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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雨魔》悬疑科幻,纪实风格--作者:灰背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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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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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郝南山捂住了女人的嘴,在刺眼的光芒中一个巨大的身型,呼地落到了屋外,果然还是从塔顶方向下来的。门被用两张桌子顶着,大概能抵挡一阵。不等郝南山盘算好下一步,门制大门连同后面顶着的桌子都被撞飞起来,月亮已经从云层中现身,在屋内照明弹闪烁火光的映衬下,一条细长黯淡的阴影抖动着伸展到了屋里,进而伸展到了墙上,那场面,就像是一出关于古代黑龙的皮影戏,林简白站在这个巨大的影子下面竟然有些发呆。怪物也许对这扇狭小的门有些不满,它在门外咆哮起来。
    “快从窗口跳出去,往树林反向跑。”
    郝南山喊道。
    “你怎么办?”
    “我去打个招呼,你只管走。”
    林简白使出所有力量爬上窗台,一条腿已经垮了上去,但是另一条腿怎么都差一点力气,她大口喘着气,这条腿几乎要抽筋了,她中学毕业以后,就没有经历过这么剧烈的运动。她的注意力此刻不能集中,因为她听到郝南山在和怪物正在厮打着,不!不是厮打,几乎是一边倒的殴打,怪物的身体被卡在了门里,她听到郝轮起一根桌腿正在猛击对方,每一次击打都会激起几声杀猪一样的嚎叫。
    “你这个废物,倒是用力啊?”林简白大声对自己喊道,然后她重重地摔出了窗外,一屁股坐在了一只五米长的翅膀上。这只湿淋淋的翅膀正在无力地拍打着,它太长一时没法被拖进门里去,这样始料未及的局面,使得这只地狱使者从一个隐形的进攻者变成了一滩挨打的烂泥。林简白知道这种局面并不会持续很久,她咬着牙站了起来,拖着一条抽筋的腿,拼命朝林子跑去,她预备找一处看起来可靠的灌木从蹲下躲起来。
    怪物终于整个钻了进去,张开它一对前肢,要还以颜色,这是它典型的进攻架势。郝南山奋力掷出最后一根木棍,怪物也不躲闪,木棍砸在它的脸上又掉落在了地上,这一击造成的唯一效果,是让怪物鼻子上的息肉抽动了一两下。郝南山不敢再战,把自己挪到窗边,他眼看着到林简白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地上上那根燃烧的东西没有熄灭,还在喷射着微不足道的火星,不过已经不再呢么刺眼了。他这回看的很清楚,这是一根金属的箭簇,这个东西和照明弹没什么两样。怪物推开所有挡路的桌椅,扑到窗前,它看着这个人类轻巧地翻出窗外逃走了,它只得再次转身,重新挤出一条出门的路。
    郝南山在黑夜里狂奔,朝着记忆中林简白跑的那一带,脑子里还在盘算着那根箭射来的方向,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从一颗树上射来的,而且射箭的人也并不想要自己的命,只是想暴露自己让怪兽来攻击而已,很显然在这么个漆黑的夜晚,没有夜视装置是办不到这件事的,实际上就是无所不能的怪物都无法在黑夜里找到自己。
    怪兽钻出下狭小的房间时,一切都又平静下来,它大致知道两个人类的逃走方向,不过死缠烂追不是它习惯的方式,躲到暗处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它在黑暗的空地上展开翅膀扑腾了两下,听到一次轻微的射击声,是一根飞箭射了过来。
    郝南山刚躲到草堆里,伸出脑袋往广场那边张望,就看到月光下那只怪物无力地扇动了几下翅膀,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在这之前他已经听到了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头顶上“嗖。”的一下飞了过去,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支金属短箭。
    “它倒了。”郝南山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的上方喊道。
    看起来这两个畜牲真的是有备而来的.
      “这下可麻烦大了。”郝南山心里暗暗叫苦。
    “嗖”地一下,一个人从树上利索地跳了下来,就落在郝南山躲藏的矮灌木的后面几米的地方,郝南山想回头看看是谁,但是这个人一下来就用手电照的郝睁不开眼。没有多说半个字,这个家伙就从郝南山身边径直跑了过去,郝南山只看清他的个子很高。来到广场边缘时,这个家伙开始变得谨慎,放慢了脚步。这时后边有一个声音提醒道:“你`听我说,剂量可能不够,还得给它一下。”这是和郝南山动过手的那个家伙的声音,就在郝身后的某个地方。
    手电光在那只怪物身上晃动,它一动不动地倒在那里,黑色的翅膀罩住了全身,这是它在意识尚存时做出的最后的动作,具体目的不明。在手电光柱地指示下,人影慢慢地走向怪兽,而黑暗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他。
    “不要太快,看清楚些。”
    “我看你还得来一剂五十毫升的混合麻药,不!一百毫升,它的体重很大,记着,你得走的再慢些,尽量找到头部,不要注射在翅膀上。”
    郝南山知道按这个剂量大致能放倒一匹马或者牛,但是对那个东西就可能有些不足了,不过他现在只是无助的看客,自己会不会挨一下“混和麻药”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不想多生事端,去提醒这两个人。这两个家伙手里有武器和夜视仪,而且其中一个就躲在他的背后的某棵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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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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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2:43 | 显示全部楼层
    “注意!不要从正面靠近。”郝南山身后那个家伙又在提醒着,郝南山注意到,他们很可能有非常专业的通讯设备,所以彼此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不过这里太静了,树上那个家伙说的每一句他都能听清。
    郝南山看到前面的手电光柱有些散乱,想必那个人正在低头找什么东西,对了,肯定是找注射器。他屏息看着,当光柱再次指向前方时,怪物已经不见了,这显然吓了所有人一跳。
