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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不肥

《青囊后传》—第一卷:尸解遗蜕、第二卷:大巫医—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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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0 06: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易水河畔
      豹王的居所坐落于丰润还乡河畔,路上小桥流水,杨柳依依,别有一番景致。
      “豹王”只是天涯论坛的网名,五十出头,身材健硕,年轻时是特种兵,善于使用刀枪,身手敏捷,车技娴熟,为人极热情豪爽,是尺子多年的好友。
      饭桌上,酒过三巡,尺子谈起了此行的缘由。
      “你是说,老者的相好可能是蠕头蛮?”豹王吃惊道。
      “翠花才不是呢?”老者抓起一只蟹螯用力的咬下,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李翠花目前也许不是,可某些形体特征已经显现,”我加重了语气,肯定的说道,“但她的爷爷,当年那位客死异乡的李木匠则确凿无疑。”
      沉默了片刻。
      豹王杯中酒一饮而尽:“尺子,原来书中描写的东西是真的呀,尘世间果然有这种来自远古的生物。”
      “正是。”我郑重道。
      “蠕头蛮也不都是坏人啊,”老者红着脸争辩说,“像邢书记那样的蠕头蛮还是国家干部呢。”
      我点点头:“其实世间并无绝对的好与坏,往往存乎于一念之间。”
      豹王撂下酒杯:“尺子,我们要怎么办?”
      “此事颇为蹊跷,”我沉思着缓缓说道,“李翠花是一位头脑冷静,做事滴水不漏和极有分寸的女人。她与老者相好却从未透露北山岗李木匠墓穴之事,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多谈一句。房间内拾掇的井井有条,离家出走前甚至连记事本都加以销毁,由此可见一斑。”
      两人静静的听着。
      “但奇怪的是,如此谨慎之人竟然会将老者的男性花裤衩遗留在炕上,而且并未清洗,这难道只是偶然疏忽吗?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失踪若是警方介入,随便一搜便会找到,从而将南山老者引出来。”
      “引我出来干嘛?”老者反驳道。
      “这是李翠花布下的第一个局,”我的目光望向老者,示意其稍安毋躁,并接着往下分析,“她明知道警方不会介入……”
      “为什么?”豹王疑惑着问。
      “因为她是独居,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村民都会以为其出远门了,并不会匆忙报案。只有老者知道自己是不辞而别,也清楚老者一定会焦急的请鲁班尺前来黄龙府,调查她失踪之事。”
      “李翠花也知道尺子?”豹王惊讶不已。
      “人家也是青丝嘛。”老者嘟囔着。
      “紧接着,她又布下了第二个局,”我接着说,“与老者的花裤衩撂在一起的是李翠花的记事本,虽然已经小心的扯去写有字迹的扉页,但下面纸张却留有明显的压痕,‘风陵渡……风后冢……梅里雪山……蓝月亮谷……’这明显的是故意留给我们的一条线索。”
      “她究竟想干嘛呢?”豹王迷惑不解。
      我微微一笑:“引导尺子沿着这条路线去追踪这位李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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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0 06: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豹王与老者面面相觑,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尺子苦笑道:“自从《青囊尸衣》问世以来,尺子就预感到麻烦会接踵而至。书中首次披露了蠕头蛮这种远古生物存在于尘世,并已混入市井贩夫之间,有些甚至担任党和政府部门的高官要员。他们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于是想方设法的阻止‘青系列’的出版,至于追杀尺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豹王酒杯一撂,朗声道:“怪不得尺子隐姓埋名,行踪不定,原来是此缘故。我豹王单身一个,愿陪你浪迹天涯做个伴儿。”
      老者闻言,嘴里也支支吾吾的说着:“要不是翠花她那么黏人,我……”
      尺子摆摆手,吩咐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继续追踪李老太太。”
      “好。”豹王问,“先去哪儿?”
      “易水河畔,故人数年未见,想去一会。”我若有所思道。
      老者闻言眼睛一亮,忙说:“是去见易水秋波吗?”
