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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草鞋军团----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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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9 11:30:38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0)

  第二十军士兵在战场上空看到一只日军军鸽飞过,抬手一枪,把这只倒霉的鸽子给打了下来。军鸽所携带的文件上显示,前线日军因缺乏粮弹,已被迫请求空投补给。
  1941年10月1日,各师团奉命集体“反转”。
  在第3师团攻占株州的当天,阿南即正式将此次战役命名为“长沙会战”,他认为自己已补冈村之憾:既击溃了第七十四军等战区主力兵团,又占领了长沙,你们总不会再有什么话讲了吧?
  孰料日军一撤出长沙,中方就大力宣传:“长沙未被占领”,让阿南的良好感觉瞬间崩塌。
  日军选择了利用夜间向北撤退,其撤退速度也十分快捷,但动向仍被中方所捕捉,此时由广东战区调来增援的粤军第七十九军、暂编第二军已经乘坐火车赶到,薛岳赶紧下令他们衔尾追击。
  第二十军因处于日军后方,得以就近对日军展开阻击战,其中尤以陈德邵的第399团最为显眼,不仅歼敌最多,而且还跟日军争抢飞机投下的粮弹,战斗打得酣畅淋漓,毫无顾忌。
  阻击之后就是猛追。
  随着目标不断往前伸展,天空也在沿周边无限展开,优秀的川中子弟们在起飞,迎接一轮又一轮的历险以及一次又一次的成功。
  夏炯以第399团为前锋,撒开脚丫子一路狂飚,沿途不断击溃日军后卫掩护部队,最后直抵新墙镇以南。
  陈德邵请来当地保长打探敌情,正说着话,一位农民进来报告,说日军就在他所在村庄附近宿营,帐篷搭在干田和干堰塘旁边,大概全累坏了,都四仰八叉地睡着觉呢。
  这位农民自愿带路歼敌,保长向陈德邵证明,该农民曾经当过兵,所以胆子很大,忠诚度没有问题。
  陈德邵当机立断,派第一营轻装前进,由农民引路,绕过日军警戒线,一俟插至日军背后,便发射信号弹。
  信号弹一起,正面的第二营迅速开火,对日军实行南北夹击,揍得睡梦中的日军伤亡枕籍。
  日军拼命挣扎,向第399团猛射毒气弹,试图以此阻遏对方的进攻。第二十军经过防空防毒训练,随身都带有防毒面具,及时戴上再战,只是进攻速度无疑就慢了下来。
  陈德邵看到后,急忙集中迫击炮压制日军炮兵,同时团防毒排也及时跟上,标明毒区并及时进行消毒。
  师部电话正好于此时接通,陈德邵向夏炯简单报告战况后,即询问后续部队是否已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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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12: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1)

  听说第398团到了,陈德邵马上向夏炯建议:由第398团进行掩护,帮助迫击炮部队占领镇东北高地,向日军露营区域射击。
  夏炯拍案叫绝,如此一调整,迫击炮完全遏制住了日军的毒气战。
  随着第397团的到达,全师合力展开围歼。激战至第二天早晨,日军向新墙河边撤退。
  陈德邵早有伏笔,他让老百姓引路,派第3营在日军背后占领阵地,提前建立了第二层包围,给溃逃日军造成了更大伤亡。
  在新墙追击战中,日军被打垮了一个联队,其东南扎营区域内,横躺着大批被击毙的日军军马,这些马相当于刚刚宰杀,第二十军全都拿去做了加餐庆功的食材。
  除第133师全体官兵得以饱餐东洋马肉外,附近民众也都享到了口福,可见死马数量之多。
  吃肉也不能忘记送肉的人,有的士兵调侃说:“这是鬼子用马肉给我们庆功呢。”还有的说:“咱们这是笑谈渴饮倭奴血。”
