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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ww10210

[转帖] 盗墓力作!《掘金传说》——王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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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0: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鬼雾山林

    “要那么多猪血做啥子?”二胖问。

    “不是说了吗?”我对他说道。“抓蚂蝗用的。”

    “抓蚂蝗就抓呗,”二胖一副不甚了然状,“难不成你想找桶猪血往秧田里倒,然后引来再抓?”

    “差不多,但与其说引来抓,倒不如说“钓”,我说道。

    “屁!”二胖不相信,“钓?用鱼钩钓啊,那能行吗?”

    “那我还有一个办法,”我笑道,“保证好使!”

    “啥办法?”二胖一听就来劲了:“快说!”

    “你把衣服扒光了睡在秧田里”我调侃他道:“据说胖子的血是甜的,那蚊子都喜欢,想必蚂蝗也挺爱吸的。就你那身扳,区区一百条,不在话下!”

    “这是啥屁办法?”二胖斜着眼说道,“我妈把我生得这么可爱,可不是专给那蚂蝗吸的。”

    我见他还不去就有些急了,便催他快点:“你他娘的快去找吧!一旦成功,那必将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到时候别说一百条,就是一千条,只要猪血管够,那也不再话下。

    “那好,你等等,我去找看有没得!”二胖说完就跑到村中找猪血去了。

    接下来我就准备好了几团稻草还有几个破旧的竹篓,这些东西是必须的,一会儿逮水蛭就得靠这些东西了。

    二胖办事效率还挺高的,一支烟的功夫就跑回来了。

    “有没有?”我问道。

    “没得!”二胖一抹满脸的汗水回道:“我到处都找遍了,找不到猪血啊!”

    我想想也是,现在离过年早了去了,这会儿是肯定没人杀过年猪的。那这猪血上哪儿找去?

    “羊血要得不?”二胖突然问道,“村西的二火家今天在杀羊,盛了好大一盆子血,我叫他们先别忙倒掉,跑回来来问你看行不行。”

    “羊血?”我琢磨道,“这羊血膳味极重,我怕不对那蚂蝗的胃口,他不上咱的套啊!”

    “那就没办法咯,能找到点羊血就不错了”二胖摇头道。

    事已至此,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下午四点钟了。虽然夏天天时长,天黑得迟。但再这么拖延下去,可能一条蚂蝗都抓不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抓到蚂蝗救人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去把羊血端过来吧!”现在我们也只能—————孤注一掷,尽力而为了。

    不多时,二胖就把羊血给端过来了。我把团好的稻草球放在里面浸了浸,然后把他们逐一放进竹篓里。最后把竹篓给提到了秧田的田埂上,寻得几处僻静所在,然后轻轻地放在了田里,使竹篓的下半部分被水淹没,另一半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全放下去,草球上的羊血就有可能完全被溶解稀释到水中,那样就引不来蚂蝗了。

    不消片刻,五个竹篓就全放置好了。我洗掉手上的淤泥,站起身来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离天黑之前就只有三四个小时,不知道那些孩子们抓的怎样了。

    现在天还热,青竹蛇昼伏夜出,且极擅长隐蔽伪装。也不见得那么好抓的,我和二胖便决定先去看看那些小孩抓到没有。

    村口的荷花塘是咱们村面积最广的,足足有五亩大。看见那荷塘就不禁使人想起一首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在池塘里种上莲荷菱角,是我们那一带的风俗。荷花塘不仅可以养鱼,还可以种出白白胖胖的莲藕来,莲藕香脆可口,或凉拌或爆炒,皆是是一道难得的佳肴,吃不完的,村民们还可以挖来买钱。每逢盛夏时分,除了田野尽头日夜流淌的小河,我们村所有的池塘都会奇迹一般地冒出碧绿碧绿的硕大荷叶,以及零星地点缀在荷浪之中的洁白或粉红色的莲花。小时候的我们,一到夏天就喜不自禁,等到结了莲子时,我们就在中午或黄昏呼朋引伴溜进荷塘,脱得精光。鱼儿一般徜徉在荷叶莲花之间,在有点扎人的荷埂里穿梭、采拨莲子吃。吃得饱了,就一个猛子扎下去,用脚钻出一根根玉似的白藕,比一比看谁的大。但自打上了高中后,就很少来这里了。

    我和二胖远远地望见那荷花塘,仿佛回到了我们那美好的童年。

    待走近后才发现,整个荷塘里都充斥着小孩子们银玲般的嬉戏声,不知什么时候,几乎整个村子的小孩都加入到了采莲大军里来。有的小孩甚至瞒着父母把家里的大号洗脚盆都扛来了,正坐在上面游荡在荷塘里。不过我看大多都是图人多热闹来玩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采了多少。

    “‘胖大帅’”来了!不知哪个眼尖的小孩发现了我们。

    二胖虽然已到弱冠之年,但其心性也还是半大孩子。现在仍旧一副孩子样,平时没事也爱和村中的孩子们一起疯。不知他使的什么手段,村中的小屁孩们把他敬得跟神一样,统一尊称为:“胖大帅”!

    那小孩一声呼喊,池塘里顿时炸了锅,小孩子们都一窝蜂似的跑了过来。手上都捧着东西。

    “给!大帅!”跑得最快的那个小孩仿佛打仗立了功一般,浑然不顾被太阳烤出的满脸汗水,捧出了一捧刚摘的莲子。紧接着又有小孩围了过来,都摊出了手上的莲子。我看到那一个小孩手中的莲子少说就有几十颗了,本来只要一百颗就足够的,但这也太多了。于是我便挑出了一百颗饱满的莲子,然后用一只大荷叶给包了起来。

    莲子这味药采回来了,剩下没完成的任务就是六条青竹蛇和一百条蚂蝗了。

    “抓蛇的回来了,”正在此时,一个眼尖的小孩叫道。

    我朝村后山一看,果然!三个小孩提着蛇皮口袋正沿着小路飞快地往山下跑。

    怎么只有三个回来了,不是有五个负责抓蛇的吗?我暗道:不好!还有两个小孩没回来!

    那几个小孩跑到村口就停了下来,坐在那块大碾石上,然后把手中的口袋打开,好像正在清点什么东西。我和二胖连忙迎了上去,看看他们抓蛇抓得怎样了。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还有两个呢?”我问道,心想他们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们还在抓呢!”那个年纪稍长的小孩回道,“我们这抓得太多了,装不下,打算回家拿个口袋再去抓。”

    太多了?这青竹蛇有那么好抓?可在我的影响中,青竹蛇喜阴,大多是在夜晚跟阴雨天才会出来,盘绕在树梢或青色的荆棘丛中。像这样的炎炎夏日,它是不大会出来的。

    一旁的二胖解开了系住口袋的麻绳,清点了一下,说了声:“不好!”

    我把头凑过去一看,果然发现也有问题。只见这口袋里,各种花色不一,品种各异的蛇缠绕在一起,正在不停地扭动着身躯,企图钻出这口袋。我仔细看了一下,蛇是不少,可大多是些菜花蛇,乌梢蛇一类的蛇种(这类无毒蛇是可以卖钱的)。而我们要的青竹蛇却只有三条!我估计是他们没明白我们要蛇来是要救人性命的,大概当成平时二胖吃饱了没事干的消遣去了。

    “我要的青竹标(青竹蛇俗名)呢?”二胖系上口袋问道,“啷个全是这些蛇,不是叫你们至少抓六条的吗?”

    “青竹标不好抓得很,都没出洞来!”那小孩解释道,“整个后山都逛遍了,就只逮到这几条,所以冬奎和狗娃就叫我们先把蛇提回来,他们再去找。”

    这小孩这么一说,我立马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既然整个后山都没捉到几条,那冬奎和狗娃极有可能进入了与后山接壤的那片鬼雾林了。那片林子是一片原始的深山老林,面积究竟有多广,谁也不知道。但这片林子是我们村的禁地,据老一辈的人讲,那里面当年曾因打仗死过人,传说里面有好多游荡的孤魂野鬼,说来也奇了,那林子想必是潮湿得紧了,因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腾起雾来,我们村曾有人因找牛进去过,但最后都没出得来。自那以后,这片雾林子便被大家传得愈发神秘邪乎起来,兜那林子有鬼。小时候,我和二胖在村中什么地方都玩遍了,可就是没敢进那片林子。

    我把想法给二胖说了,二胖立马觉得这事很严重,要是那孩子真进去了,那可坏了大事了!当下我们就不敢再耽搁了,便决定让二胖进山去找,我负责先去抓蚂蝗和把这蛇给送回姜大贵家。

    二胖还挺有觉悟的,说做人不能太绝。他大概是想放生,先把青竹蛇清出来装好给我,接着便把口袋里的母蛇全都挑了出来放到另一只口袋里,然后提着口袋就往后山冲去。

    我看着二胖那奔跑的身影,心里暗暗祈祷那两小孩可千万别进那鬼雾林去,不然这事可真就大发了。

    我散了那伙孩子,提着蛇慢慢地往回走。也不知道那蚂蝗上套了没,便决定先去秧田看看。到了秧田田埂上,远远地望见我放的那几只竹篓。我忽然紧张起来,这要是一条蚂蝗都没引得来可如何是好?我坎坷不安地走到离我最近的那只竹篓,从秧田里提起来一看。

    我的乖乖!只见草团子上黑压压的一片,蚂蝗密密麻麻地吸吮在上面,层层叠叠,挨个地挤在一起。看得我头皮直发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一个草团子上少说也有好几十条,五个草团子,怎么说也有一百条了。

    费了半天劲才把这些蚂蝗给弄了下来,然后找到一只大玻璃罐子给装了进去。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此时山边的天空已经是霞光万丈了,我带着这些东西回到了姜大贵家。

    还没进姜大贵家的门就听到了一阵哭声。进去之后便看见一个老婆子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停地啼哭,想必就是姜大贵的丈母娘了。我估计她大多被那死尸状的骇人模样给吓到了,这哪个当娘的见到自己的女儿有个好歹都会这样。站在他旁边的就是牟村长,正不停地劝她,说有我爷爷在这里,这事还没定数。

