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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正面抗日战场——从“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讲起-----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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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8 13: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劝也劝了,说了也说了,阎锡山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了做人的本份,干脆把老冯抛下不管,享受他自己的幸福去了。

  蒋冯之战爆发一个月后,阎锡山宣布就任海陆空军副总司令,同时还在北平、太原召开“讨逆大会”(逆当然指的是西北军),表示服从蒋介石和南京中央政府。

  独木难支的西北军很快就撑不下去了,没多久就全部退守潼关以西。

  蒋冯大战,倒霉的老冯又输了一局,更惨的是还被人暗中摆了一道。

  阎锡山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个新住处——他老家的邻近的一个偏僻村子里。离太原也不是很远(地图上的),200多公里路吧,如果那时有高速公路,以时速100公里计,2小时就能到了。

  可惜这种交通方式对阎老西来说超前了点,所以他现在很少去看老冯,就忙一件事——开庆祝大会,庆祝自己加官进爵。

  从来是: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直到跟隔壁的农民伯伯们住在一起,老冯才总算回过味来,自己又被别人毫不留情地给涮了。

  归根结底,老冯是属于那种经常想使点坏,但城府又不够深,坏也坏不彻底的人。他实际上并不擅长权谋,却又对权谋情有所钟,经常喜欢骗骗人,却又非常容易被人所骗。

  郁闷啊。所有的感动现在都变成了冲动。老冯真想一把揪住那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阎老西的衣服领口,狠狠地揍他一顿。

  但是他现在连村口都出不去,更别说见着阎锡山的面了。

  座上客早已变成了阶下囚。

  房前、房后、房顶,每一个肉眼都看到的地方,都有警卫部队在持枪把守。只要他的车一动,马上就有一大群山西兵围过来,也不硬拦,只是往车前一跪,眼泪鼻涕一起流,让你进退维谷,无计可施。

  打骂都不怕,就怕关。老冯一生气,开始绝食了。绝食无效,因为没人理他,苦的还是自个。老冯只好放弃。

  在实在计无所出的情况下,他甚至一度打算扮成与自己相貌有些相似的私人医生混出去。

  幸亏他没真这么做,否则就比较狼狈和难看了。虽然大多数西北军的人看上去都差不多,但看守眼力再不济,也不至于把整天呆在屋里的两个毛人看走眼。

  东北前线,苏联见中方没有动静,以为是嫌自己打得还不够狠,立即命令远东红军从东西两路再度发起大举进攻。

  这回比上次更惨,不仅东北海军的最后一点根苗在富锦被拔得一干二净,而且几支陆军部队也遭到了覆灭性打击。

  担负黑龙江守备任务的两个主力旅命运惨烈:第17旅整建制被消灭,旅长以下自杀的自杀,阵亡的阵亡;15旅则被包围,几次突围未成,被迫投降。守军被俘者,达上万人之多。

  作为胜利者的加伦这回做了一件与他的身份极不匹配的缺德事,公然违背日内瓦公约关于战争俘虏的规定,将这上万名俘虏都送往条件极其恶劣的矿山做苦工,直到年底才遣返。

  两国交战,互有胜败本是常事,但作为一代名将,加伦开了一个相当恶劣的先例。

  十六年后,二战结束,斯大林违反波茨坦公告,扣留日军战俘60万人,强迫其在西伯利亚服苦役达十余年之久。

  所以有人说,加伦的决定,很可能出自斯大林的暗示。

  但不管怎样,加伦本人难辞其咎。

  在后来苏联“大肃反”运动中,被指控为“反苏间谍”的加伦死得很惨,据说连眼珠都被打得滚了出来。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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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30 00:47:34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着苏军向东北的不断推进,黑龙江省的大块土地正在不断丢失。张学良都急得快要向南京发SOS了,但外交部仍把希望放在寻求欧美国家调停上面,希望东北军继续予以抵抗。

  东北军此时仍有几十万精锐在关外,豁了家伙破罐子破摔跟老毛子干一仗也不是完全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实际上苏军在东北的情形也没看上去那么美妙。其时,它的老对头德国在西边,日本在东边,一大一小两只猛兽都在盯着看。至于欧美国家,则更不允许这个“红色帝国”在东北独享利益。