  杨森与第134师位置靠后,等他们追到新墙河时,第133师已经在收拾满地的马肉,杨森很是满意。
  让杨森不高兴的是,追击部队在新墙河边就被迫停住,原因是日军在河岸上留了一支炮兵,为掩护撤退,正拼命用排炮阻击,炮弹像暴雨一样飞过来。
  正是追得无比起劲,得心应手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出,犹如兜头浇来一盆冷水,让人好大不爽。可是不追的话又不甘心,杨森接到报告,急匆匆带上总部警卫排前去察看日军炮兵阵地的情形。
  警卫排内部号称“特别支队”,因为排里全是排级军官,没有兵,为首者是杨森的二儿子杨汉烈。
  杨汉烈毕业于黄埔军校,毕业之前,他写信给父亲,请杨森给他指条出路。
  杨森很干脆,说那你就到我的第二十军来吧,同时还不忘叮嘱一句,同学之中,有那素质不错,而且交情也很好的,不妨一道带来效力。
  杨汉烈果然带来了三十多位同学,全是年青力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杨森见之大喜,连同杨汉烈在内,一律任命为排长,但因为前方一直在打仗,来不及逐一安排,便临时留在身边担任警卫。
  杨森在前沿察看之后,一时也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于是决定返回与前敌指挥官们再定对策。
  因为心里有事,他没有注意到“特别支队”没有跟着一道回来。
  几个高层正在掩体里思考对策,忽然听到前线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呐喊,随之而来,竟然有一种万马奔腾,地动山摇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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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12: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2)

  杨森一阵愕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汇报说杨汉烈带人把日军的大炮拖了过来,前线部队乘机发起冲锋。
  盗枪盗马,对于第二十军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再怎么跳跃性思维,杨森也想不到盗炮上去。况且他儿子年纪轻轻,刚刚军校毕业,又没打过仗,怎么可能?
  杨森认为传令兵肯定弄错了,立刻沉下脸:“哪有这样的事情?”
  传令兵一听急了:“真的,总司令不相信,请你亲自去看看。”
  杨森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掩体,用望远镜一看,还真的,河对岸已无日军踪影,前线部队正在忙于进行强渡。
  一直到晚上,杨汉烈和“特别支队”才返回总部。这些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大到能包天,他们利用地形,悄悄地摸到日军炮兵阵地的右侧,先是猛地扑向一门放在最右边的大炮,然后三十多人一涌而上,挥舞马刀嘁哩咔嚓,用最短的时间,把几个日本炮兵全给剁了。
  这些军校同学里面有学过炮科的,当下拖转炮身,装上炮弹,就朝日军的炮兵主阵地轰击,日军猝不及防,发一声喊全跑了。
  当天第二十军越过新墙河,长驱突进,一直打到湘鄂边界才鸣金收兵。
  在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的各军中,以第二十军为最出色,杨森关键时候代替指挥,更是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尽管薛岳在战后又是出书,又是宣传,说会战胜利是他诱敌深入聚歼日军的结果,但心里非常明白,若没有杨森及第二十军,这一仗就败得太难看了。
  会战之前,新墙河系由粤军中的王牌、“老铁军”第四军驻守,战后,薛岳对杨森说,像新墙河这样的防守任务,只有第四军和第二十军才能胜任,而现在,“只有第二十军才能守得往!”
