊~你在天有灵就来看看吧!我终于请出来鬼啦。而且还是书上写的~机缘难遇的——“三千鬼画符啊”!!!!

  操场上的人越唱越快,手也越写越快。终于那声音猛然停住,几千只手指同时的齐齐的指向了天空!

  天空中突然炸开了一个焦雷。!随着震耳的雷声,一道幽蓝的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劈向狐狸藏身的土墙。

  那土墙猛的炸裂开~刹那间尘土飞扬,操场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震的嗡嗡叫的耳朵好半天才恢复听力,操场的灰尘逐渐落下。刚刚喧哗的操场上空荡荡的。就好象根本没有事情发生过。。。。

  我们几个人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大家身上都是刚震掉下来的尘土。

  村里人都被刚才的巨响惊醒,不少人都走出来看个究竟。

  在队长大声喊叫下,一会好几十人就带着锹镐聚集到了学校的操场。大家在老队长的指挥下去挖那倒掉的西墙,队长站在那和大家解释刚才惊人的故事经过。大双子也清醒了,他还不能自己走。就由几个人搀扶着回去了。

  一会那烧焦了的狐狸就被大家挖了出来。浑身黑黑的还冒着点清烟。大家气愤的用铁锹把它拍成了肉泥。

  第二天队长家杀了猪,把猪头供在操场边上。队长带着全村的老小给祖先磕了三个头。大家都起来了,队长还跪在那,嘴里还小声叨咕着:感谢祖先显灵,感谢祖先照顾后辈,感谢祖先,感谢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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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3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苦女小花(上)


  爸爸你回来啦?——
  栓子刚推着车子进院,他那最小的女儿:小花,就把房门推开,讨好的问他。

  恩~栓子从鼻子里哼了声,也没看小花。径自把自行车上驮的破破烂烂的东西往小棚子里倒腾。头一次是一大包废纸,因为棚子门太窄,栓子挤了半天才进到棚子里,他把那包废纸用力的扔到早拣来的垃圾堆上,转身又去搬第二趟。

  第二趟搬的是几个破盆和一条角铁,栓子往垃圾堆上扔的时候被一个破盆裂开的口子划到了手指,他把划坏的指头放进嘴里唆了几下,然后把血和吐沫一起,“呸”的一声吐到地上。

  车子上还有不少东西,虽然都不值钱~但是积少成多,也能帮助维持点这个穷的掉底的家。

  栓子又去搬第三趟,出了棚子门他看见小花还半开着门,伸出脑袋来瞅他。

  栓子火了:你他妈还看着?也不说来帮我?累死我你他妈也不会心疼!

  小花听了栓子的吆喝,赶忙跑出来伸出皲裂的小手帮爸爸搬东西。

  一个大大的旧玻璃瓶子被小花从车筐里拿了出来,刚要搬起来走,手却突然一滑。“啪”的一声,瓶子掉在地上碎了。

  栓子搬着东西刚要进棚子门,听到声音回头看看。嘴里骂到:你个窝囊费!什么都干不好,那瓶子我还想留着打酱油呢。什么好东西都得让你弄坏了。滚一边呆着去吧!

  小花被栓子一骂,瘪了瘪嘴哭了.....

  栓子把东西都放好,回头见孩子还在哭。心也软了软。他走到车子旁,从车两边驮的筐子里拿出了个东西对小花说:好了好了!别号丧了。这个给你吧!

  栓子一抬手把那东西扔到小花的脚下。

  小花擦擦眼泪低头一看:原来爸爸扔给她的是一个拣来的,破旧的布娃娃。

  小花抽噎着弯腰拿起那娃娃。娃娃已经很旧了,脏脏的,衣服也没了~嘴的位置还裂了条小口。只有一双深深的蓝眼睛还好看。

  小花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从小到大家里也没买过一个玩具。这漂亮的娃娃一下就赶走了刚才的委屈。小花高兴的把它抱在怀里。转身进屋了。

  栓子家是我们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穷户,在他不大的时候父母就死了。他在叔叔和邻居的帮助下长大,因为穷,也没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给他当媳妇。

  栓子眼看都到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那年村子里跑来了一个疯子,那疯子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的也不算难看。栓子叔和老婆一商量就把这个疯女人留下了。

  那女子洗了澡换了衣服,倒也有几分姿色,栓子叔就把栓子叫来对他说:你也老大不小啦~到了现在也娶不上个媳妇,你父母死的早,我们就得照顾你。你看这女子咋样?

  栓子不太乐意。因为每个人都对自己未来的一半都有个心中的梦想。但眼前这个女子离他的梦想真差的太远了。可是自己穷的叮当响,要是错过了这个女人,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娶得到媳妇了呢??

  栓子是个内向的人,他心里装着好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说西村的赵敏,上学时候的同桌小红.她们就是自己心中未来老婆的模样.但那只是梦想,眼前的困境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知道——过了这个村,可真就没那个店啦.