    “快退回来,该死,把手电灭了。”后面的郝南山大声喊道。
    “别急,它还在那里,它还在原地没动,我用夜视仪还能看见。”是后面那个家伙的声音,声音非常和缓而且平静。在这以前这个老家伙给郝南山留下的印象是暴躁而且没脑子。现在看起来,一切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他妈快回来,它正在隐型,你的麻药已经失效了,它马就能动了。”郝南山压低嗓音喊道,那个人就在他前面十几米应该听的到。不知道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是怎么想的,但显然有些紧张了,他的手电光在剧烈地抖动。
    “老兄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前面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问那个树上的同伴还是在问郝南山。
    “你想死就继续往前,我不说第二遍。”郝南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我的天,他真的在夜视仪里消失了……你必须撤出,重复一遍……撤离”前面的家伙猛地拧灭了手电连滚带爬地往回跑,操场上卷起一阵狂风,是它在腾空而起。郝南山感到沙石和水雾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即使什么也看不见也能猜到那个东西正在拍动那对翅膀。
    空中传来了赫赫地笑声,这是怪物能够发出的很少几种单音节的声音,它笑的非常的凄惨,就像一个肺气肿的老头在拼命咳嗽,简直要把肺咳出来的那种劲头。沙哑的气喘声渐渐地远去了,它真的飞走了。
    “它不会回来了。”一个声音遗憾地说道,还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老家伙的声音,看起来他还很了解怪物。
    郝南山认同这个看法,既然高塔被烧毁了,它就不会再回来了,就像它从没回过宝欣大厦的废墟一样。
    快日出的时候,林子里有了一些光线,郝南山看见了林简白躲在山坡的一堆烂草里,靠着一颗树躺着,好像已经睡着了,另外的两个混蛋已则聚到了不远处,正背对着自己窃窃私语。
    郝南山想去叫醒林简白,但是他一转脸,看到广场上有一个眼熟的东西,没错,那是他放对讲机的包。他慢慢走了过去,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偷偷地捡起了这只包,就好像这个包是别人丢在那儿的。
    这是一只V段海岸形对讲机,传输距离非常的远,郝南山希望它没有被摔坏,同时他还希望船老大能够按照承诺开着船上的电台。他打开电源时发现是一片杂音,警察想也许该手动调一下频率,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对讲机里有人在说话。
    “它已经走了,没错,你看,它已经离开了二十公里了,朝正北,它不会回来了。”郝南山意识到,说话的人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见鬼了,他们也用这个专业频段,看起来有一个粗心的家伙没有关闭他戴在头上的通话器。
    “真是该死,连一小块组织都没有弄到,公司方面不好交待。”
    “你个兔崽子,怕什么,多走几步,给它再来一下,我们不是已经可以……”
    后一句郝没听清楚,林子里的鸟叫频繁起来。
    “那一男一女怎么办?那个男的好像知道的还不少,连我们都不知道那个东西会隐形,但是他知道。”
    “要不然,我去干掉……”
    “洛希兄,你可别乱来……这是在他们国家境内,不是在你们那儿的自治帮,刀解决不了问题……船老大那儿也不好交待,对不对。”
    听到这里,郝南山心中一惊,他们竟然还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机,还有两个疑点,难道他们不是中国人?他们提到的公司又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的我看他也不简单,可能是个麻烦,不过,眼下也只好先等等再说。”
    “他要是报告了中国政府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他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这种事没有亲眼见过谁会信?我太了解这里的官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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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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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2:55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的对话越来越难以听清,最后林子里开了锅,海鸟开始离岛飞翔,那两个家伙也不再说话了,郝南山也就`听不到什么了。现在他确信怪物已经离开了岛屿,他知道那根射中怪物的箭里面有名堂,所以那两个家伙能够知道怪物离开的距离和方向。
    警察找到林简白时,她竟然真的睡着了,脸上都是泪痕,眼球一直在左右转动。他摇醒林简白时把她吓得大叫起来。
    “咱们到码头去,把你的照相机藏好,别让那两个人看见。”
    林简白警惕地点点头,然后四周张望了一阵子,哆嗦着把照相机塞到裤兜里,什么话也没说。
    “走!别回头看,咱们快到码头去,别和他们照面。”郝南山的声音非常严肃,林简白知道对自己的生命威胁还没过去。
    郝南山拽着林简白下山,感觉到后面两双眼睛死死看着他们,但是一直没有作出什么反应,郝南山觉得若不是忌惮无法向船老大交待,那两个人很可能会杀人灭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了低平现,天色大亮,林简白一直在发抖,郝南山没空理这些,只管拽着她往山下。
    “那个东西,就是我说的雨魔已经离开这个岛了,不会回来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猜到了它的心思,它是地一个暗杀者,一定非常谨慎,当然另一方面我也偷听到了那两个家伙的谈话,这个以后再说。”
    “你知道我怎么看那个东西?”林简白呼吸急地走着,但还是拼命的要讲完这句话。
    “它是个不合理的生物,它不应该存在,你知道吗陆生脊椎动物只应该有四肢而不是……”林简白接着说道,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可以让她感觉是在谈一个标本,这可以减弱她心里的恐惧。
    “到现在为止你还认为那个东西是动物?”