  杨森最重军人荣誉,对活多活少向来不计较,他认为这话从薛岳嘴里说出来,就是对他和第二十军的最高奖励,因此听后十分高兴,当即表示愿意接防新墙河。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蒋介石召开第二次南岳会议,会上对杨森和第二十军则予以特别嘉奖,并特授杨森为陆军上将。会后,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朱家骅还专程赶到长沙,对杨森进行了慰问。
  杨森时年已近六十,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被授予军中殊勋,早在他三十多岁出任四川善后督理时,北洋政府即授之以森武将军称号,但是在杨森看来,二者不能等同,因为这个上将是他率部抵御外侮,历经血战才得来的,是真正的荣耀。
  距离第一次长沙会战,已历两年之久,这位沙场老将还没有能够实现当初对女作曲家所许下的诺言,即打回上海,但是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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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3 12: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3)

  经过两次长沙会战,杨森及其第二十军表现出的惊人潜力,引起外界极大关注和兴趣。军政部专门派出一支电影摄制组,就地驻扎于第二十军内,以官兵训练以及组织民众为素材,拍成了一部战争纪录片,并制作许多拷贝,送各战区和部队观摩学习,以便吸取经验,普遍实施。
  事实上,杨森确实已形成一套适合第二十军特点的系统打法,基本要领是,当日军主力出现时,便隐身一旁,等日军主力通过后,再不停地对其后方进行袭扰,使日军防不胜防,疲于奔命,看你跟看定时炸弹一样。
  这颗定时炸弹的完全起爆时间,即为对手的撤退时间。此时,要把集蓄的全部力量拿出来,毫无顾忌地进行侧击、尾击、伏击。
  第五战区所属的王缵绪、孙震,因掌握日军“扫荡”规律,也常常采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方法,但在最后取得的实际效果上,都无法与“杨森战法”相提并论。
  民众组训也是“杨森战法”中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军政部拍纪录片时,摄录了大量这类画面。
  除了通过老百姓自发地刺探敌情、输送粮弹外,杨森还成立了各式各样的群众战地组织,比如妇女慰问队、担架队、情报队、搬运队——这个搬运队不是辎重兵那样的角色,而是帮着搬老百姓的东西,在战时它们的作用往往不亚于正规军。
  通常部队作战时,都要建立担架兵,担架兵必须是年青力壮的士兵才行,这无疑要分去部分战斗力,但伤兵又不能不往后方送。杨森的办法是在民居设立紧急救护所和包扎站,由群众担架队就近抬送伤员,也就省去了担架兵一项。
  一时之间,“杨森战法”在军中相当风行。有一次杨森回重庆,军政部还特地给他放映了这部片子。
  各战区各部队的军师长、参谋长看过片子后,都学着杨森,从后方指挥所钻出来,跑到第一线去察看地形,并且逐个分析研究如何才能对日军展开破袭战。
  大家都在研究,薛岳也在思考。
  第二次长沙会战使杨森和第二十军迅速蹿红,薛岳却十分受伤。在南岳会议上,白崇禧以军委会参谋次长的身份讲话,说:“敌军此次窜犯,是自来自去。”
  自来自去,就是来去自如的意思,实际上否定了薛岳关于大胜仗的宣传。
  薛岳与白崇禧素来不睦,他对白崇禧的这番讲评感到很是恼火,会后连续向蒋介石递交了几份辞职报告,并且愤恨地说:“再干,我就不是人!”
  耍了一通脾气之后,老蒋在辞职报告上批了两个字:“慰留。”
  身为职业军人,或许会头脑发热,或许会死要面子,但事后都会有一个相对较为客观的分析和检讨。薛岳也深知自己在指挥和判断上出现了重大失误,因此在重新设计保卫长沙的方案时,推出了一个新的战术,命名为“天炉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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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3 12: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4)

  第一次长沙会战,薛岳将主力兵团置于长沙,到了第二次长沙会战,则前移至汨罗江南岸,结果吃了大亏。这次薛岳又回到原点,不过他的旧瓶里还装了新酒。
  从新墙河到长沙这一段,尽管不会再组织主力兵团截击,但沿途会用二线兵团进行不间断的侧击和包围,所谓“天炉”,就是通过侧击和包围让日军有坠入火炉,遭烈火焚烧之感。
  从“天炉战法”的创意上,可以多多少少窥见“杨森战法”的影子,而在“天炉战法”中,驻守新墙河的第二十军也确实是其中的一大关键环节。