  在叔叔婶婶的压力下栓子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老村长知道后就带着村民在屯子前边给他盖了两间草房.没等房子干透栓子就和这个女人办了婚事.

  那女人别看结婚前疯疯癫癫的~结婚后却渐渐的有所好转,虽然不能象好人一样,但是地里家里的活计还能帮栓子干点.

  别看栓子外表木讷,别的方面却不比人差,短短的几年就有了两个孩子.

  栓子不想两个女孩断了自己家的香火,让自己优良的基因不能延续下去.就又要了第三个孩子——小花.

  小花没够月就出生了,她的妈妈生完她后就又开始疯癫起来~

  小花生下来就营养不良,她照同龄的孩子整整矮了一头,体质也不好,头发总是黄黄的,软软的趴在头上.加上疯妈也不管她,她就更瘦弱了.

  别看这个孩子生的小巧,长相也不招人疼爱.但这个孩子在三个孩子里是最懂事的.

  栓子可不这么想,他本来是想要个男孩来承继香火的.可老天竟开玩笑般竟给了他个丫头.

  想再生一个孩子吧?家里实在是养不起了,再说媳妇疯的不认人,自己一靠近她就又打又抓.自己根本近不了身!不要吧?自己又不甘心!

  栓子心中就认为:是这个丫头挤占了自己儿子的位置.为此对这个孩子栓子是半个眼珠也瞧不上。。。。。

  看到爸爸收拾完院子进了屋,小花就赶忙去锅里舀了盆热水去给爸爸洗脚。

  大姐上学去了,二姐去了邻居家玩,这点热水是小花自己抱来柴禾烧的,就为了叫爸爸回来后能用热水洗洗脚.

  小花知道自己不招人稀罕,是自己挤占了弟弟的位置(这点爸爸从不隐瞒),小花只希望自己乖乖的,多干活,少说话,来讨爸爸的欢心.只希望这样能弥补那本不是自己犯下的过错.

  那一年小花才8岁............

  小花帮爸爸洗完脚,把水倒了换了新水,把那娃娃拿过来泡到盆子里打算给它洗洗澡。这个时候大姐放学回来了。

  大姐身体发育的很好,出落的白净水灵,好多人家都等不到她初中毕业就来提亲了。都怕下手晚了,这个漂亮的丫头给别人家做了媳妇。栓子也因为有了这么个姑娘,感觉在村里走路也敢迈大步了。

  大姐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家务她是不屑干的~每天回家就是坐在家里照那半边镜子。

  照的高兴时脸上还会出现一抹红晕。家里的雪花膏也只有她才可以擦。

  小花可爱闻那味啦。。。。

  姐姐今天似乎不高兴,小花不知趣的跑到姐姐跟前说:大姐,你猜爸爸给我拣回来了啥好东西?

  姐姐一看她就烦,这个妹妹和自己差别太大了,就不象一个妈生出来的。她不但丑,还脏。枯黄的头发怎么也梳不理顺,那脸皴的就象个土豆。有这样一个妹妹真是给自己丢人。

  姐姐没好气的对小花说:去!去!去!谁看你那拣回来的破玩意。

  小花被姐姐一顿呵斥,就低下头走到厨房去了。

  小花拿了快肥皂,仔细给娃娃洗了澡。然后又把它挂到了屋外的晾衣服绳上。那娃娃经过这么一洗,比刚才好看多了~~那双深深的蓝眼睛望着小花,还好象对着她笑哩。

  二姐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家里只有二姐对小花好。二姐看见小花在晾东西就跑过来问:花花,你晾啥呢??

  小花看见是二姐,赶忙献宝似的把那娃娃给二姐看。二姐瞅了瞅撇嘴说到:啥破玩意啊?你还拿它当宝呢!。

  正躺在炕上休息的栓子听到姐妹在外边说话,就喊:你们抱点柴禾回来,我好给你们做饭。

  姐妹俩抱回了柴禾,栓子起来淘米下锅。那米缸里的米马上就要见底了。

  一边做饭栓子一边发愁:自从上月疯老婆失踪后,就是自己带着这仨孩子过。老大自己还能勉强支撑着她上学。剩下的这俩就只能在家呆着了。棚子里的破烂虽说攒了不少,但卖掉后也换不来多少米。

  自己又实在不爱再去城里拾破烂啦,想想城里人那鄙视的眼神栓子心里都不舒服。今天他正低头翻垃圾,不知道从哪飞来几块砖头。险些砸到自己。。。。。咳~老天爷怎么就不给穷人个活路呢?

  饭一会就做好了,栓子把大碴粥端到炕桌上,摆上碟咸菜。就招呼孩子们来吃。

  他先从篮子里抓出一把前几天买的油炸花生米放到自己的碗里。等回身去拿酒瓶子时,却发现没酒了。

  小花!去装点酒回来!

  小花赶忙接过酒瓶子问:爸,打多少酒啊?

  栓子在兜里翻了翻~找出张一元的纸币交给小花说:就打两角钱的吧。

  小花很快就回来了,栓子倒上酒,拿起碗里的花生就喝了起来。

  小花也爬上炕盛了粥就要喝。

  栓子停住酒杯,看看她问:剩下的钱呢?