    “对!我说它不合理,但是它存在。也就是说它是动物,任何参杂迷信的看法我都不会接受,地球上没有超自然的东西,我很确信。”
    “很好,至少你能坚持立场,我没看走眼,当心脚下,不要回头看,他们不会动我们,要动手早动了。”
    两人相扶相携、跌跌撞撞,来到简陋的码头上,渔船还没有来,他们还在作业当中,郝南山有些焦躁,那两个混蛋随时都会尾随而来。他想过了,要是动起手来先要把那个姓洛的老头子踢下海去,怎么看他都是个头目。
    不出一会儿,郝南山看到那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山,坐在码头后面的石头上,离自己和林简白约20米,也不看这边一眼,那件神奇的武器已经塞进了包里,郝南山没能看到实物,不过这也说明了对方没准备要杀人。双方暂时处于心照不宣的平静当中。
    这几个人,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下坐了一个小时,好像已经没人担心怪物会从天而降,除了林简白。她一直在四处张望,同时一只手紧紧从外面捏着一边的裤兜。
    东面的海上终于传来了渔船的汽笛声,那艘老旧的渔船正在驶来,很快就可以看到水手们悠闲地站在前甲板上聊天,疲惫而又愉快,看起来这一夜他们的收获还不错。
    跳板放下后,郝南山和林简白先上了船,立刻找了个人堆钻了进去,两名大包小包的“爬行动物学者”随后也上了船,之后他们和郝南山之间没有任何的对话,在狭小的渔船上,双方都一直试图躲着对方,船老大黄长生是个粗心的人,他没有发现这个异常的情况。当然他还是第一时间问了郝南山塔上的情况,郝南山告诉他灯塔上没有逃犯,也没有人上去过的痕迹,黄老大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别的事他也就不再关心。
    几个小时后渔船靠岸,郝南山和林简白故意让那两个人先上岸。看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扛着他们的帆布包下了船,走过喧闹的渔市,姓洛的家伙看到那辆故障的警车竟然还停在哪儿,愣了一小会儿,然后钻进他们的丰田车里,一溜烟朝县城开走了。远远看到他们走了,郝南山才下了渔船,他想与船长道个别,看到他正在和小贩们起劲地说价钱,于是他只是走过去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他的车上。
    地郝南山开车隔着很远的距离跟踪着前方那辆越野车,而林简白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像一根木头一样。一直看到那辆车拐进了县城唯一的三星级饭店--海沙宾馆。
    警察并不停留,而是疾驰而过。郝南山先把林简白送到家,看着她摇摇晃晃地上了楼,自己才挂挡起步回自己的住处。他太累了,想到家后先睡一会,然后再思考一下该怎么向自己的领导汇报,这是一件急切但是注定自讨没趣地事。在岛上,他偷听到对方的讲话,其中那个姓洛的家伙说过,不管是谁报告说看到一个满天飞的怪物,就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郝南山不得不承认这个混蛋说的千真万确。
    事实上,林简白的照相机里什么也没拍到,除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姜德铭会摇着头告诉他,一个人疯够了就应该回头,不应该牵扯到林老师,如果他的爸爸知道了这件事,也许会对林简白在学校的前途不利,所谓领导总是喜欢先入为主看问题的,尽管他们永远都不会承认,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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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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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3:10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郝南山又必须想到,这个怪物离开了孤岛,会不会又回到县城接着杀戮?这真的是一件必须汇报的大事……他越想越困,最后终于睡着了。
    郝南山一觉睡到了下午4点,其间做了很多琐碎的短梦,内容是千篇一律的逃跑和躲闪,直到后来他觉得有些饿了,才从梦境里挣脱出来,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想着该出门去找些吃的了,但是又感觉自己的脑子晕乎乎地,不知该怎么清醒一下。直到郝南山拉开大门,看到有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门口,才一下子被吓清醒了,这个人竟然是失踪很多天的周选山。
    “你……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找你?我为什么要找你?”
    “因为你现在的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没错,有些事我的确一直搞不懂,你倒是说下去,我听听?”
    “你搞不明白那只杀人机器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还搞不懂为什么它单单不伤害我?”
    “嗯,有点意思,还有呢?我现在需要重点参考你的说法,用来对照别的证据。”
    “年轻人,你不用故弄玄虚,你知道的非常有限,所以你无法提出具体的问题,不是吗?”