  杨森不敢懈怠,自第二次长沙会战结束后,就加紧对第二十军进行整补和训练——不先吃饱了,哪有力气减肥。
  进入1941年12月中旬,湘北前线观察到日军调动频繁,接到侦察人员又得到了一份日军向乡公所强索苦力的文件——强索苦力是为了修筑道路,修筑道路是为了运输辎重,运输辎重是为了粮草先行。
  薛岳判断日军将第三次进犯长沙,杨森也根据敌情和战区“天炉战法”的战略战术作了相应部署。
  此时属第二十七集团军序列的共有三个军,杨森令第二十军守新墙河以南第一线,湘军第三十七军守汨罗江南岸第二线,在正面呈两线接力,而通城至平江的第一线转由滇军第五十八军把守。
  这三个军的总体任务,就是给薛岳的“天炉”点起第一把火,给日军在“炉”内取取暖,升升温。
  阿南即将发起的第三次长沙会战,间隔第二次长沙会战仅两个月不到,这在军事上显得颇为反常,要知道前两次会战整整相差了两年,阿南曾在其间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如此急急用兵,与局势变化密切相关,但最终起决定作用的是阿南有些近乎失衡的心理状态。
  第二次长沙会战是阿南上任后的开山之作,从发动汨罗江南岸会战,到击溃第七十四军,这些战绩都让他扎足了面子和台型,太有腔调了。
  可惜的是,后半段都让一个叫杨森的人给搅和了。
  会战结束后,南京侵华日军总部的一些人背地里议论纷纷,都说“长沙会战不打还好,一打反而给予了中国军队以反宣传的材料,很为不利。”
  阿南提交报告,说明这一趟他没白干,爱嚼舌头的那些人不屑一顾:成绩不一定是做出来的,但一定是要可以总结出来的,你就吹吧。
  辛辛苦苦忙半天,原来自豪还停留在幻觉状态,阿南怒不可遏,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危!
  阿南赴南京出席军司令官会议时,在会上大发牢骚,以致于会议就被他一个人给拖到了深夜。在日军将领中,阿南以沉稳著称,如此不寻常的举动,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浮躁之气,而这正是大战前所有指挥官都应力避之处,也是他的同行薛岳曾掉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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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4 13:39:14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5)

  1941年12月7日,日本在珍珠港偷袭得手,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南进政策”成为热点。从东京到南京,日军内部流行着这样一种想法,即中国战场已成为次要战场。
  第十一军似乎要被边缘化了,日本参谋本部一再暗示,要从第十一军调动兵力去南洋,第6师团等绝对主力皆在此列,这让阿南如坐针毡,憋足了劲想在调兵之前再打一场大仗,以便在挽回脸面的同时,增加自己的发言权。
  1941年12月8日,偷袭珍珠港的第二天,早已蓄势待发的日本第二十三军开始进攻香港。第九战区奉命将粤军第四军、暂编第二军调拨南下,以策应英军守卫香港。
  得知粤军南下,第十一军参谋长木下勇向第二十三军发出照会电报,探询是否要出兵进行牵制。
  电报是白天发出的,第二十三军尚未回复,木下勇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觉,脑细胞高度兴奋,最后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决定不管第二十三军高兴不高兴,欢迎不欢迎,都一定要出兵作战。
  阿南的浮躁明显影响到了他的部下,或者说相互影响。据木下勇在日记中记述,发动第二次长沙会战时,他曾“深思熟虑”,但这次只用一个小时就作出了决定。
  1941年12月13日,木下参谋长召集作战主任岛村等一众高级幕僚,大家达成一致,拟成作战大纲向阿南进行汇报。阿南也早就按捺不住,当即予以批准。
  木下的这份作战大纲,主要针对杨森所指挥的三个军。因杨森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的抢眼表现,木下再不敢用第40师团这样的丙种师团去应付,启用的是第6师团,但后来仍觉得没把握,又把第3、第40师团的主力增加了进去,这样基本上已是一个师团对一个军。
  开始都说的很好,出兵是为了配合香港攻势,牵制第九战区,但作战计划一经上级批准,阿南和幕僚们就动了“进攻长沙”的心。
  牵制作战和大会战,准备期完全不一样,只能说人心里一旦有了坑,迟早都会把自己给套进悲剧的壳子里去。
  1941年12月18日,汉口军司令部发生了一场不小的争论。别人尚可,副参谋长二见秋三郎少将因直接分管后勤,对“进攻长沙”反对最烈。
  为了支持自己的论点,二见把前线军队抬了出来:“要进攻长沙,请问第一线的气氛是否一致,全体将士有无完成的信心?”