  斯大林的策略是,苏军不能在东北打持久战,只能打一下就回去,然后再过来接着打,总之以打促谈,见好就收。

  怕的就是被东北军拖在东北,胜负不论,对苏军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如果包赢不输,加伦回国后也就不会被捧为英雄,并凭“战功”成为恢复军衔制后的苏联五大元帅之首了。

  但张学良早就没有凭东北军一己之力抵抗到底的勇气了。

  他认为南京政府应该为东北军的失败买单:起先叫我们打,后来又什么都不管,现在不行了,又不让我们和。这叫什么事啊。

  显然,东北少帅已经不准备打下去了,他要的是赶快“和”。

  在没有通知南京中央政府的情况下,东北方面派出蔡运升作为代表与苏联谈判。

  与此同时,英、美、法三国终于接受了中国政府的请求,对中苏两国分别发出照会,要求中苏停战。但老谋深算的斯大林拒绝了第三国参与调停的建议。

  调停失败了。这成了压垮少帅的最后一根稻草。

  同一天,蔡运升与苏联代表签订停战议定书,开始预备谈判。

  两个多星期后,双方签订了《伯力协定》。

  按照《伯力协定》,东北又恢复到了中苏冲突以前的状态。中东铁路仍然为“中苏合办”(实际仍由苏联单独控制),以此换取苏军撤兵。

  但在协定之外,中国版图上的一块鸡冠却不翼而飞了。这就是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交汇处的“水上关隘”黑瞎子岛。苏军来了个不声不响,长期赖着不走。直到七十九年后,经过两国重新谈判,才以拿回一半土地而告终。

  消息传入关内,南京国民政府大为震惊。因为所谓的中苏谈判,中央根本就不知晓,也无从介入。

  在历史上,《伯力协定》不仅是一个不平等草约(还算不上条约),而且是完全无效的。参加谈判的东北代表未获本国政府的正式授权,没有任何资格和权力参与国与国之间的谈判。

  换言之,《伯力协定》无最起码的法律依据。

  南京政府随后发表声明,对《伯力协定》不予承认,同时对东北参与谈判的代表全部作出免职处分。

  蒋介石本人也很生气。不过鉴于包括张学良在内的东北军政高层怨气很大,且当时处境也确实艰难,他也不便在这件事上过分予以指责。

  但他本人,对《伯力协定》是一百个不承认的。

  据说,当时曾有人建议他,索性承认算了,反正承认与否,也挡不住老毛子实际对中东铁路的控制。再说还可以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让斯大林把他的儿子蒋经国放回国内,但这一建议被蒋介石断然拒绝。

  其后,一直到“九一八”事变前,中苏双方就中东铁路问题举行过无数次谈判和协商,但始终未取得任何积极进展。首要的分歧就是,苏联要中国承认《伯力协定》,可中国这方面打死不认。

  名份二字,岂是可以轻易给你的。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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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30 00:50: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人对别人的评价,历来是:有了功劳奖励功劳,没有功劳奖励苦劳。反正不能亏待了每一个出过力的同志。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老蒋还算是对得起弟兄们,第二年就授予张少帅等东北军政要人以青天白日勋章,用来奖励他们的“苦劳”。

  但几个青天白日勋章并不能掩盖此时东北的全面颓势。

  十多万兵力,近千万的军费投入,换来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败局。曾被全国人民一致看好的东北军,虚弱不堪的内囊一下子全露了出来。

  又想起了东北“小诸葛”杨宇霆在世时对解决东北问题的看法。

  他说过,中东铁路及与日苏在东北权益之争相当复杂,需要软硬兼施,巧妙应对。

  他说过,日本和苏俄始终是一对矛盾,可以利用它们之间的矛盾,达到相互牵制、为我所用的效果。

  他说过,要卧薪尝胆,居安思危,徐图自强,这样东北无论是和是战,都有了强大后盾。

  那种打着爱国旗号,一味蛮干的“愤青”做法只能使民族和国家陷入更大的困境。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孙子兵法》第一章