    “我不知道这一个多月你都躲到哪里去了?但是这些天我可是一直没闲着……”
    “好了,我既然来了,自然可以稍微给你小子整出点头绪来。”
    “你救过我的命,我应该请你吃饭,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东西,我都会仔仔细细地听完,你不想说的我也不会多问。”郝南山说道。
    “……而且……除了我的一脑子糨糊外,我其实也掌握了一些情况,多少可以和你的一面之辞进行印证。所以别以为我可以轻易骗过。”
    老人认真听完了警察的这番很硬气的傻话,笑着点了点头。
    郝南山开车带着老头到了海砂宾馆对面的一座小饭店,他特地把车停在了不显眼的小巷子里,然后上了小饭店的二楼。虽然他迫不及待地想听听老头能告诉他些什么,但是表面上他必须有所克制,郝南山也听说过一些刑事侦察学,不能让对方摸清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这一点很重要。不过这个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必要时还得拿出一些可以交换的东西才行。尽管老头今天来肯定有什么目的,但是他不可能知道昨晚在岛上发生的事情。
    小饭店的老板是郝南山的熟人,他本以为郝会像以往一样坐到比较靠里的座位,但是这次有些出人意外,郝提出要去座二楼靠窗的包间。
    郝南山以前就注意到周选山和别的孤独的看门人不同,他的门房出奇的整洁,看不到一个空的酒瓶之类的,于是他问老头儿是不是喝酒,老头说今天不喝。实际上,老头看上去还有些不太高兴,也许他觉得郝南山不应该找个饭桌来讨论这样的话题。周选山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希能够像个长辈那样,面对面地娓娓道出那个藏在心里四十年的故事,在喧闹的饭店里可找不到这样正经的气氛,但是他也不敢确信这个后辈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因为郝南山一进入这间小房间后,就一直在窗的两侧调整座位,最后把自己让到了正对对面宾馆的座位上,从这里可以看到进出对面宾馆的所有人。
    郝南山先敬了周选山一杯茶,服务员端进了几个菜,他关照服务员没事就不必再进来了。
    “老先生,如果你愿意,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那里管理大楼?我是说你和那个东西待的那么近,而且它并不伤害你,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吧?我只是从常理上进行推理,并不是强迫你回答,所以你可以不说,但是请不要骗我。”这个问题是郝南山在很久以前就精心设计好的,周选山不辞而别后,郝南山的就经常构思着该怎么样巧妙地追问老头,他只是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倒是没指望老头会回来,郝南山一直以为老头潜逃了。
    老头沉默着似乎在盘算着怎么回答。
    “拒我所知,你曾经是很大的领导,至少在退休前也还是个农药厂的厂长,为什么?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看守一座废弃的大楼?”郝南山接着追问着。
    “你做了调查,知道一点我的底细,这很好,我们可以比较开门见山的说话,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一点,你怀疑我到那幢大楼有目的,这不对,我在那里看这个门只是出于个人的一点想法,我只是想最后为这个城市出一点力,我有时偶尔发现这幢大楼有碎石跌落,但是我并不知道大楼的顶上有个怪兽整天向下张望。”
    “你不知道?但是它似乎是认识你的,我是说,我是个警察,凡是总要讲个逻辑的。”郝南山的问题连环相扣,推理十分严密,这场问答他准备了一个月之久了。
    “逻辑?我告诉你这些天我想到的逻辑,和你想得正好相反,不是我故意隐瞒什么目的,而是它先找到了我。”老头第一次开始认真回应警察心中的疑问,但是郝南山觉得他的说法很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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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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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3:2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知道,那座大楼几年前就死过人,有人说闹鬼,是个长满了草没人敢呆的地方。几年前我来到那里,主要原因是,除了这个地方,别的地方已经不再需要我这样的老头子了,这是真的。好歹我的胆子比一般的人大,我根本不信这个世上有鬼……鬼神都是人编造的。”
    “你不信编造的,因为你见过真的!”郝南山立刻接上一句。
    “……不!我见过的不是鬼怪,它们是动物,有血有肉。”
    “那好,请你说下去吧。”郝南山说。
    “我认为,是它找到了我,这一点你可以反过来看,它在这里滥杀只是几个月前的事,而我在以前也到过楼顶,那个时候,那里还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你可以不信我说的,但是那就是事实。”
    “不不,我信你说的,我信。”郝连忙回答道,郝南山发现自己根本占不到上风,所以他只能尽量哄着老头说下去。
    “后来我想,我必须从我个人的经历中寻找原因,我得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它一直躲在我的身旁?这样我就不得不联系到我过去的一些经历,我一直认为太碰巧的事情实际上都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碰巧,你说是不是?”
    郝南山沉默不语,他猜想老头儿接下来要讲的部分里很可能有自己的父亲。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必须长话短说。”
    “哦?”
    “四十年前,我曾经进入过一处深入地下的一个冰洞,那里……我必须这样讲,那里冰封了一具不会腐烂的尸体……。”
    “你不必告诉我你们的机密。”郝南山说道。
    老头没有理会郝南山虚伪的提醒,继续讲他的往事,他来之前已经权衡过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了。
    “我碰了档在那具尸体前面的巨大冰块,当时如同触电一般,我的右手至今仍然会偶尔地抽搐几下。”郝南山偷偷瞄了一眼老头的右手,好像没什么两样的地方。
    “我在军区医院检查过几次,没有什么异样,所以你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你是说这件事造成了那只怪物盯上了你?”
    “我想是这样的,也许它能够看出我身上的异样,这是仪器无法发现的。”老头说道。
    “我也是那天才想明白这件事的,那天我看到了你们的法医腾空而起,然后看到了那对巨大的翅膀,我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翅膀,我知道大事不妙,而上楼的道路又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于是我顺着电缆爬上楼。爬的时候我听到了枪声,然后你的同事被丢出了大楼,我想就算豁出老命也要救你,因为你爸爸是我们那拨人中唯一留下后代的,我不能不救你。而且我在那个瞬间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只要我站在它面前,它也就不会伤我,要杀我它何必等那么多时候?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判断是对的,它不敢伤害我。”
    “所以你骂它的时候,它朝后退?”
    “没错,我想就是这样吧?”
    “你确定是因为40年前的……那次经历?”
    “人不可能一生中两次碰上同一类很偶然的事情,比如两次被雷电击中或者连中头奖,我的比喻可能不恰当,但是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真有这样过分巧合的事,它们内部必然会有某种联系。”老头说话的时候,郝南山不住地点头,类似的车轱辘话,老头已经说过一遍了,到底还隐藏了什么样的故事?他无从知道。
    “你们那个行动到底……”郝南山试探性地问道。
    “你可以认为那是一次探险行动。”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一部分,比如那具不朽的尸体到底是什么。”
    老头想了一下然后开始讲他的故事。
    “好吧,那还得从一次侦查中的偶然发现讲起。”
    缺乏波折我也想过,不过不用对话这种办法,好像不好表达。这可能是技巧问题,我也知道曲折好与直白,暗示好于明示,能力有限,日后再改吧?
