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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不肥

[转帖] 百里绣魂:不要打扰夜半棺边刺绣的男人--作者:佛心与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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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4-3-2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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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1-24 18: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121章:游刃有余
      我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转过身,板着脸直视着他的脸,见他眉眼如初,个头长高了不少,脸上没了少年的稚气,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和忧郁,眼神却是冷得让我心生悲凉,很明显,他不认得我了。

      他穿着笔挺的白衬衫,衬衫的衣角扎进了蓝黑色的军裤里,军裤上的腰带上的金属扣闪着金色的寒光,腿上穿着深棕色的军靴,双手背在身后,薄唇紧闭,目光清冷无比。

      而我……穿着乡村老婆婆穿旧了打了补丁的麻布衫和大棉裤,脚上蹬着一只偏大破布鞋,另一只脚是光着的,因为方才为了追宝儿的鬼魂,跑得太急,把鞋跑掉了,也未顾得上回头去找……

      “挺好,不认得最好。”我冷着脸望着这个满脸英气和怒气的男子,心里凄苦地叹道。

      忽而想到了自己的下人身份,下人怎么可以这样有恃无恐地冷着脸挺着背直视自家的主人了?

      我遂犹如戏子附体,半低下头,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卑贱模样,怯怯地弯下腰,低声下气地回道:“回主人,我,我是新来的绣工,因为晚上出来找茅房迷路了,无意闯进来,方才敲门,只是想找个人问问路,这帅府太大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演到此处,我内心一阵苦笑,我都服了我这演技,苟活人世几十载,身无长技,演技倒是精进不少,话说完时,眼里还挤出了委屈和恐惧的泪水。

      我心机深,有意提到自己是新来的绣工,因为我记得赵阿姨说过,路照溪最欣赏的就是绣工,我希望能借自己的这个“高贵职业”,稍微削减一点因为冒昧闯入而给他带来的怒火。

      “新来的?绣工?”路照溪阴沉着脸,抬着下巴,低眼扫了我一眼,冷声问道。

      “是,是新来的绣工。请问,您是?”我小声回道,抬眼望着他谦卑地问道,说完话又继续假装害怕地低下头去。

      “我?”路照溪诧异地叹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层桀骜,好像在说:我,你竟然连我都不认识?

      “嗯,您,看您的模样,您应该是大家最为崇拜的路少帅吧?”我赶紧给了一份“薄面”。

      路照溪冷漠地闭了闭眼,睁开眼,他眼睛的余光瞥见了我的那只光脚,不屑地问:“你是绣工?难道不是从北边逃荒来的难民?”

      这下我不乐意了,甚至想跟他急眼,他说不是绣工,像难民,这不是以貌取人侮辱我么?我可是绣魂门的掌灯人!

      士可杀不可辱啊!今日我就要好好会会他!

      我不想再继续装出一副卑贱模样了,我咬了咬下唇,猛地挺直了背,抬起头来,毫不怯懦地直视着路照溪反问道:“怎么,难道少帅不信我是绣工?”

      见我忽而抬头挺胸说话了,路照溪嘴角扬起一丝笑,摇着头淡淡笑道:“你,不像。”

      我气得瞪了瞪眼,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拿针线来!”

      “好。”路照溪歪着脑袋,一边嘴角斜斜上扬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屋子,从屋子里提出了一个红棕色的精致无比的针线盒。

      我接过了针线盒,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打开针线盒,挑好了针线盒绣布,开始熟练地穿针引线做绣画……

      见我手法熟练,路照溪真的信了我是绣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了些许,他站在我身旁,低眼看着坐在夜色中的台阶上刺绣的我,客气地问:“门外光线太暗了,要不我去屋内给你提盏灯来?”

      “呵,这里的光线已经足够了,你看看,天上有月光,门口有从屋子里漏出来的灯光,这么多的光亮,足以够我做绣画了。”我埋头做着刺绣,高傲地轻笑了一声。

      “行,恕我眼拙,没看出姑娘年级轻轻,绣工却如此了得。”路照溪拿出背在身后的双手,竟然边说着话边坐到了我身侧,对我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果然是如赵阿姨所说,少帅最器重的就是绣工。

      他坐在我身侧,我呼吸都不由地加快了,我有些慌乱,我害怕他会认出我来,我埋着头认真地将精神和心绪全部投入进手里的绣画里,好让自己不去分神想一些扰乱我心神的往事。

      “你叫什么名字?”绣画绣得一半时,路照溪在我身旁低声问道。

      我虽不敢转脸去望他,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全神贯注地欣赏着我刺绣,他看得很投入,他好像十分享受欣赏绣工做刺绣的这个过程。

      “我叫宁儿。”我低声回道,手指捏着针线继续仔细地刺绣。

      “宁儿,家住哪里?你的绣工如此出神入化,为何会沦落得如此狼狈?”他盯着我的手和手里盘弄的绣画,轻声问道,我能感觉到他眼睛的余光在瞥着我那只搁在草地里的光脚丫……

      忽而有些尴尬,我蜷起双脚,将那只光脚丫藏在了另一只脚的裤腿下,小声回道:“少帅身份尊贵,哪里知道乱世里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是如何苟且偷生的呢?我是少帅府的主厨赵阿姨的远方亲戚,因为战火与家人失散,我寻亲至江北城,饥肠辘辘走投无路时来到了帅府门外,饿晕在了门口,被赵姨认出,将我带进了帅府……”

      说完,我下意识地转脸看了看身旁的路照溪,眼神正好撞见他的目光,我与他四目以对,他眼也不眨一下在盯着我的双眼痴看,也不接我的话。

      我害怕他认出我来,忙低下头,继续做着绣画,我做绣画也只是即兴发挥,绣的是一白衣女子牵着马走在苍翠山峦间的画面……

      “宁儿,能告诉我教你做绣画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吗?”沉默片刻后,路照溪对我温声问道。

      我顿了一下,心虚地问:“少帅为何要问这个?”

      “因为,你刺绣的手法很特殊……”路照溪忽而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温柔而忧郁的痴看着我的双眼。

      我……我直接被吓坏了,他这样霸道且柔情地对我,让我更是心慌不已,觉得他八成是开始怀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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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4 18: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122章:不情之请
      我右手捏着针线,身子僵直着,慌乱地看着他的双眼,忽而心一横,直接抬起左手狠力推开了路照溪捏住我下巴的那只手,冷厉地瞪着他回道:“少帅请自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路照溪抓起我的右手追问,不让我给已经完成了的绣画做收尾工作。

      被路照溪这般无礼地对待,我脑海里猛然闪现出莲澈曾经霸道的爱,以及我与师父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往事如镜,故人已逝,眼前人的模样照进旧梦中时,我忽地一阵心痛,不禁红了眼眶。

      “我师父已经不在人世了……少帅,绣画快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吗?”我黯然神伤,望着路照溪不卑不亢地叹道。说完,我挣脱开路照溪的手,站起身来……

      “走?往哪儿走?你不是迷路了吗?”路照溪随即站起来,低眼盯着我问道。

      “今夜无意冒犯,不知这幽僻的小院里竟住着少帅您,本想问路,不料惹怒了少帅,我自知自己已经坏了少帅府的规矩,我自己离开少帅府。”我冷声回道,心里明白自己不够克制,还是早点离开为妙,既然已经找到了宝儿娘亲的魂魄被囚禁的地方,我完全可以通过别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宝儿救出娘亲,大可不必这般费神与人周旋。

      见我要走,路照溪好似有点慌神了,他以为是他自己的霸道无礼让我生厌了,遂轻声对我说:“方才是我失礼了,宁儿姑娘的绣画做得如此精妙绝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在这里却受到如此待遇,实在是委屈你了。眼下乱世,又是深夜,姑娘这样离开,本帅实在不放心,你先暂留在帅府,到了天亮,若是你执意要走,我让我的副官送你回老家……”

      说话时,他眼睛的余光一直在扫视着我身上打着补丁的老旧布衫已经我的一只光脚和另一只脚上大了一圈的破布鞋,说话的语气客气了不少,手还可以与我的身体保持距离,好似生怕又碰到了我,惹我烦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帅客气了。更深露重,若是少帅诚心留我,能不能请我进屋喝杯热茶?”我冷着脸,低声说着,转身面对着屋子,看见屋内的陈设,屋子不大,引入眼帘的是从房梁上垂落下来的一道道轻盈的白纱,夜风吹进屋子里,白纱在风中飘动摇曳,屋内只亮着一盏油灯,除了一张坐榻以及坐榻上摆放的小茶几和一套玉器茶具,并无多余的家具物什……

      呼地一阵冷风窜进屋子里,所有从房梁上垂落下来的白纱全被这阵风吹得掀了起来,我看见了白纱后的一口大棺材……

      路照溪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也瞥见了我看见屋内棺材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惊愕。

      “少帅不请我进去么?”我咄咄逼人地转脸望着路照溪的眉眼,冷声问道。

      路照溪脸色一沉,他看了一眼满屋子随风乱舞的白纱以及那口大棺材,转而盯着我问:“少帅府里的家丁们都不敢闯入这别院,更不敢靠近这鬼屋,你说你初来乍到不识路,无意闯入也罢,可现在你都看见这鬼屋里的陈列了,你还想进去……你,就不害怕吗?”

