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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镜止水

[转帖] 梁丙的黑段子(悬疑惊悚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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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48.回 家
  
   ——系列故事3
  查先生42岁。
  秃顶,牙齿黑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出好多。
  查先生天生一副凶相,也曾凭借着这副尊容,吓退过几个想动歪脑筋的小毛贼。不过查先生还是很喜欢说笑的,他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给人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
  最近一段时间,查先生发觉自己的记忆力明显不如以前了,他常常因为走了冤枉路,而被乘客投诉。
  
  与往常一样,查先生驾驶着蓝白相间的出租车,在街上寻找着生意。
  过了夜里12点,原本热闹的马路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从车窗望出去,整个世界如同定格了一般,查先生很享受这样安静的世界,所以他也一直在做夜班司机。
  
  在高新园区路口等信号灯的时候,他看到左侧方的写字楼前,有个人影正朝这边挥手,估计是下晚班的职员,这一带经常会有这种情况,查先生缓缓地朝她驶去。
  
  查先生朝后视镜看去,坐在后座上的是一位穿着工装的年轻女性,年龄大概不会超过30岁。此刻她正一脸阴郁的看着窗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出租车沿着主路行驶了一段距离,女乘客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依然保持着上车前的姿势,或许期待落空了,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愤怒。
  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让人感到压抑,空气变得异常稀薄。
  查先生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进着,他不清楚女乘客要去哪儿,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遇到,看着她那招人讨厌的表情,查先生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捉弄她一下的冲动,算是小小的报复吧!
  于是查先生深吸一口气,低沉的说道。
  “你看过梁丙写的一篇叫《回家》的恐怖小说吗?”
  查先生抬头观察了一下后视镜,女乘客对此毫无反应,依然看着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了她。可是窗外只有路灯投射下的柏油马路,或者偶尔驶来的汽车,闪烁着刺目的前车灯,呼啸着擦肩而过。
  查先生有一瞬间甚至感觉不到那个女乘客有过呼吸声,换句话说如果能憋这么长的气,也应该不算是人类了吧!
  查先生稍稍有些不安,可是他又不想半途而废,索性只好硬着头皮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故事讲述了一位刚加入公司的年轻女职员,一天下晚班,大概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吧!她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回家,没过多久出租车就将她带到了目的地。女孩上楼的时候发觉有人在跟踪她,于是她拼命奔跑着企图甩开跟踪者,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那个尾随的声音,甚至也无法离开那栋公寓,后来女孩被吓醒了,发现自己依然在出租车里。当女孩再一次走进公寓的时候,她愕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她没有告诉出租车司机自己住在哪儿,可那陌生的司机又是怎样把她带回到了公寓呢?”
  查先生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期待女乘客能参与到这个话题中来,但显然他失败了,他觉得有些扫兴。
  “哦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要去哪儿呢?”
  女乘客慢慢的转过头。
  “你不是知道吗?”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查先生不免有些慌乱起来。
  “别,别开玩笑。刚才只不过是给你讲一个故事,我怎么会知道你住哪儿呢?”
  “我没有开玩笑,我们是邻居,我是新搬来的,就住在你家楼上!”
  “我家楼上??”查先生突然提高了声调,铁青的脸越发显得狰狞,不过这些对女乘客来说一点都不奏效,她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上的其他部位,只露出两只眼睛,冷冷的盯着查先生的后脑勺,就像刚才对着黑乎乎的玻璃窗一样,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他的头盖骨,将他的血液,脑浆都冻结了,查先生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大脑也开始不清晰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但是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连方向盘都抓不牢靠了。
  出租车歪歪扭扭的向前行驶着,有几次差点撞到对面驶来的汽车,喇叭声、刹车声此起彼伏。
  “我家住在5楼,楼上是阳台,怎么可能住人呢?你最好清楚的告诉我你要去的位置,否则请下车吧!”查先生大声吼道,希望以此来摆脱目前的尴尬处境,但显然这是徒劳的。
  “看来你的记忆力真的出现问题了!好了,去红绫路吧!”
  “红绫路?”查先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绫路是一条不太宽敞的马路,路的两侧是高耸的山林,那里没有人烟,只有一家殡仪馆坐落在山脚下,高高的烟囱一直伸向天宇。红绫路上常年被烟雾所缭绕,空气里隐约有种骨灰的味道。
  想到这些查先生不禁打了个冷颤,密密麻麻的汗珠,从额角的皱纹里慢慢的爬了出来,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不敢再朝后看。
  “很抱歉!您还是下车吧!那边的路我不是很熟,请您再换一辆吧……”查先生将车停在了路边,他越来越感到这样下去会很危险,倒不如早点结束算了。
  “别再磨磨蹭蹭了,就快要天亮了!你不也希望能早点收工吗?好了我付双倍的车费,这总可以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抑或是别的原因,查先生居然顺从的发动了汽车。
  
