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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擒灵》--乡野与城市里的传说“鬼”故事(擒灵最新第3部连载)--作者: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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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伴着夏日里强烈的阳光,孙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说出来两个字“报纸”,最后灰飞烟灭。袁奇风沉默不语地站在院子里,没有去想孙老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是在替这位老香头难过。现在的香头和灵鬼一样,都是世间的大熊猫了,少了一个同伴怎么会不伤心。尤其孙盼那龟儿子半点反应都没有,究竟是孙老教子无方,还是孙盼的心是铁石做的。
  
  袁奇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摊开褶皱的报纸残片,那上面只有“庸报”二字、出版日期等信息。被孙老撕下的这半点报纸肯定没用处,他是想以此提醒袁奇风,那些报纸有问题。在此前,袁奇风也想到了,可几张旧报纸有什么好抢的,难道绷带鬼也有收藏旧物的癖好?
  
  雷鸣在医院里接到袁奇风打来的电话时,叶小清正和陈佬肥交谈,询问女收藏家是否收藏了民国黄梅戏女明星的东西。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清楚女明星的名字,只知道她唱黄梅戏,小洋楼窗户上的旧报纸上依稀提了“邢绣娘”这三个字。那时候,取艺名已像现在普及了,唱黄梅戏的女明星可能也没用真名。
  
  当听说孙老遇害,雷鸣惋惜地吐了口气,琢磨如何把这叶小清。这女人容易胡思乱想,如果让她知道了,肯定又以为是她害死了别人。其实如果孙老没去下水道,也不用报纸把绷带鬼引出来,他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叶小清还在和陈佬肥聊天,雷鸣站在病房外琢磨了一会儿,除了说实话,好像做任何的铺垫都显得多余。
  
  “小清,你出来一下!”雷鸣在外面叫道。
  
  叶小清疑惑地走出来,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在房东面前说……该不会那边的房子又……”
  
  “孙老死了。”雷鸣简短道。
  
  叶小清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没出声,脑子里空空的。雷鸣以为这女人吓傻了,拍了拍她肩膀,对方也没有反应。叶小清恍惚了好一会儿,跟雷鸣琢磨得一样,她又在怪自己害死人了。尽管雷鸣在旁边解释,此事与叶小清无关,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假如她没有住进去,或者没有来天津,也许这些人好活着。
  
  “别多想了,我同事已经往小洋楼那边去了,我也要过去,你现在先留在这里吧。”雷鸣商量道。
  
  “刚才你不是说,袁奇风打电话给你,难道他已经在现场了?”叶小清迷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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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袁奇风瞒着叶小清一个人去了小洋楼的事,雷鸣并不知道毫不知情,马上老实地交代:“是啊,刚才那小子专门去找孙老,难怪没跟你过来。”
  
  叶小清顿时明白,原来袁奇风真把她当成一个包袱,怕她多事就没说实话。如果嫌她会拖后腿,只要明说,她肯定不会不懂事地去做小尾巴。叶小清心里隐隐作痛,不知是为孙老难过,还是因为袁奇风有意骗她。叶小清找了理由,要留下来问陈佬肥,是否能和那位女收藏家联系上,所以就不跟去小洋楼那边了。雷鸣不知底细,以为叶小清真的不想去小洋楼,反而松了一口气。
  
  雷鸣记得袁奇风几次提过,医院和殡仪馆最干净,脏东西不愿意待在这种地方,因此叶小清应该很安全。就在叶小清送雷鸣走出医院后,有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医院里人来人往,叶小清根本没有注意到异常,好像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角落里的人。在病房里待了近一小时,叶小清早就想嘘嘘了,无奈陈佬肥罗嗦个没完,一直忍到现在。
  
  叶小清抓住机会,三步并做两步走向女厕,把内急解决了再去找陈佬肥问清楚女收藏家的联系方法。医院里的女厕永远那么阴暗,叶小清心想现在是夏天,厕所里怎么这么冷,该不会那么倒霉又遇到脏东西了吧?和袁奇风住了几天,叶小清学了不少香头的知识,知道女厕乃世间少有的阳气不能进入的地方,所以很容易郁积邪气。
  
  一想到这儿,叶小清就觉得到处都是脏东西,吓得腿有些软。也活该叶小清倒霉,这念头刚冒出来,女厕就立刻昏天暗地,连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毛气。叶小清立刻意识到,这肯定不是恶作剧,有脏东西在附近!袁奇风口口声声说,医院里不会有问题,那混蛋是不是故意骗人。
  
  叶小清想把女厕里的隔间门推开,可那就像上了锁,怎么使力都是徒劳。叶小清想要大叫救命,却见一个人头从隔间的门上探进来,吓得她又跌坐在马桶上。这个人头滴着红色的鲜血,脖子伸得老长,看不到身子,就好像一条蛇。叶小清惊恐地仰望,这个人头不就是王梅的脸吗,她怎么追到医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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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10:21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姐……我没有害你!”叶小清急着辩解。
  
  王梅带血的脸扭曲成一团,怒道:“是你害死我的,都怪你!”
  
