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回忆录------清水幻鱼

宝宝寒

　　60、当然，我师傅的兴奋永远不会表现在脸上，相反，师傅表面所呈现的还是异样的冷静！
　　我们一直以来就有个相当奏效的传统：“舆论先行”！在提拔一个官员或者罢黜一个官员时，媒体首先就要开始忙碌。强大的宣传机器一旦启动，是红是黑？是真是假？是错是对？等等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要做好一件天国的事、做好一个天国的官，就得要“准确领会领导的意图”！这是关键中的关键！在整理牛魔王的材料时，我就慢慢领会到了这一点！
　　凭心而论，老牛的个人魅力不可小觑，其人脉资源是相当丰富，历史履历同样丰富。除了在五百年前参与了猴子闹腾的“造反有理”运动，我个人以为老牛没有犯过其他大错。腐败也很“适度”，都在我们能够理解的范围内，具体到生活作风问题，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大小是个领导人物，不搞几个女人还好意思对外说是个领导吗？当年我在云栈洞隐居时，我就见识了老牛的女人缘，再说那些女人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把过错全部归到老牛头上也有失公允。但有一点我没有想到，五百年后的老牛口味变了，“老牛吃嫩草”不是一句调侃，而是真实的故事！在这一点上，我师傅刚开始表现出的是绝不宽容的架势。然而在深入调查的过程中，“老牛吃嫩草”的老牛不是个案，“老牛”成了一个集团！师傅犹豫了……
　　沙僧一开始用词为“************”，师傅认为不可，后来就改为“嫖娼”，师傅认为还是不行，经过反复酝酿，师傅灵光一闪，最终确定为“宠幸”！我觉得这个用词哪有这么多讲究，纯粹就是吃饱撑的。但沙僧如同醍醐灌顶，给我做分析：“************”暴力因素占主导，“嫖娼”经济因素占主导，“宠幸”就是和谐因素占主导！这三个词的顺序变化仿佛就是那一个政权的历史轨迹！我这才发现，师傅毕竟是师傅，在处理复杂的事务上，我师傅具备着超凡的智慧，就是在媒体的新闻通稿上，我师傅也表现出了过人的文学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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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所谓猴子“三调芭蕉扇”纯粹是后世文人的渲染之作，如同《背景日报》说的大实话： “合理的虚构让真实历史更动人。”在“真实”和“动人”之间，人们非常自然地会选择“动人”，所以天朝的历史就具有非常的艺术感染力。
　　稍微动一动脑子也可以想得出来：就凭他俩的私人关系，借把扇子至于这么抠门儿吗？就是我老猪去借，牛魔王多少还得给点面子，此其一；再说，老牛和铁扇公主的儿子现在已经在观音那儿上班，猴子一个筋斗就能把他接过来，一句话的事儿，怎么就弄的这么折腾？于情于理不合啊？此其二；就算牛魔王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能和天庭抗争吗？我以为他没有这个胆量，同时他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起码老牛不再在外面瞎混，只是包一二奶，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至于大动干戈不？此其三。由于涉及机密，多年以来我一直守口如瓶，毕竟我还是受天庭培养教育多年的坚定的干部，思想觉悟还是有一点的。不过，什么才是机密？这个尺度我在很长的时间都把握不准，沙僧给我做了一个比喻：就像一个卖唱的，在大街上卖，无所谓机密，如果一旦卖到了维也纳，她的事情就是机密。我听了之后，云里雾里、半懂不懂。
　　为了解决火焰山的问题，我们当时开了好多次专题会议，解决火焰山问题就是解决牛魔王问题，其实归根结底所有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多年以后我才有点醒悟，老牛碰到我师傅，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如同纪委找你谈话，十有八九你倒霉的日子就到了。师傅的原则性很强，主要一点体现在不能挡他的路，因为师傅是代表最高层，而最高层总是代表者人民，所以我师傅就是代表人民，代表人民不见得就是人民代表，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代表人民所说的话句句就是真理，而人民代表的主要任务就是鼓掌，如果人民代表老提反对意见，那就是给代表人民添乱，这是在天朝决不允许存在的，和谐的根本在于一团和气。牛魔王可能就是犯忌在这儿，时至今日我还是没有弄清老牛的根本性罪过是什么。