  二见以为前线会支持他的看法,不料那些无脑武夫并不领他的情。部队还在集结途中,第3师团长丰岛房太郎中将第二天就抽空跑到军司令部,告诉木下参谋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副参谋长那是在瞎扯,我就愿意去长沙!
  士兵们好了伤疤忘了疼,第3师团已在集结地公开扬言:“我们师团这次是开往长沙的。”
  见内部有所分歧,阿南且不公开宣布“进攻长沙”,先打上一阵,看看效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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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11:40:07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6)

  第3师团情绪最高,但集结过程中便撞到霉星,由于粤汉铁路发生列车事故,未在开战的这一天完全集结到位,因此首发作战的仅为第6、第40师团。
  1941年12月24日傍晚,两师团一东一西,第6师团强渡新墙河,对阵第133师,第40师团强渡沙港河(新墙河分支),对阵第134师,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新墙河河面宽度七十米,水深不足一米,到处皆可陡涉,加之当晚湘北下起大雨,夜雨笼罩下,能见度非常低,为日军强渡提供了掩护,但是第二十军的防守和作战能力仍让对手大吃一惊。
  战前,杨森在防守上做了精心布置。所有便于陡涉的登岸地点,均埋有地雷,岸边架设有伪装的层层铁丝网。河岸阵地以各村庄为据点,用交通壕将它们连接起来,每座村庄里均建有砖石结构的厚实掩体。
  第二十军以往在平江或通山作战,虽有重创第33师团等不俗战绩,但当时的位置和角色,只与足球场上的边后卫相仿,现在提到了前锋,想射门就射门,想妙杀就妙杀,何其过瘾,因此参战官兵斗志高昂,在强敌面前发挥出了较高水准。
  日军战史在记录当晚的强渡作战时,多次用“顽强抵抗”四个字来对守军加以描述,这使日军在惊讶不已的同时,也感到十分棘手。第6师团长神田在山上督战,一连几个小时不肯下来,始终紧张地关注着战况的进展。
  第二十军的顽强,当然并不能完全抵销力量对比中的弱势。
  师团规模的日军一般火力极强,仅在单纯的步兵联队中,就含有多个重机枪中队和步兵炮小队,机枪中队只要往前一压,所编织出的浓密火力网,会让对手产生出一种阵地前全是机枪的感觉。
  步兵炮更是进攻利器,活动起来异常灵活,可以随步兵移动而移动,并凭借直接射击方式,定点清除第二十军的掩体和机枪阵地。
  在步兵联队后面,还有重炮配合,炮弹从点到线,从线到面,落到地面形成的弹穴密密麻麻,远远望去,就像在稻田里插秧。大炮小炮齐击之下,第二十军辛辛苦苦构筑的据点倾刻间便被击毁,
  战争越是现代化,越得承认,人力终究不是火力的对手,血肉也难以跟炮弹相抗衡。在日军炮火覆盖下,官兵们钻在战壕里都会感到空气的灼热,难以抬头睁眼,连耳朵都得捂起来才行。这种情况下,即便在阵地上硬挺几个小时都非易事,更不用说用轻武器进行对抗了。
  经过连续夜袭,河岸阵地终被突破,日军于深夜强渡成功。
  在“天炉战法”的整体战略中,第二十军主要起诱兵作用,按理随时可以相机后撤,对于新墙河防线并无死守必要,但第二十军打惯了硬仗,听到要撤退,则普遍有一种失落和羞愧的心理,无须杨森下令,夏炯和杨干才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继续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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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7 12:47:19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7)

  新墙河阵地属于双层复合结构,河岸阵地为第一层,自新墙河南岸至汨罗江北岸,还营建了纵深达十二里的据点式主阵地。
