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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q101jack

[分享] 《青盲之越狱》--老夜(张海帆)作品(全书完结,已补上最后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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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7 17: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情节紧张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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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六、无字天书

郑贵岩的尸体仍然被悬挂了一个上午,直到三号楼的放风结束后,才被放了下来。他的尸体被人拖走,在广场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而中午时分,天空再次下起雨来。这雨颇大,不仅冲刷掉了血迹,而且越多的雨水也从灌入了三号楼那个巨大的储粪坑中。

三号楼地下室那个被A挖掘的洞口,随着储粪坑中水位的提升,水也越来越多的渗透了出来。

整个下午,每栋牢房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播放着白山馆管制令,有很多骇人听闻的惩罚措施。

A一下午都在慢慢咀嚼着上午从放风广场收集回来的红牙棱,这种草味道很糟糕。A只是把红牙棱给咬碎后吐出,再收入到自己的口袋中。

尽管时间缓慢的令人发疯,但A并不着急,他稳稳的坐在床上,一边咀嚼红牙棱,一边看着从墙角钻出来的“爬爬”在墙上乱串着。“爬爬”是一种多足虫,学名叫“蚰蜒”,在南方的初春,这种虫子十分的常见。

冯进军啪的一下,将一只爬爬用鞋底打个稀烂。A伸出手,指了指墙上那恶心的爬爬的尸体,说了句:“抓活的。”

冯进军很纳闷的看了看A,A耸了耸肩,什么都不说。

入夜以后,A的工作才正式的展开了。

A将咀嚼碎的红牙棱拿出来,全部塞入自己口中,用唾液将这些红牙棱混成一团,然后吐在自己的毛巾里,将毛巾将这些红牙棱包包裹了起来。

然后,A将毛巾其他部分的水努力的挤出来,递在被包裹着的红牙棱上面。A使劲地挤压着红牙棱,慢慢的,从毛巾一端渗出了一种暗青红色的汁液来。

于是,A走到马桶边,将马桶边上的草纸取了一张出来。这种草纸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纸来形容都有些过分了,还不如说是草浆和纸浆的混合物。但A就是需要这种东西,他是搞军需物质供应的,重山市里有什么样的物资他都很清楚。

A将自己的小锯子取出来,翻了一个个,那小锯子短短的尾部有一个小孔。于是A用这个小孔沾了一下红牙棱中留出的汁液,十分仔细的在草纸上一笔一笔的划了起来。

A写的并不是字,而是一短一长的竖线,一根一根的排列着。刚刚写上没多久,那汁液便渗入草纸中干燥了,混在草纸的杂色中,根本看不出来。

看似简单的工作,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写一会,就要重新挤压毛巾,让汁液能够再流出一些来。

这个工作持续了几乎一个晚上,才算结束。A吹了吹那张草纸,将草纸折叠起来,放入口袋。

冯进军抓了一个晚上的爬爬,这种虫子要打死容易,抓活的却相当的难。冯进军一晚上才算在手中攥住了三只。

A向冯进军暗语道:“喂给我。”

冯进军吃了一惊,但也只好照做。A把嘴张大凑过去,冯进军冲着A张大的嘴巴,将拳头略略松开一点。那几只憋住了劲的爬爬,哗一下冲进A的嘴里。

A含着这些爬爬,脸上已经冷汗直冒。但A手也很快,他迅速的将毛巾里的红牙棱翻出来,塞进嘴里,嚼也没有嚼,就一下子吞了下去。

这一切看的冯进军目瞪口呆,如果在平时,他肯定认为A发疯了。

A吃完了这些东西以后,才今天第一次爬下了地道中。他又去了一号楼的天井处,从那个排水沟爬到悬崖边,按照上次咀嚼石粉的方式,再次在悬崖外石头上留下的圆环处,画下了两条“腿”。

A今天晚上再没有下去。他睡了片刻,天就已经亮了起来。

*******

郑小眼今天早上走路都有些颤抖,他很紧张,他不知道今天早上一号楼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会给他什么信息。

郑小眼来到一号楼的窗口时,身子都轻轻的哆嗦着。

有人从一号楼里走了过来,是个警卫。警卫把窗户打开,看到了郑小眼,突然说了句:“病了?脸色那么差?”

郑小眼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好的很好的很。”

那警卫没有搭理他,转回身去吆喝着犯人们来倒马桶。

那个郑小眼期待的人出现在窗口。

A把马桶递过去时,故意把马桶盖打开一个角,里面别着一张草纸。郑小眼看到,心领神会,立即接过。A轻声说道:“给二号楼的犯人。”

郑小眼心里一震,他不明白应该给谁。二号楼的犯人的马桶也归他收拾。

郑小眼问了句:“谁?”

A抬起头望了三号楼一眼,接过郑小眼递来的新马桶时指了一下。

郑小眼顿时明白过来,只是他不明白,A怎么知道三号楼里前两天关进来一个二号楼的人呢?郑小眼有点惊讶的看了看A。

郑小眼的眼色也立即让A看懂了,他庆幸自己赌对了一把,三号楼里果然有二号楼的犯人,而极有可能就是刘明义。A写的东西,刘明义能够看懂,那是将军事领域里的电报电码转化为长短线的方式,分别代表着长短间隔。

郑小眼见A神态坚决,只好点了点头。

******

郑小眼收拾完所有的马桶,满怀心事的躲到马桶清洗的地方。他将A马桶中的草纸拿出来,四下观望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那张纸打开。

那纸上什么都没有,郑小眼有点吃惊,他翻来覆去看了看,的确没有任何的字迹,只有一股子怪味。这让郑小眼心里万分的挫火,他本以为这张草纸上应该写了什么文字。郑小眼明白,那个一号楼的男人让他找刘明义的意义,就是只有刘明义能够看懂上面什么文字。

郑小眼在犹豫,是给刘明义呢?还是不给?

但郑小眼是个中医,也是一个药贩子。他安静了一下,想了一想,便有了主意。郑小眼粘了粘自己的口水,在草纸上涂了一些,等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郑小眼不甘心,又从水池中粘了水试了试,还是一无所获。郑小眼奇怪起来,不应该啊,这样的一张特别叮嘱的草纸上,不会什么都没有的啊。

郑小眼骨子里是不愿意将这张草纸给刘明义的,如果刘明义解开草纸上的谜,那么他们只能被动的让刘明义牵着鼻子走路。更何况,刘明义和那个死对头暴牙张呆在一起,更是头疼了。

正当郑小眼翻着眼睛琢磨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声吼几乎让郑小眼吓到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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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七、A的癫痫病

周八似笑非笑的闪了出来,大吼一声:“干什么呢!郑小眼。”

郑小眼全身哆嗦了一下,手上的那张草纸几乎被吓的脱手。周八捏着鼻子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郑小眼,说道:“吓成这样?琢磨什么呢?”

郑小眼缓了缓,堆着笑尴尬的说道:“长官,你突然出来真,真没想到。我还能琢磨啥,苦恼啊。”

周八眯着眼睛看了看郑小眼,说道:“你还苦恼?想逃跑?捏着张草纸干什么呢?给我看看!”说着就走了过来。

郑小眼也不等周八走过来,赶忙就把手中那张A的草纸递了上去。周八一看郑小眼主动递了过来,却也犹豫了一下,没有伸手接着。

郑小眼说道:“一号楼、二号楼的草纸比我们那边的好,这两天我拉稀,屁眼都被我们三号楼的那硬壳子磨破了,忍着早上的时候到外面来拉屎,捡张二号楼的干净草纸给自己擦擦屁股。”

说着,郑小眼一个屁挤出来,噗噗噗作响。

周八看了看,把自己鼻子一捏,骂道:“拉你的屎去吧!别耽误时间!告诉你,少他妈的想心思,小心拉不出来!”

郑小眼连忙应了声是,跟着又挤出一个屁来,噗嗤作响。

周八骂道:“吃屎的东西!”转身就走。

郑小眼连忙鞠躬,目送周八走远,才小心翼翼的将这张草纸装入内裤中。再也不敢造次。

*******

上午一号楼放风的时候,A喝了一肚子凉水,渐渐脸色苍白。随后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来,在地上摔来板去,痛苦不堪,满嘴嘶吼不已。那样子显然不是装的。

A这架势连冯进军都没有想到,拉扯着A起不来,只好嚷道:“死人了!死人了!”