      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狐疑。

      我弯起一边嘴角,冷笑道:“这一路见到的饿死鬼,都未能将我吓死,这鬼屋干干净净的,有何可畏惧?再说了,少帅你不是也不害怕吗?”

      路照溪轻摇头,作出请进的手势,我踏步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比屋外还冷。

      路照溪引着我进屋,我们面对面坐在坐榻茶几的两侧,他亲自给茶几上的小火炉加了几块木炭,一边给我温水煮茶,一边低声说:“实不相瞒,我的一位至亲之人就长眠在这口棺材里。”

      “死者为大,为何不让她早日入土为安?”我的心忽地一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路照溪看出我内心的波动,我以为是路照溪的娘亲过世了,我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切的母女之情的。

      “她死前的遗愿就是希望我把她葬在冰棺里,放在这间别院,她不希望被埋进黄土里,她说她害怕地底下太黑,害怕会有虫子咬她……”路照溪紧锁眉头,一边低声叹息,一边认真给我斟茶。

      “她?她走了多久了?”彼时,我还以为棺中人是路照溪的娘亲,我忍着眼泪,低声询问。

      “一年多了。她长眠在百年不化的古董冰棺里,嘴里含着元代的抚魂玉,如今容貌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这也是大帅和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路照溪转脸看了看不远处停放的大棺材,轻声叹道。

      我看着他的神情,忽而发觉自己错了,我发觉他提及棺中人时,眼神里更多是惋惜,而不是悲痛,我才意识到棺材中停放的不是他的娘亲。

      “大帅?那棺中人是?”我疑惑地轻声询问。

      路照溪双手撑平我做的绣画,一边看着绣画,一边低声回道:“她叫晚云,是大帅府的千金,也是我的亡妻。你的绣工如此精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请求你帮我绣一位故人的画像……”

      我并未即刻答应路照溪的请求,我以为他是要我替他的亡妻绣画像,不知为何,心底竟生了一丝醋意,我是不随意替人绣画像的,更何况是替一个死去的女人绣画像,万一不慎招来鬼魂,只怕是又要惹祸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我藏在胸前的摄魂灯忽地猛力撞击了一下我的胸口,疼得不禁蹙了蹙眉,看来是宝儿等不及了,我担心这小鬼头按捺不住又从灯芯里跑出来,赶紧望着路照溪问道:“少帅,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能先让我看看冰棺里的美人吗?”

      路照溪的脸色忽地变得严肃起来,蹙着眉望着的双眼问道:“你看她作甚?”

      “少帅不是希望我给她做绣画吗?”我喝了一大口茶,懵然反问道。

      “不,不是她。晚云生前就好清静,临死时特意交代除了父亲和我,不许其他亲友来看她的遗容。所以,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了。你等等,我去给你取我这位故友的画像,你按照画像给她做绣画就好。”路照溪给我续上茶,严肃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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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4 18: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123章:冰棺美人
      “嗯……”我正要开口应允路照溪,胸前挂着的摄魂灯忽地亮了起来,还好隔着衣襟,微弱的亮光并未引起路照溪的注意。

      宝儿这孩子着急了……

      我低眼看了看胸前微弱的亮光,下意识地抬起手佯装整理衣襟,用手挡住了那抹光亮。

      可孩子终究是不听话,他还是冲出了灯芯,化成一阵冷厉的阴风,狠狠地撞向了屋子里的那口冰棺。

      棺材盖被阴风撞得轰隆隆直响,房梁上垂落下来的白纱全部被阴风掀起,油灯被风掀倒,屋子霎时陷入黑暗,孩子的哭喊声在黑暗里响起……

      “是晚云来了,她不高兴了,宁儿你在我身后来。”路照溪以为是晚云的鬼魂回来了,他紧张地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前,一把拉起我的手,将我直接从坐榻上拽起来,拉到他身后,用他的身板挡住吹响我的阴风。

      我站在他背后,霎时精神又恍惚了,脑海里又闯入许多曾经与他纠缠的画面,但是我很快就冷静下来。

      “少帅,你听见哭声了吗?”我仰望着路照溪的背影,试探性地问道。

      “哭声?什么哭声?我只听见了风声。宁儿,你跟在我身后,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这间屋子,晚云回来了,她发脾气了。”路照溪拉着我的手朝门口快步走去。

      我回头望着那口被宝儿的魂魄撞得直响的大棺材,心里紧张地叹道:“宝儿,别冲动,这口冰棺来历不简单……”

      我使劲挣脱路照溪的手,想跑向冰棺组织宝儿,可路照溪力气大,一路将我强拽到了屋门口。

      “你送手!”我焦急地朝着路照溪命道。

      “你想干什么?!”路照溪见我恼怒了,无奈地松开手,焦虑地问道。

      屋内的棺材盖开始震动,有女人的声音在嘶吼:“小鬼放肆!”

      “放了我娘!”宝儿的哭喊声响彻整个鬼屋。

      一个小鬼头竟能发出如此之大的戾气,直接惊动了冰棺里的厉鬼。

      “快走!”路照溪也看见了棺材盖在抖动,催着我赶紧离开。

      “你快走!”眼瞅着棺材盖要开了,我使出了浑身的气力,一把推向路照溪,他毫无防备地被我猛力推了一下,脚下失衡,摔下了门口的台阶,我趁机跑进了鬼屋,快速地将鬼屋的门关上并且扣上门闩,将路照溪关在了门外。

      关好门以后,我朝那口冰棺快步跑去,我听见门外路照溪不安地敲着门,喊我开门,可我怎么可能给他开门……

      当我来到冰棺旁边时,棺材盖恰好在我眼前滑开,我看见了冰棺里的女人。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死了一年多却看起来像睡着的女尸,她的美艳能让人过目不忘。

      虽是闭着眼,可温婉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了一眼就如沐春风,用“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来形容冰棺里的这具女尸,丝毫不过分。

      身为女子,我竟也被冰棺里的美人惊艳到了,一时看她的美色看痴了。

      就在我盯着美人痴看时,她突然一下睁开一对血红的双眼,吓得心惊肉跳,本能地后退了好几步。

      “把我娘吐出来!”此时,宝儿的魂魄现身了,她直接扑到女尸的怀里,用一对小拳头疯狂捶打女尸的胸口。

      “你找死!”厉鬼在屋子里怒声嘶吼,冰棺里的女尸猛然张开鲜红的嘴……

      “宝儿!”眨眼的功夫,由不得我作出反应,宝儿的魂魄就被女尸一口吸进了腹中。

      “娘!我疼!娘!”宝儿在女尸的身体里痛苦地大叫着。

      “宝儿不哭,娘抱着你……”一个女鬼虚弱的抽泣声在屋子里响起,这应该就是宝儿的娘亲。

      他们母女团圆了,可听着她们痛苦的哭声,我彻底被这吞噬弱小鬼魂的厉鬼激怒了。

      我要趁路照溪撞开大门之前,镇住厉鬼,救出宝儿和她的娘亲。

      我取下了脖子上挂着的摄魂灯,逆着阴风快步走到冰棺前,伸手从女尸鬓边拔了一根长发,并快速地咬破自己的手指,想用自己的鲜血引燃摄魂灯,可发现自己指尖流出的鲜血竟是蓝色的……

      我想起了之前峡谷里那棵供养我躯体的魔花的血液也是蓝色的。

      由不得我多想,时间紧迫,我将指尖溢出来的蓝色血液滴在了摄魂灯的灯芯上……

      但是,由于我太过着急,血液滴落在灯芯上的同时也滴在了冰棺女尸的脸上……

      我懵然看见眼前一片火光,摄魂灯的灯芯被我的血液点燃了,这在我意料之中,可女尸的脸竟也被我的血液引燃,惊得我一时不知所措。

      女尸着火了,整具尸体上的蓝色火焰从脸部蔓延至胸口直至全身,女尸被火焰烧得张开了嘴,厉鬼尖锐的呻吟声在屋子里一阵阵回荡,房梁上悬挂着那一条条白纱被厉鬼的尖叫声震得疯魔乱舞,最后一根根在半空中断裂成碎片,白色的细碎纱布在风中凌乱飞舞,乍看一眼就像鬼屋内正下着鹅毛大雪……

      我自己也被吓坏了,不知道自己的血竟如此有威力,想到自己烧毁女尸的后果,可能是直接烧死了附在女尸身体里吃魂魄的厉鬼以及厉鬼吞食在腹中的所有孤魂野鬼,还可能因为毁坏晚云遗体而惹怒大帅和路照溪,我慌忙伸手去扑女尸尸身上的火……

      我发现火是冰冷的,比冰块还要刺骨,而我根本无法将这场冰火扑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色的火焰将冰棺女尸快速地烧成灰烬,灰烬之上还静静躺着一块水滴形的带着血丝的白玉。

      当灯火和棺中之火同时熄灭时,鬼屋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一些还未飘落完的细碎纱布仍旧在静谧的半空里洋洋洒洒……

      门外的路照溪在怒吼着用脚踹门,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在齐力地试图撞开鬼屋的门,我忙将手里的摄魂灯挂在脖子上,并塞进了衣襟里。

      砰地一声巨响,鬼屋的大门被撞开了,我循声望向门口,黑暗里,借着门口的月光,我看见了路照溪脸上的愤怒之色。

      那一刹那,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如愿救出了宝儿和宝儿的娘亲这对可怜的鬼魂,但我能确定的是,我闯祸了……

      我烧毁了晚云的遗体,我得罪了整个大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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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04:25 | 显示全部楼层
      124章:绣魂秘事
      路照溪一路狂奔进了屋子,来到冰棺前,看见冰棺里只剩下一堆灰烬和一块白玉,惊得瞪大双眼,怒视着我高声叱问:“你是何人?!为何要这般对她?!你闯大祸了,你知道吗?!”