  又是同一句话,叶小清有点愤怒了,鬼就不能讲道理吗,从头到尾就只有这句话。上回在宾馆里,王梅一直重复这句话,逼得人都快发疯了。袁奇风明明用试冤纸试过了,王梅的血让试冤纸变黑,肯定就是被鬼害死的,按理说她应该变成虚鬼而转世了。可王梅的情况异常,先是从虚鬼变为阴鬼,能够在夜里穿梭人群去到宾馆,现在又能在白天出现于医院女厕,这不是阳鬼才能办到的事情吗?
  
  “是你害死我的,都怪你!”
  
  王梅又叫了一句,叶小清回过神来,可四肢已经不听使唤了。王梅张开獠牙血口,作势要咬人,和蛇的攻击姿态差不多。叶小清彻底发火了,脏东西怎么跟狗一样,老喜欢咬人。王梅不管叶小清是否愿意,一瞬间就如蛇一般,用长长的脖子卷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再动弹。这可了不得,叶小清叫了好多声,根本没人听见,每次有脏东西出现,科学定律就全他妈不管用了。
  
  “救命啊!”叶小清喘气喊道,还想再多喊几句,却喊不出声了。
  
  王梅把叶小清缠得紧紧的,别说喊人了,再这样这样,连呼吸都成了大问题。忽然,叶小清想起袁奇风给过她一把桃木剑,那可是慈禧老佛爷的宝贝,比街上卖的强多了。不容多想,叶小清就费劲力气,把手伸进口袋里。王梅将人卷得很紧,叶小清活动受限,要拿出桃木剑并不容易。
  
  摸到了桃木剑,叶小清就感到一股热流,王梅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缠住人的脖子松开了一点儿。叶小清趁机掏出桃木剑,将其刺像王梅那蛇一般的脖子,霎时间就产生了一道劲风,王梅连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消失了。女厕里随即恢复了正常,光亮有了,温度有了,甚至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这把小木剑果然不同凡响,光刺了一下,脏东西就不见了!”叶小清庆幸地想。
  
  王梅这一次被肥子国的桃木刺中,叶小清有一种感觉,这女鬼是真的魂飞魄散了,可惜还是没问出王梅为什么执意要杀了她。尽管女厕变得正常了,但叶小清不敢继续待下去,手都没洗就冲了出去。当门一打开,叶小清就看到面前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由于离得太近,没能马上看清楚这人是谁。
  
  退后一步,叶小清抬头看了一眼,拍了拍胸口说:“张民,你吓我一跳,怎么跑到女厕所门口站着?该不会想要……”
  
  张民急得脸红地解释:“绝对没有要偷看你的意思!我刚才听到有人在里面喊叫,还以为有病人跌倒了,所以……”
  
  叶小清不好意思和一个男人站在女厕前聊天,于是一边走到外面一边说:“厕所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病人,你可能听错了。”
  
  张民还想说点什么,叶小清没给人家机会,早就害怕地逃开了。医院里那么多人,叶小清心想王梅如何来到医院,难道她不怕太阳。这一点超过了常理,叶小清不是香头,想也想不明白。袁奇风提醒过她,这把剑必须戴在身上,不能取下来,否则无法辟邪。口袋里的桃木剑虽然很厉害,但叶小清没有戴在身上,因为那把剑总会产生高温,不能与她的肌肤接触。
  
  绕了一圈,叶小清看阳光明媚,室外没有黑气,于是就壮起胆子又走进病房里。陈佬肥还躺在病床上哼哼哈哈,复原的情况比预期的要好,并起了色心,想要把叶小清邀到他家里住。叶小清恨不得转头就走,可为了要女收藏家的联系方法,只好多说了几句好听的话。陈佬肥却总在避开话题,不肯马上说出来,叶小清急了,这一次就真的气得要走了。
  
  “别走啊,小清!跟你开个玩笑都不行,你要我办的事情,早就办妥当了!”陈佬肥着急道。
  
  “办妥当了?”叶小清转头问。
  
  “不用你追问,我都想知道那屋里有什么名堂,所以你走开后我就打电话给劳月了!”陈佬肥吃力地坐起来,说道,“劳月和我有生意往来,她有不少收藏品是我帮联络对方买来的,当然要给面子了!劳月收藏一件东西,都要弄清楚它的来历,否则不会收藏。民国时,天津的黄梅戏女明星不多,最出名的只有几个。劳月收藏的东西里,就有那几位黄梅戏女明星的戏服,关于她们的去向都了如指掌!”
  