犯人们也都聚了过来,自然,铁笼子外面的看守和警卫也都冲了进来。

A被绑着拖到了医护楼,警卫嚷道:“来人来人,发癫痫了!”

王玲雨和护士小雅奔了出来,A还在地上如同虾米一样一曲一伸的。王玲雨说道:“这是谁?”

一个看守回答道:“一号楼的犯人,叫张海峰。”

王玲雨哦了一声,说道:“别放在这个风口,拖到里面犯人病房去!把他衣服畅开,只绑着手脚,让他透口气!”

那些警卫和看守七嘴八舌的抬起A,奔去了犯人病房。

*******

A全身颤抖着睁开眼睛,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了。A看到王玲雨正皱着眉站在旁边,手中拿着一个本子,正在观看着。A含含糊糊的说道:“谢了!”

王玲雨见A神智清醒过来,说道:“现在清醒点了吗?”

A全身还是颤抖着说道:“好点了。”

王玲雨问道:“能说话吗?”

A含糊的说道:“能,不太利索。”

王玲雨问道:“你以前有这个病史吗?以前发作过没有?”

A虚弱说道:“有。八年前发作过几次,后来治好了。没想到又发作了。”

王玲雨惊讶的说道:“你八年前治好了?事隔八年才又发作?”

A说道:“谁知我会关在白山馆。”

王玲雨说道:“你觉得这就是发病的原因?”

A说道:“可能是。”

王玲雨凑上来,盯着A说道:“你怎么治好的?居然八年都没有发作?”

A说道:“八年前,我遇见过一个江湖医生,给了我一副古怪的方子,才治好了。呵呵,谁知还是没用。”

王玲雨说道:“你还记得那方子吗?”

A说道:“勉强记得,如果你不介意,麻烦给我抓一些药来,应该能抑制住。”

王玲雨说道:“好!你说吧!”掏出纸笔就记。

A继续颤抖着,念了起来:“黑蝇半钱。。。。。。”

*****

王玲雨急冲冲的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孙德亮正呆在里面等着,见王玲雨回来,示意王玲雨把门关上。见门关上以后,才沉声问道:“那个张海峰的确和我女儿的病类似?”

王玲雨点头应道:“是。几乎一模一样,更关键的是,他自己还有一个药方能自己给自己治病。”

孙德亮沉吟道:“他自己能给自己治?”

王玲雨拿出记录A所说的药方的纸张来,看了一眼说道:“看这个方子,和我下山去找的那个老中医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却有很多关键性的不同。这药方不象是胡说的。他自己说自己有八年没有发作,进了白山馆以后才再次发作。这和孙叔叔你女儿病有点相似,都是在精神压力较大,情绪不稳定时发作。”

孙德亮眼睛亮了亮,说道:“有八年没有发作?这八年那张海峰刀里来火里去,能不发作还真是奇了。呵呵,不过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白山馆,白山馆给他压力的确超出以前的所有事情。”

王玲雨说道:“孙叔叔,这个事情尽管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把他这副药给他抓了,看看反应如何再说。没准真能救小芳一命呢。如果对张海峰有效,我这两日再去一趟老中医那里去,看他有什么意见。”

孙德亮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女儿小芳,受了多少年折磨。不知是不是老天赐给的福气,偏偏出了个张海峰。小玲,张海峰的这个病,你一定要保密,不得再和另外一人说起。”

王玲雨说道:“我知道的。”

******

在白山馆外十余里外的一座山脚下,孤零零的坐落着一个小宅院,尽管看着简陋,却也别致的很。夜色将近,宅院里的灯已经亮起。

一个穿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从宅子边绕出,走到门前,敲了敲院门。里面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哪位?”

那青布长袍的男人恭敬的说道:“是我,王景。”

里面老者的声音响起:“哦,是王老板!”

不多时,院门便打开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出来,他四下看了看,说道:“王老板,快请进。”

这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便是A的直属上级王老板。

王老板回头看了看,快步跟这这老者走进院内。

两人落座在堆满了草药的一间屋里的桌边。那老者将桌上放着的杂物清开,提起茶壶,倒上了两杯凉茶。

王老板客气的说道:“陈大夫,客气了。”

这陈大夫说道:“很久没见你来了。”

王老板说道:“最近事情比较多。”

陈大夫说道:“那两个人数日前来过一趟,我已经按你所说,在药方上缺了几味药。只是我总觉得不忍啊,那小姑娘的病以我的经验,是有治的。”

王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觉得有些残忍,但治病的方子也是为了救更多人不是吗?这方子我一定会交到那小姑娘手中,只是还需要一点时日。”

陈大夫也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不该答应你,但我欠过你一条命,这次过后,就算你千求万求,我也不能做此事了。”

王老板沉沉的说道:“那一男一女,这几日肯定还要再来,麻烦陈大夫如上次商定的,如果他们带来你曾经开给我的方子,也定要说和你无关,另开一副只可缓解的。”

陈大夫叹了口气,却也点头应了。说道:“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要去治谁的病?怎么也不见他们带病人来?”

王老板说道:“实不相瞒,他们是白山馆的人,治的病人就是白山馆馆长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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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八、忍耐不住

陈大夫说道:“你们这些恩恩怨怨的,实在也不想听。我老汉只管治病救人。”

王老板说道:“陈大夫,救的了人的命,但救不了人的心,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千千万万个。我尽管不是医生,但我知道只有先救千千万万人,才能称之为大义啊。陈大夫,尽管你做的事情,与你的有违于你的医德,但日后能救千千万万人啊!”

陈大夫沉默不语,心思凝重。

王老板继续说道:“陈大夫,拜托了!”

陈大夫抬起头来,说道:“我老汉一言九鼎,既然答应过你,自然不会有所闪失。”

王老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举了个躬,说道:“我不宜久留,告辞了。”

陈大夫起身,将王老板送至院门口。

王老板再鞠一躬,快步走远,转眼就看不见了。

陈大夫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呆,喃喃说道:“救千千万万人,那是什么方子?”

*****

三号楼的黑牙和郑小眼此时两个人凑在牢房窗口,其他人则远远的躲着他们,不能靠近。黑牙就着微弱的亮光又看了看那张草纸,然后递给郑小眼,说道:“妈的,无字天书啊。怎么试都没效啊!”

郑小眼小心的收了,说道:“难道真的要给那个二号楼的犯人,才能解开此谜?”

黑牙轻声骂道:“操他奶奶的,那小子跟在暴牙张身边,还真是不好弄!”

郑小眼说道:“如果把暴牙张也拉进来入伙一起跑出去呢?”

黑牙哼道:“老子和暴牙张不共戴天,让他出去?美的他!”

郑小眼轻声说道:“黑爷到底和暴牙张有什么冤仇啊?”

黑牙说道:“你知道牛口案吗?”

郑小眼说道:“知道。”

黑牙恨恨的说道:“要不是暴牙张答应卖军火给我,并和我里应外合,责任他担,我只管分钱,我也没胆去帮他劫军饷。结果这家伙临时变卦,老子就被抓住,关到这憋死鸟人的白山馆来。”

郑小眼惊道:“劫军饷,那是大罪啊!”

黑牙说道:“废话,要不怎么关到这里来?妈妈的,结果这暴牙张这孙子也抓进来了。让我和他合作,难比登天。”

郑小眼说道:“黑爷,你怎么知道就是暴牙张卖了你?”

黑牙骂道:“废话,不是他还有谁?知道这牛口案的人都关进来了,不可能是内部出奸细。”

郑小眼无奈的说道:“那,黑爷,你看着张纸。。。。。。怎么处理?”

黑牙拍了拍脑袋,说道:“等等,你提醒我了。倒不是这张纸,而是他妈的老子想起了重山市有些摸不清来路的神秘人物找过我,领头的一个人,单名一个震字。我本以为是成都那边的黑道想来重山趟水,也没太在意。现在越想到越古怪了。”

郑小眼喃喃说道:“单名一个震字?”