      “是啊。”
      “她今年有多大了?”老者面色潮红,似有害羞之意。
      “他应该有四十多了。”
      “好年轻啊……”老者嘀咕着,下意识的搓着手掌。
      清晨,豹王忙着弄早饭,尺子瞥见老者在卫生间里梳洗打扮,不但刮净胡须,修剪了鼻毛,抹了护肤霜,还反复的在照镜子。
      这老者,个人卫生搞得不错,难怪李翠花喜欢呢。
      豹王驾驶着他那辆韩国现代越野车,载着尺子和老者一路直奔保定方向而去,经过易县县城,于午时时分来到了易水河边。
      《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当年燕太子丹在易水河边送别荆轲去刺秦王,众人皆穿戴白衣白帽,挥泪诀别。高渐离击筑,荆轲和着音乐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在悲壮的歌声中,头也不回的踏上必死之路。
      “‘自古燕赵多感慨悲歌之士’啊……”尺子站立在易水河边,瑟瑟秋风吹拂着额前的一绺乱发,心中禁不住的触景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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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0 06:10:13 | 显示全部楼层
      荣宅座落于永宁山麓,远远的向西望去,但见古木参天,松柏间透出一抹红墙黄瓦,那就是清西陵。此地方圆数百公里,埋葬着雍正、嘉庆、道光和光绪等清代四位皇帝,而附近村庄里的原著民,也大都是当年守陵人的后代。
      尺子叩响荣宅大门,随着“嘎吱……”声响,两扇厚重的实木门扇缓缓开启,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微笑着站在面前。
      “呵呵,数年不见,尺子一向可好?”那人呵呵说道。
      “还好,终于写完了《青囊尸衣》,于是便带着豹王和老者出来走走。荣信,此番前来,多有打扰。”我略作寒暄。
      荣信是一位民间极富盛名的古建工程师,其祖辈就是维修帝王陵寝的御用工匠,两百多年来,代代传承,技艺精湛。
      老者掂起脚,游离的目光急切的瞟向门内。
      堂前屋内到处古色古香,墙上挂着一幅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笔法刚柔相济,点画凝练,委婉含蓄,遒美键秀。
      尺子驻足细瞧,口中不由得赞叹不已:“荣信,你的书法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临摹的简直真假难辨。”
      身后有人捅了我一下,耳边传来老者的耳语声:“易水秋波呢,怎么还不见她出来?”
      我闻言“噗哧”一声乐了:“‘易水秋波’就是荣信在天涯的网名呀。”
      “什么!”老者愕然道,“秋波是男的?”
      我不禁莞尔:“正是。”
      老者瞠目结舌的瞪着荣信,嘴里喃喃自语嘟囔着:“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用女人的名字,简直是误人子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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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1 05:47:35 | 显示全部楼层
      午餐很丰盛,大家一边畅饮,一面聊起《青囊尸衣》陪伴度过的这十年,无不唏嘘不已。唯有老者在一旁喝着闷酒,眼眶微红,不时的乜了眼荣信,然后又厌恶的把头转过到了一边。
      “如此说来,你们打算继续追踪这位李翠花?”荣信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李老太太费尽心思设下了这么一个局,就是想引尺子上钩,这其中必有原委,否则不值得花这么大的气力。至于究竟目的是什么,尺子目前还未曾想明白。”
      “需要我帮忙吗?”荣信郑重的目光。
      “暂时还不需要,整件事儿还有若干疑点要解开,到时候再知会你。”
      “好的,尺子若有差遣,荣某随时恭候。”荣信应道。
      这时,老者三杯酒落肚,胀红着脸对荣信问道:“在天涯论坛,你为什么要起‘秋波’这个名字呢?”