　　积雷山摩云洞是个非常漂亮的所在，天庭殃视屡屡发声要求民众千万不要相信网络的传言，是有一定道理的，即使是在水深火热的时代，你也总能找到清净雅致的场所，积雷山摩云洞就是一个典型，翠云山芭蕉洞也是一个典型。多年以来，牛魔王的管理才能得以充分的发挥，虽说在他的管辖区域还有火焰山的灾难，而灾难恰恰是牛魔王得以发家致富的关键，你闷声发财就算了，但你挡着别人的路，这就不太厚道了，惩治老牛的方案随之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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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我后来稍微总结了一下，那时我师傅他们要干一件事，基本有以下几个步骤： 1、先弄个“新闻”抛出去，看看网民有什么反应； 2、只要网民不吭声（或少数人反对，删他们的帖子），他们就放手去干； 3.只要网民多半反对，他们就否认有这个“新闻”； 4、网民全部反对，他们就喊“报道不实”，俗称辟谣。5、如果网名有反对的行动，他们就会定性为“煽动”。换个角度来讲，也就是针对不公和不平如果只是稍微动动嘴，说说而已就无关紧要，但要落实到行动上是要谨慎的，官方如此，官方要求民众也得如此。
　　大多数的状况是在第二阶段，因为我们的新闻机器相当有效，抛出去的新闻会连篇累牍地进行轰炸式宣传，再加上分析和评论，综合起来不由得人民群众不会擦亮眼睛。所以网民们基本不吭声，即使少数发对，也基本在删除之列。在惩治牛魔王的时候，就是这个套路。
　　其实牛魔王和我师傅的交恶起因非常简单，用时髦的语气词应该就叫“一把扇子引发的悲剧”，师傅在即将到达火焰山的时候，发了一份公函给牛魔王，要求老牛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同时要求借此机会召开风能、火能、太阳能等方面的能源研讨会，我师傅因地制宜与时俱进的思想是很超前的，在这个方面我等都十分钦佩，因为在其他地区，基本上我师傅的一个提议就会成为这个地方的行政命令，其实很多的行政命令不是来源于上级，上级的男宠或者女优有时更能代表上级。但牛魔王似乎拎不清，回函称“不反对、不支持、不参与”，师傅非常恼怒，这是对师傅人格的一种侮辱、名声的一种挑战、权威的一种践踏，沙僧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以为是说食品“屎可忍、熟不可忍”，其实食品安全也不能怪政府监管不力，报上都说是不可避免的。师傅看着回函，脸色铁青，用他那一贯的冷静，咬着细碎的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努力、不作为、不要脸！”我就知道事情坏了。
　　随即，有关牛魔王的负面新闻不断出炉，与其他被惩处的官员没有两样，无非是贪腐、堕落、杀人、强（和谐）奸......至于后来强加给牛魔王所谓的“政变”企图，直到今天我还是表示怀疑。
　　对付牛魔王动用了不少的资源，当然这些神仙和我们的关系大都相当融洽，就像酒桌的几大主题：1、开场问题——宏观经济，CPI，房市，股市，欧债等等，这是有关个人政治素质的体现。2、拉近距离——政坛八卦，领导人秘闻，这是有关个人关系能量的体现。3、故作高雅——个人爱好,高球,红酒,名车,名表,艺术收藏，这是有关个人修养的体现。4、私人话题——健康，金钱，女人，这是有关相互信任的体现。次序不能乱。只谈第一个问题是正常的工作关系，聊到第四个议题就是哥们了。这些神仙和我们一上来就是聊第四个议题，这关系还要再强调吗？