黑牙哼道:“待我再想想!和暴牙张再合作一次不是不行!但出去以后,这笔账一定算清楚!”

*******

王玲雨按照A的药方,连夜熬好了药。送到A的床边时,已经快子夜了。A全身还在轻微的颤抖着,王玲雨把解开了A一侧手上的绳索,将A扶起。A没有穿上衣,他的衣服因为吐满了污物,早就被脱掉了。

王玲雨摸上A的宽厚的后背,手微微有点犹豫,她有点脸红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觉得有点害羞。但王玲雨咬了咬嘴唇,还是把A扶了起来。

她把已经倒出来的汤药碗递在A的嘴边,轻轻说了句:“小心烫。”

A点了点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由于A还是颤抖的厉害,总是将汤药泼洒出来一些。王玲雨很有耐心的扶着A,轻轻地说道:“不着急,没事的。”

A连续喝了两碗下去,才说道:“谢谢大夫,我好多了。”

王玲雨将A放倒,又解开了所有绑住A手脚的绳索,说道:“如果没事你就安心睡个觉吧。”

A虚弱的嗯了一声,竟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玲雨慢慢的走出病房,锁好了病房的铁门。她还是不断的回头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A,然后脸上微微透出一丝红晕来。王玲雨自己呸了自己一声,轻轻跺了一下脚,走了两步以后,却挪不动步子了,只好慢慢的靠在墙上,细细的喘了几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浅浅的笑了下,便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

冯进军自己呆在108牢房里,觉得万分的空洞,他甚至觉得A已经逃了出去。他在牢房里坐立不安,几次都走到那个地下通道处,他从来没有下去过。他一直有一种冲动,很想下去看看。

冯进军其实对自己的能力也是非常有自信,但从一开始,A就只让他担当望风的职责。他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而且A的越狱计划至始至终都没有和他完整的讲过。

冯进军内心中挣扎了无数次,下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终于,在看守巡视过后,冯进军扳起了通道口的地板。快速的钻了下去。冯进军左右看了看,通道细长而看不到尽头。他只能按照自己平时看到的A行动的方向爬了过去,那个方向,就是一号楼天井的位置。

冯进军食言了,他从进入通道开始,就早就把只看一眼的承诺忘到了脑后。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爬到尽头,看看有什么。

******

冯进军来到了一号楼的天井中,他急促的喘着气,四下搜索着,便很快发现了A钻入进去的那个废弃的排水道。

冯进军没有犹豫,便钻了进去。一直爬到了尽头,这里的光景让冯进军靠在石壁上激动不已。

他将脑袋从洞口伸出去,一股清凉的山风吹来。这是冯进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试了试能不能将身子也钻出去,但那洞口又矮又小,钻出半个肩膀以后便被卡住了。

冯进军看了看外面的岩壁,尽管是笔直的悬崖,但还是有不少可以抓手的地方。

冯进军的身材比A要瘦小的多,当他摸到如此多可以抓手的地方时,更加激动起来。他把自己的上衣脱掉,只剩下一件背心,玩了命的继续往外钻,换了七八个姿势,竟然真的钻了出去。

冯进军换了个身位,将身子反过来,抓住外面的岩壁,双脚一蹬,终于整个人都从洞口钻了出来,如果壁虎一样紧紧地贴着岩壁。山风比冯进军想象的更大,吹的冯进军几乎把持不住。冯进军双手紧紧扣着石缝,他的手指非常有力量,慢慢的向下挪动着身子。他的内心中,狂热无比,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逃出去。

冯进军,一直就是一个攀岩的好手。他觉得自己能够从这里爬下去。

而就当冯进军慢慢向下爬了洞口时,他突然注意到A在外面岩壁上画的那个圆形,这显然是一个记号。冯进军愣了一下,一下子清醒过来,A对他说的话一句句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冯进军醒悟过来,A经历千难万险进入白山馆,是来救人的,如果我就这样走了,那A就失败了!我不能这样!我这是自私!我这是背叛!

冯进军哎呀一声,用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岩壁。双臂一弯,赶紧再向洞口里钻去。

钻出去如果艰难,钻进去更是难了几倍。冯进军双脚没处使劲,几次都差点摔下山去。冯进军明白,如果他再不回去,就会被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冯进军骂道:“怎么钻不进去了!”

一号楼的看守们,正在准备着马上到来的例行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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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九、黑道合作

A猛地睁开眼睛,动了动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四周一片宁静,他所在的病房还是上次他腰部受伤时的那一个。A摸了摸自己的腰,自己的腰伤处也被王玲雨换了药,重新包扎过,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A伪装的癫痫病症已经消失了,那红牙棱和虫子爬爬混合起来的东西具有剧烈的毒性,发作时的症状和癫痫非常的相似,如果稍加伪装,几乎就和孙德亮女儿小芳患上的那种极为稀奇的癫痫病一模一样。

早在A计划整个越狱的过程中,A的直属上级王老板便去找到了那个陈大夫。所有的伪装癫痫发作的方法,以及去毒的方法都是从陈大夫那里得知。

从白山馆建立初始,孙德亮可能是白山馆馆长的身份就已经被王老板掌握。而孙德亮此人深居浅处,几乎不离白山馆半步,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一个身患严重的癫痫症的女儿。孙德亮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对他女儿小芳的病证却是非常的用心。尽管孙德亮为给女儿小芳寻医问药做的极其的小心,但以重山市我党组建的情报网,要掌握这个消息还不是特别的困难。在刘明义没有被捕之前,王老板便盘算着如何利用孙德亮女儿小芳的事情,可并没有可以施展之处,直到A决定以身试险,进入白山馆后越狱,这条情报才充分的发挥起应有的关键作用。

A和王老板都能够确定,既然孙德亮来到了重庆,还带来了他那个癫痫的女儿,总有一天会找到陈大夫。

这便是A突发癫痫的前因后果。

A光着脚走下床来,他走到病房的铁窗边。这个铁窗非常的坚固,里外二层,寻常方法根本是无法打开的。外面的警卫也在巡视着,探照灯也不时的扫进院子里,那A带进白山馆的小锯子锯也几乎没有可能,声音大,耗时长。更何况,A根本就不敢将那些小工具带进医护楼来。

A从窗口闪开,打量了一下这个病房。病房里用空空如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只有几张铁架子床和几张床头的方桌,一点可以利用的东西都没有。

A绕过床头,闪到了病房的进门处,有一扇上下都有监视窗的木门看着并不牢靠,而木门外面一掌处,却有一道看着极为牢固的铁栅栏门。铁栅栏门的旁边墙上,有一根类似电灯拉线的绳子悬挂着,上面那个开关处,隐隐有一段电线槽,连入病房内。

而越过那铁栅栏门,还有一个警卫坐在不远处的桌椅后,看着无精打采,昏昏入睡。

A皱了皱眉,撇了撇嘴。别看医护楼布局简单,但想不惊动那门外的警卫跑出去,简直是千难万难。那呆在病房外面的警卫只需要吼一声,在第二层院子里巡视的二组人员便能补充过来,将你堵个正着。

A正看着那警卫的动静,便看到另一个警卫从医护楼的门口处冒了出来,走过去拍了拍桌子,那昏昏欲睡的警卫顿时清醒了起来,嘟囔了几句,慢悠悠站了起来,打着哈欠走了出去。那个刚来的警卫坐到座位上,左右看了看,便靠在椅子上继续值守起来。

A退了回来,他抬起头,沿着天花板的墙沿看了看,很快便发现了固定在墙顶的一盏罩着铁网的圆柱形电灯。一小段圆形的电线槽从墙中伸出,连在这盏电灯底部。只是,这线槽看上去,似乎是一根钢管。

**********

冯进军终于从洞口钻了进去,他近乎疯狂一样,扯上衣服向回爬去。冯进军骂了自己千万遍,自己怎么一下子被冲昏了头脑呢,千万要赶上,被发现就糟糕了。冯进军此时才算是明白了A为什么至始至终不愿意让他下到地下,也不愿意告诉他太多信息的原因。因为这个白山馆中,除了A能够忍住不逃跑以外,几乎每个人看到逃跑的机会,都会变得发狂。

冯进军也是在最后一刻才醒悟过来,他现在脑海中只有后悔两字。

一号楼的看守们一间牢房的巡视着,马上就到达108牢房了。冯进军还在通道中拼命的爬着。

看守打着电筒,向108牢房中照去,冯进军的床上没有人。

看守一惊,再仔细看了看,的确床上没有人。看守顿时大吼起来:“冯进军!”