  汽车缓缓停在一栋建筑物前,隔着薄薄的雾气,依稀能看到门口挂着的牌匾,上面白底黑字写着“市殡仪馆”。
  女乘客下了车,她刚走出几步,又迅速的折了回来。
  “喂!到家了,你不下车吗?”
  查先生若有所思的摇下了车窗。
  
  晚归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大厅里一排排大架子整齐的排列着,每个大架子竖着都有6个方格。
  查先生默默的跟在女乘客的身后,朝C区—5那一格走去。
  
  查先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印象最深刻的是自己站在塔吊上,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那天他好像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他的妻子拿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跟一个男人跑了,这让他既愤怒又无奈。查先生歪歪扭扭的在塔吊上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都引来一阵尖叫。干了半辈子的装卸工人,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引人注目,他越想越觉得窝火。
  最后的尖叫声被放大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总之那声音拉的很长并伴随着一阵骚动。
  查先生多么不愿意回忆起这一切,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恶梦,而自己还没有醒来,可是他再也回不到那个世界了!
  
  查先生一生最大的心愿是希望能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出租车,可以每天驾驶着心爱的汽车,穿梭于都市的大街小巷。
  
  然后,希望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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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10:29 | 显示全部楼层
49.回家
  
  
     ——系列故事4
  
  
  
  我在高中复读了七年,一直也没有考上大学。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沮丧,或者情绪失控。
  反而把读书当成了一种事业去做。
  父母非常赞成我的观点。
  人有事情做了,就有奔头,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这是母亲常说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暑假,我回到了父母家。
  我住的地方离父母家其实并不远,也就隔了两座山头,母亲一直让我搬回来住,我觉得太挤了,就没同意,不过每次放假我还是会回家看看的。
  父母住在山里面,一栋不大的宅院,四周环抱着参天的古树,和低矮的嫩草。门口的台阶两侧,还插着黄菊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虽然住的比较偏远,可好在周围有很多邻居,可以相互走动,老两口才不会觉得闷。
  吃过晚饭,我一个人出了家门。
  夜已经深了,黑漆漆的,像是眼睛被蒙住了一般。风吹过林子,发出沙沙的响声,头顶有几只鸟,斜刺里飞过。
  走到山顶,身下是一条宽阔、湍急的河流。
  我一直很想看看河对岸的景致,可是没一次成功。此时对岸又下起了浓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这时我突然发现河中间有个不大的黑点,虽然夜已深不可测,可我还是发觉那个小黑点正随着河流一起一落。
  我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中间被树枝绊了好几次,险些跌倒。
  茂密的枝叶,挡住了视线,不知道河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说,对岸经常会有人,趁着夜色,偷偷游过来。没想到这次居然被自己撞上了,看来他们也很好奇,想看看这边的景致吧!
  幽暗的河水,泛着清冷的光亮。
  她大概离我有几十米远,身体随着水流起起落落。我脚下一滑,鞋子陷进了泥沙里,细软的泥沙像两只软绵绵的手,缠住了我的脚,然后是小腿……身体正在被泥沙一点点吞噬。虽然已经进入夏季,可河水里依然冰冷刺骨,我费了半天劲才挣脱出来。手脚并用一下一下朝她划去。
  此时,她的脸已经埋在了水里,黑色的长发像触须般,漂浮在河面上,四处蔓延。一只手慢慢向下滑去,我迅速地抓住了那只手,很奇怪,她的手居然还很温热。
  她的身体很轻、很柔软。我将她平放了在岸边,她披散着头发,双眼紧闭,在河里浸泡了这么久,全身上下却没有沾上一点水,鲜红色的外套,红的让人诧异。我颤巍巍地摸向她的胸口,还有微弱的心跳。
  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脸白得有些异常,不过面容俊俏。
  我用力撬开了她的嘴,想帮她做人工呼吸,看着那薄薄的,失去血色的嘴唇,我不禁咽了口吐沫。我已经好久没有和女孩子接吻过了,差不多快要忘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可是眼前的形势,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几个回合下来,女孩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不过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幽幽地看着我,把我吓了一跳。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我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
  她向四周看了看,显然还不是很熟悉周围的环境。
  “你住在那边?”我用手指了指被浓雾笼罩的河对岸。
  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会在河里啊?”
  “本来打算投河自杀,不料却被你搅和了!”她说话的时候,嘴里流出了泥沙。
  “哦……”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估计是在埋怨我多管闲事,于是我又说“既然没事了,你就回去吧!”
  “这里也挺好的!”她一使劲,耳朵和眼睛里,‘哗啦哗啦’流出了一堆沙子,伴着一股腥臭味。
  我倒吸了口凉气,假装没看见。
  突然,她捂着胸口,凄惨地怪叫着,浑身都在颤抖。我伸手想要抓住她,结果被‘嘭’的一下弹开了。
  一瞬间,她消失了。
  刚才似乎被一串强烈的电流击中了,两只手还在不停地发抖。
  她去哪儿了呢?我望向夜空,那里只有稀疏的星星,没有答案。
  回家之后,我把这事儿告诉了母亲。
  母亲责怪我,不该多管闲事。要是被发现了,后果会很严重。
  我不知道后果是否真的难以预料,不过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母亲就不再说话了。
  一连几天,河对岸都下着浓雾。我也没再遇见她。
  到了第七天晚上。我又独自出门了。刚进树林里,就远远地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正朝这边走来,她左右张望着,似乎是迷路了。
  我兴奋地朝她挥手,那只手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她似乎也很开心,光着两只脚,沿着崎岖的山路,朝这边跑来,白嫩的脚掌,被划出了几条血口子,和她的上衣的颜色一样鲜红,她好像完全没有感觉。
  她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那只手冰冷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连笑容都冻结了。
  “我妈妈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泥沙又顺势流了出来,她的脸上长着一块一块的青苔,眼看着就要连成一片了。她的手很滑,从袖子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泥水。红色的外套还是那么鲜艳夺目、干净整洁。
  我直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傻站着干什么啊?走啊!”
  “上哪去啊?”
  “当然是回家了!”她固执地拉起我的手,大步往前走。
  那只手很冷,我却有些习惯了。
  我们身后的山路,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沙。
  
