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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阴阳眼(1976年江汉轶事)--作者:七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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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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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4-26 15:2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吴片片说:
      “放心,误不了。”
      全神贯注盯着铁盒,半晌忽听“当”地一响,吴片片出手如电,按下盒边机关。
      “咔嗒”
      铁盒锁止,盒子里叮当乱响,铁盒不住地跳,吴片片忙掏铜锁把盒锁死。
      铁盒兀自跳个不停,大黑狗忽踏一脚,“嗡”地低吼!
      铁盒老老实实,再无动静。
      吴片片道:
      “还是黑先生有办法。”
      又去土缝里挖一阵,直挖出尺许长一根骨头来,众人望着默然,吴片片眼里淌两道泪,敛了骸骨,头朝西南拜倒,说:
      “老蒙,但叫我吴片片有一口气在,必不致让你白苗心血埋没!”
      说着话一口咬在中指上,鲜血宛然!
      再捧过铁盒,让血沿盒缝渗入,嘴里念念有词!
      铁盒“叮叮”轻响,不知里头是何物。
      龙朝海一旁跪倒,也学吴片片咬破中指,滴血渗入铁盒。
      盒内“嘶嘶”声大了些,仿佛幼儿吃奶。
      田根深待要上前咬指,罗西平见黑先生忽瞪眼相向,心中猛醒,上前轻按她手臂,摇头道:
      “老田,你不是一教之掌。”
      田根深怔怔,叹口气说:
      “是啊,我不够格,不够格。”
      只陪在旁边跪着磕九头作罢。
      罗西平带两个小的依次磕罢头,起身望大黑狗道:
      “黑先生,回吧?”
      大黑狗立在蒙花落骨灰前,遥望西南,忽再引颈长啸,声若龙虎。
      “吽!”
      罗西平早有防备,示意两个小的蒙了双耳,再以双手护住他们后心。
      罗亮、罗音音耳虽无恙,四足脚板心兀自震得麻痛,直走回龟山地穴,还得相互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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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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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4-26 15:2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这一声,震塌了南岸嘴街巷里六张竹床!
      方三旺家离得最近,屋上两溜瓦垮下来,差半尺险险砍在他婆娘脑壳上,夫妻俩心咚咚狂跳,抚胸坐半天缓过神来,早忘了骂娘,只喃喃说:
      “菩萨保佑,折财免灾……”



      百灵折回江边,隔十来丈找块高地偷偷伏在草丛里,远远瞧见吴片片驮了大黑狗来,寻思着要不要上前……待后来黑狗昂头向天,忽觉顶门心发凉,一头栽倒……



      长草上亮晶晶露水滴下来,浸得百灵打个寒颤,抬眼望漫天星辰,只东边那颗启明星最亮,呵口寒气心想:
      天快亮了……
      抬身从长草里爬起来,见江边雾气层叠,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走近蒙花落失火处,却见沙地平整,全无焦黑痕迹,不知是被昨晚江潮冲没,还是叫苗人施法毁去……
      想半天摇摇头跑去江边洗把脸,百灵在周围转几圈,遥看太白星愈发亮了,喃喃道:
      “等不得了,再等人都出来了。”
      转身寻着大树,认清记号三挖两刨掏出树底那物,仔细塞好,拿脚扫平地洞,让浓雾裹缠自己,钻入街巷,一晃而没……



      青少年宫。
      天麻麻亮,练武的伢们陆续到了,去大操场跑过三圈,乖乖靠墙压腿。
      有伢说:
      “今日师父冇来。”
      另有人道:
      “老师在和不在都该一个样,不能偷懒。”
      别的伢便笑:
      “那你代表我们,等我们玩会,还有,师父来了通知我们,不许当叛徒。”
      那伢拗不过,说:
      “我才不管咧,被师父逮到莫怪我。”
      自顾自把腿翘到头顶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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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4-26 15:29:15 | 显示全部楼层
      伢们打闹一阵,吵着上树捉知了,说爬得高望得远,师父来了也好发现。
      一窝蜂爬上大树,才逮到两只知了,师父没到,却听树下那伢喊声:
      “师伯!”
      老树下不知何时立个粗壮汉子,皱眉瞪眼,一脚蹬在大树上,落叶簌簌……
      汉子喝:
      “都跟老子滚下来!”
      伢们吓破胆,咕溜溜都滑下树,嗫嚅道:
      “五魁师伯。”
      五魁让伢们排一溜,喊过压腿那伢:
      “方学文,去,每个人头上给我重重敲一栗果,轻了我唯你是问。”
      方学文没法,屈指一顺溜敲过去,伢们头顶鼓包立现。
      五魁喝:
      “晓得错了冇?”