      看着带枪的护卫将我团团包围,我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我的本事是用来对付厉鬼和恶妖的,而且我知道绣魂门的规矩,师父曾经教导过,作为绣魂门的子弟,身上的本领只能用来对鬼魂和妖邪。

      更何况,我是真没本领徒手跟带枪的护卫对抗……

      我懵然看着路照溪眼底的怒火和惊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

      与他对视的那一霎那,我甚至能看出来他并不是多恨我,他好像还有点替我着急,我无辜地看着他,低声回道:“少帅,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路照溪盯着我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然后攥着拳头对将我包围的带枪护卫高声命道:“把她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问!”

      护卫将我领命正在押解我出鬼屋……

      “晚云!晚云!”鬼屋门外传来一中年男子浑厚的呼喊声,声音里带着焦虑和痛苦,不出所料,来人应该是晚云的生父。

      “大帅!”当一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路照溪早已闻声奔至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那人身前,低头哭着认错道,“大帅,都怪我,怪我看管不严,让这女贼闯入此地,焚毁晚云的遗体,求大帅给我一个机会将功赎罪,让我亲自审讯这女贼,查出她幕后的主谋。”

      看着满脸杀气和怒火的帅府大帅,我倒是丝毫不害怕,我知道自己难逃一难,也看出来路照溪其实在想办法救我……

      可大帅眼里流露出的狐疑已经让我猜出来了,他不再相信路照溪了。

      “照溪,你起来吧,此事的罪魁祸首是这个女子,一年以来你日夜守护爱女的冰棺,实在不易,今夜你先退下,让本帅亲自来会会这胆大包天的女贼……”大帅吹了吹上唇浓密的胡须,冷眼瞪着我,对路照溪阴阳怪气地高声说道。

      “大帅,我……”路照溪还想说些什么……

      “你下去吧!”大帅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路照溪的话。

      “遵命。”路照溪低头领命,起身哈着腰退出了鬼屋,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大帅径直朝我走来,我平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杀光,看着他走到冰棺前,双手抚摸着冰棺的边缘,看着棺材中的骨灰和白玉怒声哭道:“晚云,父亲一定替你报仇!”

      报仇?不就是尸体被火化了吗?这算什么仇?况且,我又不是故意的!

      “呵呵,富贵人家的一副尸骨都比穷苦人的性命值钱啊!”我面无表情地愣在冰棺旁,默然在心底冷声叹道。

      大帅一手扶着棺材盖,另一只手伸进棺材里,从骨灰上拾起那块带血丝的元代传下来的抚魂玉,捧着玉哽咽道:“晚云,父亲给你请了位高僧,希望他能为你诵经超度,好让你安心上路,到了阴间也能受到阴差的礼遇,不至于孤苦无依被恶鬼欺凌……”

      “若是作恶太多,你就算请活菩萨来超度她也无用,到了阴曹地府,该受的惩戒,她一样都逃不掉……”我在心底默自叹道,嘴上却不敢吭声。

      万一说话激怒了大帅,他能一枪崩了我。

      “把她带下去!”大帅将抚魂玉攥进手心里,对着身旁的护卫高声命道,

      我一路被一行带枪护卫押解到隐藏在帅府竹林深处的审讯室里,一进审讯室,便看见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

      我被绑在了十字木桩上,大帅爱女心切,急于查出我焚尸的真相,他屏退身侧的所有护卫,独自一人留在审讯室里审问我。

      “为何焚毁我家晚云的遗体?你是如何混入大帅府的?有哪些同谋?”大帅手里拿着镶嵌着金属倒刺的铁链子,用链子边抽打着审讯室的地面,边愤恨地瞅着我逼问。

      我看见地上铁链打过的地方飞扬起一厚层土块,我无法想象若是这一铁链打在我身上,那将会是怎样的皮开肉绽的画面……

      彼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不断闯了杀身之祸,还很可能连累到好心救我的主厨赵阿姨以及引我进鬼屋喝茶的路照溪。

      我累世欠下的因果孽债太重,受些皮肉之苦也罢,可我不想连累其他人。

      我知道沉默或者逃避都不能解除眼前的困境,我打算对大帅实话实说,并且打算在他眼前引燃摄魂灯,证明我所言非虚。

      “我没有同谋。我也无意焚毁大帅爱女的遗体。希望大帅在知我罪之前能听我把话说完。其实我是江湖中绣魂门的掌门人……”我简单地阐述自己的身份来历以及这次闯入帅府救鬼的事情经过。

      听我的陈述以后,大帅脸上的怒火褪去了些许,可他疑心重,并未轻易相信我,而是狐疑地看着我问:“我少年时期在清宫里给皇帝伴读过,确实翻阅过有关于江湖绣魂门的一些秘事,其中一些事情确实如你所言相吻合,但是我怎么确信你就是绣魂门的人,而不是江湖骗子?”

      “我脖子上挂着绣魂门的宝物摄魂灯,此灯除了冤魂能将其点亮,就只有我有办法将它引燃。而且我并未一般人,我的血液是蓝色的。第一,大帅可以从我脖颈里取下摄魂灯,再用刀划破我的手指放血来验证我是否撒谎。”我冷静地回道。

      大帅走到我身前,扯断了我脖子上挂着摄魂灯的细绳,将我脖颈里的灯拽了出来,又拔出腰间佩戴的匕首,用刀锋划破了我被捆绑在木桩上的手臂……

      蓝色的鲜血从我的手臂上奔流而出,我疼得蹙着眉,低声对大帅说:“大帅把灯盖打开,让我的血滴落在灯芯上……”

      大帅愕然瞪着我手臂上不断流出的蓝色血液,边按照我的指引打开灯盖,将灯举到我手臂下,边摇头惊叹:“太不可思议了!那本书上讲到的绣魂门秘事竟然都是真的!”

      虽然我不知道大帅年少时在清宫给皇帝伴读时到底看了关于绣魂门什么样的书籍,但是我敢确定他所知晓的关于绣魂门的事情一定比我多,毕竟师父在世时就不肯把绣魂门的秘事全部告诉我。

      我如果能取得大帅的信任,我就能在他的帮助下找到那本书,或者直接从他嘴里得知更多关于绣魂门的一些秘密,这对于我更好地驾驭摄魂灯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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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04:41 | 显示全部楼层
      125章:各取所需
      大帅板着脸警觉地瞥了我一眼,并未立即回我的话,而是埋头看着手里拿盏被我的蓝色血液引燃的摄魂灯,用极为惊恐的眼神盯着那悬于灯火之上的蓝色火焰,怯怯地小声问道:“这么说来,晚云的遗体是被厉鬼利用了?”