      荣信呵呵一笑,解释说:“注册时本来是要起‘易水秋伯’,结果拼音打错个字,成了‘易水秋波’,索性也就将错就错了。”
      老者叹息道:“唉,‘秋天的菠菜’多少人想吃,结果有农药……”
      吃饭后,老者特意要了些生肉喂饱了老黄皮子,然后荣信引豹王二人前去客房休息。
      尺子打了声招呼,说要去会一个人,然后独自离开荣府,沿着易水河向西南而去。
      易县县城西南三四里,有一座荆轲塔,始建于辽乾统三年,又称圣塔院塔。此地即战国时燕下都荆轲馆的旧址,当年燕太子丹诀别荆轲后,知其有去无还,便收其衣冠造土假冢埋入,故为荆轲衣冠冢。
      天阴沉沉的,秋风起,凉意渐浓。
      尺子默默的站立在荆轲塔下,无语缅怀着这位中国最早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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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1 05:47: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大师的忠告
      “阿弥陀佛,一晃经年,尺子别来无恙啊。”这时身后传来了问候声。
      尺子转过身来,拱手施礼:“多年不见,无色大师宝相依然,可敬可佩。”
      “呵呵,尺子当年英姿勃勃,如今发际斑白,更添些许沧桑之感。怎么,不再露着半拉屁股流浪了?”无色大师上下打量着我,微笑道。
      无色大师乃是当年尺子在流浪途中,夜宿易县镇国禅寺时相识的,曾经与之彻夜长谈,甚是投缘。
      那夜,尺子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了“蠕头蛮”这个名字。
      “大师,我十年前开始写一本书,名叫《青囊尸衣》……”我将这次仓促会面的来意大致述说了一遍。
      无色大师听罢良久不语,我默默的等待着。
      “尺子,你此行危险至极啊,”大师的面色异常严肃,“当今世上亲眼见过蠕头蛮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其中大都死于非命,唯有老衲一人幸存。”
      我沉思片刻,然后语气郑重的说道:“大师,尺子已将有关蠕头蛮的事儿写进了书里,世人皆知,即便现在不去追寻,它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此刻,已近日暮时分,秋风萧瑟,古塔风铃阵阵,耳边仿佛响起当年荆轲赴秦临行前,在易水河畔击节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时的悲壮吟诵声。
      “我意已决,请大师告知尺子当年所发生之事。”我目光坚定的望着他。
      无色大师思忖良久,最后伸手撩起僧袍,褪下僧裤,在其一侧的臀部可以清晰看见五道隆起的紫红色抓痕……
      “你瞧,这就是当年蠕头蛮留下的……”无色大师苦笑道,接下来开始叙述年轻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无色大师出家前俗家本姓石,祖上系古燕赵雕刻世家,名动京师,家境富有而殷实。五十多年前,他在关外辽东偶遇一绝色女子,两人一见钟情,相爱甚笃,并私定了终身,立誓今生非此女不娶。
      数月后,他说要返回易县家中,筹备中秋节前迎娶之事。临行前的那个仲夏之夜,两人一番云雨过后,该女说婚姻乃是人生大事,需要禀告祖先,于是便带其来到一爿荒凉的乱葬岗上。两人双双跪在一座荒冢前,该女默默的祷告着,就在这时,月光下的坟头上突然伸出一个男人的脑袋,长长的脖子还“咯咯”直响,吓得其几乎晕厥过去。
      那怪头居高临下的默默俯视着他……
      “爷爷,您看着还满意么?”该女喜盈盈的问道。
      男人脑袋怪笑着点了点头,刹那间地底下伸出来一只大手,自己蓦地感觉到臀部火辣辣的一阵剧痛。
      该女笑靥如花,口中嘤嘤说道:“爷爷今夜留下个印记,是想让你记住自己的承诺,永远不忘初心。”
      第二天,他强忍着臀部的不适,匆匆忙忙的入关返回了易县老家。关门思前想后,这个女人和那坟墓里的怪人实在是太诡异可怕了,可是如何才能甩掉她呢?最后终于想到个法子,那就是“诈死瞒名”。
      他剪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找人于中秋节前送至关外该女家中,告知其未婚夫已经抱病身亡。数日后,他便前往镇国禅寺剃度出家了,法名“无色”。
      无色大师讲到这儿,苦笑道:“一缕头发,古人称作‘青丝’,与‘情丝’同音,意思是人虽然已经暴病身亡,但情丝仍在,未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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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1 05:5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听罢无色大师的讲述,尺子心下已然明了,当年的那位“绝色女子”定是李翠花无疑了。辽东,从广义上来说,也包括黑龙江与吉林的大部。
      “大师,当年的那个仲夏之夜,荒冢伸出来的怪头,其鼻头处是否生有一粒硕大的黑痣?”我问。
      无色大师闻言面色愕然,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尺子微微一笑:“原来大师与老者的相好为同一个人,只不过相隔了几十年而已,是在黄龙府的拉拉屯对么?”
      无色大师沉默了会儿,口中怅然说道:“世事无常,想不到当年镇国禅寺那晚与尺子的一席话,竟引来今日之果,天意啊……翠花她,她还好么?”