  小花赶忙在兜里掏。可把兜里子都翻了出来也没找到——剩下的钱不见了。

  栓子气坏了,张口骂到:X你妈的!什么事都干不好。还不滚出去找去?!

  小花赶忙下了炕,穿上鞋子出了门。

  栓子边喝闷酒,心里边想: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生下这个孩子?人长的丑不说,还连累家里受穷。该不是老天派下来的要帐鬼,特意来折磨我的吧?那剩下的八角钱最少能维持家里3天的开销,竟让这个该死的孩子给弄没了。。。

  栓子越想越气。不知不觉半瓶子酒下了肚。

  小花的二姐看时间都过去快一小时了,小花怎么还没回来?想到这里她就怯怯的问栓子:爸,我去找找花花吧?天都黑这样,她怎么还不回来?

  不许去!栓子瞪起了被酒精刺激的通红的眼珠子:不回来拉倒,最好叫她死到外边得了。

  二姐吓的不敢说话了。

  过了会,她趁爸爸没注意,就偷偷开了门出去,准备去找找小花。

  出了门二姐就看到了小花,此时她正蹲在门后偷偷的哭着。因为怕屋里人听见,她不敢出声,只能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噎。

  你蹲这干嘛?快进屋吧。二姐把小花拉回了屋里。

  栓子看见小花进了屋子就斜着眼睛问:你怎么回来啦?钱拿回来了?。

  没有~~小花终于哭出了声:我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呜~呜~~

  栓子一下跳到小花跟前,一脚踹到了她肚子上。同时嘴里骂到:没找着你他妈还敢回来?!

  小花被这一脚踹的身子飞出好远。啪嗒一下落到刚才抱回的柴禾堆上。一点哭声也没有了。。。。

  大姐二姐都被吓坏了,虽然爸爸打小花是经常的事,但平时也就是扇几个耳光掐掐大腿什么的。象今天这么大力的踢小花还是第一次。

  大姐拉住了还要冲出去打人的爸爸。二姐跑到柴禾边边抱起妹妹,小花被这一脚踢的背过了气去。二姐摇晃了半天她才楞楞的醒来。

  大姐好容易劝住了爸爸。二姐把小花扶到里屋炕上躺下,那小花不再哭也不说话,只是两眼直直的望着天棚。好象那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二姐又去外面把晾干了的娃娃拿进屋放到小花身边叫她搂着。哄着妹妹说:花花快睡吧,你可别出声,叫爸爸听见了,他再来打你。。。。。。。。

  二姐出去和大姐一起收拾了桌子,栓子醉眼朦胧,嘴里骂骂咧咧的扎到炕上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二姐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去看睡在自己旁边的小花。一看把她吓了一跳~

  小花还大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象一宿没睡。本来就不大的小脸现在显的更清瘦了。眼睛被瘦脸衬托着,显的大了不少,只是那眼里早没了往日的精神,胳膊里还紧紧的抱着那个破娃娃。

  该不是死了吧?二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大着胆子摸摸妹妹的脸才放下心来—那脸滚烫滚烫的,不是人们总说的冰冷的死人脸。

  栓子早起热了口饭,吃完了走了。从起到走他都没去里屋看小花一眼。

  看到爸爸和大姐都出了门,二姐就盛了碗粥端到里屋给小花吃。

  小花却不吃也不说话,二姐陪了她会就感觉没了意思。关上房门就跑出去玩了。

  傍晚二姐觉得爸爸快回来了才回到家里。先去里屋看了看妹妹。小花还是躺在那,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

  一会爸爸和大姐也陆续回来了,大姐先进了屋,放下书包就去照她那永远也照不够的镜子。

  栓子今天运气不好,拣到的东西没几样。他赌气的把破铜乱铁用力的扔到棚子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二姐感觉气氛不对。不等爸爸支使,就赶忙抱好了柴禾。

  栓子做好饭摆上桌转身又去拿酒,这时他看见老二端着一碗热粥要往里屋送。

  你要干啥?栓子冷冷的问。

  花花今天一天没吃饭,我给他盛点粥喝~

  不许去!栓子吼了一声。叫她装病吧!饿死他拉倒!

  栓子拿着酒瓶又去筐子里摸昨天剩下的几把花生。

  摸了半天筐子里却一粒花生也没有啦。

  栓子生气了:小花这个小崽子不但躺屋里装病,居然还偷吃了自己的花生?

  想到这里,他冲到里屋一把拎起了被子里的小花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嘴里问到:你说!是不是你偷着吃了花生?

  小花虽然被他扇的口里鼻子里都流出血来。但是却不说话,只是望着爸爸轻轻的笑了笑。

  栓子看了更生气了,这个孩子居然不讨饶。还敢对自己笑?他又抡开巴掌耳光一个接一个的打了下去。

  大姐照着镜子好象没听到一样,他爸爸打小花是经常的事。她不只讨厌这个妹妹也看不上他那对内强暴对外软弱的父亲,她现在只想着打扮的漂漂亮亮,将来找个富裕的家庭嫁出去,好早日脱离这个穷家。

  所以只要她那没本事的父亲不把妹妹打死,她才懒的理呢!