      “有可能跟你手里那枚从元代传下来的抚魂玉有关联,有可能跟那口上百年不化的冰棺有关,也有可能就是晚云自己的魂魄本就带着很重的戾气……”我冷静地分析道。

      “不可能!我家晚云从小乖巧善良,不可能死后会化成厉鬼!”大帅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赶紧厉声打断了我的话。

      “是,我所说的只是可能。但,如果大帅愿意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绣魂门的秘闻全部告诉我,或者帮我找到那本记载绣魂门秘事的古书,我就能查出真相,给您一个确切的答复。”我看着大帅诚恳地回道。

      大帅蹙着一对灰白的浓眉,严肃地瞪着我看了看,转而低眼看着手里的摄魂灯上诡异的灯火,沉默片刻后,低声叹道:“实不相瞒,少年时看过的江湖秘闻,如今老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至于那本古书,本帅早已不知其下落了。不过,本帅念你行善救人,本意无心焚毁爱女的遗体,暂且免你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帅罚你在帅府做半年的绣工,未经本帅允许,不得离开帅府,否则以私通倭寇之罪处以死刑。”

      说完,大帅抬眼看了看我,见我面不改色,还敢直视他的双眼,他忽而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听明白了,大帅是要将我禁足在帅府内,并且利用我是绣魂门掌门人的身份替他做一些绣活。

      他爱女心切,很可能要我做的第一件绣品就是他女儿晚云的绣画。

      “我知道大帅留我在帅府的意图。大帅对晚云实在是舐犊情深,不过您既然知晓绣魂门的一些规矩,就应该知道坏了绣魂门的规矩会得到很重的惩戒。我劝大帅早日放下执念,早些安葬了晚云的骨灰,好让她入土为安。”我心平气和对大帅好言相劝,虽然知道多半劝不动这位老父亲,但还是抱着一丝的希冀,希望他摒弃执念,求得解脱。

      “本帅在这世上的亲人都全部离我而去了,本帅自己也数次历经生死,绣魂门的惩戒,本帅又有何所畏惧?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本意,那就直接提条件吧。”大帅板着脸一边给我解开捆绑在我手脚上的绳子,一边高声对我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跟他客气了。

      “帮我找到那本记载着绣魂门秘密的古书。拿到古书,我就答应替晚云绣魂。”我走下定木桩的台阶,坐在台阶下的地上,仰面望着大帅轻声回道。

      大帅的眉头皱得越发紧,额头和双眉之间的皱纹估计能夹住写字的毛笔……

      “姑娘啊,你是真狡诈。”思虑片刻后,大帅望着我撅着嘴无奈地叹道。

      “这算不上狡诈,各取所需罢了。”我站起身来,直接从大帅手里取回摄魂灯,将摄魂灯重新挂在自己脖子上,并将灯身藏进衣襟里。

      “行了。夜深了,我安排家丁伺候姑娘歇息吧。”大帅沉沉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审讯室,招呼等候在门外的护卫叫来了管事的家丁。

      我跟着家丁来到大帅府一间雅致整洁的厢房,家丁给我找来干净合身的衣裳,我泡了个热水澡以后便上床歇息了。

      许是那泡澡的花瓣里有催情的药草,又或者是我这副年轻女子的身体到了发情的时候,夜里躺在香软的大床上时,我忽而觉得浑身有些发热了,辗转反侧,本能地去想一些男女云雨之事。

      终究是一副俗人的皮囊,斩不断凡人的七情六欲。

      虽是极力克制邪欲,好不容易才睡着,可是却贪婪地在梦境里放肆了一场……

      我梦见师父了……

      一个春寒料峭的清晨,我在院子里锄柳树下的扎草,恍惚中感觉院门口有人在看我,惊地一回头,看见一位满面沧桑的光头和尚立在门口处,正在瞩望着我……

      我定睛细看,认出了那和尚正是我师父,我站直了身子,一手扶着锄头,一手指着院门口的师父,幽怨地呼道:“你过来……”

      师父推开了院门,当真就朝我走了过来,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是在梦里,可我不愿醒来,我要继续梦下去,哪怕只是一个梦境,我也要在梦里放肆一回。

      可是当师父走到离我只有几步之遥时,他忽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痴望着我,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我蹙着眉哀怨地望着他的脸,记得别离时,他的模样还是十分俊朗年轻时,这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风霜雕琢的痕迹,可却比往日更让我心生怜爱。

      我就那样与他四目以对,他不说话,我也不作声,看着看着,我忽然弯起嘴角看着他凄凄然笑了起来,他见我笑了,也悲苦地挤出了一个笑脸给我……

      可看他笑起来的样子都带着酸楚,我猛地又心痛不已,就那样望着他笑着笑着竟忍不住痛哭起来……

      见我在哭,他的笑忽地僵住了,清亮的眸子里溢出泪光,忧愁地望着我轻轻叹道:“萧儿,你瘦了……”

      “师父,你变黑了。”我使劲忍着泪,哽咽着回道。
      
      师父眼底噙着泪,嘴角弯着笑,仍是不肯靠近我,他就站在离我几步路的地方,双脚好似长在了地上,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我痴痴看着他的眉眼,看了好久,哭了好久,又笑了好久,他也如我一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我实在忍不住了,不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我捏起手里的锄头,蛮横地将锄头往地上一撂!

      “你过来!”我哭着鼻子,娇横地冲着师父凶道。

      锄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四溅的尘土飞得老高……

      师父竟被我“吓”得眨了眨眼睛,他一眨眼睛,那眼底下的泪珠就全数哗啦啦地落了下来,让我看来愈发心疼得慌,恨不得要扑入他怀里,要狠狠地撞在他胸口上……

      师父眯了眯泪眼,痴看着我,朝我走了过来。

      我原是十分地渴望他朝我走来,可当他真肯挪动他那双好似早就生根了的双脚朝我走来时,我又霎时慌神了,手心都开始冒虚汗……

      当他走到我跟前,脚尖与我的裙边相碰时,我竟愣住了,浑身好似都不能动弹了。

      就这样,我和他又四目以对痴看了片刻,天地都开始变得虚无梦幻,日光也变得格外柔软温和,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其实我是很想抬手抱抱他或者摸一摸他的,可我的意识却不能控制我的手脚了。

      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慌乱不已,好似极度渴望被我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他终于肯抬手碰我了,他的手轻轻摸在了我脸颊上,给我拭了拭脸上的泪水。

      “师……”我刚要开口叫他,他忽又将手放下,不再碰我了。

      “才一年多不见,怎好似许多年未见你似的?”师父轻蹙眉头,忧郁地望着我的眉眼无奈叹道。

      我望着他眼底的泪光,低声问:“怎么?是不是我看起来老了?”

      师父忙摇头,轻声回道:“不,不,你还和我初见你时一样惹人怜爱。”

      “嗯……是么?”我望着他眼底溢满的情意,幽幽叹道。

      就在我试图努力抬手去碰他时,他忽然转身朝院门走去了!

      我不愿他离开我,可我知道他肩上扛着绣魂门的职责和荣辱,我不能追上去,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

      我看着他的背影,哭着吟诵起他几百年前写给我的情诗:
      少年的爱情
      永远不够用
      一杯酒足以了却一件心事
      为午后预设的独木桥
      在天亮就被
      一个女子梦断了
      渐悟也好
      顿悟也罢
      谁能说清
      从刀刃上失踪了多少情人
      一个人在雪中弹琴
      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
      我独坐须弥山癫
      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
      此外
      便是不敢错过死期的众生
      他们纷纷用石头减轻自己的重量
      仅仅撒了一次谎
      雪就停了
      雪地上闪耀着几颗
      前世的樱桃
      …………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见他满脸皆是泪。
      
      可只看了我一眼,他又转身继续走远了。

      “你站……站住!!”我终是难以克制心绪,朝他的背影哭吼了一声,也不知为何,许是因为压抑在我心底的苦痛太沉太多了,我嘶吼那一声时,胸中猛然涌出一口鲜血。

      他听见我吐血的声音,急急转身,朝我疾步走来,将快要倒下去的我抱进怀里。

      他抱我进了我的卧房,许是惧怕我眼神里滚烫的浓情,他不敢多看我,只是将我放上床,轻轻地帮我脱了鞋以后就欲转身离开……

      我也顾不得自己刚吐了血,忙慌着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三步并两步追上了他,并且赶在他之前来到房门口,用背贴着房门,将他堵在了房间里……

      “你……你,不许走!”我挡在房门口,用身体堵住房门,望着师父娇蛮地命道。

      师父似笑非笑,满脸愁苦,嘴角又弯着一丝欢喜,他望着我小声训道:“萧儿莫要放肆……”

      “不,我就要放肆,今夜你休想走掉,除非我死了!哼——”我越发霸道了,娇声哼着,双手的手心紧紧贴着房门,一副死也不肯放他走的气势。

      他苦笑着蹙着眉,看了看我的脸色,又低眼扫了一下我的双脚,看着我光着脚站在地上,他心疼地叹道:“你身子薄,地上凉,听话,快些回床上去……”

      我知道自己有多么厚颜无耻,但我就是想这般无耻下去,见他都不敢靠近我,我忽而又心痛得紧,哭着蛮横地回道:“我不!我就不!我要你抱我上床!”