      伢们忍痛不出声,只敢点头。
      五魁道:
      “都去大操场跑三圈,后三名接受惩罚。”
      见伢们鱼贯而去,又喊:
      “方学文,留下来。”
      伢们在操场上跑得像燕子飞,五魁让学文踢几圈腿活动开,问:
      “正暂学的么拳?”
      方学文说:“罗汉拳。”
      五魁挥手示意方学文练过,出手指点一二……
      伢们黑汗水流跑回来,五魁指后三名道:
      “俯卧撑二十、三十、四十,其余的压腿。”
      三个伢撑得呼哧喘气,忽听人说:
      “哟呵!拐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五魁望也不望,道:
      “百灵,你好大的架子。”
      百灵走进练武场,对做俯卧撑的伢们屁股上各踢一脚,说:
      “师兄,我昨天厂里加班熬了个通宵,今日难得晚来一时半会,您家就来钦候我,莫不是平常都在暗中监督?”
      五魁没他嘴利,只拿眼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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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4-26 15:29:18 | 显示全部楼层
      百灵却笑道:
      “拐子,其实论功夫我比你差得十万八千里,本来青少年宫该由你来教拳,可罗汉师兄非要让我勉为其难,我要不来,到显得不把掌门放在眼里。”
      五魁忿忿说:
      “你少拿罗汉来压我。”
      百灵道:
      “掌门哪是用来压人的,开极门掌门是需要我们门下每一个弟子打心底来敬奉的。先前师父在时我们以他您家为大,现如今他您家仙去了,虽说还有丫头、你们这些师兄,可掌门是师父指定的,所以我们无论大小都得像尊敬师父一样尊敬新掌门,这样开极门才能团结,师父的心血日后才能发扬光大。”
      五魁把练武的伢们一指,说:
      “连个罗汉十八式都冇教清白,么样把师父的手艺发扬光大!”
      百灵心中有气:
      “拐子既认为我教得不对,可以出手指点,我正好也学学拐子的正宗罗汉拳。”
      说着话抱拳拱手下到场中。
      五魁追随柴勇多年,心知百灵来路不正,师父并未正式收他为徒,不过碍于罗汉面子,师父刚走不久,不与他计较,今日见伢们懒懒散散,拳架都走上邪路,未免把师父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不由暗叹:
      也罢,给这小子个教训。
      入得场中,也抱拳道:
      “得罪。”
      抬掌合什摆个‘混元一气势’,静待百灵。
      百灵掌心冲内,双手略分前后,缓缓推出,诡笑说:
      “师兄,武术都是人发明的,若不革新,哪能推陈出新,又如何进步,你且瞧瞧我这改良的‘仙掌推云势’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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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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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4-26 15:29:3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魁瞧他翻掌冲内,空门大开,早把‘推云势’改得面目全非,心道:
      成日里只想取巧,今日要你识得厉害。
      右脚踏出,右掌前拍,使招‘推窗寻月’,直拍百灵面门!
      五魁后发先至,眼瞅右掌离百灵面门不过三寸,忽见百灵手腕急抖,掌心翻处一片死灰!
      五魁瞳孔收缩,但听“啪”地一声,百灵左掌轻轻一拍,自己右手登时软垂,再看百灵诡笑连连,右掌自肘底穿过,兜心拍到!
      五魁心道:
      “完了。”
      百灵铁掌堪堪印在五魁心上,忽听风声如哨,“噗噗”作响,百灵双掌劳宫穴如遭电击,双臂低垂,左掌黑血长流!
      “嘶……”
      百灵倒吸口凉气,忍住疼气贯两膀,右臂虽痛尚勉强能动,左臂却似没了般麻无知觉,地上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兀自团团旋转……
      百灵强用右手翻过左掌,只见劳宫似被人劈了一刀,血肉模糊,筋骨可见,最恐怖的是鲜血泊泊流出,其色如墨,又如水银泛光!
      百灵心下骇然,强道:
      “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有板眼明刀明枪出来打过!”
      伢们吓得不敢作声,林地寂寂,忽听半空有人说:
      “开极门下怎会有你这种偷习邪术,暗算师兄的败类,从今日起跟老子滚出青少年宫,若敢再来,要你狗命。”
      那声音暗哑木然,绕练武场回旋,仿佛从死人嘴里传出,更有六七分像柴勇!
      有伢忽嚷:
      “师爷!是师爷!”
