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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分享] 洪荒妖孽——五胡十六国战记----电脑前的红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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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0:55: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1)
  
  从祖逖北伐到王敦造反,三年左右的时间里,石勒在干什么?
  
  他很忙。
  
  为了保住政权,他必须防住祖逖。
  
  为了稳定政权,他必须牢牢的控制住河北。
  
  为了扩大战果,他必须慢慢的蚕食山西及河南中西部地区。
  
  第一个目的他差一点没达到,但老天很帮他,祖逖死了。
  
  第三个目的他也达到了,前面说过,当匈奴政权在关中地区四面起火八面冒烟的时候,刘曜手下的洛阳守将投降了石勒,他占领了洛阳。
  
  但关于第二个目的的达成,石勒却颇费了些周折。
  
  要控制住河北,必控制辽西,辽西和辽东是两个概念,辽东是今日辽宁之东南,属于东北范畴,辽西却是在今日河北境内,属于华北的范畴,辽西不太平,河北无法太平,因此辽西断不可有事。
  
  偏就有了事!
  
  段氏鲜卑的老营,就在辽西,他们出事了。
  
  自打段氏鲜卑奉王浚之命攻打石勒,事不成,与石勒结盟之后,内部便陷入了分裂。首领段就六眷、大将段末柸,认为石勒不错,实力高,人强马壮,是个硬后台,意欲永远投在石勒门下,尤其是段末柸,他被张宾用突门之计拿了未杀,简直感念得不知如何是好,段氏与石勒结盟后,他拜石勒为老干爹,回辽西时那是一步一个头磕回去的,回辽西后,他动辄就朝南拜,唯独撒尿向北方,人家问他为什么,他说我爹石勒在南,我撒尿不能冲着他。
  
  段末柸虽然被俘过,但论武力,仍旧是段氏一流猛将。
  
  那么他的对立面是谁呢?
  
  两个,一个是段匹磾(dī),一个是段文鸯。
  
  段氏鲜卑,牛人辈出,这两个都不是善茬。段匹磾,是段氏鲜卑第三代首领段务目尘之子,段就六眷的兄弟。他认为,石勒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司马氏根基已深,论人口,汉人多,论文化,汉人高,论聪明,汉人计策多,你石勒凭什么和人家争?他匈奴刘氏又凭什么?因此段匹磾不同意与石勒息兵罢战。
  
  至于段文鸯就更不用说了,此人不是文鸯,胜似文鸯,如果说段末柸是段氏鲜卑一流猛将,则段文鸯绝对是超一流煞星。此人是段匹磾的亲弟弟,武艺绝伦,为段氏鲜卑第一勇士,一杆长矛,一柄利刀,有万夫不当之勇,关于他的表现,在后面段氏与石勒、石虎的交战中会有详细交待。
  
  道不同不相为谋。段氏这两派谁也说不服谁,最后是分道扬镳。段就六眷、段末柸仍旧南面称臣,段匹磾、段文鸯反出辽西,奔河北而来。
  
  鲜卑三部中以武力强横著称的段氏鲜卑,分裂了。
  
  在交待分裂之后那些事儿之前,先说说鲜卑是怎么回事以及鲜卑三部是什么东西。
  
  鲜卑族的始祖,是历史上的东胡,先生活在大兴安岭一带,后来迁徙至辽河上游,汉朝时,匈奴猖獗,不断征服草原部落,鲜卑族各部采取了与汉朝和睦相处的方针,以共抗匈奴,东汉时,匈奴分裂,南匈奴与汉族杂居,北匈奴大部分西迁而去,空出了广阔的蒙古大草原,鲜卑人趁机占据。
  
  占据之后,一向人口不多底子也薄的鲜卑族发现了上天赐给他们的巨大的财富——还没来得及西迁的十余万户北匈奴人。鲜卑人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匈奴人并入了自己的部落,并同化了他们,这一来,鲜卑人口暴涨,势力开始强盛。
  
  东汉末年,中原大乱,鲜卑人却建立了统一的军事同盟,首领檀石槐立大帐于高柳北弹汗山(今山西阳高县西北),据称其势力范围东西达一万四千里,南北达七千里,但檀石槐死后分裂为三大部,分别为山西鲜卑步度根部、河北鲜卑轲比能部以及东部鲜卑,最强的一部为轲比能部。轲比能部一直强大到三国初期,统一了大漠以南,极具侵略性,被当时的魏主曹丕所忌惮,遂派人刺杀了轲比能,这一来,河北鲜卑陷入分裂。
  
  河北鲜卑势力衰落后,山西鲜卑也逐渐陷入分裂中,倒是东部鲜卑崛起了。
  
  我刚才说了,山西鲜卑步度根部、河北鲜卑轲比能部,独独没说东部鲜卑什么部,为什么呢?因为东部鲜卑一直就是分裂的。檀石槐建立大鲜卑军事同盟后,东部鲜卑各部统一形成了一个“东部联盟”,檀石槐死后,东部鲜卑也自同盟中分离出来,自成一派,当西、北方的步度根部和轲比能部均衰落之后,东部鲜卑同时崛起三部,那就是辽东慕容部、辽西段氏部、辽东宇文部。
  
  这三部中,武力最强横、最二愣子的,就是段氏。
  
  段氏鲜卑分裂的时候,是公元314年,这一年刚好是原西晋幽州大吏王浚被杀后的第一年,石勒军占领着幽州,段匹磾、段文鸯决定,先从幽州着手,与石勒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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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0:57: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1)
  
  原谅我又说回公元314年,因为当我讲到王敦攻陷建康、气死司马睿时,已经是公元322年了,但我一支笔,实在难表几家事,所以要把313年-322年这段时期南北方的形势说清,有些事必须得从头说。
  
  314年,段氏鲜卑分为两派,在这里姑且称为“挺石派”和“反石派”,前者以段就六眷、段末柸为首,后者以段匹磾、段文鸯为首。前者还在辽西老家没动,后者却向石勒占领的幽州发起攻击。
  
  石勒攻陷幽州、杀死王浚后,认为后方太平了,便将主力军队放到河北西部对付刘琨,结果幽州被段匹磾、段文鸯的部队一举攻克,成了后方大患。怎么幽州那么容易被攻克?一来羯族人不会治理,二来段匹磾、段文鸯是打着为晋朝复国的旗号来的,幽州刚被羯族占据,民心未失,因此里应外合,便破了幽州。
  
  此时石勒正在忙活如何安置由打幽州迁来的五万户居民呢,同时还得想办法抵御刘琨,因为那时候刘琨的人马已经十几万了,天天和他较劲,等安置好了幽州移民,打败了刘琨的十几万部队,已经是公元316年了,也就是说,段匹磾、段文鸯在幽州已经逍遥了两年。
  
  石勒对段匹磾、段文鸯的存在极其紧张,此时南方的祖逖已经有了些许北伐的迹象,西部匈奴汉国拿下了长安,很可能和石勒布置在河南的势力发生冲突,假设在应付西、南两头的时候,段氏兄弟突然自北方而下,后果不堪设想,因此石勒战败刘琨之后,便把注意力转向了幽州,偏317年,匈奴发生了靳准之乱,石勒要亲自去平阳分一杯羹,段氏兄弟便只好交给了大将石虎。
  
  我前面说了,刘琨战败后逃往段氏鲜卑,逃去之后怎样了,我没交待,正好现在就说清楚。其实刘琨就是跑去幽州,投靠了亲晋反石的段匹磾、段文鸯。
  
  段匹磾对刘琨的到来十分欣喜,段氏以勇猛闻名于夷狄,向来只知刀枪,不晓谋略,这回有了刘琨,文武兼备,焉愁石勒不破哉?所以段匹磾挺美。
  
  刘琨呢,也挺乐,打了那么多年,生存在匈奴与羯族的夹缝中,真不易啊,流民军队组织了十几万,到头来被石勒一仗击溃,心痛不已,这回有了段氏作后盾,加上我这不一般的脑袋,石勒小样儿的,灭不掉你?
  