      “你……”师父眼底溢满爱怜,无奈摇头,正抬脚朝我走来。

      我一个健步直接走到他身前,踮起脚来用双臂死死勾住他的脖子,一声不吭地将吻扣在他微微发凉的唇上……

      他并未抗拒我的吻,而是缓慢地抬起手来将我抱进了怀里,双手开始不自觉地在我的脊背上温柔地抚摸。

      我越吻越深,越吻越沉醉,地上太凉,我直接将双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先是欲拒还迎,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和滚烫,而后他已经不满足单纯地被我激吻了,他主动而深情地吸吻着我的唇瓣,又将甘甜湿滑的舌头攻入我的唇中,扫过我齿贝,迎上我的舌头,与我痴缠不休……

      他一手按在我的腰身上,将我狠力按进他的怀抱里,另一手开始迫不及待地撩开了我胸口系着的衣带,当他将温热的大手伸进我胸口里爱抚我的肌肤时,我的身子不由地在他怀里打颤……

      他早已感觉到我又多么焦渴难耐……

      可他忽然将手收了回去,收得那么慌忙,好似自己摸到了能灼伤他的烈火似的……

      他还想推开我,不肯继续吻我了,气得我一口咬住他的唇瓣,直接咬破了他的嘴唇。

      我含着泪望着他霸蛮地说道:“碰了我就想走?不可能!你今晚必须从了我!”

      师父抬手擦了擦他唇瓣被我咬破的伤口上溢出的鲜血,红着眼眶,望着我柔声说:“许久不见,你是比往日又骄纵了许多……”

      “是!我是骄纵!那都是因为你!”我边忍泪愤然回道,边鼓起勇气再次撞入他的怀抱,开始直接脱他身上的僧袍。

      “你放肆!”他好似很怕我脱他的僧袍,情急之下使了使力气推了我一把,却未料到我身子薄,被他一推就后仰着跌在了地上,他又慌忙心疼地弯腰伸手要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可我不乐意了,气得直接仰面躺在了地上,望着房梁悲戚地哭着说:“你好狠的心,你若是不要我了,干脆一掌打死我算了……”

      见我不肯伸手给他拉我起来,他又怕我躺地上沾了地气会着凉,万般无奈下,他只能伸手弯腰将我从地上捞起,抱进了怀里。

      这回我不打算跟他慢慢激吻了,趁他双手抱我时,我用两只手一齐狠力地扒开了身上的僧袍,顺势将手摸进了他胸口里,用极度挑衅地眼光看着他轻声说:“你不是总念叨着要渡众生出苦海么?今夜你就用你的凡身来渡我出苦海吧……”

      “你……你越发调皮了。这是破色戒,这可不是渡你出苦海……”我蹙着眉轻叹,可他的脸都已经被我挑逗得红透了,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牺牲自己的身子解我沉沦之焦渴,也算是行了善事了,不是么?”我边娇柔地嗔叹着,手指边从他的胸口一点点往下身抹去……

      “胡闹!你这是在曲解佛法……阿弥陀佛。”我宠溺地看着我的眉眼,他的眼神里竟有些无助,好似抱了不该抱的人,动了不该动的情,想放下又不忍放下……

      “我不管,我就要你……”我瘫软在他怀里,再一次强吻住了他的唇。

      他蹙着眉紧闭双唇,害怕我再次攻入他的唇中,他力气大,他赢了,我未能吻进他嘴里,可我不甘示弱,气得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他疼得本能地张开了嘴,终于,我又得逞了……

      “萧儿……”他被我击破了最后一道防线,魔怔地疯吻住了我,还用大手剥落掉了我肩上薄薄的春衫……

      他并未将我抱上床,而是抱着我来到床边,直接将我的身子顶在了床边的那堵墙上,一把撕破了我身上的春衫,他褪去了自己身上的僧袍,直接用他下身坚挺的“情根”将我“钉”在了墙上。

      他的神情销魂中又带着沉沉的爱怜和一丝丝阴狠,我又疼又兴奋,双手捏着他粗壮的胳膊,不住地呻吟嗔叫……

      我越是控制不住呻吟,他越是兴奋得更用力,我疼得不住用指甲抓着他的臂膀,怕他将我撞飞出去,我竟本能地死死抱住了他的背部,十指不住地在他的脊背和臂膀以及胸口来回缠绵地滑动,时而温柔,时而狠厉。

      他将我抱离墙面,我的身子被他抱着悬在半空中,他用他那坚硬的“情根”抽打着半空中的我,好似在无声地控诉我:谁让你调皮的,谁让你勾引我的,谁让你叫得这般销魂的……

      额头渗出的汗水浸湿了我脸庞的长发,他见我已然招架不住他的猛烈撞击,便将我抱上了床,开始从我的额头一点点从上到下吻遍我全身每一寸肌肤。

      当他再一次“长驱直入”时,没多久我就在他身下吟叫着颤抖着痉挛了,他将我拥在身下,紧紧地抱着我还在僵直中的身子,好似要将我抱进他的骨头里才甘心。

      就在我迷醉地徜徉在爱欲的极乐圣殿里时,他竟在我的肩上狠狠咬了我一口,痛得我在他身下尖叫了起来,他又猛地攻入我的身体,开始不断用他的“情根”“鞭挞”着我的身子……

      他将我翻转朝下,我揪着床单,生怕他将我撞飞下床去,但他终究是知道掌控力度,知道将我擒在他身下,任由他摆布,我也是甘愿做他的“俘虏”。

      这一次我们双双缠抱着发抖呻吟,一并升入爱欲的极乐世界里,他深吻着我的唇,将他身体里积压已久的爱恨苦痛全数倾注进我灵魂的深处,久久不肯将我放开。

      当我从这荒淫的梦境里醒来时,只觉身下一片潮热,一侧的肩膀还隐隐作痛。

      我从榻上坐起,掀开被子看见自己双腿之间的浅蓝色床单被一滩蓝色血液浸湿透了。

      我掀开了肩膀上的睡袍,竟发现肩上落下了两排齿印,齿印里还渗着蓝色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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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05:01 | 显示全部楼层
      126章:大帅之死
      我忽地分不清那到底是一场春梦还是我被人下了春药迷奸了。

      我掀起了裙角,发现自己睡前穿上的白色底裤不见了,身体上的疼痛和床单上留下来的斑斑血迹和我双腿上的半透明液体让我彻底清醒……

      我从床上愤然下床,慌乱中我发现被我放在枕边的摄魂灯被人偷了!

      也许换作几年前的我,遇见这种情况,会奔溃,会歇斯底里地痛哭怒吼又或者蓬头散发地拿着刀满帅府地寻找罪魁祸首。

      但是我终究是变了,我竟然能冷静地一声不吭,只是闷声落着泪,进浴室将身子从头到脚洗干净,又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找了件干净的旗袍,又从鞋柜里的几双高跟鞋里挑了一双合脚的皮鞋,再娴熟地蹬着高跟鞋来到梳妆台前将擦干眼泪,梳起发髻。

      当我将杀光深藏在眼底,体面地走出厢房,推开房门时,却撞见了一身戎装的路照溪铁青着脸带着一队的护卫气势冲冲地朝我走来。

      “将她拿下!”还未等我站立稳妥,路照溪就抬手示意他的护卫将我抓起来。

      “为何抓我?”我认真身心的痛楚,愁怨地看着路照溪,无力地冷声问道。

      “昨夜大帅被人暗杀。属你嫌疑最大。”路照溪阴沉着脸,盯着我的双眼厉声回道。

      “大帅死了?如何死的?”我忍着护卫捏住我胳膊时带来的疼痛,蹙着眉望着路照溪问道。

      路照溪直视着我的双眼,盯着我看了一眼,忽地转身,背对着我高声说:“此女难脱嫌疑,将她移交警察厅调查。”

      我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副皮囊的清白被毁了,我来不及追查,摄魂灯被人偷了,我来不及寻找,糊里糊涂地就被路照溪手下的副官送到了警察局,被关进了警察局大牢。

      我坐在大牢里,尽管我努力去拼凑所有的蛛丝马迹,可我完全找不到一丁点头绪。

      白天一整日的时间里,我待在警察局的大牢里,也无人提审我。

      直到天黑时,有穿着警服的警察模样的大哥来到牢房,打开牢门将我带出了大牢,说是警察局局长要亲自审问我……

      可是穿过监狱的通道时,楼道里的灯忽然全熄灭了,黑暗里窜出一位蒙面黑衣人,他三两下就将押解我的那位警察打晕,成功地带我逃离了警察局。

      逃出警察局以后,蒙面黑衣人就带我上了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吉普车,他开着车一路疾驰,带着我离开江北城,来到城郊时,他将车停在路边,喊我下车,并低声叮嘱我说:“好好活着。”

      我无法从他的身形和声音分辨出他的身份,期间我几次询问他是谁,他却不肯回答我。

      开车前他将一个包袱从车窗扔出,扔进我怀里,我接住了包袱,打开包袱时,看见了几间干净的衣裳里面包裹着摄魂灯……

      待我回过神抬头看时,发现他早就开车走远了。

      我脑海里全是疑问,我甚至想回江北城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理智告诉我,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我将摄魂灯放回进包袱,背着包袱走在荒郊的小路上。

      刚走几步路就撞见一对黑影飘在路前方,其中矮一点的黑影朝我喊道:“谢谢你帮我救出我娘亲。”