  但从“中东路事件”发展到“同江战役”,偌大东北,人才济济,有识之才遍于朝野,竟无一人敢对当局的鲁莽举动及其可能引起的后果大胆直谏,从始至终,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可用之才,可以力挽狂澜,拯救危局。

  纵观中苏之战,堂堂东北军,哪怕是稍微给外国人留下一点印象的抵抗举动都没有多少(那个水货极品“东乙”号勉强算一个)。

  当年的“杨张”事件留给东北的最大“遗产”之一,就是万马齐喑,英才束手。

  悲哉东北军,哀哉杨宇霆。

  千年之前,有一个人失魂落魂地爬上了空荡荡的高楼。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吟罢,泪流满面。

  此人后来也一样没能逃脱杀身之祸。这就是无望的宿命。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用等到“九一八”,东北的气运已经快到头了。

  跟老毛子这档子事还没处理完,又有人给老蒋带来了新麻烦。

  此人叫唐生智。

  其实这人在前面已经露过一个小脸,蒋桂大战时就是他担负特别使命,跑去瓦解另一个“小诸葛”白崇禧同志的。

  唐生智有一个大号,叫做“唐僧”——就是经常把观音姐姐放在嘴边,身后老是跟一个猴子保镖的那位唐朝和尚。

  当年的北伐军(二次北伐)里面有两个古里古怪的人,一个是“基督将军”冯玉祥,另一个就是这位唐生智唐和尚。冯玉祥让他的兵都信我主基督,唐和尚就号召部下都剃度当和尚。

  唐生智的部队因此被称为“佛教军”。

  与老冯出身行伍不同,唐是中国比较早的陆军大学——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要说也算是有文化有理想的一代新人,但他本人却对搞迷信特别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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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00:26:17 | 显示全部楼层
  唐和尚是湖南人,不知什么原因,他认为自己的前世应该是广西人萧朝贵。说起来,这位萧兄可不是凡人,当年在太平天国里面,和杨秀清一样,都是所谓“天父天兄”的首席发言人。

  因为萧朝贵生前很厉害,唐和尚也就认为自己很厉害。又因为佛是讲生死轮回的,属于支持“唐和尚可能就是萧朝贵”这一论点的流派,老唐对佛教自然而然就有了好感。

  跟老冯对基督教说不出什么新鲜道道来不一样,唐和尚对佛教还是做过一番研究和思考的。特别是他还善于融会费通,勇敢地打破了各学科界限,把什么党的理论、唯物主义、唯心主义之类现代东东同佛教放一块,来了个关东一锅煮,弄出了一道很雷人的杂伴菜,叫做“佛化党外,二位一体,唯心唯物,两极相通”。

  湖南湘菜自此更加有名了。

  唐的部队,既然称为“佛教军”,实非浪得虚名。该部所有官兵都摩顶受戒当了佛家弟子,胸前专门佩戴“大慈大悲救世”徽章(不知道是不是人人都会大慈大悲掌)。

  部队训话时,长官第一句问的不是军事口令,而是和少林寺和尚一样的佛家戒律:不偷盗、不妄语、不乱杀、不邪淫、不酗酒,汝今能持否?

  一众佛兵双手合十,答曰:能持……

  佛法有云,小乘度己,大乘度人。

  唐军部队的“远大理想”,便是实现大乘佛教的“度人”目标,即所谓“大慈大悲,救人救世,人不成佛,我不成佛”。换言之,他们和你打仗不是要杀你,而是要度你,是为你好,是件要让你成佛的大善举。

  老冯的基督部队有“大主教”,唐和尚也有。他拜了一个扬州师傅,姓顾。此君是个信奉佛教的居士,自称对佛学很有研究,而且能言善辩,搞传销是把好手。说他能把佛祖讲得哭哭笑笑稍微夸张了一点,但骗骗唐和尚肯定绰绰有余。