  两个人都很高兴,便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盟文是刘琨写的,别看这位刘大公子打仗不行,写文章那可不得了,想当年洛阳有一群士族诗人,专门给达官显贵、皇帝亲王吟词作赋,文气逼人,名噪天下,称“二十四友”,刘琨就是其中一个,那也神气过好多年呢。
  
  下面就把刘大诗人的盟文共享给大家,看看有啥感觉:
  
  “天不静晋,难集上邦,四方豪杰,是焉扇动。乃凭陵于诸夏,俾天子播越震荡,罔有攸底。二虏交侵,区夏将泯。神人乏主,苍生无归。百罹被臻,死丧相枕。肌肤润于锋镝,骸骨曝於草莽。千里无烟火之炉,列城有兵旷之邑。玆所以痛心疾首,仰诉皇穹者也。臣琨蒙国宠灵,叨窃台岳。臣磾世效忠节,忝荷公辅。大惧丑类,猾夏王旅。殒首丧元,尽其臣礼。古先哲王,贻厥後训,所以翼戴天子,敦序同好者,莫不临之以神明,结之以盟誓。故齐桓会于邵陵,而群后如恭。晋文盟于践土,而诸侯玆顺。加臣等介在遐鄙,而与主相去迥辽,是以敢干先典,刑牲歃血。自今日既盟之後,皆尽忠竭节,以剪夷二寇。有加难於磾,琨必救。加难於琨,磾亦如之。缱卷齐契,披布胸怀。书公金石,藏於王府。有渝此盟,亡其宗族,俾坠军旅,无其遗育。”
  
  归根结底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盟书写完了,段匹磾令部队做好讨伐石勒的准备,同时写信给段氏鲜卑各部,包括不合作的段就六眷和段末柸,号召他们看清谁是真正的敌人,拥晋攻羯。
  
  此时石勒正在平阳与靳准玩命,如果段氏鲜卑此时出动,焉有后赵?
  
  段匹磾乃是第三代段氏首领之子,威信不次于段就六眷,他的信一发出,段氏各部立刻响应,大军云集,眼看要第二次兵犯襄国,关键时刻,一个人把这件事给搅黄了。
  
  谁?
  
  段末柸。
  
  段末柸对石勒当初不杀他的举动十分感念,岂能对段匹磾的行为视而不见?他召集各部酋长,包括段就六眷在内,问了他们:打完了,段匹磾自然被晋廷加官进爵,你们能得到什么?这是其一;其二,你们都是段匹磾的长辈,干吗听他的?
  
  鲜卑人实诚,一听也对,要不,先回去想想?就都回家思考去了,起兵的事儿被搁置一边。
  
  段匹磾见没人来,十分生气,便考虑下一步如何做,还没想明白,消息传来:段就六眷病故。
  
  首领死了,以段匹磾的身份来说,该回去奔丧,虽然闹了矛盾,虽然分裂了,但不去奔丧,则会被人耻笑礼数不周,在那个年月,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因此,段匹磾决定回去看看,当然不是一个人回去,带着千军万马呢。刘琨认为这是个拉拢辽西鲜卑的好机会,还把自己的儿子刘群派去,随段匹磾一同奔丧。
  
  此时段氏鲜卑的首领,叫段涉复辰,论辈分,他是段匹磾的叔叔,就六眷死后,他为长,便继承了首领位置,段末柸仍为大将。段涉复辰听说段匹磾回来奔丧,便有些狐疑,本来已经分裂了,他这是要干什么?他就问段末柸,段末柸说这还用问,明明是来夺权的,赶紧出兵拦他!段涉复辰年老昏花,没个主意,便真的发兵去劫击段匹磾,结果叔侄二人大杀一阵,段涉复辰的人打不过段匹磾的军队,便败了,往回跑,路上正遇段末柸的人马。
  
  段涉复辰见段末柸到了,长舒一口气,说快点儿,段匹磾就在后面,帮我杀败他!
  
  段末柸说好!
  
  说完一招手,后面军队一拥而上,把段涉复辰的残兵败将给收拾个干净,包括段涉复辰在内的各首脑人物,都被当场杀死,随后段末柸令部下继续向前,迎战段匹磾。段匹磾刚战胜段涉复辰,兵马疲惫,骤然遇上段末柸,抵挡不住,大败而归,刘琨之子刘群被俘。
  
  段末柸一石二鸟,阴损毒辣,回去后,他便说段涉复辰乃段匹磾所杀,辽西鲜卑顿时群情激昂,段匹磾再无市场,而段末柸则作了首领。
  
  段末柸认为,段匹磾、段文鸯皆一勇之夫,不难对付,独刘琨难缠,因此,他打算利用刘琨的儿子使个离间计,假段匹磾之手杀掉刘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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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1: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2)
  
  刘琨的儿子刘群,骨头并不硬,刀枪之下,便从了段末柸,他照段末柸的意思,给刘琨去了一封信,正是这封信,要了刘琨的命。
  
  信上写着:我在这里一切都好,父亲只要你肯从了段末柸,同保石勒为王,杀了段匹磾,则日后可为幽州之主。
  
  送信的揣着这封信,大摇四摆的就往幽州走,顺理成章的被段匹磾的游骑捉住,这封信便落到了段匹磾手里。
  
  段匹磾展信观瞧,大吃一惊,一时间满腹狐疑,有道是身处乱世,不得不防,凡事都要先小人后君子,虽说刘琨与石勒势如水火,但毕竟幽州是汉民的地盘,刘琨在汉民中声望颇高,若真的以幽州为根据地,独树一帜,我等鲜卑,往何处摆?届时王浚开门揖盗之祸,岂不要重演?
  
  他惊魂不定,恰逢他的一个弟弟叫段叔军的进来办事,段匹磾就把此事与他说了,段叔军一听,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哥呀,我等皆是夷狄啊,夷狄称王,只因人多势众,暂时吓唬住了汉民也!若此事为真,刘琨振臂一呼,汉民云集,我等人再多,还比汉民多么?到时候死无葬身之所啦!”
  