      我定睛一看,那小黑影正是小鬼头宝儿,而她旁边的那个瘦削的女鬼应该就是她娘亲。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母女要去地府投胎了,你多保重。”宝儿的娘亲带着宝儿朝我鞠躬致谢,话音刚落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终于知道宝儿和宝儿的娘亲都获救了,我心里的失落感也少了些许。

      我一步一步走在夜色下的山林里,我不敢回头看,也无兴致去探望前方的路。

      我甚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深夜的山林里升起了水雾,眼前雾蒙蒙一片,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草丛里,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球状的硬物,扑通一下摔趴在了草丛里,而那将我绊倒的球状硬物被我踢到了路前方。

      我趴在草丛里仔细看了看那球状硬物,发现那是一个骷髅头。

      可能是被命运折磨苦了,也可能由于逃避而被惩戒怕了。我已经深谙一个宿命定论:人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我站起身来,走向那只骷髅头,弯腰双手抱起骷髅头,看着骷髅头上一双空洞的黑色骷髅眼,寡淡地轻声叹道:“我是绣魂门的掌灯人,你有什么诉求,就直接告诉我吧,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但是那骷髅头并未回应我,我呆滞地继续捧着骷髅头,一动不动地站在深夜的荒山里,等待着这拦路的骷髅头说出它的诉求……

      可直到山间朝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我手里的骷髅头仍是一声不吭。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魔怔了,被命运的巨轮碾压得魔怔了,其实那只是一个骷髅头而已,它没有任何诉求,而它当初的宿主灵魂可能早就去阴间轮回了。

      我捧着骷髅头面对着山间初升的太阳疲倦地闭上双眼,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是温暖和希望,而是无尽的绝望。

      虽然活着,虽然知道了自己的使命,虽然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但我并没有获得真正的快乐。

      从那一刻起,我突然忘了要怎么去笑……

      我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对生活的冲动。

      趁阳光正热时,我走进了一座小城,用包袱里一件衣服口袋里的一笔钱在小城的胡同里租了一间小铺子,在铺子门口挂上了门匾招牌,黑底的招牌上刻写着朱红色的四个大字“百里绣魂”。

      安顿下来以后,我以为会频繁有像宝儿这样的孤苦野鬼来找我帮忙,可我又错了,日子清闲得让我怀疑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是绣魂门的掌门人。

      我依赖着给人做刺绣谋生,但很多时候我内心都会有个声音在怂恿我回江北城揭开那些一直悬在我心里的谜团。

      我在命运的巨轮下苟延残喘,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前行还是在倒退。

      直到一日盛夏的清晨,当我捧着从郊外新摘的一大束鸳鸯藤走到回绣铺的路上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骏马从我身侧疾驰而过时,我被马背上的人一把抓住胳膊拉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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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05:20 | 显示全部楼层
      127章:江海寸心
      我在颠簸的马背上慌乱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将我抓上马背之人是路照溪。

      “怎么是你?!为何抓我?”我惊愕地在路照溪的怀里挣扎。

      “我当然得抓你!”路照溪用双臂将我禁锢在怀里,一边抓着缰绳驾马,一边在我耳边高声回道。

      我还以为他是抓我回去认罪的,我可不愿再回大牢,我回头仰面望着他解释道:“我是被冤枉的,你抓错人了。”

      路照溪目视着前方,一边认真驾马一边冷着脸严肃地回道:“我怎么可能抓错人!”

      这让我愈发觉得他是抓我回去问罪的,我可是好不容易在这小城里安顿下来,可不想回去坐牢。

      我抱住路照溪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路照溪本能地抬起手臂挣扎,而我失衡从马背上跌落而下。

      路照溪见我摔下马了,慌忙伸手拉我,再一次单臂将我拽回马背上!

      “你竟敢咬我?!”路照溪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将我禁锢在胸前,气急败坏地怒声问道。

      “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你为何就是不能放过我?!”我一边用双手使劲掰着路照溪环抱在我胸口的手臂,一边怨声回道。

      “你冤枉?那你为何杀人越狱?”路照溪驾着快马,在我耳边厉声反问道。

      “我并没有杀人,是神秘蒙面人将我救走的。”看着疾驰的快马,我不再挣扎,担心万一跌下马摔成重伤,又要受一顿苦痛。

      而且,直觉告诉我,路照溪这次捉我回去,不是要杀我或者拿我问罪,要不然他大可不必亲自骑马来带我回去,而是会让手下带枪的护卫直接将我铐起来押解回江北城受审。

      “哟,神秘蒙面人?你果然还有同谋啊!”路照溪边策马边低眼看了看我,我恰恰正仰面委屈地瞪着他,他瞅着我满脸的委屈,忽地忍不住弯起一边嘴角偷笑,又好似怕我看出他在笑,忙扬起头来,让我只能看见他的下颚……

      彼时撞见他笑,我霎时就明白了,他知道我是无辜的,我心里想:那这次他捉我回去所为何事?难道他认出我来了?

      骑着马上了崎岖山路以后,幽静的山林里只剩下了马蹄声,我想开口问路照溪为何要亲自接我回去,可我一路上犹犹豫豫,不敢直接问他。

      马在山里跑了半日,也该停下来喝水吃草歇息了。

      路照溪下马后,朝马背上的我伸手,示意让我扶着他的手下马,我绕开他的手,麻溜地扶着马背,自己从另一侧爬下了马背……

      “你,就这么讨厌我?”路照溪忽然痞笑叹道,说完便牵着马走到不远处树林下一片水草丰美的洼地。

      我坐在了身后一株大树下的岩石上整理胸前被风吹乱的衣襟,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襟里挂在我脖子上的摄魂灯,确认灯还在我身上,心里踏实了。

      路照溪从马背上取下来水壶和一包干粮,他走到我身前,将水壶和干粮先后递到了我手里,淡淡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与北边的战事耽搁了这些时日,我早就来接你回去了。”

      我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捏着撞着烙饼的干粮袋,仰面望着路照溪的脸,才发现他的左边眉尾上有道细长的新疤,原来这些时日,他是去打仗了。

      我并没有问他去北方和谁打仗,是胜了还是败了。温热的阳光洒满树林,他站在阳光下,那样淡定自若地与我聊天,曾经那个稚气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几年不见,他真的长大了。

      “少帅你这么着急带我回去,到底所为何事?”我内心感叹着岁月光影的诡谲,望着年轻铁骨铮铮的男子,疑惑地轻声问道。

      路照溪听我喊他少帅,嘴角忽地勾起一抹冷傲的笑,他望着我说:“你应该改口叫我大帅才对。我请你回去,是希望你回帅府做我的绣工。你知道的,我并无什么喜好,唯独对绣品情有独钟。只要你肯做我的绣工,我许你锦衣玉食一世无忧。”

      听了这番话,我在心底不禁叹道:“恭喜你啊,完成了少年时的心愿,当了人中之龙。只是你可知道,你许诺的锦衣玉食我不稀罕,而一世无忧,岂是你说能给就能给的?你哪怕有平定整个天下的文韬武略,也未必就能收服一个女人的心。”

      见他眉眼带笑,态度诚恳,我也不愿狠心拒绝他的盛情邀请,林间清风徐徐,花草的清香在斑驳的光影里窸窸窣窣地飘零浮动,我的内心忽地涌起一阵莫明的喜悦之感。

      我忽而想试探路照溪对我的这种仰慕到底是仅仅出于对我的绣工的欣赏,还是对我暗生了情愫……

      我轻摇着头,望着路照溪打趣道:“大帅要我回帅府做绣工,我岂敢不从?只是大帅许诺的锦衣玉食也罢,一世无忧也罢,都不是宁儿我真正想要的。我啊,只想找一个如意郎君,彼此相依为命,生死不离。不知大帅能否给我做媒,帮我介绍一个未婚夫?”

      说完,我举起水壶,一边仰面淡然地喝水,一边看着路照溪的反应。

      “哈哈哈!”路照溪大笑起来,笑得无比霸气爽朗,他笑着看着我说,“这么大的姑娘家,求着人给你找未婚夫,你也不知道害臊啊?!你放心吧,只要有合适的人选,本帅一定推荐给你认识,若是你将来看上了哪个好男儿,你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亲自给你做媒。”

      听到此处,看着他的笑脸,想起曾经他对着我做的师父的绣画吃醋气哭的往事,我的心猛地一阵酸楚。

      这一次,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并不喜欢我,他只是爱才罢了,不愿放掉我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绣工罢了。

      我强作欢喜,勉强笑道:“那我先谢过大帅了。”

      “不用客气!我知道你与家人走散了,一直一个人生活,乱世里靠着替人做刺绣生存。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把当成兄长,我给你特权,你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叫我大帅,你可以直接叫我路大哥。”路照溪掬着笑回道。

      “路大哥?既然要做我的兄长,不是应该特许我叫你哥哥么?”我轻咬了一口干粮袋里的烙饼,疑惑地问道。

      只不过,这烙饼的味道太熟悉了,难道路照溪的娘亲亲手做的?