    屋中的摆设已被移开腾出了空间,屋子正中放置着三只巨大的黄桶,这些黄桶是农村过年是用来盛水烫猪拔毛用的,两个人坐在里面都不显挤。我看到里面盛着白色的浆子,正不停特向外冒着热气,爷爷就在一旁不时地往里面加着药。

    我看了看床上的三人,脸上红色的尸斑似乎淡却了些,我注意到,还是没有缓和过来,颜色只是淡去了一点,轻微的一点。而且我还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揭掉了,肚子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谁给掀了起来,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而就在肚皮上面肚脐眼的位置,却罩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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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血泡尸斑

    我看得格外分明,只见那玻璃罐子中塞着一张一半已经被燃成灰烬的黄纸。

    原来是爷爷在给他们拔火罐,这种所谓的“土医法”在农村很是常见,但“土法子”并非是无用之功,拔火罐实乃中医常用之术,因其独特的行气活血、舒筋活络、消肿止痛、祛风除湿等功效而被广泛流传。农民做农活的时候,跌打肿伤也是在所难免得。但因心疼钱,则大多会用些土法子来治疗,例如拔火罐。拔火罐所要的工具及其的简单,一只大小适宜的玻璃罐子,一块边缘尖锐的瓷渣子(玻璃或瓷器的碎片),一碗清酒,一张易燃的纸(餐纸最好),外加一盒火柴就可以了。医治时,首先确定患者病患部位,然后再用清酒涂抹消毒,再拿瓷渣子在上面扎上若干小眼,最后点燃纸张塞进罐子,以极快的手法覆与其上。因罐中的纸在燃烧过程中需消耗氧气,导致罐中的气压猝然变低,就使得罐子能够吸附与人体上面,待罐中出现血泡时,则是体内淤血排出的体现。

    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看得一阵心惊!

    拔火罐有一点却很是重要,这一点或许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或许连一些医术不精的医生也不知道。那就是人体上有一处是万万拔不得的,此处如果贸然拔了火罐,轻者气血嬴虚,重着甚至连命都会没了。

    这个独特位置,就是肚脐眼!

    因肚脐眼所处位置就是人体下丹田所辖之区。精、气、神三者,精气二者皆位中、下丹田。《东医宝鉴》一书阐述了丹田的功能:“脑,为髓海,上丹田;心为绛火,中丹田;脐下三寸之处为下丹田。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气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古人称精、气、神为三宝,视丹田为贮藏精气神之所在,因此很重视丹田的意义,把它看作是性命之根本。而这上、中、下三处丹田犹如海纳百川之状,将人体三宝储于此处,同时这三丹田也是息息相通,本命相连的。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为中下丹田所络之处,在这个地方下罐,人体的精气将会有可能遗失殆尽,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爷爷现在就用的这一方法,按理说,以爷爷的博闻见地,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但他却偏偏这样做了,这岂不是由可能将这床上三人至于死地?

    我正欲上前询问爷爷是何缘由时,晃眼之间竟然发现那三人肚皮火罐子周围似乎有什么一丝发亮的东西,我走近细看之后才发现,围在火罐子周围竟然是几根“定尸针”!

    看到这些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子,都吃了那含有血尸毒的“竹笋”,现在想必早已毒入五脏六腑之内,爷爷在火罐的周围下针,大概是暂时封住了丹田的气血之脉,从而将肚中的毒素导出体内。

    但是,我注意到,即便如此,那三人的肚脐眼里只引出了少许殷红色的毒液。

    “怎么只有三条青竹蛇?”爷爷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们身上的毒至少要六条才够解啊!”

    “爷爷,这东西大白天真的不好抓,”我解释道,“逛遍了整个后山就只逮到了这三条,为此有两个帮忙抓的小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出了什么事吗?”爷爷转过身来问道。

    “他们有可能为抓蛇进了后山的鬼雾林去了,”我说。

    “什么?他们跑道那林子里去了?”爷爷皱了皱玫道,“那地方可真去不得啊!邪性着呢!”

    “不过二胖已经去找了。”

    “唉!今天出的事可真不少啊!!”爷爷饶有意味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埋头顾着配药了,过了半晌,他把那一大包莲子递给了我,示意我把它给剥出来。我接过来打开,从中拈起一颗拨掉了包在莲子外的绿衣皮。

    “不是这样的!”爷爷突然发声阻止道,随后他拿出了一把小刀,再选出一颗莲子。说了句你看好,就用小刀小心地划开了莲子,然后从里面挑出了那绿色的蕊。

    这也太那个了吧!一颗莲子只要其中的胚芽,看来这悬壶之道还真是博大“精”深啊。我拿起小刀效仿爷爷地方法,把一颗颗莲子划开,然后挑出胚芽蕊放在旁边的那个小碟子里。

    划了一会儿,感腰有点算了,便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见天已经全黑了。

    其实我担心的还是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二胖给找着了没。

    一直划了一个钟头,才总算把手中的莲子尽数弄完。正在这时,忽然背后传来“啵”地一声,我急忙回头一看,发现是爷爷拔去了姜大贵肚脐眼上的火罐子。

    我过去一看,爷爷正拿一块布抹去被火罐子吸出来的红色液体。看样子“火罐疗法”只有一定的作用,效果并不十分明显。

    “过来搭把手”,爷爷大概已经备好了所有的药材器皿,看样子是要准备正式医治了。

    我看了看放置在屋子正中的那三口大黄桶,然后走过去闻了闻。发现里面那白色的浆子不是别的,正是那糯米水。糯米由于其独特的糯性,大概是用来拔尸毒用的。黄桶里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我闻不出来是什么。可能是爷爷在里面还加了其它的药了。

    爷爷为诊治方便,就把一只黄桶移到与这件屋相连的另一间屋里去了,然后吩咐那老婆子(也就是那妇女的母亲)把他女儿给移了进去。过了一支烟的功夫,爷爷挑起布帘子走了出来。让我和牟村长把姜大贵和他那五岁大的儿子除去衣衫,然后合力把他们分别抬到那两只黄桶里泡着。

    等把他们爷俩的衣服脱光了之后,才发现他们身上的尸斑大多是在上身,而几乎没有。我看到那红色尸斑已经变得拇指那么大了。那些红色的斑点不知何时竟然鼓了起来,红通通,亮亮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我估计那东西用针一刺就会飙出那毒血来,所以过程中格外小心,生怕那红色的尸斑破掉然后粘到我身上。

    爷爷端过一旁的蚂蝗罐子,然后把右手伸到我面前,我会意地挽起了他的袖子。然后爷爷伸手从里面捞出一只肥硕的蚂蝗,再捉住它往那姜大贵的身上凑去。只见那蚂蝗的吸盘触到那尸斑,就像是异性磁铁一样,立马军住了。

    “就这样做,”爷爷把蚂蝗分到两只罐子里,一只给了牟村长,另一只递给了我,“小心点,注意千万别弄破了,只要你没粘到那毒液,你是不会被传染上的。”

    “哦!”我接了过来,然后从里面捉出一只只蚂蝗,小心翼翼地放在姜大贵已经变成了红色血泡的尸斑上。不过面对这样一个“尸化”了一半的人,我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想起今天下午他那副恐怖异常的样,心里总感觉渗得慌,好像坐在我对面的姜大贵会随时跳起来一样。我看了看负责给那小孩贴蚂蝗的牟村长,他倒显得很是镇静,估计是那小孩没这姜大贵难看。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总算给他身上全贴完了。我站起身来擦了擦汗,长吁了一口气,心想总算不用对着这骇人的姜大贵了。

    我怕姜大贵身上还有什么部位被遗漏掉了,所以就仔细的检视了一遍,然而就在我的视线落到他臂膀上时,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我看到上面有个奇怪的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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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两个诡秘的小孩

    我之所以觉得那个针眼十分奇怪,其实是因为那个针眼的的形状,那针眼好像阂平时所见过的大相径庭。于是我就准备低头细看一下,然而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响起了“嘣!嘣!嘣!”的敲门声。

    我走出里屋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二胖。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我看到二胖全声都被淋得湿透了,衣服全都粘在身上,使得他那壮实身板若隐若现。二胖脸上还有几道血口子,大概是给山上的树枝给划出来的,我还注意到二胖身上还有好大一块泥斑,估计是在找人的时候摔了一跤。

    “那两小孩呢?”我问道,“找着没?”

    二胖呵呵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把他那肥胖的身躯望旁边一挪。顿时我才发现他身后有两个小孩,可不正是那上山抓蛇的冬奎和狗娃。

    我把他们让进了屋里,二胖连湿了的衣服都来不及脱,就把别在裤子上的那只口袋给解了下来。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不多不少,刚刚三条青竹蛇,看来是二胖在找人的时候顺便抓的。

    旁边那两个小孩任然在那里傻傻地站着,仿佛做了错事一般,我于是便安慰了他们几句,并叮嘱他们以后可不能乱跑了,尤其是山后的那片鬼雾林子。但那两小孩听了似乎没多大反应,而是心照不喧地相视神秘一笑!

    那神态就像是做了恶作剧一般,我寻思这两小屁孩在山上看见美女洗澡了,神神鬼鬼的,难不成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同时,我看到他们手里似乎攥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一颗白色的糖。

    我正想问他们手上是什么东西时,爷爷却从里屋走了出来。

    “找回来了?”爷爷看着那俩小孩问。

    “嗯!”我应道,然后把手中装蛇的口袋递给了爷爷,爷爷接过去一看,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然后他提着蛇就向里屋走去,说了句“跟我来!”