  这段叔军,纯属脑残。刘琨当初来投靠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共同的敌人又是谁?要是仗着人多便振臂一呼,他刘琨又何必等到现在?可段叔军脑残,段匹磾却也不清醒,他本就一头雾水,听段叔军这么一讲,好像有道理哦,那就这样吧,信其有莫信其无,把刘琨先押起来。
  
  刘琨刚丢了儿子,自己又被莫名其妙的关起来了。
  
  本来依着段匹磾的心思,并不想杀刘琨,毕竟有这么个人辅佐自己不容易,再者那封信是真是假还没弄清,就这么稀里糊涂杀了刘琨,他还挺舍不得。刘琨刚被押起来那会儿,他还探望过刘琨,还把刘群的信给刘琨也看了,意思是说你别着急,事情弄清楚了,自然放你。刘琨本来是士族出身,涵养好得不得了,也真没着急,说没事儿,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万没想到,刘琨不着急,他儿子着急了,刘琨还有个儿子叫刘遵,一听说爹被关了,马上毛了,认为胡人无义,便于家中闭门自守,这可把段匹磾惹恼了,关门闭户自成一派,你想做甚?立刻派兵攻打刘遵,结果把刘遵等人也给拿了。
  
  刘琨子侄有四个,至此,全部入狱。
  
  刘琨昔日的部下代郡太守辟闾嵩、雁门太守王据、后将军韩据三人听说刘氏一门都进了号子,心中愤愤不平,这三个本是西晋之臣,能有今日官位,都是刘琨当初提携的结果,大恩大德尚未报答,怎能眼看着恩人身陷囹圄而不顾?三人一商议,干脆,我们暗中起兵,杀了段匹磾,把刘琨等救出来罢了!
  
  说干就干,这三个可就忙活开了,单说这后将军韩据,回到府中,正瞧见自己的女儿,他倒不隐瞒,一激动,对他女儿全说了,意思是女儿啊,你这几天躲躲,别去段匹磾那儿了,等事情过去了再说。
  
  他干吗和他女儿说这种话?敢情他女儿,竟是段匹磾的小妾!
  
  韩据认为这是为他女儿好,告诉她不要去丈夫那儿,免得刀枪不长眼伤了她,谁知他女儿可吓坏了,认为爹这是疯了,凭你们几个,拿什么去和段匹磾打?只怕救不出刘琨,反搭上性命。左思右想怕个不了,最后一咬牙,抱着坦白从宽的愿望,这女的向段匹磾告密了。
  
  可想而知段匹磾听后是什么心情,拿了辟闾嵩、王据、韩据三个不说,也下定了杀刘琨的决心。本不想杀你,谁知你果真要反!事到如今,刘琨是百口莫辩。
  
  公元318年,南方有两个人很忙活,一个是祖逖,一个是王敦,这两个为啥忙,其实前面咱都交待过,无非是祖逖为北伐,王敦为造反。祖逖还没完全准备好,所以部队暂时还没开拔;王敦由于怕祖逖,因此军队也未南下。
  
  刘琨被捉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南北,祖逖忙于准备北伐,虽心中急,却无暇他顾,其实不但他急,王敦也急。
  
  祖逖急,急自己救不得刘琨。
  
  王敦急,急刘琨还没死。
  
  王敦的逻辑是:刘琨不死,若再次赢得段氏的信任,则很可能会与北上的祖逖打成一片,这两个要是联手,我连一个祖逖都应付不了,怎么对付俩呢?又怎么造反咧?因此他急,他这么一急,急出个计策来。
  
  他派一密使,悄悄潜到幽州,面见段匹磾,说刘琨害你,误了大计,我主司马睿,深知尔等为国尽忠,因此同意杀掉刘琨!
  
  段匹磾本还有些许顾虑,这一来下了决心,既然如此,杀了就是。
  
  且说刘琨在狱中,倒也很有人缘,早有人将王敦秘史到来之事说与他听,刘琨一听,蔚然长叹:“王处仲(王敦的字)派使者来,段匹磾却不告诉我,看来必杀我也。生死有命,但恨不能雪耻,无颜见怀帝、愍帝于地下耳!”
  
  神色凄凉,言辞悲壮。
  
  刘琨有友名卢谌,为昔日手下别驾,他自知必死,作诗一首赠与卢谌,写道:
  
  握中有悬璧,本是荆山球。惟彼太公望,昔是渭滨叟。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重耳凭五贤,小白相射钩。能隆二伯主,安问党与仇!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周?谁云圣达节,知命故无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丘。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矣如云浮。硃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颂华盖,骇驷摧双辀。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观者无不嗟叹。
  
  公元318年6月,刘琨被段匹磾派人缢死于狱中,年仅四十八岁。
  
  刘琨与祖逖不一样,祖逖身上的公子哥习气要少于刘琨,驾驭时局的能力,要强于刘琨,祖逖不但善于安抚人心,更善于笼络人心,知道用什么样的政策去安定黎民、稳固军队;刘琨则不然,他遇到艰难环境,尚能同甘共苦,一旦环境稍有好转,则士族子弟习气暴露,花天酒地、吟词作赋去了,所以他在山西发展了几年,却还是被动挨打,身边能用之人不多,好多人投靠时,感其壮烈,本欲倾心相助,旋即见其好酒色,不知安抚黎民,便走了。所以刘琨的失败身死,是迟早的事儿,只是这么个死法确实太冤。反观祖逖,虽然北伐中途而废,气愤而亡,却终究是做了想做的事儿,且成功过,失败了,却罪不在己,实在比刘琨要潇洒。
  
  刘琨之亡,亡于志大才疏也。
  
  段匹磾杀刘琨后,自知有愧,不愿见人,刘琨带来的那些谋士武夫怨恨之下,竟都投了段末柸,段匹磾日渐孤立。
  
  不久他就得到消息,北有段末柸,南有石虎、孔苌,分率大军杀奔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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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1: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2)
  
  段匹磾士卒虽勇,如何抵敌三路大军?且刘琨原班人马尽降段末柸,幽州虚实皆知,战了些时日,州县尽失,即便段文鸯勇冠三军也无济于事。兄弟二人一商议,罢了,咱们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去投山东厌次,找原晋朝乐陵太守邵续去。
  
  邵续何人?段氏兄弟为何投他?
  