  唐和尚一直把这位顾师傅当个活神仙给贡着,其手下也鉴貌辨色,非常服贴这姓顾的。

  在顾师傅的主持下,唐和尚专门搞了一个“金光明法会”,让全师官兵都当众摩顶受戒,预先体验了一把成佛的快感。

  湖湘民间还流传着一个唐赵斗法的故事。

  说那时候唐和尚任湘军第四师师长。第二师的赵恒惕向来对唐不服气,你迷中原佛教,我就信藏传佛教,你和尚,我喇嘛,看谁搞得过谁。

  树大招风,搞封建迷信竟然也有互相嫉妒的。

  于是,两家便面对面祭起了“圣坛”,开起“光明法会”,这边念“南无阿弥陀佛”,那边哼“唵嘛呢叭眯哞”,都指望能请动佛祖老人家,一个霹雳就把对方干倒。

  不凑巧的是,佛祖那天正好出差了,所以谁的忙也没能帮上,但唐赵二人从此就结下了梁子。

  故事虽然有趣,但其实并不符合历史事实。因为无论是资历还是年龄,赵恒惕与唐和尚都不在同一个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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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00:27:56 | 显示全部楼层
  准确地说,两人之间其实是上下级关系:老赵是小唐的上级领导。只不过这种关系有些奇怪,经常是领导不把自己当领导,下级也不把自己当下级。

  赵恒惕这人其实也很有些意思。

  他信佛是真的,但跟西藏喇嘛应该没什么关系。

  作为混在民国的老人,可以用两个字来对他进行概括:“忠厚”,四个字形容:“忠厚老实”,基本属于和东北的张作相一个路子的。

  虾有虾路,蟹有蟹道,那年头兵慌马乱,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如果你实在没什么本事,“忠厚老实”也能凑个数。

  赵恒惕成名很早。武昌首义时,黄兴和冯国璋隔江对峙,眼看吃不住劲了,急调其它省的革命军入鄂增援。赵恒惕就是这些援兵之一,不过他出名不是因为打清兵有办法,而是另有原因。

  武昌掌握实权的其实并不是黄兴,而是湖北都督黎元洪。这哥们是被革命党人硬从桌子底下拖出来的,因此对周围聚集的这些外省革命党戒心很大。南北议和刚刚成功,就赶紧把赵恒惕调走。走的时候,赵恒惕说没路费,黎都督便借了他五万银元作为开拔费用。

  五万银元不算少,但黎元洪从没想过拿回这笔钱。在他看来,五万银子能打发一支部队走路,也算值了。

  令黎元洪万万没想到的是,没多久,赵恒惕在领到发给他的军饷后,又把钱都如数还回来了。

  这在民国简直算得上是一件奇迹。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你得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大清都倒台了,天下大乱,没有哪个衙门会再拿着你的借条,拍一拍惊堂门,大喊一声:把欠债之人带上堂来!

  说借那是客气,人家手上拿着枪呢,说抢还差不多。

  黎元洪虽然不是什么前清秀才,但也是在北洋水师学堂读过书的本科生,对赵恒惕这个君子之举大为赞赏,认为这小子有出息。

  后来“二次革命”时,大家都嚷嚷着要反袁。赵恒惕也在湖南响应,但没打得过袁大头,被抓到北京,定了个死罪。那时,黎元洪当着副总统,得知消息赶紧给袁世凯去电,这才使其逃过一劫。

  劫后余生的赵恒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在感激黎元洪救命之恩的同时,对“好人得好报,因果有报应”这一套更加深信不疑,从此就迷上了佛教。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他与唐生智“两佛斗法”的出处。

  真实的情况是,湖南当时由赵恒惕当着家。他是湖南省长,手下湘军分为四个师,其中第四师的师长就是唐和尚。

  小唐此时三十岁不到,留两撇流行的仁丹胡,样子很是拉风。不过对于为革命打拼已经有些年头的老赵来说,毕竟还只是一个愣头青。

  但此愣头青非彼愣头青,倚仗着背后有佛祖给他撑腰,平时根本不把领导当领导。唐生智以赵恒惕偏袒其他师长为由,公然对长官发飙,迫不及待抢班夺权的劲头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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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32:23 | 显示全部楼层
  作为一省之长、湘军主帅,赵恒惕可不像他的前辈曾剃头那样有种,还真就怕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小辈。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就写了封信给唐和尚。

  信中说,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上下级,没有恩情还有感情,没有感情还有乡情,你千万不能给我添乱。