    我回过头看了看冬奎跟狗娃,担心他们家人可能在找孩子了,便让二胖把这俩孩子送回去家,顺便也把衣服换了。二胖答应下来,便领着这俩孩子走出了屋,就送他们回家去了。

    我回到里屋里,发现泡在黄桶里的姜大贵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那蚂蝗现在已经吸得圆鼓鼓的了,身躯都涨大了好几倍。现在仍然一副没吸过瘾的样子,吊在姜大贵的身上,就跟那牛虱似的。那副场景,直看得我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不过,可能是这蚂蝗吸毒的缘故,姜大贵那酱紫色的脸倒也有所缓和,全然不似刚才那副狰狞骇人之相了。

    爷爷把口袋解开,把里面最粗的那条青竹蛇给提了出来,然后就放在了姜大贵的黄桶里。那条蛇本身就受到了惊吓,在加上被人突然地放入水中,便本能地张开那张粉红的嘴,露出了里面那长长的毒牙,然后一口就咬在了姜大贵的胸膛上。

    青竹蛇的毒性虽不及我们这里的烂草蛇那般猛烈,但要是正常人被咬到的话也够他喝一壶的。青竹蛇的毒液与其他蛇种的毒液有着本质的区别,这种蛇的毒液,至清,至纯,至烈,用来克制其他的毒,效果最是显著。所以在人们泡制药酒的时候,大多都会塞根青竹蛇在里面,使其毒液散发在酒里转换成药性。但凡有个什么风湿肿痛的,都用这蛇泡制的药酒一抹。效果立杆见影,这青竹蛇的独特效果可见一般。

    这姜大贵所中的尸毒自然要比他女人和儿子的毒性要猛得多,于是爷爷就再放了两条下去用以克制尸毒。凡事讲究一物克一物,这尸毒的克星就是青竹蛇的毒液。不过,普通的尸毒或许可行,但据爷爷说这是血尸身上的毒,可不见得是那么好解的。那小孩身上的毒是最轻的,所以爷爷只放了一条最小的青竹蛇进去。剩下的两条爷爷拿到里面的间屋里去了,估计是给那妇女放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爷爷出来了。只见他放下了口袋,然后走到了桌前把那碟莲子的胚芽尽数倒进了捣药罐里,不停的捣动着。看样子,他是在配制内服的药,捣碎了之后,他又把那些划成两半的莲子分别倒进了几只黄桶里。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这一天也真够忙碌的,现在浑身就像散了架一般,倦意如潮水般一阵阵地袭来。我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起来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人给推醒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一看,是爷爷。

    “怎么了?”我站起身来问道。

    “回家了,”爷爷点燃烟抽了一口说道,“他们身上的尸毒已经暂时被控制住了,撑过今晚应该没问题。”

    “哦——好!”我用手抹了把脸,然后就帮爷爷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

    我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牟村长,他似乎却没有回去的打算。

    “村长,你不回去吗”我问道。

    “说起来,姜大贵也是我本家远房的表弟,你们都走了,这屋里就只剩下他老丈母娘了。”牟村长叹了口气道:“唉!哪个晓得今天就出了这个怪事哟!你们回去睡瞌睡,我在这里守到起,有啥事我就来喊你们。”

    爷爷看他执意守在这里便也不在说什么了,毕竟多一个人守着也是好的。

    我和爷爷出了姜大贵家向自家走去,那老婆子倒很是感激爷爷,拄着拐杖送了好远,我一个劲地劝他回去,可他仍执意不肯。

    回到家后,我下了两碗面条和爷爷吃了,然后烧了点热水给爷爷洗脸烫脚。弄晚这一切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也能是由于今天太累得缘故吧,头刚一沾到枕头我就睡过去了。

    但是!这一夜睡得却不怎么安实,老做着奇怪的梦魇。辗转反侧地难以入睡,就这样一直熬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

    “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扰醒了我。我这个人别的都好,可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我特烦人家妨碍我睡觉。我懒得搭理是谁,翻过身去准备继续睡。

    可那人敲得还更起劲了,那阵势仿佛要拆掉咱家的门一般。我见再这样下去,这门板还没准真被他给敲散架了,便骂骂咧列地披起衣服去给他开门。

    “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你……”话说道这我就停住了,因为我打开门之后看到的居然是牟村长。

    “怎么了?村长。”我打着哈欠问道。

    不好了!姜大贵和他婆娘不见了!只见他一脸惊骇之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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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2: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行尸走肉

    “不见了?”我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怎么会?”

    “出什么事了吗?”只见爷爷披着衣服从楼上走了下来问道。

    “不得了哇!”牟村长苦丧着脸说道,“就今天早上,我醒来后才发现有点不正常,结果往黄桶里一看,就只有个娃儿还在里头,姜大贵和他婆娘玉芬都不见了!”

    这事可见鬼了,我想了想;这两人不见了似乎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有人故意在牟村长和那老婆子打盹的时候,趁其不备而将这两口子移走。但这种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又或者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因为在移动这两人的时候,那不可能没有动静,再者说了,那谁吃饱了撑着没事背着两具“死尸”满村乱跑?这两个中了尸毒人,又不是木乃伊还可以买钱,偷走作甚?这二,我一想,这心里就打冷颤,因为这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自己“走”出去的!这会是什么概念?我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一副什么场景。

    因此我预料这两人极有可能是自己“走”的,因为这两人并不是完全不具备行动能力。就拿昨天下午我们刚到姜大贵家时来说,姜大贵那阵仗那是却对有这种可能的。而究其缘由,则有可能是“血尸毒”已深入这两人的五脏六腑,现在早已是病入膏肓了。而昨天大概是爷爷没有想到这“毒”竟然来得这么猛烈,居然使得姜大贵和他老婆已经完全“尸化”!从而达到了“行尸走肉”的地步了。

    “这不太可能啊!”爷爷摇了摇头说道,“这‘血尸毒’是挺厉害的,但我敢打包票,他们少说也得要两天尸毒才能深入骨髓,从而‘尸变’!况且我昨天晚上已经镇住他们体内的尸毒了,除非……”

    爷爷说道此处就忽然打住了!泰然自若的神态立时变得有些难以置信起来。

    “除非什么?”我和牟村长迫切想知道下文,急忙问道。

    “不可能……”爷爷喃喃道,“这绝不可能!”

    爷爷怎么了,突然变成了这样?我看着眼前的爷爷,不明所以。

    又过了良久,爷爷慢慢地点上了烟抽了几口,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去姜大贵家看看吧!”爷爷终于说道。

    姜大贵家。

    黄桶里盛的糯米汤已经冷却,里面的青竹蛇已经被溺死,然而泡在里面的人却不见了。只有那只小黄桶里还坐着一个孩子,面如菜色,乌唇紧闭。我上前探了一下,早已是气若游丝,想必已是命不久矣。一旁的老婆子已经哭得出不了声了,正木讷地望着那两只黄桶。

    我在一旁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只能呆呆地望着爷爷。

    “大妹子!”爷爷上前对那老婆子说道,“不是老朽见死不救,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也算是他们的命该有此劫,你还是想开点吧!”

    但那老婆子听后却仍然没有任何反映,一副散了魂的样子。

    “这个孩子还有救吗?”我问道。

    “回天乏术了,”爷爷黯然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肯定是救不活了,再这样下去也只是凭添他的痛苦罢了,因为中了尸毒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十大叔,你不是说还有机会治好的吗?”牟村长看着那小孩有些不忍地说道。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是指的纯粹的“血尸毒”爷爷叹了口气:“唉!如果是解普通的尸毒对我来说倒是并非难事,这‘血尸毒’能不能解我也只是暂且一试,拿不了准;但这种尸毒却是超出‘血尸毒’的,这种尸毒我是铁定解不了的。

    “什么?这玩意儿比血尸身上的毒都要猛?”我一时觉得有些匪疑所思,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血尸就是最可怕的毒物了。

    爷爷说完后拿出了一根灸针,就向那小孩走去。

    “等等!爷爷,你这是干什么?”我急忙拦住爷爷,心想你该不会是想要把那小孩结果了吧!“你不能这么做。”

    “不用担心,我只是封住他的经脉而已,让他走得没有痛苦罢了。”爷爷推开我,就要向那小孩下针。

    而就在此时,坐在床边那老婆子却突然朝爷爷扑了过来,然后猛地跪在地上:“大哥,求求你救救我的外孙吧,他才五岁,不能就这么折了啊!”

    “这……”爷爷一时不知所措,随即弯下腰去扶,“大妹子,起来说!”

    “我不起来……”那老婆子老泪纵横,不禁令人潸然泪下,“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救救他吧,他还小……”

    “大妹子,我不是神,我是真的没法子啊!”爷爷解释道,“现在这孩子已经在鬼门关排队了,谁也拉不回来了……”

    那老婆子一听爷爷这话,身体竟然软了下去,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昏厥过去了,便和牟村长把她抬到床上让她躺着。爷爷走到那泡着小孩的黄桶前,缓缓地将针刺入了小孩的后颈……

    难以置信,前两天还是一个活泼乱跳的天真小孩,现在却就要离开这个他尚未享受的美好世界。屋子里的我们都沉默不语,似乎在用这种方式送别这个仅有五岁大的孩子。

    过了很久,爷爷才转过头来吩咐道:“邦坤(村长的名字),麻烦你再去一趟姜大贵老丈人家,叫些人来料理后事吧!同时,你把全村的人都组织到村中的大榕树下来,我有话对大家讲!”

    “好,”牟村长答应了一声,便去喊人去了。

    我看了看窗外,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日晒三杆了,这清早一起来就没个消停,现在倒突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了,我这才想起还没吃早饭。便和爷爷说我们先回去,待早饭吃了再来不迟。

    但爷爷说什么都不肯,他说可别又出什么岔子,让我先回去煮饭,他等会儿就回来吃。我见他这样坚决便也不在说什么了,就独自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后,洗净了锅灶,把米给淘好了放进锅里,然后掺上水盖好盖子。再把火烧起来之后就捡了几个土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上面刮土豆皮,打算炒土豆丝吃。

    在我刮掉三个土豆之后,二胖竟然来了。

    “哟!我说老十同志,这么大一早上,你老还没吃饭啊?”他来了倒不客气,大大咧列地,一坐在那把爷爷常坐的红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欠扁样。

    “有屁快放!”我白他一眼道,“老子还要做饭呢,没事别来烦我!”

    “啥子嘛!兄弟伙关心一下还要不得?”二胖笑道,然后从那椅子上站起来,再蹲到了我面前看着我刮土豆。

    “你他娘的到底有什么事?”我放下手中的土豆冲他问道,我感觉肯定是有什么事问我。

    “嘿嘿!”二胖贼笑一声,然后凑过来问道:“那姜大贵一家怎么样了啊?”