  他原本是幽州土霸王王浚的手下,王浚被杀后,他权且安身在石勒身边,后来东晋立国,他认为司马氏会再次崛起,便叛石勒而去,屯兵厌次,想着有朝一日,王师北定中原,自己能助一臂之力。
  
  厌次在今天的山东省惠民县东部,那时候是石勒的势力范围。石勒岂能容忍有人给他上眼药?便亲自率军攻打厌次,邵续不是对手,乃向幽州段匹磾求助,其时段匹磾兵势尚强,一听说邵续也是反对石勒的,便出手相救。
  
  那一场仗打得是昏天暗地,石勒认为邵续是个小角色,因此只率领亲随八千铁骑来取厌次,围攻甚紧,眼看厌次不保,节骨眼上段文鸯到了。
  
  段文鸯是鲜卑超一流猛士,当下率军舍死忘生向石勒军冲杀,所到之处,无不披靡,文鸯一手持矛,一手执刀,远刺近劈,猛虎相仿,与当年楚霸王一般无二,羯族军遮拦不住,往后退却,邵续见救兵来,急开城杀出,与文鸯合兵一处,大败石勒的八千铁骑。自此,欠了段氏兄弟的人情。
  
  如今兄弟二人遭难,邵续焉能袖手旁观?忙打开城门,夹道相应,段氏兄弟便在厌次安身了。
  
  厌次小城,如何养得大军?邵续一军在时,尚可混得饱饭,段氏兄弟一来,便闹起了粮荒。此时北至河北,南到安徽,西到陕西,东到山东,饿殍遍地,土地荒芜,自八王之乱开始,中原已混战二十年,人口剧减,几乎无人耕种,不要说邵续这股小势力,就是石勒这类称霸北方的大军阀,军队在外作战时,也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实在饿极了,吃战死者尸体的事都常有,因此怎么办?去哪儿吃饭?
  
  邵续听说平原县(今山东德州东南)尚有余粮,便让段文鸯领军去那里讨生活,段文鸯也知道邵续不易,便怀着试试看的想法往平原去了,结果刚到平原,正遇石虎大军。段文鸯再勇,饿着肚子也没法打仗,况且手下兵个个小脸嫩绿,走路都打晃,怎么玩命?他便败回厌次。邵续看段文鸯回来了,急问原委,然后陷入苦思,怎么办呢?
  
  有了!
  
  不知各位还是否记得前面我交待过的一个人,便是那死于石勒之手的王弥。王弥派大将曹嶷攻取青州,骗石勒共去青州,想联手曹嶷共灭之,结果被石勒看出玄机,先发制人,把他杀了。王弥虽死,曹嶷还在,自311年拿下青州,到此时已经足有八年,还别说,曹嶷对百姓还可以,他鼓励生产,倒也存了不少粮食。
  
  邵续的想法就是,找曹嶷要粮。
  
  曹嶷当然不给。
  
  凭什么?好不容易有点粮,你便来要,好大脸面!
  
  邵续大怒,曹嶷你真不懂事,我在则段氏兄弟在,石勒便不敢正视山东,你不给粮,回头我们都饿死了,凭你曹嶷,挡得住石勒么?既然不给面子,那什么,段文鸯,给我打他!
  
  段文鸯战胜过石勒,人的名树的影,谁不怕?曹嶷听说段文鸯来了,还真不敢硬来,便遣使求和,答应给粮。一打就服软,这不是欠揍么?
  
  此时是公元319年,这一年,祖逖北伐开始,石勒的注意力都在河南,因此邵续等靠着人家给的那点儿粮,混得还不错。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石勒没来,有人却来了——段末柸。
  
  石虎南下去对付祖逖,段末柸闲不住,欲揽大功,便独自率军来寻晦气,邵续听说鲜卑军来,有些慌乱,正踌躇间,却见段匹磾、段文鸯二人双目喷火,要战段末柸。
  
  不是他,我兄弟安能离开辽东?
  不是他,石勒早已被灭。
  不是他,我兄弟岂能误杀刘琨?
  不是他,幽州怎能丢失?
  不杀他,恨实难消。
  
  邵续倒也爽快,见此情景不加拦阻,既然迟早要打,索性便让他俩去干一场狠仗。
  
  段匹磾、段文鸯意气风发,率军迎击段末柸,这一场段氏鲜卑之间的恶战终于开始,段匹磾、段文鸯恨段末柸狡诈卑劣,便豁出命来死战,段末柸本是来讨便宜的,未料这两个堂兄弟如此凶蛮,部下军兵虎狼一般,即便如他这一流大将也抵挡不住,最后终于大溃,段匹磾、段文鸯怎肯舍他?死追不放,段末柸尥蹶子逃,这兄弟俩撒开马蹄子追,竟一路由山东追到了河北蓟城(北京),杀得段末柸部伏尸数百里,血流成河,跑回辽西,再也不敢出来。
  
  段匹磾、段文鸯是仰天大笑,痛快,酣畅,解恨!多少天的窝囊气,今日一发消了!嗯?不对呀,我们怎么跑河北来了?山东厌次谁保护呢?
  
  这兄弟俩突然明白了什么,率军扭头便走。
  
  晚了。
  
  就在他们拼命追段末柸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指向公元320年,祖逖已经占领河南,暂停北伐,与石勒开始了贸易往来,大将石虎便腾出手来,率军奔山东厌次而来。当段氏兄弟冒烟吐火的从河北拼命赶回山东时,厌次已经被石虎包围了,邵续出战不利,为石虎所擒。
  
  段氏兄弟拼命杀透重围,突入厌次,接着,段文鸯复率军出城,安营扎寨,欲御敌于城外。与之相对的,是羯族大将孔苌的大营。
  
  孔苌乃羯族一流大将,段文鸯的大名他早有耳闻,心中十分不服,如今见文鸯大营就在对面,便手心痒痒,令全军出战,倒要看看怎么个无敌大将,段文鸯的兵刚从河北回来,人困马乏,勉强应战,不一时便败回城中。孔苌大笑,说我当段文鸯怎么个厉害法,原来也不过如此。
  
  骄傲是要付出代价的。
  
  到了晚上,段文鸯令全军人衔枚,马裹蹄,偷袭孔苌大营。
  
  孔苌的人白天打累了,晚上睡得实在,结果被文鸯军一发突入,杀得狼狈逃窜,营盘尽失,白天那点战果又送还给段文鸯了。
  
  就这么你来我往斗了好几个月,鲜卑军终究人少,城外的阵地被步步蚕食,最后全部退入城中。
  
  石虎围城,段匹磾一筹莫展。
  
  又过了些时日,段文鸯也受不了了,他认为,大丈夫要死,也得轰轰烈烈的死,窝在城里算什么?这不是他的作风,他拒绝作困死鬼。于是,他向段匹磾请战。
  
  段匹磾却不同意。拚杀了这么久,可用的人马不过几百,守城都不够,哪还敢出战?
  
  段文鸯冷笑道:莫非你不出战,这城池便能守住?有谁愿随我杀敌?!
  
  一声吼,军中走出数十人,愿随段文鸯出城。
  
  段文鸯头也不回的出城了,明知必死,奈何如蛇鼠般困死?不如临死前杀个痛快!
  
  潇洒的年轻人,浪漫的段文鸯。
  
  他领着数十人出了城,于旷野上,向石虎大军发起了冲击,从上午九点杀到下午五点,朝九晚五,打了一天,直杀得人成血人,马成血马,弓矢尽,兵器折,数十勇士尽没疆场,只剩了段文鸯一个犹自冲杀不已。
  
  他持一杆长矛,疯魔一般,往来冲突,当者无不应手,也不知挑了几十个还是几百个,羯族军畏他如虎,无人敢正面与之匹敌。石虎见状不由得高挑大指,段文鸯,真勇士也!他放开喉咙高叫:“文鸯,你我都是夷狄,为何打起自家人来?事已至此,你再打也没用,还是降了吧。”
  
  段文鸯道:“我段氏伐襄国那一仗,我本不同意赎回段末柸!若当时同意了我的主意,你们这些羯人早死绝了!今日无话可说,但战死而已!”
  