  唐生智的父亲其时正在湖南省城做实业司长,赵恒惕特意在信中提及,意思是让唐和尚悠着点:你搞我,我就可以搞你老爸。

  赵恒惕认为只要把唐和尚的老头控制在手上,这小子肯定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他实在是看错了人。唐生智虽然信佛,却绝不是一个善茬,他知道怎么对付赵恒惕这种既想立牌坊又想做婊子的“老实人”。

  唐和尚给赵恒惕回了封信,信的内容我们一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摘录几句:我父即为你父,如因我行动而杀我父,请分我一杯肉羹。

  是的,这就是司马迁记录在《史记》中的一段光辉语录

  毫无疑问,唐和尚一定认真钻研过厚黑学这门通贯古今的大学问。

  所谓皈依我佛,慈悲为怀,那都是给别人看的名片。要想在这个乱世混出名堂,还得靠耍流氓。

  赵恒惕立刻被打败了。他乖乖地学起了项羽,对唐父毕恭毕敬,照料得比自己老爸还用心。

  与初生牛犊的小唐和尚相比,老赵这么多年的盐算是都白吃了。

  唐生智并没有因为老赵善待他爹而手软,当下点起本部兵马向长沙进发。

  赵恒惕慌了手脚,认为自己没有打赢的把握,便贴了张布告,以健康原因宣告辞职,其省长职务由唐生智代理。

  在辞职声明中,考虑到小唐一步登天,在最高领导岗位上可能还不太适应,他又很体贴作出如下安排:先调唐生智为内务司长兼军务司长,然后再让他顺理成章地顶替自己留下的省长空位。

  更使人充分感受到赵恒惕“宅心仁厚”的地方是,为了使唐生智不面临让自己老头子做下级的尴尬,他还善解人意地提前准了唐老爸的辞职申请,可谓仁至义尽,做好事做到家了。

  唐和尚自个给自个加冕后,也发布了一张安民告示,大致意思是说,领导也有干累的时候,赵领导这回是身体真吃不消了,所以把湖南的政事都交给我。我原本想留他的,但是没留住,现在想推也推不掉了,实在不好意思,那我就坐了这把交椅吧。(“惕公倦勤,委政于智;攀留不及,推诿不能。”) 

  同历史上那些性质相仿的“受禅诏书”相比,这张布告确实不算最无耻的。

  佛门弟子唐生智丝毫没有前任那样的妇人之仁,紧接着就在长沙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将到会的各位师长、旅长、参谋长一网打尽,全抓了起来。

  自此,湖南正式宣告换了主人,由姓赵的变成了姓唐的。

  赵恒惕走后,有一个人看不下去,非要跑出来替他打抱不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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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人就是民国老军阀中如雷贯耳的人物吴佩孚。吴佩孚落难时,赵恒惕曾迎其入湘,好酒好茶好招待,因此两人颇有点交情。

  吴佩孚这时人在武汉,早有吞湘之心。给好朋友报仇也就成了他出兵的一个绝好借口。

  他给唐生智下了通谍,要求后者马上退出长沙,否则刀兵相见。

  此时,吴军虽然在直奉大战中新败,但仍拥有十几万部队,而唐和尚的“佛教军”除了精神原子弹外,只有区区几万人马,根本不是彼方对手。

  发完通谍,吴佩孚就坐在家里安心等对方跑路,然后好去接手。他满以为,凭自己以前的“赫赫威名”,不等出兵,唐和尚这样的无名小辈一定会吓得浑身哆嗦,屁滚尿流。

  没想到小唐的表现正好相反。听到吴佩孚要来,这小子的确哆嗦了,可不是吓的,而是过于激动所致。

  他高声欢呼:乌拉,我扬名的机会到了。

  你吴大帅是大人物,我唐和尚是小人物,你打败我不足为奇,我击败你却能名垂青史。

  平时想炒作还找不到人配合,没想到你这样的大明星还主动找上门来了,我不感谢你感谢谁?

  说完豪言壮语,唐生智还在吴佩孚派出的代表面前玩儿了一手绝的。

  只见他从身上掏出手枪,“啪”地一声拍在桌上,然后满脸兴奋地说:如果我不幸失败了,就用这个解决自己!