  第二天早晨,一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妇女,带着一群人,扛着铁锹、镐头上了山顶。
  她左右瞅瞅,用手指了一下一个墓碑旁的空地。
  “我女儿昨天晚上告诉我就是这儿!”
  大家七手八脚地开始挖起来。
  没多久就挖出了一个不大的窟窿,正好可以放下一个骨灰盒。
  最后又竖起了一个墓碑。
  那上面写着:我和那个女孩的名字。
  我又隐隐约约闻到了菊花的香气。
  可我说不出话来,嘴里被堵住了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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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50.魔镜
  
  杨清长得不漂亮,甚至可以说有点丑。
  正是因为这张脸,让她丢了工作也丢了爱情。
  杨清神情恍惚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猛然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古董商店门口。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从店铺里迎出来,好像是专门在等她一样。
  “你一定是为你的容貌烦恼吧!”老人和蔼地说道:“不必悲观,这个可以实现你的心愿!”
  说着,老人从怀里掏出一面古色古香的镜子,递到了杨清的手里。
  她将信将疑。可最终还是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镜子。
  临走之前,老人叮嘱她:“千万别把镜子打碎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家,杨清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情更加烦躁。
  第二天一大早,她拎着镜子准备去找那个店主退货。
  可就在这时,她愕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完全变了模样:精巧的脸庞,红润的嘴唇,清澈明亮的眼眸……
  她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觉,可转念一想,能拥有一刻这样的容貌也足矣了,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突然,她手一滑,镜子摔在了地上,七零八落。
  她慌手慌脚地拾起碎片,手指还被划了个血口子。
  她顾不得那么多,用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将碎片粘在了一起。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曾经完美的脸,此时也变成了千百块碎片。
  她感觉有些惋惜!
  进到卫生间,冲洗了一下手指上的血水。
  她抬起头:“啊!”地怪叫了一声,她被头顶的镜子吓到了。
  此刻,她的脸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黑色裂痕,就如同那面刚刚被打碎的魔镜一般,成了一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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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5 07:2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明镜止水 分享,辛苦了,+4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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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6 08: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51.邻居
  