  “那失踪的女明星呢?”叶小清好奇地问。
  
  陈佬肥有意吊人胃口:“你绝对想不到!劳月十分肯定地告诉我,那位失踪的女明星并没有死,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就像那位李氏富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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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小清甚感意外,所有人都以为那位黄梅戏女明星死了,要不小洋楼里的女鬼是谁?陈佬肥信誓旦旦,很肯定这条信息不会错,劳月是出了名的细心,绝不会出错。劳月还查到了更重要的信息——那位女明星现在就住在湖北黄梅县,已经83岁了,就连具体住址都用短信的形式发到陈佬肥手机上了。
  
  邢绣娘是黄梅戏女明星的艺名,而邢绣娘这个名字很响亮,要知道黄梅戏的始祖就是邢绣娘。邢绣娘生于乾隆年间,曾经四次为乾隆献艺,并获得了“黄梅名伶”的御赐墨宝,最后在嘉庆年间去世。真正的邢绣娘已是数百年前的人物,现在不可能还活着,否则不是鬼就是妖了。民国年间的这位邢绣娘敢取于始祖一样的名字,想必实力不小,否则早被骂臭了。
  
  在劳月传来的资料里,邢绣娘原名邢雪,和邢绣娘一样都来自湖北黄梅县。据说,邢雪和邢绣娘关系匪浅,她当年上台表演的戏服就是邢绣娘为乾隆献艺时穿过的,现被劳月收藏在天津。民国时,邢绣雪不辞而别,回到家乡隐居,这让外界都误以为她已经死了。劳月在资料里承认,她也不知道邢雪为何隐世于黄梅县。在资料末尾,劳月热心地附了一张邢雪老年的照片,依稀能看出邢雪年轻时是个美人。
  
  叶小清接过陈佬肥的手机,盯着屏幕里的照片,总觉得邢雪会马上爬出来。这是一个大发现,叶小清恨不得飞到小洋楼那边,将消息告诉袁奇风。可一想到袁奇风把她看作累赘,叶小清又觉得不解气,不如自己去找邢雪,兴许能把小洋楼里的秘密查出来,到时候看谁还敢当她是拖油瓶。
  
  理想总是美好的,叶小清打算一个人去湖北黄梅县,但钱包快空了,哪里有路费跑那么远。陈佬肥又不失时机地哄叶小清,只要她来做秘书,不仅包食宿,还能每个月出去旅游几天。叶小清不算太笨,一早明白陈佬肥的心思,当下严词拒绝。陈佬肥一肚子委屈,帮了那么多忙,却没有博得美人的一丝微笑。
  
  叶小清想到陈佬肥的确帮了很多忙,不能把话说太死,于是又改口道:“房东,谢谢你了。工作的事情我过段时间再想吧,房子不干净,你也知道了,先把这事处理好。如果再有人死掉,你的房子就要继续掉价了。”
  
  陈佬肥见钱眼开,立刻答道:“那好啊,赶紧处理好了,别把这事宣传出去,不然就亏大了。你那民警朋友可靠吗?我看他好像不排斥鬼神的事情,应该还成,叫他去湖北黄梅县问一问邢雪吧!”
  
  叶小清商量道:“那……房子的事情在办?我知道我们签过租赁合同,但现在……”
  
  陈佬肥精明得狠,他知道如果和叶小清解除了租赁合同,那就没借口再见叶小清了。虽然陈佬肥一开始对这小妹妹没感觉,但自从叶小清救了他,那心里的爱慕之感就挥之不去。陈佬肥玩的女人也蛮多的,可现在老婆没有,孩子也没有,忽然间就想稳定下来,不再沾花惹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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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思量再三,陈佬肥不肯放手:“小清,别急着走嘛。你一个人来天津,有地方住吗?别去和你那民警朋友住,男女共住一屋成何体统!等把脏东西收拾了,我让你免费住几个月,这总行吧?”
  