“在呢,在呢!”冯进军的声音从角落中传来。

看守的手电筒向马桶处照去,果然看到冯进军缩成一团坐在马桶上。看守照着冯进军的脸,冯进军赶忙挡了一下,嚷嚷道:“长官,我拉屎!”

看守骂道:“大半夜的拉什么屎!”

冯进军说道:“总不能拉床上吧。”

看守哼了一声,也不愿意再搭理冯进军,转身走开了。

冯进军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他的面前,通道口都没有盖上。冯进军在看守手电筒的亮光即将照进来之时才钻了出来,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一屁股就坐在了马桶上,甚至连盖子都没有揭开。所以,冯进军只好缩成一团,掩住整个马桶,这样才能躲过看守的视线。

冯进军见看守走远,才赶忙起身,掩好了洞口,才飞速的回到了床上。冯进军剧烈的喘着气,几乎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冯进军,总算没有犯错。

******

A听着外面的声音,将一张方桌拖到线槽底下,他站上方桌,整个脸都能贴上墙壁。没有其他的工具,但A有牙齿。A咬了咬最靠近电灯的线槽尾部,果然是铁管。尽管咬起来非常的吃力,A的牙齿也很厉害,咬了十几口后,便将那钢管从铁制的灯座底部松脱了出来,隐隐的,已经能够看到电线了。A用手将这钢管线槽还是插回了原处,并不着急现在就做什么。

A把方桌归回原处,躺回了床上。他很累,上午毒性发作后,他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就算A躺着,也并没有睡着,他数着窗外巡视的警卫发出的脚步声,量着自己的脉搏,用来计算着每次巡视通过窗外的时间。

A入狱之前,就已经测量了自己各种情况下一分钟脉搏的次数,用来计算较为精确的时间。在正常情况下,A的脉搏一分钟刚好60次。

******

早晨,王玲雨很早就出现在A所在的病房门口,她从病房门上的监视窗中望了望,A还很老实的睡着,一动不动,抽搐也早就应该停止了。

王玲雨开了病房的门,悄悄走到A的身边。A沉沉的睡着,一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王玲雨打量着这个面孔棱角分明的男人,心中升腾出一种古怪的感情。王玲雨觉得,这个叫张海峰的男人,和白山馆所有的人都不太一样,这个张海峰冷静、自信,又有着一股子刚毅之气,是个十足的男人。

哪怕A正安静的睡着,也如同希腊的英雄雕像一般雄性气息十足。王玲雨不禁看的有些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特别的在意这个男人。

王玲雨发了一会呆,才算醒过神来。她弯下身子,抽起A的手腕。A的脉搏清晰而有力,显然A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王玲雨把A的手腕放下,将脸靠近A的面孔,A的呼吸暖暖的,喷在王玲雨的脸上,又让王玲雨脸上微红。王玲雨只是试了试A的鼻息,便马上抬起身来。她正想走出病房,却听到A低声说道:“我好多了。”

王玲雨顿时脸上发烧,难道A刚才并没有睡着吗?王玲雨镇定了一下,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转过身说道:“你刚才没睡着?”

A轻声说道:“刚刚醒来。”

王玲雨噢了一声,说道:“看来你自己的药还有点效果嘛。”

A撑了撑身体,微微坐起来一些,说道:“这副药一共有四十二种变化,我对自己的身体还比较清楚,知道用哪一种变化。”

王玲雨说道:“四十二种变化?”

A说道:“我这种病每次发作的时候,感受都有所不同,所以必须一一对应,才能起到效果。如果弄错了,可能弄巧成拙呢。”

王玲雨说道:“你这药方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A说道:“一个江湖郎中,治好我以后,把药方子给我以后,就再没有见过。”

王玲雨说道:“知道叫什么名字?或者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A说道:“名字记不清了,就记得是个矮胖的人,却长了满脸的胡子。”

王玲雨和自己见过的那个中医陈大夫对比了一下,陈大夫身材高挑,和A所说的那江湖郎中天壤之别。

王玲雨只好哦了一声,说道:“那你还要吃药吗?”

A说道:“今天中午只要再吃一剂,应该就没事了。”

王玲雨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依你的法子。”说完便要走出去,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转回头对A说道:“一会有人给你送点吃的来,你老老实实吃了,别耍什么花招。”

A的这番话,实际说到了王玲雨的心坎上。那孙德亮的女儿小芳每次癫痫发做的时候,尽管看着发病的症状都是一样,却每次清醒后都会讲述病状的感觉不同。王玲雨研究了A的药方一个晚上,本也是最担心这一味药是不是能够对付所有的病状,听A这么一说,才确定下来A的这一味药不能乱用。

三号楼的犯人进入放风广场不久,暴牙张那边便得到黑牙的人的传话,说黑牙想和暴牙张单独聊上几句。

暴牙张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黑牙,也一下摸不清黑牙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黑牙趁铁笼子外的警卫看守不太注意,向暴牙张使了个眼色。独自向远离三号楼的铁笼子一端走去。暴牙张自然不甘示弱,也好像没事人一样跟了过去。

黑牙见暴牙张跟过来,抓着铁网等着。暴牙张走到黑牙身边,也和黑牙一样抓着铁网,说道:“怎么?黑牙兄弟想和我单练?”

黑牙嘿嘿笑了声,说道:“咱兄弟俩的误会不是一两天了。”

暴牙张也嘿嘿笑道:“我说了,牛口案那事,和我绝无关系,兄弟不信我也没办法。”

黑牙说道:“暂不说这个,我们两个都是老鹰关进了鸡窝,施展不得。张兄弟,我倒想再合作一次。”

暴牙张说道:“黑爷你有这个心思?不会是想使什么坏吧。”

黑牙嘿嘿笑道:“咱在这烂鸡窝里斗了几个月了,谁得了好?让那帮看守们看笑话罢了。张兄弟,我真心问你一句。你想逃出去吗?”

暴牙张身子一震,但也马上镇定下来,沉沉的说道:“逃?黑爷你开玩笑吧。”

黑牙说道:“我黑牙敢这么说,就不是戏言。但需要用到你那边的一个人。”

暴牙张说道:“谁?”

黑牙说道:“关在你牢房里的那个二号楼的犯人。”

暴牙张干笑一声:“黑爷你逃跑是假,打听那个叫刘明义的犯人是真吧。”

黑牙低声骂道:“奶奶的,你就这点操行?你说一句话,想不想逃?合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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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十、解开无字书

暴牙张瞪着黑牙的眼睛,脑子中电闪雷鸣,他何尝不想逃出白山馆。暴牙张沉默了片刻,轻轻的哼道:“信你!你说!”

黑牙转过身去,快速扫了一眼四周,手上一翻,从袖子里摸出那张草纸来。暴牙张识相,眨眼便收了去。暴牙张眼睛发亮,说道:“啥子?”

黑牙说道:“给你说的那个叫刘明义的,这玩意是天书,只有刘明义能解。若能解开纸上的谜,我们就一起逃出去。张兄弟,这不是儿戏。那刘明义若能解开,你不告诉我,我们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逃出去!”

暴牙张哼道:“晓得了,利害轻重,我分得清。那谢黑爷了,等我的信。”

这黑牙和暴牙张两个便如没事人一般分头走开了去,好像从来都不曾碰过面一般。

*******

暴牙张此人心眼尽管很多,但他也清楚黑牙既然给他这草纸,说是天书,那想必就是天书了。如果黑牙那边的人解不开,他最好也不要折腾,省得弄巧成拙,直接给刘明义便是。

所以,暴牙张甚至看都没有看,入夜以后直接将那草纸塞给了刘明义。暴牙张叮嘱道:“不知上面写着什么,只有你能解开。”

入夜之后,刘明义就着牢房里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在床上将那草纸摊开。果然什么都没有,刘明义一样试了试口水涂抹等方式,还是不得奥妙。

刘明义想到,难道这张纸并不是看的?