      “李老太太如今已经七十三岁,人老珠黄,再也不是大师当年记忆中的模样了。”
      “岁月如梭,往事如烟,数十年过去,人事早已全非,”无色大师感叹道,“尺子,听完了老衲的往事,你还是执意要去追踪李翠花么?”
      “当然。”我说。
      “万万不可啊,”无色大师急忙摆摆手,“如今老蠕头蛮破墓出土,自然担心身份暴露,因此便会不择手段的加以掩饰,包括杀死所有的知情者。当年老衲若不是诈死瞒名,及时的遁入空门,又岂能苟活到今天?”
      “大师,这部《青囊尸衣》,尺子呕心沥血写了十年,虽然书中对蠕头蛮着墨不少,但也都是些褒赞之词,倒不至于得罪它们。更何况这种来自远古的生物,尘世间实属难得一见,如今已近在咫尺了,又岂能轻易错过?”我的话语异常的坚决。
      无色大师闻言踌躇半晌,最后无奈的说道:“尺子,请务必记住老衲的一句忠告,日后万一见到蠕头蛮爷俩并与之交手,于生命攸关之际,一定要说出这几个字,或许可以保住性命……”


      “请大师明言。”尺子颇感好奇。
      “石郎仍在世。”无色大师面现苍凉悲壮之色。
      “大师这是要引火上身。”我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不由得肃然起敬。
      “老衲年事已高,世间已无可留恋之人,若是西行前能在再见一眼翠花,便死而瞑目了。”大师的眼眶已然发红。
      唉,尺子不由得长叹一声,想那无色大师早已遁入空门数十年,却还难以堪破红尘,这世间的男女情爱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大师,尺子就此告辞了。”我拱手施礼,然后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凉风吹颈,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老蠕头蛮既然当年就能出手抓伤大师,说明其早就可以破墓而出了,但其却又在地底下蛰伏了半个世纪,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个契机。那又会是什么呢?
      夜空中,蓦地一颗飞火流星悄然划过天际,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尺子苦笑了下,人生又何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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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1 05:5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次日清晨,尺子一行三人告别荣府,驱车前往山西河东风陵渡。
      在车上,我默默的沉思着,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李老太和她的爷爷离开黄龙府拉拉屯,时间上虽然早于我们数日,但老蠕头蛮没有身份证,是无法乘坐火车与飞机的,很有可能是租车入关南下。
      从李翠花记事本所留下的线索看,第一站应该就是风陵渡。她是熟读过《青囊尸衣》的,镇东的郭家老宅、风陵寺白果树地脐入口以及风后冢,都曾是蠕头蛮先祖郭儒昌曾经待过的地方,也许老蠕头蛮爷俩会去那儿寻觅凭吊一番。
      “尺子,到了风陵渡以后,我们到哪儿去找翠花呢?”老者焦急的问道。
      我凝视着老者,心想他与无色大师究竟谁对李翠花爱的更深一些呢。
      山西河东风陵渡,地处秦、晋、豫三省交界,自古以来便是黄河最大的渡口,也是金庸小说《神雕侠侣》中,郭襄与杨过最初邂逅的地方。
      “尺子,李翠花是蠕头蛮吗?”豹王一面开车,嘴里嚼着口香糖问道。
      “不是,”我肯定的回答说,“蠕头蛮不会因岁月而衰老,李翠花年轻时曾是一绝色美女,如今已变成个老太太,因此不会是蠕头蛮。”
      老者闻言面露喜色:“尺子也知道她年轻时是美女?别看翠花都七十三了,那身段才叫一个柔,那皮肤才叫一个嫩……”
      豹王按了几声喇叭,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尺子,按照导航提示,风陵渡到了。”
      抬眼望去,镇上随处可见贴着白瓷片,安装着密密实实防盗网的低矮楼房,造型不但丑陋,而且千篇一律,早已不见了当年朴实恬静的乡村渡口模样。
      郭家老宅以及那株千年老槐树也已不见了踪影,代之是铁皮和石棉瓦搭建的乱糟糟菜市场,人流熙熙攘攘,污水横流,声音嘈杂。
      “这就是书中描写的河东风陵渡?”豹王大跌眼镜。
      我长叹一声,下车找人问路。
      “老哥,您可知道此地有座风陵寺么?院内有株千年老白果树的。”我拦住了一位路人。
      “当然知道,”那人热情答道,“小时候还去寺里偷摘过白果呢。”
      “太好了,请您告诉我路怎么走?”