  叶小清的确没有别处可去,如果脏东西被收拾了,她就得从小雨茶楼搬出来了。现在钱又不够花了,能免费多住几个月,如遇甘霖,求之不得呢。叶小清心中忍不住窃喜,但又怕陈佬肥误会,所以没有当场答应,只说先去看一看别的出租屋,也许还会有更便宜的。陈佬肥还想再耍嘴皮子,叶小清就马上逃了,不然到天黑都脱不了身。
  
  走出医院时,太阳正疲惫地往西边下沉,地面的热气不断上涌,热得人无精打采。叶小清看时间不早了,挤上一辆公车,又转了一个站才到南门外大街那一带。自从见过鬼后,叶小清潜意识地要在晚上七点前回小雨茶楼,因为袁奇风说过那是脏东西正式出没的时间,不管太阳有没有完全落山。
  
  一路上,叶小清东张西望,就怕有阳鬼在附近。直到走近小雨茶楼,叶小清悬着的心才放送下来,要不总觉得身后有脏东西。袁奇风也刚好回来,这时候茶楼里的人不多,服务员在里面打盹。叶小清心中有气,有意装没看见对方,怎知对方也没搭理她,径直地走进茶楼里了。
  
  叶小清一急就丢下面子,匆匆地追进去,心里气愤地想:这男人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袁奇风的衣服被污水弄脏了,叶小清小跑跟上前,想问怎么搞的,难不成走路时掉进水沟了。可是,袁奇风老不吭声,叶小清也不敢说话,似乎一开口就会说错话。走上二楼后,叶小清才想起来,孙老死在下水道里,袁奇风可能把尸体抱上来时把衣服弄脏了。
  
  袁奇风没有回头看,走上二楼后就拐进卧室,接下来就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这动作太快了,叶小清愣在后面,脑子一片空白地看人家把衬衫脱下来。袁奇风转过身看了叶小清一眼,叶小清就觉得心跳得厉害,甚至忘记把头扭到一边。
  
  “我先洗个澡,你先到楼下喝杯茶吧,待会儿叫把卧室还给你。”袁奇风终于说话了。
  
  叶小清如释重负,赶紧应承:“我马上下去,你慢慢洗,不用着急!”
  
  跑到一楼坐下来,叶小清就拍了拍脑袋,责怪自己不争气。为什么一看见人家脱衣服就紧张,只不过脱了上半身,没什么好害怕的。叶小清嘟囔了几句,暗骂刚才真不应该跟上去,现在是夏天,袁奇风肯定要马上把脏衣服换掉,跟上去岂不是明摆着要看人家洗澡。叶小清脸微红地坐在离楼梯口不远的桌边,服务员看到她就端了一杯茶过来。
  
  “等一下!”叶小清叫住服务员,问道,“这杯茶多少钱,我付给你。”
  
  “不用钱,老板早就交代过了,你要点什么都没关系。”服务员微笑地回答。
  
  小雨茶楼的服务员一起有四个,全是男的,看那模样应该还在念大学。叶小清听到服务员说不要钱,有些不安地问:“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叫……”
  
  “不会!老板都说话了,还能有什么麻烦?”服务员轻声道,“我叫马小田,你叫我小马好了。”
  
  “那……小马,你们还是学生?”叶小清好奇地问。
  
  “我们哪有钱读书!”马小田苦笑道,“以前我们都在工地上挑水泥,老板就问我们愿不愿意给他干活,工钱比挑水泥强多了,又不用风吹日晒,我们当然愿意了。”
  
  “服务员不都是女人干的吗,怎么找男的来做?”叶小清一边说一边想,该不会这位老板有那种秘密嗜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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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马小田替袁奇风说:“男的怎么就不能干这份活儿了?这里的服务员走了好几批了,老板在平时指点我们,怎么做茶叶生意,前面几批人都到江西、福建那边做茶叶买卖去了。你喝的茶叶,就是前一批服务员从武夷山送过来的,再过一年我也要出去做买卖,服务员当然不能干一辈子了!”
  
  叶小清哦了一声,心想真看不出袁奇风还有点善心,居然还帮服务生们想后路。现在世风日下,老板都和陈佬肥差不多,巴不得把工人的皮剥下来,谁会那么好心地操心这些。不过,这话也让叶小清很困惑,为什么袁奇风对其他人那么好,偏偏对她像仇人似的。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叶小清想不出哪里得罪过袁奇风,难道真是因为她比较倒霉。
  
  马小田可能也好奇,看到袁奇风没下来,于是小声问:“叶小姐,你和我们老板什么关系?他可从没带过女人上楼,你们怎么认识的?”
  
  叶小清慌忙澄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事找他帮忙而已,帮完了我就走了!”
  