  二姐听到爸爸在里屋殴打小花,忙放下碗跑过去拦父亲。

  栓子打了半天也没听见小花哼一声,渐渐的对她失去了兴趣。正好老二这个时候跑进来拉他,他就把目标转向了老二。

  二姐进屋看到小花红肿的脸上全是血,就拼命的拉过栓子的手,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栓子手被咬的出了血,他扔下小花,抓过老二。几个耳光又对她扇了过去。

  大姐看事不好,也过来拉架了,栓子见她来才消了点气。扔下老二走出了里屋,找东西包扎伤手去了。

  晚上二姐捂着着被爸爸打肿的脸,怎么也睡不着。在翻身的不经意间却看见妹妹不再盯着天花板了,此刻她正看着自己~脸上居然还挂着微笑。

  那边栓子也睡不着,刚才他打小花的时候也感到了异样。这个孩子是最好哭的了,今天怎么打了她就不哭了呢?

  该不是被自己打傻了吧?。想到这里栓子更犯愁了。本来家里条件就不好,现在又出了个傻子。那不是更难过了吗?

  不行!这个孩子一定得想想办法。栓子迷迷忽忽的想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栓子就进了里屋,给小花穿戴好。又对她的两个姐姐说要带小花去城里看看病。打发着两个孩子吃完饭,栓子骑上自行车驮上小花就奔了城里。那小花虽没啥反应却,只是把那娃娃紧紧的拎在手里。

  上午栓子就带着小花拣垃圾。中午买点东西喂小花吃了几口。那孩子给吃就吃,但还是还不说话。

  这样到了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栓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小花驮到了郊外一个大的垃圾场。

  他把小花从车上抱下来放到地上。又从兜里掏出中午吃剩的干粮放到小花身边。内疚的对小花说:孩子~你可别怪爹,你也知道家里穷,现在你又傻了。我真养活不了这么一家人了。你就留在这里吧。但愿有好心人会收留你。要是没人收留你,也希望将来你能托生个好点的人家。

  栓子狠狠心骑上车子就走。可是无论怎么蹬,车子就是不走路。

  栓子回头一看——原来是小花拉住了车子。

  小花好象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她可怜巴巴的开口说话了:爸爸,你别把我扔这,小花一个人好害怕。。。

  栓子横下心来,掰开小花的手指。骑上车子就走。背后传来孩子的喊叫:爸爸。。。。你别走啊。。。。。你回来。。。。。。。。。。。。

  回到家里。栓子心也是蹦蹦的直跳,两个女儿都问他:小花干什么去了?。

  他假装伤心着急的说:唉!!我拣垃圾的时候叫她在旁等我,谁知道一会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也找不到。我已经报告派出所了,他们说帮着我找。

  你们放心,她丢不了的。明天我起早就去派出所问问看找到了没有!

  两个孩子也不敢多问,糊弄口饭吃完了,就被爸爸打发着上床睡觉了。

  栓子躺在床上想着下午发生的事,他此刻也有点内疚。想想小花又想想这个家,越想就越睡不着。他起身披上衣服出了门。骑上自行车就往丢弃小花的垃圾场蹬。

  骑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垃圾场。可是那哪里还有小花的影子?一片黑漆漆的垃圾堆一望无际。只有几只夜里觅食的猫头鹰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栓子听了那叫声头皮发麻,他感觉周围好象有许多蒙蒙动动的人影~又像那些人的眼睛都在无情的看着他。又好似有人踩着垃圾,“刷刷”的慢慢的向他走过来。

  栓子害怕了,赶忙骑上车子飞快的跑了。

  到了家里都快后半夜了~栓子骑出一身的汗,他拿手巾擦了几把就钻进了被窝。

  躺了半天栓子也没睡着,他心想:这个孩子到底哪里去了呢?莫非叫狼给吃了?

  想到这里,栓子脑海中浮现出一群野狼在撕吃小花的画面,那几只狼拽着小花那瘦小的身体,晃着头从她身上撕咬下一条条的肉块,地上淌满了小花的鲜血。

  一旁是小花那被咬下的胳膊。那连在胳膊上的手里还紧紧攥着自己给她捡回来的布娃娃。。。。。。。。。。

  栓子越想越怕,他拉起被子想把脑袋盖住。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嗒嗒~嗒嗒。。

  栓子吓坏了~他以为自己做了这么缺德的事,一定是阎王派小鬼来抓自己了。他猛的把被子盖住脑袋,一动都不敢动了,那敲门声却还响着:嗒嗒~嗒嗒。。。。

  栓子虽用被子蒙住了脑袋~那敲门声却还在不紧不慢的响:嗒嗒~嗒嗒。。。。

  每响一下,栓子的心就一紧!那敲门声就似敲鼓一样撞击着栓子的耳朵,神经也随那声音一蹦一蹦的。

  栓子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他壮起胆子串出被窝,一下子打开了房门——外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鬼怪,却见下午被他丢弃的小花正站在了门前,手中还拿着那个破布娃娃。