  说话间,他仍旧摆长矛左挑右扎,忽然战马脱力倒地,段文鸯急用长矛戳地,不料长矛骤然折断,他猛地摔倒,却又瞬间跳起,早拔利刀在手,连劈带砍,又杀十余名敌军,终于体力不支,被敌军持铠甲护住头胸,用渔网将其罩住,一拥而上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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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1:06: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5)
  
  段文鸯被俘,段匹磾大惊,本就士气已衰,此时更不知如何是好,谁料厌次城中忽然大乱,原来是汉民闹事,与鲜卑人自相杀戮起来。
  
  这又从何说起?
  
  领头闹事的,正是邵续的弟弟邵洎(jì)。邵洎认为,城池不保,抵抗徒劳,不如投降,他将自己的想法与城中百姓说了,百姓久遭战乱,只想求个平安,什么司马氏石氏,什么汉人羯人鲜卑人,管他娘那么多?足足二十年兵荒马乱了,不想打了,只要能安安分分过个日子,谁管着咱不是管呐?因此,百姓们听从邵洎的话,要开城投降。
  
  鲜卑人虽然凶悍,怎奈这些天来损失过剧,人数骤减,想要阻拦百姓,却又有心无力,段匹磾见势不妙,赶紧上马拧枪,要突出城去,杀条血路,投奔东晋,不想百姓人多,拥挤不动,混乱中被人拖下马来,捆成个粽子。此刻城门大开,石虎入城,段匹磾大势已去,低头不语。
  
  石虎入城后,二话不说,将原西晋臣子杀了个罄尽,然后屠戮男女,奸淫掳掠,城墙挂满人头,百姓几无遗类!
  
  乱世是什么?乱世就是毫无选择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乱世并不浪漫,乱世使你无处可藏,无论是抵抗还是投降,你都逃脱不了那一刀;乱世中当然会涌现许多枭雄豪杰,但你永远都不是其中一个,也许你会怀着无限崇敬的心情仰望着他们,旋即却被他们手下某个不知名的小兵砍去了脑袋。
  
  不知道活着的理由,也不知道死去的原因,饥肠辘辘的生,饥肠辘辘的死,饥肠辘辘的来,饥肠辘辘的去,活得揪心,死得窝囊,这就是乱世。英雄救美女的故事只能发生在小说和网络游戏里,绝不可能出现在乱世,因为乱世就是乱世,任何一个想独自闯天下的人,下场只能是死,而且死得很难看,乱世中大多数人们最期盼的不是恢复家国,而是活着。
  
  不要光看着乱世中的骄子,更不要以骄子们的生活来判断乱世的情景,毕竟能上史书的只有不到百分之零点一的人群,绝大多数人的遭遇是苦不堪言的。
  
  所以,我祝所有读者此生、来世,都不要生在乱世,那一点也不好玩。
  
  石虎屠了厌次,押着段氏兄弟回到襄国,石勒惜其才,不忍杀之,皆封为将军,给其牛羊、部曲,让其放牧为生,幻想有一天段氏兄弟被感化,能对自己倾心相助,谁知段氏兄弟崛起之心不死,暗地里招纳亡命,联结豪杰,欲再反,石勒得知大怒,一年后将二人鸩死。自此世上再无段匹磾、段文鸯。
  
  不由又想起刘琨写的盟书的最后一句:“有渝此盟,亡其宗族,俾坠军旅,无其遗育。”
  
  刘琨若泉下有知,当叹报应之快。
  
  灭了幽州段氏,河北再无掣肘,石勒又令石虎东讨西杀一阵,将山西北面的一些少数民族也给打服了,然后挥军东进,直取青州曹嶷,曹嶷不敌投降,被押送襄国杀害,部众三万皆被坑杀。青州也为石勒所得。青州投降后,比厌次还惨,石虎大开杀戒,州城府县老少不留,直杀得鸡鸭无存,诺大一个青州地区,最后只剩了七百口。最搞笑的是在石虎杀人的同时,石勒竟还派了一个叫刘征的过来当青州刺史,这刘大人到了青州一看,扭头就走,人家问他为什么,他说“今留征,使牧人也。无人焉牧,征将归矣”,大概意思是,赵王让我做刺史,就是叫我来管人的,我来了这么一看,竟无人可管,我还是回吧。
  
  公元323年,石勒势力大盛,整个河北、大部河南、山东,皆为其所有,山西西北亦为其所据,安徽也是他的势力范围,若以潼关为界,则关东皆为石勒所有。
  
  往北,辽西段氏鲜卑与石勒同盟。往东北,辽东慕容鲜卑和宇文鲜卑相互攻杀,自顾不暇。往西北,山西西北之胡族皆为石虎征服,甘心称臣。往南,直到湖北边界,无人敢应石勒锋芒。往西,就不那么乐观了。
  
  刘曜在西边。
  
  好久不说匈奴政权了,说说吧。
  
  前面说到公元320年,也就是祖逖北伐暂停,石勒灭了段匹磾、段文鸯那一年,刘曜在关中将所有造反的胡族都打了一遍,把屠各、司马保、巴氐等等都打服了,他自己也累个半死,便休兵罢战一阵。直到公元322年,也就是东晋元帝司马睿病死那年,刘曜终于又缓过神儿来了,他这么一琢磨,不行啊,石勒叛我自立,广有中原,我只有区区一个关中连带一部分山西,这怎么可以?我得扩展地盘,有了地盘就有人,有了人才能同石勒比高低,可我往哪边扩展呢?往东?东面就是石勒的地面,关中这几年除了打仗就是打仗,要粮没粮,要人没人,哪里打得过石勒呢?不能往东。那么往西?是了,就该往西!你石勒以河北为根据地,向东南扩展,我刘曜则以陕西为根据地向西扩展,咱俩就比比,看看谁发展得更好。
  
  西边挺大,想拓展就得定目标,先打谁呢?
  
  刘曜将目光定在地图上的一个角落——仇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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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1:08: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6)
  
  仇池乃氐族人杨茂搜所建,位于甘肃东南,由于离仇池山不远,该政权遂起名仇池。
  
  让我们暂且远离中原的硝烟,到西北边境瞧瞧。
  
  氐族,居住在西北一带的古老民族。我们前面多次提到过氐族,这是个什么样的民族呢?又是怎么来的呢?
  