      “拆啦,前些年修高速公路的时候。”
      “可是那株老白果树应该是国家挂牌保护的吧。”
      “那树早些年就死了,所以连寺院一同推平了。”那人遗憾的摇摇头。
      尺子怅然若失,遂接着问道:“那您知道风后冢还在吗?”
      “哦,风后冢还有,就在赵村后面的野地里。”说罢,那人拎着菜篮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看来在风陵渡寻找李翠花,只剩下风后冢这一条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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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1 05:5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夜探风后冢
      赵村村东头,一座蓬蒿丛生的大土丘静静的躺卧在野地里,旁边矗立着一块方石碑,上面刻有“风后陵”几个大字。尺子围绕坟冢转了几圈,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风后是传说中黄帝的宰相,迄今已有五千多年了,那时的坟冢是绝无可能保留到现在的,否则早被列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了。
      “尺子,风后冢不是在关中地脐里面吗?”豹王疑惑的问道。
      “嗯,这个土丘看来是后来人为纪念风后而堆的。”我含糊着回答说。
      老者四下里左顾右盼,一脸的失望,哪里有李翠花的踪迹嘛。
      “你们是干啥的?”远处站着一名穿制服的保安,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老乡,风后陵的游客好像不多啊。”我迎上前去打起了招呼。
      “嗯呐,不多。”那人答道。
      “这几天,有没有看见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中年男子来过这儿?”我接着问。
      保安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夜隔早起,倒是有个东北老太太来过的,说是专门研究风后的历史学教授。”
      那一定就是李翠花了,我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总算是追踪到了。
      “那太好了,我就是来此地收集有关风后的民间传说和轶事资料的,不知在哪儿能找到她?”我试探着问。
      “她说今儿夜里还要来祭拜风后,”保安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河北。”我答道,这保安肯定是看到我们的车子了。
      他“哼”了声,转身准备离去。
      “这位教授是一个人来的吗?”我追问道。
      “嗯呐。”保安点点头,鼻子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声音有点瓮声瓮气,不过看着有点面善,曾经在哪儿见过的。
      我道谢后,转身来到土丘前,摆手招呼他俩上车。
      风陵渡镇上,先找了家干净的小客栈住下,然后吩咐他俩休息,养足精神后准备夜探风后冢。
      我则独自上街逛了一圈,采购了点必需用品,于日暮时分返回到了客栈。
      晚餐很丰盛,尺子叫了酒,点了本地名菜“风陵卤肉”和“油炸黄河小鱼”,还特意多吃了碗米饭,酒足饭饱才好对付老蠕头蛮。
      “记住,你俩一切不可擅自行动,尤其是不能和老蠕头蛮的关系弄僵,因为合我们三人之力也绝非是其对手。”我特意加重语气叮嘱道。
      出发前,老者背地里偷偷将老黄皮子塞进背囊,挎在了肩上,尺子权当没看见。
      是夜,一轮明月隐匿在了薄云后,赵村东头野地里升腾起淡淡的白色雾霭,四下里一片静寂。
      我吩咐他俩躲藏在不远处的一片杂树林中,尺子没叫就先别出来,老蠕头蛮至今都未现身,定是在暗中觊觎窥伺。总之,江湖险恶,凡事都要留有后手。
      夜色朦胧,尺子独自一人朝着风后冢走去。
      蓦地,我感觉到了哪儿有点不对劲儿……


      “农安县,三大乏,嗯呐、夜隔、不远遐。”这句顺口溜突然间从我嘴里冒了出来,吓了自己一激灵儿。