  代表传话回去,连身经百战的吴佩孚也吓了一跳,对这位年纪轻轻就敢横刀立马的“小英雄”由生敬意。

  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唐和尚极有可能被《亮剑》剧组选去做主角。

  只可惜,一直以来,这个荤素通吃的小和尚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与他的贼心相比,贼胆和本事实在太小。

  吴军还没打过来,他马上把自己早先放出的“狠话”抛在一边,急急忙忙投向广州政府,并向后者紧急求援。

  随后,著名的叶挺独立团开入湖南,北伐拉开序幕,唐生智和他的“佛教军”也就此成了北伐军老蒋的部下。

  虽然换了老大,另找了靠山,但是唐和尚的贼心似乎从来没有消失过,而且越来越大,想到哪干到哪。

  也许他原本就是个花和尚。

  老蒋在把西北军赶回老家后,好歹准备回家喘口气了。临走时,他下达了两个命令。就是这两个命令,差点要了他自己的命。

  第一个命令,授权唐生智继续追击西北军。第二个命令,调遣石友三去广东,以防范桂军偷袭。

  却说那西北军宋哲元部被唐生智穷追猛打,再跑几步路估计就要吐血而亡了。但就在此时,唐生智却做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动作,放弃追击,转回身去,捋起袖子就朝自己的老板冲了过去。

  宋哲元抓破头皮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蒋冯战前,这个人不帮着打老蒋,现在西北军已经大败,合作伙伴也没了,他却自动自发地反了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唐生智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我先前为什么不理你(指宋哲元),那是因为你太傲太狂,老子瞧不顺眼,就想要你小子吃点亏,长点记性。

  不就是打一个老蒋吗,我用挑时候、选帮手吗?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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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4 15:51:17 | 显示全部楼层
  实际情况是,老蒋的主力这时都在前线狂追溃退的西北军,后方极其空虚,正是趁人之危、杀人放火的最佳时机。

  言行不一致,向来都是唐和尚的强项之一。

  说不要帮手也是假的。唐生智这次玩变脸就找了一个帮手,那就是接到老蒋另一个命令的人——更加反复无常的石友三。

  石友三早就是叛变这个行当的老油条了,这次是觉得老蒋有对付他的迹象(也算莫须有),就来了个先发制人(这招小布什当政时常用),提前叛变了。

  当下他二话不说,广东也不去了,隔着一条江,树起几十门大炮就狂轰南京,向城里的老蒋示威。

  不过闹得再大也仅此而已,石友三充其量只是一个靠叛变混饭吃的家伙,让他直接去取老蒋的脑袋,还真没这个胆。

  示威完毕,他就收拾家伙,拍拍屁股走人了。

  蒋介石的一颗心却还悬在那里,因为这次唐生智起兵,是和广西的桂系部队遥相呼应的。唐生智从北边攻武汉,桂系就从南面打广州。

  唐生智从河南起兵的时候,中央军主力一部在鄂北追击冯军,一部在广东应付桂军,短时间内都来不及回撤,眼瞅着唐和尚的大慈大悲掌就要过来了,老蒋暗暗叫苦:武汉要丢。

  但是他多虑了。

  自从唐生智在郑州发表反蒋通电后,他就一直没挪过窝,既不前进,也不后退,眼睁睁地看着中央军调兵回援。

  观者均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好的战机都抓不住,唐和尚是不是念经走火入魔了?

  差不太多。

  唐生智不急着出兵,是因为那个“佛法无边”的顾师傅正在给他打卦占卜。

  本来唐石二人发动进攻的具体时间都已商定好了。让顾师傅把关时,他掐指一算,说不妥不妥,这不是皇道吉日啊。

  等“佛教军”重新算好日子发动进攻,已经一下子差了整整二十多天,连黄花菜都凉了,更甭提什么战机。

  前面没打几下就陷入了困境。除了错过时机,客观上打不过之外,内部也有些乱。

  唐生智的部队毕竟不像韩复榘、石友三,倒戈就跟玩似的,领导一个眼神,群众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谓精神原子弹,所起的作用其实是双刃剑,一方面既能骗人卖命,另一方面也容易使人变成一根筋。唐生智在上面一会拥蒋,一会反蒋,把下面的官兵都弄糊涂了:难道阿弥陀佛还有倒着念的?