以他接受苏联特工培训的经验来看,通常所用的情报传递方式都是明码,也就是说是可以看到、听到、闻到的信息转化成情报,还有一种是盲码,是要靠触觉感受的,如同盲文。

想到这里,刘明义茅舍顿开。他细细的摸着这张草纸的纸面,上面杂纹密布,都是草纸本身自带的。但刘明义仍然兴奋了起来,草纸上的杂纹,也许只是一种掩护罢了。于是,刘明义将那草纸贴着墙壁,用心在纸上按下。

刘明义横向按了百来下,便发现了问题。那草纸上的杂纹之中,有细小的线条状硬物渗入在草纸中横向排列着。若只按几十下,就算摸到这些硬物,也会认为最多是草纸中的细小杂质罢了。但有规律的横向按上百下,便能发现这些草纸中的硬物是有规律的。

刘明义明白这张草纸是用罕见的“暗码”写成,这也正和他的心意。

A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封信绝对不能“看”,而只能摸,他知道刘明义接受过苏联特工培训是有摸出“暗码”的能力的。早在A入狱之前,便已经做了很多的尝试,那红牙棱的汁液渗入草纸中,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象刘明义这样,将草纸垫在硬物上,一点一点的摸出来。草纸中杂质很多,若没有耐心一行一行的摸下去,就算摸到红牙棱汁液在草纸中凝聚成的硬块,也发现不了任何端仪。

A从关入白山馆以后,才知道白山馆已经被改造过,他的很多部署实际上已经被打乱了,但A的厉害之处,是在大部分计划被打乱以后,还能利用细节上的不变来重新布局。

于是,刘明义便一行一行细细的“读”了起来。

这暗码并不难解,刘明义解读完成后,将那草纸揉了揉,慢慢吃进了肚子里。

三号楼地下室中,A挖掘的那个连接储粪坑的洞口,砖头已经被水压压出了一些,渗入房中的水也越来越多,逐渐已经漫出了角落。

*******

王玲雨没有再让A多呆在病房一晚的意思,在刘明义得到草纸进行解码的时候,A重新被关进了一号楼。

A已经康复了,就是显得精神不振。但他从关进108牢房时,就觉得冯进军神色不对。A打暗语问道:“怎么了?”

冯进军暗语道:“对不起,我擅自下去了。”

A轻轻笑了一下,暗语道:“没关系,我理解。谢谢你没有冲动,还能回来。”

冯进军无语,看着A,充满了惭愧之意。

A回来不久,关押在一号楼地下室的暴动幸存者也终于被放了出来,他们被人拖着,丢入了牢房。

******

王玲雨送走了A以后,便一直呆在孙德亮的办公室里。孙德亮来回的踱着脚步,说道:“这么麻烦?四十二味药?还对应不同的症状?”

王玲雨说道:“但那个张海峰的确是没事了。”

孙德亮说道:“我今天翻了一天那个张海峰的档案,没有发现他有过癫痫病症的记录。我很担心,他万一是装的怎么办?”

王玲雨说道:“可是,他自己给自己开的那味药怎么解释呢?”

孙德亮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王玲雨说道:“我想试一试。明天我就下山去找陈大夫,将张海峰自己给自己开的这味药给陈大夫看一下。如果的确是个治癫痫的方子,我想让张海峰给小芳治病。”

孙德亮跺了跺脚,说道:“不行,不行。进了白山馆的犯人,除非是死了,才能出白山馆。”

王玲雨说道:“不让他出去,难道我们不能把小芳带到白山馆来吗?我们不敢带去陈大夫那里,但带到白山馆来,总是可以的吧。小芳是你的女儿,还叫我一声姐姐,我实在不想看到小芳每过几天就受折磨。”

孙德亮喊道:“可是这是违反纪律的!”

王玲雨站起来,也大声的说道:“可这是一次机会!小芳必须让张海峰亲自症断来开药,才能对症下药!”

孙德亮口气一软:“没有其它的办法吗?我们让张海峰说出四十二味药的使用方法,不行吗?”

王玲雨说道:“不行!小芳自己根本说不清楚,她只能在发病的时候立即到白山馆来,和张海峰见面!”

孙德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使劲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他想救自己的女儿于水火之中,但让自己的女儿到白山馆来和张海峰见面,万一张海峰挟持自己的女儿要跑,自己是救女儿还是放张海峰走?

王玲雨见孙德亮犹豫不决,声音缓了缓,说道:“孙叔叔,那张海峰不象是会以小芳的生命来要挟逃跑的人,我能确定。”

孙德亮说道:“这些共匪。。。。。。”

王玲雨打断孙德亮的话,说道:“那个张海峰不是共匪!我和他见过几次,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但不是共匪,如果共匪都和他一样,那。。。。。。。”王玲雨没敢再往下说。

孙德亮抬起头,看了看王玲雨,慢慢的说道:“你对张海峰有好感?”

王玲雨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但耳根还是发烫起来。

孙德亮不知是不是故意,说道:“如果张海峰不是白山馆的犯人,我倒愿意帮你说一说你和他的婚事。张海峰是个人才!人才啊!可惜了!”

王玲雨就算是个冷美人,此时也架不住,双颊绯红,说道:“孙叔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想救小芳,不是对那个张海峰。。。。。”

孙德亮苦笑了一下,说道:“好了好了。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明天你先找张顺民陪你下山去找陈大夫,以后再做决定吧。”

王玲雨手忙脚乱的点了点头,赶忙退了出去。

孙德亮见王玲雨走出办公室,目光转到他办公桌上一张相片上,那照片中孙德亮和一个消瘦至极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站在一起,那女孩子便是孙德亮的女儿小芳。她尽管消瘦,在照片中却甜甜的笑着,显得天真无邪。孙德亮用手指轻轻的摸了摸照片中自己的女儿,才悠悠的自言自语道:“哎,女儿啊女儿,你叫爸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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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十一、真打假斗

A下到通道内,他来到了一号楼的天井入口,那进入天井的最末端的铁栅栏歪在一边,明显是急急忙忙没有掩好的缘故。A轻轻叹了口气,从天井中将铁栅栏重新装好。然后,A便来到了冯进军以为能够爬下去的洞口。

A看到洞口处明显有摩擦过的痕迹,立即明白了冯进军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A探出头去,看了看他画在岩壁上的记号,那记号完好无损。A退了回了,再次来到天井中,他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要将一号楼地下室的那两间禁闭室的外墙破坏掉。

A掏出了自己的小刀和小锯子,隐藏在天井的阴影中,工作了起来。

******

三号楼的刘明义和暴牙张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天还微微发亮的时候。暴牙张和刘明义便不约而同的起身,两个人默契的躲在屋子的一角。牢房里的犯人们,凶猛的打着鼾,这倒都不是装的。

暴牙张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刘明义说道:“解开了。这两天在三号楼的地下室有大事要发生,我们要争取能够到地下室去工作。”

暴牙张说道:“那地下室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下去干什么?你快说怎么逃?”

刘明义说道:“去到地下室工作是必须的一个环节,细节处我们的到地下室后随机应变。”

暴牙张说道:“刘兄弟,你不要瞒我。我对你可是非常信任的。”

刘明义很坚决的说道:“绝对不会瞒你,那纸上只说了这么多。下去以后,才有新的安排。”

暴牙张说道:“那纸是什么人写的?搞这么复杂?”

刘明义慢慢的说道:“一个越狱者。”

暴牙张问道:“你们什么关系?他怎么知道你?”