      我想起来了,今天遇见的那名保安并非本地口音,而是说的东北话,包括黄龙府一带的土语。没错,此人当时就觉得有点面熟,只是鼻子上黏着块创口贴,一下子没认出来。我掏出手机,找到了李翠花家墙上的画像照片,果然与那保安的容貌极其相似,无非是画像上中年人的鼻头上有粒大黑痣。怪不得当时看那保安的面色惨白无血色,当是常年蛰伏于地底下不见阳光之故。
      哼,老蠕头蛮终于现身了,竟然伪装成一名看守风后冢的保安,与李翠花一起在这儿守株待兔,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如今东北经济不景气,南下打工的人不少,来到赵村找份保安的工作,似乎也顺理成章。
      尺子一面寻思着,一边朝风后冢走去。
      目前,估计老蠕头蛮爷俩并未猜到今天来风后冢的三名游客真实身份,连汽车牌照也是河北籍的,如此,周旋余地便会大许多。
      石碑前,燃烧着三炷香,月色清冷,一位身穿白衣的老妇默默的站立在草丛中……
      “你就是那个想要搜集‘风后陵’资料的人?”老妇冷冰冰的说道。
      没错,正是黄龙府一带的口音。
      “是啊,本人研究风后已有十年,可是还有不少疑惑之处想要求证。”我客客气气的回答。
      “你想要求证什么?”她的语气很是生硬,似乎不太友好。
      “有关上古时期风后的资料很匮乏,民间野史传说亦不足为信,”我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当今只有一本《青囊尸衣》介绍的较为中肯。”
      “《青囊尸衣》?”老妇随即警觉了起来。
      “没错,是一个名叫‘鲁班尺’的人写的,不知您有否看过?”我问。
      老妇的面色逐渐缓和了:“嗯,当然知道,不就是一个露着半拉屁股的流浪汉么?虽然肉皮儿黑了点,但却是相当的性感呢。”
      “性感?”尺子不免有些愕然,心道这李翠花果然风骚的紧,难怪迷得老者神魂颠倒。
      “哈哈,”我笑了,随即就势大吹法螺,“何止是性感,简直是太性感了。流浪汉需要四处奔走,臀部肌肉自然极为发达,更何况常年裸露在外,经受雨淋日晒,寒冬北风吹袭,俗话说‘霜打的柿子最甜’,道理是一样的。”
      “你这人倒是蛮有意思的。”她莞尔一笑,防备之心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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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1 05:5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尺子望了眼杂树林,那边依旧是静悄悄的,老者不错,还真能沉住气。
      “《青囊尸衣》您看了多少?”我进一步的试探。
      月光下,这位老妇的话也多了起来:“咱家的电脑死机了,不过《虫师》已经看了不少,那个姬大师真有意思,原来是只大公鸡。唉,我早该猜到的。”
      嗯,这老太太童心未泯,这也许就是吸引老者的地方。
      “你知道书中最感兴趣的人物是谁吗?”李老太兴趣盎然。
      我还未回答,她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就是邢书记……”
      当然,和你爷爷是同类嘛,我心里嘀咕着。
      “唉,邢书记同可儿的爱情真是令人向往……可惜当年之事就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了。”李翠花抬起头来,凝视着夜空中洁净的明月,眼角处似有泪花一闪,口中喃喃自语着。
      尺子明白,那是石郎。
      这个李老太太看来也是性情中人,五十年前的恋情至今都难以忘怀,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宴歌席莫辞频。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我想起南山老者对李翠花的一片痴情,口中不禁念诵起宋代词人晏殊的那首《浣溪沙》来,真心希望她能忘却过去,怜惜眼前之人。
      哪知李老太太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色,口中冷冷道:“这个‘眼前人’说的是你么?”