  栓子见状镇定了下来,他见到小花回来了并没有怎么高兴,相反心里倒是相当厌恶。他想:这个丧门星怎么就还甩不掉了呢?。

  二姐也起来了,她看见小花回来非常高兴~赶忙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嘴里还问:花花,你怎么不在那老实的呆着?把你丢了爸爸可急坏了,都去派出所找你了。

  小花听了就拿那双大眼看爸爸。栓子躲闪着小花的眼神。嘴里支吾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姐拉着小花回到里屋,大姐也醒了。二姐高兴的说:大姐,你看花花自己回来了。

  大姐不冷不热的说:回来就好。赶紧睡觉吧!我明天还上学呢。。。。。。。

  第二天栓子早早就走了~大姐连饭也没吃就上学去了。还好她只是上一上午学,中午就回来了。

  回到家大姐顾不上肚子饿,进屋就拿起镜子照~~上午还有个淘气的学生给她递了纸条,说要晚间一起去临村看电影。大姐心里美美的。现在只想照照镜子,欣赏下自己那如花般的摸样。

  二姐正在里屋照看小花,看到大姐回来就照镜子就很生气——妹妹现在还是躺着,这个大姐也不说来看看。她也真是的!

  二姐拧了条毛巾正要给妹妹擦擦脸。突然听到外屋大姐没人声的一声惨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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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4 00:4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苦女小花(下)


  二姐拧了条毛巾正要给妹妹擦擦脸。突然听到外屋大姐没人声的一声惨叫。啊_______.
  然后大姐撞开房门就冲到里屋,一下跳到炕上抓起被子就蒙住了脸。

  二姐被她叫声吓了一跳~~看见姐姐跑进来就赶忙问:大姐你怎么啦。你喊啥呀?

  大姐在被子里哆嗦着说:鬼!鬼!我看见鬼啦!

  什么鬼?在哪里?二姐也慌了。

  有鬼有鬼,一个长毛鬼~我照镜子时候看见的,它就站在我身后!

  大姐一边说一边往炕里躲。

  二姐大起胆子走到外屋,四处看了看回来说:那里来的鬼?我怎么没看见??

  大姐听她这么说也哆嗦着去外屋看了看。外屋真的就象妹妹说的一样~一个鬼影子也没有。

  到了晚上栓子回来做好饭大家吃了,二姐又拿了饭去喂小花。栓子看了也没反对。收拾好了桌子,大姐说要去看电影,栓子也没多问就叫他去了。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外边传来了嘈杂脚步声。几个人大力敲着门喊:开门,开门!你家孩子出事啦!

  栓子听到外边的打门声就慌忙起来开了门,几个年轻的学生抬着他的大女儿进了屋子。原来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不知她怎么的就摔倒了。她自己走不了路,大家就把她抬回来了。。。

  大家帮栓子把他的大女儿抬到了炕上。大家安慰了几句就都走了。

  栓子这个气呀~~小女儿还躺在床上,现在大女儿怎么又摔坏啦?。

  栓子打心眼里还是有点怕这个大女儿的。这个孩子长的最好。他心中总期盼着这个孩子能嫁个好人家,自己也能借点光。。

  栓子服侍大孩子躺下,就想去找村里的大夫来给她看看。

  这个时候大女儿说话了:爸爸,你先别走。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说。

  栓子赶忙回到屋里,对她温柔的说:闺女,有事你就和我说吧`~

  大姐就战抖的说:爸爸呀~我最近怎么总觉的家里不对劲呢?

  栓子安慰她:怎么不不对劲拉??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于是大姐就从头说了起来~

  半晚时候大姐高高兴兴的出了门,那个给她递纸条的坏小子早就等在了村子外。那坏小子远远的看见她来了就赶忙跑过了,脸上媚笑着说:嘿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那电影老好看了。我都叫人去占座了。。。。。

  大姐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理他,大姐知道~这样的毛孩子你不能给他笑脸。你越不理他,他追的就越紧。

  到了临村的广场,那小子赶忙把她让到了早就占好的座位上,还出去买了点瓜子给她吃。大姐接过瓜子时也没给他个笑脸。而是板着脸不屑的接过来,慢慢的嗑。大姐知道:越在这人多的场合越要表现的有身份,有修养。决不能叫大伙看轻了自己。

  电影开演了,大姐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太对劲。她就觉的有只冰凉的手伸进了后背的衣服里。在她背上轻轻的抚摩。。