    “你问这事干嘛?”我问他道,心想难道姜大贵昨晚“诈尸”的事这么快二胖也知道了?

    “有问题吧?还把我瞒到起!”二胖神色颇有些得意,“这事我早就晓得了,姜大贵现在肯定没在他屋里头!”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惊讶道,“难道你刚才去姜大贵家的?”

    “我没去!”他说。

    “那你怎么……”

    “嗨!你还不晓得哟?”二胖打断了我的话,“现在这个事整个西角村都传遍了!!”

    “都传遍了?”我寻思道,“怎么会这么快?”

    “是牟村长说的?”我问,因为这事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这事大概是他张扬出去的。

    “不是他说的,”二胖摇头道,“而是别人亲眼看见的。”

    “看见的?”我一时有些纳闷:“什么别人亲眼看见的?”

    “听别人说啊!”二胖有些故作神秘地说道:“村中有好几个人在昨晚上看到姜大贵和他婆娘了!”

    “啥?有人昨晚上亲眼看见他们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感到一阵激灵,心想还真是那姜大贵和他老婆诈尸后自己跑出去的??

    “看见他们在干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只见二胖瞪着眼说道:

    “有人看见姜大贵背着他婆娘在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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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2: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月半鬼节

    “啥?”我停下手来看向二胖,“就昨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姜大贵背着他老婆在跑步?”

    “就是啊!”二胖有些夸张地点点头,“昨天晚上,村西的张二火,村东的杨开富,还有位于村中的冯金贵都看见了!”

    我心想这也太扯了吧!“大半夜的,这姜大贵和他老婆‘诈尸’起来锻炼身体?”

    “我估计他们是想参加北京奥运?”二胖笑道,“半夜起来响应国家的全民健身号召了。”

    “那他们是昨夜什么时候看见的?”我又问道。

    二胖想了想说道:“他们今天一起床就在摆(谈论)这个,核对了一下,大约是在昨晚上一两点的时候。”

    农村人所指的昨晚上其实就是破晓之前,也就是说昨日天黑到今天天亮之前都被认定为是昨晚。我和爷爷大概是昨夜凌晨一点钟左右离开姜大贵家的,但没想到,我们前脚刚走,后面紧跟着就出了这事。

    “这晚上黑灯瞎火的,他们没可别是看错了?”我问道,试想或许有这种可能,那就是被人给认错了。

    “那啷个会!”二胖说,“昨晚上月亮大得很,晚上热得不得了,他们睡不着,就起来歇凉,结果就看见了姜大贵和他婆娘在跑。”

    “在跑?”

    “差不多,”二胖估计发现是自己吹牛吹得大发了,急忙改口道:“确切地说应该是“跳”!”

    “据他们说,”二胖接着说道,“昨天晚上,他们在院子里歇凉的时候,就发现秧田的田埂上有两个人很奇怪;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在那一跳一跳的。那女的把手臂搭在那男的身上。张二火他们看了半天,最后才发现走在后面的那个好像是姜大贵的婆娘玉芬。他以为这两人有事在走夜路,跑上去准备打个招呼。可上前一拍,只见两人满头血污地转过头来,把张二火吓得半死。”

    看样子还真“诈尸”了?我一直不敢想象的事终于发生了。

    “今天是几号?”我略一思忖便问二胖!因为我只记得阳历,阴历我忘了。

    “今天十五了。”二胖说,“你问这个做啥子?”

    “什么!今天十五?那昨天……”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昨天就是‘月半’!”二胖打断了我的话,“俗话说:‘七月半,鬼乱窜’!他们莫不是真的诈尸了喃?”

    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极大。因为昨天就是“中元节”,中元节名间俗称“鬼节”,鬼节顾名思意就是“鬼”过的节日,据说这就是阴间所谓的“过年”。中元节又被称为盂兰节,相传那一天,地狱大门打开,阴间的鬼魂会放出来。有主的回家去,没主的就到处游荡,徘徊于任何人迹可到的地方找东西吃。所以人们纷纷在七月里以诵经作法等事举行“普度”以普遍超渡鬼魂,恐防他们为祸人间,又或祈求鬼魂帮助治病和保佑家宅平安。因此南方地区在这一天有祭祖的习俗。

    一般农历七月称之为“鬼月”,农历七月十四为“七月半”。就是在这一天,什么光怪路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因为这一天是全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据说这一天任何邪性的东西都会百无禁忌。由于这一天过于阴煞,农村人都相当忌讳这一天,婚嫁,发丧,破土盖房等都绝不会选在这一天。

    如果不出我之所料的话,姜大贵昨夜或多或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突发异状的。而昨晚的月光很是皎洁,没准儿就是它给引起的,只要那月光照到了姜大贵的身上,所谓的“尸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在这个时候,村广播站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全村的同志们请注意,马上到村中的大榕树坝下开会,我十大叔有话要讲……”喇叭中传来牟村长的声音。

    我一听直打抿笑,什么“我十大叔有话要讲……”说得未免也太那个了吧,不过我爷爷在村中的地位和声望还真不是盖的,甚至在有些时候超过了他这个村长。

    “有热闹看了,”二胖作势要走,“你去不?”

    “我就不去了,我爷爷要讲什么我大概也知道”,我继续刮着手中的土豆,“我爷爷还没吃早饭呢,我要在家做饭!”

    “那我走了啊。”二胖说完就一路小跑去了,想必是去榕树坝下抢位置去了。

    我把手中的土豆刮完后就回到了灶屋。先洗净,再切丝,然后切了点腊肠掺和着抄了一碗,接着就准备切几块红薯垫锅底好焖饭。

    我在苕坑(红薯窖)里,拣了几块红薯上来。由于红薯窖里很是黑暗,我便站在窖坑的边上用火钳夹了几个出来。

    然而就在我夹了两个之后,我就夹不上来了。于是我把身子放底了些,伸长了手去夹……

    但这时却忽然飘来一股子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当时我并未在意,以为可能是窖内受了潮,亦或者是爷爷当初窖苕的时候稻草塞得少了,导致红薯烂掉了。我随即便再夹了几个出来,合上了红薯窖的盖子。

    我端着这几个红薯拿到了屋后面的水井旁,打上来一桶水浇在上面,搓洗干净之后,我拿起刀准备削皮……

    突然!就在我的刀要碰到我手上的那块红薯的时候,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我把那块红薯拿到鼻前闻一闻,一股差点没让我把那块红薯扔掉的气味直冲我的脑门!!

    我竟然闻道了一丝尸臭!这味道而且和姜大贵家的那碗不明来历的“血油笋”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不通。

    我又拽着这块红薯在地上磨了磨,拿起来一看。

    只见那切面上竟然有点点红斑!

    这块红薯怎么了?我脑袋里出现一个斗大般的问号,随后我又拿起其他的四块闻了闻,仍然有这种气味。

    会不会是这红薯因为什么奇特的原因,像什么微生物发酵腐烂之后就是这个味?但我发现这个设想很是牵强,因为姜大贵一家吃的不是红薯,而是长得很像竹笋的那东西。

    很显然,这东西有问题,为安全起见,还是不吃的好。我把那红薯往猪食锅里都没敢倒,怕有问题。挖了个坑埋了之后,洗了个南瓜切了放锅里,准备等爷爷回来吃饭的时候,把这事和他说说。

    饭很快就做好了,然而爷爷却迟迟没有回来。

    我等了一会儿,实在等得急了,便锁好了门打算去村中的大榕树坝看看会开完了没,顺便喊爷爷回来吃饭。

    大榕树坝位于村子的中央位置,那里本是一片巨大石坝(天然形成的石头平面),面积很广,约有五百来个平方米的面积。村民们最喜欢在这片石坝上翻晒粮食。每逢炎阳晴日,来这里的络绎不绝,有的是来晒自家的谷米小麦的,有的却是来这里乘凉的。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就在这片石坝正中的位置却长着一棵参天大榕树,枝繁叶茂,冠如华盖。那树干粗得要有十个小孩手牵手方能环抱,那枝叶密集的程度,夏天的时候,玉缀满树,蔚然可观,遮荫效果尤其明显。这盛夏的阳光犹如芒刺,毒辣得很,可就是不能射得穿这巨榕,甚至那地上都见不到半点斑驳的光影。或者下雨的时候,这榕树犹如巨人撑开的巨伞,人在树下躲雨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任它大雨倾盆,枝丫间绝对滴不下一滴水来。所以无论晴日雨天,这里都是饭后闲聊,喝茶对弈的好所在。

    当我到榕树坝的时候,村民们却已四散开来了,看来是会已经开完了。现在是农村活计的忙时,大家都趁早,天还不是很热回家干活去了,不然到了晌午,那太阳都能把人给烤焦了,大家那时候是下不得地的。

    我在人群中寻觅爷爷许久仍未果,待人散去之后才发现,爷爷还在榕树下的石凳子上坐着,正和身边的人谈论这什么。

    我走上前发现二胖爷爷也在,还有牟村长,二胖也坐在他爷爷旁边。

    “爷爷,”我叫道,“吃饭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吃吧,我马上回来,”爷爷看都没看我一眼回道,随后就只顾和李爷爷(二胖爷爷)谈着什么。

    “那好,我把饭给你留在锅里,”随后我就使了个眼色给二胖,示意他跟我走。

    二胖会意,和他爷爷打了个招呼便阂同路往我家走。

    “刚才会上爷爷说了什么?”在路上我问道。

    “你爷爷首先说了姜大贵家的事,说要是有哪个看见了就马上跟他说!”二胖边走边说道。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爷爷大抵就是讲这个。

    “还有!”二胖接着说,“刚才开会时才晓得村中有人失踪了!”