      “不!你不能叫我哥哥。这世上,只有一人可以这么叫我。”路照溪的某根神经忽然被我刺痛,他蹙着眉严肃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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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05:43 | 显示全部楼层
      128章:冤家聚首
      那一刹那,我又看见了少年路照溪的影子。

      “哟!只有一人可以唤您作哥哥,那路大哥这爱称也留给她一人吧。尊卑有别,我还是叫您大帅吧。”

      路照溪也许是想起故人,脸色一沉,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水壶和干粮袋子,冷着脸叹道:“真是不识好歹。若不是本帅当初施计救你,你可能早就没命了。让你叫我路大哥,你还不肯给我面子。不是看你绣工精妙,我真是恨不得把你扔在此地,可气!”

      见他对我发脾气,我也不高兴了,负气地站起身,仰面怒视着他斥责道:“谁稀罕跟你走了?你将我掳上马背,和强抢民女的匪徒有何区别?这会儿见我说话讨你欢喜,你又扬言要弃我而去!你要走就赶紧走吧!千万别再回头找我!”

      “你!你竟敢将本帅与匪徒相提并论!你可知道本帅为了剿匪九死一生,立下多大功绩吗?!你必须给我道歉!”路照溪发怒了,蹙着一对浓眉,低眼狠狠看着我,好似要将我生吞了一般,一副猛虎发威的气势。

      可我是真不怕他。

      “凭什么要我跟你道歉?!是你先对我无礼的!要道歉也是你给我道歉。哼!”我挺胸直背怒声回道,丝毫不示弱。

      “不可能!你可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吗?”路照溪好似跟我较上劲了。

      “恩是恩,过是过,恩过不能相抵!你要走赶紧走!我还不想跟你回帅府那是非之地呢!大帅的恩情,他日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今日就此别过,大帅保重!”我冷声回道,说完就转身要独自离开。

      可我刚走开几步路,就被路照溪疾步追上,他大步走到我身前,挡住我的去路,蹙眉低眼高声问我:“谁批准你离开的?!”

      路照溪这脾气是越来越像当年的百里莲澈了,这让我心里忽地一阵惶恐,我快速躲闪开他的阻挡,绕路离开,可自己再次被他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

      他越是这般霸道强势,我越是想要快速逃离,最后气急败坏,使出浑身的力气,用双手猛力推了推他,怒声命道:“你给我让开!”

      可他的身板太壮实了,我根本未能推动他,而他并未料到我竟敢伸手推他,他先是一愣,一副吃惊的模样,随即一声怒斥:“你放肆!你竟敢推我!”

      我倔强地仰面直视着他的双眼回道:“谁让你几次三番挡我去路的?我推你算是对你客气了,我若是会武功,我还想揍你!”

      “你!你……你放肆。”路照溪被我气得瞪大了眼,可明显他的语气到最后多了几分忍让和无可奈何。

      “哼!”我转身要走,这一次他不再追到我身前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一把将我扛起,直接抱住我的双腿,将我扛到肩上,然后不顾我的挣扎叫喊,一路扛着我走到马旁边,将我放在马背上,用马背上备用的绳索捆绑着我的手和脚……

      我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捆着我的手脚,我无法接受他用对待犯人或者猎物的手法来对待我,挣扎到最后,我实在没力气了,只能趴在马背上无力地叹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对我?”

      “能啊。只要你肯好好跟我说话,老实跟我回帅府做我的绣工,就什么都好商量。”路照溪站在马旁边,低头看着面朝草地的我,痞笑着回道。

      “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霸道无礼的一个人!”我蹙了蹙眉,无奈地叹道。

      “你才见过我几次?当然不可能了解我。你既然不能老实听话,就好好趴着吧,我骑马带你回帅府……”说完,路照溪就准备上马。

      “别!我听话。你解开我的手脚,让我好好坐在马背上,行吗?”我赶紧服软求他。我可不想趴在马背上赶路,这样我可能连肠子都会被颠得吐出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哎……

      “行。算你识相。”路照溪走到我身旁,给我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用手扶着我从马背上坐起,让我立正地坐在马背上,他也骑上了马,将我护在他胸前,双臂护着我一边驾马一边得意地说,“放心吧,你做我的绣工,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只要不折磨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浑身疲乏,硬撑着坐直上身,不让自己因为贪图舒适感而靠在路照溪的胸口,我要努力与他保持距离。

      可是在颠簸的快马上,我总是一不留心就被颠进他怀里,进城后,他仍是骑着马载着我从闹市里招摇而过,城中百姓认出了他,驻足在街边对他马背上的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帅夫人刚下葬,大帅就有了新欢……”我听见人如是说,我心里纳闷,那晚云不是死了一年多吗?被我火化的事也过去好多时日了,为何他们说帅夫人刚下葬……

      “哎,老帅如果活着的话,他就不敢这么招摇吧,他能有今天,不都是仰仗老帅父女俩吗……”还有人如是对路照溪冷嘲热讽。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别污蔑大帅!你们可知道,大帅刚从北方打完胜仗回来,若不是有他在,我们江北城的老百姓哪里过得上这样的太平日子啊。” 人群里终于有人替路照溪说好话了。

      “这女人生得一副狐媚的模样,眉眼里带着一股子妖气,我们的大帅说不定是被她迷惑了……”有个年轻女人尖声说道。

      “大帅,已经进城了,你让我下马吧,我自己跟着你的马走去帅府就行。”我不愿让别人误会路照溪,便仰面看着他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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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06:05 | 显示全部楼层
      130章:故友重逢
      路照溪低眼看了看我,嘴角弯起一丝冷酷的痞笑,猛地使劲用一只手臂抱住我的小腹,将我紧紧锁在他胸口,冷声笑道:“宁儿姑娘应该不像是怕是非的人吧……”

      “大帅就不怕百姓的流言毁了你的清誉?”我无奈轻声叹道。

      “呵,我哪有什么清誉?你放心,等你跟我回帅府,我择良日宴请四方,一来庆祝我北上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二来昭告全城说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这样你就不用怕百姓因今日之事而诟病你的清白了。”路照溪轻声回道,慢慢悠悠地驾着马载着我朝帅府走去。

      “什么?亲妹妹?!”我懵然,不知路照溪到底意欲为何。我以为他只是带我回来给他做绣工,眼下看来,他还有别的目的。

      彼时我心里直打鼓吗,心想:“难道他真的知道我是谁?这一路上他都在跟我演戏?果真如此的话,那他的演技真是突飞猛进……”

      “怎么,你不愿意?!”路照溪低头看着我认真问道,他的表情虽是平静的,可眼神里分明带着一股盛气凌人,还带着一股威逼之意,好像是在说:你敢不愿意吗?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沉默了片刻,轻声回道:“不敢。”

      “哈哈哈!不敢?什么不敢?我是问你愿不愿意。”路照溪放声大笑道,可他的笑声里更多的是狂放,而非喜悦。

      “唔,不敢。”我低声重复道。

      “嗯,不敢就对了。”路照溪扫了一眼街道边围观的百姓们的眼光,一边用手抚了抚我耳鬓散落的一缕长发,一边细声在我耳边说道。

      旁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都只是看见他用手爱抚我的头发,与我“耳鬓厮磨”……

      我们的马走到帅府门前时,一队着装整齐的带枪护卫便列队正步走到帅府门外大路的两侧列队恭候路照溪回府。

      “恭喜大帅寻回失散多年的胞妹!!!”领头的邢副官带头高声呼道,说完后就将手里的枪对着天空连开了三枪。

      “恭喜大帅寻回失散多年的胞妹!!!”其他站成了两个列队的护卫士兵齐声大喊道,随即整齐划一地将手里的枪举到头顶,将枪口对着天空,连开了三枪,枪声连成一片,好似放鞭炮似的。

      百姓们被帅府门口的异动吸引而来,听闻大帅寻回失散多年的胞妹,纷纷鼓掌祝贺……

      而我默然坐在马背上,看着下马后的路照溪牵着马,将我领进大帅府。

      “原来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真的认出我来了吗?还是,你只当我是一颗棋子?”我看着路照溪的背影,在心底暗自叹道。

      进了帅府后,有专门等候在门内的老妈子来伺候我下马,领着我去事先给我布置好的厢房。

      而我发现,整个大帅府里里外外的陈设全换了模样,就连家丁都被换掉了,除了邢副官以外,其他人全是生面孔。

      我身子薄,在马背上颠簸了大半日,我浑身倦乏,在厢房的浴室里泡了一个热水澡以后就穿着睡袍上床歇息了。

      可我刚睡着没多久就做噩梦了,我梦见了过世的老帅,我梦见他光着身子被人捆在帅府审讯室的木桩子上,被人打得皮开肉绽,当我在梦境里试图靠近已经陷入昏迷的老帅时,他忽地睁开双眼,一双血红的老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看见厢房外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到房间里的乳白色木板地上。

      就在我一边躺在床上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去回忆刚做的噩梦时,厢房外响起了的敲门声……