刘明义说道:“这只是一场赌博,张大哥,咱们要么就赌下去,要么就现在退出。”

暴牙张狠狠搓了搓暴牙,说道:“老子不赌这一把,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说吧,下面怎么办。”

刘明义说道:“那叫黑牙的我们务必要带着,他是关键的联系人。我们今天早上这样这样。。。。。。。”

刘明义贴着暴牙张的耳朵,细细的讲了起来。

******

郑小眼早上起的早,满怀心思来到储粪坑上面,揭开了那个盖子。这两天下雨不少,眼看着储粪坑已经有点满了,他本想把盖子盖上,却听到储粪坑的水面上咕咚冒出一个气泡,倒吓了郑小眼一跳。

郑小眼仔细看了眼,又看到一个气泡咕咚一下涌起。那冒泡的地方,贴着内壁。郑小眼嘀咕一句:“啥子嘛。鼓什么泡。”他也没有在意,便把盖子盖上,拾掇好东西,走了出去。

那储粪坑中的气泡,已经开始不断地鼓起。

郑小眼来到一号楼窗口等着的时候,琢磨着应该怎么和A说话,想着想着,就看到A出现在窗口。A递上马桶,低声问道:“给了没?”

郑小眼说道:“给了。”

A接过郑小眼递来的新马桶,说了句:“叫什么名字?”

郑小眼听黑牙说过那二号楼的犯人叫刘明义,接口说道:“刘明义。”

A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来,这倒让郑小眼觉得不自在。A只说了声:“很好。”转头便走了回去。

郑小眼愣了一愣,他明显的觉得这个男人完全掌握了他的心理,牵着他的鼻子走路。只是,郑小眼却佩服起A来,甚至隐隐的觉得,好像自己以前偷运日本军用药品的时候,似乎见过A。

********

三号楼早上吵吵嚷嚷的洗漱完成之时,暴牙张又故意和黑牙挤成了一堆,其他人拉拉扯扯的时候,暴牙张对黑牙说道:“解开天书了!下面将有事!广场上谈。”

黑牙心里抽了口凉气,暗叹道:“这么快?”

三号楼上午放风的时候,黑牙等了一会,见郑小眼还没有回来。有点忍耐不住,便找了个机会和暴牙张递了个碰头的眼色,暴牙张一直在等黑牙的信号,自然两个人又碰在了一起。

黑牙问道:“啥意思?”

暴牙张有点兴奋的搓了搓暴牙,说道:“这三号楼地下室中有大事发生,咱们几个必须想办法下去干活。”

黑牙说道:“下去干活?我们几个?看守能同意吗?”

暴牙张说道:“妈的,咱打一架,肯定我们都能下去。”

黑牙嘿嘿一笑,明白了过来,骂道:“好办法啊!”说着便一拳砸在暴牙张脸上。

暴牙张骂道:“你个孙子!”挥拳也砸在黑牙的肚子上。

这黑牙和暴牙张打架,并不是装作打打闹闹,一拳一拳可都是真刀真枪的,足够份量。这两人冤家打起架来,也是毫不留情,毕竟两个人的心结都没有解开,只是都为了越狱而强扭在一起,要动粗,自然谁都不想吃亏。

这两人武功身手都相当不错,顿时打做一团。那放风广场上见两老大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顿时如同炸了锅的蚂蚁,轰然围拢了过去,七八个人也加入战团,再次动起手来。

周八本来就一直注意着黑牙和暴牙张的动静,本来还心生疑惑,觉得这两人怎么到一起“谈情说爱”起来,莫非是想策划什么乱子。这下看到暴牙张和黑牙对打起来,拳拳见血的死掐,心中反而一松,笑了起来,骂道:“你们两个蠢猪,还能闹出什么来?”

骂是骂着,嘴上也没闲着,手一挥。铁笼子外的看守便冲了进来。

嘭嘭嘭嘭冲天开了好几枪,看守上去一阵乱砸,才总算把这场斗殴平息了下来。黑牙让看守按在地上,呸的吐出一颗断牙,骂道:“暴牙张你个孙子,还有两下子嘛!”

暴牙张也让另两个看守掐着脖子半跪在地上,鼻血长流,也搓着暴牙骂道:“你奶奶的,老胳膊老腿,劲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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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十二、心想事成

郑小眼没有回来是因为他准备从储粪坑里掏一点粪出来,他刚把三号楼外面的那储粪坑上面的盖子翘开。便听到咚咚咚咚,储粪坑里面气泡泛起震的储粪坑嗡嗡乱响。郑小眼骂道:“咋回事?”便看到粪坑中的水位明显一降,更多的气泡翻涌而出,好像这粪坑下面开了个大口子似的。

郑小眼高喊一声,就要跑去汇报,刚跑到楼前,就看到放风广场里面乱成一团,两边的人正在大打出手。郑小眼喊了声不妙,还是向前冲去。

还没有等郑小眼汇报,就有人从三号楼里冲出来对周八汇报道:“周长官,地下室倒灌进了大粪啊!”

郑小眼、周八一愣,郑小眼便一句话也都没能说出来。

三号楼的放风提前结束,所有人走进三号楼都觉得恶臭无比。周八捏着鼻子走下地下室,果然看到地下室最前方低洼处几乎“屎”漫金山一样。周八怒火中烧,大叫道:“把郑小眼叫过来!”

周八来到一楼,见郑小眼已经等候在那里,劈头盖脸就骂道:“郑小眼,怎么回事?粪坑爆了你知道不?”

郑小眼低着头说道:“周长官,我刚才是看到不对劲,想来向你汇报。您忙着,我没说上话!”

周八继续骂道:“那你就给我去掏干净!”

郑小眼连声说是是是。

任大强走进楼来,也大叫道:“怎么才去办了点事!又开枪又闹事的!还这么臭!!!周八,怎么回事?”

周八见任大强回来,走上去说道:“任长官,黑牙和暴牙张两人单挑,已经给平了,没事了。就是不知怎么回事,地下室那粪水倒灌进来了。”

任大强一拍脑门,骂道:“好不容易今天能出馆了!还闹这档子事!奶奶的熊,臭死我了!心情本来不错,这一通臭味,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周八,你安排人尽快收拾!”

周八应了一声,吩咐手下其他人道:“带郑小眼下去看看!看看需要多少人干活!”

******

任大强捏着鼻子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周八跟在后面。任大强说道:“周八,我今天下山要去见你姐姐,你自己好生在这里看管着。”

周八说道:“是,你好好陪我姐姐两天吧,这里我担待着。”

任大强说道:“今天黑牙为什么和暴牙张单练?”

周八说道:“这两人打完架,什么都不说,已经都关回去了。我估摸着是黑牙想问二号楼那刘明义怎么回事,两人言语不合打了起来。”

任大强骂道:“这两个劳模子,刚好,让他们两个下去掏粪!熏死他们算了!”

周八说道:“我也刚好这么想的。我下去看了,估计得三四个人干上至少二天,才能把下面弄干净了。”

任大强说道:“你来安排了,我先走了。省得孙德亮他们又反悔,不让外出了。周八,你总不下山,不怕你姐姐埋怨你。你姐姐上次就和我说过,让我叫你下山呢。”

周八说道:“我不愿意下山,在这里挺好的。”

任大强说道:“随便你把。我走了!”

周八将任大强送出楼外,回过头就看到郑小眼哭丧着脸让人带着走了过来。

周八说道:“怎么弄?”

郑小眼苦哈哈的说道:“三四个人至少的三四天啊,还得连夜干才行。”

周八骂道:“放你的屁!二天之内!给我弄妥当了!”

******

黑牙光着脚,带着一把铁锹,大扫帚和一支桶走下了地下室,他脱了鞋子,挽起裤腿,走进粪水中。黑牙居然不觉臭,只觉得有点兴奋,果然地下室发生了大事。

郑小眼从前面房间绕出来,和黑牙对视了一眼。黑牙快步走到里面,和郑小眼闪在一边,说道:“妈的,还真巧啊,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暴牙张他们已经解开了那草纸,说地下室里有大事发生。原来是这种臭事!”

郑小眼说道:“我也觉得不对,你怎么和暴牙张他们打起来了呢?”

黑牙说道:“打着玩的,要不那帮看守非的闻出什么事情来不可。估计是那个二号楼的刘明义给暴牙张出的主意。”

郑小眼说道:“我当你们谈崩了呢。还好还好,只是,暴牙张他们不下来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暴牙张的吼声从地下室一头传过来:“黑牙!被屎淹死了?娘的,老子来陪你!你开心不?”

黑牙冲郑小眼嘿嘿一乐,转回身吼道:“你不怕我一锹把你拍成大粪吗?”