  这些阵地以关王桥为中心,大多位于主要道路侧面及要点高地之上,周围还筑有一些分散的五角碉堡,目的就是控制交通运输线。
  夏炯和杨干才做了分工,夏炯负责在主阵地外围据守,杨干才负责守住关王桥。为了节省兵力,两师都没有使用全军设防,而是采取了抽精兵据守的方式。
  夏炯抽出的是第398团所属、原为团预备队的王超奎营。王超奎的规定任务是,以排为单位,占领九个据点,死守三天后,再到关王桥集合。
  当日军进攻时,各排在据点内各自为战。日军急于攻破阵地,为扫清据点前的鹿砦障碍,竟不惜动用燃烧弹,经两天一夜的激战,守军伤亡过半。
  第三天下午,王超奎见已完成任务,遂下令突围。副营长杨曦臣率领士兵占据后方高地进行策应,王超奎则奋不顾身,率先跳出外壕,与日军肉搏拼刺,以掩护部队后撤。
  肉搏过程中,王超奎被日军机枪打中,受创三弹而亡。杨曦臣见状,急忙率部冲回,连着牺牲两名排长,硬将王超奎尸体抢了过来,然后且战且退。入夜后撤至关王桥时,全营已仅剩一百多人。
  王超奎的尸体被运至师部,夏炯听完经过,当即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王超奎身上,并抚尸恸哭,在场者无不怆然泪下。
  关王桥是第二十军在新墙河防线的最后根据地,日军也清楚其重要性所在。为稳固其后方交通线,投入一个联队,采用步、炮、工三兵种合作的方式,连续三天,从左右翼与正面对关王桥进行立体式强攻。
  杨干才用于防守关王桥的是向文彬团,淞沪会战时出名的尖子部队。三天里,湘北天气非常恶劣,整天狂风怒吼,雨雪交加,战壕内的积水直没膝盖,尽管作战条件和环境异常艰苦,但向文彬团日夜奋战,一步不退。
  日军曾攻入关王桥一角,向文彬率部几次反击,又把他们给推了出去。日军战史中承认,因遭到向文彬团的“顽强抵抗”,关王桥战斗的激烈程度“前所未有”。
  因白天伤亡太大,日军便利用晚上发动袭击,对这种不靠谱的偷袭战术,向文彬的回应非常直接:不靠谱,就把你打成靠谱。
  向文彬团始终坚守不动,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了在关王桥岸。日军费尽力气,仍毫无进展,只好绕过关王桥,径直南下。
  在新墙河防线的激战中,第133师共有两名团长负伤,营连长各一人阵亡,第134师的伤亡也很大,“天炉”也因之达到了一定的温度和烈度。
  1941年12月26日,杨森将第二十军主力予以收缩,撤入关王桥以东的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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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7 12:48:15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8)

  日军于24日强渡新墙河,25日驻香港的英军便提出投降要求,香港遂告陷落。
  这对阿南来说,却未必是好消息,因为牵制第九战区的意义已不存在,按照道理,第十一军该打道回府了。
  阿南想来想去,实在不甘心。
  多次给自己找麻烦的第二十军被赶到了一边,部队马上就要强渡汨罗江,长沙眼看指日可下,这时候匆匆忙忙回去,不仅会导致前功尽弃,而且等于又给中国人提供宣传的免费材料。
  阿南决定不收兵,继续在岳州指挥作战。他为此找到的理由竟然还是“牵制”——香港虽已陷落,但第九战区向广东所派部队仍未撤回,在今后几天内,还有可能发起攻势,这种时候,千万松懈不得。
  这一“牵制”,就又牵制到进攻长沙的主题上去了。
  阿南对前景很是乐观,他从破译的薛岳密电上看到,防守汨罗江的是湘军第三十七军,这不过是一支二线兵团,要攻破其防线并不困难,长沙乃至株州“极易进入”。
  作战主任岛村正在搜集和掌握第九战区后方的一些情报,他发现这次薛岳排出的实际是一个倒金字塔阵形:前方是二线兵团,后方却已出现一线主力兵团的影子。
  岛村感觉不对劲,便改了调门,向阿南提出,进攻长沙需要慎重。
  对幕僚们的突然变卦,阿南极为不满,晚上冒着风雪跑到作战主任室,拉着木下、岛村谈到深夜。
  除了继续强调“牵制”的作用外,阿南还抛出了一句硬梆梆的话:“你们下不了进攻长沙的决心,是因为对于作战之道尚未理解之故!”