    “我可以从头讲起,但是必须省略某些细节和人名。”老头儿说道。郝南山在一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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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3:37 | 显示全部楼层
    “1962年春天,我和其他四个人在一次侦察印度军队炮兵营地的过程中出了差错。我记得那是一个山坳地形,当时印军封锁了山口通道和制高点,而我们的服装又漏出了马脚。不过我们先下手压制了他们的火力,但是我们无法从原路返回,就改走墨脱南部的原始森林。结果歪打正着,很偶然地发现了一条干涸的河床,河床两面有极险峻的山势和高大的原始森林遮盖着,非常的隐蔽,除非象我们这样迷路瞎撞,否则很难发现那里,起码从空中看不到这条河床。”
    “这么说你们进入了无人区?”
    “对,你知道我们侦察兵的一项任务就是绘制地图,这个你应该明白的,但是我们自己手上只有非常简陋的地图,都是很多年前殖民主义者绘制的老旧的地图,而且那一带地质活动非常活跃,山川河流每隔几年就会改变面貌,所以除了指南针,我们其实没有其它可以依靠的东西。我们决定沿着河床走走看,因为当时无法从北面陡坡上找到可以走的路。结果我们穿越河床时发现那里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
    周选山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好像在逐字地权衡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
    “我们在河谷里找到了一架老旧的飞机,我们一开始以为是印军坠毁的C46形运输机,他们经常用这种飞机在那一带山区空投补给,但是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样简单。”
    “是美国人的飞机?”郝南山插话道。周选山很吃惊郝南山的反应这么快,而且判断的还很有条理。
    “我不能说的太具体,但是那并不是美国飞机也并非美制,我们发现那架飞机停在那里已经很多年了,没有任何标识,但是状况不错,甚至还能起飞。”周选山说着话好像渐渐沉浸到了他的回忆当中,郝南山甚至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愉悦。
    那一年周选山19岁,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一架飞机,他想起了自己坐到那张破破烂烂的正驾驶的座位上,右手装模作样地放在了三根节流阀上时的那种愉快。他还记起了自己扳动了面前的方向盘时,突然一侧的机翼上的一片锈蚀的襟翼开始来回摇摆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磨擦声,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当时以为飞机要动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这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已经过去了。
    郝南山默不作声,心里想着,如果不是美国飞机那很可能也是英国飞机,毕竟印度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但是他不想打断周选山自己的回忆,所以他静静地等着老头自己说下去。
    “飞机上有武器,电台,还有地图,但是没有人,或者说人已经离开很多年了。我们带走了地图,并且向上级作了汇报。”
    “你是说,你们后来把这个情况通报了上级?”
    “是的,这个情报直达西藏工委情报部。”周选山说道。
    “后来呢?”
    “很快上面派来了一个大尉,是情报部的参谋人员,他在当时是个传奇人物,虽然他直属西藏工委,但是很多十八军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传说他曾经单枪匹马带着一部电台在藏北追击过几千名卫教军匪徒。他死后,在喀喇昆仑山下的纪念碑上甚至找不到他的名字,因为事关机密他最后连失踪者都不算,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而我现在也只能告诉你他姓王,。”
    说道这里老人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
    “后来他领着你们去找那架飞机?”
    “当然不是,是我们领着他去找飞机才对。不过王大尉手上有一幅铅笔画的手绘地图,夹在一本破旧的笔记里。我认识那些纸,和我们曾经烧掉过的那些农奴主手上的地契使用的是一样的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大尉非常看重这份地图,但是它的手绘地图看上去非常的老旧又不精确。据他说是3年前从叛军行李里找到的,因为当时看到上面有很多外文和奇怪标记,所以就一直收藏着,但是藏区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这幅手绘地图指的是哪里?”老头慢慢地说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郝南山一声不吭地坐着听他讲,他发现这个很长的故事里似乎并没有他爸爸出现。
    “后来,他偶然看到了我们的报告后,突然意识到他的地图和我们找到的飞机有些渊源,因为他的手绘地图上面就画了一架飞机,而且飞机被注明是一个起点,而地图的终点画着一座山,旁边标注着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人类命运在此颠倒,当然这是用外文写的。至于王大尉为什么如此看重这张地图,和地图标示的目标?他不肯多讲,只是说他研究了地图和笔记很久,觉得其中大有名堂,所以不能让敌对势力先于我们找到那里。地图没有地貌和比例尺,甚至故意加入了很多难懂得记号,和错误的方向标识,它并不是按上北下南的规范画的,而且每一页的方向都故意颠倒90度。但是粗略地看,最初的一段路线和河床是重合的,我们实际是沿着越来越窄的河床朝西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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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3:4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又找到了飞机?”