    “啥?这村中又有人出事了?”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二胖,“谁不见了?”我问道。

    “就是冬奎跟山娃,”二胖说,“就是昨天帮我们抓蛇的那两个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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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3: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诡异梦魇

    “冬奎和山娃?昨晚上你在后山找到他们之后,不是将他们送回家了吗?”我问道。

    “昨晚上我是送到他们屋里(家里)的,”二胖说,“是亲手交到他们父母手上的,错不了!”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我接着问。

    “就是今天早上,”二胖想了想说道:“听说这两个娃儿今天清晨去放牛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太阳都升得这么高了,还不见回来。最后发现牛都回来了,人却不见了。”

    “在哪儿放的牛?”我问。

    “后山!”

    “后山??”

    这俩孩子放牛去后山干什么?我很是纳闷。

    我知道农村普便有放早牛的习俗,因为小时候我也放过,那时咱家的牛还没有卖掉。当小孩子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夜色尚还朦胧的时候就会被家里人给叫醒起来。因为必须赶在太阳还没有升高,天还不是很热之前把牛给拉到有水草的地方放饱。早饭一过,那气温就上来了,到那时候牛肯定是上不得坡的。我们这地儿大多是水牛,其实水牛比人都还容易中暑,是不能在中午太阳毒辣的时段放的,况且人也肯定受不住。所以每逢清晨,每家的孩子都会被家人从床上给拧起来。然后放牛娃们幺五喝六地邀赶着自家的牛往那山坡上去,一路上欢歌笑语,好不热闹。全村有多少户人就差不多有多少条牛,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去放牛,浩浩荡荡的,那情形颇为壮观。孩子们在放牛的时候可以自由地玩耍,满山地疯跑;或者从家里偷来柴米油盐,燃起一堆篝火野炊,就这样度过一个美好惬意的早晨。等到太阳晒到脸上有些发烫的时候,孩子们就知道该赶牛回家吃饭了。这时候家里的母亲都已经把饭给做好了,大家纷纷猜测自家的锅里留着什么好吃的。就这样,孩子们怀着一颗美好的童真之心度过了一个个暑假的早晨。

    咱们村四面环山,这放牛的去处是很多的,但后山却很少有人去。那个鬼雾林子的传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已经在村中人们的心中扎下了很深的根了。或多或少就是这个缘故吧,总之后山是很少去的。

    “今天早上放牛你去没?”我问二胖。

    “嘿嘿!”二胖一笑:“昨晚上我不是去后山找人淋了雨吗?今天才发现整凉(着凉)倒了,所以就没去,让我手下的娃儿们帮我放了。”

    “就你那身板,壮得跟牛一样,也会因为淋点雨感冒?”我疑惑地看着他,“你他娘的别是想睡懒觉,趴在床上起不来了吧?”

    “那不是哟!”二胖辩解道,“这个老虎有打盹的时候,你二大爷我也有着凉的时候,谁规定我他妈的就不准感冒?偶尔脆弱一下也要不得?”

    “今天早上你要是也去了,”我想了想说,“那两个孩子说不定就不会失踪了。”

    “这我又不是你爷爷会算,我啷个晓得?”二胖一脸无赖。

    “唉!”我叹了口气道,“但愿这冬奎和山娃两个没出什么事才好。”

    “他们家里人都去找了,”二胖安慰道,“你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说不定只是在山上玩,一哈哈儿就回来了。”

    “但愿吧!”我说。

    “对了!”二胖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的样子,“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和你说了!”

    “什么事?”我问道。

    “就是你爷爷刚才会开完了的时候,”二胖说,“当时我爷爷和牟村长也在,他们围在一起在那榕树下摆龙门阵(聊天)。我好奇得不得了,就坐过去听,结果被我意外听见了一件事……”

    二胖说到此处就打住了,只见他嘻皮笑脸地转过头来:“你猜我听到了啥子?”

    我正听着,二胖却打住了突然问我,我有点不耐烦了:“我怎么知道,你他娘的别掖着了,快点说!”

    “其实,他们声音说得很小,我也只听到了一点,”二胖回忆了片刻说,“他们好像说的是下午去村后的竹林里,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我很是不解“去竹林找什么?”

    “这个我也不晓得,”二胖停下了脚步,“下午我们也去竹林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好!”我点头同意道。

    就这样边走边聊,不知不觉的,我家的老屋便已然在望了。

    “我回去了啊,再和你走下去我就到你家了。”二胖说完就转身往自家走去了……

    我突然觉得肚子响起一阵“咕噜”声,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呢,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家赶去。

    回到家后,盛了碗饭吃完,然后就把爷爷的饭留在锅里,再拿锅盖盖上。由于灶膛里的火尚未熄尽,所以锅内的饭菜也不会凉掉,爷爷等会儿回来还可以吃上热的。

    吃完之后,就出去在村子里闲逛了一番。顺便打听了一下,发现姜大贵的事已经在村中传开了,现在整个村里的人都人心惶惶,唯恐再生什么事端。而且,这件事好像大有星火燎原之势,隔壁的村似乎也有人知道了。事知道的人越多,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我隐隐地感觉到:这事或许没完,村里还会出什么问题。

    还有一件事,现在都日晒三杆了,外面热得像火炉,这个时候村子里是很少见到人的,大多都在家或者去村中的榕树坝乘凉喝茶聊天去了。然而我却还是听到了后山上传来一阵阵的焦急的呼喊声,想必就是冬奎和山娃的父母了。这个时候都没能找到,这俩孩子可能真的出事了。

    外面的阳光烤灼着大地,整个村子似乎都快冒烟了。我由于没带草帽,现在已是被晒得口干舌燥,在这么晒下去我估计就要中暑了,便急匆匆地往家赶,打算回家喝口水再说。

    回去之后才发现,爷爷已经回来了。现在点着一杆烟正抽得香,我到灶屋里舀了瓢水牛饮了下去,再往灶台上看了看,发现爷爷已经吃过了,于是我便拴起了围裙把锅碗给收拾干净了。

    收拾完之后,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老吊钟,指针已经指到了正午12点了,得,这顿早饭就当是午饭吃了。

    我看了看坐在老太师椅上的爷爷,他似乎心里有什么心事一样,有一口没一口地咂吧着手上的烟锅子。

    “爷爷,”我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有事和你说。”

    然而爷爷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想事想得痴了。

    “爷爷!”我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

    “啊?”爷爷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事?”

    “苕坑里的红薯……”

    我正说了一半就被爷爷打住了:“别研究什么红薯了,你回屋睡个午觉吧,下午可有的忙的了。”

    “可……”

    “快去吧!”爷爷说完站起身来,然后就上楼去了。

    下午有的忙?什么意思?我想了想,难道又出事了,村里又有人染上了尸毒?

    我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凉席上,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独自一人在村中走着,四周都被黑夜笼罩,静得出奇,静得令人可怕。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走啊走啊……走了许久还是走不到村子的尽头,我急了,开始发了疯一般地毫无目的地乱跑,当跑到我的肺仿佛都要被撕裂开来时,我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看了看四周,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我,竟然又回来了!还是这个古怪的村子,我永远走不出去的村子。

    突然!前方好像出现了一个人。我大喜,太好了,终于找到同类了。可我上前一拍那人的肩膀,那人却不理我。于是,我便绕了过去,打算从正面和他打个招呼……

    然而就在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时,我差点没被他给吓软趴在地上。那是怎样的一张人脸啊?不,那根本就不能叫做是人的脸,只见那脸上长满脓疮,一只眼睛“爆”出来一般,悬挂在脸颊上。脸上的肉大多已经腐烂殆尽,血肉模糊一片,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结缔组织和红色的经络血管。那些黄色的流脓正顺着脖颈慢慢地淌下来,然后流进了那血污不堪的衣服里……

    我抑制住恐惧看了看,发现那人竟然是姜大贵!!

    此时的我心脏仿佛就要跳出来一般,脚都感觉像是粘在了地上。我惊慌失措地想要呼救,可一回头,竟然发现是爷爷?在他身后还站着好多人,有二胖、牟村长、李爷爷、冬奎、狗娃、胖婶……

    我本以为是来救我的,大喜过望,急忙叫他们上前来帮忙。

    但他们前来却是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死命挣扎,想挣脱开来。岂料他们的手像是铁钳一般,箍得我不能动弹分毫。然后那姜大贵转过头来,张开了他那张流着脓水的嘴,露出了里面长长的獠牙,猛地朝我咬来……

    “啊——”我突然坐了起来,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下来。我摸了摸额头上惊出来的冷汗,庆幸刚才只是一个梦魇而已。

    “起来走了!”屋外传来了爷爷的声音。

    “去哪儿?”我问道。

    “村后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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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找牛角

    果真要去村子后的竹林?看来二胖那小子似乎没骗我,爷爷下午还真的要去竹林,不过去竹林找什么东西呢?那地方在我的印象中就只有竹子,没啥好东西可寻的。

    “快点!”爷爷在屋外催促道。

    “哦!来了!”我抓起床头的衣服披上就出了屋,随后锁上了门,和爷爷直往村后的那片竹林去了。

    在我们村子的后边,也就是后山的山脚下,有一片绵延不绝的竹林子。竹子发笋的速度是相当惊人的,甚至大有蔓延到后山山腰的趋势了,倘若你不识得路的话,也是很容易迷路的。竹林里的竹类品种繁多,有慈竹、斑竹、楠竹、水竹,还有好多品种不详的竹子。慈竹竹质较薄,用来划出的竹篾可以用来当绳子用或者编凉席;斑竹相对较厚实一些,可以用来编竹篓;楠竹枝干粗壮,用来做扁担最好不过了;而水竹则是最小的,只能长得指头般的粗细。但却是孩子们的最爱,因为水竹竹身细且长,可以用来做钓鱼的鱼竿。小时候,我和二胖胆子特大,就经常来这竹林里捉竹虫吃,抓来掐掉头跟还有翅膀,再抹点油盐放在火上烤,这东西富含高蛋白,味道保证香脆。竹虫通体金黄,翅膀上有点点黑斑,嘴上一根长长的吸管。竹虫是害虫,这吸管就是用来汲取嫩笋的汁液用的,被它吸过的竹笋则会在竹竿上留下一个小洞,待竹子长大时,则会演变成黑色的孔。所以一旦竹笋被它吸过,那这根竹子也就报废了。

    竹林里清风摇曳,竹影婆娑,本是一乘凉的好所在的,但这竹林子里却很少有人来。

    只因这地方依山傍势,虽算不上是风水宝穴,却也是埋葬藏死者的一品佳地。所以这竹林子里随处可见到一堆堆的坟莹,全村去世的人大多都会选在这里建造阴宅。所以要是你在里面玩耍时乱窜的话,冷不丁地就会撞到一块坟碑上,吓得你出一身的汗。这里还有的坟,年代过于久远,因此破败不堪,相当残旧。到了晚上的时候,你如果远远地站着看的话,甚至能见到一团团的鬼火从那里面飘出来。大抵因为这些原因,这里白天都很少有人来,要是晚上,是绝对不会有人敢前来的。不说别的,就那个阴森的氛围就能让人发怵!