      “姑娘,大帅请你去与他共进晚宴,晚礼服我给你从裁缝铺取来了……”是伺候我起居的老妈子林姨在门外说话。

      我闻声起床开门,看见林姨手里捧着一间绯红色的长裙和一只鞋盒子。

      林姨让我赶紧试试裙子和鞋,说是大帅亲自去江北城里最有名的裁缝铺请老裁缝给我做的裙子……

      让我吃惊的是,不管是新做的裙子还是新买的皮鞋,大小尺寸都非常合适。

      我换完衣服和鞋,在林姨的指点下化了赴宴晚妆,跟着她来到帅府的大厅,刚进大厅就看见一位故人。

      “照溪,下周我要去泣露山围猎,这次你找回了小刀子,正好我们带上她。只是没想到啊,当年你让小刀子女扮男装混入沐林草堂做学童,我还笑话过她是像女人,她还跟我急,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她当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害怕啊。”听着他的笑声,看着他的背影,我已经猜出了他就是当年在草堂里和路照溪情同兄弟的富家子弟沐子御。

      他与路照溪二人举着高脚杯喝着红葡萄酒,他并未察觉到我进来了,而路照溪眼睛的余光瞥见我,我看见他嘴角弯起的笑,带着得意,带着狡黠,还有带着一丝机关算尽的老辣……

      “宁儿快过来。”路照溪见我走得缓慢,便主动走过来迎我,并且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道,“你是聪明人,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沐子御闻声转过身来,他看见我的那一刹那,眼神里尽是惊诧和欣喜,笑着叹道:“几年不见,小刀子不但从假小子变回成小姑娘,还出落得如此娇羞冷艳。说实话,如今若是没有照溪兄引荐,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了。”

      我平静地看着如今也长成了大俊男的沐子御,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回他的话,说太多就暴露自己了,这戏真不好演,我既要让沐子御相信我就是当年的小刀子,也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让路照溪察觉我就是小刀子。

      可不搭理人也太失礼,我迟疑地张嘴道:“我……”

      “子御兄快别笑话宁儿了,你瞧瞧,她都害羞了……”路照溪抢先替我回了沐子御的话,好像在暗示我,这个老朋友叫子御。

      沐子御听了此话,笑得更欢了,他拍了拍路照溪的肩膀,转而望着我闻声笑道:“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当年的小刀子多调皮啊,如今也会害羞了!”

      路照溪开始招呼着我们来到餐桌旁落座用餐,他坐在面对门的主座上,我和沐子御分坐在他两侧,晚宴吃的是西餐,有家丁在旁边侍候着倒酒……

      看着沐子御的笑脸以及路照溪逢场作戏的作态,我忽而笑不出来了,只是无奈地轻锁眉头,沉默不语。

      见我不说话,沐子御好像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也不再继续拿我和当年的小刀子做比较了。

      气氛忽地陷入尴尬……

      我也乏透了,痛恨逢场作戏,想要早点结束晚宴,一个人回厢房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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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130章:绣吾之魂
      “子御兄快别笑她了,这些年她与我失散,一个人在外吃了不少苦,性格自然变了不少。”路照溪忙笑着迎合沐子御,生怕气氛太尴尬,引得大家不痛快。

      说完,路照溪还抿嘴假意笑着,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子御哥哥莫要笑话我了,年少有哥哥宠着我,确实太调皮,这几年流落在外失去庇护,也知晓了一些人间冷暖。”我勉强挤出微笑,轻声回道,暗自模仿着路照溪和沐子御的模样,拿起刀叉……

      可我发现自己并不能利索地试用手里的刀叉。

      坐在我对面的沐子御观察入微,发现我不会吃西餐,遂干净利落地将自己餐盘里的牛排整齐地切成数个碎块,再将切好的牛排用刀叉夹给了我,轻声对我说:“你尝尝看,我这块牛排比你的那块嫩……”

      路照溪见状,便示意一旁的家丁给沐子御再上了一份嫩牛排。

      晚宴完毕后,路照溪说要去书房取些东西,留我和沐子御在茶室里喝茶聊天。

      路照溪离开后,沐子御忽地敛住笑,看着我低声说:“他不在的时候,你就别再演了,我知道你不是小刀子……”

      “你……”我懵然望着沐子御。

      “照溪可能遇到一些困难,需要我帮忙,我不会拆穿他的。”沐子御打断我的话,冷静地回道。

      我闭了闭眼,快速地思索着,最后睁开眼睛直视着沐子御回道:“我就是小刀子。”

      “你不是……”沐子御盯着我的双眼严肃地轻声反驳道。

      “我……”我正要回话……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神秘?”路照溪忽然快步走进了茶室,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卷绣布和一只精致的红木针线盒。

      沐子御忽地笑着站起身来,伸出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对路照溪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说好了下周带上小刀子一起去狩猎,你可不能食言。”

      “这么着急走作甚?我还想让你再见识见识小刀子的绣工呢。”路照溪面对着沐子御认真问道。

      路照溪好像急于像沐子御证明我就是当年的小刀子,毕竟我和小刀子真的有一个神奇的共同点,那就是会绣精美的绣画。

      “不用了,改天吧,我真有急事。下周泣露山狩猎,咱们仨再好好叙旧。”沐子御笑着拍了拍路照溪的背,边说着边快步走出了茶室。

      路照溪让邢副官送沐子御下楼,而他本人并未亲自去送沐子御,而是关上了茶室的门,拿着绣布和针线盒坐在了茶室里的坐榻上,还朝我招手,示意我也坐到他的坐榻上去。

      我起身走到坐榻旁,安静地坐在路照溪对面,忧虑地望着他轻声问:“天天演戏,累不累?”

      路照溪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柔地将手里的绣布平铺在坐榻上的小方桌上,并将针线盒当着我的面打开,指着针线盒里密密麻麻排列开来的近百种色号的绣线以及十几种型号的绣花针,郑重地请求道:“这套针线和这些绣布,整个中国都再求不到第二套。今日,我把它们交到你手里,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替我失散的妹妹做一副绣画。”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一沓绣布和针线盒,抬眼直视着路照溪问:“你能先告诉我你是从何处何人手里弄到这些绣布和这个针线盒的吗?”

      路照溪眉峰一厉,面色冷峻,不太耐烦地看着我回道:“这不挂你的事,你只管按照我的要求做绣画便是。”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要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我态度坚决,冷声回道,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绣布和针线盒,直觉告诉我,这些东西绝非普通的绣布和针线。

      我可不能一时冲动不顾后果用这些来历不明的绣布和针线替我自己做绣画,万一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

      路照溪被我激怒,拍着桌子朝我命道:“本帅命你用这绣布和针线做我妹妹的绣画!”

      我丝毫不忌惮他,只是冷眼看了看他发怒的脸,心平气和地回道:“大帅不用这般威逼我。我的态度我已经表明过了。”

      路照溪怒视着我看了一眼,忽地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我身前,生气地低声求道:“本帅给你下跪,求你了。”

      我被惊得从坐榻上站起身,愕然望着路照溪催道:“大帅快站起来。不是我不愿意答应你的请求,而是你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若是这些绣布和针线来历不简单,那么我再用它们给你的妹妹做绣画,很可能会出人命。”

      “可你若现在不尽快答应我的请求,很快帅府就会出人命!你知道吗?求你了。”路照溪跪在我身前,焦躁不安地低声求道。

      “此事非同小可,我真的不能莽撞而为。大帅如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如若真的这般信赖我,就将心中苦楚诉与我听。只要有我能帮到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我忧虑地蹙着眉,无奈地解释道,见路照溪不肯站起身,我退无可退,只能屈膝跪在他身前,求他不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迫我。

      路照溪见我也跪下来了,才明白我是真的不受胁迫,知我软硬不吃,他一边站起身一边用双手扶着我从地上站起。

      扶我站稳以后,路照溪转身走到茶室门口,打开了茶室的门,将侯在门外的护卫和家丁都屏退,走进茶室将门反锁上,又走到窗户前,将窗户关死……

      我忽地有些紧张。

      他径直朝我走来,眼神里流露出的寒光,让我一时捉摸不透他的动机,我慌地后退着,而他却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紧逼而上,一直将我逼退到了茶室的墙角里,并抬起手来,将手掌撑在墙面上……

      见他眼神里露出凶煞之光,我心慌不已,仰面看着他怯怯地低声问道:“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路照溪一手撑墙,另一只手抚了抚我脸颊旁的一缕卷发,做出一副轻薄的姿态,低眼看着我说:“老帅死的那一晚,有人看见他去过你的厢房……”

      我像被人猛地从后背撕开了衣裳一般,心头忽地涌上无数和耻辱感和苦恨感。

      我闭着眼,努力不去想自己被人下了迷药醒来后一点一点查看自己身上的伤痕和床上的血迹而去验证自己被侮辱的往事,可我越是不想去回忆,往事就越发要重重地撞进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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