    “对!事隔半年,它还是静静地停在那里。”
    “但是你们不是唯一寻找这架飞机的人?”郝南山冷不防插了一句,这让简直让周选山大吃一惊。
    周选山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小聪明过了头,他确实说到了点子上,于是老头点了点头。
    “我们的行动选在了边境战争发起的同时进行,我们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势力干扰我们的冒险,后来发现这个判断是错的。”
    “当时丛林里有很多溃败的印军和我们的追击部队,我们必须巧妙地躲过他们,因为我们的任务与边境作战无关。出发前我们与总部约定每十二小时联络一次,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当时边境上空有一架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间谍飞机一直在等着我们的电台开机,这架飞机很可能还喷涂着印度空军的机徽。几年后我才知道,艾伦杜勒斯和印度政府秘密达成了了一项协议,印度暗中对美方开放领空,而美国人则许诺将中情局收集到的电子情报汇总到加尔各答的印度情报中心,那里有一个美印联合情报分析小组。当然而美国人和以往一样,不可能信守所有的诺言,他们得间谍飞机其实干着一些印度政府永远都不知道的勾当。事实上,那架间谍飞机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事先就知道我们会有这次行动,他们一直在追踪我们的通讯,但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很快我们的位置就被他们发现了。”
    “在那样混乱的战场电磁环境下,他们能够抽丝剥茧找到你们的呼叫,只能说他们早有准备。你们不可能用明码呼叫,对不对?”郝南山说道。
    “我后来一直想,他们几乎是在等着我们行动,这暗示了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手上没有地图,于是他们跟踪我们的无线电,一直追踪我们的动向,其实这也从侧面验证了王大尉所说的,地图后面大有名堂的推测。”
    “然后美国人告知了印度政府?否则他们就算跟踪到你们,也无法采取行动抢在你们之前了?”郝南山问道。
    周选山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有时显得挺机灵的,有时又显得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蠢。
    “这怎么可能?他们当然绕过了印度政府,他们在那一带有自己的雇佣军,而且都是穿着印度军装。”
    郝南山从来不知道中印边界还有美国的军队,这让他有一些吃惊。
    “他们空投了超过一百五十人的伞兵,我不知道确切数字,但是肯定超过一个连,都是些个杀人不眨眼的康藏叛军的老底子,他们在关岛接受过完整的伞降和山地战训练,装备比印军好的多,我们曾经在山上看到这伙匪徒残忍地屠杀了几十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印军兵,就是为了灭口。”
    周选山说完一段,停了下来,他等着郝南山提问,他知道有一个问题是对面这个小子绕不过去的,即使这个小子对他的父亲没什么感情,但是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打听打听他父亲的情况就太让人失望了。
    “我爸爸也参加了行动?”郝南山鼓足勇气问道,这让老头子感到了一丝欣慰。
    “一开始不是,他属于一般战斗部队,我们在丛林见过他和他的人两次,他们很明显是迷了路,但是仍然固执地沿着雅鲁藏布江西岸追击印军的散兵,而我们则故意躲着他们。”
    “后来呢?”
    “后来……我们钻进了敌军圈套,也许敌军从电台信号测量到了我们的位置,并预判了路线,他们打算伏击我们然后抢夺地图。他们眼看就要得逞了,但是他们运气不太好,敌军在夜间部署兵力时,被困在林子里正找不到出路的郝远舟同志盯上了,你父亲的班里有一个贵州兵,是个厉害的家伙,夜里的视力赶得上野兽,他看到了几名敌军从他眼前走过。”
    周选山平静地说着,郝远舟这个名字对郝南山而言非常的陌生,他一个人生活后就很少再听到母亲念叨这个名字了,但是他现在还是很想听听这个人最后的命运怎么样了,或者说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们一路尾随,在黎明时发现了敌军的预设阵地,而且是从后方,你父亲是个果断而且很有头脑的人。”
    郝南山屏住呼吸听着老头往下说。
    “敌人的数量是他们的20倍,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背后有一支奇兵。你打过仗,当然知道这会是什么结果了?”
    “就是说……他们打乱了敌人的部署。”
    “没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敌人有他们的侦听飞机,而我们有的是运气。你父亲的偷袭使敌人陷入混乱,而我们则迅速改变路线绕过了伏击圈。”周选山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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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几天后,我们在河谷的尽头再次碰上了你父亲指挥的那一小队人,在你父亲的指挥下,这一小队人马还处于迷路状态。而此前我们在一次强渡中被一只30米长的湖怪掀翻了筏子,丢掉了大部分的装备。没有武器我们很难和周围的各种危险周旋了,你知道随着我们的深入,各种敌军以外的威胁开始显现出来,这一带有强大的生物守护着,这一点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于是王大尉决定现身,命令你爸爸指挥的这个班临时加入我们的特殊行动。”
    “你们的追兵还在?”
    “对!我们一直走在敌人的前方,并且不留下痕迹,但是敌人始终紧跟在后。”
    “他们还在监测你们的电台位置?”
    “不!我们发现有敌军追击后,就一直处在无线电静默状态下,但是其实他们并不完全依赖追踪我们的路线,他们好像有一个向导。”
    说到这里,郝南山看到老头皱了皱眉头,大概有些事情至今他也搞不懂。
    “到底是什么样的山洞和不朽尸体能把美国人也扯了进来?”
    “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直到现在也并不很清楚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只是在和敌对的势力进行一次竞争,目的是不让他们先到那里。其实在我们行动之前很久,西方国家已经进行过至少两次偷偷摸摸的调查,我们一路上都能找到了他们在一些年前留下的痕迹。”
    “你是说你们发现的飞机?”
    “嗯,飞机可能是其中的某一次调查留下的,不过,我相信那些偷鸡摸狗的调查最后都没有成功。”老头子说道。
    “那么……追击你们的那些雇佣军后来怎么样了?”