  这个情况大姐没少经过——有不少毛手毛脚的后生就爱这么干~大姐最瞧不起这样的人了!于是她猛的回过头去~打算对这不识相的人痛骂几句。

  但是后边连个男人都没有。只有几个老太太坐在身后,指点着看着电影。。。

  大姐就有点毛了,就想马上回家~~但大伙都看的兴高采烈,都没有走的意思,无奈她也就只能强坚持着往下看。

  电影终于结束了,约她那个小子还不错,坚持着要送她回家,大姐心中害怕,也就没反对。

  走到村口的时候,大姐就觉得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身后腿弯处突然的猛推了一把,她一下就摔倒了。她忍住疼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身后好像有一个不高的小人快速的逃走了。

  这个小人也只有她自己看见了,别人都以为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就一起把她抬回了家里。

  栓子听了女儿的诉说感到很可笑~就安慰她说:好了好了,不就是摔了一跤嘛,养养就好,别和什么鬼啊神的扯到一起。

  可是爸爸,你知道咱屋里真的有鬼吗?大姐说着就哭了起来~

  栓子假装生气的说:别胡说!那来的什么鬼!

  大姐哭的更响了,抽噎着说:爸!真有鬼~我下午照镜子时候都看见啦。。。它还对我笑呐。。。。。。。

  大栓子正为前天丢弃小花的事疑神疑鬼,忽然听见大女儿这么说也感到有点心惊.于是,他就对大女儿说:别胡思乱想,你好好的在家静养几天就好了,别去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

  大栓子安慰完了大女儿,就去里屋铺好被子,把大女儿抱了过去让她和傻傻的躺在那的小花睡在了一起.......

  一夜无话.

  第二天栓子又早起去拣破烂了.大姐因为讨厌小花就让爸爸临走时把自己搬到了外屋.现在二姐可有活干了——她不但要伺候小花,还要伺候摔断了腿的姐姐.

  小花从昨天晚上开始,精神就显的好多了.那瘦小的脸庞上也有了一丝红晕.

  二姐只顾忙活着照顾外屋的大姐,一上午也没怎么去里屋看小花,快中午的时候,二姐盛了一碗饭想要送到里屋给小花吃.刚要去推房门,她却听见里屋好象有两个人在低声说话.那声音很轻,二姐隐约的听出了一个是小花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却很不清楚,听不出来是谁.

  二姐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尽力的去听,那声音却渐渐的小了,慢慢的就听不见了......

  二姐推开门进到屋里,却见小花还是搂着那娃娃,静静的躺在那里.二姐给她喂完了饭,又去外屋给大姐盛了一碗.大姐拿着勺子慢慢的舀起粥来往嘴里送,

  眼睛却直楞楞的看着屋里的一个角落.没吃几口,大姐突然扔下勺子,一下蹿到地上,挣扎着往外跑.二姐看到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去搀扶大姐,大姐被妹妹搀回了炕上,嘴里还呼呼的喘着粗气.

  二姐就问:大姐,你的腿不是坏了么,你看见什么了?要往外边跑阿?

  大姐惊恐的说:我不在这屋子里呆了,我好害怕呀!这个屋子里有鬼啊.......

  二姐听大姐三番五次的说这屋子里有鬼,也吓的心里慌慌的.但她仔细的把屋子里看了一遍,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正常,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的影子。

  二姐心里想,大姐一定是昨天被什么东西吓怕了,现在看什么都是疑神疑鬼的.于是她就尽心的安慰大姐:大姐啊,你别胡思乱想了.大白天的哪来的鬼?你可别吓唬妹妹了.好好躺会,过几天就好了.

  大姐的伤腿因为刚才突然的一跳,更加的疼了.她看了看妹妹,点点头就躺了下来,拉起了被子把脸蒙住.

  二姐看安顿好了大姐,就想进屋去陪小花,她刚要推门.却又听到了屋里轻轻的说话声.

  二姐这次没有贸然的推开门,而是趴在门上的一个缝隙中向屋里看.

  只见屋里头小花已经坐了起来,她左手拿着一根针,先把右手的食指挑破,然后就拿过那个娃娃,把那挑破的带血的手指伸进了那娃娃早就裂开了道口子的嘴里.......

  二姐看见这个怪异的场面,一把推开门.冲进屋里,嘴里喊着:小花,你在干什么!

  可是进了屋却看见小花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看见她冲进屋,还勉强的对她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栓子还没有出门,栓子的老婆__那个疯女人.却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流浪到了哪里.衣服显的更破旧了,有不少地方都撕开了变成了布条一丝丝的挂在身上.头发里还粘着不少稻草.

  从她的外表就能看出来,这些日子她在外边吃了不少苦.

  栓子看见老婆回来了,也很高兴.他把老婆扶进了屋里,给她端上了碗饭.那女人就象饿了几天似的,几口就吃完了.

  栓子又盛了一碗,看着老婆美美的吃下去,他伸出手来帮老婆摘去头发上的稻草,回头对孩子们说:你妈妈回来了,这下好了,我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

  那女人虽然疯了,但心里还有一丝清醒.她伸手搂过了躺在炕上的大姐,和站在身边的二姐.眼泪就刷刷的流了下来.栓子围前围后的转了几圈,看到疯女人对孩子的亲情,也很感动.他嘴里叨咕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四口亲热了半天,栓子就又骑上破车出去拣破烂了.他心里现在塌实了,孩子的妈妈回来了.自己没了后顾之忧,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栓子走后,那疯女人似乎也觉出来缺少了一个孩子.嘴里就磕磕巴巴的问:花花,花花.