      有人附和:
      “像,真像。”
      还有伢说:
      “像么事像,这明明就是师爷。”
      说着话拉大伙跪成一排望空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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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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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4-26 15:29:39 | 显示全部楼层
      百灵眼望一层鸡皮疙瘩沿麻木左臂蔓延到手腕,忽作哭腔道:
      “师父,不关我的事,都是罗汉要我做的,您家要责罚,就责罚他吧。您家不要我,我走,保证走得远远地,不惹您家心烦……”
      疯疯癫癫说一堆话,不顾伤口兀自淌血,一溜烟跑出青少年宫。
      五魁喊伢们又练过一阵,道:
      “集合。”
      看伢们一个个黑汗水流,嘱咐说:
      “往后不管是哪个教拳,都不得迟到、偷懒。今日的事不许对外乱说,连屋里人都不要讲。”
      伢们应允,拍手散去。
      五魁盯着地上那物,点根烟出神。
      身后忽听人道:
      “救你一命,冇得声谢,总该有根烟吧。”
      五魁回头,见老树后幽灵也似飘出个人,一头花白长发,用枯枝胡乱挽个髻扎着,衣裳尽是破洞却洗得白净。
      五魁忙又摸出烟,恭恭敬敬递一根,喊声:
      “拐子。”
      那人面如死灰,脸上皱纹累累,瞧不出年纪,默默俯身捡起地上纽扣,仔细筒入荷包,道:
      “又得费我不少针线。”
      回头接过烟,摆摆手不让五魁点,把烟放鼻子下嗅嗅,却又还给五魁,说:
      “十来年冇闻过烟味了。烟伤肺经,气练不纯,功夫不能登堂入室,往后少抽。”
      五魁点点头,道:
      “我再么样用功,也只学些皮毛,哪敢有么奢望。”
      那人说:
      “往后青少年宫你来教,再喊些师兄弟帮衬着,莫坠了他您家的威名。”
      五魁道:
      “可如今罗汉……”
      那人眼神空洞,不知望向何方:
      “罗汉,罗汉……等我会他。”
      出一阵神,说:
      “五魁,我还有事,你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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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4-26 15:29: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魁“嗯”声未绝,眼前恍惚,那人消失在空气中,像似从未出现。



      梅朵在家闷了些时日,心情好点,大清早对白玛说:
      “走,去买菜。”
      两人上街,白玛见方向不对,道:
      “梅姨,这是要去哪?”
      梅朵笑笑:
      “今天想吃鱼,我带你去逛交通路。”
      白玛吐吐舌:
      “藏人不吃鱼,你嫁过来,什么戒律都不管了,要吃你吃,我可不吃。”
      梅朵说:
      “藏地喇嘛也吃牛羊,难道说他们不守戒律?他们要到武汉来,我还没那多肉票供他们吃。”
      白玛道:
      “西域苦寒,少有作物,不吃肉多数人怕要饿死。”
      梅朵点头说:
      “内地和尚吃素,也不是自古就有。八关斋戒是梁武帝以后才流行起来。以前佛祖释迦牟尼托钵乞食,也是别人施舍什么吃什么,哪顾得上荤素。”
      白玛恭敬作揖道:
      “老师,受教了。”
      梅朵又说:
      “不戒荤素,有人成佛成菩萨,一生吃斋,也有人难有作为,不得佛法奥妙。”
      白玛道:
      “是各人学识、天赋有别么?”
      梅朵说:
      “学识、天赋都是幻象,因缘福德,今生成就,哪是一辈子的事,又岂是我等俗人说得清道得明的。”
      白玛点点头,抬首望天,若有所思。
      梅朵又道:
      “丫头,你此生注定不凡,当自珍重。你日后有成,莫忘了梅姨。”
      白玛笑笑:
      “梅姨,你今天作了我的老师,我若有成,便来度你。”
      两人相携,去交通路逛一大圈,梅朵见条死鱼两腮鲜红,鱼眼清澈,用手摸摸,嘴里不知低声念叨什么,才撕张鱼票,把过钱,称了鱼去。
      再逛逛,买些苦瓜,称点毛豆,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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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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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4-26 15:29:59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到门口,梅朵说:
      “白玛你先回,我去借点佐料,没有葱姜,做不出好鱼。”
      白玛应声拎菜进院门。
      梅朵去青少年宫大门口,喊:
      “张老头,老张头。”
      守门的老张笑着跑出来,道:
      “弟妹,你活转来了,我还以为你要随了老柴一起去,把我一个人孤零零丢在世上。”
      梅朵假作生气:
      “老娘要去也要拉你垫背。”
      老张说:
      “好好,反正我做了你们一世的电灯泡,不怕去阴间继续照你们。快说,找我有么事?”