    “我已经说过,那一片无人区里有一些强悍的巨型动物,它们不断驱逐闯入者,也许是我们惊动了这些动物,它们开始聚集起来,但是它们错过了我们,而是直接扑向了尾随的敌军,这些怪兽至少制造了一次雪崩,痛杀稍后赶到的敌军。我们在制高点看得很清楚,报销了他们将近一个排。”
    “你说的怪兽,就是大楼里的那种会隐藏行踪的那个东西?”
    “不,肯定不是那种,和大楼里的那个会飞的东西相比,那些怪兽可以算作非常友善了,我想你听说过野人或者雪人之类的动物,它们确实存在,只是比传说中的更大更狡猾罢了。”
    “还真有那样的动物存在?”
    “我告诉你,我们在大楼里发现的那个东西,像是个用各种肢体拼装出来的怪物,它的外形超越了我们能够理解的常识,即使我不懂科学,我也知道它不是进化而来的规范的生物,而喜马拉雅山的雪人不是这样,它们很象人类,它们有五官和四肢,它们有复杂的嚎叫声用来沟通,而且它们不会主动伤人,除非你太靠近它们守护的那座任何正经地图上都不存在的雪山,那座山上的山洞就是我们寻找的目的地。”
    “你告诉我这些,难道这些已经不再是机密了吗?”
    “这出于两个原因,不过,我过会儿会再告诉你。”周选山平静地答道,他确实有备而来,先说什么,后说什么已经考虑的仔仔细细了。他之前花的心思不比郝南山琢磨怎么盘问他时用的少。
    “那么……请你再说下去吧,后来的事。”
    “后来,我们先于敌人到达那个山洞,洞口内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墙阻挡,幸好我们的队长很有点子,他找到了窍门穿行而过,而身后的敌人是用了炸药和火焰喷射器花了6个小时才突破了这道冰墙。”
    “那里面有些什么?”
    “里面是中空的山体,有一根巨大的多棱冰柱,冰柱里有些东西,就像一个……我该怎么说才好……一个怪胎展览馆,我不能说的太多,我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小东西都封存在一块坚冰当中,我无法解释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原本我们的任务会有一名科学家一同参与,但是就在出发一个月前,在他赴藏途中被敌人空投的特工暗杀了,所以我们其实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语言的表现力是贫乏的,郝南山无法想象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中空的山体?他可想象不出该是什么样的情形。不过他能从周选山的神色中,感受到他所说的都是真实的,真实到隔了四十年回忆起这件事,老头子仍然会显得表情扭曲,而且瞳孔还会放大,就像已经脱离了现世又回到了那惊人的一刻。
    “你们没有探查整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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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对,敌军随后杀到,我们被迫躲到了一面巨大的冰墙后面,看着他们放开手脚破坏这个洞,他们以为用炸药可以解决问题,5公斤炸药炸塌了一座山,你相信吗?”
    “我不信。”
    “但是,千真万确是这样的,这座山是活着的,我想它不容许人类涉足太深,洛桑扎西这个蠢货,以为炸掉冰壁取出那些标本,他的主子就会高兴,结果他犯了大错,爆破后半小时内,冰洞四周支撑着的冰面开始瓦解,整座中空的冰山摇摇欲坠。”
    “这座山就这么倒了?”
    “对,它就这么倒了,简直是故意的。你能想象才一座山的根基是建立在一块冰上的吗?”
    郝南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就算周选山说那座山的根基建立在王母娘娘的拐棍上,他也没办法反驳。见鬼,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又喝多了?又在敞开胡说了?但是,他确实滴酒未沾啊?
    “那个地方的地貌已经翻天覆地了,冰山的位置现在是一条河,成为了雅鲁藏布江的一条支流了。”老头补充道。
    “你说的洛桑扎西又是谁?”
    “他是这群雇佣兵的头目,是我平生最痛恨的人,据说十多年前已经病死在印度的达兰萨拉了。”
    说完这些话后,又是一段长时间沉默,郝南山拿不定主意该接着问什么问题,他也知道最后他爸爸的坏结局是绕不开的。
    “那我的父亲后来……”
    “冰山倒塌前,我们与敌军展开激战……他们人数众多……你爸爸掩护大家后撤,但是……你知道,我们弹药不多……”
    老头不再接着说下去了。
    “只有你活了下来?”
    “对!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除了我,可能还有一两名敌军活了下来,我们朝不同的方向逃跑。”
    “这件事就如此结束了?”
    “是的,我在丛林里奔跑了几天,找到了我军的后卫部队,战争在62年底结束了,我没能带回任何证据,这项任务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后来上级曾经准备让我带人再次回到原地收集线索,但是考虑到当地地貌已经大为改变,直道我复员行动也没有进行。”
    周选山终于讲完了他的故事。
    四十年前,有一队人马闯入了雪山里的一个神秘山洞,关于这个山洞里的情形他不愿意详细描述,不过他认为和眼下的隐形杀手很有些渊源。
    他们后来在山洞中与尾随而至的敌军展开激战,山洞因为爆破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崩塌了,事实上整座山都消失无踪了,最后敌对双方的幸存者都没能带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对于周选山而言肯定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不过他并不知道,郝南山手上倒是有一个很重大的线索,就那是块怪物的皮肤。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似乎都是些该保密的东西?”郝南山忍不住第二次问了这个问题。
    “因为两个原因,一是这些话,就算你说出去也肯定没人信,第二……因为……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周选山低着头很小小心地提出了他的要求,就像一个内向而又羞涩的职员开口向他的老板要求增加3.5倍的税后工资一样。
    他希望郝南山至少不要一口就回绝自己,但是郝南山迟迟没有出声答复。周选山抬头看对方时,发现这个小子竟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正看着窗外出神。
    “老周,你看对面的那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对面的宾馆里走出两个人,一高一矮的两个家伙,此时正站在宾馆门口谈天抽烟,离着郝南山和老头子约五十米远。
    “太远了,我可看不清。”老头子眯缝着眼说道,他对郝南山莫名其妙地要他看两个不相干的人有些脑火,他想:难道是这个小子故意岔开话题,以此来拒绝自己的要求?但是这一点他也不能确定,因为他还没见识过有谁会用如此蹩脚的方式来婉拒别人的,这使得周选山的脑子里一时充满了疑惑。
    老头刚说完话,那个矮个子转动了一下脸,漏出了脸上那道吓人的伤疤。
    老头子简直被惊呆了,他认出了这道丑陋的伤疤,因为那道刀疤正是自己用马刀砍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才对?”