  思想乱了,队伍就难带了。

  紧接着,桂军攻广州败了,石友三跑了,这局面怕是连佛祖亲自来也撑不住了。

  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唐和尚已全然没有了当初拼得一身剐,敢把老蒋拉下马的雄心壮志,仗也不想打了,转而又开始请教起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师傅来——怎么办?

  顾师傅战战兢兢地拿出一本测字书让他翻。一翻,翻到一个“道”字。老顾脸都白了,给一旁更加战战兢兢的徒弟分析:道者,大凶也,右首左走,看来当首领的非走不可了。

  一个“道”字算是把唐生智给安排了。他垂头丧气地扔下部队,跑到天津通电下野,然后,溜了。

  但是,I will come back。

  两年后,这个人又回来了。两手空空的他希望继续施展一下他的“大乘”理想,结果却出人意料地做了一回“逃跑将军”。

  如果了解他的历史,你就会知道,一个人不管做任何事,都是可以找到前科的,所以,并不意外。

  唐和尚一滚蛋,老蒋和南京政府又可以暂时睡两天安稳觉了。他们也许没想到,在千里之外的东北大地上,正在酝酿新的巨大阴谋。一场地震式的变故即将到来,因为它的出现,从此之后华夏将再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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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4 15:53:17 | 显示全部楼层
  还记得“皇姑屯事件”的总策划兼制片人河本大作先生吗(关东军司令村冈只能算是出资人)?

  当初对河本的处理决定是退出现役。军部开出罚单说穿了都是给外面人看的,对关东军高级参谋能以一己之力在东北弄成这么大的动静其实很是欣赏。在他即将被迫脱下军装的时候,上面便派人来问:河本君之后,谁可继之者?

  那意思就是问,你走之后,还有谁能够像你一样善于捣乱?

  河本推荐了两个人,都是他的陆大新同学:板垣征四郎大佐、石原莞尔中佐。

  距离“皇姑屯事件”四个月后,板垣正式接任河本的高级参谋一职,石原则担任关东军作战主任参谋。除了土肥原,所谓的“关东军三杰”现在一齐登场亮相了。

  查一下个人履历,土肥原、河本、板垣、石原都是陆大校友,高考经历几乎一模一样,都经历了幼年学校、陆军士官学校、陆军大学校这三级跳阶段。有趣的是,四个人的毕业届数(陆大)也呈梯次递增,中间都跳开2级,从土肥原开始,分别是陆大24期、26期、28期、30期。

  我早就说过,日本在克隆人方面是有一套的。

  前三个人都可以算是昭和军阀的典型代表,狂妄、嚣张、自以为是、急功近利,满脑子都是冲动,根本不顾及后果。土肥原因为兼职特务,所以还经常装装斯文,但他本人除了喜欢煸风点火,做“土匪的源头”外,并没有任何能上得了台面的独立思想,对侵华这档子经国大业更谈不上有什么远见卓识。

  但是石原是个特例。如果说日本的克隆人生产线偶尔也会出点毛病的话,石原算是一个。

  准确地说,石原莞尔是日本军人中百年一遇的奇才和怪才。

  举凡指望大才出世,就和想培育奇花异葩一样,除了靠老天爷帮忙外,还需要有适合其成长的土壤、环境和条件。但在东瀛军界,这些东西其实并不具备。

  有人说,高考制度真正危害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本人深以为然。

  同高考相似,日本军官的培养教育体系基本上是全封闭型的,而且更加唯分数论,在校分数甚至可以随你一生一世。

  一个有志从军的日本人,从小就必须寄宿,上军事小学“陆军幼年学校”,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门心思就是死读书,读完书后再励志,一个比一个口气大,都嚷嚷着要把中国这些“东亚病夫”怎么样怎么样。

  至于政治经济外交,国内国际国外,他们既不关心,也不学习,基本上是一窍不通。除了军事以外的课程,学生不想学,老师也不愿教,教学要求、考试科目里更没这一项,导致军校学生出来后都是两眼一抹黑,除了打仗什么也不懂。像土肥原,看似知识还算渊博,其实都不是学校里学的,是由于特务行当的职业需要,后期自己恶补的,因此纯属七拼八凑,用来吹牛侃大山还能骗骗人,真正的学问就别指望了。