  结婚这么多年,我养成了个习惯,。
  每次临睡前,都会先和妻子道声晚安,要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睡不着觉。
  晚上,我吹灭了蜡烛。浓浓的黑夜失去了支点,一下子压了下来。
  我慢慢地滑进了被窝,像往常一样,说了句:“老婆,晚安!”便转过了身,把头靠在了枕头上。
  “老公,晚安!”
  身后的声音很小,我没太在意,随口又说了句:“老婆,晚安!”
  “老公,晚安!”那个声音还是不大不小,却足以听清这几个字。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老婆几个星期前失踪了,身后是谁在说话?头皮一阵发麻。
  我颤巍巍地摸出一根火柴,一下,两下,三下……火苗蹭的一下窜起来,旋即又熄灭了,这个屋子里居然有风。
  蜡烛好不容易亮了起来,红色的火苗摇摇晃晃。
  我不敢朝后看,也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快跟着停止了。
  大约过了几十秒钟,我慢慢转过了头。
  床的另一侧空摆着一个枕头,却没有人。
  我稍稍平缓了呼吸,举着蜡烛四下里看。
  屋子只有十几平方米,没有窗户,四面都是雪白的墙壁,白的有些刺眼。
  这个屋子除了我身下这张双人床,和旁边的木凳,再也没有其他物什了,一眼就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了,这里根本藏不下人。
  可我还是不放心,探着身子,朝床下看。
  床底下黑乎乎的,似乎没有边界。
  我举着蜡烛从这边扫到另一边,身子都快拱进床底下了。
  这时“啪”的一声,手里的蜡烛,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朝床底下滚去,“咕噜—咕噜—”蜡烛似乎一直朝里面滚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的手抖个不停。
  我背靠着墙,孤立无援,我已被黑暗团团包围了。
  我心里毛毛的,背后生出一层冷汗。
  
  估计是早上了,屋子里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昨天晚上我一直坐在床上,没敢合眼。此时已能隐约看清周围了。
  我翻身下了床,水泥地冰冷刺骨,我缩着脚,没找到拖鞋。
  对面的双人床,床头冲着南墙,一侧靠着东墙。
  我在床底下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半截蜡烛。
  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在说话,难道是仅一墙之隔的邻居?
  我决定向邻居问个清楚,要不然别指望再能睡个安稳觉了。
  
  楼道里白花花的,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栋大楼,每一层住着三户人家。
  “咚—咚—咚”我使劲敲着中间那家的防盗门,感觉脚下的地都在颤动。
  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倒是从旁边那家房门,探出一个白花花的脑袋。白花花的头发,白花花的眉毛,白花花的胡子,白花花的皮肤,只有眼睛是红彤彤的,像兔子的眼睛。整张脸软趴趴的,布满了白花花的皱纹。
  他哆哆嗦嗦地说了句“那屋没人!”便迅速地关上了门,发出‘嘭’的一声。
  “死鬼,跟谁说话呢?”估计是他老伴。
  我没听清他们说话。
  转身下楼,去马路对面的建材市场了。
  
  家里没有电,所以我只在市场上,买回一把镐头,一把铁锹和一只手电筒。
  我把床拖到一边,开始砸东面的墙。
  “咚—咚—咚”白色的墙皮纷纷脱落下来,露出红色的砖头,这就像是拨开白花花的皮肤,看到了里面红彤彤的肉块。
  我不敢有松懈,继续抡着镐头一下,一下朝墙砸去。
  不知过了多久,风呼啦啦吹进来,地上隆起了一堆碎石块。
  外面已经是黑夜了,远处有模糊的灯火。
  屋子里比黑夜还要阴暗,这里没有星星、月亮,更没有灯火。
  此时如果我躺在床上,一翻身就有可能从七层楼掉下去,摔死在大街上。
  只剩下南面这堵墙了,我站起身来,搓了搓手,手上都是血泡,痒痒的,我撕下一层死皮。
  “咚—咚—咚”没几下,南边的墙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刚好可以够一个人爬进去。
  我拿起地上的手电筒,匍匐前进,手一点点摸进了洞口,“啪”的一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抓住了我的手,吓得我一下缩了回去,感觉半个身体都被冻僵了。
  “谁!”
  “谁!”那是我自己的回声。
  