  氐族原名叫盍(hé)稚,其起源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氐族与羌族本是一体。这种说法的论据是,自商朝一直到秦汉,任何与羌族有关的记载,几乎都是“氐羌”并用,如《山海经》、《诗经》、《后汉书》等,羌即氐,氐即羌,不分彼此,那也就是说,此二族本是一家。那为何后来又单独出现了氐族呢?持这种观点的学者认为,羌族本在西北,东汉时有部分羌人来到河西、河东地区,与汉人杂居,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一类语言、文化、风俗,久而久之,也就从羌中脱离了,称之为氐。
  
  另一种说法是,羌氐本就是分开的,氐族自殷周时就有。这个说法的论据是,羌氐虽关系很密切,但绝非同宗,二者习俗各异,不可一概而论。那么既然不是羌族,氐族的祖先又是谁呢?这部分学者认为,氐族人的祖先,是三苗人。那也就是说,氐族人与现在的苗族人,老祖宗是一个。
  
  为何说氐族祖先是三苗呢?经有关资料记载,三苗在上古时期曾经独霸长江南北,当时华夏族还在黄河以西,后来华夏族向东发展,与三苗不断展开战争,三苗干不过,就往长江以南走,走到南方后,又分为两路,一路往西去,一路留在南方。留在南方的,逐渐演变为今日的苗族人,往西走的,却不见了,走到西方后杳无音讯,消失在岷山以北、渭水上游。那么这部分三苗人哪去了呢?有学者认为,他们没有消失,就是后来的氐族。
  
  证据有两个最为紧要,一个是氐族人自称为盘刳(kū)的后代,而苗族也曾自称是盘刳的后代;再一个是苗族又分黑苗、白苗、花苗等,而氐人也分为青氐、白氐、蚺氐等,若祖先不是同一个,怎会如此巧合?
  
  氐人不属于游牧民族,以农耕为主,畜牧业为辅,一直就在西南讨生活,西汉时,猛男汉武帝开拓西南,把氐人欺负死了,强迫他们迁徙到秦陇一带,稍有反抗,便以大兵镇压,氐族人打不过汉统治者,只好暂时服软,一直到东汉,氐族人还是不敢有所动作,小媳妇般过了四百年,一直到汉末三国,趁着天下大乱,终于雄起。
  
  雄起的氐人按照部落,分为四大部,其中有一部,首领叫杨腾,地盘就在仇池山附近;还有一部,首领叫阿贵,地盘在甘肃东南一带;这两部祖上虽然被汉朝欺负得要死,却还是一颗红心向着娘,投靠了蜀汉刘备,与曹操作对,结果被曹操派猛将夏侯渊一鼓作气荡平,阿贵同志牺牲,杨腾同志跑到蜀地投了蜀汉五虎将之一的马超。
  
  杨腾跑了,他的后代没跑掉,被曹操迁徙到天水一带,又老实了一阵,直到司马昭时代,杨腾的后人叫杨飞龙的,被封为代理征西将军,以为国拓边的名义,率族人到了甘肃武都、阴平二郡,定居下来。杨飞龙无后,便把他外甥过继为子,他老婆姓令狐,外甥叫令狐茂搜,过继后改姓杨,飞龙死后继任为王。
  
  杨茂搜长大后,适逢西晋建国,十分强盛,他也不敢怎的,后来傻皇帝司马衷上台,他的手就痒痒了,眼看着朝廷日渐混乱,无暇西顾,他便于公元296年自封为公,建立了仇池政权,之后渐渐年老体衰,眼瞅着两个儿子为争权打成一团而没办法,直到伸腿瞪眼。
  
  公元317年,也就是东晋建立那一年,仇池政权分裂,一部分地盘由杨茂搜的大儿子掌管,另一部分由他的小儿子掌管。
  
  这俩儿子的名字都很有趣,老大,叫杨难敌;他弟弟,叫杨坚。
  
  眼下刘曜要打的,就是杨难敌。
  
  杨难敌是否真的人如其名,还要看战况的发展。但有一个确实很难敌的人出现了,他叫陈安,自称秦州刺史,当刘曜领着千军万马向仇池而去的时候,此人却领着万马千军奔长安而来。
  
  他是谁?又与刘曜有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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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1: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7)
  
  说起陈安,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司马保。
  
  这个人前面介绍过,刘曜平了靳准之乱后,迁都长安,关内各族不服,纷纷起事,当时匈奴屠各部闹得最凶,还联络了身在南阳的司马保,司马保便派了几路大军来起哄,结果被刘曜打得望风而逃,收回秦陇的计划失败。
  
  由于那年头人心不古,加上司马保无才无德,这次用兵失败后不久,司马保便被属下张春、杨次杀死。张、杨二人杀司马保后欲自立,不久却又被另一人所杀,那个人就是陈安。
  
  陈安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要为司马保报仇?
  
  原来此人本是西晋大将,晋怀帝还在的时候,他为南阳王司马模帐下都尉,勇猛无比,作战时仿佛关张附体,左手执一口大刀,右手持一杆蛇矛,左右交替,煞是威风,时人畏之。匈奴汉国发兵灭晋,晋怀帝和司马模都作了俘虏,陈安却率领旧部逃了出去,后投奔司马模之子司马保。自此之后,拿司马保就当成了故主司马模,对其倾心相助,而司马保也对其甚为厚待,这就引起了司马保一些手下的嫉妒,他们想方设法要害陈安,为陈安所察觉,为了避祸,他很不情愿的投靠了当时的匈奴汉国,后来终究无法接受灭亡故国的敌人,便又投靠了四川的巴氐李氏成汉,驻军天水。
  
  后张春、杨次害司马保,陈安为报答昔日厚待之恩,发旧部兵马攻杀张扬二人,将司马保以帝王之礼下葬。
  
  埋了保爷,陈安在天水又晃了两年,觉着巴氐李氏总是窝在川中,没什么大志,又一寻思这年头只要有点兵马的,谁不称王?我陈安胯下马掌中连刀带枪的,莫非我就不能称王?但我要称王,有两人可能不答应,一个是成汉的老大李雄,一个是关中的老大刘曜,李雄倒不怕,因为他一般不出四川,刘曜却是难啃,怎么办呢?有了,我先派人打探一下,他要是兵力不如我,我就灭了他;他要是兵力强过我,我便索性投了他,再见机行事。
  
  就这么着,他派细作不断侦查刘曜的动向,忽听说刘曜要击仇池,他可乐坏了,认为刚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因此刘曜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自天水起兵奔长安而来。
  
  不谈陈安一路上如何走向长安,单说刘曜,领兵十余万入甘肃东南,直取杨难敌。杨难敌率军出仇池迎战,氐人还真打不过匈奴,一仗便被杀得大败,退回仇池,刘曜军深入甘肃,纵横无敌,杨难敌部将杨韬投降,刘曜迁陇右万余户于长安。可就在他打算进一步攻占仇池的时候,他病了。
  
  不但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起不来床。
  
  看来打仇池是没戏了,但刘曜还算聪明,他派使者对杨难敌说,我病了,没法打你,但你想趁机打败我也不可能,这样吧,你对我称臣进贡,我就退兵回去,如何?
  
  杨难敌正愁打不过匈奴,听对方这么说还能不同意?不就是称臣么,答应了!
  