      坏了,本想帮南山老者一把,结果似乎引火上身了。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世事无常,得不到的都是好的,不妨……”
      李老太太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不好,怎么越描越黑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与右臀,自己已经为应付最坏的情况作了准备。
      “你摸屁股干什么?”李老太太的目光恶狠狠的盯过来。
      “没什么,只是这里有点刺挠而已。”我淡淡说道,心想眼下局面尴尬,是时候叫南山老者出来见面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黑影四肢伏地,横着如螃蟹般悄无声息的跃至跟前,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正是白天见过面的那个保安。


      “翠花,别怕,有爷爷在此,无人能伤害到你。”老蠕头蛮傲慢的说道,鼻子上的创口贴仍在,声音依旧是翁声瓮气。
      “爷爷,这人言语轻浮,孙女自己便可将其打发了。”李翠花轻松的说道。
      老蠕头蛮微笑着站过一边,负手而立。
      “且慢,”我赶紧摆下手,故作疑惑的说,“您不是白天时的那位保安么?怎么又是她的爷爷,况且年纪也根本不相符啊。”
      老蠕头蛮冷笑道:“废话少说,你的那两个同伙儿,嘿嘿……”
      “你把他们怎么了?”我吃了一惊,这老蠕头蛮迟迟未现身,原来是对付他俩去了,这下可是吃了哑巴亏。
      “已经被老夫制住了。”老蠕头蛮似乎根本就不屑一顾。
      尺子知道这一战已在所难免,于是索性便将话挑明了说:“老先生在地底下蛰伏了七八十年,如今终于破墓而出,可喜可贺啊。”
      这次轮到这爷俩吃惊了,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目瞪口呆。
      “你……你什么意思?”李翠花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冷笑一声:“伪满洲国时期,黄龙府伊通河边妖窝铺有不少年轻力壮的男人突然得暴病身亡,死因甚是蹊跷。新京警察局和日本宪兵队都下来调查,可都一无所获,最终成为一桩无头死案。”
      老蠕头蛮沉下脸来,没有吭声。
      “解放后,人民政府接收了这批日伪时期的档案,由于年代久远,便将其封存了。直到八十年代中期,妖窝铺又发生了几起类似的事件,尘封了几十年的往事这才重新提起,农安县政府也进行了调查,但却始终未有头绪。后来从台湾来了个老太婆,这才最终解开了谜团……”我停顿了下,目光瞟了老蠕头蛮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这名台湾老妇领着警察掘开了数十座老坟,有些墓穴是空的,尸体早已破墓而出。但还是抓到了十多具蛰伏着的蠕头蛮,取名为‘农安虫人’。这件事儿在当年很轰动,你去问问县城里的老人都知道。”
      老蠕头蛮听到这里,禁不住的关切问:“那些‘虫人’都哪去了?”
      “死了,都被李地火烧成了灰烬。”我淡淡答道。
      “爷爷,您别听他胡诌,这都是那本《青囊尸衣》书里面的情节。”李翠花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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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7-21 05:5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老蠕头蛮
      “《青囊尸衣》?爷爷走南闯北,怎么从未听说过这本书?”老蠕头蛮诧异道。
      “爷爷,那是十年前‘鲁班尺’写的,您怎么会知道?”李翠花撅起了小嘴儿。
      老蠕头蛮“呵呵”笑了:“爷爷当年走村串巷做木匠活儿的时候啊,就有一把黑红色的枣木鲁班尺……”
      “我说的是个人。”李翠花气囔囔的说道。
      “哦,”老蠕头蛮回过神儿来,“这个‘鲁班尺’是何许人也?”
      李翠花摇摇头,叹息道:“无人知道他的底细,只晓得是个光着半拉腚的流浪汉。”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右臀,有点小得意。
      “嗯,翠花啊,此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就要赶紧立马除去。”老蠕头蛮晃了晃脖颈,口中催促道。
      “爷爷,俺娘祖传的‘黄龙府蹦蹦拳’,翠花还从未与人交过手呢,今晚就让您老人家开开眼界。”李老太太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绣花方帕,随后扭动腰肢,动作妩媚,像极了“东北二人转”。
      尺子见状不禁哑然,心中则暗自寻思着,这个李翠花随着年岁的增长,也从当年的小姑娘变成了老太婆,因此确定其不是蠕头蛮。但若如老者所言,她翻墙时的动作姿态像螃蟹般的横行跳跃,又符合蠕头蛮的特征,此事须得弄个明白才好。
      “推开庙门拜佛像,打开地狱揍阎王,黄龙府里蹦蹦拳,专杀奸佞保贤良。得儿呀呼嘿……”李翠花甩了个“水袖”,竟然张口唱起了“二人转”曲调,然后身子“嗖”的窜起多高,径直蹦了过来。
      尺子早年在东北流浪时,为防身曾跟随名师学过几天“达摩点穴拳”。那是一门极高深的内家功夫,需要苦练指力十年达以上,最终能将树身的白色粉笔点一指戳掉,才能出师。我想到了个偷巧的办法,找了截树枝打磨光滑藏于掌中,即便是认穴不准,照样可以把对方点的吱哇乱叫。
      月光下,但见李翠花冲我嫣然一笑,露出了两排黄色龅牙,这是黄龙府水质含氟量过高所致,当地人基本都患有这种症状。
      尺子暗藏那截木棍于掌心,准备即刻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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