  我壮着胆子,钻进了那个屋子里。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举着手电筒慢慢地向屋内扫视,一个白花花的人影,突然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手电筒晃动了一下,那个人影也随之一闪而过。
  对面的墙上,浮现出一张白花花的脸,五官有些模糊。我差点叫出了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定睛仔细一瞅,那原来是面镜子,这张脸有段时间没见了,看起来有些陌生。
  这个屋子和我家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面积大小,同样没有窗户,同样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只是这张床,床头冲北,另一侧也紧贴着东墙。
  被子高高隆起,里面似乎藏了个人。我慢慢朝那里走去,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我细碎的脚步声。
  我颤巍巍地掀开被子,用手电朝里面晃了一下,那个人居然是我的妻子。
  “你怎么躲在这里?”我抬起她的头,脸上爬满了肥嘟嘟的蛆虫,她没有说话。
  我轻轻晃动了一下她的肩膀,一块白花花的腐肉脱落下来,流出腥臭的血水。
  我怪叫着跳了起来,不停甩着手上的粘液。
  我趴在水泥地上,眼瞅着砖头一块、一块自行垒起来,转眼就把洞口封住了。我拼命的推动那些砖块,可它们却纹丝不动,我想堵在外面的,可能是我的双人床。
  我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才发现这里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里没有门。
   “咚—咚—咚” 我绝望地敲打着墙壁。
  “你听,旁边的屋子,又在敲墙。咚—咚—咚”
  “死鬼,别胡说八道,那屋子没人!”
  这时我才想起来,这栋大楼,每一层只有两户人家,刚才说话的是我的邻居。
  我将自己的房子隔成了两个房间。
  此时,记忆像沸腾的水泡一般,不断向上翻滚。
  为了不让她再次离开我,我把关在了这个屋子里,每天通过洞口,给她送来食物。
  上个月我病了,一直处在昏睡中,几天后我醒来了,没有什么大碍,可她是低血糖,没两天就被活活饿死了。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忘记了!可现在……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慢吞吞地朝床边走去。
  原来,无数个夜晚。我们就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壁,头对着头睡去的。
  我盖上了被子。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没有动,任凭那只枯瘦、惨白的手,搭在我的身上。
  “晚安,老婆!”我握着那冰冷的手,闭上了眼睛。
  “晚安,老公!”那声音细若游丝,一直萦绕在我耳畔。
  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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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6 08: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52.旅店
  
  
  夜深。四周一片寂静,透露出些许压抑。
  阿东慢悠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头昏沉沉的,似乎要从里面涨开了,一跳一跳的疼,他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效果。此时,胃里一阵阵的翻腾,他弯着腰干呕了几次,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可能在此之前都倒空了。
  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发觉有些口渴。于是,他翻身下了床。
  或许刚才的声音有些吵,斜对面的鼾声停止了。阿东模模糊糊地看过去,那个人很不满意地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
  这是有6张床铺的房间,上面都睡满了人,鼾声和磨牙声此起彼伏,有的还在说梦话。阿东想不起来是谁将他送进了这家旅店,脑袋里还残留着昨天与客户推杯换盏,不连贯的画面。一想到酒,他立刻感觉到恶心。
  他捂着脑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走廊两侧的道路完全被黑暗吞没了,看不到边际,也不知道它究竟会通向何方。四周静得出奇。他站在房门口,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一阵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顿时有了尿意。
  他不清楚卫生间在什么位置,只是习惯性地朝右手边摸索着前行。
  走出几步,他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晓得房间号码。如果在这个黑黢黢的走廊里,迷失了方向,恐怕整个晚上只能睡在外面了。于是,他又折了回去。
  可是,他在门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房间号码。
  倒是在一侧的白墙上,挂着一个白花花的牌子,那上面写着几个粗体大字——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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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6 08: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53.撞车
  
  夜色如墨。
  三个小孩蹲在路边,眺望着滚滚的车流,显得百无聊赖。
  其中一个小孩突发奇想,咱们吓一吓过往的司机,应该很有趣。另两个孩子欣然同意。
  对面的信号灯刚刚转为红色,第一个小孩便迅速冲了过去。
  幸亏货车司机眼疾手快,他向左猛打方向盘,斜刺里地冲上了逆行道,险些撞上对面的汽车。
  第一个小孩很开心,做了一个‘V’字手势。
  第二个小孩也照葫芦画瓢,慌慌张张地跑到马路上,结果司机躲闪不及撞个正着,小孩径直地飞出了大概十几米远的距离,他刚想站起来,又被紧随其后的汽车碾了过去,整个身体都嵌在了柏油马路上,他抬起已经变形的脸,笑嘻嘻地朝大家招手。
  第三个小孩看到眼前的惨状,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却架不住大家的起哄,只好硬着头皮朝前走。
  他刚走出几步,就被一辆汽车撞死了。
  小伙伴们都搞不懂,第三个小孩怎么会死。
  他们看着满天大汗,哭丧着脸朝这边走来的司机,又看了看在他身后的汽车。终于想明白了。
  原来那个司机驾驶的是一辆纸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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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6 08: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54.旅行
  