    “我想我一定搞错了,他太像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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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08: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像谁?你说的是那个脸上有疤的?”
    “不!我一定是昏头了,那个混蛋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我肯定是搞错了。”
    周选山知道郝南山指给他看这个人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这个人又确实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但是洛桑扎西应该在1986年已经死于肺结核了,而且……。
    “真的搞错了?你一眼就看出他眼熟了,而且脸上有长疤的人可不多见,反正我这辈子只见过这一个,难道这只是巧合?”郝南山看出了一点苗头就紧追不舍地问道。
    “不,你不知道,他确实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认识的那个人如果还活着也应该有八十多岁了,而眼前这个人只是很像四十年前的洛桑扎西罢了,对了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我认识他不久,他也在追查你我想找的那个东西,而且他很有来头,一切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难道是洛桑的儿子?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使命?不可能,洛桑扎西这个畜牲霸占了儿媳后,把自己的儿子赶走了,这个情报不会错的。”周选山心里有些打鼓。
    这个时候,对面的家伙又转了一下脸,他脸上那个丑陋的伤疤越加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可以看到一直延伸到了脖子,这不可能有错啊?老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当时又冷又饿,这一刀本该劈断他的下巴才对?看起来越是表面巧合的事情内部必有联系。
    “你把你怎么认识的这个人,还有旁边那个高个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老头很严肃地说道,与此同时对面的两个人也掐了香烟回宾馆去了。
    林简白一个人坐在一堆废纸当中,郝南山敲她家门的时候她一直就坐在这堆被她捏成一团一团的纸堆里发着呆。她想回忆起那个“东西”的外形,但是经过四个小时充满噩梦的睡眠,她竟然想不起很多外形上的细节了,只有那一双冷酷呆滞,虚空无物的眼睛留在了她的记忆里,她的回忆只剩下了这双暗淡无光的眼睛,这很反常,就好像那双眼睛能摄人心魄一样。
    她听到郝敲门,那是一种鬼鬼祟祟的,间隔很长的敲门方式,一听就是郝南山来了。她开门时还是吃了一惊,因为和往常不同郝南山身后还站着一个老人,早知还有旁人她本应该把地上的废纸收拾一下的。
    郝南山与周选山坐在客厅里等着女主人倒茶,这里眼下只有林简白一个人,几天前李楚杰已经很识趣地带上铺盖到大学宿舍报到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回来长住了。郝南山手撑着脑袋发着呆,而周选山很有兴趣地检起地上的一张皱巴巴的纸看起来。
    “就是这个样子?”周问道。
    “还不是上次那一个,你也见过的那只,我看到了他的伤口,我留下的。”郝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口气倒是蛮得意的。
    纸上画的是一个巨大的轮廓和一双无神的双眼,没有尖牙也没有别的什么特征,总之她看黑夜里看到的就是这些。
    林走进客厅时,看到老头在看他的画,有些不高兴,她一旦不高兴脸上就会在脸上显露出来,郝南山一抬头就看到了,赶快抢着说话消除隐患:“这是我的老前辈了,他知道这个动物的很多情况,他和它们打过交道。”他自己也意识到说的过了,周选山都有些惊讶,赶快把手上的纸放到茶几上。
    不过郝南山的话起了作用,林简白的一下子高兴起来:“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其实我还不知道,但是我一直想调查这个东西,实际上,我见过几次它的亲戚,但是那些都不会飞。”
    “这样好了,你们来回忆一下细节,我画下来,然后再一起分析分析。”林简白简直是有些兴奋,她至少有一点是很值得郝南山敬佩的,她从来没把怪物当成一只单纯的鬼怪。她的意志和活力一直非常顽强,支撑这些的,除了强大的好奇心之外还有很小一部分的仇恨。
    “这是一只七拼八凑的动物,这就是我第一案看到的印象。”老头说。
    “对,这也是我的看法。”林简白正在翻看她的照相机,听到老人的话。立刻就表示同意。
    他走到老人面前,把照相机递了过去:“看,这就是它的样子,我拍的,可惜看不太清。”
    老人接过相机,头往后仰,他必须离得很远才能看得清。
    “这个照片太模糊了,可惜了。要是有更切实的证据就好了。”
    林简白刚想开口,想了想停住了,她转脸看了看郝南山。警察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事到如今他很愿意相信老头是可靠的,而且能帮自己的忙。
    “老周啊,实际上,我上次刺伤它后保留了一块残骸,大楼倒塌后这是唯一留下的证据了。”
    老头愣了一下,他等了这么多年的证据,竟然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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