  打仗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些做幕僚的怎么能懂呢?换句话说,你们的性感都比不上我的预感,还是站到一边,听我指挥吧。
  见司令官发了火,木下、岛村赶紧附和,阿南的思想工作算是做通了。
  按照阿南的要求,军参谋部将相关方案报请南京总部批准,回电让阿南大失所望,说是要不要进攻长沙,还需根据东京批示和广东方面的实际情况再定。
  这帮官僚,决策效率真是要多慢就有多慢,全听他们的,你得上吊。阿南在日记中记下“不必消极”,“不必消极”的意思就是照自己的一套先做起来。
  1941年12月28日,阿南重新下达攻击令。
  此时因连日降雨,汨罗江的河水不断上涨,很多地方已不能徒涉,这让阿南有些着急,派出数架飞机前去进行侦察。起先云层较厚,侦察较为困难,到了下午,天气转睛,不下雨了,空中侦察也变得顺利起来。
  阿南视为喜兆,由不得又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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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12: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89)

  1941年12月29日,日军三个师团以徒涉、乘坐橡皮舟、架桥等方式,先后渡过汨罗江。对于在南岸防守的第三十七军,阿南非常轻视,认为“只有被我捕捉而已”,把对方当成可以随手擒来的小昆虫,准备加以围歼。
  对于“败走”的第二十军,其后的第三十七军,阿南已经不在意了,他眼睛里全是长沙。
  侦察机向阿南报告,残余的中国军队正在向长沙退却。特种情报已确实证防守长沙的部队是第十军,这是一支主力兵团,但在第二次长沙会战受到打击,目前兵力还能保持多少,成了一个未知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阿南决定独断独行,不再等待南京总部请示,他命令各师团朝长沙全力进攻。
  这一天,作为“火炉底部”的长沙城也进入了紧张时刻。
  从日军强渡新墙河开始,第十军便不分昼夜地加固工事,修筑地堡。通过新墙河、汨罗江两战,薛岳已经更清楚地看到,此次日军出动的兵力没有第二次长沙会战时大,且伤亡和疲劳比中方还大,因此也增强了一战而胜的信心和决心。
  以往日军兵临城下,战区指挥所都会出城后移,这次薛岳仅将指挥所移往岳麓山,在长沙就近指挥守城战役。
  原赴广东的第四军奉命立即回师,限时在株州集结。包括第四军在内,薛岳对所有赶来长沙参加会战的各兵团都有一个统一要求,即近者不得先到,远者不得迟到。
  鉴于日方强大的电报破译能力,第九战区专门建立了通信中枢,长沙以南全部改用电话联系,这使得阿南始终无法完全掌握薛岳的兵力调动情况,以致于形成了长沙兵力薄弱的错误印象。
  对进攻长沙,日军基层部队起初并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强渡汨罗江时,第一线官兵还大多认为:“这次作战是为了配合香港作战,到31日结束,随后便要反转。”
  渡过汨罗江后,却并没有“反转”,反而有了继续南下的迹象,各师团对今后的行动毫无所知,普遍处于疑神疑鬼的状态,直到29日傍晚,收到阿南进攻长沙的命令,才如梦方醒。
  三个师团当时的行军秩序是,第40师团拖后,第3、第6师团突前,其中第3师团担任左迂回,以便对第三十七军形成包抄后进行围歼,这是日军极为典型的迂回打法。
  三个师团中,第3师团长丰岛与阿南的思路最为接近,阿南便把尝鲜的机会抛给了丰岛,下令由第三师团“迅速由捷径进入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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