  “好吧,我不是多管闲事,你别往心里去。”马小田说完转身就走,袁奇风也在这时洗好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下来。
  
  叶小清没等袁奇风坐下,忙问孙老怎么会遇害,脏东西的巢穴是不是在下水道里。茶楼里没有客人,袁奇风望着门口,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听完这段话,叶小清气得冒烟了,不把小洋楼里的鬼揪出来,孙老就真的白死了。话末,叶小清也把医院女厕的遭遇讲出来,顺带把陈佬肥查到邢雪下落的事情都说了。
  
  “王梅在医院里出现?这不可能!除非有人让王梅附身一件东西上,然后被带到医院,不然她没能力顶着太阳跑那么远!你从女厕里出来是不是见到什么人在附近站着?”袁奇风肯定道。
  
  叶小清心里一惊,茫然道:“我看见张民在女厕外面,就是住在二楼的那个医生。”

     张民总是挂着一脸微笑,让人觉得很亲切,叶小清不相信是他把王梅带到医院里的。不过,张民刚进市医院一年,住在小洋楼却有几年了,会不会和小洋楼最近的不太平有关。叶小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张民不像坏人,可能是另外的人把王梅带到医院里。毕竟医院里那么多人,当时在女厕附近的不只张民一个人,只不过张民靠得最近。
  
  袁奇风直言:“你别把他想得太好了,张民如果没把鬼带到医院,干嘛站在女厕的门口?”
  
  “他说听到女厕有人喊叫,所以……”
  
  “别听他狡辩,王梅在女厕里现身,肯定得把外界的光、声都封住了,普通人不可能听得见。”袁奇风很肯定。
  
  叶小清被弄得糊涂了,以前从未见过张民,犯不着用鬼来害她吧。也许有的人天生灵敏,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这说明张民也有做香头的天份。不过,袁奇风说得不无道理,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王梅怎么能够到达医院,而且知道她正好在女厕里。叶小清想得入神了,袁奇风就在桌子对面责问她为什么没把桃木剑戴在脖子上,否则王梅也没有机会靠近她。
  
  叶小清苦笑道:“你骗我吧?这把小木剑一碰到我就发热,我还怕它烧起来,哪敢往身上戴。”
  
  言罢,叶小清就掏出桃木剑还给袁奇风,奇怪的是这一次摸起来却不烫了。袁奇风皱眉地接过桃木剑,剑身已有一层污油般的物质,好像刚从淤泥里捞起来的那样。叶小清呆住了,以为手没洗干净,把剑给弄脏了。袁奇风摆摆手,说这不怪你,因为桃木剑每次收服脏东西,剑身都会变得污浊,这也证明王梅真的魂飞魄散了。不过脏东西被收服后,桃木剑也会因污浊而不能完全发挥辟邪的力量,必须用香火烧一次才能恢复如初。这里说的香火与寺庙里的无关,而是香头常用来夜间照明的火焰,也由于这个原因,桃木剑只有在香头手上才能真正发挥所有的力量。
  
  “那我不用了,你留着吧,反正我也不太会用。”叶小清蔫蔫地说。
  
  袁奇风不客气地收回桃木剑,然后说:“我明天要去湖北的黄梅县,茶楼明天不开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两天吧。”
  
  叶小清可不敢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于是心急道:“你去找邢雪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要不我跟你去吧,我帮你提行李。”
  
  “你住进来都够麻烦了!”袁奇风不留情面地说,“我很快就回来了,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吧。你住进来几天了,有没有在这里见过脏东西?”
  
  “是没见过,不过……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有点怕。”叶小清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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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要觉得害怕,可以去跟雷鸣住,你和他不是关系挺不错的。”袁奇风趁机赶客。
  
  “才不要!万一被张丽丽看见,她非杀了我不可。”叶小清摇头晃脑,然后说,“你去找邢雪,对方会不会不理你?毕竟她又不认识你,不一定跟你讲当年的往事。如果我跟着去,可能比较好交流吧,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女人。”
  
  袁奇风不得不承认,叶小清讲得有道理,如果邢雪不肯透露过去的真相,跑到黄梅县也是多余。女人和女人交流比较容易,和男人交流会有防备心理,邢雪肯定不会搭理他。可叶小清是个大麻烦,总会惹出乱子,带上她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权衡再三,袁奇风就答应让叶小清同行,既然笨女人嚷着要提行李,那就真的让她提好了。
  
  做了决定后,袁奇风就订了两张天津到武汉的机票,明天就赶去黄梅县找邢雪。叶小清在出发前,还琢磨要不要买火车票,可袁奇风赶时间,所有的交通工具都选最快的。这一趟,全是袁奇风出钱,叶小清过意不去,一路上都抢着拖行李,任劳任怨。而雷鸣就留在天津,一是留意小洋楼会否再现凶案,二是要追查当地贩卖儿童的犯罪团伙,实在脱不开身。
  
  黄梅县位于湖北境内,大别山尾部的南边,与安徽、江西交界。顾名思义,黄梅戏起源于明朝黄梅县的采茶调,而黄梅县的山区早在唐宋时就盛产茶叶。每年春天采茶时,茶农们习惯于一边采茶,一边唱着山歌小调,以此解闷。就在这种漫山遍野歌声不绝之中,黄梅采茶戏孕育成熟。随着黄梅县的逃荒难民和说书艺人大量入,黄梅戏渐渐形成,并流传开来。
  
  在劳月给的信息里,邢雪就住在大别山尾的一片茶田边,旁边人烟很少,看不到几座建筑。有一间黄泥屋坐落在茶田边,现在茶叶已经采过了,没有几个茶农走到这边。这边多是泥路,叶小清不敢拖着行李箱,所以就一个人提了两个箱子。袁奇风看不过去了,想把箱子抢过来,可叶小清不肯松手,硬要顶着烈日干苦力。
  
  “你别逞强了,汗都流成河了,还嘴硬!”袁奇风夺过箱子,一针见血地说,“别替我心疼钱,你也没欠我什么!”
  