    也许是这地方到处都埋着死人的缘故,这片竹林里阴煞之气极重,即便现在是炎热的三伏天,我站在这片竹林里却仍然感觉到,一股子凉飕飕地冷气直往毛孔里钻,鸡皮疙瘩都涌出来了。

    等到了竹林后才发现,二胖爷孙俩早就来了,还有村中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来了,想必是村长叫来帮爷爷找东西的。现在正围在一起抽烟,并不时地传出几下笑声。我看他们那乌龟放屁——吹壳子(吹牛说笑)的样子,大概是在议论村中哪个大闺女大好生儿子什么的。

    我四周看了看,发现牟村长居然没有来。这按理说村中什么事都是缺不了他的,爷爷今天下午上这里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我便拉过一旁的二胖问他:“牟村长怎么没来?”

    “你说他啊,”二胖大概没睡午觉,一副瞌睡焉焉的样子:“我爷爷说,他带村里的人去后山了!”

    “去后山?”我问道,“干什么?”

    “那还能做啥子?”二胖打了个哈欠道,“总……总不可能去玩吧,这大热天的。听说冬奎和山娃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冬奎他妈都中暑了,所以村长他们找人去了……”

    冬奎和山娃,居然还没有回来?这俩孩子铁定出事了!我又问二胖:那有没有人见到姜大贵?”

    “没有,”二胖摇了摇头说,“你不是说他尸变了吗?这青天白日的,他啷个会出来。”

    我想了想也是,便走到爷爷身旁。爷爷坐在地上,正在索着什么。我于是就想问他到这竹林里来到底找什么。

    等我问过之后,爷爷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摆手示意我别问了,然后他静静地把手上的那袋烟抽完。

    片刻之后,爷爷就把烟给抽尽了,然后他挖掉留在烟锅头里的烟,扶着一旁的竹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高声道:“大家围过来,我有话对大家说。”

    众人一听爷爷有话讲,便都围了过去。

    “要你们帮忙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只见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着的纸,然后慢慢地抖了开来。

    那张纸居然是宣纸,上面画着一幅图,我定睛细看了一下,只见宣纸上画着一根牛角一样的东西,而且还是爷爷用毛笔画出来的。爷爷的丹青之道已是炉火纯青了,所以虽然这幅图不甚逼真,但其神韵却是跃然纸上。

    “这不是一根笋子吗?”二胖看了一眼说道,其他的人也随声附和,兜这是笋子。”

    “我说十大爷,你想吃笋子也用不着这样吧?”一个小伙子笑道,“要我们这么多的人来帮你挖?”

    我再一次看了看爷爷手上的图,好像的确就是一根竹笋,似乎没啥特别的。

    “你们再仔细看看,笋子有长这样的吗?”一旁的李爷爷突然指着那偷道。

    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我果然看出了些什么。

    这纸上画的像牛角一样的东西,如果心眼不细的人看来,他就是一根笋子。但我仔仔细细看了半晌之后才发现,这根“牛角”或许不是笋子。

    “我敢肯定,这不是竹笋,”我对众人说道,“你们看,竹笋都是直的,而这根却是弯的。”

    大家一听我这么说,都纷纷说这的确不像是笋子。但究竟是什么,动物?还是植物?这谁也看不出来,于是就把目光投向了爷爷,想知道答案。

    但爷爷却还是没向大家解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是要我们记住了,看来今天要我们来这竹林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随后爷爷就把我们给分配了,由于这片竹林是呈带状形分布的,所以爷爷把我们分成了三组人,我和爷爷负责找东面这块;中间地带较为宽阔,就由那几个小伙子负责;二胖和他爷爷两个则负责找西边。

    爷爷叮嘱找到这东西之后,绝不能乱动,要立马向他报告。我们听了之后都点了点头,就四散了开来,找那根“牛角”去了……

    午后的阳光从竹林枝丫的间隙中射了进来,投在地上形成了点点斑驳。我和爷爷从竹林的东边进去之后,就向竹林的中间地带找去。地上大多是一堆堆的枯叶,和一些插在地上的那些残破的坟碑,由于这个时候早已过了竹笋的时令季节,地上的一切便一目了然。但就是有没有牛角一样的“竹笋”,所以,寻找的速度就很快。我和爷爷低头一边寻视地面一边往前走,找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后,我抬起了头,扭了扭发酸的脖颈,发现我们已经找到竹林中间地带这块来了。

    对面忽然传来一阵“哗哗”声,紧接着,那几个小伙子就跑了过来,他们一路上大概跑得很急,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跑得最前的那个见到我们后就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上,喘着粗气道:十大爷,找……找着了,李大爷在林子的西边发现了那东西!”

    我和爷爷听到之后,便停止了寻找,往那西边竹林赶去。

    等赶到了西边的竹林后才发现,这片林子就在我们老屋的后面,因为我们家就在村子的西边,这两地相距竟然只有十多米。

    进了西边的竹林子以后,果然发现积满竹叶的地上冒出了一根根小牛角一样的“竹笋”。那些竹笋其实与平时我们吃过的也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长度只有一根筷子而已,而且只有大拇指般的粗细。还有就是这“竹笋”它是弯的,外形极其像什么动物的獠牙。

    二胖正蹲在地上盯着那“笋子”,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我上前一拍他肩膀:“怎么?想吃啊?要不你割一捆回去让你你妈给你炒?”

    “屁!”二胖抬起头来,“那我吃了不就跟那姜大贵一样了?我可不想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看来二胖也不是太笨,也猜到了姜大贵可能是吃了这玩意儿才中尸毒的。

    我看了看爷爷,只见他拿出一把镰刀,小心翼翼地把那“笋子”从中间给剖了开来……

    我极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便把头给凑了过去,想看看。

    只见那根被剖开的“竹笋”的内壁上,赫然有一片绯红色的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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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尸牙香笋

    “爷爷,这到底是什么啊?”我很迷惑的样子,“可以告诉我吗?”

    爷爷并没有马上答复我,而是把那截剖开的“竹笋”递给了我,示意我闻闻看。

    我将那东西接过来之后,就放到了自己的鼻子前……

    立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冲我的鼻孔。我细细地闻了一番,猛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我看了看手中的这根“竹笋”,发现很是有些怪异。这东西闻起来就跟那桂花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竟然好像还要香上一些!这东西乍一闻,是挺香的,那股子香味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总感觉那味道怪怪的。慢慢地我逐渐感觉从那沁人的清香变成了妖艳的浓香。而且这东西,闻久了好像还有点上瘾,感觉还挺舒坦。于是,我就打算再闻两口。

    可就在这个时候,爷爷突然把那截“竹笋”从我手中给夺了过去,我正纳闷时,他却把他那宝贝烟锅子给递了过来:“快!抽两口。”

    我一时不明所以,不知道爷爷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将爷爷的烟锅接了过来。

    爷爷的这支烟枪挺长的,大约有我一整条手臂这么长。其实烟枪这东西还挺讲究的,长短粗细不同,他抽出的味道也不尽相同。长的烟锅子,他的味儿相当绵厚;粗一点的,烟味就散一点,但味道纯和。爷爷的这支烟锅子,可还真够分量的,一端接的是翡翠吸头,另一端那硕大的烟锅头则是纯铜铸就。我垫了垫,居然有一斤来重的分量。

    “想活命,就快点吸。”爷爷见我还在研究他那只烟锅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有这么严重?我正看着手上的烟锅子出神。一旁的爷爷突然就撂出了这句话。我听后忙不迭地拿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两口……

    顿时,一阵恶心感猛地从肺部袭来,胸腔内更是一阵翻江倒海。我急忙扶住一旁的竹子一阵干呕……

    “哟!你这莫不是要生了?”二胖在一旁挤兑我道,“这个阵仗?”

    二胖这话一出,立时引得那几个小伙子也在一旁也看着我发笑。

    呕完之后,感觉才好了些。我懒得理二胖他们,而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烟锅子。

    其实有一点,村中的人都不知道。但凡这这抽烟之人,多多少少肺都会有个什么问题,可我却从来没见爷爷喘咳过一声。爷爷虽说是一个嗜烟的瘾君子,但他平常所抽的却不是农村人常抽的旱烟,也就是俗称“土大炮”。爷爷抽的而是一种名字叫做“猫耳绿”的烟叶,这种烟叶只适合野外生长,而且专爱长在坟园里。自己栽,是不可能成活的。“猫耳绿”这种烟,因形似猫耳,且四季皆绿而得此名。这也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所以一般人大多不会知晓。这种烟叶抽起来不仅不伤身体,而且还有生津润肺,祛湿排毒之功效。

    所以刚才我闻了那“竹笋”之后,铁定是吸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现在全都吐了出来,看来这烟可真有祛毒的奇效。

    于是,我就再准备闻那东西试试看,心想反正有着东西,我拿起一根看了看,只见爷爷也没反对,想必也无大碍。

    可我第二次再闻的时候,却发现全然没有刚才的那股香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恶臭,那股子恶臭很是与众不同。而我也再一次闻到了一股死人的味道,是那种微微发甜的尸臭味!

    我赶紧再抽了两口,然后才将手上的烟锅子还给了爷爷。

    而这时候爷爷终于开口了:“这东西,他的名字叫做‘尸牙笋’。”

    “尸牙笋?”那个个子最高的小伙子围了过来,“啥子叫尸牙笋哟!”