  当时中国留学东瀛的最高境界就是考取日本士官学校。从日本士官学校回国的人,平时都是两只鼻孔朝着天走路的(东北军还专门出了个“士官系”,优秀程度参见杨宇霆杨先生)。其实这只能说是日本军校中的高中,离大学还差得很远。日本军校生的终极目标是陆军大学。这个陆军大学的门槛离地三尺三,如果不是士官学校的优等生,你连报考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考上了。当然要求的分数也是异乎寻常的高。

  在这样一种教育模式中生存下来的人,全面发展根本谈不上,畸形发展还差不多。加上日本人性格本身就拘谨刻板,你要克隆型的军事干部那是一抓一大把,如果想找几个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奇才怪才,那就几乎等同于天方夜潭了。

  不过我说的是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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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7 23:24:15 | 显示全部楼层
  再寸草难生的沙漠里,有时还会找到几棵千年不倒的胡杨树呢,所以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奇迹总是偶尔会出现的。

  比如我们前面提到过的明石元二郎。

  作为陆大第5期毕业生,他是土肥原们的前辈。与后来的“杰出成就”相比,其实他的在校(指陆大)成绩并不算太好。不过考陆大也跟考大学一样,考前条件苛刻,进了门就是自家人了,并不用担心因为门门飘红而被学校退学。

  除了成绩不好外,此人还奇懒无比,在这方面简直堪称一绝。他一不爱洗澡,二不爱换衣,身上经年累月散发着特殊的味道,属于生人勿近的类型。据说有一次上级找谈话,领导谈着谈着,一低头,忽然发现自己的鞋子潮了,还有着一股骚味儿。再仔细一看,竟是从明石君的裤裆里飞溅出来的!

  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位邋遢大王对此不仅脸不红来心不跳,而且还保持了完全泰然自若的态度,称自己当时的确感到内急,但因为谈话过于投入,所以不想去上厕所,就一边说话一边尿出来了。

  与明石相比,那些不小心尿了床还会脸红的小朋友简直就太文明了。

  但事实证明,明石确实是特务领域的一个天才。

  在明石之后二十年,日本陆军大学终于又出了一个纯军事作战领域的天才。有且仅有一个,自此以后便断了种。

  这个人就是石原莞尔。

  像明石一样,石原也做到了“不拘小节”,坚决贯彻了这种不爱洗澡、不修边幅的怪人传统。

  怪人才有怪才,这个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

  与明石不一样的是,在邋遢这种行为艺术的圈子里,石原表现出了更多更大的创造性。

  不洗澡就会浑身长满虱子,这几乎是一定的。别人身上生了虱子,都会恼羞成怒,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石原则不然,他不杀虱子。

  当然,从小就在军人窝里长大的石原既无妇人之仁,也不是动物保护组织的成员。他留下虱子只是因为他想出了新的乐子。

  这位老兄把抓来的虱子都编了号,喊一声:预备,跑。

  然后看哪只虱子领先,哪只虱子落后,奖优罚劣,十分过瘾。

  你还别说,这种变态游戏围观的人还挺多。到后来索性开了赌场,大家按号下注,弄得就跟香港人赌马一样热闹。

  绘图历来是军校的一门基本功课。好象《人间正道是沧桑》里面的“孙红雷”就是靠一手绘图手艺考上黄埔军校,并受到教官赏识的。

  日本的大小军校也是如此,每周都会要求学生交来绘图作业,允许自由命题。可是有一天军校教官却被一张“自由命题”的绘图给彻底雷倒了。

  其实也没画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如果没有文字说明,看上去就是一根很普通的小棒槌。

  题目:我的宝贝。

  作者:石原莞尔。

  地点:厕所。

  时间:某月某日。

  原来是石原君自画的宝贝鸡鸡!

  基本写实,也许还有一点点夸张。

  从此大家便送了石原一个名字:七号。

  不解释,你还以为这是搞潜伏的特务代号。其实它指的是日本一家医院的第七号楼,里面住的都是精神病人。大家认为那里特别适合石原去居住。

  画图能画到进精神病院的伟大境界,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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