  叶小清抹掉脸上的汗,不服气道:“我没嘴硬,箱子里只有几件衣服,根本不重!”
  
  谈话间,俩人已快走到那间黄泥屋里了,附近的茶田一片青翠,远处的山林也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炎热在这里退去了好几分。叶小清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是为了还人情而甘愿做苦力,争辩了几句就听到茶田里人在唱歌——

      “董郎昏迷在荒郊,哭得七女泪如涛。你我夫妻多和好,我怎忍心董郎夫啊,将你丢抛将你丢抛!为妻若不上天去,怕的是连累董郎命难逃。树上刻下肺腑语,留与董郎醒来瞧,来年春暖花开日,槐荫树下啊,董郎夫啊,把子来交,把子交。不怕天规重重活拆散,我与你天上人间心一条。”
  
  这是黄梅戏《天仙配》里的一段唱词,内容易懂,不像古文那般生涩。这段讲的是七仙女下凡后与董永结连理,后被天庭捉回去,日思夜想董永而唱出的内容。唱这调子宛如天籁,好像年轻姑娘的声音,可叶小清循声望去,调子却是由一位老太太唱出来的。那位老太太坐在茶田边,悠然自得,调子里埋了无限忧愁。
  
  那位老太太就是邢雪!
  
  叶小清和袁奇风相顾自明,这份默契让他们暗暗惊讶,随即又把视线移到别处。邢雪虽然已经83岁了,但声音和身手都不错,比一般的老太太强多了。看到有人走近,邢老太太就站起来,面色惊恐,像是见了鬼一样。叶小清心想,可能这里不经常有陌生人出现,老太太是不是怕“某些人”找上门来?
  
  “你们是什么人?”邢老太太警惕道。
  
  叶小清诚恳地说明来意:“婆婆,你好,我们有事求您。能不能给点时间,让我们把事情讲清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要买茶叶去别处,我不卖茶叶!”邢老太太借故推辞。
  
  袁奇风站出来说道:“我们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从天津回到黄梅县,是不是在天津有人被害死了?”
  
  叶小清听得瞠目结舌,这混蛋那么快把话挑明,不把邢老太太吓坏才怪。果然,邢老太太吓得脸色铁青,声音也不那么清脆了,还咳嗽了好几下。袁奇风只不过想赶时间,不喜欢假情假意地套近乎,却不想弄巧成拙。邢老太太转身奔回黄泥屋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再也不理会叶小清和袁奇风。
  
  叶小清望着天上的太阳,泄气道:“刚才让我一个人说就成了,你干嘛忽然讲话,现在可好,邢老太太不肯出来了。”
  
  袁奇风自知理亏,闷不作声地让叶小清说他,一直不还口。叶小清抱怨了几句,没再往下说,而是商量今晚要不要回县城里找一家旅馆住下。现在虽然是中午,但要走回县城要花不少时间,不然就得借宿在茶农家里。袁奇风无计可施,小洋楼那边又不能再拖了,万一又有人死掉怎么办,脏东西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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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邢雪闭门不见,肯定心里有鬼。”袁奇风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去跟她说点好听的话,让她把当年的事情透露一点儿,只说小洋楼里死了什么人就行了。”
  
  叶小清为难道:“她现在都被你吓坏了,怎么肯开门嘛。”
  
  袁奇风吁了一声,把两个行李箱放在泥路上,走到黄泥屋那边,一边敲门一边说:“邢老太太,我们不想对你怎么样,只想问一问你,你为什么从天津回到这里,是不是那时有人枉死了?”
  
  黄泥屋里依旧静悄悄的,袁奇风好话说尽,逼不得已抛出一句话:“现在那座小洋楼里死了很多人,他们听到半夜有个女人在唱黄梅戏,还有看人看到一个浑身缠了绷带的……人!你如果知情的话,拜托你出来说句话,不然还会有人不明不白地死掉!”
  
  此话一出,叶小清的心就七上八下,惟恐邢老太太拿出扫把赶人。怎料,邢老太太忽然把门打开,探出一个脑袋,颤声问:“他们又出来害人了?”
  