　　会议开了很多天，形成了几项决定：第一、对牛魔王进行隔离审查，第二、对牛魔王的两任妻子的违法事实进行调查（我当时闹不清，既然是事实，还调查个俅？），第三、风能、太阳能收归天朝所有（以后纳凉、晒衣被都得交税）。就在我们以为手到擒来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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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牛魔王在处理两个老婆的问题上是相当成功的，后世的款爷或者官爷都基本采用了老牛的处理方式，具体讲就是和大老婆基本不做爱，二老婆肯定不会丢，稳定是前提，和谐是根本。沙僧总结说这就是非常具体的“一不做，二不休”！但一个成功的人士绝对不会只有两个女人，也就是后来天朝所津津乐道的“红旗飘飘”、“万里江山一片红”、“红星照我去战斗”……
　　师傅和老牛的矛盾我最初的感觉还是应该起源于红孩儿，我师傅至今耿耿于怀的不爽主要原因应该是在于吃过小小红孩儿的苦头，的确在很多时候孩子们的能量比大人们要强许多。但天庭对于孩子干预朝纲的事历来是不主张的，孩子总是冲在前头并不见得就是顺理成章，对此，我师傅保持着一贯的警觉，师傅认为孩子们的做法背后肯定有撑腰的背景集团。当天庭的《环毬时报》发表“成年人利用未成年人达到政治目的是极其不道德的！”文章之后，我师傅就表现出近似夸张的愤慨。当时我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师父你不也是一直强调“念经要从娃娃抓起”、“足球要从娃娃抓起”、“再苦不能苦孩子”？…… 在天庭树立的众多楷模中，娃娃也占据了很大的比重，儿童团、少仙队等团体也发挥了大仙们的主张，这就是道德？！沙僧冷冷地约架似的看着我说：“你是来辩论的？还是来普法的？”我一片愕然！后来我才知道，师傅和老牛的矛盾由来已久……
　　言归正传。
　　虽说神仙会议已经形成了决议，但高层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太上老君跳出来了……所以，立案归立案，处理归处理。多数情况下，处理的技术含量比立案要高得多。据我在天庭的工作经验，一般来说有三种情形：1、大案要案绝对要讲政治，什么是大案要案？简单地说就是牵扯到高层的案件。天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讲究集体领导的形象，集体领导的核心之处就是团结，如果高层出现不同的声音，那么这个大案要案就得稍微拖一拖，这就是讲政治；2、不大不小的案件要讲影响，影响是分好坏两种，处理起来也很有讲究很有艺术观赏价值的，比如说食品安全、环境污染等案件，在处理过程中就不能影响群众的日常生活，而恐慌恰恰是日常生活的根本要素，这种案件就要往小了处理，影响越小越好。而像小摊贩杀城管、小市民杀警察等等这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案件，就要从重从快地进行处理，要知道，教育老百姓遵纪守法、安身立命是相当紧迫和重要的；3、小案件就要讲法律，我们毕竟是个法制社会，你不管是什么法，领导的看法、领导的想法、领导的说法都行，不论怎么说我们总是有法可依吧？！这样看来，既然太上老君舍下老脸来出面干预牛魔王的案子，这个案件当属于讲政治的范畴，我师傅再一次犹豫了......诡异的是，在后来的调查中发现，太上老君和牛魔王、火焰山、铁扇公主、玉面狐狸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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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火焰山的由来说法比较多，据说没有失火之前，火焰山这地界如同央视，高楼耸立、车水马龙，热闹而繁华，堪比秦时阿房宫。一种说法是临时工放焰火引发了火灾，导致大火经年不熄，经考证，这种说法纯粹是瞎咧咧，可信度不高。比较可靠的说法是天火，在民间“失天火”就是不祥之兆，这又是官方不能接受的说法。究其原因，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好好的一个所在，怎么就弄得草木不生的？这得从五百年前猴子大闹天宫的时候说起……多少年后，我经过反复思索后惊喜地发现，我们所有的故事总是来源于某些事故，大雨的灾害可以发现大爱的精神，地震的灾害也能触发大爱的神经，多难兴邦的真实意义在于“多难”。