      梅朵道:
      “你有么让我惦记的,还不就是那几盆葱,几坨姜。我今日买了鱼,快点,上好的葱姜多搞些来。”
      老张叹口气:
      “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却忙转头去门后小院里揪几把葱,又从黄沙钵里挖块大姜,递与梅朵,问:
      “够不够,不够就说。”
      梅朵瞪他一眼说:
      “屁死!(武汉话:屁在此处作小气讲。)”
      老张头待要再摘,梅朵拉着道:
      “逗你的,老张头,你这些葱姜,做两条鱼都够了。等下我做好了,喊我侄女送些过来给你下酒。”
      老张摆手说:
      “一条鱼才几多,你们留到吃。”
      又去屋里拧开酒瓶,倒一瓶盖酒递梅朵,道:
      “烧鱼加点酒,香!”
      梅朵欣然接过,说:
      “莫啰嗦,老张,等到鱼来咽酒。”



      白玛走到门口,见个人背对自己,一头花白长发,拿树枝挽在脑后,施施然盘坐在门前石阶上,似入定和尚,随口笑道:
      “哟,这是哪座山上下来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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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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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4-26 15:30:1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人兀自不动,干哑嗓子说:
      “怎么,不兴男人蓄头发么?长头发的都是道士,那满大街女的不都成了道士?”
      白玛有心逗他,道:
      “不对不对,女的不能叫道士,顶多叫道姑。你不是道士却扮得古里古怪,却原来是个假道士。”
      那人肩头耸耸,也不见他手脚如何动,竟缓缓转动起来,面朝白玛。
      白玛见他满脸花白胡子竟似比头发还长,直叫人瞧不真切面容,唯有一双眼睛,犹如高原雄鹰,凛凛放光!
      那人盯白玛瞄半天,见她不怵,嘶声说:
      “你怎么知道我姓贾?是不是有人要你在这块等我?”
      白玛看他说话,花胡子一跳一跳甚是好玩,不觉莞尔,道:
      “你不承认自己是道士,我当然叫你假道士咯。没有人叫我等你,这是我屋里,我到要问问你,你挡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那人不觉心头暗震,嘎声问:
      “你,你是……?”
      生怕白玛是心中所想之人,后面的‘谁’字再也说不出口。
      白玛娇嗔道:
      “你这人怎么老有问题,却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不答我,我也不说了。”
      那人额头汗现,直勾勾盯白玛望半天,说:
      “我是来找人的。”
      白玛问:
      “找哪个?”
      那人似想了又想,方道:
      “找柴……”
      白玛说:
      “他不在,你永远都见不着他了。”
      又想这人多半是姨爹老友,怕梅朵见了伤心,接道:
      “你走吧。”
      那人叹口气:
      “我就晓得来晚了,那梅……”
      白玛说:
      “她也不在,你快走罢。”
      那人怔怔,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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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4-26 15:3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忽听院门处“哎呀”一声,梅朵站在门首,手上汽水瓶盖里白酒洒了一地,酒香四溢。
      三人呆愣半晌,梅朵忽发疯也似冲过来,把瓶盖、葱姜一股脑扔向那人,似不解恨,拳打脚踢……
      那人呆若石像,二目含泪。
      梅朵打得手软,方“呜呜”哭起来,边哭边说:
      “你为么事才回……为么事现在才回……”
      白玛知是熟人,默默开了门,捡起姜葱道:
      “梅姨,有么事进屋说吧。”
      让二人进屋,那人望墙上柴勇相片,长叹一声,默默点三支香供上,伏地磕九个响头,也不起身,只是跪着。
      梅朵抖手去五屉柜上摸根烟,点燃抽两口,肩头耸动,泪止不住地流。
      一根烟快吃完,那人仰头说:
      “先生,你只长我两岁,往先你活着,我冇喊你一声师父,但你我有授艺之实,今日上香磕了头,我得喊你声师父。”
      说罢又伏地,头似捣蒜,喝声:
      “师父,您家走好。”
      梅朵抽泣道:
      “军雄,你要是在,老柴也不得走了。”
      那人便又磕头说:
      “徒弟不孝,徒弟不孝……”
      仰起脸来,亦是眼红带泪。
      白玛见两人哭成一团,悄声说:
      “我做饭去。”
      默默退出来,去厨房烧火。
      哭罢一回,梅朵道:
      “军雄,你不是在山里么?这事你是么样晓得的?”
      军雄从怀里摸半截报纸,恰是登讣告那天的《长江日报》,说:
      “想来也巧,我在山上闭关大半年,吃食所剩无几,那天应了老道士下山采买,正碰着粮店有人看半个月前的旧报,我当时撕了讣告,也没和山上打招呼,连夜扒车便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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