  有个台阶下,刘曜立刻退兵,路上病势日重,眼看着真要不行了。
  这一日正走着,忽听探马来报,前面路上出现一队人马,为首一人,自称陈安,要面见赵国皇帝,谈谈归附问题。
  
  刘曜沉疴在身,哪有精力谈什么归附,只是摆摆手,意思是我不见,等病好了再说。
  
  传令的回去,便将刘曜的意思转达给了陈安,说皇帝病重不见。
  
  陈安一听,面色一沉,想我姓陈的在西北也算一号人物,你们皇帝病再重,难道见我一面都吝啬?忽然他眼睛又一亮,秦始皇东巡死于路上,车驾回咸阳时也是一路上不见人,莫非刘曜死了哉?他仔细瞧了瞧刘曜的队伍,见毫无打了胜仗的喜庆劲儿,心头顿时狂喜,是了,刘曜一定死了!他看看刘曜的队伍,又不禁暗挑大指,匈奴兵马精壮,名不虚传,即便刘曜死了,凭我手中的人马,此时也不敢枉动匈奴主力,我该怎么办呢?他转念一想,有了,刘曜已死,我不能再投匈奴,既然此刻不能妄动他的主力,那我干脆埋伏路边,等他主力过后,劫杀后面的辎重部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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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1: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8)
  
  刘曜病势沉重,身边人等彷徨无计,都急着回去给他治病,故此无人注意陈安的动向。陈安倒也聪明,他打定主意后并不声张,而是领着人往旁边一站,目送刘曜的主力部队远去。又过了一阵子,探马来报,说有一支辎重队伍自大路而来,陈安一笑,是了,匈奴的后勤部队终于跟上来了,没说的,看我的吧。
  
  他点起精骑,顺大路走去,正遇匈奴赵国负责押送辎重的将领呼延实以及他的军中长史鲁凭,陈安大喜,刘曜都死了,你们还给匈奴卖什么命呢?把粮食留给我!
  
  呼延实大怒,陈安你算什么东西,先投我国,后投成汉,出尔反尔,今番又来劫粮,岂能给你?杀!
  
  两军这就打起来了,陈安的人马再不行,那也是野战军,呼延实再厉害,手下却是后勤部队,杀了一阵,可就顶不住了,四散奔逃,辎重全为陈安所得,呼延实、鲁凭被俘。
  
  陈安对呼延实好言抚慰,他说你看,刘曜已经死了,我,陈安,就是下一个关中之王,不如辅佐我吧。
  
  这句话换来的,是呼延实的粗话。
  
  呼延实说你个狗辈!第一,刘曜不会死。第二,赶紧杀了我,把我的头悬在天水城门,我要亲眼看见匈奴军入城灭了你!
  
  说完,他立刻如愿以偿——被砍了头。
  
  杀了呼延实,陈安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追杀匈奴主力。
  
  刚才之所以没动手,因为是两军面对面,一旦打起来胜负难料,现在匈奴军已经走了,自己兜着屁股杀上去,就算打不赢也跑得赢,如果打赢了,岂不是又可捞一把?
  
  陈安抱着无数幻想,真个率军追了上去,结果这次遭到刘曜禁卫军的拦截,被打得鼻青脸肿,逃回天水,同时,从匈奴军作战的气势来看,陈安终于明白了一点——刘曜没死。如果他死了,怎么他的禁卫军还那么能打?
  
  疯狂的年月就有疯狂的人,陈安就算一个,不过他的狂劲还没过去。
  
  陈安出了一身冷汗,看来刘曜确实没死,只是病了,我却劫了他的辎重部队,他要是病死倒也罢了,可假设病好了,那么找我算账是难免的,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思考了很久,最后打定了主意——干到底。
  
  反正总要和匈奴干的,管他,先扩充了队伍再说。
  
  于是在刘曜生病的日子里,陈安非常嚣张,他攻城拔寨,结好羌氐,硬是在陕西打出了天地,有兵马十余万,军营鼓角震天,气势宏大,陈安自称梁王,与长安匈奴分庭抗礼。
  
  就在他想把事业继续扩大的时候,刘曜的病,突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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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1:12:16 | 显示全部楼层
  自平阳迁都以来,屠各也叛,羌低也叛,羯族也叛,无人不叛,无族不叛,刘曜快疯了,怎么河北石勒就那么好彩,打一个服一个,怎么我刘曜就这么倒霉,走到哪里都有反叛的?现在可倒好,非但我辖区内的族群叛我,就连属于成汉的陈安也来欺负我,气煞人也,和你没完!
  
  刘曜拖着久病之身,打起精神检阅三军,同时发出动员令:不惜一切代价,剿灭陈安。
  
  公元323年,陈安得知刘曜痊愈,十分慌乱,为了迅速扩大地盘,保持充足的人力物力与刘曜抗衡,同时占领战略要冲,他发兵攻击祁山,也就是诸葛神仙六次出兵的那个地方。祁山的守护者,是匈奴大将刘贡。这刘贡可是个有勇有谋的主儿,他见陈安来势汹汹,并不慌乱,有条不紊的布置好防御,之后派出快马急报刘曜,请求支援。
  
  祁山自古乃咽喉所在,易守难攻,别说陈安这个号称关张附体的人,就是真的关张再世,恐也未必拿得下祁山。陈安攻打多日,祁山威然不动,忽有一日探马来报,说大事不好,天水遭到攻击!
  
  天水怎么会遭到攻击呢?
  
  这正是刘曜的围魏救赵之计。你不是打祁山么?我就派人打你的天水,攻你必救,看你敢不撤兵?
  
  陈安很听话,赶紧撤兵,救援天水。
  
  攻打天水的,乃匈奴赵国休屠王石武,陈安率军十几万回援,正把石武堵在此处,双方大战一场,石武本是来避实击虚的,手下人马不是很多,被陈安十几万人打得直跑,最后找了个废弃土堡,逃到里面不出来,陈安领兵四面攻打,不分昼夜。
  
  正打着呢,忽然刘贡从后面上来了,照着陈安部队的后脊梁就下开了家伙,一口气杀伤一万余人,陈安做梦也想不到祁山守军竟能兜屁股追到天水和他死磕,盛怒之下令全军放弃土堡,追击刘贡,顺势拿下祁山。
  
  大军往后便追刘贡,刘贡一见不是头,扭身便往祁山走,陈安紧追不舍,正追着呢,后队大乱,敢情石武领着人马从土堡中出来了,兜着陈安军的后队大打出手,陈安几乎气疯了,打这个那个来,打那个这个来,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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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 21: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赵争雄(18)
  
  陈安收拾人马,返回头又打石武,石武见陈安又回,也不恋战,指挥人马向后便撤,刘贡倒也默契,见陈安又打石武,他一扭头,打后面又追上来了,就这样,打石武,刘贡上,打刘贡,石武上,陈安好比一头牛,刘贡、石武似两匹狼,顶这匹,那匹又咬;顶那匹,这匹又掏;把个陈安累得是呼哧带喘,手下人马散尽大半。
  
  慢来,陈安即便很疲劳,但终究没败,手下人马为什么会散尽?
  