556#作者:金万藏  回复日期:2011-3-14 5:12:00
  邢老太太把门打开,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生怕被黄泥屋外的猛兽叼走。袁奇风诚恳地把事情讲明白,可能长相上也加分不少,英俊的男人谁都喜欢。邢老太太终于放下戒备,并请袁奇风和叶小清进屋里坐,因为下面要说的话,恐怕得说到天黑才能说完。
  
  黄泥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也很干净,叶小清和袁奇风坐下后,邢老太太就打开了话匣子。邢老太太原名邢雪,民国时为了生计,被家人卖到天津当戏子。邢雪天资聪颖,把黄梅戏唱得很传神,逐渐地在天津有了小名气。因为邢雪出身于湖北的黄梅县,又与黄梅戏始祖——邢绣娘同姓,所以戏班子就给她取了一个“邢绣娘”的艺名。
  
  唱出了名气后,自然有富贾军官找上门,想要与邢雪共度春宵。邢雪对此特别抗拒,厌恶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从不与他们多说一句话。戏班子的头儿也从不逼邢雪,由着她去,那些男人也不敢造次。可后来戏班子就变味了,那里面的领头逼着邢雪去与一个李氏富商幽会。邢雪不肯就范,戏班子的领头就威逼利诱,假说李氏富商是个狗头奸商,还与洋人勾结,即将血洗天津。可那事苦无证据,当地军阀不好出面干涉,其他势力也不能先动手,所以只好让邢雪去接近李氏富商,找到那些证据。
  
  邢雪一想到全城人的性命在她手中,便不再推脱,假意与李氏富商走近,并成功地住进了李氏富商的小洋楼中。李氏富商已经成家了,可那时没有重婚法,男人取几个老婆并不奇怪,因此大房太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戏班子的头儿嘱咐邢雪,一定要找机会偷出李氏富商的信函,那里面会有他与洋人勾结的证据。
  
  可是,李氏富商在信件收发的事情上很保密,别说邢雪了,就连大房太太都碰不了那些东西。邢雪由此完全相信了戏班子的话,不去管《庸报》煽风点火地乱写新闻,一心一意要拆穿李氏富商的人皮面具。
  
  有一晚,邢雪找到了机会,潜入二楼的第三个房间里,准备把李氏富商的信件偷出来。就在拿到一沓信件后,邢雪从房间的后窗听到金属移动的声音,伸身望下去,原来李氏富商偷偷进钻进了下水道。邢雪好生奇怪,把信件藏在身上后就马上下楼,悄悄地爬入下水道去跟踪李氏富商。
  
  下水道的深处,传来愤怒的咆哮声,邢雪心跳加速地走下去,尽头的烛光在摇动,有三个人影纠缠在了一起。邢雪犹豫地停住脚步,想要离开下水道,如果被发现了,这里可没有地方躲藏。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尽头处的人影被推了一下,跌到邢雪所在的下水道那头。那是一个全身缠着绷带的男人,邢雪至今忘不了,绷带男人眼里愤怒地充满了血色,腹部也被刺出鲜血了。

       绷带男人倒进脏水里,跟着另一个穿着正常的男人也满身鲜血里跌到这一头,把邢雪吓得花容失色。再一看,又有一个人走过来,而那人就是李氏富商,那一刻他手里正握了一把满是血液的水果刀。两个男人倒下后,李氏富商又补了几刀,这才肯停手。邢雪僵在原地,被李氏富商捉回小洋楼,身上的信件也被拿了回去。
  
  那一晚过后,邢雪就被软禁在小洋楼里,不见天日,与世隔绝。虽然李氏富商没对邢雪下毒手,但从此就不再与她亲密了,只偶尔送点饭菜上楼。可能李氏富商想让邢雪死心,于是就在窗户上贴了报纸,告诉她外界已认为她失踪了,所以别再去想以前的生活,乖乖地在小洋楼里做牢吧。
  
  有几次,有人来查看小洋楼,李氏富商就把邢雪赶到下水道里,等人都走了才把她又关回二楼的第二间房间里。奇怪的是,自从邢雪看见李氏富商在下水道杀了人,小洋楼一到晚上就能听到有个女人在唱黄梅戏。李氏富商曾以为是邢雪故意刁难他,可最后证明不是邢雪在唱。其实,也只有二楼第三间房能听到黄梅戏,一开始邢雪也以为李氏富商在试探她。直到李氏富商故意把邢雪带到第三间,一同待到天黑后,他们才毛骨悚然地发现第三间屋可能有脏东西。再到后来,小洋楼陆续死了牲畜及仆人,李氏富商就搬走了。
  
  邢雪抓住李氏富商搬家的机会连夜逃走,躲回湖北黄梅县,再也不去管天津那边的事,更不知道李氏富商现在的状况。李氏富商也只是把房子空置了,并没有把它卖掉,当要逃去香港了才把房子转手给孙老的父亲。这些都是后话,邢老太太都不知道,全由袁奇风转述给她听的。
  
  邢老太太内疚地问:“那两个人是不是变成鬼了,他们又开始杀人了吗?”
  