　　在三十三重离恨天，这种思维可能得到最好的验证。当太上老君正在和罗刹女双修的时候，猴子被抓进来了，我无法揣度当时的猴子面对场景时的心境，我追思在广寒宫的遭遇时，不禁哑然失笑。太上老君的性格比较古怪，如同后来的某个政党，特容易生气。与日本人闹矛盾就砸日本车，与菲律宾闹矛盾就让他的香蕉统统烂掉，与美国人闹矛盾就躲起来不跟人家说话；就象一个小孩子，还特喜欢斗气，根本不懂规则，也不屑于遵守规则，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就是后来称之为的“某某特色”。其实猴子和太上老君原来的关系是相当不错的，隔三差五会在一起聚聚，但这一次不同，这次猴子是来服刑的。一旦原来在一起共事的，突然角色发生逆转，就非常容易产生大的冲突，从座上宾到阶下囚，这种错位一般角色都难以承受，猴子当然不会例外。一番大打出手后，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就翻了。耗资巨大，科技含量最高的八卦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翻了，几块红火的砖从天而降，就形成了现在的火焰山。这应该是火焰山最真实的起源。
　　其实也是命中注定，如果不是碰到猴子，他们夫妻俩把火焰山好好经营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灾难面前起码他们夫妻把灾难化为聚宝盆我就觉得功德无量。后世的领导总能在灾难之中找到灾难的原因以及灾难背后的英雄故事，其实都是从这儿学去的，灾难有时候就是意味着财富，后人总结说这叫辩证学。这可是大学问，我是个没有学问的人，因为我只会问不会学，所以进步特别缓慢，但我也有长处，我的长处和后来女干部所说的：“不怕短而粗，就怕细而长”的长处有本质区别，我的长处就是在于事后我能分析出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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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罗刹女和嫦娥的共同点在于美丽漂亮，在我们那个岁月，美丽漂亮和科技一样都是生产力，不同点在于，嫦娥的美丽只属于天庭，罗刹女的美丽是属于大家。嫦娥的漂亮可以坐享其成，罗刹女的漂亮必须主动出击，美丽有时候是资本，有时候是负担。我后来研究过，动物世界和人类的区别，动物世界是以母系为主导，沙僧还说我是瞎掰，我说：你看动物世界的雄性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为什么？就是为了吸引异性！你看人类？总是女性打扮得花枝招展，说明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吧！沙僧蒙着头想了想，没有话说了！其实美丽不美丽漂亮不漂亮只是上天给予你生存的基本条件，最后的结果基本相似。
　　后来我才发现，其实罗刹女的悲剧来源于她的美丽，或者说她没有充分发挥她的美丽，和嫦娥相比，差了好几个档次。漂亮美丽要看是什么档次的人欣赏，当一个人开始学会分析问题时，问题就来了，罗刹女就是这样！在追求更高档次的欣赏过程中，罗刹女在两难中难以抉择，因为那是人的思维。我们**的官员是仙是神是鬼就不是人，用人的想法来衡量就已经大错而特错！
　　正是太上老君八卦炉的有意无意的几块火砖彻底改变了牛魔王的生命轨迹。沙僧分析说是老君有意放下的几块火砖，目的就是为了罗刹女。客观地说，牛魔王在经营灾难方面还是卓有成效的，火焰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牛魔王夫妇的聚宝盆，这不能不说牛魔王独特的商业眼光，他能够成为“牛三多”绝对不会是偶然。然而沙僧给我分析时认为，牛魔王忽略了天庭的游戏规则！什么是游戏规则？沙僧用十分诧异的眼光看看我，欲言又止！
　　多少年以后，尤其回忆起太上老君收服牛魔王时的那个狠劲，收服铁扇公主时的那般温存，我才懵懂地感觉出来，若有所悟！看来自己的老婆和上层接触太密切，不见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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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牛魔王的倒台在下界引起的混乱是空前的，就连“十八戒大会”都得延期召开，这个倒台不亚于当年银河鹊桥的倒塌。说到鹊桥，多年以后我再回想起来总觉得我好像也有点责任，因为建成之后是我带领一班人马上桥观光，没成想就侧翻了。