  二姐把她领进了里屋,她看见躺在床上的花花就抱起她.一个劲的亲吻.嘴里含糊的发出声音:花~花~.

  小花也认出了妈妈.把头扎在妈妈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几天过去了,自从妈妈见到了小花之后.就对其他的女儿失去了兴趣,他们娘俩整天呆在里屋不出来.有人的时候,她们也不说话,就呆呆的互相望着.没人的时候,二姐却经常听到她们母女俩在屋里悄悄的说话.有时还传出来"哧哧"的笑声。

  不久后的一天,全家正在安睡.突然外边响起了一声惊雷!全家一下都被震醒了,几块玻璃也被这雷声震的粉碎.栓子穿上衣服,走出去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栓子一会就跑回来,带给全家一个惊人的消息:是村里队长家的孩子险些被狐狸精弄死,请老孙头搬来了鬼魂引来天上的霹雳电火.把那狐狸劈死了........

  别人听了倒没怎么样,那小花听了居然在里屋折腾起来。栓子和二姐忙跑过去,就看见小花躺在那蹬着腿,眼睛死死的向上翻起。露出吓人的白眼仁。嘴里发出嘶嘶的低吼声。

  父女俩看她这样,心里慌张害怕。想去帮忙,但小花的动作极快。根本就伸不上手制止。只有眼睁睁的站在地上看着她。那小花脚踹的越来越快,身子竟借力离开了炕面,斜斜的撞到了炕边的柜子。砰的一下掉下来。

  掉到炕上的小花也不停止,又是剧烈的踢腾~身子又撞向窗台。转眼间连撞几下硬物,终于停了下来躺在那呼呼的喘息。

  二姐上了炕扶起小花,~~那孩子的嘴角都磕出了血,高高的肿起。两个眼睛也因为磕碰的发青起了大大的黑眼圈。

  栓子看小花消停了。也没说话。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就到外屋去了。

  二姐心疼的抱起花花,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同样呆在里屋炕上的疯妈却不说话,只是楞楞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女儿。

  睡到后半夜,二姐梦中就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伺候了一天妈妈,大姐,妹妹。二姐是真困啦。

  她强睁起眼睛,就看见妈妈摸索着起了床,向外屋走去。

  二姐以为妈妈要去小解,但是朦胧中妈妈的身影却不象往日那样轻快。而是浑身僵直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妈妈和往日不太一样?二姐有点精神了。她去看睡在炕尾的小花,却见小花正伸出食指,指着妈妈走出去的方向。

  二姐感到奇怪,就打消了睡觉的念头。偷偷的看着小花。

  那小花伸手指了会,突然把指头一勾——

  这时候就听外屋传来“噗噗”两声闷响,接下来的就是父亲凄厉的一声惨叫:啊。。。。。

  栓子睡的正香,就感觉脑袋被重物击中,他强睁开鲜血糊住的双眼,就看见自己那疯媳妇正抡起菜刀疯狂的对着自己猛砍!!

  栓子想起来反抗,无奈失血太多,浑身都没了力气。他眼睁睁看着那菜刀上下飞舞,自己的血随着菜刀喷溅而出~他看着那疯子扭曲的脸。心里想着:这是为什么呢?

  二姐冲出屋子时,只看见妈妈举着菜刀对着炕上在笑。

  炕上的栓子腿还一蹬一蹬的动弹。他的脸被砍的稀烂,脖子被砍开,脑袋和身子仅仅有点皮肉连着,那脖子的断口呼呼的冒着血泡,并发出奇怪的鸣叫:吼——吼——。

  妈妈脸上都是爸爸的血,她傻笑着站在那看着栓子在炕上挣命。睡在炕上的大姐此时早就吓的昏死过去了。

  二姐被这血淋淋的惨景吓呆了,她想喊却喊不出,想动又动不了。就在她感觉脑袋发昏马上要晕倒的时候,后边却被人轻轻的拉了拉。

  她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背后的竟是自己几天没起炕的妹妹——小花。

  小花手里还是拎着那个破布娃娃,面露微笑对着姐姐说:姐姐不怕,我知道你对我好。没人会伤害你的。。。。。。。

  二姐看到这个情景更是吓的要死,小花忽然用另一个声音接着说:不要把你看见的事告诉任何人!你知道吗?