  “是的。老太太,你知不知道那两个被杀的人是谁?”袁奇风问道。
  
  邢老太太摇头:“那时我只看阿李拿刀杀人,我不知道身上缠绷带的男人是谁,不过我知道另一个男人的身份。他没有缠绷带,我看得一清二楚,他就是我们戏班里的小花。”
  
  “小花?”叶小清重复道,“小花为什么在下水道里?”
  
  “我不知道,当时我看到他被杀了很惊讶,可惜阿李不肯告诉我原因。”邢老太太痛惜道。
  
  “那后来戏班子没再和你联络吗?”叶小清又问。
  
  “我故意躲起来,他们找不到我,想联络也没法子。我被关了好久,我也记不清多久了, 想一想就怕啊,再也不敢去天津了。”邢老太太发抖地说。
  
  叶小清和袁奇风又对视一眼,他们都在想这趟不会白跑了吧,没想到邢老太太知道的也不多。可邢老太太只看见李氏富商杀了两个男人,没有看见他杀女人,那夜里唱黄梅戏的女鬼又是谁。大家一直误会女鬼就是邢雪,到头来还不知道神秘女鬼的身份,线索到了这里似乎全部断掉了。
  
  不料,邢老太太忽然来了一句话:“有件事情你们说错了!夜里唱黄梅戏的不是女人,是一个男人!我听得出来,那是小花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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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7: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是小花在唱?”叶小清惊讶道。
  
  邢老太太认真地讲道:“小花是我们戏班里的替补,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角色,他都能唱。有时我身体不舒服,小花就替我穿上戏服出去表演,观众都分不出真假。小花很有天赋,可惜那么年轻就死了,阿李也不肯告诉我,那晚他们去下水道做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小花!要不是小花枉死,他肯定不会跑出来害人,都怪我啊!
  
  叶小清心里有一百个问号,小花和李氏富商有什么纠葛,那个绷带男人又会是谁?戏班子的头儿可能骗了邢老太太,李氏富商是不是与洋人勾结,要炸天津这事已死无对证了。现在李氏富商远在香港,保镖天天围着他,叶小清不可能有机会接近。如此一来,谁都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些信件里的秘密也就此埋没了。
  
  袁奇风记得孙老拼命提醒他,那些民国报纸有问题,于是问邢老太太:“你还记得那些报纸吗?会不会和那晚的事情有关?”
  
  “报纸?”邢老太太一头雾水,“关报纸什么事?报纸本来就是乱写,大家都知道,买来看只是图个乐子。”
  
  “那些信你也没看过吗?”叶小清侥幸地问。
  
  “哪有时间看?我看见阿李爬进下水道,马上就跟下去,后来被他发现了,信又被拿回去了。”邢老太太哀声叹气道,“他们肯定变成鬼了,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花已经投胎去了,为什么他还不肯放手?是不是怪我没有救他?”
  
  “肯定不是!”袁奇风劝道,“这事不怪您老!”
  
  邢老太太抹了抹泪痕,张嘴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总放不下!我被关在小洋楼里的那段时间,阿李把我带到二楼的第三间屋里,一连带了好几晚。那几晚,小花都在唱同一段戏词,好奇怪哦。外人可能觉得没什么,都在往鬼怪方面想,可我就是觉得小花想想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那段词?”叶小清忙问。
  
  “〈天仙配〉啊!”邢老太太收住眼泪,答道,“刚才你们不是听我唱了吗?就是我在茶田唱的那段!”
  
  叶小清回忆先前在茶田来历的情景,邢老太太用清甜又伤感的声音唱的那段内容是——“董郎昏迷在荒郊,哭得七女泪如涛。你我夫妻多和好,我怎忍心董郎夫啊,将你丢抛将你丢抛!为妻若不上天去,怕的是连累董郎命难逃。树上刻下肺腑语,留与董郎醒来瞧,来年春暖花开日,槐荫树下啊,董郎夫啊,把子来交,把子交。不怕天规重重活拆散,我与你天上人间心一条。”
  
  这是小花重复唱的内容,邢老太太认为小花在戏词里藏了秘密,可这么多年来却解不开这个谜。袁奇风把这段内容念了几次,心中的疑惑终于云开雾散,原来小花真的在戏词里藏了一段巧妙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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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21:3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jach 分享,辛苦了,+18分

作者爆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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