鹊桥的设计者全是专家，设计肯定没问题；施工完全按照规范，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施工方都是正式工，没有临时工，施工没有问题。总结下来只能是使用有问题，使用不当造成了鹊桥的倒塌！调查结果出来后满朝文武形成了统一意见,那就是：鹊桥每年建一次！所以后来就有了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再后来鹊桥相会成了一个节日。奇怪的是，这种建了拆、拆了再建的折腾模式在后来得到极大的推广和应用，据说在为拉动内需、增加就业等方面功效显著，我对经济完全是外行，只是看到各地热火朝天的忙碌情景，由衷地感到变化的天翻地覆！
　　牛魔王被太上老君抓走了，罗刹女也被带走了，我再次见到他们已经是我们功德圆满之后，中间也只是偶尔听说过有关他们俩的遭遇，据说牛魔王本来要上天任职，我师傅不同意，还有老牛的儿子在观音那留学，罗刹女爱子心切，太上老君协助想要害观音等等，还有很多的传言涉及我师傅，不知真假，我也不好随意评判。
　　总之，火焰山的火是熄灭了，师傅难得的喜形于色，我十分惊奇地发现，只要是在官场来往，一切的表面和气全不能当真，一旦形成对立，眨眼之间的一团和气就会变成一团火气，我师傅是这样，我猴哥和牛魔王结拜兄弟也是这样，就在这件事上，我开始困惑：什么才是可信的？带着这种疑问，我继续上路，然而更大的困惑接踵而来，不久我们就抵达祭赛国。
　　进入祭赛国疆域，迎面招展的巨幅宣传标语居然是：“誓死保卫十八戒”，我看了一眼，眼泪差点掉下，我有何德何能？居然得到祭赛国臣民如此的厚爱？再说我一介武夫，对祭赛国没有一点点印象，更谈不上对祭赛国有什么贡献，祭赛国怎么想起来保护我？
　　看到我如此的受感动，猴子和沙僧笑得前仰后合，师傅也不禁莞尔。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天庭早就要开却一直推迟的“十八戒大会”，把我给羞得直把猪拱嘴往怀里拽。沙僧笑过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就对师傅说：可能要出事了，什么时候听说开个大会要誓死保卫的？师傅很冷静地说：不要怀疑、不要造谣、不要信谣、更不要传谣！
　　我有自知之明，就我这个智商最多能解决一点小问题，根本就不要遑论发现问题、分析问题，但我有点不明白，开会的目的是什么？开会的目的不就是要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吗？沙僧看着我，似乎不认识我一样：亏你还当过天蓬元帅，天庭每次开会不就是一次聚餐会嘛！开会就是要做到胜利和圆满，所以开会的功夫总是在开会之前，在内容决定之后，开会就是一个形式，形式的重要性有时比内容还要重要，因为重要的内容基本和大会无关！沙僧的这番论调，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回过味来一想，还真有道理，本来我还有点为从前在会议上和其他同僚酣然入睡而惭愧，现在看来倒觉得理所当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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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祭赛国应该算是个大国，但是和其他的大国区别很大，甚至于达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一般来说，国与国之间和人与人之间非常类似，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风度和气派，用文话说就是修养和气质，大国就是应该有大国的风范，但据我观察，祭赛国在这个方面似乎有些差距。用当地人讲，祭赛国是“文不贤、武不昌、君也不道”，这种话其实是带着怒其不争的怨恨，但基本还是说到了点子上。
　　祭赛国的周边情况是：南有月陀国、北是高昌国、东为西梁国、西接本钵国，祭赛国的经济状况相当好，据说已经当上了“老二”，一提到“老二”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最容易出事的就是“老二”，再说“老二”的伸缩性太大，说经济位居老二，我就有伸缩性的预感。在祭赛国大量的援助之下，周边四国除了零星的边界冲突，平素还算相安无事，祭赛国用金钱砸出了自以为是的朋友，自己也就冒充起老大来，就在我们到达的前夕，祭赛国出事了。