  因为他那十几万人,绝大多数,都是关中、西北一带的羌人和氐人,这群人,向来谁也不服,却又欺软怕硬,秦朝的时候,和秦人斗,被打服了,老实一阵;汉朝的时候,又和汉军斗,被打服了,又老实一阵;三国时,刘备和曹操都在争取他们,对他们是又打又拉,因此他们被两大军事集团折腾得够呛,倒也不敢怎的;西晋内乱,他们这才还阳,可还阳才二十年,匈奴刘曜就到了,这帮人跟着屠各造反,结果屠各被灭火了,跟着巴氐造反,巴氐又被战败了,如今陈安又起事,他们便跟着陈安闹,结果感觉陈安似乎没什么本事,连刘贡和石武这俩小角色都摆不平,这群人互相间一商量,算了,咱被汉人欺负了那老些年,如今不就是想趁着关中大乱捞点好处吗?可别好处没捞到自己也搭进去,估计这姓陈的比屠各、巴也强不到哪里去,俺们还是回家过小日子吧。
  
  商议完呼拉一下,全散了。
  
  兄弟民族一走,陈安实力大跌,十几万人马,转瞬只剩了一万多点,刘贡见状大喜,这头犍牛怎么突然变成一只肥羊了?他本来被陈安追着跑,这回也不跑了,指挥全军逆战,与陈安这一万来人打了个难解难分。陈安这一万多人,乃原西晋的京城禁卫军,多是百战精卒,早在十二年前,匈奴围攻洛阳的时候,就屡经恶仗,战斗力确实很强,所以刘贡想战胜他们倒也不大可能,谁料关键时刻帮手来了——休屠王石武,领着人马杀到。
  
  石武也被陈安追着跑,跑着跑着回头一看,哎?陈安怎么不撵我了?哦,定是刘贡又在骚扰他。石武说咱哥们够义气,不能让刘贡一个对敌,我们再回去。他领着人马回来了,一瞧,哟,陈安的部队呢?怎么就剩这么些人了?而且好像被刘贡咬住了!石武也不笨,知道机会难得,他撒开人马,就加入了战团。
  
  陈安与刘贡交战已十分吃力,何况石武又来?一万多人损失两千几,剩下八千人马,落荒而逃。
  
  不用刘曜亲自出手,就这两个小马仔,便搞定他了。
  
  陈安逃回天水,入秦安县东的陇城,闭门不出,休屠王、刘贡两军围城。
  
  猎人转瞬成了猎物。
  
  刘曜听说陈安被困,心中高兴,亲率匈奴主力出长安,奔陇城。
  
  事到如今,陈安算没咒了,本想趁乱世称雄,谁知有心无力,他看看左手的大刀,似乎关老二爷帮不了他,又看了看右手的蛇矛,张老三好像也没戏,此时的他好比拳击台上又纹毛主席又纹穆罕默德的那位泰森一般,只等着出局。不过泰森比他强,至少还能咬对手的耳朵。
  
  鸡死之前也得扑腾几下,陈安自然很不甘心,他学楚霸王,率八千子弟,反复出战,意图突围而去,却连战连败,没几天,八千子弟混得不剩几个,最后真个如项羽一般,领着四百多人,突出重围,往陕西中部而逃。
  
  刘曜岂能放他?
  
  他派出两员猛将,紧追不舍。
  
  这两员猛将,一个叫平先,一个叫丘中伯,都是万夫难敌,在匈奴军中号为虎将,特别是平先,此人身负绝力,马快如飞,在匈奴中乃一等一的勇士。刘曜知道陈安是员猛将,左刀右枪很难对付,为确保一击必杀,才派了这两个猛人。
  
  二猛领军狂追陈安,陈安一路走一路打,手下由四百变成二百,由二百变成十几个,犹自奋战不已,果然英勇,最后竟然真的跑到了陕中平原。平先一军紧随其后,欲围陈安,陈安困兽犹斗,一匹马左右冲突,无人敢挡,平先派手下善斗者与之火拼,谁知陈安勇悍绝伦,刀矛齐发,近者无不被格杀,平先部下心惊,无人再敢近前,陈安大发神威,弯弓搭箭,连射连中,边射边走,眼瞅着又要突围而去。
  
  平先真急了。
  
  猛男就怕刺激,本来战斗力只有100,一刺激就涨到150,陈安勇猛的举动激发了平先内心深处的野兽力量,只见他大吼一声,亲自出马,来战陈安。
  
  要说陈安的本事,确实可以,一手刀,一手矛,可不是说着玩的,古代一口大刀,怎么也得有二三十斤,一杆蛇矛,三十斤总是有的,他一条胳膊使一个,可见力大过人,但他的运气已经到头,因为遇到了平先。
  
  如果说陈安的战斗力是90,则平先的战斗力有150;如果说陈安是关张附体,那平先就是魔王降世。
  
  平先奋起兽威,吼声连连,来抢陈安,陈安亦挺刀矛来厮并,二马盘桓,往来冲突,冲突到第三个回合的时候,陈安右手的蛇矛,被平先一把握住。
  
  握住了,就是一夺。
  
  虽然我说过陈安力大过人,但我还说过,平先身负绝力。
  
  就这么一夺,蛇矛到了平先手里。
  
  陈安魂不附体,气势顿衰,一拨马,逃往山中。
  
  平先率军猛追,怎奈天降大雨,看不清前方,追了一气,不知所踪。刘曜得知,大怒,令大军搜山,定要拿下陈安。一天后,雨过天晴,陈安以为追兵已走,自山涧而出,被匈奴人寻迹追来,一番格斗,斩于涧中。
  
  搞销售的说,心有多大,事业就有多大。这句话放在陈安身上显然不对。
  
  韬略有多大,事业就有多大,这才是对的。
  
  陈安率众起事,野心也罢,贪念也好,客观上总归是在对抗匈奴,秦陇一代的百姓对匈奴毫无好感,因此都为陈安的死感到伤怀,加之对英雄的崇拜心理,便有了一首民歌:
  
  陇上壮士有陈安,驱干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聂骢父马铁瑕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战始三交失蛇矛,弃我聂骢窜严幽,为我外援而悬头。西流之水东流河,一去不还奈子何!
  
  后世李白又有诗赞曰:
  
  狂风吹古月,窃弄章华台。北落明星动光彩,南征猛将如云雷。手中电曳倚天剑,直斩长鲸海水开。我见楼船壮心目,颇似龙骧下三蜀。扬兵习战张虎旗,江中白浪如银屋。身居玉帐临河魁,紫髯若戟冠崔嵬。细柳开营揖天子,始知灞上为婴孩。羌笛横吹阿亸(duǒ)回,向月楼中吹落梅。将军自起舞长剑,壮士呼声动九垓。功成献凯见明主,丹青画像麒麟台。
  
  陈安已平,仇池已降,关中秦陇一带,再无对手,刘曜开始执行下一步棋——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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