  小花边说边把脸凑近二姐,用眼睛死死的盯住她。那眼珠不再的褐色。而是和娃娃的眼珠一样蓝。

  二姐终于觉的喉咙一松,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声:鬼呀——

  就慢慢的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一声喊惊醒了刚才吓晕的大姐,她掀开血浸的被子,不顾腿伤的疼痛推开窗户,一头栽到了窗外。声嘶力竭的呼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

  邻居听见了,先是跑来几个人。他们看到屋子里的惨景都不敢贸然的进屋。渐渐的人多了,才有胆子大的进去抱出了小花和昏迷的二姐。那疯女人也被拉到院子里捆绑了起来。

  因为天还没亮,就有好心的邻居分别把大姐,二姐和小花领到自己家休息。留下几个人看守疯子和保护现场。等候天亮后好去公社报案。

  在大家好奇吃惊的询问下,大姐把刚刚发生的事和大家讲了~她是在睡梦中被爸爸的叫声惊醒的,她只看到妈妈疯狂的抡着菜刀砍杀爸爸,看到爸爸鲜血四溅垂死挣扎。自己就又吓昏了。

  天终于亮了,几个人骑上自行车去公社报案。

  也有几个人跑去告诉队长。

  队长家起了大早,杀完猪去学校拜奠完。刚刚回到家。几个人一边陪着老孙头唠嗑一边等着大锅里的猪肉熟烂。

  正这时候忽然慌张的跑来了几个人,进屋就对队长说:不好了~村前的栓子叫自己媳妇砍死了!

  你快去看看吧!

  队长听了赶忙起身要去,却被老孙头拦了下来。

  老孙头简单问了问事情的经过,就皱起眉头说:那女人虽疯,但也不能疯的杀掉自己的丈夫啊?我看这事蹊跷。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三个铜钱,默默祷告一会就扔在了桌上,一连扔了三遍。

  老孙头低头看了看那卦相,小声叨咕着:我说怎么会这样呢,原来是这样!

  队长被老孙头的两个“这样”说的糊涂了。就问:什么这样那样的。你看出什么来了??

  老孙头叹口气说:我估计还是那跑掉的黄皮子做的妖。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大家出了门,就往村子前栓子家走去。老孙头却跳进队长家的园子,撅下了一根烟杆粗细的桃树枝,一边走一边用刀把那树枝削尖。

  队长带领大家到了栓子家,院子里站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他们边指点着房子,边小声议论着。

  队长走到窗前,往里看了看栓子的尸体,就问:你们有人去公社报案吗?

  有人有人!刚去了几个人报案了。估计现在都走到半路了。大家乱哄哄的回答。

  大队长又说:大家没事的都回去吧,这里留几个人就行。别都在这站着啦。等公安同志来了,有了什么结论我会再告诉大家。

  人们听了他的话,却没几个人动弹。他们都想等到公安来,看看有什么说法。

  老孙头却没去看那尸体,他一进院就在房子周围走来走去的查看。

  他听队长说完了话,就走过来对队长说:我们去东边这家看看,我感觉那不对劲。

  队长和他翻墙到了东边邻居的院子。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那家的外屋聚拢了几个上了岁数的女人,正在议论这个事。看见大队长和老孙头走进屋就都停住了话。疑惑的看着这两人。

  老孙头没说话,用手指指里屋,大队长过去一脚踢开了门————

  那门里地上站着的正是小花。她突然看见大队长踢开门,显然是吓了一跳!

  再看到队长后边站着的老孙头,她就更吃惊了!慌忙就把手里的娃娃藏到了背后。

  老孙头大声提醒队长:快!把她手里拿的东西抢过来!

  队长赶快去抢那娃娃,小花一松手,那娃娃从她的手里掉到了地上。竟然迈开小腿朝外屋跑来!

  外屋在等待它的却是——老孙头那根削尖的桃枝。

  老孙头只一下,就把那桃枝准确的插进了娃娃的胸膛。

  那娃娃头一歪,嘴角流出血来。穿在桃枝上一动不动了。

  与此同时,屋里的小花也一头翻倒。两腿蹬了几下就没气了。

  队长慌忙过去抱起小花,却见她的脸开始枯萎,慢慢的起了皱纹。身子也缩小了不少~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老孙头叹了口气,对队长说:你把那孩子放下吧。她早就和藏在娃娃身体里的黄皮子订好了盟约~她用鲜血供养那黄皮子,那黄皮子有了鲜血供养恢复了不少法力,并帮她报仇。

  她(它)们俩的命早就通过血的纽带连接到了一起。现在黄皮子死了,她也不能独自活下去了。

  疯女人因为有精神病判不了刑。公安也没把她带走,叫她留下来继续照顾剩下的两个孩子。大队为了照顾她家,每年都分给她们够吃的粮食。

  大姐因为伤没好时,就吓的跳窗子加重了腿部伤势,好了以后走路就有点瘸,因为是个瘸子没人要,最后只好嫁给临村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弱智。

  只有二姐不错,以后嫁到了市里,前几年听说他丈夫升迁了,带着她到了南方做官去了。

  小花被埋在村子前一片高高的土岗上,躺在那里能俯视整个村子,那里有花花曾经期望的,温暖的家。

  疯女人有时就来到小花的坟前看小花,往往哭过后就扯着嗓子高喊:花花~~~~~~花花!。。。。。

  那凄厉的声音久久在村子上空回荡。。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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