周八的骂声也响了起来:“二天内不弄干净,就罚你们把所有剩下的都吃了!不是有劲打架吗?”

郑小眼也转了出去,只见暴牙张身后,果然还跟着刘明义。

暴牙张和刘明义早就有商量。所以当周八让暴牙张去掏粪时,他说他自己去就行。但周八觉得一个人去太少,下面毕竟有人郑小眼和黑牙,弄出点事也不太方便,于是让暴牙张再找一个跟着。暴牙张坚持说其他兄弟和这事无关,就他一个人去。

刘明义此时站出来说多亏暴牙张照顾,他愿陪暴牙张去做这个苦力。周八尽管不太愿意,却也想着换其他人暴牙张又要胡扯,也就答应了。

黑牙、暴牙张、郑小眼嘀嘀咕咕的叫着苦,便干起活来。直到听不见周八他们的声音,郑小眼才从房间中闪到墙边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没有人了。刘明义此时已经找到了冒出粪水的墙壁缺口处,将砖堵了一堵,顿时大有缓解。

黑牙和暴牙张也看到了刘明义迅速找到漏水处,相视看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郑小眼转过来打着手势:“已经走了!”

几个人顿时以刘明义为中心,聚在了一起。

黑牙低声嚷道:“这位刘明义兄弟,咱们总算碰头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明义没有说话,而是绕过他们,摸到了一边的墙上。很快,刘明义便发现了那道被后来封上的门的痕迹。

刘明义说道:“我们中有一个人要挖通这扇墙。”暴牙张连忙奔了过来,说道:“挖墙,我是好手!”

他们几个将堆在墙边的干草柴垛挪开,暴牙张钻了进去,利用手中看守发放的铁锹,仔细地挖起墙来。其他人也不好闲着,赶忙两人一组,一个盯梢,开始清理起房间里的粪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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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十三、章嘉若比多吉

黑牙、刘明义他们吭哧吭哧干着活的时候。一号楼下午放风的时间也到了,今天的天气不错,但山风很大。一号楼的犯人们走进放风广场后,都闻到了从三号楼那边飘过来的恶臭。连看守都忍不住骂道:“三号楼的粪坑炸了吗?”

暴动后活下来的张庆、豆老板他们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了放风广场,他们喝了点水,便分散着坐在地上,每个人都闷头不语,只是尽力呼吸点新鲜的空气。尽管他们看上去已经没有了精神,看守仍然对他们颇多注意。

A低头寻找着新的红牙棱,很快便又收集到一些。不过,A也越发留意起这个放风广场的地面来。

冯进军没有陪着A,他自己呆在一处看着外面的天空发愣。

而A本打算收集好了红牙棱以后便回去,身后却有个人低低的说起话来:“是觉得有古怪吗?你看出什么来了?”

A有点吃惊,头微微一侧,便看到那个活死人房宇紧跟在他的身后。房宇低着头也不看A,但说话的声音的确是这个房宇发出的。

A听到房宇说话还是第二次,上一次还是在暴动后搜查房间时,房宇在105牢房喊叫,化解了A的一个危机。只是这次听到房宇说话,尽管声音低沉沙哑,却有种斯文的劲头,和那喊叫声极大的不同。

A没有说话,走开了两步,见房宇没有跟上来,反而奇怪起来。于是A又慢慢绕了回去,和房宇一前一后的走着。A低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房宇的声音还是好像不是从口中发出,而是从腹中发出的似的,说道:“我在解谜。”

A说道:“是地上的纹案吗?”

房宇低低嗯了一声,说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A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没看出什么来。”

房宇继续说道:“那象什么呢?”

A说道:“七政宝,孔方纹,清宫章嘉若比多吉。”

房宇顿时脚步一愣,短短的静止了片刻,然后发出了一种极低的笑声,说道:“谢谢了!我必能帮到你。”说着,便没有再让A跟着的意思,转了个弯,便走开了去。

A看了眼房宇的背影,也没有跟上,也转了回去。

这七政宝乃七种王室珍宝,指宝轮、珠宝、皇后、大臣、武士、大象、马。这些图案象征着清朝皇室。而孔方纹是一种独特的纹理,呈十字镂空型,这种孔方纹一般用于宗教法器之上,而真正使用的却极少,印度和藏传佛教基本上很难找到孔方纹的痕迹,只有产于北京清朝皇家的章嘉若比多吉像底部才有孔方纹的印记,却也是极其的少见了,可以说是清宫独有。

之所以说是清宫独有,是因为章嘉若比多吉佛像脸部右侧有一个小肉瘤,这是清宫章嘉若比多吉像的一个特征。所以,如果说七政宝、孔方纹加上章嘉若比多吉,其实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结合西藏工艺和汉藏文化的法器。

重山市有不少藏人来往于藏区和内陆地区贩卖货物,也有一些人是专门贩卖文物的,A和他们没有少打交道。自清朝灭亡以来,大量清宫的宗教法器流落民间,七政宝和章嘉若比多吉像A都从藏人僧侣手中见过。因为是极其稀罕的东西,寻常人却也不易见到。

所以A说出这些话来,本以为那房宇不会明白,谁知房宇听了,却似懂非懂的走开了,好像开了窍一般。A扫视了一下广场的地面,难道说这广场地下真有什么不成?

A坐回到冯进军身边,轻声的说道:“快到关键时候,就看三号楼里的状况了。下一步,你要做一些事情。”

冯进军看着A,不知说什么才好。但A还是慢慢的说了起来,冯进军打起精神,一字一字认真的听了进去。

*******

傍晚时分,张顺民和王玲雨出现在陈大夫的院门前,张顺民转头看了看,他们身后几个特务便各自闪在路边角落处。

王玲雨敲了敲门,低低喊了声:“陈大夫。”

里面有人应了声,很快便走到门前,开了院门。还是王老板上次见到的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陈大夫见是王玲雨和张顺民,连忙将他们引入屋内。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了,陈大夫刚要倒水,王玲雨说道:“陈大夫,别客气。本来应该再过五六天才来,只是发生了其它事情。”

陈大夫慢慢坐下,摸了摸脸上的胡须,说道:“我那味药,还是不起作用吗?”

王玲雨说道:“作用是有的,但无法根治,只能说在发病后缓解一下痛苦。”

陈大夫悠悠的说道:“这可怜的孩子。我最近一直在思量着还有什么方子,你来的也好,我再给你开一剂。”

王玲雨说道:“陈大夫认识一个江湖医生,个子矮胖的吗?”

陈大夫说道:“个人矮胖的江湖行脚医生倒是不多见。只是我二十多年前倒是碰到过一个专门医治些奇病怪病的医生,倒是矮胖的,名叫苦黑,名字是怪了些。我和他有神交,他每隔两年会来找我一次研究医术,但十年前,再没见过,生死未卜。”

王玲雨微微笑了一下,将一张纸递给陈大夫。

陈大夫接过,看着上面写着一剂药方,抬头说道:“这是?”

王玲雨说道:“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个自己能治自己癫痫病的人中得到的一个药方。”

陈大夫点头称是,摸出自己的眼镜戴上,细细的看了起来。

王玲雨和张顺民对视一眼,也不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后,陈大夫将眼镜取下,将那药方放在桌上,沉沉的说道:“应该是我认识的那个矮胖的医生苦黑的药方。这里面有些用法尽管和我的方子有相同之处,却在剂量、药品和用法上差别巨大,这是个奇方!”

王玲雨惊喜道:“那这方子,能治好我那个病人吗?”

陈大夫说道:“那倒未必。我看着剂药方,至少有数十种变化,对应不同的病症,须一一按症转化,才能根治你说的那病人的癫痫。”

王玲雨说道:“陈大夫能配出这些变化吗?”

陈大夫皱了皱眉,说道:“难,难,难!这药方功效极猛,用错了一点,不仅治不好病,恐怕连性命都要丢掉。我劝你如果真想治此病,还是将病人带去给开出这个方子的人吧。只要对上几种病症,便好办了。我就不敢托大了。”

王玲雨哀声道:“只能如此吗?”