    “这东西其实还是竹笋,”爷爷解说道,“只不过这东西感染了尸毒而已,才长成了这个形状。”

    “尸……尸毒?”那小伙子干笑了一下:“好像还挺吓人的,真有这个名堂劲?”

    爷爷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地上的那些尸牙笋,大概有数十根左右!其实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那就是这竹笋是怎样染上尸毒的?不过这片竹林是咱们村的坟地,尸毒有没有还真有也说不准。

    “爷爷,那这竹笋是怎样变成尸牙笋的?”我问爷爷道。

    “这笋子还在地下的时候就染上了,所以形态和生长周期也产生了变化。”爷爷指着那尸牙笋内壁上的那些血斑对我说道,“普通的竹笋变异大多是黑色的,可这东西却是……”

    “唉!”爷爷说道此处便叹了口气,“这红色的尸牙笋可就麻烦了……”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我不敢那么去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传说中的东西已经在村子里出现了。

    不过,现在我至少明白了一点。这一切,使得一件事情犹如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那就是姜大贵一家三口就是吃了这东西,才搞成现在这副局面的。

    爷爷又拿着镰刀刮开了地上厚厚地积叶,然后他用手拈起一撮土,放在鼻尖慢慢地闻着……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爷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渐渐地由最初的胸有成竹变成了难以置信……

    爷爷的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爷爷到底怎么了?

    突然!爷爷猛地站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回家去取样东西来,”爷爷说完后,就一转身出了竹林,大概是回老屋去了。

    由于没事可做,我便和二胖在竹林寻得了一块大石头,靠在了上面天南海北地胡扯着,那几个小伙子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幅牌,围在一起玩起了“”。

    这片竹林净于咱家老屋后面,所以约摸十分钟后,爷爷就回来了。

    我们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发现爷爷手上拿着根一人高的长杆子。起初我没看清楚,以为是什么普通的棍子,可到后来走进了才发现,爷爷手中提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把“洛阳铲”!

    那东西我认得,作为一个考古系的学生我不可能不知道。洛阳铲这东西,乃是盗墓贼用来探墓定穴用的,或者我们考古发掘的时候也会用到这东西来确定古墓的位置。也就是说,洛阳铲只有这两类人才有可能使用,寻常人家是决然不会有这东西的,那爷爷手中的这把洛阳铲是从何处得来的?

    “爷爷,”我上前按住了他的手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甭管了,”爷爷看了看我,“这东西的年纪比你都大好几圈,别问了。”

    “这……”

    “斋娃子,”爷爷神情颓然地说道,“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刨根问底了,爷爷将来有机会自然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爷爷的性子,他不想告诉你的事,任你百般手段,也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于是我转了个话题问道:“那这竹林有什么古怪的?”

    爷爷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抬起右手指向了竹林深处:“你看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爷爷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竹林深处隐约好像是一座坟。

    我们走了过去,发现这是一座还算是比较“豪华”的坟了。但与其说是“坟”,倒不如说是“墓”显得更为贴切。整个墓碑就有两米来宽,三米来高,想必生前定是个有钱人家。我们这里是不流行在墓碑上雕刻类似于“某某之位”的,所以只在碑上的正上方铭刻着“万古流芳”四个大字,另外,碑上还刻着些流云花纹和一些鸟兽图案。我们站在坟前看了半晌,都搞不懂爷爷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看看地上,”一旁的李爷爷突然说道。

    我们经他一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地面。只见在这座坟的前面,长着十几根尸香笋,那些像牛角一样的东西长在这坟前,让人看了总觉得怪异,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而就在此时,我突然想了起来,这座坟,我认识。

    那已经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在我的童年的记忆碎片中,有这么一位慈祥的老爷爷。他姓崔,由于崔爷爷老伴去世得早,膝下又无儿女,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拿我当亲孙子一样疼。可就在我十岁那年,崔爷爷却因心肌梗塞去世了,我记得当时是爷爷亲自为他下葬的,每逢清明重阳,爷爷都会提上一篮子纸钱,带上几支香烛和祭品来这坟前拜祭,那时爷爷就会像对待一位老朋友一般,嘴里念叨着什么。独自一人在那坟前坐上好久好久……

    “我的娘瓜神啊!”二胖在一旁很是吃惊的叫道,打断了我的思路。

    “怎么了?”我抬起头问道。

    “你们看!”二胖指着这座坟墓后那巨大的坟包说道。

    我们这里的风俗,在人死后都是会用棺材装殓的。和别的地方不同的是,我们这地方棺材是不会埋在地底下的。而是摆放在地上面,然后在四周夯上土,直到把这具棺材给掩埋起来,再在前面立上一人来高的墓碑。所以我们这里的坟不仅大而且高,特别是那墓碑,说比那卡车头大,都毫不夸张。由于那墓碑挡住了视线的缘故,我就往后退了退再看。顿时,一副令在场人都大吃一惊,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场景显露了出来。

    只见那坟包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尸牙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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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养尸地

    相信大家或许都有这个概念,那就是一种东西少数的时候并不可怕,也可能你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骇人之处。但要是这东西累积到一定数量且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出场的话,那就会是另一番场景了。也就是说同样的一种事物,在不同的时候却会产生两种截然相反的效果。打个比方,我相信作为一个男士而言,大多都是不会怵怕什么蟑螂的,见到“小强”的时候,或许你会脱下脚上的人字拖一股脑儿给拍下去,直到将之拍为浆泥,并以此为乐。但试想一下,若果有一千只蟑螂汇聚在一起,并且在你鼾意正浓的午夜子时突然爬到你的床上时,我估计你就是吃了虎胆熊肝也会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破,然后跌下床去。

    同理,一根竹笋对我们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恐惧感。即使知道了这东西是尸牙笋后,我也只是有些惊愕而已。因为知道只要不吃下去就没什么问题,所以我也只是觉得这东西有几分奇特异形。要说对其产生非常的恐惧感,倒也不见得。

    这依风水建造阴宅一术,古来有之,其中门道,颇有讲究。就拿这坟上长物来说,坟上长草是最好的。因在风水学中,土乃龙之肉,石乃龙之骨,草乃龙之毛,这坟上长草龙脉风水好。坟上的草茂盛代表子孙兴旺,财运昌盛,以自然生长的代表坟墓内获有龙气。坟上长草也是有区别的,以易长易生而健旺的草类最佳。一般长镰草和响玲草是最好的。这墓附近可以有松柏之内的树木,但唯独禁忌坟上长树。因坟上不长草对后代来说不是好兆头,所以农村人极其重视这一点,按照我们这里的说法,坟上三年不长草的,这坟里的死人就会尸变“罗叉”!因此,坟上一定要长草。

    然而在坟墓上面长笋子,这我可是破天荒地头一回见。

    可这种东西现在正长在这座坟包上,那数量不下于百数根。大家可以在自己脑海中构建一下,一座坟墓的上面,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牛角一样的竹笋,那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大概谁都会有一种汗毛直竖,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悚然之感。

    我们几个望着这座坟包,不知是惊讶还是恐惧,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良久……

    “我的天神啊!”二胖惊叹道,“我说这是啷个搞起的,怎么一坟包上全是这个?”

    一旁那几个小伙子也很是吃惊,相信他们也没见过这等“壮观”的场面。

    我看了看身后的爷爷,他似乎也很是惊撼的样子,也就是说,我们这里的人从来都没见过这东西。

    这坟墓上按理说是应该长草才对的,但是这坟上却长了满满一坟的尸牙笋,这是何道理?这怎么说似乎都觉得牵强,因为这太有悖于常理了。

    “爷爷,”我走到他身旁问道,“这……怎么会长这东西啊?”

    “唉!”爷爷叹声道,“本以为一切都会过去,可谁想到啊!当初就该烧了他的,都怪我当初一念之仁,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寻得这一块宝地可以镇得住。可谁料到,宝地变凶地,现在这里已经是一块养尸地了……”

    “你也别内疚了,”李爷爷上前拍着爷爷的肩说道,“哪个年轻都有犯错的时候,这都是命,没得啥自责的。”

    “可这东西已经害了人了。”爷爷摇头说道,“但愿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但是不知道已经发成什么样子了。”

    养尸地?怎么会?这块地不是爷爷当年亲自寻得的吗?我有一次曾听他说过,这是咱们村最好的一块阴宅之地了。可这上好的地藏之所竟然变成了养尸之地,这是为何?我相信爷爷的鉴地勘穴之术,以他在这方面的造诣,是绝对不会将“凶地”错看成“宝穴”的。爷爷在村中做了几十年的地鉴先生,从来没有出现此等状况,咱们村的人去世后,大多都是爷爷给看的地,寻的“宅”,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

    养尸地,较为科学的说法是:土壤土质的的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的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有些尸体埋入地下即使过了百年,其肌肉毛发也不会腐败,例如湖南马王堆出土的女尸。甚至有些资料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还会继续生长。

    但风水学却有此一说:所谓的“养尸地”即为纯阴不化之所,年久尸而不化之地,则名曰养尸,主凶。葬此地,尸而不腐,过去的风水先生则认为此地不易葬人。

    养尸地,顾名思意,指的就是这类地方是绝不能葬人的,如果硬葬下去的话,这块地就会对死人产生“养尸”的作用。但爷爷也曾对我讲过,不单单只有“地”养“尸”,也有“尸”养“地”之说。也就是说,埋葬在土里的死人因某些自发的原因也有可能对周围的“地”产生影响。

    故事发展到这里,便使得有一件事情逐渐明朗起来。原本模糊的东西也愈发地清晰起来:

    我将所有发生的事揉和起来推测了一下,大致是这样的:这片竹林因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变成了养尸之地,然后感染竹子的根部幼茎发生变异从而长出了尸牙笋;接着就被姜大贵给挖了回去,误食了以后,全家就感染上了尸毒。化为“荫尸”,(也就是我们初见他们一家时他们的样子),即而在月半之夜尸变成了“走尸”。

    值得一说的是,爷爷诊治的时候,只当是中了血尸毒,但后来爷爷却发现这种尸毒竟然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究竟是哪种尸毒?