　　其实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乱石山碧波潭的万圣龙王闹出了一点纠纷，起因是供奉在祭赛国金光寺的宝贝，万圣龙王说是他的，然后就直接取走了。祭赛国的国王本来也没有在乎这点东西，地大物博的，在乎这点东西也显得小家子气，平时吃吃喝喝的都能把乱石山给买下来，金光寺的宝贝算是耳屎！只要国内稳定，拿走就拿走吧！
　　没成想，首先是一帮和尚不依不饶，又是游行又是示威，恨不能踏平小小的乱石山。闹事的人群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泱泱大国祭赛居然被碧波潭欺负，国人的自尊有点受不了，事情就越闹越大，甚至影响到了祭赛国朝廷的根基。朝廷只好拿出常用的伎俩——强烈谴责和严重抗议。更为令人扫兴的是，周边的国家居然没有一个是站在祭赛国一边，祭赛国多年以来无私的援助竟然没有交到一个朋友，这下国内就更乱了。俗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祭赛国的军队和国外打仗不行，但维护国内稳定还是相当不错的，三下五除二，事态就平息了下去，我后来才知道，祭赛国有个维稳的法宝，就是“劳动教养”，我们一到祭赛国，就遇到了这一群劳教分子。
　　劳教分子的成分比较单纯，也就是贩夫走卒之类，这个国家在社会治理方面是卓有成效的，劳教分子并不是罪犯，但却是个准罪犯。一般来说，在这个国家，对于判刑没依据，讲道理又讲不通的人，有以下几种处理方式：对那些没有受过什么文化教育的人，基本采用劳教的方式；如果是当官的，涉嫌犯罪又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采用“双规”，因为他们都是经过培养教育多年的人，用劳教的方式不大适合；如果是高官，就采用“休假式治疗”。反正比较灵活，统治一个国家没必要死搬教条，祭赛国的君臣深谙其道。据说，就是祭赛国的监狱都有不同的分类，一旦高官“休假式治疗”了，以后就会去“秦臣监狱”，这个监狱不是随便能进去的，同样是释放犯，如果你说“我是从秦臣监狱出来的”，身价就会陡增！沙僧说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祭赛国君为了纪念秦始皇。
　　就是在这个祭赛国，师傅的处事方式一下子让我折服了，什么主义、什么思想、什么理论、还有什么代表、什么发展观，真不是随便就弄出来的东西，只是后来我听说就是“代表”还是“戴表”要慎重，沙僧说，慎重的要点是戴什么表，戴多少表，如果你戴三个表试试？管保你高枕无忧！

宝宝寒

　　68、虽说都是龙王，万圣龙王和东海龙王敖广是没法儿相提并论的，就像后来的一些官称，什么“书记”、什么“部长”一样，同样的称谓，含金量却有天壤之别，“中组部”和“小卖部”能一样吗？
　　表面上看，似乎级别越低越能得瑟，瞧瞧一个村里的“书记”，独霸一方，吆三喝四，非常神气，而相反的，越是上面越是和蔼可亲，礼贤下士，所以民间就有俗话“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其实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沙僧经常洗衣服，他说的很形象：最脏的是“领”“袖”，最臭的是“裆”，下面和上面区别很有限！
　　说到衣服，我也发现了一个秘密，人靠衣服马靠鞍可不是瞎说的。衣服最会影响人的内心，这在后世也是被无数次的验证。不信你想想，只要是有制服的行当，就最能培养冷酷和无情。原因在于，你一旦穿上制服，就以为自已高人一等，自以为已经成为统治阶级的一部分，就连原来出身卑微的人，穿上制服后也会忘记自己卑微的出身，对待和他从前一样卑微的人，和其他人相比，可能更为凶残，万圣龙王的女婿九头驸马就属于这种典型的例证。
　　九头驸马说穿了原本只是地界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色，不过，角色的起眼与不起眼还真不是自己的能力决定的，这一点和我们传统的血统论是相悖的，从这上面来说，我还是比较欣赏九头虫的自我奋斗精神。然而这个年代不是讲究自我奋斗自我实现的年代，自我的能力只是你昙花一现的辉煌，辉煌过后，要么是替罪羊，要么就是罪恶不赦，除此无他！
　　有人说“山鸡插上羽毛就以为自己是凤凰”可不是一句调侃的话，又回到上面所说的，穿上制服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九头虫能够成为万圣龙王的乘龙快婿是他走向自我膨胀的第一步，也是连累万圣龙王一家的关键。