陈大夫说道:“只能如此。”

王玲雨站起身来,说道:“那陈大夫,我们告辞了。多有打扰。”

陈大夫说道:“稍等,待我给你一剂另外的方子,尽管达不到此方的效用,提前服下,能让病人发作时痛楚大减。你若带病人给那位开出方子的人,也能便于他治疗。”

王玲雨说道:“好,那谢谢陈大夫了。”

陈大夫点了点头,带着王玲雨走入另一间房内,取出笔墨,便写了起来。

三号楼看守长任大强下到山来,便心急火燎的跑到一户人家敲门。那任大强经常把玩的照片上的高挑女子来开了门,任大强搂着便是一通狂吻乱摸。那女子也推脱不小,只好迎合着他。

这任大强和这女子在床上折腾了一晚,入夜时分,任大强才沉沉睡去。不过,那高挑的女子却没睡着,推了推如同死猪一般睡死在床上的任大强,任大强也只是咂了咂嘴,翻个身继续睡去。

那女子便从床上起来,从二楼下到下方的小院中,推开了柴房的门,低低的呼喊着:“云哥,云哥。”

“在。”一声听着很是清爽的男子声音从柴房一角传出,一个穿着青袍,带着深檐礼帽的男人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高挑女人娇呼一声,便“扑”了上去,抱着这青袍男子又亲又吻,那激烈程度,几乎不落于任大强。

这青袍男子任这女子乱吻一通以后,才将她拉开,柔声说道:“他睡熟了吗?”

这女子说道:“睡熟了,和死猪一般。”

青袍男子说道:“你弟弟又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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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9 18: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十四、青盲-云

这女子说道:“没有,我几乎半年都没有见到我那该死的弟弟了。”

青袍男子说道:“你还是要好好去爱那任大强,我们的关系不过是露水之情,长久不得的。”

这女子悠悠的看了看这青袍男子。这个叫云的青袍男子,35岁上下的年纪,看着极为英俊帅气,脸上透出的气质,更是让这男子全身一股子儒雅的味道。

这女子抱怨的说道:“那死鬼一来,便如同野兽一般,我疼也疼死,烦也烦死,还折腾个不停。如果他能及上云哥万分之一,我也就满足了。我和你就算是露水之情,我也认了。”

青袍男子微微一笑,惹的那女子顿时又是痴了。青袍男子说道:“你真能为我去死么?”

这女子说道:“若能和云哥厮守一段时日,死也值了。”说着又跑着青袍男子一阵狂吻,口中还喃喃说道:“云哥,你想死我了!你也亲我,你也摸我。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欲仙欲死的,爱死你了。”

青袍男子又任她乱摸一起,才又拉开她说道:“今天晚上,还有一事未做。你去做了,我便陪你一晚。”

这女子说道:“什么事情,你说。”

青袍男子从腰间摸出一根竹管来,说道:“将这个竹管里的粉末,吹进任大强的口中。放心,只是让他睡得更死而已,绝无毒性。”

这女子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任大强躺在床上张着大嘴,鼾声大做。这女子轻轻走到窗边,将那竹管一口放在任大强嘴边,在另一头轻轻一吹,便见竹管中喷出股细烟来,任大强张嘴呼吸,顿时就嗖的一下,将那细烟尽数吸入口中。

任大强略有不适的翻了两下,手脚一伸,竟连鼾也不打了。这女子推了推任大强,又掐了一把,任大强真的如同死猪一样,连动也不动了。

这女子推开房间窗户,打了个手势。

青袍男子无声无息的走了上来,坐在床边,把任大强眼睛翻开看了眼,说道:“很好,就算割掉他几斤肉,他也不会醒来了。”

那女子娇喘一声,扑在青袍男子的怀中,柔声说道:“每次你都要这样让他睡死吗?好生的刺激呢。”

青袍男子把女子推开,说道:“今儿还没有完。”说着,便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将铁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根针管来。

那女子惊道:“这是什么?你要杀了他?”

青袍男子笑了笑,说道:“我是这么残忍的人吗?我连蚂蚁都不肯踩死的人呢。”

青袍男子将任大强头推到一边,露出脖子上的血管来,将那针熟练的刺入血管中,边推动针筒,边轻声说道:“看看今日是否能问出什么来。”

任大强迷茫的睁开眼睛,他在梦境中看到自己正躺在浮云中,有几个仙女般的美人飘在他身边,任大强高兴万分,伸手就要去摸,谁知仙女飘闪的更快,咯咯咯的动人笑着,其中一个仙女问道:“任大强,你是白山馆的人吗?”

任大强想也不想,就说道:“我可是白山馆看守三号楼的看守长,只是谁也不知道罢了。”

青袍男人微微笑道:“总算成了!看来有效了!”

青袍男人坐在任大强身边,换了一种特别的口吻继续问道:“白山馆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你好好的说说。”

任大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傻笑着,说道:“仙女姐姐,你走过来一些,我就说啊。哈哈,那白山馆中,最近可闹的天翻地覆呢。连二号楼的共匪,都关到我三号楼来了,我可是威风了!”喋喋休休不止,简直知无不言,句句是真。

坐在青袍男人的那女子好奇的说道:“真不明白你们做些什么。人人都叫一个字的名字。”

青袍男人微微一笑,说道:“不防告诉你,我叫青盲云。”

******

A用同样的方法,在草纸上写下来暗码。钻入了通道。

他来到一二号楼连接处,却听到二号楼那边的地下室传来了人声。A从门缝中看过去,果然在二号楼地下室的走廊上,站着两个看守,正在抽烟。

一个人骂道:“个老子的,三号楼那边太他妈的臭了!”

另一个也骂道:“鬼知道他们怎么闹的。”

“我听说是他们楼里的那个粪坑漏了,把地下室都淹了。幸好我们这里地势高点,要不灌过来,妈的,就够我们受的了。”

“真他妈的一刻也不想呆在下面。”

“就会欺负我们两个。娘的。算了,干活吧。”

这两看守掐了烟,一间一间的把房子打开,也不知在房间里捣鼓什么,轰隆轰隆乱响。

A在躲在门口等了一阵子,仍见不到这两个看守有离开的意思,皱了皱眉,只好返身回去。

A没有回到牢房,而是爬到通道中被堵塞住的部分,一块一块的将堵塞住通道的砖石移开。移开了不少,A伸手探去,里面的砖石还是无穷无尽,好像堵上了不止一星半点,绝对不是能够挖通的样子。

A叹了口气,这不得不从二号楼地下室穿过,不仅危险重重,还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但是也没有其他的方法。

等A第二次下来的时候,二号楼地下室才总算寂静无声了。A从二号楼穿过,移开二号楼和三号楼之间的铁栅栏,总算来到了三号楼的下方。果然,三号楼地下室的尽头处还是污迹累累,尽管水已经退了去,但满地的污垢还没有清理。

A向前走了几步,便听到了尽头的房间处还是有响动声。A赶忙闪在一旁,就隐隐听到尽头处显然还有人在干活的声音,还伴随着骂骂咧咧的讲话声。显然是有人在通宵干活。

A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还是从三号楼的天花板上爬了上去。这是个明智的做法,黑牙、刘明义、暴牙张、郑小眼他们干了一天,本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但周八见他们进度不快,为了尽快将地下室清理好,让黑牙另找了一批人来换班。这个时候,已经是其他的犯人在工作了。

A穿过三号楼的通道,来到了夹层中。走到那石桥处,便已然发现墙壁已经开了一个能钻出一个人来的口子。而在那铁板阻隔的门边,也有了挖掘的痕迹。

A走到铁板处,小心的在铁板之间的缝隙处摸索着。果然让A找出几根稻草硬梗出来,A摸了摸,便也摸到稻草梗上有一道一道用指甲刻出的印记,和他写的暗码完全是同样的格式。

A把稻草梗拿着,将其中的暗码解了出来。稻草梗上留下的话语不多,只是说道:“时间只剩二晚,及时告知下一步工作。猫。”

A将稻草梗揉碎,装入怀中。也把自己重新写好的新的草纸塞入掏出稻草梗的地方,在墙上刻了两道痕迹,示意了一下挖掘的大小。便转身返回。

A原路返回,将已然揉碎地稻草梗丢入其他房间的草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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