    一时间,我发现有很多的东西一同涌现在脑海里,很乱很乱……

    我正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呛!”的一声,我扭头一看,原来是爷爷拿着洛阳铲正在墓碑前的空地上向下打着探洞。

    我们都不知道爷爷到底有什么目的,只能在一旁傻站着,看着他一铲一铲地往下打去。爷爷的手法相当娴熟,动作很是到位,我敢说一些专业的考古发掘者都没有爷爷打得好。只见一铲子打下去后,就会带上一管土到地面上,然后刮掉,接着再向地下下铲……

    我数了一下,打了有三十铲的时候,就已经下去了两米左右了。就在第三十一铲的时候,爷爷带出了最后一铲子土,顿时,一副令在场的我们瞠目结舌的场景出现了……

    只见那管土里正向外渗着深红色的液体,就像是在血里蘸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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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7 17:55: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血尸墓

    这诡异的一幕出现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那把洛阳铲。

    我们几个后生晚辈则是完全呆立在场,刚才那一坟包满满的尸牙笋令我们都还余惊未了。谁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又来了这玩意儿。

    而一旁的爷爷更是眉头紧锁,感觉都愁出虱子来了。显然,这座崔大爷的坟不知何时已经发迹成了“血尸墓”!

    在倒斗界里,有一句老话说:“土带血,尸带金。”其含义就是一些好的墓地,虽说能对后世子孙会很有荫福避佑,但并不是绝对。有些时候,在一些条件的因素变化下,甚至还会适得其反。这倒斗探墓之时,需用洛阳铲定其大致方位,一铲子下去,土中带出血这样的,倒是极为罕见。血尸墓内配藏品都十分丰厚,但如果你觐见其钱财,意图盗取,却是极其凶显的,因为自古以来就有“血尸护宝”一说。一般来说,倒斗者挖到血尸墓,大多都会封上,然后速速离去,不取一物;但若是碰到个别胆大且要钱不要命的,硬要下这血斗的话,十之八九都会折在里面。

    但是,血尸墓却是极其罕见的,很多倒斗摸金的,一辈子都不见得遇到过。当然,这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我还真没见过。可现如今,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我们这个偏僻的西角村,出现在我们家老屋后的竹林里。

    爷爷在一旁的枯竹上折过一张竹片,然后刮掉了洛阳铲中的血泥,神情很是沮丧。他掏出烟丝来,摁在烟锅头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匣火柴来。划燃点上烟之后,独自一人坐在地上默默地抽着……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胖则是把我拉到一旁,他看了看左右,然后问我道:“这个事,你啷个看?”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摇了摇头说,“这两天村中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也说不上来。”

    “那现在挖到这个名堂劲咋办?”二胖看着那座长满尸牙笋的坟墓,“我看这个坟有问题!”

    “你那不是废话吗?”一旁的那几个小伙子也围了过来。阂们一起胡猜这座坟里有什么。”

    “这个坟里头莫不是有鬼?”那个个子较矮的那个问。

    “你神戳戳的,”二胖在一旁否决道,“这个叫血尸墓晓不晓得?,坟里面自然有血尸噻!”

    “真的有血尸啊?”又有一个问道,“我还是听我爷爷说起过,你摆(讲)看看嘛!”

    “这个血尸……”

    二胖就在那里里神吹起来了,二胖在学校特会吹牛,因此便有了个外号,名曰:“神侃”!这“侃”就是特别能讲的意思,可别听成“神砍”去了。所以这二胖的吹牛之功还真不是盖的,你给他一头牛,他就能让它飞到天上去。二胖把平时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的,把那几个小伙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正说着,竹林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牟村长。只见他那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身上的汗给润湿了,甚至能隐约看得见了里面的红背心,身上满是脏污,头上还插着几片树叶,那样子十分滑稽。不过这么热的天他还在后山找人,而我们倒在这里凉爽快活,也真够苦了他的。

    “找到了没有?”他用袖子揩了揩满头的汗看着爷爷问道。

    然而爷爷却还是一副低头不语状。

    “找到了!”李爷爷接过话茬,“不过,这东西有点难得整。”

    “啥?”牟村长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不是说,找到那东西以后割了它就可以了吗?”

    “你过来看,”李爷爷转过身指着他身后的那座坟说道。

    “我的天!这……”牟村长看到之后大睁着双眼道,“这是啷个搞起的?”

    “很显然,是这座坟有问题,”李爷爷说。

    “那现在咋个整?”牟村长问。

    “你还是问问你十大叔吧!”李爷爷看了看坐在地上闷头抽烟的爷爷。

    牟村长蹲去,看着爷爷,等他拿主意。

    “十大叔,您是地鉴先生,接下来怎样你说嘛,不然咱们村会出事的”牟村长看着爷爷说道。

    我在一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问牟村长道:“村长,你们在后山找到冬奎和山娃了吗?”

    “就是没找到啊!”只见他说:“这两个娃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个后山都找遍了也没得人,他俩的妈都快急疯了。”

    我想了想,既然整个后山都找遍了还是没寻得到这俩孩子,那真的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们进了鬼雾林子了。或许他在里边密了路;亦或许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不过,令我至今无法相通的是:这俩倒霉孩子没事往那鬼雾林钻干什么?

    爷爷抽完那杆烟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站了起来。

    “邦坤,”爷爷对看着牟村长说道,“你听我给你说。”

    “要得,十大叔。”牟村长见爷爷终于发话了,笑着答道:“你说嘛,需要啥子帮忙的,我马上去村里喊人来!”

    “好,那这样,”爷爷说,“你去村里再喊五个劳力较好的人来,带上锄头,洋铲(铁锹),还有一桶煤油到这里来。”

    “叔,问一下,要那么多人来做啥子”牟村长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掘墓开棺!”爷爷沉沉地说道,“所以你记住,一定要喊些胆子魁一点的,不然今天这事一弄不好就砸了!”

    “好!”牟村长一点头道,然后就去村里安排人手了。

    牟村长走后,爷爷就往崔爷爷那墓前走了过去,伫立良久,我远远地看着,爷爷一脸的愧疚之色,仿佛在坟前说着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后,村长就把人给喊来了。一时间,竹林便涌进了许多人,我一看,居然还有些妇女扛着锄头也来了。说是来帮忙,依我看多半是来瞧热闹的。这些人看到了那满满一坟包的尸牙笋,不由得觉得好生奇怪,嘻嘘了好一阵子。

    “你们看到没得?”只见牟村长指着那尸牙笋对大伙吼道:“这个名堂劲有毒,吃了要死人的,以后不准大家来这竹林里头挖笋子吃,听到没得?”

    “听到了!”大家见村长那一副唾沫横飞的样子,感觉不像是说的假话,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下,村长找的那五个人。有村中的杀猪匠关朝宏,铁匠冯一熙,有村东的关定仁,村西的郭大福,甚至还请来了当过兵的赵建国。这些在我们村都是些有几斤膀子肉的人,平时喊过来帮个忙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我和二胖就好奇村长真有这么大的能赖?请得动这些人。一问之后才发现,这些来帮忙的人,村长都许诺在田螺湾划一块好田给他们,怪不得他们这么积极。

    爷爷点了点头,大概是挺中意来的这几个,然后分配了一下,让这五个人挖墓,其余的人担任顺土的工作。

    爷爷首当其冲的爬到了那坟包上,把那尸牙笋一根根割了去,这么多根一个人还真够戗,李爷爷见状也爬了上去帮忙。两人足足割了半个小时才将那玩意儿尽数割完。我和二胖也没闲着,把分布在地面上那些三三两两的尸牙笋也拿镰刀给割了去,然后抱来放在一堆,一会儿集中处理。

    爷爷割完后就让我去寻那味名叫“猫耳绿”的烟草去了,这东西我和二胖找来之后,爷爷掐下叶子,让参与挖掘的人含在了口中。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开始破土掘坟了。爷爷在点了几支香对着那坟拜了拜,然后插在了坟前。再烧得了几方纸后,方才站了起来。

    “大家动手吧!”爷爷说完之后,就转过身去,背对着那座坟闭上了眼睛,我估计他是不忍亲眼见到昔日故友的墓被掘开。

    大家一听爷爷发话了,就不再怠慢,挽起袖子,抡圆了胳膊,对着那座坟就开挖了起来。由于现在是白天,大家挖起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我看大家那热火朝天劲,他们竟然好像反而还有几丝痛快,大概他们心想这可是刨坟,觉得这人生有得几回挖啊?都可劲儿地挖,不时地还传出几声说笑,就跟呢平时修公路的场景差不太多,只见铁锹锄头上下翻飞,后面的不时就顺出前面掘出来的土,一柱香之后,整座坟就被掘开了,露出了那具棺材。

    这棺材一显露出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为之瞠目结舌,只见那具棺木赫然是红色的!不仅如此,就连那棺材底部的土壤竟然也是殷红色的。那副场景,就像是拿一盆猪血给淋上去的一般!

    我们这里的习俗,人死后清一色的全用黑漆的棺木。一般的棺材是头大脚小,盖子跟棺身,都用黑色刷漆,头那边写上“乾”字,尾那头写“坤”字。这红的棺材我是绝对没有在我们村见过的,难道这东西是被什么给染上去的?

    “十大叔,挖出来了”牟村长对爷爷说道。

    只见爷爷慢慢地将身子转过来,看到那掘开的场景后,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的一样。

    “开棺吧,”爷爷看了看最后对那帮忙的五个人说道:“记住,第一,千万要小心,注意不要把身上给刮破了让血流到棺材里面;第二,开棺的时候,屏住呼吸,棺盖掀开之后,你们速速退开让我来,以防染上尸毒,听见了吗?”

    只见那五人慎重地点头会意,表示明白了。然后他们便拿着钢钎分别站在了那大红棺的五个方位,将那钢钎插了进去……

    “吱呀—”,随着一阵启出棺材钉的声音,那棺盖便被缓缓地撬了起来,同时我也闻到了一股发甜的血腥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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