　　结果大家都知道，九头怪物成为七头怪物，其实九个头和七个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怪物它就是怪物，上哪个台盘永远还是怪物！万圣龙王和龙女死于非命，龙婆被囚，说实话，至今我回想起来真的唏嘘不已，弄不清是遗憾？还是惋惜？还是可怜？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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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乱石山碧波潭已经被我们扫平，虾兵蟹将几乎一个不剩的被消灭干净，天庭为此嘉奖了我们和祭赛国。只有龙婆还活着，虽然小王国已经灭亡，丈夫和女儿死于非命，九头女婿也成了七头滴血虫，在天庭的报道里，我听说龙婆的情绪居然很稳定。
　　我们胜利凯旋，祭赛国的臣民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说实话，我有些腻歪这些虚华的欢迎仪式，无非就是举个小旗子、举上一束花，摇来摇去的，无非是安排小孩子或者老太婆挤上前来送个鸡蛋、递瓶水啥的，真情弄得跟演戏一样。我师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骑在马上左顾右盼显得十分坦然。沙僧在这次行动中没有什么上好的表现，看到我如此漫不经心地对待祭赛国的热情，给我又上了一课，他说：这和天庭的电视节目《新文连波》是一脉相承的，《新文连波》在几千年如一日的不懈追求下，终于成功地摧毁了时代应有的真诚。它示范的就是一种虚假的抒情方式，教会了好几代人说谎的技巧。在那里面，领导假装热爱群众，群众假装拥护领导；现实被屏蔽得繁花似景，妓者在给嫖客化妆，而嫖客们在集体伪装高潮。在这样的无休止地渲染下，祭赛国的臣民做个样子为我们庆功也是顺理成章啊！文乎文乎的煞有介事。我就讨厌沙僧这样，就不能说得通俗一点吗？而且这种话和他平时的一本正经也相去甚远，我有点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我们摧毁了荆棘岭，我才慢慢有点想通了，沙僧和绝大多数官员一样，已经深谙官场哲学。
　　荆棘岭是个植物王国，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我的记忆中，西行的路上似乎只有这里是最美丽的人间乐土，有松风竹籁、明月清辉，淙淙清泉、游鱼若许，漫步其中，神飞云外。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清静无为的所在，由于我们的到来，将要面临灭顶之灾，因为它挡住了我们西区的路！
　　在我师傅的心目中，只有一个信仰，就是要一条路走到西，我也弄不大清，信仰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的力量？沙僧说你整天就想着吃，这就是你的信念，但你把它错以为是信仰。那我又搞不懂，这样说的话，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信念，凭什么我得顺着你？沙僧说，“信仰”和“信念”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层次不一样，信念是自个儿私下的念叨，信仰却是自个儿对别人的仰望，我师傅的信仰是“仰”的如来，信仰一旦耕植于心也会成为信念。听了半天我总算明白了大概的意思，信仰和信念的区别就是，把别人的“信念”当成自己的“信念”就叫“信仰”。 我师傅在这种信仰的支撑下，顽强地认为只要谁挡住我们的西行之路，不论你是顺民还是刁民，统统都会成为阶级敌人，此类思维在后世也得到很广泛的应用。就像“革命”、“反革命”；“唱红”还是不“唱红”……
　　处理荆棘岭的过程，并非是后来书上所说的那样，一上来我就强拆的，十八公、孤植公、杏仙等也不是我打死的，而是自焚而死。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为他们的死不值。何必呢？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你们修炼千年却为何无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