  阿奇和阿武相约去外地游玩。
  阿奇主张自驾游,快捷方便又很自由。
  而阿武认为坐火车相对安全一些。
  两个人为此争执不下。
  最后两个人想出了个主意:看谁最先到达指定的宾馆,由输家报销全程车费。
  第二天,两个人准时出发了。
  阿奇在GPS的指引下,很快驶上了高速公路。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汽车渐渐进入了度假村的主干路。
  此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他七拐八拐转了一大圈,才在一个胡同口里找到了在网上预订的宾馆。与想象中的差距很大。
  阿奇泊好车子,直奔3楼的房间。
  推开房门,阿奇一下子泄气了。黑漆漆的房间里,电视的荧光打在阿武的脸上,一闪一闪,他慢慢地转过了头。
  “呵呵!你输了!”阿武的牙齿泛着冰冷的光。
  阿奇垂头丧气地坐到阿武的身旁。心里很不服气。
  电视里正在播送晚间新闻。
  “昨夜凌晨,一辆火车在B路段发生脱轨,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死亡人数正在统计之中……”
  那截侧翻的车厢,恰巧是阿武乘坐的车厢。
  “你……你该不会已经死了吧?”阿奇眼里充满了恐惧。
  “我是唯一的幸存者!”阿武严厉地说道。
  新闻还在继续……
  “事故原因基本查明,系一辆轿车在通过无人道口时,未能及时瞭望,与火车发生相撞,轿车已基本报废,司机当场死亡……”
  那辆车正是阿奇驾驶的轿车。
  “你才是鬼呢!”阿武一下子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那是套牌车……”阿奇歇斯底里的吼道。
  黑暗中,两个人虎视眈眈地瞅着对方。
  谁也不相信谁。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4-26 08: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55.斗
  
  这事儿距今不远,也就百十年光景。
  话说有一位地主,为人苛刻、吝啬。
  有两个农民为地主干了一年的农活,不仅没挣到钱不说,反遭地主诬陷,欠了地主几十两银子。
  两农民告官无门,心里越想越气。
  两人经过一番合计,想出一主意来,准备炸死这地主。
  这事儿,也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地主的耳朵里,地主一想,呦嗬,想炸死我,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地主派出全部家丁,满院子挖炸弹。
  别说还真在后花园里挖出一个坛子来,家丁慢慢抬出来,放在院子当中,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个坛子,再打开里面还有一个坛子……有点像俄罗斯套娃,最小的坛子里搁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包裹,缠得严严实实,打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再打开还有一层……家丁的脸上开始冒汗了,地主在一旁也气的直跺脚。
  打开最后一层布包裹,里面出现了4张‘2’的纸牌。
  “果然是炸弹!”地主揉了揉胸口,松了一口气,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两张扑克牌,“幸好我早有准备,我这可是火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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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6 08: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56.迁
  王浩的朋友在月亮升小区购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招呼王浩去喝乔迁酒。
  下班之后,王浩急匆匆地赶到了朋友的新家。
  朋友带着王浩挨个房间转悠,并征询他对装修风格的建议。王浩的朋友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画家,从学生时代起就很少与人交往,只是和王浩比较投缘,大概是比较欣赏王浩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灵气,毫不矫揉造作。就像他当初选择这处远离市区的房子一样。
  两个人坐在吧凳上,一边饮着啤酒,一边追忆着过往的时光,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王浩从一堆空酒瓶中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外走。
  朋友劝他留宿。他摇摇手说:“你嫂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有空……有空我一定再来……”
  朋友住在17楼。王浩挥手和朋友道别之后,转身钻进了电梯。
  出了单元门,天已经黑的无法辨清方向。就如同钻进了一个黑布口袋。
  王浩踉踉跄跄的摸索着朝前走。他感觉浑身越来越冷,越来越困,一不留神栽进了路旁的花坛里。
  第二天一大早,一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将小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名女记者,站在黄色警戒线外面,手执话筒,面朝摄像机,开始了报道:
  ……我现在在月亮升小区为您特别播报。昨天深夜,一名男子在乘电梯的时候,由于电梯突然发生故障,导致该名男子头部被卡在13层与14层的电梯槽道中……可令人不解的是,请看我右手边的花坛,该名男子的身体却倒在这个位置。这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一起刑事案件?请继续关注本台的后续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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